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腰间的这个香囊,真是好看。”
落明珠瞧了一眼白吟,眼神中都是艳羡,大哥和大嫂如胶似漆,虽然说白吟已经没有了生育的能力,但是大哥对大嫂似乎越来越好了。
好的让落明珠局外之人都觉得艳羡。
“左右也是个玩意。”
刘竿晓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伸手傲慢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髻。
话这才刚刚说出来,落明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立刻伸手捂住了刘竿晓的嘴巴。
“这是御赐之物,二嫂可是要对陛下不敬!”
落明珠万万没想到,今日刘竿晓居然半分把门的都没有,什么话都胡口乱说。
“三弟妹要是喜欢,我回头吩咐人给你做一个差不多的。”
刘竿晓伸手拉开了落明珠的嘴巴,她压了压唇角。
这句话无疑是堵着气呢,无非就是在意刚刚白吟不让她摸香囊的气。
白吟自然明白,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旁边的落明珠眼睛都亮了。
如此精细的东西,吩咐人去做,自然是价格不菲的,落明珠也不是没钱去做,只是若是有人送,她自然欣喜万分。
更何况如今刘竿晓手上有的是钱,不仅有管家的油水,刘竿晓那弟弟如今步步高升,每次送过来给刘竿晓的东西,哪一个不是奇珍异宝?
“那我今日先谢过二嫂。”落明珠立即喜笑颜开。
但是落明珠是被宝姐儿的奶妈叫走的,说宝姐儿不小心着凉了,眼下正在发高烧。
落明珠自然也就慌了,赶忙跑了过去。
刘竿晓眼看着也要跟过去,白吟这才叫住了刘竿晓。
“我那里那布料,我瞧着大概能够做两个人的衣裳,你若是喜欢,回头去我那里取,你同明珠一人做一身。”
白吟微微低头,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把玩着腰上的香囊。
声音格外的柔和,站在旁边的秋乐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那布料做成衣裳,穿在自家姑娘的身上那都是极其好看的,眼下自家姑娘不要,还给了两位夫人。
秋乐只觉得有些心疼。
刘竿晓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这才高兴的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秋乐一言不发,直到走进了落叶苑,秋乐这才闷闷的问。
“那么好的东西,姑娘何必分给二夫人与三夫人呢?”秋乐轻轻的哼了一声又给白吟倒上了一杯热水。
外头阳光正盛,白吟没说话。
秦骁印这东西太高调了,她眼下全部都据为己有,难免让王妃觉得她恃宠而骄,若是后面再为难她,倒也得不偿失。
还不如分去给了两位弟妹,博得一个好名声。
秋乐想不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自家姑娘说的,她也不敢反抗。
下午,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高高兴兴的分了布料,跟白吟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直到人走了。
“姑娘,瞧瞧,不过只是一匹布料,两位夫人对您的这个热乎劲,是嫁进来那么久,从未有过的。”
秋乐忍不住嘟囔一句,收拾好了桌上的茶水糕点。
“大概是喜欢吧。”
白吟笑了一声随口敷衍。若是上辈子,秦骁印送的东西,她忍痛送给其他人,恐怕心里还会好憋屈一会儿。
如今,送就送了,她反而舒坦。
夜里,秦骁印回来的时候白吟早就已经睡了,但是他看到了放在旁边,那个葡萄纹鸟笼银丝镂空香囊,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似的。
洗漱过后,天热的很,秦骁印一双手犹如禁锢的铁锁。
白吟几次被热醒,伸手去推秦骁印,无果,她只能叹气放弃。
第二天,这才刚刚请完安。
刘竿晓居然少有的来到了落叶苑,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提着医药箱。
刘竿晓一屁股坐在了白吟主屋的板凳上,白吟犹豫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大夫。
刘竿晓这才凑到了白吟的耳边轻语。
“大嫂,我知道你之前落了水落下了病根。”
刘竿晓说完这话,她抬头看了一眼白吟脸上的神色,见白吟脸上毫无波动,她这才接着说。
“我这段日子也吃了不少药,只可惜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吟坐在自己的旁边她喝了一口茶水。
“这是我弟弟在外头专门找的妇科圣手,替你与我好好的瞧一瞧。”
白吟瞧了一眼刘竿晓,刘竿晓怎么突然那么好心了?
