折青梅—— by倾芜
倾芜  发于:2023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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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一回聊天间,小半个月过去,翁星差不多把榆海大大小小的地方走了个遍。
柏悦很满意,言语之间都在说着,想回来?看看。
思绪飘得很远,翁星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榆海那边的合作对?接还算顺利,却在最后提交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似乎是寇婷婷的无心之失,她?把提交给政府部门的研发设计邻心APP人员名单顺序弄错了。
他?们部门好多人都排在翁星之前,寇婷婷则排到了第二个。
那个插曲之后,事件朝另一个方向极速发展下去。
腾飞买了商报A版的整个版面来宣传由“腾飞领头设计”的邻心APP,宣称寇婷婷,罗洋,孙灵,还有平时A组那些?只知道打杂的人是研发这款ap的主要设计人员。
宣传的好?,招标书做得很华丽,竟也真让此后的一些资源往他?们公司倾斜,摆脱了腾飞研发不行这个业内人人嘲讽的title。
那边宣传通稿发得铺天盖地,A组的人都得了奖金,甚至在商量着团建去哪个国家旅游。
微信工作群平静很久都没消息,翁星点进?去,消息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A组的人数据报错了给她?发文件道歉。
而这半个月,项目进?展完成,名利双收的时候,群里倒一个艾特她的人都没有了。
远柘的核心研发团队在这场招标项目中也隐身了,宣传没有提及一点,甚至对?接的项目奖金也没有到账,他?们是被赵勋晖团队的人抢功了。而陈星烈人在榆海,也无暇顾及那边的事,徐斯万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那群处事圆滑攻于算计的人精,竟然也就这样让他们把研发邻心ap的功劳抢去了。
打开电脑观看,腾飞召开记者报道开发布会,赵勋晖和林义章站在首位,A组程序员来?了三分之一,都在身后,而寇婷婷作为的职责是腾飞研发部A组组长,研发邻心APP的主要负责人,面对?记者,她?微笑得体,游刃有余地回答了所有提问。
发布会结尾,赵勋晖面对?社会各界的提问,以一句狂妄且不吝自夸的话结尾:“腾飞一直是世界五百强企业里的佼佼者,我们底蕴深厚,实力强劲,以后在科创领域也会继续保持领先?状态,这些?都不是某些只专注某一方面的小公司可以?比拟的,请社会各界放心把研发任务交给我们。”
关?掉笔记本,翁星撕了颗咖啡糖咬着?,窝进?沙发里,看着?大理石桌面上的热水飘散的烟雾,眼神也一点一点冷下来。
捞起手机,她给孙灵发消息,打算直接问。
刚打出她的名字发出。
下一秒,她?的消息就跳出来:〖婷婷,他?们商量好?了,我们团建去法国吧,我看了攻略,可以?去香榭丽舍大街逛街买免税奢侈品,之后再?去艾菲尔,channel的秀也在那边刚好?可以?看!〗
咖啡糖咔的一下被咬碎,翁星打字回:〖是吗?都想好了啊。〗
Ling Sun:〖是呀是呀,决定好?了,我们就买机票叭,要商务舱的,赵总报销~~〗
〖那?旅途愉快。〗面无表情打出这句话,发过去的一秒之内,上面两?条消息,孙灵都飞快撤回。
并装死不再?回应。
呵,原来?腾飞就是这样背刺竞争对?手,挤占市场份额的啊。
还有,寇婷婷,她?算哪门子骨干,在旁边帮她?查数据校对?bug,写一排代码就被毙掉的骨干吗。
点开邮箱,翁星直接给赵勋晖发邮件。
当天夜里,邮件显示已读,但是对方不回应。
耐心告罄,翁星直接发了一排源代码的掩码过去,附带言简意赅几个字:〖你们维护不了。〗
软件做出?来?又怎样,运行定期维护迭代更新,就这项,他们内部就没人能做到。
这之后,赵勋晖很快回了邮件,言语仍是高高在上,颐气指使:
〖wendi,是你违约在先?,只是将你的名字从研发部上的名单上抹去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维护技术,你找寇婷婷对?接一下,以?后你尽管和远柘总裁在一起,我们不加干涉,腾飞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信息下面还附赠了寇婷婷的微信号。
