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炎夏尤为不爽她这拒绝的态度,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朱宴欢下意识搂住许炎夏的脖子。
酒吧灯光昏暗,酒精作祟,朱宴欢抬头看不清许炎夏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
不过朱宴欢可不管这些,既然许炎夏要送,那就随他去了。
出了酒吧,到了马路边,许炎夏便将朱宴欢放了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不远处行驶来的车辆,许炎夏问了一句,“车牌号多少?”
朱宴欢将手机掏了出来,点开打车下单页面递了过去,“有重影,自己看。”
许炎夏笑着接过,记了一遍车牌号,便将手机按灭塞回了朱宴欢的大衣口袋,数辆车在他们面前驶过,终于有一辆白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下。
许炎夏对了一下车牌号,打开车门将朱宴欢抱了上去。
朱宴欢跟司机报了尾号,继续头靠在许炎夏的肩上。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女朋友喝这么多也不劝着点。”
许炎夏浑身一僵,余光瞥向身侧的人,只见朱宴欢睁着眼并没有反驳,他才回道:“今天心情不好,就随她了。”
第20章 两方定义
朱宴欢靠在许炎夏的肩膀上一直很安静,安静到让他怀疑朱宴欢是不是压根没听到司机师傅说的话。
“你直接坐回去吧,我自己上去。”眼看快要到了,朱宴欢坐起身,跟许炎夏交代了句。
许炎夏默了会儿,直到车停下,他才开口询问驾驶位的司机师傅,“师傅,能麻烦你在楼下这等一下,等我出来再送一趟吗?”
司机师傅乐呵呵的应了,许是觉得他们感情好。
他转头看向朱宴欢,“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朱宴欢刷脸,许炎夏跟在她后面,进入之后大跨一步并排走着。
朱宴欢止步在一栋楼下,回身看向许炎夏,“回去吧。”
许炎夏皱眉,有些不爽,“你到底醉没醉,怎么总赶我走。”
“那你打算送到哪再走?都到这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许炎夏有些气,走上前揽住朱宴欢的腰身,俯下身,报复性的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看到朱宴欢对他的举动有些愣住才满意了几分,说:“行,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其实许炎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单纯的对朱宴欢的屡次驱赶感到不爽,他不知足,人总是在拥有了想要的东西以后,又企图得到更多。
是常见的贪婪。
许炎夏看着朱宴欢走进去,直到身影消失他才转身离开。
朱宴欢坐电梯上楼,回了家,屋里漆黑一片,她却只开了盏落地灯照明,朱宴欢将大衣随手一脱扔在了沙发上,光着脚走进了房间,开了灯。
连通阳台的玻璃门,朱宴欢临走前并没有关上,房间里充斥着雨水带来的冷意,床边的两根烟头还没清理,朱宴欢无心顾及,她走上阳台,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了酒精带来的热意,让朱宴欢舒服了不少。
朱宴欢垂眸,向路下看去,小路边亮着几盏路灯,她看见有人从楼里走出,手上拎着个袋子,走向不远处的垃圾回收站,抬手将手里的那袋东西扔了进去。
过了一会,她又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从那几盏路灯下飞驰而过,带起的风抚起了他的衣摆,那人时不时屁股离开坐凳,弓着上半身骑的肆意。
朱宴欢弯下腰,两手交叠搭在栏杆上,目光逐渐涣散,她又开始放空了。
许久,她感到有些累了,走回房间时顺便将玻璃门关上,拉好窗帘。
去到客厅,朱宴欢从大衣口袋里把手机和烟拿了出来,后者随手放到了茶几上,手机拿回房间充电。
通上电源时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消息映入眼帘,备注是许炎夏。
朱宴欢解锁,点进对话框,许炎夏就发过来一个问号。
朱宴欢看着那个标点符号略微回想,她好像忘记跟许炎夏说自己安全到家了,抬手便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然后发送。
朱宴欢:到了
许炎夏秒回,给她发了张生气的表情包,但朱宴欢没有再回。
她起身从衣柜里翻了套睡衣出来,走进浴室打算洗澡。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看了眼手机,才知道许炎夏又给她发了消息。