上辈子不能生育,她暗地里花了多少人脉,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苦药,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
所以这辈子,她落水后,再也没抱任何希望。
秦骁印后继有人,她也不算耽误他什么。话音落下,隔着屏风,那妇科圣手已经走上前来了。
刘竿晓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与夫君成婚也有几年了,一直未曾有孕,劳烦神医多瞧瞧。”
刘竿晓一副急切的模样,仿佛对面坐着的是送子观音。
那神医在刘竿晓手上放了一张手帕,这才摸着胡子,抚上了刘竿晓的脉搏。
白吟时不时瞧一眼对面的神医又看一眼神色紧张的刘竿晓。
若真的是刘竿晓弟弟找来的神医,刘竿晓何必把人带到她这里,然后才把脉?
又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让神医评判刘竿晓的身体如何。
刘竿晓就不怕,倘若她被神医看出来有什么病疾,被她听到,拿了把柄吗?
过了半盏茶,那神医这才松下了自己的手指。
“二夫人脉相平稳,子嗣都是缘分,二夫人迟早会有,不急于一时。”
老人年近半百,说起话来,似乎也格外的让人信服。
刘竿晓这才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又问。她嫁进来那么久,可是肚子没有动静,她差点要怀疑,她是不是同白吟一样。
不能生育。
“那我可需要吃些什么药调理调理?”刘竿晓又问。
“顺其自然。”那神医笑了一声又重复。
自然意思就是说不用吃药。
刘竿晓这才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她冲着白吟轻轻招了招手。
“大嫂,你过来瞧瞧。”
“不必了,多谢二弟妹好意,请神医回吧。”
白吟脸上挂着端庄的笑,但是脸上的笑容并不达眼底。
这个神医根本就不是刘竿晓弟弟寻来的,恐怕是专门来找她的。
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妯娌,白吟并不认为刘竿晓得了什么好处还会想着自己。
果不其然,白吟这话一说,刘竿晓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大嫂,我也是念着你,这才叫神医一块过来的,眼下……你怎么好赖不分呢?”
刘竿晓脸上的僵硬的表情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常态,她袖子里的手默默的掐紧,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液。
“不必瞧了,我已经看过不少神医了,想来,都是没什么结果的。”
白吟微微低头,她低眉顺眼,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刘竿晓心里咯噔一下,她早知道就不应该接这份差事,眼下事情办不成,她简直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刘竿晓瞧了一眼白吟,只见她神色坚定,她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脸色平静的神医。
她凑过来,一只手拉了白吟的手臂,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在白吟耳边低语。
“我弟弟也是在外头找了好久才找来的圣手,听说那些妇人原先都不能有育,经过了神医的手,回头就生了好几个大胖小子。”
“大嫂还是瞧瞧吧,说不定,他有什么法子呢。”
刘竿晓咬了咬牙,轻轻的扯了扯白吟的衣服袖子,就连声音都放柔和了许多。
白吟摇了摇头。
上辈子,她已经见多了,各种神医摇头的场面,这辈子,她既然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法子了,自然也不想在经历这样的场面了。
“大嫂,我这也是好心好意,你若是不去……我这一片好心岂不是……”
刘竿晓急的咬紧了后槽牙,说话都带上了几分焦急,她恨不得立刻拉着白吟的手,摆在桌面上,让神医亲自把脉。
刘竿晓这番话难免就带上了几分胁迫,仿佛白吟如果不看这个神医,好像就对不住她一样。
“二弟妹回吧,我实在不愿意听那些……治不了的话了……”
女人拿着帕子,她微微低头露出了一段洁白的脖子,眼尾失落的模样,反倒让刘竿晓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白吟到底是个可怜人,一个女子即便年轻的时候再美貌,可是终究是有皮色老去的那一天。
没有子嗣做根基,往后白吟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刘竿晓叹了一口气,也没继续说话,只带着神医走了。
到底是谁想探她身体状态,白吟不想思考,左右也就那么几个人。
如果不出意外……是王妃,她想要给秦骁印纳妾,几次三番都被驳回。
眼看着秦骁印后继无人,她自然也就托了一份希望在白吟的肚皮之上。
可是看与不看,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左右还不是不能怀孕。
白吟坦荡的说不看就不看了,一直在旁边听着来龙去脉的秋乐,她眼眶红了红,豆大的泪珠一粒一粒往下掉。
“姑娘,自从您上次落水以后,御医说您不能生育,您也从未去找过大夫……倘若方才那个神医真的有法子……那您……”
秋乐肩膀微微耸动,她抹了一把泪,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姑娘的身体调整好。
女人年老了,无非就是把希望放在儿女身上。
眼下二夫人身体没有大碍,想来有个一儿半女,不过是迟早的事。
三夫人后头嫁过来的,眼下孩子也有一岁了,是自己家姑娘呢?
