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出府一趟,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把我盯得这么紧。”
“你是要去见常氏吗?”
解语心看到母亲那张严肃不赞成的脸,她的脸色也板了起来,“娘,茶砖工坊我也有份的,如果常姐姐被治罪,你以为我能逃脱吗?”
钱氏一听,险些要晕过去,立即叫嚣着让女儿赶紧退出来,这下子又想到儿子解明,不行,她得赶紧去把儿子给唤回来,不能再跟那常氏搅和在一块了,不然全家都得被她给连累了。
解语心对母亲感到深深的失望,“娘,我是不会退股的,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说完,她绕过钱氏就要往前走。
钱氏却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死活不放女儿离开,“我不能看着你在一条歪路上走下去,心姐儿,等将来你就会理解为娘的一片苦心……”
解语心大力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母亲的手掌心,心下不由得着急起来。
正在这时候,老夫人容氏身边的嬷嬷到来,“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钱氏看到婆母身边的人来通传,这才不甘心地松开女儿的手臂,自家这孽女得了自由立即就撒丫子狂奔,这让她气得咬紧一口银牙。
别人的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自家这孽女生来就是讨债的,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做得比谁都起劲。
看到婆母派来的人板着张脸,她也收起脸上的表情,随她过去婆母的院子。
她到时,看到秦氏也在坐,于是行礼问安后,赶紧坐下,不知道婆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心下难免揣测一二。
容氏看到这俩儿媳妇到了之后,这才道,“常氏已经离府了,你们日后都莫要找她的麻烦,尤其是你。”她重点看向钱氏,“心姐儿愿意跟她来往,你也别阻拦,总之心姐儿这么大了,有自己的判断,我们就别插手了。”
听到老头子的长随回来说了常氏的风光,她当时几乎难以相信,这女人离开解府才多久,就能步步攀高,怎么想都觉得梦幻无比。
老头子却说,“长公主愿意为她出面背书,你说这背后卖的是谁的面子?总之对常氏要比以前还要礼遇,日后或许她还能念我们几句好。”
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哪怕解晋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但对于他而言,或许还不如一个常氏重要。
所以她得敲打俩儿媳妇,不要禁止小辈跟常氏交往,或许将来会有莫大的好处,毕竟是识于微时,友谊也会比较坚固。
秦氏不语,她忙着挑儿媳妇,至于常氏那是过去式的人了,她懒得搭理。
钱氏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常氏给了什么迷魂药婆母吃,竟然让婆母特意为她说这些话,看一旁秦氏的表情,婆母这话估计是说给她听的。
看到婆母满脸不悦地看着她,她扯了扯嘴角,最后只能道,“是,儿媳知道了。”
容氏这才放俩儿媳妇离去,现在看来,这俩人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多看一眼都要气死自己。
秦氏一离开婆母处,就径自往四房的院落而去,钱氏见状,暗地里“呸”了一声,立即往反方向离开,她也不惜得跟这秦氏来往。
解府对面的茶馆,解语心匆匆到来,果然在包厢里看到常曦正在喝茶等她,她这才相信她真的平安无事。
“常姐姐,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三妹妹,让你担心了,倒是我的不是,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碗。”
两人饮干了一碗茶,这才相视而笑。
解语心这才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将贺惜玲假冒她到解府来的事也和盘托出。
常曦其实也吃了一惊,贺惜玲假冒她进解府的操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只能说她还不至于一蠢到底,只可惜性格决定命运,她终究没有跳出性格的桎梏。
不过她也没有隐瞒,把自己之前的计划也说给对方听,最后把施碧池的死也简单说了说,最后唏嘘道,“若不是贺家兄妹露出来的破绽,我是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谁能相信施碧池会金蝉脱壳呢?”
