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库房之前不是有好几批顺滑的料子,拿过来我挑一挑,给盛哥儿做几身衣裳。”
白吟话音落下,秋乐已经找来了好几匹布,白吟挑了一件浅蓝色的。
之前秦骁印在平昭县消失就已经是靠近年关,秦骁印回来以后距离过年也仅仅只有半个月。
秦骁印养了伤又留下了盛哥儿如今距离除夕也仅仅只有二十日了。眼下做春节的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的,倒是可以提前做几身春衣。
孩子长大一天一个样,白吟自然也就得往大点做。
白吟从前做姑娘的时候,绣工就是不错的。上辈子她每年在秦骁印生辰的时候都是要亲手给秦骁印做一套衣物的。
这辈子哪怕她做的少了,但是手艺也未曾生疏,衣服上的小老虎白吟已经摹好了样子,只等着拿线来绣。
不知何时,人的阴影压在头顶,白吟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秦骁印。
白吟有些吃惊,她看了一眼外头正下着鹅毛大雪,天边有些灰但是这还没黑呢。
“夫君今日回来好早。”白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伸手捏了捏鼻梁。
秦骁印一向是个大忙人,他从来都是不忙到大半夜都是回不来的,来到了平城,他比京城更加忙碌了。
男人将取下来的披风递给了旁边伺候的秋乐,他喉结滚动。
“怎么又动针线了?”
他等到体温微微回升这才走到了摇船旁边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熟睡的盛哥儿。
小孩睡得正熟,皮肤白皙,但是浑身却没几点肉。
一双眼睛醒着的时候水汪汪的,闭着眼也能看得到浓密的眼睫毛。
近几年来白吟动针线基本上都是绣香囊,后来秦骁印送了那个镂空葡萄纹鸟笼香囊,她就再也没有动过针线了。
白吟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给盛哥儿做几件衣裳等到天气暖和的时候穿着刚刚好。”
白吟穿了针线。秦骁印听了这话,他下意识的抿唇。似乎也有几年了,白吟也好久没有给给他做过衣裳了。
秦骁印什么都没说,他取过了折子放在白吟的旁边,他自顾自的看起来。
白吟绣花,他就看折子,床边的摇床里面盛哥儿睡得正香,屋外寒风阵阵银装素裹。
王府里面也开始备起了年货,院子里几个丫鬟,已经开始剪彩纸贴在窗户上,白吟也剪了几个,但是都不尽如人意。
秦骁印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到处都是彩纸。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看着白吟笑盈盈的脸,他终究是忍下了让人扯掉的冲动。
白吟全心全意的给盛哥儿准备衣物睡得晚了些,晚上秦骁印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旁边。
白吟略微翻转了一下,就被秦骁印扯着腰拽到了他的被窝里头,白吟一个人睡觉向来都是手掌冰冷的。
秦骁印被窝里头同她的被窝里面完全不一样,白吟将手放在了秦骁印的胸口上。
秦骁印倒吸了一口凉气,把人抱得更加紧了。
“怎么还是那么冰凉?”男人的下颚抵在白吟的头顶上,说话迷迷糊糊的,白吟抬头瞧了一眼,只看到了秦骁印修剪光滑的下巴。
“向来如此的。”白吟迷迷糊糊回答。
眼看着被窝温度回升,秦骁印磨磨蹭蹭的吻着她的嘴角,白吟有些意乱情迷,白皙的手臂伸手勾住了秦骁印的脖子。
胸口衣服扯开了大半,白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又被眼前的人抱的更加紧。
男人眼中的神色暗了又暗。
外头突然敲了敲门。
“姑娘,盛哥儿眼下起了热哭闹的厉害,那奶妈实在是看护不住。”
一句话打碎了所有暧昧。
白吟猛的推开了秦骁印,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她披好了披风就往外走。
