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盛阿姐。我……其实知道的也很少。”
盛良妍一时竟没什么回答的。她只自嘲一声,然后问:“陈大人,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陈嗣安躲开了她的目光,垂着头说:“阿姐,我忽然觉着,醉了也好。”
“什么?”
陈嗣安忽然转过身,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头,然后就隔着她的面纱,轻轻覆上了她的唇……
也就是在这片刻的失神内,陈嗣安找到了机会。
伸手扣住了女人的脖颈,另外一只手则是揽住了盛良妍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温热的气息铺洒而来,给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盛良妍忍不住的轻颤几分,后者却已经抬手慢慢的撩开了她身上的衣衫。
“阿姐……”低沉沙哑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盛良妍此时也不自觉地沉沦在内,下意识的应着。
酒香在唇齿中溢开,意乱情迷间,盛良妍只觉身上一凉。
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了冷空气中,她咬牙脑子里却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然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男人,盛良妍起身拉拢了衣衫,眉宇间已然染上了恼火的神色。
“陈嗣安!过分了吧!”
被推开的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却在对上盛良妍带着愤怒的目光后,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薄唇微抿,有些委屈的低下头,陈嗣安连忙握住了盛良妍的手。
“阿姐,我错了,刚刚确实是喝多了,你别生气。”
盛良妍也不是什么好哄的性子,冷冷的收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脸色难看,甚至是一个字都没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
闻言盛良妍微微挑眉,沉默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知道阿姐听过宋世巷吗?”陈嗣安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
脑海中也开始不断的浮现出了以往被尘封的回忆,就像是在亲手撕开了伤疤一样的疼。
盛良妍偏过头看了看他,他伤神的模样,像是易碎的花瓶。她知道宋世巷,虽然她不该知道,因为宋世巷作为前朝的辅政大臣最终却落得满门抄斩,所以提起他大家都是讳莫如深。
她只是点了点头。
陈嗣安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诉说着:“宋氏满门,无一幸免。”
说到这,他勾起唇角,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容,可是看起来却带着可悲。
“好像只有我,在行刑前,被人偷偷替换活下来了。那人还嘱咐我,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我的名字。”
陈嗣安抬眸,目光落在了盛良妍的身上,眸底带着几分诚恳:“我拿了他给我的一点钱,一路向南走。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努力活着。”
盛良妍没有说话,但脸上的怒意却明显的消失了。
敛眸,她从前只是猜测,但是听着陈嗣安说着这样坎坷的身世,还是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攥着一样。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她的另外一个疑惑。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陈嗣安的眸底浮现出了冷意和坚定的神色。
“因为我有了一个新的线索,我怀疑钱百万和当年宋氏灭门有关系,还有……因为你在这……”
陈嗣安可谓是将盛良妍所有的问题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现在也轮到他了。
疑惑的将目光落在了盛良妍的身上,他勾唇轻笑:“阿姐,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盛良妍挑眉,淡淡的解释:“谢华章叫我来的。”
话音刚落,陈嗣安正要说什么,却被盛良妍忽然比出的噤声的手势打断了。
微微侧头,盛良妍敏锐的博捉到了屋外似乎是有什么微妙的声响,而且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
此时,身着舞服的妙龄女子正狼狈的提着裙摆,慌慌张张且踉跄的向着院内跑去。
她本是从宴会上跑出来的,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所以如此的害怕。
盛良妍来到门边,看到是个女子后,察觉不对劲。
眼看女子就要摔倒在门前,她开门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女子的手臂。
抬眸,女子红着眼眶紧张的说不出话。
“跟我来。”
看了一眼女子跑来的方向,盛良妍蹙眉,扶着女子将人带入了房间内。
房门刚刚关上,后面就追来了侍卫。
侍卫挨个房间的开始搜查,直到来到了盛良妍的房间门口。
推门却发现根本打不开,侍卫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开门!里面有没有人!把门打开!”他毫不犹豫的冷冽开口。
很快房门被人打开了,陈嗣安疑惑的蹙眉看了一眼面前的侍卫。
“有什么事吗?”