她分明也瞧的出来,姑娘是喜欢孩子的,瞧瞧自家姑娘对宝姐儿那个体贴的劲,自然就明白了。
白吟嘴角流露出几分苦笑,她低头把玩着腰间的镂空香囊。
“哭什么哭,女人生孩子鬼门关走上一遭,我不愿意遭这个罪。”
再次抬头,她脸上任何神情也无,只是伸手抹了抹秋乐的眼泪,笑着骂了一句小花猫。
秋乐就不哭了,抹了把眼泪,不敢继续说了。
“是,我也是舍不得姑娘受这种委屈的。”
秋乐偏过头去,除了眼睛有些红,任凭谁也看不出来她刚刚哭过。
而在叶红苑,刘竿晓得了神医的准话,吩咐人停了所有的药。
她倒是听人说过,人若是越紧张,那孩子就越不能得,若是心舒展些,那孩子反而不请自来。
想通了,刘竿晓自然也就不喝那些苦涩的药了。
眼下天已经擦黑,刘竿晓已经卸下了头上的珠环,她拿着桌面上的芙蓉膏轻轻的抹着手背。
芙蓉膏的确不错,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手格外白皙细腻了。
眼看白吟前段时间给的芙蓉膏已经见底,刘竿晓盘算着明日请安的时候,见到白吟再去要几罐过来。
“二爷还没回来?”刘竿晓拍了拍酸痛的肩颈,她抬头向外看去。
天已经完全黑下了。
落梅微微欠了欠身这才说。
“夫人,二爷说了,他今日在书房安歇,夫人不必等二爷。”
刘竿晓蹙眉,二爷自从出征回来,对她的确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对她的确也热乎了几天。
时间久了,二爷偶尔去后院那几个贱人的屋子里,但是去的很少。
如今大部分时间,二爷都泡在书房里面,她刚开始还觉得二爷是不是上进了。
可是到如今二爷怎么一夜之间变了秉性?
刘竿晓抬起头来,她目光立刻变得凌厉了。
“二爷最近太过于上进了,难道书房里面有哪个小妖精不成?勾住了二爷?”
刘竿晓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她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书房,书房烛火通明。
二爷的影子倒映在窗上,他正端坐着,翻动着手中的书籍。
刘竿晓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从前二爷不上进您总是责怪二爷,如今二爷上进了,您又疑神疑鬼,您这是要二爷如何,您才满意呀?”
落梅笑了一声,她主动上前给刘竿晓捏着肩膀。
是陪嫁丫鬟,刘竿晓平日里虽然心思多,但是从小长大的女使,她自然也就宽厚些。
“你这话倒是说的是,咱们二爷如今跟着出征了一场,不仅官升一级,如今还越来越上进了。”
刘竿晓说这话的时候喜滋滋的,她一只手推开了落梅的手,落梅立即去铺好床铺。
“姑娘且等着,如今咱们二爷越来越上进了,后院也没有那些妖精来招惹您了。”
刘竿晓这才刚刚坐在床边上。
“只等着二爷步步高升,您肚子加把劲,自然日子也越过越好,更何况眼下王爷的长孙还没生出来呢。”
落梅此时此刻的话无非都是讨好刘竿晓的,刘竿晓笑的越发的灿烂了。
笑完了,她这才摸了摸肚皮。
“我倒是也想生一个王府的长孙,只可是如今二爷如此上进,根本都不来我房中,我一个人如何生出长孙?”