是要她主动去加她对吧,翁星都看笑了。
回复的话也不客气:〖赵总,请你考虑清楚后再?回话,邻心ap源程序中?1/5是由我设计,其余4/5是远柘的核心团队共同完成,我们不仅设计了掩码,还藏了密钥,这些?你们团队的人,没有一个能破解。现在上市,就等着将来被投诉倒闭吧。〗
她一连发了两封邮件:〖还有,我和远柘总裁的事,没有影响过工作,这是谁在背后嚼的舌根,我不在乎,不过正如你所言,我们在一起了,并且今天我正式向腾飞人事部提交辞职申请。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下面直接附了一张从网上找的辞职申请图片,她?简易贴了个电子签名上去。
这两封邮件发过去没两分钟,赵勋晖就提出?视频会议申请。
翁星拒了,他?发邮件过来?,表示已经训诫了背后传八卦的人,剥夺那人的设计署名权,并邀请她?回来?继续在研究部A组述职,组长仍旧由她?担任,奖金团建等福利一样都不会少,只要她愿意定期后台维护邻心app。
看完这近五百字的衷情挽留书,翁星真觉得这群资本家虚伪可笑,而且更荒谬的是下一秒腾飞人事部就发来了offer确认。
毫不犹豫,她直接点了拒绝。
关?掉电脑,那口气才算出了点。
手机屏幕又亮着?,振动不停,消息提示音一直响。
翁星点开。
孙灵:〖星星,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本来想告诉你记者会和采访报的事的,可是技术组其他人说你已经离职了,而且新组长不让我们和你联系,我真的怕被扣绩效。〗
〖求求你回来?当组长吧,我们还能一起去巴黎的。〗
〖而且你和陈总的事真不是我传的,是寇组长提了句,说你和远柘高管是那种亲密关?系,应该不会回腾飞了。〗
〖还说你们出差都一起,肯定做了,攀上大树,好?事将近了。〗
一条一条,翁星都看呆了,再往下传是不是他们孩子都要有了,她?要请假一年去养胎啊。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职场的恶意,以?往在硅谷共事的同事都是理工科的技术宅大佬,平时交流基本都关?于代码,从来不会去讨论某个同事的私生活问题,更罔论这些?充满恶意的男凝字眼揣测。
翁星不客气地回:〖不用解释了,法庭见吧,远柘会以?窃取商业机密名义起诉,让你们赵总做好?应诉准备。〗
她和徐斯万沟通后,得出?这个结论。
添加联系人那一栏则发来了寇婷婷的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是:翁星,我们聊聊好?吗?
点了拒绝,没过多久她?又发添加消息过来:我在腾飞勤勤恳恳工作这么多年,你这么狠心?
继续点拒绝。
半分钟后。
kotya申请添加你为好友:翁星,我都道歉还要怎样啊,你当得了地下情人还不让人说啊,臭*子!
操,翁星坏脾气上来?,直接回了她句:fuck you mother shit,bitch.
然后直接不客气地拉黑她。
翌日,睡到自然醒,外面天空是灰白色,阴雨连绵,似乎台风天要来了。
楼下花坛边的玫瑰被雨摧残了枝叶,花瓣零落,远处有小孩蹲在水坑旁捉小金鱼放在凹凼里玩,乐此不疲,连下下雨也不怕,似乎永远没有烦恼。
有点冷,翁星回屋,加了件米色大衣,淡淡地望着远处淡青色的天空。
城市浸没在雨水中?,树叶带着花瓣残红跃跃而坠,水滴落下,在凹凼里泛起一圈涟漪。
想起昨天那件糟心事,翁星就头疼,骂完寇婷婷就睡了,拉黑她?的一瞬间,有些?畅快淋漓。
当时都惊讶,自己好?多年没骂人的人,触犯到自己时说起脏话来也能那么流畅。
那边的破事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现在冷静下来?,捧着?陶瓷杯,盛了一杯热水,看着?水汽一点一点氤氲,明暗区间光阴倒映在水面上,翁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很想他?。
离上次相见都过去了近两?周时间,他?太忙,基本上都待公司。她不愿去那个地方,一来?,白氏写字楼也在那片园区,二来?,她记得陈津滕不待见她的模样。
