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嘴里念完,转身拔腿就跑,多年来夜跑的经验,让他在体能上有足够的优势。
在漆黑的不见五指的公园里,苏梁埋头向前,但是直觉一般,他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一股吸力,想把他拖进那浓稠的、化不开的鬼蜮里去。
跑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见了小区里的亮光。
这时候苏梁才恍然,住户里透出灯火通明,才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小区的常态,刚才那种被人捂住眼睛一般的漆黑,才是不正常的。
那造成这种不正常的是什么原因。
“苏先生,你出来了吗?”
他的手机里,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传过来,让他大梦初醒。
“出来了。”他下意识回答,从某个地方出来了,他自己深知,他刚才进入过一个怎样恐怖无望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个女孩提醒他快走,说不定他就真的出不来了。
电话这头,唐姒蜜将手机还给杨书雅,并且小声说:“他没事儿了。”
杨书雅惊魂未定:“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在妻子的关切中,苏梁遍体生寒的感觉褪去。
“刚才就是一张铁片落地,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跑过去就被砸了,我人没事儿,你不是还等着红酒吗,一会儿我就给你送去。”
杨书雅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哭的是她家怎么净是遇上这种事情,笑的是她丈夫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让她安心。
“什么破红酒我不要了,你今天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不要遇到危险了。”杨书雅叮嘱道。
“没什么危险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梁说着。
“你快点回家。”杨书雅语气强势,如果她现在丈夫的身边,说不定就要押着他回家了。
“好。”苏梁很顺着她:“红酒真的不要了,不是说挺重要的吗?”
杨书雅随口扯得谎言,苏梁这么重视……
杨书雅忍着眼眶的热意:“你不用管,我找唐夫人借了一瓶,改天再还回去就是了。”
“好,今天你们玩儿的开心。”苏梁说着:“我到家了,你安心吧。”
“好。”杨书雅惊魂未定的挂断电话。
她想起唐姒蜜催促她打电话,就是这个电话,救了她丈夫的命。
“那个东西是不是,缠上我丈夫了?”杨书雅带着担忧疑虑。
“是。”唐姒蜜说道:“有一点我要提醒杨女士。”
杨书雅洗耳恭听。
唐姒蜜说:“苏杨两家,都是本地望族,我看您和您女儿的面相,都是福泽绵延的面相。”
“可苏彤彤霉运加身,您遭逢的恶鬼。”
“缠在你身上的那个,也不过一个力薄气弱的东西,道理上来说,他是没那个本事缠上苏先生的,除非是苏先生气运也很低。”
“虽说人有交运失运,但你一家三口,齐齐走背运,是不是过于巧合了。”
是太巧合了。
杨书雅确实最近事事不顺,家里的人也屡次遇险。
“大师,还请您指点迷津啊。”杨书雅恭敬地请求。
唐姒蜜先是救了她女儿的命,又救了她丈夫的命。
杨书雅根本没有理由不相信唐姒蜜。
她目光恭敬的看着唐姒蜜,把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唐姒蜜的身上。
“具体还需要我去您府上看一看。”唐姒蜜说。
能影响到一家人,一定是一家三口都长期接触的人或物,那唐姒蜜只能想到是她们家出了问题。
“好好好,今天……”杨书雅是很急,但是看着唐姒蜜一身盛装,也知道唐姒蜜的不方便:“时间您定。”
唐姒蜜说:“今天我先给您三道符纸,您一家三口,都贴身佩戴。”
“我的习惯是事先说清楚,倘若只是招惹了孤魂野鬼,一张符纸就能吓的对方退避三舍,但要是有什么更深的东西……那……”