解语心认识施碧池的时间比常曦要久得多,如今听到她这样死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最后叹息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吧。”然后一脸歉疚地看向常曦,“我真没想到当初一本游记会让施碧池想出这样的毒计来,都怪我没有放好让她看了去,不然也引不起这么大的风波……”
“三妹妹,这怎么能怪你呢?她是以有心算无心。”常曦安慰道,她不希望解语心因此自责,施碧池这人心机深沉,没有这事,她也会生出别的事来,总之这女人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好在现在灯灭了。
解语心被这么一番开解,这心情才不至于郁闷,“施家不会为她收尸的,我让知莺去给她收尸,好歹入土为安,希望下辈子她能学做个好人吧。”
常曦没有阻止解语心发这个善心,人活着不就活个随心所欲嘛。
与解语心见过面之后,她就匆匆赶回茶砖工坊,那边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在等着她。
半路上还遇到了贺父,不过这回她不再加以理会,贺父并没有按约定把人送到她面前,就不算是达成了与她的协议,那贺宵的生死她就不会多管。
贺父追着常曦的马车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只能看着那狠心的女人走远了,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地低下了头颅。
最后,贺宵诬告他人,被判流放三千里,而贺惜玲杀了施碧池,鉴于她当时是被劫持的,所以死罪可免也被判流放三千里。
相看两相厌的兄妹二人在流放的路上,少不得要互相落井下石意图置对方于死地。
贺母受此打击一病不起,不过半年时间就撒手人寰,贺父哀伤了几日之后,就抬了两房小妾进门,然后满一年就再娶继妻生儿育女,当然这是后话了。
话说常曦赶回茶砖工坊,还没有进工坊的大门,就感觉到这里面的气氛有些凝固,桂花婶和武老三等人都在工坊外焦急地等着她。
一看到她,桂花婶立即就上来道,“常娘子,有个面白无须的人突然到了工坊,还说他是来接管工坊的,然后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他们的人一来就霸占了工坊,搞得大伙儿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啊,常娘子,那伙人特别霸道不讲理,还说后面的工程要叫停,他们要全面规划加建厂房……”
然后其他人也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总之现在人心惶惶,就怕这茶砖工坊开不下去,当然这半天的工夫,那道圣旨的内容还没有流传到乡下地方。
常曦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安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后,她这才发现没有看到小桃,忙问道,“小桃呢?”
“小姚姑娘把自己锁在了账房里,那白面无须的人要小桃姑娘交账册,小桃姑娘不肯,说没有常娘子你的吩咐,谁也不能碰账册,当初工坊的规章是这么写的,她不能违反,可那些人不听,居然上手要去抢,小桃姑娘一时情急,就把自己与账册都反锁在账房里……”有知情人赶紧道。
常曦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即抬脚就往工坊里面去,她倒要看看这难缠的小鬼长啥样?
司公公这样的阎王因为忌惮千荣长公主,反倒是极好相处的,不会摆架子让人感觉到不适,惟有这从公主府里出来的人才会拿着鸡毛当令箭让人不耻。
因为突然有一群人闯进来叫嚷着要接管,所以工坊少有的停工了,到处不再是热火朝天的生产场景,而是安静得让人心里烦躁。
工坊的工人看到常曦到来,这才感到主心骨的回归,然后暗地里欢呼着常娘子回来了,他们总算不用六神无主了。
常曦速度极快地往账房而去,人还没到,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声音威胁道,“我劝你们都乖乖地把账册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给你们一顿排头吃……”
第216章 打群架,他们可是内行的(二更)
听到这话,常曦肺都要气炸了,她好不容易把桃树给养大了,别人倒好,居然来摘桃子,也不问问她答不答应?
