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太慌张—— by枫织
枫织  发于:2023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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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何没完没了:“润声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个反应?你就说我做得到位不到位?”
“你确定要说下去?”
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林润声扫了一眼,沉磁的嗓音里溢出天然的冷冽感。
萧若何呸了一口:“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季菀再漂亮又不是天仙,我他妈还不能追了?”
“她是比不上天仙,但也没你形容得那么肤浅。”
话罢,当事人腾地从隔壁桌站起。
清亮的声音比平时抬高八度。丝绸般的眼睛光采凝聚,两道锐利的线芒射出。
季菀紧盯着他,皮笑肉不笑,“这位先生,适才不巧,你说的这个人我最有发言权。”
作者有话说:
相亲的来龙去脉,总之,就是乌龙产生的。
女主真的陷进去了……
然后女配和男配开始有了纠缠……

◎或许这就是暗恋。◎
萧若何只是托人打听她,没有看过她的照片,因此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季菀。乍一看到眼前出现这样一位美貌佳人,只为今天晚上这场突如其来的艳遇感到兴奋。
“你是?”
他直勾勾地盯向季菀,眼里的惊艳一览无余。
季菀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唇,嫌恶地垂眼,皓白的手腕楞是往身后闪了闪,“你好,我是季菀的朋友,叫初濛。”
这下轮到初濛脑袋一滞。
她怎么截胡了自己的名字?
林润声一双明镜似的眼眸看着他们做戏,身体全然纹丝不动。初濛紧张兮兮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相撞。
侍应生推车过来,倒了红酒。玻璃杯摇晃,晃出不同的面容。各种表情错叠,今晚这出戏精彩绝伦。
林润声舒展双眸,唇边挑起细小的弧度,在等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季菀反应极快,介绍起初濛:“她也是季菀的朋友……”
“我不重要。”初濛脆生生地摆手。
季菀相较他人,容貌实在出众,本来萧若何的注意力也不在初濛身上,没想和她搭讪。
他目光偏移向季菀,笑着对她解释:“抱歉,初小姐,我不是有意说你朋友坏话的,请见谅。”
平时放荡归放荡,但对待美女总归不一样,尤其是见到季菀这种级别的美女。
季菀将情绪一点点压下去,恢复了平时端庄的模样,假装大方地说:“没关系,又不是说我。
她瞟了眼桌上的酒菜,裙子一撩,慢腾腾坐下,“只是我朋友是个记仇的,你这么说她,她肯定不开心。那可怎么办呢?”
最后一句话故意憋出委屈的意味。
萧若何立马明白过来,赔笑,“二位放心,今晚这桌我来买单。”
季菀嘴边漾开一朵花。
初濛被这副操作惊呆了,从来不知道季菀有如此大的魅力。
小心翼翼地收神,眼睛缓缓扫视林润声,对方善睐的眸中顿时流露出复杂,蕴藏洞破人心的力量。
她不是季菀,已经完全暴露了。初濛一低头,慌忙避开他的眼神。
几人各怀心思,萧若何一心扑在佳人身上。林润声没精力和他们斡旋,看了眼时间,说:“看来你今晚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我,我不妨先走一步。”
萧若何张扬的脸霎时耷拉一半,“润声,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不如拼桌好了,我让服务员开酒。”
他见惯了世面,当然知道在这种餐厅拼桌很Low,但为了跟季菀亲近,还是开了这个口。
季菀埋头,假装看手机,“哎呀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得先走了。”
她拂过萧若何,“可是我没车,萧先生若是方便的话,不如送我一程?”
若说前一句令萧若何大失所望,那么后一句则让他心花怒放。他当即眨巴眨巴眼,“真的?”
想不到情场浪子有朝一日也会失手。
季菀闻言,错落手指,“怎么,你不愿意?”