刘竿晓啧了一声,到底是没多说些什么,只叫落梅放下了床帘。
第二天早上,刘竿晓看见了二爷从书房出来,眼圈黑了一大块。
刘竿晓急忙迎上前。二爷原本打哈欠的身体微微一顿,在对面的人迎过来的时候,他身体微不可见的后退了一步。
“夫君如今上进自然是好事,但是也得有个度,瞧瞧这眼下的乌青,倘若熬出个什么好歹,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刘竿晓脸上挂着二爷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意,她微微一招手,落梅立即就端上来一碗鸡汤。
二爷瞧了一眼刘竿晓,他眼神有些飘忽,刘竿晓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看出什么来。
“二爷喝了再去上差。”刘竿晓笑的温婉大方。
二爷喝了个干净,他人前脚走,刘竿晓后脚就进了书房。
她左看右看,到处看了个遍,确认书房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人。
她这才随意翻看了二爷放在桌面上的书,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事情。
可能是她想多了?
做完这一切,刘竿晓这才去请安,路上遇到了白吟,她告诉了白吟,想要再要几罐芙蓉膏,白吟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请完安,回去的路上。
刘竿晓这才犹犹豫豫的说。
“我听闻,如今京城外头有一个尼姑庵,里面送子观音格外灵验,不知道,今日,两位弟妹可有时间陪我一同前去?”
刘竿晓这段日子,的确是想孩子想疯了。
如今宝姐儿越来越大了,话也会模模糊糊的说几句,哪怕走路也越来越稳当了。
即便是交给奶妈带,落明珠也是放心的,自从成婚以后,她一颗心就放在了夫君身上,后来孩子出生了,她满心满眼自然也就只有夫君和孩子俩人。
可是眼下……
落明珠眼珠子微微一转,她的确已经生出了长孙女,但是王爷终究是没有长孙不是?
刘竿晓眼下没有动静,白吟也是个不能生育的。公主也没过门。
她若是还能生出王府的长孙,那她岂不是今后在整个王府里面都能够横着走?
白吟正想开口拒绝,落明珠伸手挽住了白吟。
“反正我同大嫂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去瞧瞧也成。”
落明珠到底是生了孩子的,眼下身材格外的丰盈,倒也不是肥胖,是极其好的身段。
没有生育的女子,到底还是比不上落明珠有风情的。她半边身子都压在白吟的身上。
“如今宝姐儿年纪也大了,若是我再能生个儿子,跟宝姐儿作伴,儿女双全,我也是没有遗憾了。”
落明珠这番话打的什么主意,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面都清楚。
刘竿晓表面上没吭声,却在心里面暗暗唾弃。
落明珠真是疯了,从前一个宝姐儿,她都顾不过来,她们夫妻二人要死要活。
若不是当初有她还有大嫂的帮衬,恐怕现在的宝姐儿已经命丧黄泉了。
她不想着好好陪伴宝姐儿,却来跟她相争,想要比她先一步生出长孙。
“三弟妹眼下身子还没恢复呢,听说前两日三弟妹又贤良淑德的给三爷纳了几门美妾?”
刘竿晓仿佛才知道似的,她低声询问落明珠。
落明珠脸上的笑容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凝固,她又怎么不知道刘竿晓这些话是存心挤兑她的?
她微微侧过头去,脸上的神情已经很不好看了。
刘竿晓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她又继续说。
“若是那些美妾能够生出一儿半女,也是三爷的孩子,自然也是王爷的孙子。”
落明珠脸色黑了,她也松开了抓着白吟的手。
“二嫂如此宽容,只希望二嫂以后也能够将妾的女儿,视为己出,不好与亲生的相比,厚此薄彼了才好。”
落明珠也不甘示弱,小嘴里头就跟放炮似的,回怼了回去。
刘竿晓脸上依旧笑着。
“三弟妹有所不知,如今二爷越发的上进了,就连后院的那些女人,他都是瞧不上眼的,如今二爷只来我这,那后院那些女人又怎么可能怀孕呢?”
