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阎五……”阎鹤柏说着,却先注意到唐姒蜜眉宇之间的情绪。
比起之前清冷漠然,和她垂眸时的慈悲,唐姒蜜的神情了似乎多了一些忧愁。
“怎么了吗?”阎鹤柏问。
他这样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直接砸开了唐姒蜜心里的一个口子。
嘴唇嗫喏两下,唐姒蜜才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最近有个什么女眷参加的重要酒会你知道吗?”
阎鹤柏如实说:“我不知道。”
唐姒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阎五说你不好好吃饭。”
阎鹤柏被她话题转的一个晃神:“是啊。”
他没有撒谎骗唐姒蜜。
“那你来吃饭吧。”唐姒蜜说着,像个主人似的招呼阎鹤柏。
阎鹤柏从善如流的入座,阎五也把牛肉端上来。
唐姒蜜的胃口倒没被心情影响,她吃的津津有味,阎鹤柏也跟着多吃了一些。
他多年积弱的身体,是该好好补补。
唐姒蜜吃过饭并没多留,阎鹤柏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唐姒蜜。
经过阎鹤柏的运作,先前那个死在海城的唐姒蜜,与现如今被唐家找回的真千金的身份已经重合了。
就算是国家部门调查,两者的身份信息也是相同的,即是同一人。
这样唐姒蜜先前的财产,就都还是她的,不需要额外运作。
这倒是省了唐姒蜜的不少事情。
阎鹤柏做事情周密妥帖,就连唐姒蜜的先前用的电话卡他都给补办了。
唐姒蜜真心道谢。
回到家,唐姒蜜发现了周宜年给她发的消息,说阮霜凝被造谣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她给了周宜年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将以前用的卡插上,唐姒蜜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新手机并没对方的备注,但唐姒蜜一眼从对方的语气认出她是谁。
【不回我电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小财迷!】
唐姒蜜从善如流的拨通对方的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但说话瓮声瓮气的:“我的唐仙姑,你终于拨冗回我电话了,这段时间干嘛去了,连我都不理?”
那是一道甜甜的女音,可能是又在脸上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保养流程,说话时张不开嘴似的,以至于声音奇怪又可爱。
“抽空重新投胎去了。”唐姒蜜如实说。
冷雪芦以为唐姒蜜这是糊弄她:“不理我就说有事儿,觉得我傻好骗是吧。”
唐姒蜜倒是耐心:“没有。”
冷雪芦受过唐姒蜜的恩惠,其实就是跟她撒娇,一点儿也不生气,她说:“你不是去海城了吗,我也在海城拍戏,明天晚上,一个时尚界的大佬有一场酒会,只邀请一些有钱的阔太太,名媛千金什么的,我给你弄了一张请柬,刚好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的客户。”
冷雪芦十八岁在娱乐圈出道,第一部 影视作品就获封影后,今年二十二岁,在圈里地位斐然。
前些年碰见了些邪门事儿,幸好遇见唐姒蜜救了她。
当年,唐姒蜜年纪小,在京城没有根基,那时候冷雪芦一直把唐姒蜜当个小妹妹照顾。
“明天我去找你,把请柬送给你,顺便我们也见个面。”冷雪芦正建议道。
唐姒蜜轻轻笑了一声。
冷雪芦知道,唐姒蜜看起来恣意洒脱,但她的喜怒哀乐总是藏在肚子里。
这个不经意泄露的笑里,还是透出她的一丝情绪。
冷雪芦也不知道哪一点哄的她高兴了,但自不由自主的跟着唐姒蜜笑起来。
“我就当你答应了,给我个地址,明天我去接你。”冷雪芦说道。
“好。”唐姒蜜刚一答应,就听见家里的门铃响了。
唐姒蜜正猜想着是谁,只听见门外的人小声交谈着。
“冒冒失失过来,会不会打扰她。”居然是阎鹤柏的声音。
阎五说:“唐小姐休息的时间很晚。”
阎五只是为唐姒蜜的行为做了一个注脚,并没向阎鹤柏解释什么。
要是按照往常阎鹤柏行事作风,从来没有这么多的瞻前顾后。
阎鹤柏正了正衣襟,想让自己摆脱心里杂乱的想法。
唐姒蜜开门时,撞见的就是顾虑自己仪容的阎鹤柏。
唐姒蜜将手机扣在胸前,手机上微微的亮光打在她的下颌处,“阎三爷,有事儿吗?”