侍卫打量了一番陈嗣安,然后开口:“我们在抓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
坐在床角的盛良妍带好面纱,轻笑的开了口:“你们说的不会是我吧?”
侍卫看了一眼盛良妍:“我们要搜查,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陈嗣安不满的蹙眉,冷声斥责:“看不到我在?你们现在出现打扰了我的兴致,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侍卫当然知道,要是惹怒了这位自己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
但是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忽然消失了呢?
犹豫之下,他低下头行礼:“还请行个方便,我们很快,查完就走。”
陈嗣安还打算说什么,盛良妍已经起身走到了陈嗣安的身边。
伸手抱住了男子的手臂,媚眼如丝的笑着说道:“哎呀,人家要查就查吧,咱们也不好耽误了别人的事情。”
侍卫听到这,正要往屋里走。
耳边却传来了盛良妍的声音,这声音和刚刚的娇媚全然不同,像是低语又像是诅咒:“如若,真的打扰到了你,实在不行晚点就直接把人拖出去,打死就好了,这有什么?”
“不过就是被打扰了,为了这样身份的人生气,不值得!”
脚步顿住,侍卫的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扫了一眼房间里面的陈设,都很正常。
应该,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想到这,他又退了回去,站在了门口。
额间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现在就算是强硬的要进去,也不一定能有命出来了。
想到这里,侍卫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很是抱歉的对着陈嗣安说道:“抱歉,属下告退。”
说完,侍卫转身,带着身后的几个人,继续向着其他的房间搜寻。
盛良妍也在侍卫离开的瞬间,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眸底带着隐隐的冷意。
伸手关上门,陈嗣安转身还没等说话。
原本藏在了衣柜里面的女子就要推开柜门出来。
谁知道却被盛良妍手疾眼快的挡住了,她靠在柜门没有说话,却将目光落在了陈嗣安的身上。
“你说,刚刚那些侍卫,会不会去而复返?”
话音落下,柜子里面的女子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眸底带着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敢多说什么。
薄唇微抿,陈嗣安也没有说话,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房门被人猛的推开。
原本应该已经早就离开的侍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又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也就是在门开的一瞬间,盛良妍主动地靠在了陈嗣安的怀中。
抬手搭着面前男人的脖子,微微仰头做出暧昧的姿态。
却又明显的是被开门声给吓到了,她蹙眉有些不满的将目光落在了门口侍卫的身上。
注意到是刚刚离开的侍卫后,盛良妍勾唇冷笑。
“原来,这钱府的侍卫如此的不懂礼数,居然还敢直接踹门进来?怎么?活够了?”
最后的三个字,盛良妍咬的很重,侍卫被那深深的冷意吓得不自觉抖了抖。
他本来是想要杀个回马枪,打个措不及防,看看会不会找到那个忽然消失的女人。
谁知道,居然什么都没有……
现在,反倒是轮到他们无话可说了。
盛良妍冷眼看着面前的侍卫,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嗣安却依然抬手抽出了侍卫身侧的长剑,刀光剑影间,长剑瞬间抵在了侍卫的脖子上。
身后跟着的人下意识的要动手,却被侍卫抬手制止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
如果要是这个时候动手的话,说出去,只会让自己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所以三番五次的挑衅?”
侍卫连忙恭敬的跪在了地上,言辞诚恳的开口:“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冷冽的眸光落在侍卫的身上,陈嗣安抬手,长剑刺破了他的手臂。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房间内也逐渐蔓延开来了血腥味。
侍卫却咬牙跪在地上,不敢动分毫。
“滚出去,再让我看见你,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陈嗣安随手将长剑丢出去,冷然开口。
侍卫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答应了一声后,连忙起身,带着身后跟着的人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这一次,是盛良妍关上的房门。
她瞥了一眼侍卫们来开的身影。
看这架势,怕是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她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这才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露出了柜中女子惊艳的容颜。
即使现在很是狼狈,却依旧难以遮掩她的美艳。
只是女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似乎是很不舒服。
盛良妍柔声问道:“你是谁?”
