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媳—— by慕七
慕七  发于:2023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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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弦月也就没说话了,不过萧弦月的确说的没错,二爷如果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做,刘竿晓自然也能安安全全的待产,何至于闹到现在,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刘竿晓孩子竟还没生出来。
产房里面迟迟没传来好消息,刘竿晓昏了又醒来,醒来又昏,来来回回好几次,人都折腾死了。
王妃最终还是让王爷同家里的几位爷先回去休息,家里虽然有事,可是外头爷们的公务,自然也是不能耽搁的。
直到中午,产房这才传来细微的哭声,如同猫儿一般,没有半分中气。
“阿弥陀佛,可算是生了!”落明珠松了一口气。
直到产婆抱着孩子向王妃道喜。
“恭喜王妃添乖孙,母子平安!”
话音刚落,落明珠心里有些闷,果然男孩还是抢先让刘竿晓生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怎么半分反应都没有。
王侧妃也喜上眉梢,立即凑到产婆跟前,就要看看孩子,可是在王妃面前……王侧妃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王妃为大,她自然不敢冒犯王妃。
王妃终究也是瞧见了王侧妃小心谨慎的动作,王侧妃出生不好,这么多年来在王府谨言慎行,夹起尾巴做人,这才换来了今日这幅光景,她虽出身不好,但是却比那些不知天高的狐媚子强上许多。
“妹妹快过来瞧瞧,这孩子同二爷长得多相像……”王妃轻轻的拍了拍王侧妃,王侧妃这才跑上前去看孩子,她看过了一眼,便立刻问刘竿晓。
“二夫人如何了,今日这一遭,真是苦了她了。”王侧妃一边说着一边抹了一把眼泪。
二爷是个软性子,她也是个软的,唯独娶进来的刘竿晓性格要强……她因为他们母子二人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侧妃不用担心,二夫人是受了一些苦,月子里好好补着并无大碍……”
接生的婆子微微一愣,见过主人家欢喜生孩子的,可从未见过一边看着孩子还能惦念生孩子的人的。
“那就好那就好……”
王侧妃吩咐身边的妈妈给了赏钱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
皆大欢喜。
王妃一颗心自然也就放下了,刘竿晓若是出了什么事,王妃作为主持大局之人,自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都是一夜未睡,眼看着已经下午了,自然该回的都回。
还未起身,突然产房里面落梅跑了出来,她一把抓住了白吟的手。
“大夫人,我家二夫人想见见您。”
白吟略微动弹了一下,她目光落在王妃的身上,王妃面露疲倦挥了挥手示意白吟过去。
白吟这才走进产房,产房此时此刻封的格外的紧,外头的风丝毫都透不进来,产房里面若有若无的飘着一股血腥味。
白吟用手拨开帘子,刘竿晓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身边的孩子格外的瘦弱此时此刻已经陷入了睡眠。
刘竿晓睁开眼睛看着白吟,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别哭了,月子里小心哭坏了眼睛。”白吟神情没什么变化,她拿起了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刘竿晓眼角掉落的眼泪。
“大嫂,二爷的事你想来也是知道的……”
刘竿晓声音格外的小,仿佛风刮大点,都能掩盖她的声音。
“知道了。”白吟大概也能够猜得到刘竿晓心里的心思。
不必说,大概就是让她亲手经手二爷的事,即便二爷有诸多的过错,即是夫妻,刘竿晓便永远都是同二爷绑在一块的。