阎鹤柏喉头微动:“先前你提起的……”
阎鹤柏说着,动作有条不紊的拿出一份请柬,“这是杨夫人晚宴的请柬,如果你有用,还请收下。”
“谢谢。”唐姒蜜记得她只是在晚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怎么就劳烦他记在心上。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先前他还不知道,现在就把请柬送来了。
唐姒蜜明白他的用心,却没伸手去接:“我朋友哪儿多了一张,她说要带我去。”
唐姒蜜想着她这份一点儿也不尖锐的措辞,也是因为阎鹤柏是她的金主。
对出手阔绰的金主,态度好一些,也算是她的职业操守。
“多一张不多。”阎鹤柏拿起唐姒蜜的手,将请柬放在她的掌心,墨绿色烫金的请柬是牛皮质地,唐姒蜜不由自主的握住。
只是唐姒蜜有些煎熬,阎鹤柏对她的手背一触即分,尽可能的不冒犯唐姒蜜,但无功不受禄,阎鹤柏殷勤的过分了。
唐姒蜜正不知怎么反应时,她家又来了客人。
杨露露挽着苏彤彤:“喏,这就是蜜蜜家——啊——”
杨露露兴奋介绍的声音,在看清楚门前站着的三人时,立刻拐了个弯儿,变了个腔调。
“我们下次再来做客。”杨露露拽着妹妹还没转头,就被唐姒蜜喝住。
“来了怎么好要走。”唐姒蜜问道。
杨露露讪讪笑着,“不是今天你帮了彤彤的事儿,彤彤妈妈……彤彤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刚好她妈妈明天要举办一个晚宴,想要招待你。”
杨露露说着,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张与阎鹤柏手里相同的请柬,但是她话里似乎有什么没说完东西。
“你要来吗?”杨露露显然是希望唐姒蜜去的。
她期许着,就听见唐姒蜜的手机里传出一道女孩凄厉的质问:“好你个唐姒蜜,才离开京市多长时间,就背着我勾三搭四!”
冷雪芦有点吃醋,怎么才这几天,唐姒蜜就把海城的局势打开了,就连她献殷勤的请柬,都好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捧到唐姒蜜面前。
“什么勾三搭四。”唐姒蜜咕咕哝哝的,正对冷雪芦无语的时候,就见柴兰寄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不跟你说了,我妈给我打电话呢。”唐姒蜜说着挂断冷雪芦的电话。
脸上分区贴着各色面膜的冷雪芦对着手机皱眉,“你不是孤儿吗?哪儿来的妈妈啊?”
意识到正在贴面膜,不能做表情,她慌慌张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脸。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对待像是柴兰寄、唐桢这样的唐家人。
“好好好,等我一分钟。”柴兰寄说一分钟,就不早不晚一分钟就到了。
可来的人不止柴兰寄,还有唐青。
“有请柬就给我,让唐姒蜜作为你的陪同去不就好了吗?”唐青不满道,一个请柬可以带一个陪伴的人。
唐青要是拿到请柬,在她的朋友圈里随意炫耀一番,有的是进不去的人,求着她让她带人去酒会现场。
到时候,什么价码什么条件还不是随她开。
最少一个爱马仕包是能换来的。
“青青,一开始求着我带你去是你自己,你妹妹让给你了,我觉得亏待妹妹,舍出我的脸,去找杨书雅又要了一张请柬,这是给你妹妹的补偿。”
“你不能这么贪得无厌。”柴兰寄郑重的对唐青说。
唐青也感觉到了,柴兰寄说这话时的愤怒。
柴兰寄生来就是大小姐,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与唐青这种少得到一样东西,就没有安全感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看着柴兰寄奔向唐姒蜜的背影,唐青的眼神怨恨而狠毒。
柴兰寄掏出请柬,献宝似的递给唐姒蜜:“蜜蜜,你想不想去都没关系,但是妈妈一定是要给你的。”
说完这句,柴兰寄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唐姒蜜亲近起来,又隐约觉得对唐姒蜜太好,略微有些谄媚。