这位姑娘身子虚弱,她却还是强撑着起身,然后俯身对着盛良妍和陈嗣安行礼。
“多谢姑娘公子救命之恩!”
她说话间,因为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还好陈嗣安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住了女子的手臂。
不过,在看到女子站稳了身子后,就毫不犹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片刻都不想多停留。
看着这一幕,盛良妍抿嘴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倒是没多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过神来,盛良妍伸手扶着女子来到了床边,然后又对着陈嗣安说道。
“帮我把水端过来,我给她清洗一下身上的伤口,然后稍微包扎一下,这白嫩的皮肤,要是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要留疤了。”
陈嗣安闻言不由得微微挑眉。
这是让自己帮忙打下手了?
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虽然如此,但还是答应了。
感受到了温暖的女子,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却忍不住的落下了泪。
不等盛良妍询问,就已经率先开口了。
“我叫落雁,本来是钱老爷带回来的,他给的银子多,我也是做这种事情的,没什么好扭捏,所以就答应了,谁知道,他……”
“他居然对我百般折辱,甚至是还动手,无比粗暴,我身上的疤痕就都是他留下来的!”
落雁说话的声音也愈发的哽咽了。
“我本来以为,忍过去了就好了,谁知道他竟然还说要把我卖给其他人,那李员外是出了名的折磨人,好几个送进去的女人最后都是没了气才被抬出来的,我……我也是真的太害怕了……”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盛良妍没有说话,但是眸底已经染上了怒火。
“你们,受到了这样的折磨,没想过要反抗吗?”
落雁抬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滚落打在了盛良妍的手背上。
烫的发疼。
“姑娘,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因为被逼无奈,何况没有了名节,纵使想要反抗,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帮助我们这样卑微的女人呢?”
“说白了不过就是靠美色才能勉强活下去,我们从来都是没有家的,也没有人护着,说得好听的我们是残花败柳,说的不好听,我们……”
接下来的话落雁说不下去了,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盛良妍也没有再问什么,微微吸了口气,似乎是在控制着心中的怒火。
依旧面不改色的帮落雁包扎伤口。
包扎好后,她抬手温柔的拍了拍落雁的手背。
“今天你算是安全的,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了。”
说着,盛良妍直接起身,就向着门口走去。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更加是恨不得现在就可以直接生吞活剥了那个钱百万!
始终没有言语的陈嗣安,一眼看出来了不对劲,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脚步顿住,盛良妍疑惑的转身,带着满满怒火的目光落在了陈嗣安的身上。
就算是没有说话,盛良妍此时身上也已经包裹了冷意。
明明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女子已经很可怜了。
可是那些人,居然还冷眼旁观,甚至是冷嘲热讽。
封建社会下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可悲。
偏偏,还有一个恶心的钱百万如此的折磨人。
盛良妍只要一想到被钱百万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就难以控制心中的怒火。
四目相对的瞬间,盛良妍薄唇轻启,带着深深的冷冽:“我容不下他。”
简短的五个字,足以表达盛良妍此时的怒火。
可是下一刻,她却被猛的带入了怀中。
陈嗣安手上的力道微微加深,将女子抱入怀中,抬手安抚的摸了摸盛良妍的脑袋。
“阿姐,你我都清楚,现在不是直接贸然动手的好时机,很多事情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搞倒一个钱百万固然解气,可是后面又会面对无限的困难,我们会陷入危险,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居然带着一股莫名安抚的感觉。
盛良妍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试图找回自己刚刚丢失的理智。
“我知道你生气,等我们的事情都解决了,钱百万,交给你处置,好不好?”
