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同人)大唐第一太子—— by时槐序
时槐序  发于:202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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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这事就难办了。毕竟他们可不愿意出高价做冤大头。
渊盖苏文又道:“便是前几日,大人当真以为太子带我们游览长安真的只是在瞎逛吗?”
高大阳张了张嘴,瞪了渊盖苏文一眼,又闭上了。
另一边厢房。
金德曼正与婢女喝酒闲聊,扶余义慈不请自来。金德曼倒也没有拒绝,礼貌邀请入座:“多谢世子此前派人报信。”
金德曼说这话是有前提的,高句丽非但封路阻止他们过境来唐,朝中还有人建议故意留出破绽,引他们入内,然后行刺杀之事。国储生变,百济新罗必定会出现争权动乱。他们再出手把水搅浑,自能从中获利。
此计不可谓不毒。
扶余义慈摇头:“我便是不说,公主当也有自己的渠道得知消息。再有,高句丽虽有此等提议,却未必会实施。”
这点不只扶余义慈清楚,金德曼更清楚。
虽则高句丽野心勃勃,一直想吞并新罗与百济,但新罗百济能固守国本数百年,也非全然无反抗之力,更有大唐态度不明,杀害两国继承人,便等于同时向两国全面宣战。
到时候新罗百济必定结盟报仇雪恨。若再有大唐横插一脚,高句丽未必愿意看到这等局面。
所以此事对高句丽有利,也有弊。利弊权衡之下,以静制动会更好。
因而对于扶余义慈的话,金德曼微笑回应,没有否认。
扶余义慈轻叹:“这般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当不得公主谢言。”
金德曼命婢女为其斟酒,言道:“世子此来当不是单纯与我说这件事的。”
扶余义慈点头:“对于这些时日大唐太子的行为,公主怎么看?”
“太子虽年幼,却不可因年幼而小看了他。他这几日对我们的安排,哪一步都不是废棋,都藏着深意。”
扶余义慈亦有同感:“久闻中原风光,更听说大唐之长安与前朝不可比,那时我并无多大感触,这几日闲逛可谓震撼颇多。长安的繁荣强盛比百济强数倍,尤其是长安的百姓。”
这是最让他们惊讶的,那些百姓绝大多数识得李承乾,与其攀谈宛如邻里,对其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几乎每道一处都有想邀他留饭的,甚至以能让他接受自己的吃食为荣。
这不是能刻意装出来的。尤其他们不蠢,是不是装,他们不会分不出来。
所以李承乾的“玩”不纯是“玩”,李承乾在向他们展示了一个强大繁华的长安,一个包容和睦的长安,更是一个天下归心的长安。
而长安的面貌又代表大唐的面貌。这是他们人人向往却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是他们或许奋力追赶却一生无法拥有的存在。
倘若百济能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这也是金德曼的想法,倘若新罗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扶余义慈看向金德曼,又瞄了眼身旁婢女,欲言又止。
金德曼失笑:“世子若有何话,直言无妨。”
这便是告诉她,身边婢女以及门外侍卫,都是心腹。
既然如此,扶余义慈也不矫情,开门见山:“我听闻过公主贤能之名,亦知公主之志。公主此来大唐,不只是想为新罗寻求庇护,也是想为自己谋算。
“大唐虽强,却到底与我们隔海相望,先不谈他们态度如何,便是应了,也有鞭长莫及之时。而百济与新罗比邻,又有相同的威胁,我们本可以成为盟友。”
金德曼眸光闪动了一瞬:“世子的意思是?”
“公主的英姿风度我已见过,不知公主的几位妹妹是否与公主一样?”