毕竟柴兰寄的嗅觉告诉她,她的女儿拥有的人脉地位,远超唐家柴家能获得的。
可她又不甘心与女儿的关系这么尴尬起来。
唐姒蜜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小心翼翼的好。
“谢谢。”唐姒蜜接过那份请柬,眼神在接触到阎鹤柏的时候,察觉的阎鹤柏的理解。
只是柴兰寄送完礼物,又警惕起来,她盯着阎鹤柏:“阎三爷这是怎么说?这大晚上的?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柴兰寄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阎鹤柏笑了笑:“作为邻居过来问候的。”
唐姒蜜点点头:“对的。”
柴兰寄听着唐姒蜜的附和,怎么都不舒服。
小丫头似乎不懂情爱上的事儿,别被阎鹤柏卖了,还要替阎鹤柏数钱吧。
“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儿休息吧。”柴兰寄说着,将女儿推进门里,她的姿态,像是一只保护小鸡仔的老母鸡,张开胳膊,像是抵御黄鼠狼。
柴兰寄看着阎鹤柏的样子,平时他那副主宰生死的狠厉,还有病恹恹里腐朽的厌世,都在他的情绪中消失。
柴兰寄盯着他年轻的脸,才想起来,阎鹤柏年纪并不大,只是接手公司早,行事作风老成,阎家的的一切掌握在他手里,软弱注定是要从他身上消失的特质。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阎鹤柏礼貌且平和地说。
望着阎鹤柏与阎五的背影,柴兰寄突然有了她是个棒打鸳鸯的恶人的感觉。
“蜜蜜,你看着那个阎鹤柏怎么样?”柴兰寄突然想起来,也要问问唐姒蜜的意思。
唐姒蜜竖起大拇指:“有钱,这样的客户给我再来一沓。”
柴兰寄:……
是她高估她不开窍的女儿了。
突然有点心疼阎鹤柏了怎么办?
唐姒蜜不知道柴兰寄当下是什么心情,只是唐青眼见唐姒蜜手下了请柬,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说什么不稀罕,我看你就是欲擒故纵,这么好的机会你能放下?”唐青以自己的小人之心,猜想唐姒蜜。
唐姒蜜拧眉盯着她。
只不过这事儿还是杨露露先开嘲讽。
“唐青是吧,我叫杨露露,杨书雅的杨。”杨露露说着,豪横的从背包里拿出几张请柬。
唐青的眼睛都直了。
杨露露说:“蜜蜜说什么就是什么,用你来这里酸鸡似的说三道四?”
唐青面对这样羞辱,还是当着唐姒蜜的面,都快要气炸了。
可杨露露显摆一圈之后,把请柬抽出一张来,递到唐姒蜜手里,剩下收起来,这些是她姑姑杨书雅,拜托她送去各家太太手里,刚好被她用来当道具,把唐青气的七窍生烟。
一会儿时间,唐姒蜜手里被人塞了三张请柬,还有冷雪芦的一张在路上。
这个待遇要是全被唐青知道了,唐青还不得当场气昏过去。
内心的巨大不平衡让唐青咬牙切齿。
她不想接着在这里遭受屈辱,夺路跑了。
杨露露目的达到了,可是在面对柴兰寄的时候,还有点儿尴尬,柴兰寄是她的长辈,当着柴兰寄的面,她对唐青的不客气,似乎有点不给柴兰寄面子。
但是杨露露碰上唐姒蜜的事儿,就有点儿上头。
柴兰寄倒不想掺和小辈之间的事情:“蜜蜜,妈妈把请柬给你送来了,总算是在这件事儿一碗水端平了,天黑了,青青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安全,我去找找她。”
柴兰寄走的时候,倒是跟对苏彤彤笑了笑:“彤彤,替我跟你妈妈们问好。”
唐姒蜜不喜欢唐青,但柴兰寄说的对,“好,有事儿给我电话。”
柴兰寄走后,杨露露说:“那蜜蜜你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苏彤彤笑嘻嘻地说:“明天是我妈妈的场子,你不用担心明天场合上,有唐青那样的人找你晦气,要是明天唐青还不识趣,我就直接让人轰她离开。“
“好。”唐姒蜜算是接受了她们两个的好意。
第二天中午,唐姒蜜家里又没开火,阎鹤柏家做饭总是带着她。
昨天唐姒蜜还觉得她常去是不是麻烦人家,只是在阎五的哄骗之下,唐姒蜜居然觉得她是阎家的功臣。
阎鹤柏照旧沉默寡言,只是看着食量与成年男子无异了。