今日二爷的事情不处理妥当,来日就有可能牵连刘竿晓,乃至于刘竿晓所生的孩子。
“二爷的事情务必要处理妥当,别人经手我都不放心,大嫂……”刘竿晓伸手抓紧了白吟的手腕。
话说到此刻已经是挑明了,白吟扯了扯嘴角。
“眼下二爷已经被王爷责罚,王妃也已经得知,恐怕是要用府中的钱去填的。”
刘竿晓如今一病不起,自然万事都由王妃做主,她若是此刻给刘竿晓拿主意,免不了惹的王妃不快。
刘竿晓沉默片刻,她从来都是知道的,这位大嫂向来处事干净利落,但是让她亲自上手……怕也没那么简单。
“大嫂,既然如此,你替我转告王妃一句,二爷所欠的赌债全部都从二房的私帐出,绝不挪用王府的公帐。”
刘竿晓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在滴血,但是却又不得不说,如果真的用了王府的钱去填窟窿,那么日后……二爷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他们二房总是要过日子的,总不好为了这几个钱,什么都全然不顾了。
白吟一听就明白了刘竿晓此番用意。
“好,二弟妹今日所言,我会一字不差的都转告给王妃。”
刘竿晓看了一眼旁边的落梅,落梅了一个红木匣子给白吟。
白吟让身后的秋乐接过来,一看就格外的沉甸,想来二爷出事的那一刻,刘竿晓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
“二弟妹放心,我必然会转交给王妃的。”
“大嫂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刘竿晓说着双眼已经开始打架了。
白吟看了一眼旁边的孩子,孩子格外的瘦弱,此时此刻闭着眼睛躺在刘竿晓的旁边也是格外的安静。
“你们母子二人早些休息。”
白吟也没多留下她带着秋乐直接就去了松雪堂。
同时,落明珠三步一回头,看着已经走进产房的白吟,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风。
“四弟妹,你说二嫂这个时候应该休息才对,怎么会想着见大嫂?”
落明珠心里面盘算着,从前大嫂因为宝姐儿的原因,相比于二房同三房走的更亲近一些。
可现在,如今……
刘竿晓偏偏什么人都没叫,叫了白吟,难道刘竿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能跟白吟一个人说?
“眼下是什么大事,自然就是为了什么事。”
萧弦月倒是看的明白,虽然说眼下欠债的事情是二爷一人所为,但是归结到底,二爷终究是二房的人。
“什么意思?”落明珠又凑过来问。
“兴许是想让大嫂给孩子取个名字……”萧弦月笑了笑,她随口说道。
落明珠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四弟妹,你瞎说什么呢,眼下这是王爷第一个长孙,哪里轮得到大嫂起名字,那自然是要王爷亲自来起的……”
落明珠哼了一声,只觉得萧弦月后来嫁进来的,不了解王府的情况。
等到达松雪堂,白吟这才得知王妃已经歇下了,她又等了半刻钟,王妃这才让白吟直接去室内。
屋里面烧着金丝炭,脱掉了披风,身上的寒气自然也就掉了几分。
“这个时辰,你又有什么事?”王妃躺在床帐之中,声音依旧威严,但是却透着几分不耐烦。
她已经是熬了一天一夜未睡,眼下这才刚刚沾了枕头,便想到王府马上一大笔支出,她心情也没多好,自然对着白吟也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二弟妹交了我一件差事,我不敢怠慢,只能立刻来回禀王妃。”
白吟声音格外的小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秋乐,秋乐恭恭敬敬的把红木匣子递给了郑妈妈。
郑妈妈打开里面居然全都是银票。
“这是……”王妃微微坐起了身子。
“二弟妹知道二爷此番行径极为不妥,也是丢了王府的脸面,二弟妹心中惶恐,只希望二爷犯的错……应该由二房承担。”
王府过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带了不少金银细软,可是整个府邸大操大办的装潢了一番,如今库房里的银子早就没有当初那么阔绰了。
刘竿晓自然也是服软服到了王妃的心坎上。