“好大的威风啊,”她直接迈步进去,斜眼看了眼那面白无须看似太监的男人,直接嘲讽道,“我倒是好奇你这罚酒长啥样的,有本事让我喝一杯啊。”
账房里的小桃听到常曦的声音,立即惊喜地打开门,然后忍不住哽咽地道,“常娘子,您总算是回来了……”
常曦怜爱地轻拍了下小桃的头顶,“我们小桃这次很厉害,立了一功,回头给你奖赏。”
小桃闻言,这才吸了吸鼻子忍住那差点就要掉下来的泪。
那面白无须的男人看到常曦大踏步地走进来,眼睛微微眯了眯,耳边又听到跟他对峙的人都一脸惊喜的唤着常娘子,他这才算把正主给认出来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这女子有何特别之处,当然长得特别漂亮倒是真的,可他在皇城见多了美人,这常氏还没有美到惊天动地的程度,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你就是那常氏?”他高傲地昂着头睥睨道。
常曦毫不避开地与他对视,“我是。”随后轻蔑地上下打量对方好几眼,“你谁啊?”
“我可是长公主派遣来的人,见到我,怎么不行礼啊?村妇就是村妇,半点也不知道礼节。”他面露怒容地道。
周围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义愤填膺地瞪着他,而他也不怕,毕竟这回带了不少好手来,就怕穷山恶水出刁民镇不住他们。
常曦抬手安抚众人的情绪,看着那面白无须的男子冷笑一声,“千荣长公主乃天家贵女,你这样的人又岂是她派来的?来人,把这冒充的人给我抓起来去见官,我倒要看看敢冒充长公主的人该当何罪?”
外面的武老三等村里的壮汉听到这声令下,立即就冲了进来。
而停工的那群半大少年也不闲着,抄起木棍也恶狠狠地守在外围,大有一言不合之势就会动手的架势。
就连一群妇人也不遑多让,谁敢砸了她们吃饭的饭碗,她们就让谁不好过,现在常娘子说他是冒充的,他就是冒充的。
厨娘们更是操起菜刀也过来支援,总之大家都是同气连枝,肯定要声援自己人。
这架势,别说面白无须的男人看了心生胆怯,就连他带来的那些个好手也觉得无比棘手,别以为村民就好欺负,人家真斗起来的时候,他们这点人手别想压下人家。
“你们大胆!知道我是什么人吧?我乃长公主派来的人……”面白无须的男人赶紧躲到自己带来的好手里面,看到己方处于劣势,他哪还敢像刚才那样高调?这一群刁民都该死,还有那个什么常娘子。
“常娘子说你是冒充的,你就是冒充的,大家一起上,将他抓起来交给官老爷处置。”武老三大喝一声,率先就冲上去。
大家一看,哪里还坐得住?
打群架,他们可是内行的,村子里每到干旱缺水时都会上演一出抢水的大乱斗,他们对这个熟得很。
常曦退开到一边,并不加以阻止,就这样冷眼地看着这两拨人打起来,就算这面白无须的男人带来的是练家子,也敌不过这一群村民的。
长公主派来的这人以为她是一介民女好欺负,一来就要下马威占据主导权,到时候自己成了他手里捏着的软柿子,还不是由得他搓圆捏扁,那这茶砖工坊就成了他的嚢中物,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惜,这样的伎俩用在她身上是不会奏效的。
所以,此时此刻,她要的就是完全的主导权,至于这面白无须的男人,她是不打算留下来给自己添堵的,踢他出局那是肯定的。
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别院。
解晋正和原皓商量事情,而解明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地怒视着原皓,“好啊,你们长公主府的人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圣旨上都说这门生意是属于常娘子的,你们长公主府来摘桃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原皓闻言,脸色当即大变,他今天过来一是有要事跟解晋相商,二是准备晚些时候给常曦庆祝,这下子茶砖工坊的发展可以说是飞跃式的,当然他没有邀功的意思。
可现在看解明这气愤的样子,事情跟他想的有了偏差,“到底怎么一回事?”
解明应酬完那一众官员,喝了酒的他先回别院歇息,哪知道就这空档,茶砖工坊就出事了,他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酒立即醒了,立马就闯进这里质问原皓。
“听说打起来了。”
原皓一听,先是担心会不会伤到常曦,他立马就跳起来往外冲,“我过去看看。”
解明身为茶砖工坊的管理层人员,自然也得急于回工坊看看事态进展如何。
全程反倒是解晋一言不发,一旁的周南都看不懂自家主子的操作了,他不担心常娘子吗?