秦骁印只觉得额角青筋微微跳了跳,他握着白吟的腰迟迟没有松手。
“夫君你先休息吧……”
白吟扔下了这一句话,掀开被子,推开门就走了。
冷风灌入,男人一头青丝垂下,手指间尚留着女子身上的软香余温。冷风灌入室内秦骁印清醒了几分。
直到后半夜秦骁印都没睡着,白吟也没回来。
喜中哆哆嗦嗦来报:“爷,哥儿眼下还热着,夫人不肯交给别人,她自己亲自照顾着……”
秦骁印只觉得眉心跳了跳如今有了盛哥儿,他倒是能够感觉到白吟平日里开心了不少……
可是看着空荡荡的床,他却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开心不起来。
直到天微亮。
秦骁印穿上了衣服,他轻手轻脚去了盛哥儿的院子,屋子里面烧着炭火暖和不少。
床上,白吟怀里头抱着盛哥儿,盛哥儿手紧紧的扯着白吟手指,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秦骁印。
秦骁印拿起了旁边的被子将母子二人盖住,他弓着腰还未起身,盛哥儿突然发出了笑声,白吟也被惊醒。
她伸手摸了摸盛哥儿的额头,感觉到烧退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她回头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秦骁印。
“夫君要去上差了?”白吟声音有些沙哑,她说话带着鼻音。
秦骁印蹙眉将手落在了白吟的额头上,果不其然,触手一片滚烫。
“你发热了。”秦骁印声线莫名有些发冷,白吟迷迷糊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秦骁印一只手拽住白吟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了旁边的披风盖在了白吟的身上,拉着白吟直接去主屋。
离开了白吟的孩子嘴巴一瘪眼泪就跟珍珠似的啪啦啪啦往下掉。
白吟被哭的有些心软。
“孩子体弱,你不怕过了病气给他?”
不冷不淡的一句话让白吟没有回头,直到大夫过来了,秦骁印这才走。
昨日白吟一时着急穿了一件披风就往外走,她在盛哥儿那一晚上,她浑身没有半点热气。她平常也是如此所以并没在意。
下午的时候这才发作起来,她睡得迷迷糊糊,只看到秦骁印掀开帘子往里面走。
“夫君今日去书房歇,我染了风寒,别过了病气给夫君。”
白吟头脑有些眩晕,她声音也越发的小了。
秦骁印走了进来给白吟地上的一杯热水,热水下肚,白吟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些。
秦骁印躺在旁边,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搂着她。
“我身体好。”
四个字把白吟直接堵的严严实实的,秦骁印的确身体好,至少上辈子和这辈子,秦骁印除了那些刀剑伤,从来没有染上过什么病。
一晚上,白吟身上本来就在发热,秦骁印又像一个行走的暖炉,白吟每次掀开被子,秦骁印又不动声色的把被子盖上。
白吟几次想要踢开被子却被旁边的人压住了手脚。
一晚上睡的白吟浑身都是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已经走了,她只觉得浑身黏腻。
秋乐进来摸了摸白吟额头,这才发现她已经退烧了。
“姑娘病好了好过年呐,今年咱们家又添了不少孩子,两位没出阁的姑娘,还有新生的孩子们,红封包多少还得是姑娘拿主意的。”
第114章 抱不动了?
包多少那都是有讲究的,包少了丢面子,包多了又怕压了王妃以及那些长辈的面子。
白吟眼下风寒这才刚好,她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才瞧了一眼秋乐。
“先不准备,还有段时间。”
白吟病还没好,盛哥儿之前发热就折腾了整整一晚上才好,白吟虽然心里惦念着孩子,但是完全没有好之前,她也不敢去看盛哥儿。
在主屋里白吟硬生生的待了两三天,这病,才开始慢慢好转。
第二天,白吟这才请完安,刘竿晓就率先开口了。
“马上就要到新年,你们几房准备给各家都包多少红包?”