许炎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点了粥,多少吃点
朱宴欢正打算回,许炎夏就通过微信打了通电话过来,朱宴欢随手一按,点亮了扩音,许炎夏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做什么呢不回消息,外卖到楼下了。”
朱宴欢拉开床头柜拿吹风机,回他:“刚洗澡,知道了,我过会儿下去取。”
“行,你吃完就休息。”
“嗯。”朱宴欢应了声,主动挂断电话,将吹风机通上电,吹了个半干就套了件外套就下楼取外卖去了。
这个点有挺多人点了夜宵,放外卖的架子上有不少,朱宴欢稍微找了找便拿起其中一份上了楼。
许炎夏给她点了碗小米粥,里面还放着一瓶牛奶。
朱宴欢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半,牛奶放进了冰箱,将东西收拾好搁在桌上,打算明天一早上班出门时带下楼扔掉。
回房洗漱好,便上床休息了。
翌日被闹钟吵醒,朱宴欢睁开眼便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缓了一会儿,在闹铃停止前把它关了,又拔了充电器。
紧接着跳出一条消息,是许炎夏凌晨五点给她发的,像是想让她一睁眼就看见这条消息。
许炎夏:没断片吧?
朱宴欢眉梢一挑,昏着脑袋打字回他:具体问哪段?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回,估计是还没醒,朱宴欢掀开被子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坐在吧台前喝了半杯才感觉脑袋没那么晕,又走到沙发前拿过那件大衣,将昨晚剩的解酒药拿了出来,就着温水吞下。
朱宴欢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才回房进浴室开始洗漱。
出来后从衣柜里挑了套衣服换上,朱宴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憔悴,简单化了个妆,挑了对耳环给自己戴上。
把自己收拾妥帖,起身拿过床头的手机。
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消息。
朱宴欢解锁,直接跳进和许炎夏的对话框,她看到备注那一栏跳成了“正在输入……”又跳了回去,然后又跳出,看得出来,对面人似乎对朱宴欢的这个问题很是焦灼。
终于,许炎夏发了消息过来:给个名分
朱宴欢垂眸看着那条消息,打字回他:记得
许炎夏:不反悔?
朱宴欢回复的手顿住,看着这条消息,她不太明白许炎夏为什么一定要去明确一个身份,这很重要吗?一段感情不明不白的开始于他而言不应该是常态吗?
但她还是明确的回答了许炎夏的问题。
朱宴欢:不
得到肯定答案的许炎夏想知道朱宴欢会不会发消息公开,于是他下意识的点进了朱宴欢的朋友圈,却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愣住了。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除了这个再无其它。
朱宴欢的过往被她本人锁住了,并非遗忘。
许炎夏意识到,前夫出轨,而朱宴欢选择离婚,并不代表她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她需要时间走出来,但过程太过痛苦,而他又刚好出现,
在朱宴欢的眼里,他滥情又多情,这样一个人用来转移情感并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自然而然的成了朱宴欢的最佳人选。
彼此间好像给这段关系下了不同的定义,于朱宴欢而言,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于许炎夏,这只是他一人的如常所愿。
真是活该,许炎夏这样想。
第21章 大清早亡了
朱宴欢出门时顺手带上了桌上的垃圾,开车到了工作室,工位上的人差不多都在,她一进到办公室就开始埋头苦干。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陶沛颜的声音,“欢欢我进来喽。”
“好。”朱宴欢应了声。
话音刚落,陶沛颜立刻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份文件,几步走到朱宴欢的办公桌前,递过去,“我让人把这几年跟工作室合作过的公司和项目都列了出来,不过当时跟我们交涉的人如今可能不在这些岗位上了。”
朱宴欢伸手接过,随意翻了翻,“没事,我就挑几个交情不错的给,不然交涉起来太麻烦。”
陶沛颜点了点头,“对了,你看朋友圈没。”
“怎么了?”朱宴欢头也不抬。
“我前段时间不是刚跟你说过有个浪子半年没交对象跟上岸了似的,结果他昨天晚上发了条朋友圈说自己脱单了。”
朱宴欢闻言愣了一下,将手中翻看的文件合上,看向陶沛颜,“酒吧那个?”