解晋看到这长随无意识地问了出来,依旧老神在在地道,“你觉得她会是吃亏的性格?”
没有常曦的首肯,是打不起来的,所以这场架是常曦授意及主导的,而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呢?
他太了解常曦的性格了,她这人很是会明哲保身的,这样闹,自然有她的道理。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支持她,而不是质疑她。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是不会对周南说的,要说也是跟常曦说,当然这些剖析内心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就是了。
而他能做的不是冲到现场去,而是为她收拾残局。
他的姑姑千荣长公主此举必定另有深意,这是在试探常曦的深浅,同时也是在试探他,不然她不会派个嚣张跋扈的蠢人来。
这封信他必须写,而且得是表明立场去写。
急忙赶去现场的原皓和解明到时,看到村民们把好几个人五花大绑起来,没出人命,但被绑起来的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尤其是那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脸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只见那百白无须的男人一看到原皓推开人群走进来,立即哭诉道,“大爷,大爷,您快救救小的,小的就要被他们给打死了,他们这是造反……”
第217章 偏颇
“杜管事?”原皓皱眉唤出面前狼狈不堪的男子的名字,上下打量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大爷,是小的,”杜管事这会儿两眼泪汪汪,终于有人为他正名了,他顿时神气起来,伸手指着周围还拿着武器的村民,“大爷,您可要为小的做主,他们群殴小的,半点也不讲武德……”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
周围的武老三等人却是一言不发,原皓这人他们都认得,只知道他是个大官,与常娘子关系也不错,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千荣长公主之子,不知道他此刻是站在常娘子这边还是那面白无须似太监的杜管事那一边?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们都有几分担忧,生怕常曦会吃亏,这对上权贵,平民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至于后不后悔打了这杜管事等人?
答案是不后悔的,法不责众嘛,他们这么多人,难道真抓他们去牢里关起来?
这么多人,关得过来吗?
但常曦不同,事后很可能会被报复,毕竟她的目标太大了,想要报复一个人有的是办法,所以现在人人都不乐观。
解明则板着张脸,他倒要看看原皓会如何处理这嚣张跋扈的杜管事,这一路过来不少人都小声地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是越听怒火越高涨,这杜管事真的该打,而且打得还不够狠。
看到原皓到来的常曦,这会儿也推开人群走了过来,正好听到杜管事还在那儿说个不停,一副委屈大发了的样子,而原皓似乎在忍受的边缘,看那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此时有人问她,担不担心原皓站在杜管事那边,她的答案一定是不担心,原皓虽然是长公主之子,但她的茶砖生意迎来的转机并非因为原皓,而是解晋,没有解晋在背后,长公主是不会出手的,纵使茶砖生意大有可为,利润非常可观,但对于长公主这等人物来说,还真没到她会觊觎的地步。
“原大人,你怎么来了?”