过去在家人聚餐时,他?言语中?提及的也是陈星烈只应该把她当妹妹看,不应该再?有除此之外的任何逾矩举动,她?也不应该有任何不该有的妄想。
而且地下恋那件事出?来?后,陈津滕家就完全不再和她父母联系,还对?外宣布和白枳的婚约是两?家大人共同商量的结果,桩桩件件都在表示,他们从来不待见她。
就算时间过去那么久,她?已经?能够成熟冷静应对?他?人的责问,可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存有芥蒂。
那一家人,除了薛奶奶,她都不愿再去接触。
细雨如丝,斜飞进?檐下,贴在手背上冰冷,陶瓷杯里的开水已经完全凉掉,不知不觉站了这么久,翁星转身回屋内,拟备选几家公司投简历。
弯腰坐在沙发上,刚抱起笔记本电脑,就听见消息响。
指尖一顿,翁星没理,继续开机。
紧接着又有消息声响。
指尖冰凉垂了垂眼睫,翁星还是拿起了手机查看:cxl发来两条消息。
略一迟疑,点进?去。
cxl:〖辞职了?〗
〖回我。〗
压下情绪,翁星打字回:〖嗯。〗
〖腾飞为远柘带来的损失,我会弥补,当初是我眼光不好?,引狼入室,我已经?和徐斯万商量好?上诉的流程和需要准备的材料,你不用担心。〗
这条消息发过去很久,那边都没回应。
翁星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浏览招聘官网信息时。
陈星烈回了两个字:〖出来。〗
怔了下,翁星问:〖什么?〗
〖楼下。〗他言简意赅。
走?到阳台,翁星往下看,果然看见楼下柏油路边停了一辆黑色卡宴。
随便扎了把头发,换了高跟,抹了点豆沙色的口红,挎着?包,翁星就下去见他?了。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雾气,有风吹,有人折了玫瑰又扔在地上,花瓣被碾碎,尽是污泥,被人踩过去。
出?了公寓楼,远远的翁星就看见汽车旁的男人,清瘦挺拔,衬衫长裤,西装外套,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多了丝不羁散漫意味。
他?在抽烟,手指修长,吐烟圈时喉结滚动,一副模样蛊惑人心,很能撩小姑娘。
周围放学的初中?女生来来回回都要悄悄看他?,走?好?远也忍不住回头看。
隔着?一条街,身旁茶花往下摇曳,翁星看着?他?的模样,说不出?心底想法,还是心动,可又有什么不一样。
这半个月来?,聚少离多,她?不爱主动,他?更加不会,大多数时候两人没交流,恋爱是这样谈的吗,她?只能在视频这边默默看着他工作忙碌,却连他?公司都没去过。
而且经历了昨天那件事后,她?对?他?心底又有愧疚,一时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是她当初坚持要让A组的人接触x计划,共同合作研发邻心APP。
掀开眼皮,他淡淡地望过来,只一眼,他?似乎就笑了,心情有些?愉悦,掐掉烟,站直,风流得像个男狐狸精,等着她过去。
心底有一丝暖意,然而还是没驱散忧虑,翁星走?过去。
雨停了,风也没那么冷,翁星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他?,平静而沉默。
面庞白皙干净,像一朵洁白的栀子,眼底水波里氤氲着情绪却看不见表露,米白大衣,她?穿得厚些?了,可仍旧穿着高跟。
陈星烈低头,后颈微弯,棘突明显,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耳垂,低低道:“怎么了,不开心,嗯?”
“翁星星。”他弯腰俯近,气息贴近耳廓,淡冽的薄荷气息,嗓音里有缱绻温柔。
“对不起。”翁星轻轻回,手指揪了揪手链,“我让远柘受损失了,邻心APP没能拿回来?。”
“担心什么。”他低笑了声,拉她?靠近,替她?挡了风,“送他?们我也乐意。”
翁星拍他?手,“你说什么呢?”
“当初让标只是为了你而已。”陈星烈淡淡道,“整个项目送他?,又算什么。”
“你辞职了。”他嗓音里带着散漫笑意,“我就赢了。”
怔了下,翁星抬头看他?,对?上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耳廓后的黑痣清冽如往,有些?不可置信:“只是为了我?”