“对,他还配了张图,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到现在我都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朱宴欢拿过一旁的手机,点进微信,再点进许炎夏的朋友圈,里面只显示了几条歌曲分享,没看见陶沛颜说的那些。
朱宴欢看着屏幕上可以称为干净的朋友圈,眉头微蹙,她怀疑陶沛颜说的那条许炎夏特意屏蔽了她,不想让她看见。
“我看看。”
“嗯?你没他微信吗?你们之前不是还碰到过。”
陶沛颜不解,但还是把许炎夏发的那条朋友圈滑出来递给朱宴欢看。
如陶沛颜所言,这确实是一条有关脱单的动态,配文极其直白,而配图是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的照片。
朱宴欢只看一眼,也觉得有些眼熟。
朱宴欢灵光一闪,将许炎夏的那条朋友圈截图发给自己,然后把手机还给了陶沛颜,又一手点进自己的朋友圈,开始快速下滑。
“你找什么?”陶沛颜见朱宴欢的拇指不停的在屏幕上划动,忍不住好奇。
“你不是说眼熟吗?我好像知道那张照片是哪来的。”
朱宴欢拿着手机翻了好一会儿,终于划到了那条配着这张照片的朋友圈,拍摄时间是在朱宴欢的大四下学期,那个场景是她在准备毕业设计时所经历的其中之一。
那次她熬到两点多才停下手里的工作,随便盖了件外套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许是设计还没完成,睡觉也睡不踏实,不到四个小时朱宴欢就醒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照片上的这一幕,她就随手拍了下来。
朱宴欢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推到陶沛颜跟前,示意她看。
陶沛颜低下头,在看到那张照片和上下几条风格熟悉的动态时,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抬眼看向朱宴欢时,满脸写着震惊,“你别告诉我跟许炎夏谈恋爱的人是你?!”
朱宴欢一言不发将手机拿了回来,把刚刚利用陶沛颜微信发过来的截图保存,微信滑至后台,点进相册对图片进行简单的裁剪,又滑回了微信页面。
朱宴欢直接把许炎夏的那张裁剪好的截图扔进了朋友圈,做完这些才回答了陶沛颜的问题,“你猜对了。”
陶沛颜马不停蹄地刷新朋友圈,果然看到了备注为“欢欢”的那条动态,发布时间就在刚刚,图片是许炎夏那条说自己脱单了的配图和配文的截图。
朱宴欢这样,也算是对许炎夏礼尚往来了。
“欢欢你认真的?”陶沛颜不放心的问。
陶沛颜不觉得她能玩过许炎夏那种人,但单论心狠,朱宴欢在陶沛颜这里绝对第一,但过程太过痛苦,有了第一次,没人会想来第二次。
只见朱宴欢摇了摇头,“全当是转移注意力了,许炎夏也不过是刚好对我感兴趣,我跟他算是各取所需。”
陶沛颜点头,表示明白,“那我就先去忙了。”
“嗯。”朱宴欢应了声。
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一会儿,问候如潮水般向朱宴欢涌来,大部分都是问她什么时候和周春安离的婚。
朱宴欢看着那些消息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和周春安,从校园到婚纱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但这段情爱的收场却闹的如此难堪。
朱宴欢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逐一回复了所有人的问题,只说彼此间产生了矛盾,已经协议离婚,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未来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中途朱宴欢还接到了周卓城的电话,她知道这一定是替周春安打的,要说的估计和剩下一部分的消息差不多。
朱宴欢面色平静的接了,开门见山道:“周总有事吗?”