听到常曦的声音,原皓立刻抛下诉苦的杜管事,上前与常曦互相见礼,“常娘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原大人客气了。”常曦笑道,半点也没有生嫌隙的样子,“来,我们进去说话,对了,长公主派来进驻茶砖工坊的人到了没有?你言语一声,我好去迎接,不然该怪我礼数不周到了。”
这话一出,原皓顿时尴尬了,他真不好意思指着那杜管事说人就是他,实在是太丢脸了。
解明闻言,当即大笑出声,再次感叹常曦果然是个妙人,这装傻充愣的本事无人能及。
“解八爷,你回来得刚好,”常曦似才发现解明的样子,立即伸手指向那群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些人冒充长公主府的人,你立即拿去报官,一定要严惩此等恶行,不能让人败坏了长公主殿下的名声,不然就是我等的不对……”
解明立即收笑,装做一本正经地道,“对,常娘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将人解送到官府,绝对不会姑息他们此等行为,那是对长公主殿下的大不敬……”
“咳咳……”原皓轻咳数声,引来常曦的关注,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常曦关心地道,“原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感染了风寒?最近天气冷了很多,你可得多多注意身体啊,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为了长公主殿下,毕竟游子在外,母亲最为担忧。”
原皓看到常曦那真诚的关心眼神,顿时感动不已,就更不好澄清杜管事的身份,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只能道,“常娘子放心,我没事……”
“大爷,大爷,您救救小的,这群刁民真要拉小的去见官……”杜管事大吼大叫道,他是长公主府的人,他若丢了颜面,就等于长公主丢了颜面。
武老三等人得了解明的指示,立即再次动手抓人。
这下子事态进入白热化阶段,原皓也不能再作壁上观,于是赶紧出声拦下,顶着常曦吃惊的目光,他硬着头皮道,“常娘子,杜管事正是母亲派来进驻工坊的人……”
“什么?”常曦一副惊讶到无边的样子,她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道,“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原大人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虽然我与长公主殿下未曾谋面,但对殿下的景仰那是如滔滔江水,这等小人怎么会是长公主府的人?”最后又一副了然的样子道,“原大人,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个笑话其实不太好笑……”
原皓看常曦这样,心里越发为难,最后只能艰难开口,“常娘子,这杜管事行事无状,我代他向你道歉,另外我一定会写信告知家母此事,绝不会让这等人坏了茶砖工坊这锅汤,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保证。”
杜管事闻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大爷为何要对一个民女说话如此软和?而且还给保证,这是什么骚操作?
“不是,大爷,您别被这小娘皮给蒙骗了,她这是在做戏骗您呢,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落长公主殿下的脸面,我的大爷哟,您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你给我闭嘴!”原皓朝杜管事吼了一句,“再让我听到你说话,我就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杜管事顿时睁大眼睛,这还是他认识的大爷吗?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如此威胁他吗?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看到常曦冷然的笑容,他顿时打了个冷颤,瞬间明白常曦是故意的,他第一次领教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自己之前还想拿捏她然后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这想法真是天真。
把心态放平稳了,他这才看出来常曦对原皓的影响,这个女人一定是凭这张脸把自家大爷给迷惑了,一定是。
早知道实情是这样,他肯定换另一种方式行事,此时真有欲哭无泪,亏他还指望原皓给他讨公道呢,人家不拿他来讨红颜一笑就不错了。
原皓看到杜管事安静下来了,这才重新一脸歉意地看向常曦,“他以前在京城时不是这样的,若母亲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派他来,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他的真面目,要不然真被他往日里老实的样子给骗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长公主府怎么会有这等下人?原来是被蒙骗了,原大人,不管怎么说,我之前不知道实情,一心想要为长公主府正名,这才令人将他拿下,你看,把人打成这样,我也很是过意不去,还请你多多包涵。”
“常娘子无须自责,这是他自找的,你何错之有?反倒是他,才是罪有应得。”原皓立即给常曦开脱,半点责任都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常曦立即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好在原大人你没有怪罪我,谢谢你的宽容大度。”她行礼致谢。