下午,冷雪芦带着化妆团队过来的时候,一脸惊叹。
“蜜蜜,你到底瞒着我挣了多少钱,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你也有房子。”
唐姒蜜习惯了她抓马夸张的的语气,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别人送的。”
冷雪芦知道唐姒蜜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但是一句“别人送的”还是让她嫉妒的面目全非。
冷雪芦说:“要你收我做徒弟吧,等我出师,我看看有没有人送我。”
唐姒蜜看了看她,目光定然。
冷雪芦立刻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敢动。
上次唐姒蜜这么看她,就看出她厄运缠身。
片刻后,唐姒蜜说:“你资质不错,但比我差太多,不太可能出师。”
冷雪芦刚才因为嫉妒卡在喉咙的血,差点儿当场喷出来,蜜蜜她还真是实诚啊。
“你还真考虑啊!”冷雪芦说着,就气闷的趴在了唐姒蜜的身上。
冷雪芦长相偏向甜美又带着知性,与旁边清冷长相的唐姒蜜待在一起,美貌相互呼应,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赏心悦目。
冷雪芦随意的抱着唐姒蜜的胳膊,又看了看她手腕的表:“品牌方租给我的礼服马上就到,一会儿我把你好好打扮打扮。”
冷雪芦说着说着,突然忍俊不禁起来。
她笑的前仰后合,没有一个女明星在矜持。
冷雪芦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矮矮小小的,穿着一件黑色道袍,小丸子头乱糟糟的。”
冷雪芦声音很有感染力,她说着,唐姒蜜也想起来她刚下山那些日子。
那是一年冬天,唐姒蜜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京市红墙黑瓦的街头,枝丫干枯的树下遇见了冷雪芦。
唐姒蜜很中肯的点点头:“你总说我是你的贵人,其实那年冬天,你也是我的贵人。”
冷雪芦惊喜,她感动的抱着唐姒蜜:“呜呜呜,你快说说,我怎么是你的贵人了。”
唐姒蜜说:“教会我买奢侈品。”
唐姒蜜后来的消费观很大一部分是受到冷雪芦的影响,但是冷雪芦总有一种,她没教唐姒蜜学好的感觉。
“很好,会京市我就去各大柜台要提成去。”冷雪芦鼻子都快被她气歪了。
“能要到吗?”唐姒蜜问。
冷雪芦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真,还是诚心气自己:“当然不能。”
索性在她气死之前,她品牌方的衣服就送来了。
冷雪芦轻轻皱眉:“这个品牌方原先只说要借我五条裙子,怎么拿来这么多?”
不过这点疑虑冷雪芦在看到美貌裙子之后,全都抛诸在脑后:“这条是他家压箱底的,之前只在欧美那边,他家的全线代言人穿过一次。”
“什么意思?”唐姒蜜问。
冷雪芦言简意赅的解释:“全球最牛逼的一条裙子。”
纵使唐姒蜜熟悉她的说话风格,还是有种女明星滤镜全碎的荒诞感。
“懂了。”唐姒蜜点头。
冷雪芦用虎口卡着下巴,做思索状:“没道理啊,虽然我很火,但是我的咖位还是借不来这条裙子的啊,难道……”
冷雪芦靠近唐姒蜜,跟她咬耳朵:“这家很看好我,觉得我能代言他家?”
“那我的时尚资源,算是原地起飞了。”冷雪芦对自己的设想保持乐观姿态。
唐姒蜜倒没打算泼她的冷水。
“我感觉海城这个地方挺旺我的。”冷雪芦说。
唐姒蜜问她:“怎么说。”
“杨女士的酒会上去的女明星还挺多的,我是在京市发展,海城这边没什么根基,但是预约海城的化妆师很顺利,借裙子还借来了一条品牌高奢。”
“这不就是说明海城旺我吗?”冷雪芦言之凿凿。
“迷信……”唐姒蜜低着头,漂亮的后脖颈露出来,恰似天鹅颔首。
唐姒蜜想起阎鹤柏,海城旺不旺冷雪芦唐姒蜜不知道,但阎鹤柏说不定能旺冷雪芦。
冷雪芦异常的顺利,总要有缘由。
“迷信?”冷雪芦都不知道唐姒蜜是怎么说出这话的:“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你卖一张符咒十万块的时候,你敢说这话吗?”
“可是我的符咒真的超值。”唐姒蜜还诚恳发问:“你要回购吗?”
