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落明珠走出房门以后,硬生生的落下了几滴眼泪。
直到门关上。
王妃这才浅浅的拍了拍白吟的手背。她眼角露出几分自嘲的笑意。
她原先百般看不惯白吟的出身,但是眼下关键时刻,她不得不承认,只有白吟才能将这事情,处理得当。
“孩子,我知道,我从前待你不怎么好,只是眼下……”
王妃喉咙里面仿佛就算像梗了一口苦茶,不上不下,难受非常。
“王妃此话严重,王妃对待我们从来都是严厉的,从未对我不好。”
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
上辈子整整八年。
王妃没有一刻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
但是眼下,她什么都不管了,家里乱了套,王妃这才想起她。
即便到了此刻,白吟说话依旧是圆润的。
王妃只感觉她被白吟的话噎住了。
第84章 她早就不想碰了
王妃不动声色的看了旁边的郑妈妈一眼,郑妈妈心领神会,立刻下去了。里面就只剩下了婆媳俩人。
“从前的事情我们今天都不说了,但是现在你还是王府的媳妇,那么你应该明白王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你自然也是落不到什么好处的。”
王妃脸上一片白色。
如今王府的在京城那都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
那么在京城自然也是有不少人盼望着秦王府发生点什么事情,好取而代之。
毕竟树大招风。
上辈子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眼前似的。
上辈子四爷的事情,没有刮起任何的风浪,就全部都被白吟抹平了。
没想到这辈子,落明珠不仅没察觉,而且还将事情抖漏给了王妃。
这样的事情能够解决,自然是要暗地里解决的,即便解决不了,那也是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吟半响没说话。
王妃一颗心仿佛几乎就要沉到了湖底。
“王妃不必担忧,儿媳虽然不才,比不上二弟妹,但也不会彻底袖手旁观。”
白吟微微低垂眉眼,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显得格外的温顺。
如果是平常,王妃肯定又要觉得白吟是个软骨头。
可是眼下白吟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仿佛就像一个沉甸甸的定心石,平复了她有些杂乱的内心。
一时间。
王妃都不晓得,原来在她心里大儿媳远比二儿媳要能干许多。
王妃不知不觉暗自的松了口气。
王妃说的那一番话,白吟自然心里比谁都清楚,王府一家子人,即便平日里面有口舌相争。
但是说到底,王府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任何人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白吟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她也不会独挑大梁。
与其被王妃吩咐还不如她自己主动来的更加好听。
“既然如此,以后家中的事,还是由你多教一教竿晓。”
王妃此话无疑态度就是松了许多。白吟呼吸微微一顿。
上辈子的王妃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挑她的毛病,能够对她认同的事情,几乎没有。
眼下让她同刘竿晓一起管家,自然就是王妃在这件事情上所做的退让。
可是区区管家权。
她早就不想碰了。
“儿媳瞧二弟妹这段日子管的不错,儿媳远远比不过二弟妹,这件事情只不过就是二弟妹慌了神,缓一缓,她自然也就能反应过来了。”
白吟这句话无疑就是婉拒,她不想管家。
王妃手掌微微一愣,还是轻轻的拍了拍白吟的手背。
直到白吟走远了,郑妈妈给王妃倒上了一杯热水,王妃端着手中的热水,心里却五味杂陈。
那么久以来。
她自认为白吟嫁进来,最看重的无疑就是管家权,她不喜欢这个儿媳,自然也就想方设法为难白吟。
她当初略施手段,便把管家的权转手就给了刘竿晓,她原以为白吟心中不爽利,便会郁结在心。
眼下看来。
她压根就不稀罕什么管家的权力。
直到旁边的郑妈妈提醒王妃,茶水凉了,王妃这才回过神来。
而在另一边。
白吟这才出来,落明珠迫不及待的跑了上来,伸手抓住了白吟的手臂。
“大嫂,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落明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丢了御赐之物,那可是死罪。
刘竿晓站在旁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但是看到落明珠猛的伸手抓住了白吟。
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气闷。
她管家了那么久,为何全家上下,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为什么他们还是第一个想到白吟?