周卓城沉默片刻,轻笑出声,“我来替我那蠢弟弟问问,朱总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朱宴欢面露嘲讽,“周总,大清早亡了,没必要守孝。”
周卓城挑眉,应了声,“好。”
电话被朱宴欢主动挂断,周卓城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被掐断通话后跳回了拨号页面,抬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周春安,眉眼间的悦色瞬间消散。
“你在朱宴欢那已经是个死人了。”周卓城向后一倒,上半身的重心全压在了靠背上,“婚都离了,老实点吧。”
周卓城对这小两口的家事实在不感兴趣,更别提过错方是自己的亲弟弟,他觉得周春安就是好日子过够了,竟然玩出轨那一套。
周春安神色郁郁,没有出声。
陶沛颜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便接到了余霍的电话,她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余总。”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电话那头的余霍顿了顿才道:“中午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有些问题想问你。”
“是工作方面的事吗?”
“不是。”
陶沛颜抿了下唇,“抱歉余总,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可能……”
“陶总,你要我死,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话落,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四周静到能听见通过电话传来的彼此间的呼吸声,陶沛颜的指尖不断摩挲,掌心不知不觉间竟出了层薄汗。
良久才听见她说:“好。”
陶沛颜答应中午和余霍一起吃饭。
陶沛颜的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笑,是愉悦的,“那到时候我来接你,中午见,沛颜。”
“嗯,中午见。”
第22章 追求
陶沛颜将手里的工作都处理好,给余霍发了消息,对面却说他已经到了,在地下车库等她。
陶沛颜:好
陶沛颜收好手机拿起包走出办公室,出了工作室走进电梯,直接按了负一楼楼层。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陶沛颜一眼便看到倚靠在车身上的余霍,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的气质都儒雅许多。
像是感受到了陶沛颜的目光,余霍朝她的方向偏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对上,余霍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里,渐渐染上笑意。
陶沛颜走过去,“等很久了吗?你其实可以给我发消息的。”
“没事,是我来接你,等你也是应该的。”余霍绕道副驾驶位,帮陶沛颜拉开车门。
陶沛颜微微弯腰,入了车内。
余霍带着陶沛颜去了家远离市中心的鲁菜馆,店内装修简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一楼摆放的餐桌前都坐着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耳语。
许是余霍经常来的原因,服务生看见余霍时就是一句,“还是跟之前一样?”见余霍点头,笑着去了后厨的方向。
余霍领着陶沛颜上了二楼的小包厢,桌子是长形的,两人对立而坐,余霍帮陶沛颜用茶壶中的热水过了一遍桌上的餐具。
“余总想问什么就问吧。”陶沛颜看着余霍的动作,开门见山道。
余霍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餐具摆放到一边,看向陶沛颜开口道:“陶总,我想跟你抛开身份好好谈谈。”
陶沛颜看着余霍,轻点下头。
“恕我冒昧,我想先问一下陶小姐,是我在追求你的过程中做错什么了吗?或者是有什么行为让你觉得反感。”
陶沛颜愣了下,不太明白,“什么?”
余霍见她一脸茫然,干脆敞开了说:“是这样,前段时间我邀请你约会你都拒绝了,包括送你的那些礼物,都被你移交给了我的助理,可我以工作为由跟你见面,在过程中你并不排斥与我相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但依旧没有得到答案,我不明白陶小姐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疏远我。”
陶沛颜抿了下唇,“余总知道宴欢离婚的事吗?”
周家如今做的生意虽说跟不上当下潮流,但往前几年也算是能排的上号,朱宴欢和周春安的故事在圈子里传来传去也算是段佳话。
可当初说的有多漂亮,如今就有多打脸。
余霍跟陶沛颜他们几个接触的多,对于这段时间朱宴欢和周春安之间发生的事余霍肯定多少也是知道些的。
闻言,余霍紧绷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稍稍有些放心,“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陶沛颜有些意外的挑眉,“余总怎么会这样想?”
“那陶小姐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成为周先生那样的人呢?”