唐姒蜜说到这里,杨书雅就全都明白了。
“那我们全家扫榻相迎,到时候就要劳烦唐小姐亲自走一趟了。”杨书雅立刻说。
唐姒蜜点点头,“一定。”
说着,唐姒蜜回头的就看见冷雪芦,正往她这边张望。
她对冷雪芦招招手。
冷雪芦与地位斐然的杨书雅不熟,也不能在唐姒蜜和杨书雅交谈的时候,厚着脸皮插进来,现在唐姒蜜叫她,她也乐呵呵的过来。
“我卖你的符咒呢?”唐姒蜜今天这种场合,唐姒蜜没想随身带着干活儿的家伙事儿。
好在来之前,她卖了许多符咒给冷雪芦。
冷雪芦打开她随身带着的手包:“这呢,你给我的好东西,我肯定贴身带着啊。”
两人说着,冷雪芦感受到杨书雅的目光,抬头就讨巧的笑了笑。
杨书雅手握的时尚资源,是多少女明星撕的头破血流都抢不到手的,冷雪芦也乐的结交。
只是冷雪芦没料到,杨书雅居然面上含笑的对她说:“冷小姐,我知道你。”
时尚圈的冷面女魔头,会对她释放善意,冷雪芦也不傻,知道她这是又沾了唐姒蜜的光。
连唐姒蜜从她包里抽走了三张符箓,都能笑着接受了。
唐姒蜜将符箓交到杨书雅的手中,杨书雅视若珍宝的将符箓贴在胸口放着。
“多谢唐小姐了,晚上我就将支票送到您府上。”
唐姒蜜点头,她没客气,她做的就是这个生意,银货两讫。
宴会上宾客众多,杨书雅还要招呼其他客人,与唐姒蜜说明就离开了。
冷雪芦感叹道:“杨女士身上的那条旗袍真是好看啊。”
唐姒蜜眯眼一笑:“是啊,说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
冷雪芦说:“难怪,跟你聊聊八卦,杨女士的丈夫是个画家,苏家往上数几代人,都是书香门第,家里出过文学家,史学家,建筑学家,听说还有一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是服装设计师。”
“不过苏家那位祖宗,人品低劣,跟那个年代几个默片电影女明星谈恋爱,找服装灵感。”
“后来生活潦倒,需要找同族的人接济过日子。”
“再后来战火纷飞里,那人就没有音信了。”
唐姒蜜笑了笑:“死了,连同一个跟他闹绯闻的女明星一起。”
两条人命,唐姒蜜还笑得出。
但冷雪芦什么都不敢说。
“而且……”唐姒蜜抬起她的目光,看向杨书雅。
杨书雅身上的旗袍摇曳,将她衬托的体态翩然淑女。
仿佛那衣服,就是量身为她打造的一样。
“这事儿,也因如此,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唐姒蜜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宛如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冷雪芦立刻左右张望。
唐姒蜜看她慌乱,问道:“你干嘛?”
冷雪芦立刻调侃道:“我看你像是很想吃鸡的样子。”
像只小狐狸的唐姒蜜:……
唐姒蜜被她玩笑也不生气:“我要吃的那只鸡,早早有人给我预备下了。”
“谁不长眼惹上你了?”冷雪芦可是知道唐姒蜜本事的,惹到唐姒蜜的人,多数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我估摸着背后的那个人,也不想惹我,只是他几次三番的撞上我的枪口。”唐姒蜜陈述道。
冷雪芦一惊:“按照你的性格,一般不是第一次撞你枪口上,就被你当场击毙了,怎么还能有几次撞上来了的机会。”
“看来对方不简单啊。”冷雪芦感叹于对方的命硬。
“这个局,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年的,我闯进来,估计背后的那人,也是始料未及。”唐姒蜜端着手里的果汁,浅啜一口。
“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冷雪芦的八卦雷达立刻支棱起来。
唐姒蜜说:“我来海城,是出云邀请我,替一个人改运逆命。”
“那人身患重疾,运道不佳,我以为他的天命该是命途不济,可我见了他本人,才知道,他紫气加身,福泽深厚。”
“但以他的命格,疾病缠身,英年早逝,这些本来就不该找上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保住了他的命,破掉了吸取他紫气的局,不久就有一只被人饲养的兵马,来他的住所查看。”
冷雪芦不解的时候,立刻提问:“什么叫做兵马?”