“要。”冷雪芦身体很诚实的给唐姒蜜转了钱。
别问,问就是唐姒蜜的符咒一张难求,有时候冷雪芦当二道贩子,卖给一些受到鬼魅缠身的制片人,还能换到资源。
“不过蜜蜜说回来了,你帮我算算,海城这地方是不是旺我?”冷雪芦问道。
唐姒蜜目光一定,“你的八字很好,又有贵人相助,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听了唐姒蜜的这话,冷雪芦抱着她的裙子转了一个圈圈。
“我就喜欢你的诚恳。”冷雪芦笑嘻嘻的,可是兴奋过后,她理智回笼。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条裙子清冷绝尘,美的像是神仙穿的,但是怎么跟我气质有点不搭?”当了这么多年的演员,冷雪芦的美商在线。
“蜜蜜你站起来。”冷雪芦说着,牵着唐姒蜜胳膊,把人拉起来。
冷雪芦比比划划的,将裙子放在唐姒蜜身前,她啧啧两声:“这条裙子是你身上长出来的吧。”
“太适合你了!”冷雪芦说着,就招呼化妆师过来:“你们先帮她设计妆容发型。”
唐姒蜜被冷雪芦推搡着到房间,换上了那条据说是“全球第一牛逼”的裙子。
“你还只是素面朝天,就把这条裙子的素面朝天的感觉穿出来了!”冷雪芦把大拇指比给她。
唐姒蜜刚换好裙子,昨天说要来接她的杨露露就来了。
杨露露已经打扮好了,还开来了家里压箱底的一千多万的劳斯莱斯。
香车美女,闪亮登场,杨露露不是什么铺张好面子的人,只是想到想要挤兑唐姒蜜的唐青要去,她就想着要给唐姒蜜撑撑场面。
刚进门,杨露露就被惊艳的合不拢嘴。
“蜜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杨露露惊叹道。
“比如?”唐姒蜜反问她。
“比如你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杨露露拍马屁道。
唐姒蜜被她肉麻的浑身发抖。
“唔!”杨露露夸完唐姒蜜,注意到了冷雪芦。
“哇哇哇哇哇——”杨露露一阵赞叹兴奋的吱哇乱叫之后,跟冷雪芦友好的交流了他们“蜜吹”之间的心得,快速成为好朋友。
确认唐姒蜜出席酒会后,杨露露就安心了许多。
唐姒蜜则被几个化妆师按在梳妆台前,精心设计着妆容。
只是唐姒蜜年纪小,皮肤好,五官优越,最后化妆师也只给了一个天然去雕饰的结论。
下午六点,天色已经黑透了。
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前时,就吸引了不少的惊叹声。
唐姒蜜刚一登场,就吸引了一大波的注意力。
柴兰寄早就等在这里,远远的看见女儿,就上来迎接,脸上满是笑意。
欢乐的气氛之中,只有唐青恶狠狠扯着手里的包,几乎要把真皮的包包扯裂开。
她的精心打扮,在唐姒蜜登场的一瞬间,信心全失,只剩下不满和憎恨。
她目光通红,咬着后槽牙,才能让她对唐姒蜜的汹涌敌意,不会猛然喷涌出来。
柴兰寄看着唐姒蜜的目光里满是慈爱。
上下打量唐姒蜜后,她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我们家祖传的这条项链,配你的裙子刚好。”
唐姒蜜还没来的及拒绝,项链就落在他的肩颈上,在灯光下,钻石刺目,那些漂亮的光,像是倒在唐青妒火上的油。
“长者赐,不可辞。”不等唐姒蜜说什么,杨露露立刻按住唐姒蜜的手。
庸俗一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别提能让唐青吃瘪,杨露露去就很高兴。
唐青又扭头走了,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反正她这次来不是为了要柴兰寄的宝石,她是攀龙附凤来的。
她瞄准目标,开始去搞她的小动作了。
而杨露露拉着唐姒蜜进场,小声在唐姒蜜耳边说:“蜜蜜啊,一会儿我姑妈来,你能不能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杨露露的声音带着祈求,脸色也稍显奇怪。
反正只是顺手,唐姒蜜好说话的点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张符纸十万。”
杨露露忙不迭小声说:“我姑姑阔绰,价钱上你只管开价。”
杨露露还是藏着一股担忧:“只是……我姑姑的事儿,涉及隐私,还不能让我姑父知道,到时候还要请你保密。”
杨露露小声提议:“一张符纸三十万吧。”
这是祈求唐姒蜜保密,开出的条件。
唐姒蜜欣然答应:“就按你说办。”
她要是拒绝了,杨露露的姑姑难免心忧,害怕唐姒蜜的嘴不够严实,反而多收了钱,她才会安心。
唐姒蜜收了钱,就是愿意保密。
酒会现场,处处衣香鬓影。
旁边有几位娱乐圈的前辈,喊冷雪芦过去,柴兰寄也有自己相熟的老朋友。