金德曼抬头看向他,扶余义慈仍旧笑盈盈:“公主可以好好想想,若公主愿意,其他条件我们都可谈。”
说完起身行礼退出。
婢女蹙着眉问:“殿下万不可听他之言。”
金德曼点头:“我明白。父王虽无男嗣,但新罗亦无女子继位之先例,我若想要上位,还有许多阻碍,这条路并不好走。他想与我结盟,让我选个关系亲近的妹妹嫁过去,令百济新罗结姻亲之好。如此既能共抗高句丽,有百济支持,我的大业也能顺利些。
“看似处处为我打算,但身为百济世子,为何要处处为我打算?高句丽野心勃勃不假,但百济对我们便无野心吗?我们与百济早有恩怨,亦有利益矛盾,便是结盟,又能牢靠几时?更何况他怕是还打着借与我新罗王室联姻,借支持我上位来染指我国内政。
“我若真答应他,便是与虎谋皮。我是想上位没错,王位我志在必得,可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王权将新罗置于险地。如果要这样我才能安稳坐牢王位,那这王位,我宁可不要。”
婢女微怔,说实话她劝说金德曼只是下意识觉得百济不可信,百济世子亦不可信,却从未想过对方一个简单的提议,其中竟藏着这么大的阴谋。
婢女听完,想想公主如果答应的后果,已是吓得冷汗淋漓。
见她如此,金德曼失笑:“不必自己吓唬自己,你主子我不蠢。从他用无可无不可的消息来示好之时,我便知道他必定还有下一步。果然。百济举动在我意料之中,无需在意,不予回应便是。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拿到大唐的态度。”
说到这点,婢女又蹙起眉来:“这段时日,我们已经拿出了所有我们能拿的诚意,即便国力比不得高句丽,但贡品亦是精挑细选,况且对于大唐这些时日的安排与款待,我们都是第一个附和,第一个配合,第一个支持。可大唐……大唐仍旧对三国一视同仁,并无偏向之举。”
金德曼眸中满是笑意:“你错了。我虽不愿贬低新罗,但不得不承认,与高句丽对比,我们国力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在这种情况下,大唐的一视同仁、没有偏向何尝不已经是另一种形式的偏向呢?”
婢女一顿,脸上却又升起担忧:“可我们所求不只如此。”
是啊,他们所求是大唐接受他们的依附,出手扶持,而不是这等偏向。这点偏向远远不够。
金德曼看向对面高句丽的厢房,其实两边厢房门都关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知道高句丽的主使与第一副使都在那里,同在这一酒楼之中。
“我们看得出大唐一视同仁,高句丽如何看不出?高句丽素来觉得高我们一等,你难得没发现正是这份自入长安以来潜藏在各方各面的一视同仁,让他们并不太高兴吗?更何况我们想要大唐的态度,他们便不想要?他们恐已经等不及了。我猜,他们必定很快会有动作。”
高句丽厢房。
高大阳咬咬牙:“不行,得想个办法试探一下才好。”
渊盖苏文看向窗外街市,随意指了指:“大人瞧那位女子,穿着朴素,衣料看起来十分普通,手上头上也无缀饰,购买吃食还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几枚铜钱。”
高大阳淡淡扫了一眼:“大唐普通百姓不都如此,有甚出奇?”
渊盖苏文笑起来:“她长相清丽。”
高大阳一顿,再看女子,发现确实五官周正,相貌秀美,或许称不上沉鱼落雁,却也是小家碧玉,秀丽端方。
他又转头看渊盖苏文,察觉他眼中的深意深吸一口气:“你是想……”
“大人不是想试试大唐的态度吗?一个平民,不会惹出大乱子,用来作为试探的棋子正好。”
高大阳蹙眉想了想,拿起酒壶一饮而尽,又在身上浇了些许,借着酒劲下楼而去。

立政殿。
李承乾正与家人用食, 边吃边与李泰计划:“咱们下午再组织场蹴鞠赛吧。我已经好些天没同大家蹴鞠了。”
李泰抬头:“阿兄不必去接待使团来宾吗?”
“不用,我都带他们玩好几天了,让他们自个玩会儿。若全程都是我们安排, 还有什么自由。再说, 我都忙多久了,还不能让我歇会儿不成。”
说这话时眼珠子横向李世民, 李世民笑着给他夹了个鸡翅:“承乾确实辛苦, 多吃点。承乾这回做得很好, 饮食住宿、招待介绍安排得有条不紊,充分为三国使团展现了我们大唐的强盛风采。特别棒。”
李承乾小脸扬起来, 面上的气恼不再,换成几分得意:“算你有良心。”
可真好哄。长孙氏暗自失笑。李世民松了口气,他说的是真心话, 承乾这次的差事办得确实漂亮,处处可见小心机, 唯一的不好就是过于稚气随性了点,却也无妨, 不是什么大事。
李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略有些担忧:“不是说高句丽素来不太安分吗?就这么让他们自由行动, 真的没问题?”