两人一来一往,倒真的像擦出丝许火花。
萧若何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在旁边的注视下,他含笑邀季菀出门。
两桌账都结过了,四人变成两人,气氛着实尴尬。初濛本来也想走,但望到林润声,又稍作迟疑了些。
先不提季菀和萧若何,她心里实在埋藏着个疑问。事关昨晚,加她的人是不是到底林医生呢?
“先生、小姐,这是今天最后一道甜品,请慢慢享用。”
法式草莓可丽饼,金黄的面饼,配上新鲜欲滴的草莓,这道菜品看起来垂涎欲滴。
初濛看着侍应生的背影,心思一点不在桌子上。
刀叉碰撞,发出叮铃的声响,似两人的交集,冥冥之中有神明在牵引。
半晌,林润声率先抬起眸,穿过重重光影,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初濛微怔,同样回望了他。
橘黄色的灯光搁浅。
相较于前几天在医院,今晚的林润声面容深邃,眉眼冷峭,尽显疏冷矜默。
他舒展笑容,却没什么温度。目光始终保持淡然的光彩,有种可望不可即的遥远。
初濛心事重重。她思索了半天,终于诚恳又无奈地说:“抱歉,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
说的自然是隐瞒身份的事。
林润声投出去的视线又稍稍柔和了些,放下餐具,一只手微搭向桌面,“不是你的问题,你不必道歉。”
“哦。”初濛挑眼,打量他的神情。
他继而抽出一张纸巾揩手,“今晚也够久了。用完餐的话,我送你回去。”
好似不愿意再与她多言。
初濛生出小小的失落。
她仰头,迎着灯光问:“林医生,那个微信是你吗?”
林润声面露疑惑,“微信?”
初濛看到他毫不知情的脸庞立马打起了退堂鼓,“没、没什么。”
她拿起衣服准备走。
林润声起身,又霍然顿住脚步——
“虽然我不清楚你是什么原因替你朋友相亲,但下次,不要那么做了。”
初濛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
“你生气了吗?”
怯着声音,有一点点委屈。
林润声张望了一眼,拾起脚步,“走吧。”
什么也没说。
天色泼墨,枝叶翻飞。
璀璨霓虹将黑夜烫出无数个洞。
道路上车水马龙,浮光掠影,造就了城市的繁华。
林润声出了门,方才琢磨一句:“抱歉,影响到你情绪了。”
初濛探过他,默默咬唇。
触及过的眼神告诉她,他不像是消气。
不对,他不也是代萧若何赴约,难道他们之间不算扯平?
初濛自然没敢问这句话。
“林医生,你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季菀临走前将车钥匙塞给了她,她想,要不就送他回去,两人还能再聊聊。
林润声没有拒绝,答应得爽快利落:“好。”
初濛的驾照已经拿到有三年,但因为常年不开,生疏了不少。季菀的这辆宝马她驾驭得够呛,一路都在心惊胆战地行驶。
林润声倒是没说什么,一度主动挑起话题。
“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初濛反应过来,“你说赵竞吗?她好多了,一直在家休息。”
车载电台正播放莫文蔚的《阴天》,似哑非哑的嗓音,略带沉闷,将曲调的慵懒勾勒得淋漓尽致。
初濛说完有意探过他,对方缄默,俊颜依旧冷凝,比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润声直白了当地问话:“上次那个叫赵竞,今晚这个叫初濛。你呢,你叫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雨点般落下,初濛心里咯噔不断。她在一个行人即将路过斑马线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叫……”
手机叮铃铃作响,季菀适时打过来。
“濛濛,你到家了没。你把我车开回去了吧?”