陶沛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她疏远余霍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上演朱宴欢身上的那段婚姻,于是她自然而然的将另一位毫不相干的人判了死刑,余霍何其无辜。
他继续道:“显而易见,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还不足以让你克服那些可能存在但没发生的问题,才会让你直接把我和周先生划上等号,还烦请陶小姐再给我一个机会。”余霍声音恳切,看向陶沛颜的目光真挚,无不透露着他的认真。
陶沛颜注视余霍许久,在第一道菜被端上来之前回应了他的请愿,她听见自己说:“好,我向余总说声抱歉,是我先入为主了。”
“我明白陶小姐的顾虑,私下里还是叫我余霍吧。”
“嗯,余霍。”
吃过饭,余霍将陶沛颜送了回去,并邀请过段时间一起去滑雪。
“就我们俩?”陶沛颜问。
“如果你有想要一起的朋友也可以,比如朱总?”余霍一眼就看穿了陶沛颜的心思。
陶沛颜依旧有些不放心朱宴欢的状态,如果余霍同意,她是真想把朱宴欢带去的。
陶沛颜点头,补充道:“可能还有老谢?或者别的什么人?”
余霍笑着说没问题。
“谢了余总。”陶沛颜心情大好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关门后又想到了什么,打开包从里面拿了颗水果糖出来,绕到驾驶位后敲响了余霍的车窗。
车窗下降露出余霍的脸,他偏头看向陶沛颜,只见她摊开手心,将手里的糖递了过去,“谢礼,谢谢余总今天请我吃饭。”
余霍想说不需要,但还是抬手将那颗糖拿了过来,指尖划过陶沛颜的掌心,攥进手里。
“再见,余……霍。”
余霍轻轻“嗯”了声,陶沛颜绕过车身,走进了那栋写字楼里,直到余霍看不见她了,才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给陶沛颜发了消息。
余霍:我到了
余霍:你很喜欢吃糖?
陶沛颜下车后给他的那颗糖现在被他放在了办公桌上,透明的包装袋,没有商标,没有成分说明,连生产期和保质期都没有。
陶沛颜:不喜欢,拿来解酒的
她在谈合作的饭桌上小酌几杯后就会吃颗糖缓解轻微的酒后症状。
余霍:好
余霍:注意身体
余霍:晚上一起吃饭吗?
余霍发完消息就叫助理进了办公室,开口就问:“余总有什么要我做的?”
“帮我联系位调理师,直接加在我号上置顶。”
“您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趟医院?”
彼时,陶沛颜回了他消息。
陶沛颜:好,这顿我请吧
“不用,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余霍边说边回陶沛颜的消息。
余霍:没事,不用跟我客气
毕竟是他在追求她。
助理点头应下,转身正要出去,余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喊住助理,“等等。”助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余霍,静等下文。
“再帮我订束花。”余霍说。
“好的余总,种类和数量有什么要求吗?”
余霍指尖摩挲了下,在此之间的几次追求他怕送花显得冒失,但这次之后,他的心思已然明了,送花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送什么……
他觉得玫瑰有些过于郑重了,要送,但不是现在。
“你等等。”
助理就站在办公室门的位置,他看着余霍拿着手机敲敲打打,五六分钟后回答了他的问题,“康乃馨吧,小束就行,下班时间给我,再帮我去取条项链,地址微信发你。”
“好的。”助理点头,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余霍觉得许炎夏说的对,老婆是自己挣来的。
他又想到许炎夏和朱宴欢的那两条朋友圈,看见之前,余霍还在犹豫要不要约陶沛颜好好谈谈,看见之后,直接把他刺激的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助理效率很快,不过半小时就给余霍联系上了一位调养师。
余霍跟人简单交涉了一下。
陶沛颜经常喝酒,胃肯定不好,吃食上面需要避免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
余霍看着对面人发来的消息,又吩咐助理下楼买几盒健胃消食片,还发消息问陶沛颜喜欢吃什么水果。
第23章 开了屏的孔雀
挂了电话的朱宴欢只觉得神清气爽,工作效率都比平时提高了不少,以往她都要拖到十二点或者一点才下楼吃饭,这次她十一点不到就下楼了。
这个点对于这片商务区来说还太早。
朱宴欢走进常去的那家店时,后厨的人正坐在桌前嗑着瓜子,手边还放着一顶厨师帽,听见门口的动静,抬眼看到朱宴欢时,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回头看了眼墙上挂的圆钟。
“今天怎么这么早?”后厨师傅转回头看向朱宴欢。
其实他跟朱宴欢不是很熟,但是对那头红发印象特别深,加之朱宴欢个还高,长得又漂亮,来吃饭的点又迟,哪怕没什么交集都会不由自主的记住这个人。
后厨的师傅是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件白色工作服,身前系着一条黑色围裙,上面沾了些油渍。
朱宴欢愣了下才回,“工作不多。”
师傅点点头,感概道:“你们年轻人也不容易,吃饭时间都用挤的。”
朱宴欢想说,为了生活,大家都不容易,但她觉得有点矫情,所以她没说,只道:“还行,我要份微辣加金针菇的。”跟往常一样。
“大份小份?”