李承乾哼哧一声, 手掌轻轻拍在李泰脑袋上:“想什么呢,他们再不安分,这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不是他高句丽国内。即便有什么心思也得全部给我憋回去。
“再说,只是我不安排行程,不代表咱们完全放手。你与其操这些闲心, 还不如想想下午想跟谁一队,打什么位子呢。”
李承乾兴致勃勃说起蹴鞠之事来,全然不觉得使团们在大唐都城有什么好担心,然后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刚吃完饭回到东宫,就有人来报:“高句丽主使高大阳被人在头上开了个瓢,晕过去了。”
李承乾:!!!
蹴鞠到底没蹴成,李承乾紧急带着太医署医正赶往鸿胪客馆。他也明白,外国来使在我国受伤意味着什么,伤势若轻,还有转圜余地;伤势若重,恐怕问题就大了。
此时鸿胪客馆中,百济新罗避而不出,高句丽的院子里却已然乱成一锅粥,还未入内便听闻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多是高句丽方在宣泄着他们的愤怒,见李承乾前来,众人暂且歇了言语。
高大阳靠在一边,已经醒来,头也做了初步处理,然而纱布上的血迹仍旧清晰可见,整个人恹恹地。李承乾神色沉重,自然先让医正诊治,敷药把脉开方,轻声同李承乾耳语:“伤势虽不能说轻,倒也不算重,卧床休息几日,好生照料,按时换药便可。”
李承乾微微点头,心中略松了口气,这才看向高句丽使团:“不知贵国高大人今日去了何处,如何受的伤?”
这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令高句丽使团炸开了锅。
“怎么受的伤,太子殿下怎么不问问你大唐的子民!”
“大唐太子殿下,你前几日带我们四处闲逛,领略大唐风土民情,还给我们展现了长安百姓的和睦亲善,朴实淳厚。他们待太子那么好,宛如近邻,我们还以为……还以为……谁知这才过去两日,便出此刁民,直接伤了我国主使的脑袋。”
“高大人出自王室,为大王亲弟,这回是运气好,卧床休养几日便可,倘若运气不好,倘若那一下砸得再重些呢?高大人……高大人若是出了何等意外,我们如何有脸回国,如何有脸面见大王。”
使团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李承乾头疼,见火候差不多了,渊盖苏文出列,制止了几人的吵闹行为,恭敬与李承乾行礼,示意译语官同步翻译。
“太子殿下,我们抱着友善敬仰之心而来,奉上金银珠玉、奇珍异宝,是为两国交好,为双方子民安稳,我想大唐亦是如此。
“听闻中原有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因而一位百姓之过不代表大唐之过。我们也不愿此事影响两国邦交,但我国高大人身负重伤,总要有个说法。”
渊盖苏文指向院中角落,“他们便是行凶者。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一来恐他们再伤了大人,二来也是见他们竟胆敢对大人动手,心生愤怒,便先且将他们抓起来。
“这等事情若放在我国,这二人早已魂归天外。我们没有直接动手,是念在这是大唐,他们再是可恨,再是有错,也是大唐的子民,长安为大唐都城,不论如何,当由大唐处置。若让我们动手,便有越俎代庖之嫌。
“还请殿下知道,我们对大唐之诚心天日可鉴,绝无半点私自行刑,损伤大唐国威之意。这二人可由大唐带走,还请大唐能妥善处置,给我们一个交待。”
李承乾朝角落望去,这才看到那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彼此依偎,紧紧抱在一起。他女子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男子面上很是慌乱,却仍旧将女子牢牢护在怀里。
唐俭上前道:“殿下,先押回去吧。此事究竟如何处置,还需圣人裁决。”
听到押回去,男子面色大变,他将女子挪到身后,朝李承乾跪下来:“你们押我去,人是我打的,跟我妹妹没关系,她没有动手,不关她的事。”
此刻他也算听明白了,他打的是高句丽王室,更是此次使团主使。若只是个寻常无赖,他或许还有活路,可偏偏对方身份如此贵重,他还有什么生机。
可即便早就知道,他依然会出手。他不能让妹妹出事。
男子深吸一口气,已然做下决定,谁料身后的女子一把推开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跟我哥哥无关,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踉踉跄跄爬过来,爬到高大阳面前:“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给你。你们放过我哥哥,不要抓他。我求你,求求你。”
一边说一边磕头。
男子吓了一跳,忙将她拉开:“莺莺,你在做什么,我不许你这么做。”
“哥,我知道你不愿看着我出事,可同样的,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你有事。我不能。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一定要有个人来承担罪责。我来。”
她看向李承乾:“你是太子,你说了算对吗?那你抓我吧。抓我一个就够了,别抓我哥。”
眼中是那么绝望,可就是这绝望之中还带着无尽恳求。恳求他只祸及自身,不要牵连兄长。
李承乾微微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女子有瞬间门的懵逼:“什么?”