唐姒蜜说:“人为饲养的小鬼儿。”
冷雪芦打了一个冷战,她打量的目光上下在唐姒蜜的脸上扫着。
唐姒蜜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我不养。”
“也是,你养好你自己都不容易了。”冷雪芦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她。
饲养小鬼,是一样精细活儿,唐姒蜜才没那个闲心。
不过这也反向说明了,她的对手是一个很有水磨功夫的人。
既有闲心,又有本事。
必要的时候,还是找出云问问,玄学界有没有这号人物的好。
“那个人的目的,是为了吸取我的雇主的紫气,他苦心孤诣,做下这个局,总归是要紫气有用,我出手截断了他吸取紫气的目的,那你说他需要的紫气是不是要在别人的身上补回来。”
唐姒蜜一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杨书雅。
“杨家累世富贵,苏家书香百年,同样的福运惊人。”唐姒蜜说。
冷雪芦一点就透:“所以杨家苏家,就是他的planb,是他在你雇主哪儿万一出了问题,他就要对杨书雅家里下手。”
唐姒蜜说:“有些人,本来就贪得无厌的。”
“如果不是撞见了我,阎鹤柏本来很快就要没命了,阎鹤柏死后,他自然要找第二个可以利用的人家。”唐姒蜜说道。
“紫气可是好东西。”唐姒蜜幽幽说道。有些邪门歪道,损人利己,炼制紫气,来抬高自己。
唐姒蜜又想起上次的蝴蝶蛊。
那个段文柏,想要一具身具福运的尸体,喂个那虫子。
如果对方也练出蝴蝶蛊,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用在谁的身上。
“最近玄学界的事情,又多又杂,理不清头绪,可事情又多又杂,就是这些事情的头绪。”唐姒蜜说道。
“你着两句话就把我绕晕了。”冷雪芦说着,脸上不怀好意的笑着,她凑近,撞了唐姒蜜的肩膀:“原来你的雇主是阎鹤柏啊,那个大名鼎鼎的阎三爷!”
“你是怎么做到抱上这么大一根粗腿,还能不冷不淡的?要是换个人,上了阎三爷的船,都要用阎三爷的名声,扯虎皮做大旗的。”
冷雪芦说着恨不能去摇晃唐姒蜜肩膀。
唐姒蜜挑眉,脸上是骄傲灵动:“我跟阎鹤柏比起来,谁是那条大腿还说不定呢。”
唐姒蜜神态自信,冷雪芦立刻抱住唐姒蜜的胳膊。
唐姒蜜说的对啊,唐姒蜜可是能救阎鹤柏性命的人,所以阎鹤柏和唐姒蜜那个是大腿,还不明了吗?
第62章 女儿的朋友
冷雪芦激动的抱住她攀上的这条大腿:“蜜蜜,我的后半生,就靠你带我飞了。”
唐姒蜜这边正跟冷雪芦咬耳朵,那边柴兰寄带着许多她的朋友过来。
“蜜蜜,这都是妈妈的朋友,也都是你的阿姨。”柴兰寄说着挽住唐姒蜜的胳膊。
柴兰寄的朋友,自然给她面子,夸奖唐姒蜜的话,一句一句不要钱的纸片儿似的飘过来。
柴兰寄介绍起她的女儿,既骄傲,又喜悦。
比起她年轻争强好胜时,展示她最得意的珠宝,还要有底气。
“这是你王阿姨,这是你赵阿姨。”柴兰寄介绍着,“对了对了,这是你孙阿姨,上次在家里你见过的,这是你毛静阿姨,你还帮她找过她女儿。”
孙阿姨是那天在唐家,被一对儿抛弃女儿的夫妻讹诈的妇人。
毛静是女儿在学校玩笔仙游戏的那位。
唐姒蜜记得她们,一一问好。
柴兰寄挽着女儿的手,将女儿一一介绍后,看着众人对女儿的赞不绝口,柴兰寄更是笑的牙不见眼。
“我的女儿可是我一辈子的骄傲的。”柴兰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唐姒蜜被各位阿姨包围着,还有直言喜欢她,问她要不要跟自家的儿子见面认识的。
唐姒蜜没有接触过这样场面,脸上装出的乖巧笑容,都要僵住了,可是各位阿姨的热情根本消减不了。