那么早开始,就开始给她下套呢。
“昂。”陈星烈低笑,大手抱她?入自己怀里,“我的野心,只有你。”
翁星有点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搭一整个项目陪他们玩啊。”
“我们亏了,我不允许啊,听见没,陈星烈。”翁星越想越气,明明是他?们加班加点熬夜做出?来?的程序,怎么就免费拱手送于他人了呢。
“嗯。”他?轻笑了声,靠近吻下来?,冰凉柔软的唇角贴在她的颈侧,痒酥酥的。
身后是轿车车门,被他?整个人半压着?,停车区外就是柏油路,来?来?往往汽车鸣笛声不停,路过的初中?学生,都害羞又好奇地看着他们。
心跳加快,食指轻扣手心,翁星声音变了点,带着?哑,嗔他?,“这么多人呢,陈星烈。”
这人坏得彻底,压着?她?,就是不肯让她?走?,大手握着她后脑勺,薄唇上掠,从颈侧一直到唇角,他?来?了兴趣。
挑弄辗转,唇舌相接,吮吸唇瓣,温热无遗,一点一点深入。
手抱住他?腰,愈加用力,在这阴雨天里,翁星硬是出了一身细密的汗,被他?吻得有些?心猿意马,从一开始的没反应,到后面也开始回应,舌尖舔舐过他?唇角,去汲取他口腔的味道。
冷冽的薄荷烟草气息,仿佛焦油和尼古丁的气息过了一遍肺,让人变得依赖迷恋起来?。
就像上瘾,尝过之后,再不肯轻易舍弃。
这个吻很深,持续了近五分钟,等两人都快缺氧时才分开。
眼眸晶亮水汪汪的,翁星偏头看其他地方不看他?,口?红都被这人吃干净。
陈星烈低头还想逗她,“翁星星,很热吗。”
脸红得不自然,翁星没理他?,擦了唇角往前走?,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陈星烈跟她?身后,单手插兜,领带松垮,带着股子慵懒的贵气,看着?自己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走?了一段路,翁星才想起什么,问他?:“你公司今天没事吗?”
“来我公司工作。”陈述句,他?低低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翁星回头看他?,“你平时那么忙,我们见面的时间这么少。”
想起什么头疼的事儿,他?嗓音低淡:“他们做空市场,想踩照庭。”
白氏和周维豪在的公司合并,投资金在股市对?冲,每天一开盘,指数就持续走?低,挺多项目都因此受到阻碍。
而且这两家公司抢占市场份额也很厉害,擅长舆论战,明里暗里,玩阴招的也多。
周维豪更是个疯子,公然挑衅威胁他?,说要让照庭和linyy破产。
linyy是楚凝云的美妆公司,前段时间被爆出面膜里有敏感致癌成分,彩凤网新闻社大肆报道,宣传会下,周维豪举着?香槟,阴冷如毒蛇的眼底闪着冷光。
路过他?身边时,低低说了句:“怕吗,后悔了吗?当年你兄弟,废了我一个肾。”
他?差点就死了,另一个肾也遭到损坏,本来这辈子只能在病床上轮椅上度过,费尽千辛万苦,才到东南亚找到□□,他?冒着?一半会死的几率做了换肾手术,就是为了活着?回来?报复他?们。
陆行之坐牢七年,不够,他?要看到当初送他上法庭的那群人生不如死。
嗤笑了声,“怕?”陈星烈挑了挑眉,身高上压迫低视他?,“怕你个没肾的废人吗?”
那瞬间周维脸色很精彩,嘴角几?近抽搐,眼底阴暗如沼泽地,疯笑了几?声,转身离开。
之后照庭和linyy出的麻烦事便不间断,周维豪变本加厉,开始发了疯的针对?他?们家。
这段时间都在处理这些事,也在积蓄精力,陈星烈在等,等出?手开始收网的时候。
简短几?句,翁星这才知道他这些天这么忙的原因,她?不关?注经?济新闻,因此连周维豪和白氏联手的消息都不曾知晓。
白枳继承了白家,和周维豪联合,也只是为了向陈星烈施压,逼他?娶她?吧。
有些?心疼,翁星认真开口:“我来帮你。”
翘了点唇角,陈星烈低眸,眼含笑意,似戏谑,“写黑客程序会吗?”
怔了下,一瞬间脑海里过了无数个想法,翁星还是点了点头:“会一点,你要我黑他?系统吗?”
“傻瓜。”陈星烈牵起她手,缓慢与她?十指紧扣,“你来?陪我就行了。”
“为什么?”翁星笑,“你想我哦?”
“昂。”大手环扣住她手心,他?几?乎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低声耳语,“每天都很想。”
缩在他?怀抱里,心底像塞了块棉花糖,翁星弯着?唇角,低低回,“我也是。”
“嗯?”他笑意舒朗,领带垂在颈弯,“说大点儿声?”