刘竿晓眼下有些囊中羞涩,她之前那些钱全都填了二爷的窟窿,如今王府多了孩子,上上下下的开支也不少,她昨日一看账本,这才发现,王府的公帐居然没钱了。
恐怕说出去别人都不能信,偌大的王府,居然除去了每日的开支,没有剩一星半点。
“往年如何包,今年自然就如何包。”落明珠掀开了眼帘不冷不淡的回答。
她显得格外的疲倦,三房那个小贱人的肚子恐怕年后就要卸货了,她心里头正烦着呢,倘若那个小贱人生下了三房的第一个男孩,恐怕以后更不得了了。
萧弦月肚子也才三个月并没有显怀,她自然也得听着,如今嫁进了王府,她往后余生都不可能摆着皇宫公主的架子,她往后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王府的儿媳。
“今年孩子多,咱们合计合计,大伙儿都差不多,自然也不会让谁丢了面子。”刘竿晓又提议。
萧弦月点了点头,她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腹部。
“二嫂说的是,这是我嫁进王府过的第一个年,还要指望各位嫂嫂多多提携。”
萧弦月眼看着赞同刘竿晓,刘竿晓也不由得给萧弦月递过去了一个友好的神色。
落明珠没说话,她瞧了一眼刘竿晓,刘竿晓如今虽然在管家,可是她弟弟在京城如今正春风得意听说已经投入太子麾下,刘竿晓手上的钱财……自然是不会少的。
刘竿晓是个人精,她难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嫂,你觉得呢?”落明珠转头就去问白吟。
白吟拿着帕子捂着唇角,她略微咳嗽了几声,这才点了点头。
眼看着四个人都没有其他的异议,萧弦月这才转头去问刘竿晓。
“那二嫂说个数,咱们各家按照这个包就是了。”
“要我看呐,各家都是小孩,如今各房孩子都一个,不好厚此薄彼,小孩子用的上什么钱,到底是一番心意,随便意思意思就是了。”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三人脸上的神情,直到萧弦月点了点头,刘竿晓这才接着往下说。
“两位带字闺中的姑娘,翻过年来年岁也大了,恐怕也是得许人家了,咱们做嫂子的添几件首饰就可以了。”
“二嫂,你现在跟我们商量这些,你会不会偷摸的多包一些?”落明珠挑了挑眉,她这话说的让刘竿晓简直跳进黄河洗不清。
“三弟妹,我什么时候这么言而无信了,咱们说定的,我自然不会背着你们瞎来。”
刘竿晓咬了咬唇对落明珠这番话十分不满意,自从嫁过来以后,她虽然跟落明珠两人之间小有摩擦,可是她从未做过什么言而无信之事啊!
落明珠这一番话说的,让刘竿晓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落明珠这才应了一声。
就此说定,白吟也开始着手让秋乐准备好红封。
“给二姑娘与三姑娘准备的首饰,姑娘要看看吗?”秋乐又派人呈上来。
两位姑娘都是待字闺中,两位侧妃一人一个女儿,自然挑的东西都是要一样的。
白吟撇了一眼,见都是差不多的,这才叫秋乐用红木匣子装起来。
兴许是靠近年关,秦骁印回来的也越来越早了,他每次回来天这才刚刚擦黑。
白吟手里抱着孩子,秋乐赶紧迎上前去解下秦骁印身上的披风。
平城很乱,自从一家人来到平城以后,家中的几个妯娌也从未出去过,生怕运气不好遇上了什么不讲道理的刁民。
所以对于外面是什么情况,白吟却也浑然不知。
夜半,盛哥儿哭闹的很,白吟也只能吩咐奶妈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夫妻两人中间睡。
白吟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和孩子的后背,孩子倒是睡着了,白吟手都拍酸了,但是这盛哥儿小小年纪也是个人精,白吟这才刚刚住手,他嘴巴一撇就要哭。
白吟重新伸手去拍,他这才砸吧砸吧嘴,又接着睡过去。
秦骁印扭过头来,他这才拍着盛哥儿的后背。男人声音压的极低听在耳中似乎格外的富有磁性。
“你睡,我来。”
白吟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夫君一向事务繁忙,夜里休息不好,恐怕白日里也是无心差事的,盛哥儿年纪还小夜里总是哭闹,夫君不妨去书房休息一段时间。”
白吟迷迷糊糊的,她这一段话对秦骁印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不得不说自从养了这个孩子,白吟也觉得自己不够睡了。
男人的手微微一顿,眼看着盛哥儿撇起了小嘴正要发作,他又把手落在了孩子的后背。