唐姒蜜突然想到她还有个队友,立刻将她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冷雪芦。
只见冷雪芦一脸憋笑,拿着手机,对着窘迫的唐姒蜜拍个不停。
拍完照片,似乎她还有点不过瘾,就见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似乎调成了录制模式。
居然开始拍唐姒蜜为阿姨们疼爱,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的小视频。
队友叛变了。
唐姒蜜没了指望,只希望阿姨们的热情能快点儿消退。
所有的阿姨表达完对唐姒蜜的喜爱,终于把唐姒蜜放出来了。
唐姒蜜盯着一脸窃笑,仿佛手机里有什么宝贝的冷雪芦,眼神不怎么和善。
“刀人的眼神都藏不住了。”冷雪芦还能调侃唐姒蜜,她是不畏惧唐姒蜜的,抱着手机,仿佛是抱着什么大宝贝。
乖乖巧巧的唐姒蜜,实在不多见,冷雪芦也只在多年以前,第一次遇见唐姒蜜的时候见过。
那天的唐姒蜜,乖巧,懵懂,被天桥下摆摊的人排挤,转头就走,大有一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傲气。
然后她一转头就碰上了小有财气,又想寻死的冷雪芦。
“不过是些照片。”唐姒蜜心里羞囧,但是嘴硬。她嘴上不在乎,脸上不在,冷雪芦还真就被她骗住了。
“小小年纪,没有一点儿朝气。”冷雪芦偷袭似的捏了捏她软和的宛如面团似的脸。
还感叹道:“小脸这么软和,怎么做事儿这么决绝。”
唐姒蜜像是一尊老佛,什么话都不为所动。
宴会临近结束,就到重头戏,这次晚会之所以只邀请了女性,本身就是一场女童相关的慈善晚会。
杨书雅站在人群之中,举杯致辞。
她的背后是一些需要帮助的失学女童,失孤女婴的幻灯片。
改变她们的生活,不需要太多,一件蔽体遮寒的衣服,三餐饱腹的食物,还有就是公平的教育机会。
酒会设置的捐献额度并不高,杨书雅是切身了解过那些女孩的处境,同样也知道酒会上的贵妇人的处境。
她们能花的钱,装饰在自己身上,是为了给家族添光,要是丢出去,就是脑子不灵光。
杨书雅手握的时尚资源,能大大的帮他们宣传捐款的善举。
杨书雅的酒会捐款,也是提升家族声望的一种方式。
是最好的花小钱办大事儿的场所。
这也是酒会名额紧缺的原因。
杨书雅多年的历练,这样的场合的控场能力一流。
这场酒会,杨书雅待客周到,客人捐款踊跃,最后宾主尽欢。
到场的媒体,更是已经敲定了许多通稿,提前让杨书雅过目过。
一场酒会,杨书雅前后都包办了,办的妥善又圆满。
散会的时候,几位贵妇人,都拉着杨书雅寒暄。
“还是你办事利落,这么一大摊子,也收拾的圆圆满满。”柴兰寄与杨书雅是校友,也比别人跟她更亲厚点的。
“都是辛苦换的,你看我的眼角,是不是都多了皱纹了。”杨书雅手指指着自己的眼角说。
杨书雅的背后,是杨露露和苏彤彤。
这两个小姐妹是跟着来锻炼的。
这次酒会也出力不少。
柴兰寄盯着看了一会儿,嗔怪一句:“根本就没有皱纹,你就显摆你保养的好吧。”
两个老姐妹互相寒暄一会儿,眼见宾客都差不多被自家的豪车接走了。
“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柴兰寄说着,就安排车要走了。
杨书雅观察了一下:“你不是带了你大女儿来吗?怎么就自己走了。”
这句大女儿说的唐青……
柴兰寄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养了唐青十年多,以前她只以为唐青爱撒娇,喜欢的东西想要得到,是小女孩的通病。
柴兰寄自问从没亏待她。
她对唐青已经仁至义尽,可她掏心掏肺的付出,好像只换来了唐青的欲壑难填。
柴兰寄回过头,今天对她冷淡的唐青,这会儿正挽着龙家的老夫人,亲亲蜜蜜,恨不能拉着人家叫亲妈。
“您怎么回去?”