“没有,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你明天要上班,我还是把车送过去吧。”
“行吧,那你过会儿打车回去。”
季菀不跟她客气,匆匆交待完。
初濛从头到尾没想过要暴露季菀。放下手机,她才回应林润声的话:“我姓沈,叫时意。”
沈时意正是她最近新开的书里面的女主角。
林润声的反应不在意料之中。
他“嗯”了一声,摇下副驾车窗。
“才刚刚入秋,天气不算冷,只是‘沈小姐’的话听得人心冷。”
“……”初濛哑了哑嗓子。
他转眸,望着她,脸上升起隐隐的失望,“距离产生美,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好。沈小姐,你说是吧。”
“您有话直说。”
一段路程,两排路灯映照在马路中央。初秋的风吹得人沁凉,初濛涨红的脸也随着车速恢复到正常。
林润声一只手搭在窗框上,有条不紊,“靠在路边吧。”
影影绰绰的光线将两人错落不一地聚集在一起。
林润声形同碎玉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说你叫沈时意,可是你上次那位姓赵的朋友却告诉我你叫‘初濛’。你是初濛,那今晚的初濛又是谁?”
话语不言而喻,他早就了解到她真实的情况,自然也能明白今晚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季菀。
初濛的脸一会儿烧得红彤彤,一会儿又惨淡地发白。她听着这番话,心头那缕难言的酸涩愈发膨胀。
“抱歉……”
带着三分怯懦、三分忐忑,她颤悠悠的声音黯然勾起,小心翼翼的神情,欲言又止。
她这副模样落在林润声眼里,不知怎的,他胸口升腾起一股灼气。
那恼人的气息击穿心肺,直逼咽喉,最后幻化在空气里。
他无声地张嘴,即刻点到为止。
“就送到这儿吧。”
清冷、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声线,给这黑夜平添了一抹凝稠。
初濛握着方向盘的手溢出黏腻的汗,神情亦变得恍惚,“林医生,不送你回去了吗?”
尽管知道经此一事,林润声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仍旧不死心地询问。
林润声没有往下接,迎着灯光,他眼里氤氲稀薄的雾气,“夜深,开车注意安全。”
初濛看着他拉开车门。
“林医生,我、我朋友还能去挂你的号吗?”
见他下车,她不知哪根筋不对,开门就去追他。
狭远的光将街道劈成两半。
一面是川流不息的花车流影,一面是林木丛生的深幽宁静。
林润声的身影没在光下,翩长鹤立。
初濛不想这么卑微,只是这么多年难得碰上一个心动的人,她无法想象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暗恋。
黑夜与白天相差的距离,永远触及不到的毫厘。
风渐渐大了,行路匆匆的人裹紧衣裳。偶有人打眼张望他们,初濛站在马路一侧,像个提线的木偶。
林润声轻抿着唇,目光怔忡,有片刻地松动。脚步轻挪,他欲走近一步说话,手机不合时宜地作响——
“林主任,急诊刚刚收治了好多车祸患者,比较麻烦。”
“我知道了。”
仅在夜色中定格几秒,一迈腿,上了一辆出租。
作者有话说:
暗恋文,女主前期是有点卑微,请大家见谅。
今天提早更新。么么

◎我跟初小姐,原本就不熟。◎
林润声半途撇下她上了出租车,初濛调整好心态后有一会儿才重新上路。
她没有耽误工夫,仅用了十几分钟就行驶到季菀家小区。
这是一所中档小区,夜晚人不多,她在保安的指引下行驶到地下车库。
车库停得满满当当。
季菀的专属车位夹在两辆豪车中间。
初濛心情很差,关火、拔钥匙,整个过程显得心不在焉。
倏地,身后刺来一阵光亮,一辆大奔SUV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里面下来两个彪形大汉。
“总算蹲到了…就是这娘儿们!”
她尖叫已经来不及了。
不到八点,市立医院排起长龙。
每天从全国各地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导医台到缴费处人满为患。
急诊科收治了多名患者,是附近国道油罐车爆炸导致的连环车祸受伤的人员。从昨晚开始,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忙得焦头烂额。
这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本地电视台联合多家媒体一早派人报道,医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多名武警官兵拉警戒线疏散人群,围观的群众却丝毫不见少。
初濛倒了霉,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送进急诊。
昨晚那两个人下手忒重,她现在浑身疼得失去知觉。
“林主任,这边!”