原皓立即回礼,“茶砖工坊先恢复生产,这几个人我先带回去,不会把他们留下给你添麻烦。”
“多谢原大人。”常曦这会儿占了便宜,自然舍得说好话,然后又看向敢怒不敢言的杜管事,“望你日后改过,学做好人,莫丢了长公主殿下的脸面。”
杜管事别开脸不看这虚伪至极的女人,也就自家大爷吃她这一套,他这无根之人才不会上女人的当,这个世上最会骗人的就是女人。
对于这种小儿行径,常曦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就这样的行事风格,这杜管事迟早会害死他自个儿。
原皓没有按计划多留,赶紧把杜管事几人给带走。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常曦这才朝武老三等一众村民行了个谢礼,“这次谢谢大家维护工坊,维护我个人,这次难关是大家齐心协力才度过的,我会铭记在心。”
一众村民立即手忙脚乱地还礼,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对工坊也多了份归属感。
常曦为了感谢大家的忠心,吩咐小桃这个月多发一份工钱。
这等实惠入袋,一众村民立即欢呼起来,脸上更是洋溢着笑容。
解明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借助这次的事件,常曦很好的凝聚了人心,这招真的可以学起来。
事态平息了,常曦立即吩咐众人回到工作岗位,至于下班的人就先回去休息,至于管理层的人则要留下开会。
在会议上,常曦重点表扬了众人,然后在众人沾沾自喜之时,她又严肃着脸提出了批评,“好的要表扬,不好的自然也要提出来加以改进,这次事件突然事发突然,但大家应对能力却是有所欠缺的,他们才几个人?我们又有多少人?不管如何,首先要保证工坊的运转……”
她说出来的每一条,都让在座管理层的人低垂了脑袋,这次确实是他们应对得不好,尤其是四大掌柜的人,在这次事件中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对比其他人,就更是汗颜。
随后管理层的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做自我检讨,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比起神情严肃又认真聆听的常曦,解明是被震憾最大的那个,他来工坊当管理者,初时带着几分投机玩闹的心态,再到认真上心管理工坊事务,最后是现在学着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决策者。
此时他侧脸看向常曦,他在她身上学到的最多的,今天他学到的重要一课,在日后将会受用无穷。
与常曦这边和谐有序的检讨相比,把杜管事等人带回去的原皓全程黑着脸。
杜管事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大爷,那个小娘皮……常娘子真的是在您面前演戏,小的一早就禀明了身份,可她还要倒打一耙,小的真是很冤枉……”
原皓不搭理他,其实他真的看不出来常曦在装傻扮懵吗?
其实不见得,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就不单纯,及长又浸在官场里,什么龌龊事没见过?
常曦是故意而为,他一眼就看穿了,可为什么还要配合她演这一场呢?
真的被她迷得没有了自己的认知了吗?
他原皓若是这样的人,他爹娘又怎会放他出来外任?
“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你的错处吗?”
看到自家大爷肯说话了,杜管事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先听到这句反问,整个人立即就要炸了,“大爷,小的是为了长公主府的利益才这么做的,这次那个什么茶砖工坊能开下去,都是托了长公主的福,那个常氏是不知好歹……”
“我问你,是你会做茶砖?还是她会做?”
“大爷,您这么问有失偏颇了,没错,茶砖是她做出来的,但没有长公主,她也做不得茶砖,早就被人告得流放三千里,不对,是被问斩才对。”
看这杜管事依旧咬牙切齿的样子,原皓放弃了跟他继续谈话,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没有了常曦,茶砖工艺就只能止步于此,而且,那个茶砖工坊最值钱的不是工人,不是机器,也不是所谓的茶砖工艺,而是常曦本人。
这并非因为他是常曦的爱慕者才会这么认为的,而是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常曦的存在,才会有无限种可能,这才是他支持常曦的原因所在,无关风月。
杜管事看到这样面冷心冷的原皓,整个人都十分绝望,这次的差事是他争取来的,原本以为可以凭此出头,现在中途折戟沉沙,若这样灰溜溜地回京,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该怎么办呢?
杜管事这出师不利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不少人的耳里,司公公听说后,只是冷笑一声,“真是个蠢人。”
旁边的小太监道,“杜管事悄悄地遣人来问,能不能与您见上一面。”
司公公一听,眼睛微微一眯,对方这是想让他出面当和事佬为他说话,那他要不要给对方这个颜面?
旁边的小太监看到司公公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知道可能有戏,到底收了杜管事的好处,于是掏出杜管事交给他的半块玉佩,“这是杜管事请小的转交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