柴兰寄愣神的时候,就听见了唐姒蜜叫她。
那种说不出的悲哀情绪,立刻被这一声招呼打断了。
柴兰寄看着风采绰约的女儿,冰凉的胸口像是灌进去了一碗热姜汤。
“司机已经在等我了。”柴兰寄紧忙说。
唐姒蜜点点头,似乎放心,她转过身,杨露露和冷雪芦两人一边一个,挽着她的胳膊。
“蜜蜜!”柴兰寄一呼喊,唐姒蜜就回过头,她看着女儿脸上的笑意,那些关切的,原以为说不出口的话,自然流露出来:“晚上天气冷,你穿的这么单薄,回去泡个热水澡。”
唐姒蜜以为她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忽然被这么关心一句,唐姒蜜身形一僵。
冷雪芦高举着胳膊:“伯母你放心,我会监督她洗个热水澡,我还会煮暖宫的姜汤桂圆水,等回去我给她安排上。”
柴兰寄是认识冷雪芦的,是影后,也正当红。
前些日子柴兰寄还听说过有关冷雪芦的传言,说是冷雪芦在背后有一个在京圈很有能量的大佬。
这个瓜,柴兰寄吃的迷迷糊糊的。
一般而言,柴兰寄的地位,这种瓜,那个大佬的名字,已经是要一字不错的进她耳朵里的。
让富豪圈子讳莫如深的名字……那个人的能量可见一斑。
这柴兰寄心里生出一份担忧。
柴兰寄看出了冷雪芦与唐姒蜜关系不错,指摘女儿的朋友,不是柴兰寄会做的事情。
可是她又担忧着冷雪芦背后的那个不知名的大佬,对唐姒蜜不利。
唐姒蜜冰雪聪明,可情窍是半点都没开……
碰上阎鹤柏……阎鹤柏多年积病,不愿意害了别的女孩一生,所以洁身自好,看起来多威严,其实阎鹤柏也是个生瓜蛋子。
但要是碰上那种在娱乐圈里锻炼出八百个心眼子的老男人,柴兰寄还是害怕女儿吃亏……
网上关于冷雪芦被包养,背后能量非凡,不少制片人都对她青眼相加的传闻不胫而走。
还有很离谱的消息,说冷雪芦背后的大佬……那个大佬是个女人……
娱乐圈里的东西柴兰寄还是知道一点儿,虽说她不想用很污秽的目光去看女儿朋友,但是害怕女儿游走的这样的泥潭旁边,还是给了她莫大的心理压力。
在柴兰寄的担忧之中,冷雪芦抱着唐姒蜜的胳膊:“隆冬天气穿礼服确实冷死了,你妈妈好关心你啊,你怎么不跟她一起住?”
唐姒蜜没有答话,但是冷雪芦自己一个人能聊去八个人群聊架势:“你借走我的符咒,什么时候还我吗?”
“我拿着你给我的符咒,那些导演,制片人,投资商,对我的态度,就像是对他们过世的太奶奶一样恭敬!我可威风了!”
冷雪芦高昂着头颅说,声音满是得意。
冷雪芦还沉浸在做投资人,制片人的太奶奶的喜悦里,柴兰寄一整个人呆住。
柴兰寄隐约听人说过,京城有位玄门大能,本事凌驾在诸多仙人道长之上,甚至还听说过,有人将那位玄门大能,介绍给阎鹤柏,希望能救阎鹤柏的性命。
这段故事,是柴兰寄在几个贵妇人那里听来的。
她们都说是阎鹤柏病急乱投医,当代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不能救回来的性命,找个算命的能有什么用。
但阎鹤柏似乎很笃信对方的能力,说是还买了一套香榭的别墅送给对方。
柴兰寄想到这里,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棒子。
玄门大能,阎鹤柏,香榭别墅。
那那那那……那不就是说唐姒蜜?
京市那位能量巨大,就连阎鹤柏也要托人才能请动的大佬,是她女儿吗?
柴兰寄对女儿的能力早就有所猜测,但是打死她也不敢这么设想。
能掐会算,铁口直断。
唐姒蜜的神奇之处,她是切身体会过的。
柴兰寄脑筋一下就转过弯儿来了。
传闻里,那个高不可攀,没有人敢置喙一句的京圈大佬,说不定真就是她的女儿。
这种事情砸在柴兰寄的头上,让柴兰寄有种喝的微醺后,飘飘然找不到北的感觉。
柴兰寄忽然想起来,那次阎鹤柏往她家送了许多奢侈品,其中s家品牌经理,说他是从京市调来海城的。
那个经理对唐姒蜜十分熟稔。
听他们交谈,唐姒蜜是对方的熟客。
冷雪芦和杨露露两人簇拥着唐姒蜜。
来接她们的车停在那儿,唐姒蜜上车前,还回头对柴兰寄摆手告别。
柴兰寄总是担心女儿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了。
她抬起手,示意唐姒蜜快点儿上车,隆冬天气太冷了,唐姒蜜穿那么单薄。
有了唐姒蜜的住所,冷雪芦也不上去住宾馆了。
她们换下礼服,冷雪芦说,“刚才酒会上就顾着跟你聊天了,我是一点儿都没吃饱。”
冷雪芦一边说一边揉着肚皮。
“蜜蜜,你知道海城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吗?”冷雪芦问道。
唐姒蜜脱口就说出了:“青园的饭菜不错啊。”
可不知道怎么的,一提到青园,她就想起来阎鹤柏。
冷雪芦感叹:“那里很难预约到座位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青园也已经不再接待客人了。”冷雪芦说着,盯着唐姒蜜还在沉思的脸。
她问:“不过蜜蜜,你不是一向无悲无喜,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除了偏爱甜食,口舌上似乎没有什么欲望。”
怎么会偏偏记住青园的食物好吃呢?