耳边除了嘈杂的人烟,她能听到匆匆的脚步。有护士在叫林润声的名字,她一瞬间恐慌起来,忙别脸埋在被子里。
“这位患者,请不要乱动!”
殷红的血迹顺着脸颊下到口腔,猩甜的味道刺激鼻息,初濛瞬间神经紧绷,前所未有的紧张。护士在耳边呼喊,她怎么也拗不过心中的恐惧,只能将头埋得更深。
她实在不想让林润声看到这副鬼样子。
“林主任,怎么了?”
林润声正赶去隔壁查房,与抬着初濛的担架车擦肩而过。待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只看到担架车拐到墙角的身影。
“没有,我们快走吧。”
他招呼随行的实习生和护士。
初濛浑浑噩噩地醒来是上午十一点,这时,她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头顶的吊瓶空了一瓶。
护士进来扎针。
“二十三床初濛。八小时一瓶抗生素,还有两瓶。”
上完药水,护士将静脉留置针重新插回手背,然后调了调流速,叮嘱了一声。
隔壁床正好是此次交通事故收治的一名轻伤患者,两名家属在一旁照顾。
季菀在电话里吓个半死,“濛濛,你别急,我马上来!”
她也是一大早才接到医院的电话。
昨晚跟一个客户纠缠了大半宿,又要应付萧若何,都没来得及回家。
此刻,她恨不得长双翅膀,立马飞到医院。
初濛挺蒙的。
那两个人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季菀,结果弄错了对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肯定有原因,怪只怪自己倒霉。
她从来没想过把错误归咎到季菀身上。
“濛濛,你怎么样了?”
季菀带着哭腔冲到病房,看到初濛被打得鼻青脸肿心疼得不得了。她抹了把眼泪,开始询问初濛。
“濛濛,都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
还好都只是些皮外伤,初濛此刻神智清醒,将事情复述一遍。
“昨晚我把车停到地下车库,转身就看到那两个人。他们就说了一句‘这是季菀!’,然后就对我拳打脚踢。保安后来在监控里发现一切,打电话报警,这才把我送到医院。”
因为人多,初濛折腾大半天才被收治,床位也紧张得很,还是一位年轻患者看不过去让给她的。
季菀心中大概有了数,她忙不迭拨打了一个电话神情肃穆。
几分钟后,她对初濛说:“濛濛,我要处理一些事情,没办法兼顾你。赵竞马上过来,你先躺好。”
她交待两句之后便紧急离开。
初濛没隔一会儿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是初濛吗?我们马上有民警过来做笔录,你把病房号告诉我们。”
两名民警很快来到医院。
初濛已转到普通病房,护士在给她量完体温后给他们腾出空间。
“……你说你不认识两名肇事者,那你为什么会被打?”
初濛言辞闪烁,“我不知道,应该是场误会。”
虽然季菀没有明说,但她大概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她不知道此时要不要把季菀供出来。
“知情不报很严重,你想清楚再说。”年纪稍大的民警严肃地说道。
初濛头有些疼,该说得有些说了,她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
另一位年轻的民警态度温和,“不要怕,有什么说什么。”
“你好,查房。”
咚咚,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隔着房门上方的玻璃格子,初濛看见了林润声以及一名护士。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震。
“我头有点疼。能休息一会儿吗?”扶额,声音打颤。
两位警察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行,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些时间再来。”
他们走后,初濛迅速将头埋到被子底下。
林润声的脚步声近在迟尺,清晰的话语落在隔壁病床。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冗大。
“林主任,这位患者需要看一下吗?”
林润声差不多一天一夜没睡,这会儿到了交接班时间,特意过来再查一遍房。初濛并不是他的病人,护士温声提醒不过是好意为之。
初濛心里一万个紧张,祈祷林润声赶快走。
她好得很,根本不需要视察。
她越是这样不对劲越容易引人察觉,林润声点头,示意护士去叫人。
初濛匀出一大半力气死死揪住被子,汗液顺着颈背往下流,她才不要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赵竞和傅景阳的到来及时遏制了这一切。
赵竞一个箭步冲到床边。
“濛濛,你干嘛呢,别吓我啊!”