即便心里再别扭,刘竿晓也忍不住开始打探起了白吟。
希望能够从白吟嘴巴里面说出解决之法。
白吟神色微动,目光落到站在远处刘竿晓的身上。
“二弟妹,不得宣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白吟声音很低,目光不动声色的从松雪堂大门口一扫而过。
但是刘竿晓原本格外慌乱的脑袋之中,瞬间有了明确的想法。
刘竿晓很快就反应过来,吩咐人直接封了王妃的院子。
“无论如何,外头如今并没有什么传言,那么证明御赐之物,还没有流落在外。”
白吟站在廊下,她微微侧头,在刘竿晓耳朵旁边只说了那么一句。
刘竿晓迷茫的眨了眨眼。
“那还要不要去找王爷?”落明珠又有些焦急的直接伸手抓住了白吟的手腕。
眼下王爷正在上差,更何况,王爷从来没有中途被叫回来的经历。
若是让人察觉王爷的反常,叫有人起了怀疑,偷偷的摸清了府中的情况,那才是真的是要命。
自然不能叫回王爷。
“不能。”
白吟回答的斩钉截铁。
落明珠也被送了回去,但是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一个字都没说出去。
“我听说,二弟妹有一只祖传的玉镯,珍贵的很,眼下掉了,必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二弟妹,千万不能放过那人。”
白吟轻轻的垂下了眼帘,一番话得心应手,上辈子整整八年,她治理家宅,早早的就有了一番手腕。
刘竿晓反应过来这才轻轻的哦了几声。
“来人啊!我祖传的玉镯不见了,整个王府,都给我搜起来!”
刘竿晓眼下还是管家的人,一句话说出口,谁家敢阻拦?
哪怕就连大房和三房都搜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其他的那些又怎么敢阻挠呢?
只不过王府太大,白吟即便知道偷盗之人是四爷,她又怎么可能刻意指着四爷,让刘竿晓直接去搜呢?
即便再急,自然也得一步一步来。
就像一阵风似的刮在了整个王府,刘竿晓的玉镯丢了,眼下正在翻天覆地的找。
白吟眼下安安稳稳的坐在落叶苑里面,贴身丫鬟秋乐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番情况,她偷偷的瞧了一眼自家姑娘。
叫白吟脸上并无着急,甚至还慢条斯理的吃着菜。
秋乐也没多问。
秦骁印回来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府中,似乎气氛有些不一样。
他这才还没有跨过屋门,就被王爷派的人叫去了松雪堂。
秦骁印过去的时候,全家上上下下都到齐了,伺候的丫鬟们,除了几个贴身的心腹丫鬟,其他的丫鬟全都候在外头。
王爷一张脸铁青。平常当家做主的王妃眼下并没有出现。
秦骁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一样,他走到了白吟的旁边。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到旁边的时候,白吟神形未动,直到旁边的人紧紧的挨着她的肩膀。
白吟忍不住眉心微蹙。
秦骁印是在军营里面做事,每天无非就是操练士兵,更何况回来的时候,那都是骑马回来的。
眼下正值夏天,一身薄汗。
秦骁印被叫的急,自然也就没来得及沐浴换衣,旁人没有时间看着他们夫妻二人。
但是秦骁印清楚明白的看到了白吟不动声色的离自己过得远了一点。
秦骁印神色微暗。
默默的又靠近了白吟几分。
白吟微微的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动,任由秦骁印的肩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王爷,这些东西,的的确确是从四爷的院子里面搜出来的。”
刘竿晓微微的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她无疑是把整个王府上下都搜了一遍。
哪怕连各位爷的院子也没能幸免。
在搜到四爷的院子的时候,刘竿晓即便心里面再也不敢相信,此时此刻也不敢乱说了。
毕竟事情太大了!