刘竿晓说到这里,又怕落明珠借口,说她身为正室争风吃醋,心不宽容。
她伸手摸了摸发髻,头顶上的珠环分毫不动,她这才蹙着眉,带上了几分忧愁,仿佛言语间都带着愁容。
“我倒是也跟二爷说过的,后院的女人虽说身份不高,但是好歹那也算是王府的人。”
话音刚落,她伸了伸手,吩咐旁边的人去套马车。落明珠脸上的神色阴沉了下来。
白吟就当没听到似的,她抬头瞧了不远处,眼下正是天热之时,芙蓉花开的正盛。
“清清白白的女子嫁入二房,往后就只能椅仗着夫君的宠爱。”
“我告诉夫君,说要雨露均沾,可是谁知道夫君根本就不瞧后院那些女人,就只来我一个人的院子里。”
刘竿晓说完还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微微的摇了摇头。
落明珠一张脸都黑了,她算是听出来了,刘竿晓这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呢。
“要我说,二哥再好也是比不上大哥的,大哥对大嫂一片真心,那才真是神仙眷侣呢。”
落明珠皮笑肉不笑,她伸手拽住了白吟的胳膊。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她也不接着往下说了,声音也冷了几分。
“车套好了,怪晒的,咱们走吧。”
第98章 秦骁印何时那么体贴了?
白吟突然被扯进来,她眼下什么都没说呢,两位妯娌就风风火火的把事情揭过去了。
白吟也没说些什么,在外人看来秦骁印的确是个好丈夫,他给了她尊贵的身份,也给足了她名分的面子,更加是与她成婚以后没有沾花惹草。
哪怕在众人的眼中,他房中没有妾,独独宠爱她一个。
哪怕是二房刘竿晓把二爷管成那副模样,二爷也曾经是为了女人荒唐过的,院子里的女人自然也是有几个的。
但也只是表面上,这是谁又知,夫妻二人成婚那么久,秦骁印沉默寡言对她没有片刻的温言软语。
即便如此,他也是在外头养了其他的女人,并且生了一个孩子。
这事,自然是不能为外人道也。
更何况是喜欢阴阳怪气的妯娌,即便心中有苦,她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马车停下在山脚下,刘竿晓率先下马,落明珠抬头瞧了一眼,眼看那个尼姑庵还有那么远的距离,此时路况也算不得陡峭。
“天怪热的,还是让马车再往上面去一点。”落明珠蹙眉,她手中的团扇越发的快了。
“三弟妹,咱们是来诚心拜佛的,自然是要走上去,菩萨真人才能看到我们的诚心,这坐马车上去……怕是不妥的很。”
刘竿晓表面上不漏分毫,她心里也暗暗唾弃落明珠,落明珠眼下在菩萨真人面前半点诚心也无。菩萨真人更不会让落明珠率先有孕了。
落明珠一听这话,她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就扶着荷叶的手下了马车。
“菩萨真人莫怪,我走上去便是了。”
这才刚刚站稳脚跟,落明珠双手合一,神情格外的虔诚。
刘竿晓转过头却没说话,白吟也顶着烈阳下来了,心里却有些暗自后悔,如今正在盛夏,走到上头去,恐怕也得晒脱一层皮了。
只是两位妯娌如此有兴致,白吟也不好驳了说不去,免得扰了她们俩的兴致。
三人走上寺庙,已经是一株香后,哪怕三个人心里面都后悔,但是也明白菩萨真人面前,她们都是不能说的。
送子观音的面目慈善,手中抱着的孩童,白白胖胖格外的惹人欢喜。
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高高兴兴的去拜又丢了不少香油钱。
似乎两人心里面起了一争高下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捐的香油钱多。
做完这一切,刘竿晓这才回过头来看白吟。
“大嫂不拜一拜?”
刘竿晓也是热急了,一番话也没经过大脑,话说出来,刘竿晓暗自打了一下自己的嘴。
白吟本来就不能生育,她硬拖着白吟过来也就算了,眼下说了这话,白吟心思又多,搞不好,觉得她故意膈应她呢。
毕竟做了妯娌那么久,眼下管家的权利已经到手,自从管家以来,白吟的确也帮衬了不少。
没必要再像之前一样,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不必拜了。”白吟扯了扯嘴角,她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轻柔。
“那便去用一些斋饭吧。”落明珠也觉得刘竿晓方才那一番话极为不妥。立刻转移了话题。
眼下同白吟的口舌之争,刘竿晓同落明珠能避免则避免。
白吟虽然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但是嘴巴上却是个不肯饶人的,她们若是偏要针对白吟,怕是也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用过了斋饭,又顶着太阳走了下去,白吟脸上已经被晒红了。
刘竿晓同落明珠两人脖子都晒得红彤彤的,但是都是为了诚心求子,俩人都没吭声。
回去的路上,经过了离楼,落明珠伸手猛地抓住了刘竿晓。
“二嫂,你看……那人不是二哥吗?”