她举着半边胳膊,一脸哭丧的样子。初濛吓死了,恨不得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傅景阳这个不开眼地一把掀开床褥,“初濛你被人打怎么不告诉我们,竞竞吓死了你知道吗?”
林润声幽谧邃沉的眼眸就这样猝不及防跌入视野里。明镜一般的眼波,里面放出一把无形的钩戟。
初濛浑身上下濡湿一片,仿佛从身到心都被他窥探了个遍。
“她是什么情况?”
他没有直接问初濛,转头问值班的护士。护士坦言:“二十三床是早上接诊的。全身六处软组织损伤,局部肿胀。目前已消完炎,静待观察。裴医生安排了CT和MRI。”
“你先去忙吧。”
林润声支开了护士,对赵竞和傅景阳说:“病人应该还有一些手续没有办完,二位得空可以去办理。我需要再近距离问诊一下。”
初濛怯弱的眼神求助赵竞,此刻一点不希望赵竞走。
赵竞大大咧咧地拉着初濛的手说:“濛濛,这个林医生咱们不是见过嘛,有他在你放心好了。我和傅景阳办完手续就来找你。”
这时,隔壁床的病人已被抬到楼底做B超。偌大的房间剩下初濛和林润声两个人。
初濛很尴尬,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警察问话他在门口都听到了,问了个大概没有说完,现在他希望初濛对她知无不言。
初濛半边脸瑟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十分委屈,“我不知道,就是莫名奇妙挨了别人的打。”
林润声也不好再问她事故原因,背过身,愧疚之意爬上心头,“昨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丢下你就走。要是我能准时到家,你也不会这样。”
“……”
初濛望着他,心里痒痒地。
他又说:“昨晚才说下次还要挂我门诊,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过来。”
“……”
初濛这次无语了,但没想出反驳的话。
林润声忽然支身,一只手搭向她的额头,语气轻缓:“还疼吗?”
初濛对着他的眉眼,胸口鼓点砰动。
“林医生,你不生我气了吗?”
林润声眼神光一黯,收回手。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再和我说。”
“林医生——”初濛喊他,随即舔了舔口舌,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对你撒谎的,请原谅我。”
傍晚,夕阳残照。外面的天空堆满晚霞。
林润声回头,落日在他脸颊烫出炫目的金黄。
他英挺的鼻梁隐入黄昏里。
“我和初小姐,原本就不熟。”
言外之意无须道歉。
初濛才暖和起来的心掉到冰窟窿里。
“哦。”
她呆怔着看到林润声推门。
“嗡嗡”,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不是季小姐也没关系。很高兴认识你![呲牙/]】
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初濛失神片刻。没想回信息。
哪知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你在哪里,我方便去找你吗?】
坐实了不是林医生。
她恹恹地回了一条。
【不方便,请不要打扰我了。】
向来性格温顺的她从不会采取这种生硬的语气。
那边,等了好一会儿的萧若何听到手机振动还高兴了一会儿。看到信息后,表情立马扭曲得跟什么似的。
“靠,这个季菀耍了我一个晚上,他妈的,她朋友也不好对付!老子就不信邪了!”
随后,他气急败坏地拨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
作者有话说:
噔噔噔,今天又提前更新。
因每天修文同时进行,所以更新时间最迟不会超过下午6点。尽量早更。
欢迎小伙伴们跟我讨论剧情!评论区不时有红包掉落哦(????)??ヾ(?ω?。)

她来不及挂断就被萧若何粗暴的嗓门震慑到。
“你才是初濛对吧,别急着挂!你把手机给那个季菀,我要找她!”
初濛直到现在也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她的微信怎么就会被萧若何加到了呢?
还好脑袋没有不适,她能勉强维持一丝体力跟他对话。
“季菀不在,晚些时候我帮你转告她……”
“那好,请你转告她,要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昨晚还替你们结了餐费,麻烦一起还给我!”