“小份就可以了。”
这家店的店面不是很大,但好在环境整洁,用餐区直通后厨,朱宴欢交代完便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将手机拿在手里,简单回了点消息便切去后台,将手机放上桌,刷视频去了。
但她一直都是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一手撑着脑袋,虽然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但心思一直不在。
朱宴欢又开始神游了。
直到她点的那份黄焖鸡被放在她手边,老板娘还没来,后厨的师傅亲自给她打包好的。
“谢谢。”朱宴欢回神,将手机上的视频切到后台道谢,起身扫过贴在后厨口的收款码。
接收的提示音响起,师傅乐呵呵的招呼了句,“常来啊。”
朱宴欢拎着打包好的午饭回到办公室,坐到茶几前,将东西放上打开,一次性筷被她掰开,米饭被她端在手里,刚吃两口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
门被推开,是前台。
“朱总,门口有人找。”
朱宴欢头也不回,“带去接待室就是了。”朱宴欢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面前的鸡肉。
“他说跟您很熟,要您亲自去接。”前台硬着头皮道。
门口那人她没见过,可看衣着打扮,气质和样貌都不凡,虽说没有预约,但她真不敢轻易把人往外赶,又是要见朱宴欢的,更是觉得头皮一紧。
“有说自己是谁吗?”朱宴欢缓慢放下手里的饭盒,起身边向靠近,边问道。
前台侧过身,将门口的位置空出来说:“问了,他不肯说。”
朱宴欢觉得奇怪,但还是去了。
朱宴欢刚出最后一个拐角,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背靠玻璃大门,身子挺拔,脑袋微低,左手插兜,右手拿着手机,拇指时不时划一下手机屏幕,似乎是在刷视频。
她的身子从拐角处走出,就听见下属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就匿了下去,但离的远的还有些声音,显然还没发现她。
朱宴欢稍微留意了一下,他们似乎都在讨论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还有目光时不时向其扫去。
朱宴欢没太在意,随着她走近,那些谈论的声音也渐渐停了,前台跟在她身后一起朝门口走去。
越近,许炎夏的模样便被她看得越清楚。
许炎夏的上半身穿了件黑色冲锋衣,头发没怎么打理过,像是洗完后吹干便由着它垂在额前脑后了,前头的刘海软塌塌的挂着,鼻梁下的薄唇时不时轻抿一下,保持着一抹薄红。
打量完许炎夏的姿色后,她又想到了许炎夏的那些风流事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有玩的资本。
“你怎么来了?”
她跟许炎夏之间留了几步的距离站定,前台已经重新走回了柜台里,目光要落不落的。
许炎夏立起身,将手机按灭揣回裤兜里,看向朱宴欢,坦言道:“想跟你吃饭,就来了,不欢迎?”
许炎夏想跟朱宴欢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什么都不干就待在一块也行,想问问她是怎么看见那条朋友圈的,更主要的还是——他想见她。
这些想法一直在他的脑中徘徊,一遍又一遍,于是他等到了饭点,找了一个合理又蹩脚的理由。
他不想让自己的这份感情显得太突然,那样只会把朱宴欢越推越远。
朱宴欢摇头否认,“你跟我来。”她转身朝工作室里面走,许炎夏眉眼微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