眼下摆在面前的,那都是前不久的御赐之物,点了又点,刘竿晓只敢确定,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一个都没少。
如果少了那才麻烦。
王爷面色铁青。
此时此刻二爷也狠狠的拽了一把刘竿晓,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刘竿晓。
别的不说。
四爷可是王爷的嫡次子,大哥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可是四弟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在王妃跟前长大的。
王妃那可是当做宝贝眼珠子一样疼爱。
眼下刘竿晓居然发现是四爷所做,若是四爷受到了什么惩罚,那么后头王妃可绝对不会轻饶了刘竿晓!
刘竿晓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只是回头瞧了一眼白吟,略微带上了几分求救。
四爷并不在家中,迷迷糊糊的被带来的时候,他瞧了一眼在上头的王爷。
又看了一圈四周的哥哥嫂嫂。
“今日有什么事吗?怎么都聚在这里?”
四爷脸上神情未变,挂着,犹如从前一样的轻佻,只是目光落在了中间摆放的御赐之物。
他脸上神情忽然大变,一双手也默默的在袖子里面,收的越来越紧了。
“跪下!”
王爷浑厚的声音响起,四爷很快的就软了脚。险些都站不稳了。
扑通一声。
四爷跪在了地上。
“这些东西可都是你偷盗的!”
王爷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到底是征战多年的人,身上透着一股狠劲,哪怕是此时此刻没有一句狠话,都能够让面前的所有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白吟也被王爷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似乎是察觉到白吟被吓了一跳。
秦骁印则显得平静很多,他回头瞧了一眼白吟,身子微微前倾,男人高大的影子瞬间把白吟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白吟瞧了一眼旁边的秦骁印,见对方没有看自己一眼,白吟也浑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她都要忘记了上辈子,四爷偷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好像是为了一个女人。
如若不出意外,自然就是离楼的女人。
四爷年纪轻,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被那离楼之中的女子哄的团团转。
四爷眼下带着乌青,因为没有去军营的原因,他身体显得有些瘦弱。
同秦骁印有着八成像的长相,此时此刻脸上也挂着惧意。
“我……”
四爷咬紧了唇角,此时此刻,也是一个字都不往外面蹦。
“你说不说!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上家法!”
王爷此时此刻耐心也消耗完了,别的不说,御赐之物,那不是开玩笑的。
秦王爷作为京城唯一的异性王,早些年那是跟着皇帝打江山的。
从前那些肱股之臣,眼下个个都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王府又如何能够避免?
怎么能够保证,他人不会借由这个幌子,让秦王府硬生生的扯下一层皮?
“若是要上家法,那就上。”
四爷手指紧紧的抠紧了,此时此刻这一番话,他说的格外的硬朗。
家法这两个字,在从王爷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三爷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他只感觉已经恢复的皮肉仿佛还在隐隐约约疼。
刘竿晓脸上只剩下了震惊,眼下四爷年纪轻,就从小没有练过武,家法他怎么可能受得住?
而且,是她没有把东西看好,这才让四爷有了可乘之机。
眼下王妃不在,四爷若是被打了,她难保以后不会被王妃冷待!
刘竿晓狠狠的掐了一把旁边的二爷,二爷立刻心领神会,他揉了揉刘竿晓掐疼了的手臂肉。
“王爷,四弟年纪还小,怕受不住啊!”
二爷一向胆子小,此时此刻,刘竿晓在四爷的院子里面搜出来这些东西。
王爷是一个分明之人,可是王妃不是。
王爷冷冰冰的目光从二爷身上一扫而过,二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求情那就一起受家法!”
王爷哼了一声,声音脱口而出,二爷腿软了。
他跟了王爷整整一年,他不是没有见过王爷那些铁血手段。
他又怎么可能不怕呢?
一来二去,二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白吟回头瞥了一眼秦骁印。
秦骁印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要求情的意思,甚至还平平稳稳的端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
秦骁印一向如此。
要说王爷这四个儿子之中,同王爷最像的,那就是秦骁印了。
奖惩分明。
哪怕是秦骁印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兄弟受到惩罚,他也能够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不开口求情。
眼看着四爷已经被架到了长凳上,依旧不肯说。
王爷伸手从家仆手中拿过了长鞭要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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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爷硬生生的咬紧了唇,硬是一声不吭。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苍白。一个劲的伸手鼓捣着旁边的二爷,此时此刻,二爷哪敢上前去呀?