唐姒蜜跟着杨露露到了饮品区,唐姒蜜很是识趣的给自己拿了一杯果汁饮料。
“蜜蜜你等我,我去找我姑姑。”杨露露安排唐姒蜜在卡座上等她。
没一会儿,杨露露就带着一个四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旗袍的人过来。
杨书雅画着古典秀雅的妆容,一双眉毛,弯弯挑挑,像是二月柳树新长出的嫩条,本就小巧的嘴唇上涂着鲜艳的红,提起三分的气色。
但也只有三分,杨书雅的状态并不好,眉眼间有疲惫,笑容都是强撑的。
她勉强笑着看向唐姒蜜,目光像是被蛰了一下。
杨书雅在国外一家顶奢品牌,任职时尚总监十年,回到国内,创建自己的时尚品牌和杂志,在国内时尚圈,地位首屈一指。
她的审美,在时尚圈能横着走。
所以她深知,就是圈里最挑剔的人看到唐姒蜜,也会如她一般惊艳。
本来以为仙风道骨的道长,居然是个清冷绝艳的美人。
杨书雅目光惊喜,态度客气的对唐姒蜜打招呼:“唐小姐,昨天我就听我女儿彤彤提起过你,彤彤的事儿,我还要多谢谢你。”
她说着,对唐姒蜜举起杯。
唐姒蜜也举起自己的果汁,“杨女士身上的衣服很特别。”
没有几个时尚圈的女人,听见别人夸她的衣服好看会不高兴,杨书雅笑着跟唐姒蜜介绍:“这间衣服啊,是我在一家中古店淘到的。”
“是典型的上世纪三十年代旗袍的风格,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流行风尚,也是我最近我最喜欢的风格,是不是很好看。”杨书雅展示自己的衣服的时候,自信大方。
可是杨书雅很快就感受到了,唐姒蜜的目光在她的衣服上,可是并没有顺着她展示的地方看。
那种像是透过她的衣服,看到什么诡异东西的目光,让杨书雅感受到一种奇异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唐小姐……”杨书雅用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她还是希望是自己哪儿有不得体,才引起唐姒蜜的注意。
但对上唐姒蜜皱起的眉头,让杨书雅回想起自己近日来的遭遇。
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想面对的恐怖,她心知肚明。
“您的丈夫……”唐姒蜜慢慢开口。
杨书雅连忙说:“这件事儿不能让苏梁知道。”
她表情急切。
唐姒蜜说:“苏先生是不是有晚上外出的习惯。”
杨书雅想了想:“他喜欢夜跑,晚上会一个人在小区里跑三十分钟。”
“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今天老实不要出去吧。”唐姒蜜又催促了一句:“快,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杨书雅立刻答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托了杨露露介绍唐姒蜜,杨书雅就没有不信唐姒蜜的道理。
杨露露已经不请自去,帮她把手机拿过来。
杨书雅拨通丈夫的手机,就听见丈夫微微的喘气声音。
已经到了丈夫习惯夜跑的时间,而手机听筒里,苏梁的脚步一点点轻缓下来。
“怎么了,是宴会上出什么事儿了吗?”苏梁询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会场上少了一瓶勃艮第,是我答应让几个朋友一起尝尝的,我忘记是不是我忘在家里的,你能回家帮我看看是不是在我酒柜里吗。”
杨书雅开口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她遭遇的事情,是对丈夫不能启齿的。
“好,我这就回去。”苏梁说着,刚要迈开脚步,就看见他的不远处,从天上落下一张巨大的铁皮。
那铁皮像是被风刮过来的,砸在地上的时候,周围的树木和公用设施全都遭了殃。
好在这个时间点,小区路上人少,并没人遭殃,只是电线线路可能有所损毁,本来光亮的路,一瞬间漆黑下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加重了苏梁的惊心。
假如没有妻子的这通电话,苏梁按部就班的跑下去,那突如其来的铁板掉落的地方,就是他正要途径的地方。
“怎么了!你那边怎么那么大的声音?”杨书雅急忙问道。
唐姒蜜接过她的手机:“苏先生,嘴里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转身,跑。”
正被吓的激灵的苏梁脑子清晰异常,手机里唐姒蜜的声音,让他如聆清音,瞬间有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