落明珠原本已经就打的霜似的,突然看见了二爷,落明珠一下就来了精神。
从前都是刘竿晓看三房的热闹,她如今也算是看了一次二房的热闹了。
刘竿晓原本是闭目养神的,落明珠话音刚落,她猛的一激灵,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二爷笑着的侧脸。
白吟自然也是看到了的,她不动声色的同坐在旁边的刘竿晓把距离挪远了一些。
刘竿晓方才才嘲讽过落明珠房中又纳了几门美妾,眼下落明珠抓到了错处,自然也是不肯放过的。
非得不依不饶。
离楼处于繁华街道,进去的都是一些喝酒的男人,刘竿晓即便是气得脸色发白,她也不可能当众冲进去,把二爷给揪出来。
满腔的怒火,刘竿晓无处发泄,只能捏紧了的手帕,指甲狠狠的陷入肉中,她似乎也毫无察觉。
她还想着二爷这段日子好不容易上进了许多,原来他好色的本性根本就没改。
想来是吸取了小妾与别人私通的教训,他干脆也不纳了,在家中他装的好,哄骗了她。于是偷偷自己来到这种烟花柳巷寻欢作乐。
刘竿晓咬紧了后槽牙,她不动声色的放下的帘子,遮住了外头的光景。
“二嫂刚才还说,二哥现如今已经收心了,我看着可不一定。”
落明珠拿着帕子捂着嘴巴,笑了一声,此话无疑就是在火上浇油。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微变,她压了压唇角,笑的格外的端庄大方,但是落明珠看得出来刘竿晓只不过是勉强装装样子罢了。
“男人哪有不花心的,二爷花心,三爷不也花心?只可怜我们后院这些女人,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
刘竿晓心思多,嘴巴也活络,三两句就把落明珠同她拉到了同一战线。
落明珠微微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了,在座的三个人早就不是新婚燕尔。
都已经成婚许久了,男人们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她再说什么独宠恩爱……那都是狗屁。
一时之间,二人艳羡的目光又落在了白吟的身上。
白吟坐在原地,她低头摆弄了挂在腰间银丝的香囊,仿佛没有察觉到落明珠同刘竿晓两人的目光。
这才刚刚回府,天已经擦黑了,白吟用过了晚膳,洗漱,坐在铜镜之前,她才发现脸颊之上已经开始红肿发痒了。
秋乐陪着一起去的,她也未曾幸免。
白吟从前即便是出身再不好,出门那都是有车架的,从未在如此盛夏,还徒步走那么远。
秋乐虽说是丫鬟,但是却是跟着白吟的大丫鬟,虽比不上小姐,但是也是皮肤娇嫩的。
“坏了,咱们又不求,何必去遭这个罪呢?”
秋乐浑然没顾自己,心疼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姑娘的身上。
“姑娘一张花儿般的脸,要是落下了什么毛病,那可不得了。”
秋乐急的六神无主,只吩咐外头的丫鬟,去叫大夫。
她看着铜镜,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脸颊,感觉到一阵刺疼,她这才收回了手。
“这个时辰不必叫大夫了,过两日就好了。”
白吟不愿意大半夜了还兴师动众,无非就是晒伤,养上一两日就好了,她拿了一点芙蓉膏均匀的铺在了脸上。
秋乐欲言又止,白吟又给秋乐涂上了一点芙蓉膏。
秋乐原本还想着怎么规劝姑娘,去看大夫,可是芙蓉膏抹在脸上,脸上紧绷刺痛的感觉好像就消失了。
秋乐这才笑了出来:“这东西……好像不错。”
“是了,既然如此也不用去叫大夫了。”白吟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了白瓷盖子。
转过头来想要吩咐秋乐去铺床,谁知叫了几声,秋乐都没有回应,一只大手落在了白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