“难为她刚刚生产完,就想办法弥补二爷的过错,真是苦了她了,我手中还有从京城带来的上好补品,送过去给老二媳妇补补身子。”
王妃此时此刻语气也松散了许多,郑妈妈自然答下。
王妃也就叫白吟早些回去休息,白吟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喝了几口热茶,又略微的垫了垫肚子,洗漱过后,也是沾床就睡。
刘竿晓生孩子无疑是最辛苦的,可是外头等了一大家子女眷,自然也是辛苦了。
夜里,白吟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犹如铁壁一般的手横在她的腰上。她微微睁开眼嘟囔了一句。
“夫君回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咬字模糊,声音也格外的软。
“嗯。”
秦骁印浑身就跟铁炉子似的,白吟一个人睡得冰冷,她转过身来,将手搭在了秦骁印的胸口,任由秦骁印的大手托着她的后背。
直到天完全亮了,白吟猛的起身,腰却被旁边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握紧。
白吟脑袋发懵,她伸手就去摸床头的铃铛。
“夫君你出差要迟了,天已经大亮了,我请安也要迟了……”
白吟手中的铃铛又被秦骁印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床头。
“今日休沐,昨夜王妃已经吩咐了,今日不必请安。”
男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白吟这才看了一眼秦骁印。
“昨夜你睡得正香,下头的丫鬟没敢告诉你。”
秦骁印一边说着手发力把她又拖拽到了被窝中。
“真稀奇,夫君竟然也有休沐了。”白吟忍不住笑了一声。
秦骁印来到平城整整四个月了,他可从未休沐过一天,今天居然休沐。
秦骁印闭着眼没说话,他将下巴搁置在白吟的头顶,伸手捂着白吟的后脑勺。
“再睡会。”
白吟本来就困,在如此冬天,外头冰天雪地,她还能在被窝里面赖床,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白吟本能性伸手去摸旁边,秦骁印旁边的床已经空了。
白吟摇了摇铃铛,秋乐这才进来伺候衣物。洗漱好了一切,秦骁印已经坐在了桌前。
面前摆放的几乎都是白吟喜欢吃的菜食,白吟也没矫情什么,她干脆落座。
夫妻二人各吃各的,谁也没吭声,秦骁印也没给白吟夹菜,当真应了那一句食不言。
白吟拿着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今日是所有人都休沐,还是只有夫君一个人休沐?”
白吟只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王爷如果今天也休沐,那么王爷不可能那么安逸的,要么就要叫着全家人一起去吃顿饭,要么……就要做点其他事。
王爷向来是个闲不住的。
“只我一人休沐。”男人喉结滚动,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喜中,喜中这才吩咐所有的下人都走。
这架势,白吟来不及疑心些什么,秦骁印便开口了。
“神医来了。”
秦骁印神情近乎于淡漠,他仿佛再说这一件事不干己的事。
白吟心里忍不住颤了两下,她压了压嘴角,却只觉得就连笑都是勉强。
“不是与夫君说过了,我肚子不争气,夫君即便是寻来了五湖四海的神医,恐怕也是无用之功。”
白吟声音紧绷了几分语气都有些接近于皮笑肉不笑。
她算是明白了,秦骁印今日为何偏偏要顺着她,先是要她好好的睡一觉,今日的餐桌之上又摆满了她喜欢的吃食。
原来是为了这番。
男人沉默片刻,他一双乌黑的眼瞳就这样看着白吟,白吟被盯的心里有些发麻。
“你若不想生,那就打发他走。”
男人表面上不动声色。
他知道的,白吟一直很喜欢孩子,否则也不会将三房的那丫头……看的如此宝贝。
她若是不喜欢孩子,那他自然也不用大费周章去请什么神医。
他不要孩子,也是不打紧的。

秦骁印没说话了,白吟也陷入了沉默。
她喜欢孩子,上辈子死她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如今真的还能生吗?