“不必。”
他声音有些发冷。
白吟瞧了一眼秦骁印,只觉得秦骁印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也是替他着想的。
白吟闭了眼也没说话。
今年除夕虽比不上往年京城,但是毕竟在京城的上一年,王爷还在外头出征,到底是人多了,自然也就热闹些。
除夕夜,各家抱着孩子都来了。
白吟也难得抱着盛哥儿到了王妃的松雪堂,王妃看见了白吟怀的孩子神色微变,目光触及旁边一声不吭的秦骁印。
王妃终究是冲着白吟轻轻的招了招手。
“把盛哥儿抱过来我瞧瞧。”王妃语气放柔和了许多,但是另外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她却忍不住默默捏紧了。
她的大儿子是王府所有的孩子里面最有出息的,她要是早知道……秦骁印是这样一个死脑筋。
她当初就算死也不能让白吟嫁给秦骁印,嫁进王府。
众目睽睽之下,王爷也在旁边坐着,王妃即便心里面有诸多的不满意,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发难。
她笑着摸了摸盛哥儿,这才又将孩子递给了白吟。
宝姐儿一岁多了,碰见谁就高兴的笑,但也只会从嘴巴里面硬生生的挤出娘一个字。
刘竿晓孩子年纪最小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盛哥儿在大房养了一个月,虽然还是瘦,但是却比从前多了几分肉。
“这孩子太瘦了,大嫂平日你要仔细喂才行。”
刘竿晓撇了一眼白吟的孩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启哥儿。
她怀孕的时候养的好,即便是早产儿,启哥儿也是白白胖胖的,虽然比盛哥儿小上一个月,可是这体型足足比盛哥儿两个。
刘竿晓知道,她即便是再不想白吟收养这个孩子,可是如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有些不满只能埋在心里,一句那都是说不得的。
“孩子比刚开始多了些肉,慢慢来就是了,总能养成一个大胖小子。”落明珠随便瞥了一眼,也顺便回了刘竿晓的话。
孩子抱了一会儿,白吟就觉得手臂有些泛酸,她扭头看了一眼旁边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的秦骁印。
男人依旧绷着一张冷脸,他目光显得格外的平静。
“抱不动了?”
秦骁印自从收养了盛哥儿以后,他经常也会时不时哄着盛哥儿,白吟抱不动了的时候经常就交给秦骁印。
白吟没说话,她目光落上了旁边的两位妯娌,她们都是自个儿抱着,她若是此刻给了秦骁印抱,恐怕免不了上头王妃的白眼。
“没。”白吟摇了摇头。秦骁印顺手就接过来了孩子。
盛哥儿看着眼前的人从白吟切换成了秦骁印,他嘴巴撇了撇,一双大眼睛立刻就开始蓄眼泪。
秦骁印只感觉眉心跳了跳,他手上的动作格外熟练的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盛哥儿到了嘴边的哭声,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白吟有些惊讶的瞧了眼秦骁印,别的不说,之前盛哥儿被秦骁印抱在手里的时候不是哭就是闹。什么时候,秦骁印自然也能把孩子哄的那么好了?
惊讶的可不止白吟,就连旁边的落明珠都有些合不拢下巴了。
“大哥带孩子简直比我带的还好。”
落明珠抱着手里闹腾的宝姐儿,又看了一眼自己旁边只顾着吃喝的三爷,她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瞧瞧大哥的模样平日里就没少带孩子,瞧瞧自己家的三爷,他虽然说喜欢宝姐儿,可是每一次宝姐儿一哭,他要么不耐烦的扔给奶妈,要么就不耐烦的给她。
王爷目光落在秦骁印的身上他眼神带着几分赞许。
“老大平日里也是一个顾家的。”
王爷夸奖的话刚刚落下。
刘竿晓立刻伸手掐了一把二爷。
二爷立刻接过了刘竿晓怀抱里的启哥儿,小孩子被笨手笨脚的人抱过去,他眼泪哗哗往下掉。
刘竿晓也被吓到了,她马上就把启哥儿抱过来,可是如何哄都哄不好了。
启哥儿声音越来越大,王妃都忍不住蹙了眉头。
二爷小声在刘竿晓耳朵旁边嘟囔:“我本来就带不好,你把孩子塞给我,我这哪里能……”
刘竿晓哄着孩子只觉得背后都冒出了汗,她又狠狠的掐了一把二爷。
“大哥抱的好,你怎么就不能?”
二爷捂住了疼痛的手臂他一张脸上满是褶皱。
“我怎么能和大哥比!”