任凭刘竿晓随便怎么扯,二爷忍着疼痛脸上扭曲,他也不发一言。
站在旁边的落明珠微微的蹙眉,看着王爷的鞭子马上就要挥下去,落明珠可怜巴巴的抓住了三爷的衣服袖子。
夫妻二人自从当初表妹的事情闹了那么一场,这些日子疏远了不少。
三爷的气也消了,自然也就愿意搭理落明珠了。
见落明珠拉着自己的衣服袖子,三爷伸手拍了拍落明珠的肩膀,表示安慰。
白吟坐在旁边神色未变,她余光瞟了一眼秦骁印,秦骁印同样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
“啪嗒!”
鞭子带着力度,似乎还有呼呼声,狠狠的落在了四爷的后背。
不过片刻,薄薄的夏衣立刻沁出了丝丝的鲜血,四爷闷哼一声,依旧什么都不开口说。
王爷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痛,打到第十鞭的时候。
四爷的后背上已经全都是鲜血了,刘竿晓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背过了脸去。
落明珠也看的花容失色,王爷虽然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可是后头娶进来的媳妇们,那可个个都是文官家的女儿。
哪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仿佛鞭子上都带着血液,随着王爷挥手的弧度,仿佛都有血液溅到了地上。
老二媳妇即便平常再怎么强悍,此时此刻也是紧紧抓着夫君的手。
老三媳妇更加是趁此机会,那都靠在自己夫君怀里面去了。
察觉到旁边的情况。
秦骁印微微侧头,白吟端坐在原地,察觉到旁边人的目光,白吟也回头瞧了一眼秦骁印,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秦骁印没说话,默默转回了头。
眼看着王爷又要拿着鞭子打起来的时候。却只见躺在长椅上的四爷已经没了动静。
下头的仆从,立刻上前去探了探四爷的呼吸。
“王爷,四爷晕了!”
王爷并没有理睬,眼看着又要挥手。外头神色苍白的王妃仪容都没有打扮好。几乎是匆忙的扶着丫鬟的手过来的。
“王爷,不能再打了!”王妃神色苍白,此时此刻,说话带着几分颤抖,也没有了雍容华贵。
她双手略微颤抖,上前去捧起了四爷的脸,看人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断气。
她这才松了口气,旁边的郑妈妈何尝不是心里,如同刀割一般?
四爷什么出身?什么地位?
怎么可能会手中不阔绰?硬生生的要去库房里面偷御赐之物呢?眼下被人捉脏。
王爷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还有十鞭子,即便是晕了,也要接着打!”
王爷面露坚持,态度强硬,哪怕是王妃过来求情,那自然都是无济于事的!
王爷神色未变,他不耐烦的瞧了一眼王妃,有言道,慈母多败儿。
如今就连盗窃之事都做出来了,若是不教训,日后恐怕要捅出更大的篓子!
“王爷!”
王妃此时此刻眼眶红了,她音量也逐渐大了,在目光触及,王爷逐渐冷冽的目光,她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要不然,过段时日再打,眼下已经晕了,若是再打,那岂不是要了一条命……”
说到此处,王妃已经忍不住硬生生的滴出了眼泪。
“王爷……”
此时此刻,王妃都开口了,刘竿晓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讨好王妃的机会?