即便是上辈子的心如死灰,但是每次听说哪个神医如何妙手回春,她又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沉默片刻,谁都没开口先说话。秦骁印目光定定的落在白吟的身上。
秋乐从外头跑了进来,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白吟的面前。
“姑娘去瞧瞧吧,从前也不过是宫中的太医说过,这外头的神医……说不定比宫中的御医更有手段才对。”
自从落水那日开始,自家姑娘就仿佛变了个人,她什么都不说,都是姑娘看着宝姐儿的眼神,那都是做不得假的。
姑娘分明是一个极其喜欢孩子的人。
白吟自己也动了心思,她伸手扶起了秋乐,她点了点头。
秋乐这才抹了抹眼泪,自己亲自去前头,接来的神医,隔着一道屏风,白吟只伸出来了一只手臂,那年过花甲之年的神医眉头紧锁。
秦骁印站在屋外,下头的人,秋乐已经全都打发走了。
门被打开,秦骁印这才走进来,他抬头看过去,白吟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秦骁印吩咐喜中把神医恭恭敬敬送走。
“夫君……这份心思怕是白花了。”白吟轻轻的扯了扯唇角。
那神医的话仿佛犹在耳畔,他说,机会渺茫近乎于无。听到这副判决,白吟原本有些雀跃的心瞬间沉入了湖底。
她上辈子早就知道的,何必又要闹这么一场,她微微偏过头去,背对着秦骁印,让秦骁印看不到她微红的眼眶。
秦骁印站在后头半晌没有动弹,他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后面,白吟只听到了开门声,她扭过头来的时候秦骁印已经走了,哪怕是后来进来伺候的秋乐都是强忍着泪水的。
难得,秦骁印今夜没回来,白吟一觉醒来便犹如往常一样去给王妃请安。
回来的路上,萧弦月倒是一把抓住了白吟。
“二位嫂嫂,明天就是启哥儿的洗三礼,我也从未准备过什么礼,急忙来问问两位嫂嫂,准备什么才妥当。”
萧弦月是年纪最小的媳妇儿,她即便是养在皇城之中,但是这些事情也从未有人真正的教过她。
她生怕出了差错,自然也要提前询问白吟同落明珠。
刘竿晓出生的是王爷的长孙,王爷回来之后大喜,名字起了一个启字,秦启。
“给孩子准备的金锁,肚兜,帽子,只要是给孩子准备的什么都好。”
落明珠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复萧弦月,如今二房已经抢先生下了长孙,她自然也不甘落后,可是如今三爷也不来她的屋子里歇,她倒想要,可是一个人怎么要?
“三弟妹说的是,只要是给孩子准备的,那都是可以的。”白吟顺着落明珠的话接了一句。
天气越发的冷了,白吟手里捧着的暖炉也没了半分热气,天气冷了,人自然也就暖洋洋的,白吟没说两句话,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院子里去了。
到了第二天。
萧弦月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个长命锁,送给了刘竿晓的孩子,那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刘竿晓看着那长命锁,苍白的脸上硬生生的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落明珠回头瞪了一眼萧弦月。
“四弟妹东西准备的这样好,我反倒有些拿不出手了……”
落明珠笑了笑,最终送了一个打的金镯子给启哥儿,刘竿晓心里觉得落明珠虽然送的便宜一些,但是终究是不好打了脸面,也是笑嘻嘻的收下。
白吟送的东西自然也中规中矩,比不上公主的好,自然也不会差。
白吟又抱了抱启哥儿,启哥儿出生这两日吃奶吃的不错,也比出生那一日精神了许多,毕竟是早产儿,抱在手里轻飘飘的。
白吟喜欢孩子自然也就多抱了一会儿,启哥儿刚出生,抱一会儿就又困了躺在白吟的怀里睡着了。
刘竿晓到底是刚生产不久,体力也是不济的,三人也没多加逗留,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这孩子……那么小一丁点,大嫂胆子真大,我笨手笨脚的可不敢抱。”
萧弦月想起刚刚启哥儿瘦弱的模样,白吟几次三番让萧弦月抱一抱,她都是硬生生没伸手的。
那么小的孩子仿佛如蒲公英一样脆弱,她生怕没有掌握好力度,摔了,磕了。
“四弟妹这是从来没抱过,等到以后你生了孩子,自然就不会像今日这样了。”
落明珠笑了笑,她当初抱宝姐儿还不是一模一样,后来抱的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不过不知道二爷如何了,几天未曾看见二爷了。”落明珠捂着嘴巴笑着笑。
她从前还觉得三爷比不上大哥,自然也是比不上二哥的。
可是眼下,二哥居然把刘竿晓气的差点一尸两命,便觉得二哥与三爷没什么区别就是。
“二爷那顿板子,我瞧着打的挺重,恐怕这半个月是下不来床了。”萧弦月想起二爷屁股上的血迹,她回答落明珠的话。
话音刚落下,落明珠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跑过来。
“陈姨娘刚刚派人说要燕窝,厨房说今日没准备她的,她现在又在院子里面嚷嚷……说您苛待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听这话,落明珠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怀孕以来,我都是让厨房给她两日准备一次,她昨日才吃过,今日怎么又……”
落明珠咬牙,她狠狠的踩了踩脚,恨不得立刻上去把那个小贱人的嘴巴撕成两半。
自从二嫂管家以后,从前各位夫人的燕窝那都是从两日一次,变换成为了四日一次。
那身份卑微的小贱人……现在已经是两日一次了,她都把自己的份额让给她了,竟然还那么不知足!想着一日一次!