他从小到大琴棋书画从来没有一件事能够比得上大哥,他也不觉得他能够比得上。
这一句话狠狠的踩在了刘竿晓的心尖上。
“废物。”刘竿晓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白吟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嫁给了大哥,大哥身份好,什么都好,白吟如今不能生育了,大哥还特意在外头找了一个孩子收养。
作为一个女人,刘竿晓是有些嫉妒白吟的。
孩子哇哇大哭,三爷都忍不住瞧了一眼刘竿晓,四爷也侧头看了过来。
刘竿晓显得越发的忙碌了,甚至气有些不顺想硬生生的捂住孩子的嘴巴。
四爷贴着萧弦月耳朵旁边嘟囔一句:“孩子都是这么吵,你肚子里这个该不会也是如此?”
四爷这话一说,萧弦月也没了喝茶的心思。她脸上依旧平静,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棒。
“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嫌弃,那么夫君也就不配为人父了。”
四爷脸上的神情变了变,他扯了一把萧弦月胳膊。
“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萧弦月没搭理四爷,四爷嘴唇抿的有些发白,他也没接着说什么话了。
一时之间下头的众人个个都没吭声。刘竿晓怀里的孩子哭的累了这才睡了过去。
马上就要上年夜饭了,孩子们自然也就交给了各自的奶妈。
落明珠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肩膀,刘竿晓也觉得手臂格外的酸痛,白吟虽然觉得手臂有些酸,但是确也还好。
秦骁印是武将抱一个孩子对他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王爷最近不忙了吧?妾身许久未曾见过王爷了。”卢侧妃一边说着一边给王爷剥了一只虾。
王妃神色未动,她捏着筷子的手却紧了紧,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儿子儿媳都在桌上,卢侧妃也是个没眼色的,当众做这些狐媚手段。
大家都是许久没有见到王爷了,她这个正经王妃都尚且还没说些什么,她到上赶着去跟王爷搭话了。
自从来到了平城以后,王爷就没有去过后院了,一直睡在书房。
别说两位侧妃了,就连王妃见到王爷的日子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王侧妃只低头吃饭没敢吭声。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白吟同样低头没吭声,刘竿晓也不做声,落明珠见两位人精嫂子都缩着头做乌龟,她干脆也不吭声了。
四爷似乎怕萧弦月不明白形式,他顺手给萧弦月夹了一块鸡丁想要堵住萧弦月的嘴巴。
第115章 囊中羞涩
长辈后院的事情,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自然是管不着的,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爷瞥了一眼卢侧妃,卢侧妃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今日夜里孩子们都送到各家的院子里面去睡,咱们王府人已经许久没有那么齐了,今夜一起守岁。”
王妃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她声音格外的端庄,一时之间,王爷都忍不住高看了一眼王妃。
毕竟儿子儿媳都在,做长辈的自然要有几分模样在的。
卢侧妃轻轻的搅了搅手帕,手帕变得皱巴巴了,她哪怕心里再气不顺,她也只能开口。
“王妃说的是,我都差点忘了今夜要守岁。”她最终还是笑脸相迎恭维着王妃。
这个家里王爷一向不管的,王爷满门心思都一心扑在差事上面,这个家里说的算的终究是王妃。
团圆饭过后,王爷把几个爷叫去了书房,守夜的就只剩下了府中的女眷。眼看着人被叫走,落明珠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什么啊,过年都不消停,我家三爷这段时间越来越忙了。”
落明珠这话声音很小,但是几个女眷挨得近,白吟听的有些模糊,但是紧挨着落明珠的萧弦月却听的清清楚楚。
“三嫂还是少说些,王妃还坐在上头呢。”萧弦月同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落明珠撇了撇嘴没继续说话。
反倒是旁边的刘竿晓率先开口了。
“这阵子家里的爷们都忙,又不单单是三爷一个人。”刘竿晓这话不大不小,正巧能够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王妃一个眼神横过来,落明珠缩了缩脖子。
落明珠脸上瞬间爆红,她冷眼瞅了一眼刘竿晓,咬了咬后槽牙,不过是几个人低语说的话,刘竿晓眼下居然就这么爆出去了!
“家里的爷们在外头做的都是养家糊口的事,你们过着富贵日子那都是爷们在外头用命赚来的好日子也该明白,只有忙碌些,那才有好日子过,倘若哪天爷们天天就在家中,你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呢?”