“不说了。”翁星笑着偏头,眼眸亮晶晶的,长发垂在耳侧,走?路都被这人拉着?,非要靠着?他?怀抱,热不热啊。
天空灰暗,阴雨骤停的世界里,唯有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染上彩色。
走?了会儿,翁星感到被他牵着的手指硌了块硬硬的东西,她?回头想看,眼睛就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盖住。
凛冽冷调的气息,薄荷萦绕,她?年少时一直喜欢到现在的人。
“陈星烈。”
“嗯。”他?垂眸,嗓音淡淡的,眸里尽是爱意,“回答我一个问题。”
喉咙有点涩,翁星点了点头回:“好。”
“翁星,我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他的嗓音低哑,带着?磁性,声线独特而好?听,不急不缓,为了一个珍重的仪式感,再?次向她?告白。
眼眶渐渐湿润,他?的手掌移开,翁星回头看见他的长指间拿了一枚银色镂空蝴蝶形,镶嵌着粉色剔透水钻的戒指。
精致漂亮,设计独特,戒指内侧似乎刻了字母和图案。
他把那枚戒指,递到她?指尖,虔诚待她?如珍宝,“愿意吗?”

翁星低头看向那枚戒指, 眼?睛有点发酸,眼?尾红红的。
她曾经因为一对情侣戒指误会他,在那段近乎冷战的时间里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在他被家里亲人施压时选择逃避, 她理所应当地以为白枳会取代自己, 因为她胆怯, 懦弱,悲观。
他们错过,在此后很多年里,她问自己,后悔吗, 后悔,却无法弥补。
指尖硌着戒指,温度微凉, 翁星望向他的眼底, 点了点头, 应下诺言,“愿意?, 陈星烈。”
男人低头,将那枚冰凉的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小心翼翼, 欣赏一般地看?着她的手背,眼?底浮起愉悦与甘愿。
而后,挤开她的手指,插进?她的指缝, 一点一点与她十指紧扣,他翘了点唇角, “女朋友。”
眼?眶湿润,翁星向前抱住他,笑着埋怨,嗔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啊?很贵吗?这么正式。”
下巴轻磕着他的肩骨,翁星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与安定,轻轻道?:“男朋友好。”
陈星烈低笑了声,“嗯”,大手轻抚她身后发丝,“你喜欢就有意义。”
价格并不是?衡量他们价值的尺度。
牵着手,两人在柏油路上漫无目的的走。
刚下过雨的路是?湿润的,空气中有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街道?店面有序排列,有小猫蹲在店铺前喵喵喵的叫。
屋檐滴水,翁星飞快牵他跑过去,笑得眉眼弯弯:“你走得没我快。”
“嗯,没你快。”陈星烈纵容她,眉眼?疏冷,却待她温柔。
“今天不回公司了?”翁星问,看?上了路边摊上售卖的小兔棉花糖,在旁边停下。
“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属于我吗?男朋友。”笑意?吟吟,珍珠发卡别在耳后,如瀑黑发,美丽干净。
让小摊老板新做一个棉花糖,陈星烈付完钱,单手插兜,“昂”了声,一截懒散,默不作声把她护在里面,“不回了。”
翁星兴致盎然地凑近看棉花糖缠丝的过程,“难得呀,陈总,这个你会做吗?”她指了指那机器。
淡淡扫了一眼?,陈星烈看她的模样,没忍住笑了下,“你是?小孩儿吗,翁星星。”
老板看他们俩对这个机器有兴趣,好心道?:“这个不难的,姑娘,你男朋友看?着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翁星忍不住想?坑他,正色回:“老板,你有所不知,我这个男朋友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是?个生活废,他不会的。”
她还贴近老板,装作小声地说:“老板,你声音别说这么大,他要面子?。”
不多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一小圈人,都在看?戏一样看?他们。
舌尖顶了顶脸颊,陈星烈有被气到:“让开,能有什么难。”
付了十倍的价钱,解开衬衫袖扣,撩起衣袖,陈星烈站在那机器前,低头观察了一会哪个是?加糖的,哪个是?开关,棉花糖又是怎么成型的。
翁星站旁边,看他严肃认真得仿佛对待一排棘手代码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会按开关吗?陈总。”
小摊老板在旁边好心提示,“这个地方加糖,有好几种颜色的,那边可以出风,用签子?去裹糖丝,形状可以自己选定。”
“会了吗?”翁星在旁边催,乐得看?热闹。
选了两个竹签捏手里,他问:“要哪种的?”