她也是准备开口劝告,但是,王爷冷冰冰的眼神落到刘竿晓身上的时候,刘竿晓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糊住了嘴巴。
她突然……就不敢说了。
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打完了,四爷昏了又被打醒,醒了又被打昏。
王妃一个劲的在旁边掉眼泪,刘竿晓也着急的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最后还是问出来了。
是四爷身边伺候的乐世全盘托出的,刚开始,他还不肯说,直到被打了几鞭子,他这才说了。
“四爷,是在离楼遇到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没什么见识,四爷,就拿过去给那姑娘瞧瞧,瞧了便拿回来的……”
乐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给四爷解释,但是,他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王爷。
他只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哆嗦。
毕竟御赐之物,没人敢出去卖,也没有当铺敢收。
此时此刻,刘竿晓也偷偷的撇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吟,她同白吟两人是看见了四爷进出离楼的。
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要把话烂在肚子里头。白吟低头没吭声,刘竿晓也完全没提这件事。
直到王爷说要禁足,一群人这才消散。
男人们依旧走在前头,妯娌三个人走在后头。
“想不到,老四一声不吭,就直接去了离楼找姑娘,搞不好是老三教的吧?”
二爷呵呵一笑调侃起了旁边一言不发的三爷。三爷瞟了一眼二爷。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如今老四的年纪也大了,想女人,那也是正常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爷出了名的花花肠子,想当初没成婚的时候,他就早就在外头,偷偷寻花问柳了。三爷此话无疑是梗着脖子说的。
二爷和三爷那都是年满十八才成婚的。唯独只有秦骁印二十才娶了白吟。
王妃原本的心思,是多多给秦骁印看一看,秦骁印是长子又是正房嫡出。
原本婚事应该选了又选,可是谁知道,竟让白父钻了空子。
可是说到底,到底是救了王爷一命。
否则马上征战多年的王爷,若是被一颗蚕豆硬生生的给呛死了,那才真的是贻笑大方。
眼下三爷这么说也没错,毕竟四爷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如若不出意外,王妃迟迟没有张罗,无非也是想像之前的秦骁印一样,细细挑选。
秦骁印一声没吭,安静的走在旁边。可谁知二爷突然之间凑过来,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大哥,你我兄弟之间,你实话实说,在没有成婚之前,你可以出去找过姑娘?”
兴许是因为在外头打仗一年的原因,二爷同秦骁印似乎亲近了不少。
男人身材高大,并不瘦,面容俊逸,一双眼睛微微的下垂,深色的云锦袍穿在身上,更加多了几分贵重。
他蹙眉瞧了一眼旁边一脸好奇的二爷,又看了一眼旁边竖起耳朵的三爷。
“没有。”
粉红色的薄唇,话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他一向不喜欢跟兄弟讨论这些。此时此刻脸上也没什么好颜色。
说完这一句,他自顾自走上了前。
“二哥,你信吗?”
三爷从袖子拿出了一把扇子,风流倜傥的摊开,轻轻的扇着风,目光轻佻。
“自然是不信的!”二爷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秦骁印习武之人,耳朵好的很,自然也将后头两个人悄摸摸的谈话,尽收于耳。
对于前面男人们所说的话,后面的三个女人浑然不知。
落明珠一心沉浸在三爷今天终于搭理自己的喜悦之中。
刘竿晓今天也难得的沉默没开口,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白吟,白吟没有看刘竿晓,甚至还不动声色的移过了目光。
刘竿晓心里更着急了,谁偷东西都好,哪怕是不懂事的下人,或者是二爷三爷。
怎么就偏偏是四爷呢?刘竿晓从没有像此刻如此觉得管家的权是一个烫手山芋!
旁边的落明珠当然不知道刘竿晓心里着急些什么。直到三房到了,刘竿晓这才伸手抓住了白吟的衣服袖子。
“大嫂,虽然说知道东西是四爷偷的,可是眼下四爷受了那么重的处罚,王妃心疼,我后头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刘竿晓哭丧着一张脸,她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害怕日后王妃的为难。
若是说了出来,岂不是叫白吟白白看了笑话。
天已经擦黑,如今正在六月里,天气正好,池塘里的蛙叫一声高过一声。
哪怕是身上挂了三个香包,也架不住蚊虫的叮咬。
白吟拿着团扇轻轻的摇晃着手腕,女子皮肤白皙,此时此刻因为蚊子显得有些恼,白色的纱裙随着走动的动作显得格外的飘逸。
“二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
刘竿晓话都说出来了,白吟自然也就要分出一些精力来敷衍。
“王妃一向为人公正,这事情本来就是四爷不对,王妃又怎么会责罚你呢?”