男子最先反应过来,言道:“我们……我们不是长安人,昨日才入京的,花了些银钱借宿在旁人家中,今日是出门买吃食。买完之后,我妹妹见附近卖东西的胡商铺子新奇好看,便多逛了会儿,然后就……就……”
男子看向高大阳:“他突然跑过来,对我妹妹胡言乱语,动手动脚,还拉着我妹妹要将她掳走,嘴上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一时情急,这才随便在铺子里摸了个木棍打了他一棍子。我……我……”
男子咬咬牙,一狠心拉着女子跪下来,“殿下,我们真的是逼不得已。我只想救人没想伤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我妹妹毁了我妹妹的清白。”
李承乾一张脸瞬间门垮下来,本以为是有人伤了高大阳,他还有些愧疚心虚呢,合着竟是高大阳想要当众强女干!
李承乾转头,目光凌厉望向高句丽使团:“是这样吗?”
高句丽使团怒气上涌:“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此事为我们之过?”
“高大人身为国内王室,想要什么女子不能有,非得要她一个平平无奇的贱民!”
李承乾一眼扫过去:“你们当时在场,看到全程了吗?”
使团众人一顿。
李承乾冷哼:“既未在场,凭什么断定当时情景!”
他瞄了高大阳与渊盖苏文一眼,转身吩咐身边侍卫:“此事发生在西市,西市人流涌动,在场之人必定不少,全都找过来。”
渊盖苏文蹙眉:“太子想做什么?”
李承乾眯眼轻笑:“你不是让我给你们一个交待吗?既然要交待,我总得把事情原委了解清楚吧。你放心,我绝不会听取这兄妹俩一面之词。”
言下之意,也不会听取你们一面之词。
渊盖苏文神色一沉,高大阳摸着头哼唧起来,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喊晕。
李承乾只让医正处理,分毫不退,渊盖苏文立时给高大阳使了个眼色,高大阳揉着头道:“他们说得虽是实情,但这里面有误会,我那会儿喝多了,以为是在高句丽我的府上,将她误认成我府中姬妾。更何况,我不过调笑了两句,并未做出什么。”
“并未做出什么?你没做出什么,是因为你没来得及做便被人家哥哥打晕了,若人家身边没哥哥护着呢?若他哥哥没本事敲晕你呢!你现在只怕什么都做成了。”
李承乾咬牙切齿,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自己犯罪未遂还怪人家自主防卫?要点脸!
他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转头将兄妹俩拉起来:“走,此事非你们之过,你们是受害者,不必承担责任,我送你们离开。”
唐俭很是惊讶,忙上前去:“殿下!”
刚开了个口就被李承乾瞪过来:“你若支持我便听我的;你若想劝我,那就不用说了,把你的话咽回去。反正说了我也是不会听的,何必白费唇舌。”
唐俭:……
但见李承乾当真转身就走,高句丽众人又惊又怒。
“大唐太子殿下,什么叫做他们是受害者,你的意思莫非是我家大人才是罪魁祸首?你看看他们,再看看我家大人,一个毫发无伤,一个头破血流,这等情况,你反而觉得他们无辜,认为我们为祸首?”