王妃轻轻的抬了抬眼,她拿起了旁边的茶喝了一口,一副说教的模样。
终究是没点名,是对着众人说的,但是在场的哪一个人不知道,王妃这番话就是对落明珠说的。
“王妃说的是啊!”刘竿晓第一个迎合。
落明珠嘟囔了一句马屁精,话音未落就被旁边的萧弦月轻轻扯了扯,她最终也应和着王妃。
王侧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是没怎么动弹,她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神情。
卢侧妃却瞪了一眼落明珠,之前落明珠是第一个有孩子的,那个时候各房之中都没有孩子。所以第一个孩子自然就金贵许多。
可是如今各房都已经有了孩子,而且都是男孩,落明珠生的第一个女孩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金贵的价值。
她这两日是没少去催落明珠赶紧生一个嫡子,落明珠肚子没动静也就算了,怎么好在这里胡言乱语连累了三爷?
落明珠也现在是安逸了许多,但是她心里依旧压着一口气。
王府外头鞭炮爆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王府里面却格外的安静。
之前四爷还未成婚也会放一放烟花爆竹,可是眼下四爷已经成婚了便不可能去放烟花爆竹了。
两位未出阁的姑娘倒是显得有些向往。
“王妃,二嫂也在家中备了不少过年的烟花呢……”二姑娘秦方殊笑得格外的绚烂她年纪小自然也就玩心重。
王侧妃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了笑。
“怎么还如此小孩子心性,明年也该出阁了。”
三姑娘秦念枫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她瞧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卢侧妃,也就不敢吭声了。
“没出阁也是孩子,两位姑娘出去玩去吧。”王妃话音落下,两位姑娘这才小跑出去了,不一会王府的院子里似乎也热闹了些。
到了时辰,王妃这才让众人回去。
四人回去的时候,整个平城烟花爆竹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外头这么大的阵仗我的启哥儿从未见过,怕是睡不着。”刘竿晓无心多留,一颗心挂在了孩子身上,她只想快些回去。
落明珠也是被院子里的丫鬟叫走的,说是宝姐儿本来睡得好好的,眼下外头放烟花的声音越来越大,宝姐儿被吵醒了,眼下正哭闹的厉害。
白吟自然也是有些担心盛哥儿的,直到旁边的秋乐贴过来。
“姑娘放心,我知道今天外头要放这些喜庆的东西,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盛哥儿乖的很,眼下睡得正好。”
秋乐做事向来是稳妥的,她从前管家的时候,秋乐自然也是得力帮手事事想的周到。
“那就好,还是你想的周到。”白吟笑了笑。
萧弦月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她瞧了瞧满天的烟花。
“大嫂,我日后肚子里这个出生了,我怕是哄不好的。”萧弦月没来得有些忧愁。
白吟拍了拍萧弦月的肩膀安慰。
“你从未带过孩子,一时哄不好也是正常的,多学学就好。”
萧弦月也没接着说话了。
白吟回头突然问了萧弦月一句。
“这些日子里,四爷都很忙吗?”白吟刚才是听落明珠同刘竿晓两人之间的对话。
“自然是忙的,靠近年关,外头烟花爆竹多,自然是要派人在城里面巡逻生怕哪里不小心失了火,也害怕人太多踩到了人,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多了,自从近年关,四爷都是整宿整宿都不回了。”
萧弦月如实将事情告诉白吟,白吟微微有些发愣。
“二爷以三爷也是如此?”白吟这才又问了一句。
萧弦月摇了摇头:“这恐怕得问二嫂与三嫂了,不过听她们刚才那意思,大抵也是。”
大家都这么忙,秦骁印怎么反而回来的越来越早了?白吟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到底也没多问,秦骁印的事情她向来都是不插手的。
白吟回到了落叶苑还是有些不放心盛哥儿,去了一趟盛哥儿的院子,旁边的奶妈倒是睡着了,可是盛哥儿一双大眼睛咕咚咕咚的到处看。
直到落在了白吟的身上,他咧开嘴巴就开始笑。
白吟心中微动,她上前俯身小心的把孩子抱起来,没吵醒旁边的奶娘。
抱着孩子走到了廊下,天气还冷,秋乐拿了一个毯子包住了盛哥儿。
湖面上倒映着天空上的盛景,烟花似乎经久不绝,盛哥儿倒也是个胆子大的,他黑色的眼瞳似乎也装满了烟花。
秦骁印回来的时候,他俯身站在长亭后,去拨弄帘子的手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