白吟神色未变,刘竿晓一听就晓得白吟此话是敷衍她的。
王妃若是想要做些什么,随便找些借口,就可以达到目的。不一定非得要用四爷的事情做筏子。
刘竿晓暗自咬了咬牙,也知道管家权力从白吟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哪怕出了那么大的事,王妃也没能给白吟。
她肯定是心里不爽利的。搞不好就是巴不得她被王妃骂呢!
刘竿晓心里面也窝了一团火,但是也不好发作,她终究忍了下去。
她很快就无心在意白吟的敷衍了,而是担心起明早请安,王妃会不会因为四爷的事情发作。
这才没说两句,白吟手腕早就被蚊虫咬了一个大包。
后头两人走着,谁也没说话,直到到了二房,走在最前头的秦骁印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白吟犹豫片刻还是同秦骁印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上次表妹相看,她可有看中的?”
秦骁印语气有些生硬,仿佛在白吟面前提起郑之意,他显得有些不太自在。
自从那天郑之意回去以后,就没再提起这件事,后头又因为四爷的事情,她也一时忘了郑之意的事情。
眼下秦骁印忽然问起,她反倒忘记了。
“她未曾提过,兴许是我这几日忙碌了些,没碰到人,我明日去问问。”
白吟略一思索决定还是要把郑之意成婚的事情提上日程。若是看不中,她再想想其他法子。
“我手下的副将孙振。”秦骁印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吟。
白吟硬是想破了脑袋,也硬生生的把那十几号人,对不上名字。
白吟眉头蹙越厉害,她迟迟没开口,只等着秦骁印的后话。
女子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手腕不知何时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包,脸上流露出几分烦躁。
此时此刻,她微微偏过头去,一双眼睛就这样瞧着秦骁印。
他似乎都能够从白吟黑色的眼瞳之中看到他的脸。仿佛她的眼睛里头,只容得下他,便再也装不下其他。
“他说在落叶苑见到了见到了一位姑娘,想来就是表妹了,他有意求娶。”
秦骁印意简言赅,想孙振过来找他的时候,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这才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他沉默那段时间。
孙振一直没吭声,直到秦骁印松口,说回来问问,孙振这才喜笑颜开。
他不太明白个中滋味。他没求娶过任何姑娘,他同白吟两人之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他一直觉得…她就很好。
白吟没吭声,直到走到了落叶苑,她这才急急忙忙的吩咐人去备水。
王府大,她一路走过来,身上出了汗,自然忍不了了。
秦骁印去了书房,洗漱完回来的时候,发现主屋的蜡烛还亮着。
白吟睡得迷迷糊糊的,此刻见门打开,她才立即坐了起来。
“夫君刚才说的那事,我明日去问问表妹,过一辈子的人要慎重些。”
“咱们不能替表妹做主。等见过了,看不看得上再说。”
她既然包揽了表妹的婚事,成婚那都是女子一辈子的事,她自然不可以代替郑之意答应了。
白吟说完这一句,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男人神色有些暗沉。
成婚之前,白吟从未见过秦骁印,秦骁印也从未见过白吟。和多数夫妻一样。
可是如今白吟这番话……
难道如果不是父母之命,她若是提前见过他,若是有选择,她……是不是,就不想嫁他了?
旁边的床榻微微下陷,自从之前为了表妹的事情去找秦骁印以后。
秦骁印每天夜晚都格外的得寸进尺,哪怕是不做什么,也是要搂着她的腰睡。
可是眼下,秦骁印端端正正躺在旁边。
白吟瞧了一眼秦骁印,借着月色,她看见秦骁印面容冷峻。
第86章 没有成婚那时的爱慕
秦骁印神情冷漠,仿佛浑身上下都萦绕着几分不悦,秦骁印什么都没说,白吟自然什么都不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