“太子殿下,大人就算有不对,也是喝醉了的缘故。殿下年幼,当还未沾酒,不知喝酒过量之人脑子会糊涂。醉鬼的言行哪里是能受自身控制的,这并不是我家大人的本意。”
“大人只是误将这位女子认成了府中姬妾而已,若大人当真做了什么,自是我们理亏,该让大人负责,便是纳了她也无妨。可如今大人什么也没做,她半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我家大人,受伤晕厥了好一阵,到得现在仍旧头晕头痛,无法起身。”
“这般情况,殿下仍要揪着这点不放,而无视我家大人所受之罪吗?这就是你们大唐的待客之道,是你大唐的解决之法,是你们给予的交待吗?殿下是想将此事就这么算了?”
李承乾脚步停住,缓缓转身:“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
高句丽译语官松了口气,原话复述给使团诸人,就在使团众人神色略缓之际,但见李承乾将抱春唤过来耳语吩咐了一番,又命人去取酒。
待酒拿来,李承乾便接过酒壶闻了闻:“我确实年纪小,还未沾酒,说来我也挺好奇的。经常听人说喝酒误事,现今你们又说喝醉了无法自控。酒这东西当真这么厉害吗?”
高句丽众人:???
现在是好奇酒的时候吗?
他们看向唐俭,你们大唐是不是有毛病,即便再是太子,身份再贵重,也还是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们就让一个孩子出面,由他做主?瞧瞧,瞧瞧,你说动他说西,跟玩儿似的,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唐俭心里苦,他倒是想做主,但他的身份做不了主,只能先安抚再请圣人定夺。可偏偏来了个李承乾,这位是他能管得了的主吗!不是!
眼见李承乾脸色不对,唐俭就暗道不好,早就偷偷派人去宫里请圣人。他不知李承乾要做什么,但总感觉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十分危险。而试想满城上下,估计也只有圣人能制得住了,否则谁人来了都没用。
可惜这边请“救兵”的人还没回来,李承乾就眯起眼睛,咕噜灌了好几口,辣得他呛咳半晌,然后笑嘻嘻大喊:“哎呀,真的好晕啊,你们说的果然没错,这玩意会让人无法自控。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哗啦,随着话音落,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稳稳落在高大阳头上。同一时刻,李承乾直冲过去,将高大阳撞击在地,骑在他身上,啪啪一顿乱揍。
嘴上还不忘道:“诶,这里怎么有只狗啊,好大一只臭狗。”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变化来得太快,李承乾又是攻其不备,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因而一击必中。至于高大阳?若说之前在西市是假装晕倒,那么现在被酒壶一砸又被李承乾一撞,直接后脑着地,是真的晕了。
他晕了,李承乾手下却未留情。
高句丽众人回过神来,眼中冒火,纷纷上前。李承乾这一年多的武艺也不是白学的,麻溜躲过,又有护卫上前护着他,他越发有恃无恐,呀呀大叫:“呦,原来还有这么多只狗啊,还会叫呢。诶,怎么它们叫得这么凶!”
李承乾神色一怒,再次上前,抓头发、过肩摔、拳脚并用,也不管什么招式章法,一通乱打。除了渊盖苏文以及几个侍卫,其他使臣武力值并不高。偏偏前者大多被大唐护卫绊住,便是有那么一二个能应对的,也碍于李承乾的身份,不敢下狠手。
李承乾却毫无顾忌,大杀特杀,没一会儿,使团诸人几乎一大半都挂了彩。
“李承乾!”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承乾回头便看到眉头紧锁,嘴角猛抽的李世民,他也不惧,反而兴奋高叫:“阿耶快来,我抓到几只狗,黑色的白色的蓝色的青色的都有了。他们还凶我。叫得可凶可凶了!”
然后回头踩在一只青色狗,哦,不,一位着青衣的高句丽使臣身上:“哼,就算是畜生也得有点眼力见啊,也不看看你小爷我是谁,敢朝我凶叫,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爷爷的厉害!”
“李承乾,你给我住手!”
李承乾扬起小脸摊开手:“我的手没动。”
李世民:……你的手没动,但你的脚没闲着啊。
他走到近前,才发现李承乾情况不太对,面色潮红,眼神涣散,身上还带着酒味。李世民一愣:“你喝酒了?你才几岁,喝什么酒,你这是喝了多少!”
李承乾一张脸十分无辜:“我不想喝,那些高句丽使团让我喝的。诶,对了高句丽使团在哪呢?刚才不还在同我说话呢,怎么屋子里只有狗,他们去哪了?”