“一箪食一瓢饮,都是寻常,好吃与不好吃也是本来就存在,没什么好一惊一乍的。”唐姒蜜说着,拨通了杨露露的手机。
“我问问杨露露,她是本地人,对海城的吃的更熟悉一些。”
唐姒蜜说着,就询问了接通电话的杨露露。
杨露露一喜:“太好了啊,我也是饿得不行,家里的保姆也睡了,你吃面吗?我知道一家这时候营业的阳春面,味道特别好。”
冷雪芦的头点的就像是捣蒜的棒槌,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听见有吃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唐姒蜜说:“好。”
杨露露说:“你在家等我两分钟,我开车去接你。”
十几分钟后,三个女孩在面馆下车。
一看杨露露就是这里的熟客,看见杨露露立刻喜笑颜开的。
“带朋友来了。”老板问候道。
“是的,三碗您家的招牌阳春面,让我的朋友尝尝您的百年老味道。”杨露露说道。
老板看起来憨厚朴实,一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好好好,你稍等一下,那桌客人的面这就煮好,马上给你下。”
“我们小店有百年历史。”老板说着指了指他头上的黑白照片,“这就是我爷爷当年开店留下的老照片。”
老板今年六十多岁,说话声如洪钟,带着和善的笑声,常年揉面捞面,胳膊看起来很有力气。
就算是晚上开店,也能看得出他阳气旺盛,精神头很足。
这家小店是他从爷爷手里接过来的,经营到今天,全靠味道。
“你随便挑座位先坐下。”老板豁达一笑,转身去了后厨。
唐姒蜜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老人穿着一件深色的袄褂,腰上系着一条白围裙。
他对着镜头憨厚的笑着,与现如今面馆的老板,长相有七分相似。
这家小店有十来张桌子,但这个时间点儿吃饭的人不多了。
除了她们,店里还有就是另外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一男一女。
那对儿男女,对面而坐,都有意无意的不看对方眼睛。
男人低头,抿着唇,有些羞涩。
“你怎么了?”还是女孩先开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男人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是在为你老婆出轨的事儿难过。”
唐姒蜜是有瓜必吃的性格,让她支棱起两只耳朵,费劲的听着那桌炸裂的谈话。
一旁的冷雪芦满心好奇:“蜜蜜,有没有帮助我增长听力的符咒,先借我用用。”
绿帽男,半夜幽会小情人,这样炸裂的故事,冷雪芦才不想错过。
唐姒蜜在冷雪芦和杨露露脸上看了看,问了一句:“那个女的好看吗?”
唐姒蜜是侧身对着那两人,冷雪芦和杨露露以为是唐姒蜜看不见。
她俩立刻拉唐姒蜜进入她们的吃瓜小队,杨露露说:“好看,皮肤雪白,是那种我死了三天,都没有她白的那种白。”
“那张桌子上坐了几个人。”唐姒蜜又问。
“一男一女,两个啊。”冷雪芦回答道:“蜜蜜你就回头大大方方看,不用总问我们。”
“不过看是看了,可我怕听不见他们聊得什么。”冷雪芦压低了声音说。
唐姒蜜抿唇,嘴角轻轻翘起,笑意里透出点坏。
“一会儿他们会过来的,坐得近了,你想听什么,都能听见。”唐姒蜜话音一落。
就见那个男人清了清嗓子,说:“要不然我们换一张桌子吧。”
男人不由分说的拉起女人的胳膊,拉着她到了唐姒蜜三人旁边的桌子上。
被唐姒蜜说中了!
男人过来了,可是他的目光还是频频往先前他坐的那张桌子看过去。
“怎么吗?”他对面的女人问道。
男人嘴唇发干,眼神里带着恐惧:“我跟你说,其实我有阴阳眼你信吗?”
为了佐证,男人接着说:“刚才我们坐的那张桌子,其实还坐了一个老头。”
他指了指店主墙上的几十年前的黑白照片:“就是照片上的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