萧弦月回头瞧了一眼白吟,白吟没有看萧弦月,也没吭声,到底是三房的事情,谁也是不好插手的,更何况那姨娘肚子里面怀着名死金牌,自然也是要作的。
“那我先走。”
落明珠咬了咬牙,嘴巴里面骂着小贱人,但是还是赶去了三房。
她若是不管不顾,院子里的风声传到了王妃的耳朵里,她免不了又是受一场责罚的。
白吟睡了一觉起,用晚膳,她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姑娘多吃一点,这两个衣服又松了不少。”秋乐着急的很又给白吟夹了一筷鸡丁。
白吟摸了摸有些饱胀的肚子,她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吃不下了。
秋乐也没再为难。
“今日听下头丫鬟说,三房的柳姨娘仗着自己肚子里面有货,在三夫人面前托大,今天午时这才刚要了燕窝……”
白吟自然是知道的,落明珠是为了这个事情匆匆忙忙走的。
“三夫人居然也忍下了,听说是从三房的私帐给那姨娘出了燕窝的钱。”
秋乐收拾了碗筷,她抬头看了一眼白吟。自从那日神医走了以后,自家姑娘什么都没说,大爷后头出门了,整整两天都没回来。
秋乐也看得出来……姑娘怕是子嗣无望了。
“如今那姨娘肚子里面有货,她要什么,落明珠自然都是答应的。”
白吟并不意外,人毕竟是三房的,如今王府子嗣稀少,之前二房与三房各折了一个孩子。
王妃自然也是重视着如今这个陈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落明珠自然是百口莫辩。
“今天三爷在三夫人房中歇,人呆了没一刻钟,那陈姨娘就急急忙忙的派人过来找三爷,说是肚子疼……”
秋乐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白吟,秋乐是白吟的陪嫁丫鬟,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秋乐的心自然都是向着她的。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打哑谜,我可就猜不出了。”白吟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秋乐想说什么。
“要奴婢来看,那陈姨娘就是个妖精,如今更是站着肚子里面有货,竟然踩到了正室的头上去。”
白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从前她管家的时候,秋乐是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心思玲珑,虽然话多,但是就连一般的管家婆子都没有她想的周到。
秋乐见白吟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她又接着往下说。
“那妾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孩子大多都是养在嫡母手中。”
秋乐此话倒是说的不错,庶出子女,高门大户之中,那都是养在嫡母身边的。
“我瞧着,那陈姨娘是三爷自己看中带回来的人,她能够勾搭上三爷,自然也不是个安分的。”
秋乐看了一眼白吟,她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姑娘,等到到时候大爷自己从外头带来一个不安分的女人,还不如姑娘现在做主给大爷挑选几个安分老实好拿捏的”
“只待日后他们生了孩子,姑娘养在膝下,虽不是亲生的……但是好歹也有养育之恩……日后自然也是要孝敬姑娘的!”
秋乐说着说着,她眼泪大颗的往下掉,她是心疼姑娘的,可是这王府高门大户的又不是乡下的男人没钱纳妾。
大爷年轻力壮,如今更加是王府世子,那有大把的女人往上爬,即便是大爷现在不感兴趣,难免日后不感兴趣。
还是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才是万事大吉。
秋乐想的没错,白吟喉咙有些发涩,日后王爷百年之后,秦骁印继承王位,他也是总得有一个继承人的。
白吟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只是感觉,又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那娇俏的妇人拉着旁边的孩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秦骁印既然能够偷偷的把人养在外头,自然也是对那个女人有几分深情的。
她挑选的那些姨娘,在秦骁印心里又怎么能够比得上那个女人的位置?