“……”
若说方才脑袋没疼,这回脑袋是嗡嗡得疼。
初濛尽量稳住气息,平心静气地说:“萧先生,你能说明白吗?我现在人在医院,不太方便联系她。”
“你在医院啊。”
萧若何这才看到聊天背景,回了回神。
“我甭管你在哪里,我只管告诉你,你的那位朋友,季菀,昨晚把我耍得够呛!说什么去公司加班,都是诓老子,害老子楼底下吹了一夜风!你快把她电话给我,我要跟她当面对峙!”
“我不清楚她在哪里,请你不要骚扰我!”
初濛没有精力跟他斡旋,过了止疼时间,她现在身上开始疼得发紧。
萧若何哪管她怎么说,只一个劲儿地要找季菀算账。
“你们不出面我就报警了啊,我管你们是谁的朋友!”
萧若何无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初濛手足无措。她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脸色涨得通红。
林润声不知何时折回病房。
“给我。”他对初濛说。
萧若何看到是他,眼瞪得浑圆,“润声,你怎么在这儿?”
林润声下颚一抬,语气干巴巴地:“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骚扰别人。”
萧若何一撇嘴,更气了,“就这个初濛,还有昨天晚上那个季菀,她们都是骗子你知道吗?润声,你还护着她们,你别你哥一样栽跟头了!”
看来他昨晚吃了不小的亏。林润声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心里依旧有了数。他转头拂了初濛一眼。
初濛脸憋得颜色更深,她酝酿了一瞬出声反驳:“萧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是你说我朋友不是在先,凭什么恶语伤我们?”
“那季菀晾了我一晚上怎么说,老子都冻出感冒了!”说完,他就对着屏幕打了一个喷嚏。
林润声没耐心跟他说下去,脸色急转直下:“感冒就来医院,我给你出诊费。”
“你少来……”
萧若何还想说什么,被他一股溜儿掐断。
“删除吧,不用理会他。”
他完全没有问缘由。
初濛接手机的手悬在半空中。
“林医生,你不好奇原因吗?”
林润声颊边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口吻缓和不少:“事情多少我心里有了底,还问什么。总归是他出言不逊在先,也该受点教训。”
见初濛躺下,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不过我刚在门口就听见警察问关于那位季小姐的事情,你真的毫不知情吗?”
“我不清楚。”
初濛摇摇头,眼神迷茫。
“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林医生——”
他帮她解了围,初濛内心还是有不小的感动,于是赶忙出声:“谢谢你!”
林润声踢踏的脚步停下,深望她一遍,“好好休息。”
随后,轻轻掩上了门。
他走得急,完全没有意识到遗失了东西,初濛也是好几分钟后才发现。
这是一支笔帽漆黑、周身金属质地的漆色钢笔。不出意外,是万宝龙著名人物系列吉米·亨德里克斯特别款。全球限量1942支。
当然,作为限量款,它价格高昂得吓人。
就这么一根不起眼的签字笔差不多要三万块钱。
至于初濛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得益于常年的职业习惯。作为一名网络写手,她兢兢业业地查过不少资料。
林医生随随便便一支笔都这么贵,不用想也能明白他的家境。
思及此,初濛复杂之意更甚。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如同高岭之花,轻易采撷都是对他的亵渎。
她陷在情绪里无法自拔。
“好了,把病人推进来吧。”
隔壁床的人做完B超回来了,一名女医生跟着过来。
她即刻看到初濛手中的那支钢笔。
“给我看看。”
她长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说话却是冷冰冰的。初濛手一哆嗦,钢笔就被夺了去。
傅景阳恰好进门。
“怎么了这是?”
他尚没来得及解释为何就他一人,光看到女医生瞪眼就被她的气势唬住了。
“林主任的钢笔为什么会在你这边?”
不见刚才对邻床病人的好脸色,程慕衡扬起一双眉,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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