翁星倒是认真选了一下,“小兔,青蛙,小猫,小鸭,都很可爱欸,都想?要怎么办?”
撩了撩眼?皮看?她,陈星烈低道:“翁星星。”
“那就最简单的小兔吧,草莓味的。”翁星拿手机给他拍照,“笑一下,男朋友。”
盯着那机器看?了几秒,陈星烈倒是认真思考起来,思索了会,拿起竹签,加完粉色的糖和草莓汁后就开始研究那出风口。
糖丝倒是拉出来了,就是?一直不好定型。
第一签,以一小团粉色的棉花失败告终。
翁星看着那废了的一签忍不住笑,“还说我是?小孩儿,你这才是?小孩做的,是?不是?呀老板。”
老板在旁憋着笑,还努力安慰,“对于?初学者来说,这个很好了。”
又尝试了几次,都没做出兔子形状。
最后一串,陈星烈勉强出出了两只耳朵,又拿贴纸贴了两只眼?睛上去,大致能看?出个兔子?模样。
“好丑哦,这个兔子。”翁星感叹。
递给翁星,洗完沾满糖的手,他往前走。
翁星抓着棉花糖跟着跑前去,高?跟磕地上清晰地响,她弱了嗓音,低低的:“男朋友,你又欺负我。”
停下脚步,陈星烈无奈,回头看她的高跟,“翁星星。”
走到她身前,弯腰,垂眸,低笑了下,他嗓音低低的,“我背你,嗯?”
翁星把那串棉花糖往他面前递了下,“它眼?睛掉了。”
看?了眼?那掉了的贴纸,陈星烈还没说话?,翁星就把那棉花糖往他面前递了递,“咬一口。”
没咬,翁星就咬了口棉花糖,踮脚亲了他唇角一下,一点甜丝丝的草莓味散开。
她飞快偏开头,笑意?浅浅,“是?甜的。”
棉花糖很软,若有似无,唇角还沾了点红,温度剥离。
又被撩了下,慢慢站直身子?,陈星烈低笑,“是?挺甜。”
别有下次。
翁星走前面,咬着棉花糖,口腔里都是绵密香甜的草莓味 ,“刚刚你生气了么?”
“我那么小气?”他挑眉,淡回。
“那你走那么快。”翁星回。
还不是她说他做的棉花糖丑,还当那么多人面。
“你说呢?”陈星烈俯身,冰凉指尖轻捏她耳垂。
“我不知道?。”杏眸清澈,梨涡浅浅,翁星顺着夸他;“我男朋友好厉害来着,还会做棉花糖给我。”
“喜欢?”他问。
两只耳朵都吃完了,有点甜到腻了,翁星还是回:“喜欢。”
认真考虑了下,他回,“可以买台机器回来。”
“别吧……”翁星打哈哈,找理由:“我不想让你这么累嘛。”
后面一根棉花糖,还是?哄着他,和他一人一口吃完的。
路过商场,他选了双白色运动鞋给她,蹲在试衣镜前,帮她换鞋。
手指修长?,翁星看?着他的模样,轻轻回:“对不起。”
停顿了下,陈星烈回:“怎么?”
“我送过宋墨白一双鞋。”她静静说出口,那也是?aj的款式,而那时候明明她男朋友是个鞋控,“你以前很爱鞋。”
指尖凉,微蜷缩了下,陈星烈起身,点了支烟,嗓音凉,“那你还能送他一辆车么?”
他现在玩车。
“我要是送了呢。”翁星一本?正经开玩笑道?。
“你敢。”冷冷一句,他弯腰,食指轻捏着她的下巴,漆黑眼眸里是浓郁而深沉的占有欲。
她有过男朋友,和别人亲密,他忍了,可以当这事儿没发生,但如果此?后,她还敢有那种举动。
他弄死那男的。
怔了下,那瞬间,翁星在他眸间看见了戾气,心底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有点心疼,翁星摇了摇头,“骗你的,我不会了。”
她踩着那双运动鞋站起来,抱了抱他,“都和他没联系了,只喜欢你一个,陈星烈。”
“我们去等会去买菜吧。”翁星想?和他待一起,哪怕只是?简单的洗手作羹汤。
指间烟雾缭散,垂了点眸,他神色间锋利才敛下,低低“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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