高句丽使团:……好气哦,肺都快气炸了!
李承乾哼哼两声,耍酒疯嘛,当谁不会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梦中电视剧里耍酒疯的还少了不成!
他拍拍手,挽住李世民,结果抱了个空。再抱,又抱了个空。
李承乾蹙眉:“阿耶,你躲我干嘛!”
李世民:你忒妈抱哪呢,老子在这!
李承乾晃了晃脑袋,拼命眨眼睛:“阿耶,你怎么学会分身了,一、二、三……天哪,居然有五个阿耶!阿耶,你牛批!哪学得分身术,快教教我。”
他再伸手一抓,这回终于抓到了李世民:“阿耶,我……我好……头好……”
晕字还没说出来,身子往前猛地一栽,落入李世民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是真的晕了。晕之前心里犹在想,这酒后劲真大。
梦中电视剧跟小说里还提过古代的酒度数低,醉人性低呢。这忒妈叫度数低,他才喝了小几口。果然电视剧小说误他。他这往后不会是个一杯倒吧。啊啊啊,男人一杯倒,好没出息的!
李世民又生气又无奈,咬咬牙将李承乾打横抱起来,直接回宫,哪还顾得上其他。
高句丽使团:……
大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第111章 跟你爷爷我叫板?来啊……
李承乾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东宫, 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已经没有了,却仍旧有些许轻微的不适,他坐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床边脸色黑沉如水的李世民。
李世民也不客气, 鼻尖冷哼,言语间阴阳怪气:“现在知道不舒服了,之前拿着酒壶咕噜灌的时候不是很豪气吗?你还知道自己没沾过酒呢,就你那豪气劲,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千杯不醉呢。那么烈的春日醉你也敢喝。”
李承乾顿住:“春日醉很烈?”
她看向抱春,抱春低下头:“殿下当时只说要酒, 没说要哪种酒, 婢子便没吩咐,让人随便取。婢子不知殿下是用来自己喝的。”
李承乾眨眨眼:“也就是说,我是因为年纪小,喝了烈酒才会如此。等我长大些, 多训练几回, 寻常的酒应该能够适应,不至于一杯倒?”
李世民:……
“你闯下这么大的祸, 现在就只想到这些?你就不想想你把高句丽使团打成那样, 他们会不会恼怒生气, 就不想想此事要怎么收场!”
李承乾撇撇嘴不服气:“他们欠揍, 活该!”
“便是他们有错, 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非要你出手, 如此冲动鲁莽,全然不顾后果,你可曾想过倘若高句丽不依不饶, 态度强势,会迎来何等局面?”
李承乾缩了缩脖子,是有些心虚的。他那会儿只觉得对方该揍,想揍便揍了,确实没有考虑太多。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干。他撇撇嘴,十分坚持:“反正不能把无辜百姓交出去。”
李世民瞪眼,差点被他气得心梗。这孩子平日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关键时候反倒糊涂了。
他就没想过这事究其根源属高句丽无理在先,原本是可以操作一番保下那对兄妹的。可他这么一闹,大唐太子公然殴打高句丽使臣,事情性质直接转变,如今再保就不那么容易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他将使团接待的差事交给李承乾,是为了锻炼他,也是为了给他添功劳。本来此前虽有点小性子,总体上来说还是做得挺好的。这些都代表太子的能力。
可现在呢?高句丽使团大半挂彩,高大阳更是直接昏迷了,以他们的德性能善罢甘休?
承乾这是等于亲手将把柄送给高句丽,若处理不好,引得两国交战,便会成为承乾的“污点”,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承乾背上这个罪名。他得让承乾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
内侍匆匆来禀“朝臣请见”,不用问也知道为了什么。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事情,李世民太阳穴突突直跳,磨了磨后牙槽,恶狠狠瞪了眼李承乾:“你就在这呆着,给你老子安分点!”
随后转身离开。
见他的身影出了殿,李承乾才悄咪咪将抱春唤过来:“那对兄妹安顿好了吗?”
揍人之前他没料到自己会晕,却也想到这架打起来,结果如何谁也不好说。他恐殃及兄妹俩,便事先交代抱春,让她在“战局”发生之际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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