搞不好,之后还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是秦骁印心中唯一属意的人选。
“血脉相连,我养着他,却到底比不过生母。”
白吟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扶起了秋乐。
“我知道你这番话都是为了我,往后百年之后,王府落在谁的手里,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白吟说着拿出了自己的帕子伸手递给了秋乐,秋乐结果抹了一把眼泪。
“我没有要提拔的母家,也没有精心筹划的子女,只顾着眼下就行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白吟话已至此,秋乐自然也就没什么说的了,闷头给白吟铺好了床铺。
“明日就是姑娘的生辰,姑娘喜欢吃的那些东西,我早已经吩咐厨房准备好了。”
秋乐眼睛还红着,也害怕白吟夜晚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硬生生的挤出了一抹笑意。
白吟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秋乐拉好了床帘关上了门。
白吟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门被打开,她挣扎着起来往外看了一眼。
秦骁印取掉了身上还带着雪的披风,他轻声的走到了旁边炭火边,把手慢慢的烤热。
白吟没说话,秦骁印微微侧头看着白吟。
“怎么…还没睡?”
秦骁印显得有些错愕,白吟一向睡得早,他每次回来白吟都是睡着了的。
“嗯。”
白吟应了一声,旁边的秦骁印躺在床上,能够感觉到手臂旁边往下面压了压。
“天气冷了,你早些睡才好。”
秦骁印说这话的时候,白吟已经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白吟背对着秦骁印,不知何时,她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闭上了双眼。
睡得迷迷糊糊,她能够感觉到腰间的大手松了松。
“你我夫妻二人同子嗣没有缘分,日后都不提了,王妃那边我也会交代,你以后都不必畏手畏脚,更不用再怕王妃提纳妾的事情。”
男人的喉结滚动,胸腔紧贴着白吟的后背,后背有点发麻,白吟迷迷糊糊的她片刻的发懵。
“啊?”
白吟转过头来,目光定定的落在秦骁印的身上。
“夫君并非与子嗣无缘,你若是…找个姨娘…或者找几个姨娘……那自然是子嗣多多。”
话音落下,白吟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秦骁印攥得更紧了,像要硬生生折断她的腰一样。

“又胡说?”
白吟偏过头去,她没吭声,她每次提起这些事,秦骁印要不然就说不会纳妾,要不然就说她胡言乱语。
可是她上辈子瞧得清楚明白,那孩子分明跟秦骁印长得如出一辙。
夫妻二人谁也没说话,等到再一次睡过去。
“我这两日有事,不会回来,东西放在床头。”
男人的嘴巴几乎是贴着白吟的耳朵说的,白吟昨夜本就睡得晚,中途又被秦骁印叫醒过一次,自然睡得迷迷糊糊。
“嗯。”
她拿着被子盖着自己的脸。
耳边传来稀稀索索穿衣服的声音,直到门打开又被关上,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秦骁印的人。
白吟摇了摇床头的铃铛,秋乐进来伺候,白吟坐在铜镜前人有片刻的恍惚。她如今竟然已经重生两年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这辈子的她嫁入王府的第四年。
她拿着面前的发簪,心思飘到了天边,上辈子秦骁印死在了他们成婚的第八年。
而这辈子不一样的是,秦骁印提前一年从边关回来了,那么是否也说明……那孩子如今也有一岁了。
白吟想的入迷,没有听到秋乐背后咦的一声。
“姑娘,这是什么东西放在后头……”秋乐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的红色匣子伸手打开。
里面就这样躺着一只格外精致的透青色茉莉花玉簪。
“这只簪子,这颜色质地一等一的好啊!”秋乐说着立即捧过来给白吟看。
白吟迟疑了一瞬间,这才想起了今天早上秦骁印出门之前说的话。
“这是谁送的?”秋乐问着她把发簪别在了白吟的发丝之中。
白吟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中莫名的情绪,她神情格外的冷淡。
“大抵是夫君送的吧。”
秋乐立刻喜上眉梢,她只说道:“如今大爷越来越体贴姑娘了,姑娘的日子自然也是越过越好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大爷每日都是忙的不着地,有时候直接睡在军营那都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大爷不一样了,他无论多晚总是要睡在自家姑娘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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