见盛良妍此时算是稍微冷静了一些,陈嗣安才对着床上坐着的落雁说道。
“出门左边第二个房间内是我的人,会护你周全。”
落雁没有犹豫,连忙起身答应了一声,然后开门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身份不简单,自己既然得救了,自然没有不听话的道理。
待房门再次关上后,房间内就又一次只剩下了盛良妍和陈嗣安两人。
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盛良妍才睁开眼,同时挣脱了男子的怀抱。
“我还是不甘心,他居然伤害了那么多女子,蛇蝎心肠,这样的男子死不足惜!我……”
她顿了顿,满脸认真的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我可以去状告钱百万!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多的女子都可以成为证人,钱百万一定要受到惩罚!”
看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陈嗣安反倒是抿嘴无奈的笑了。
重新伸手握住了盛良妍的手掌,拉着人坐在了床榻上。
陈嗣安耐心的解释。
“阿姐,不是我不支持你的想法,也不是我觉得那些女子不可怜,我知道她们受了很多苦,如果可以尽早将钱百万抓住,就可以减少更多的人受苦,但是……”
“但是什么?既然你知道我的意思,为什么还要拦着我?”盛良妍不理解的蹙眉。
“但是钱百万,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如果我们现在真的去报官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打草惊蛇,这样只会害了更多的人,如果不能一举将敌人杀死,我们就只能暂时忍耐。”
陈嗣安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盛良妍听着,也没有再开口,她确实冲动了,不过她就算是默认了,但脸色却依旧不太好。
陈嗣安继续说:“阿姐,从前是我顾虑太多。我从来不想把你牵扯其中,却把你越推越远。如果你信我的话,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不想再逃避了。”
抬手握住了盛良妍的手掌,微微用力,陈嗣安就像是在发誓一样,满脸严肃。
盛良妍此时也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微微抿嘴,若有所思的将目光重新落在了陈嗣安的身上。
良久,房间内只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可是落雁如此可怜,像她这样的人可能还有很多,所以危险也好,困难也罢,我不只是为你。难道我能看着更多的人受苦吗?”
“其实我已经有了计划了,阿姐可愿意听听看?”
闻言,盛良妍挑眉,好奇的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陈嗣安的身上。
“你已经有了计划了?说说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尽管说。”
“其实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能是偷偷的在暗地里进行,钱百万这样的人,平时嚣张跋扈都已经习惯了,所以难免也会在无形之中的时候得罪什么人。”
说到这,陈嗣安顿了顿,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盛良妍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现在的能力还不算太强,但是如果可以将那些和钱百万都有仇的人找到,借刀杀人也未尝不可。”
男子微微勾唇,眸底隐隐的浮现出了谋略的神色。
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亲自出面,如若可以找到能利用的人,当然是最好的。
这样,至少自己和阿姐在发生事情之后,都是可以保证全身而退的。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陈嗣安,没有注意到一旁来自盛良妍略带惊诧的目光。
女子带着满满感慨的眸光落在了身边,陈嗣安的身上。
即使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惊叹足以表达一切。
盛良妍不得不承认,陈嗣安有谋略,她向来坚信,可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
有勇有谋,这样的人,必然可以成大事。
收回看向陈嗣安的惊艳目光,盛良妍想了想,也开始做出自己的推敲。
“想要搜集罪证的话,今夜正是良机?”她眼里闪着暗光。
陈嗣安微微疑惑:“为何是今夜?”
看着盛良妍的神情,他总觉得,她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心中越发欣慰。
这个时候,所有人对钱百万都战战兢兢,只有她勇气十足,并不畏惧这人,甚至对扳倒钱百万同样信心十足的样子。
盛良妍唇角泛着自信的光,走到窗边,外面明月高悬,圆满的月亮照射大地,光华之处,世间丑恶无所遁形。
“如今正值十五之夜,正是府中大宴宾客之时,钱百万这时候正是忙着觥筹交错,人际来往,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在房间里,咱们不是正好可以摸过去吗?”
“你要摸到他房间去?”陈嗣安有些惊讶。
“你刚刚不是跟我说要搜集罪证,然后联合仇敌,再一举歼灭他吗?”她一副威胁模样,似乎只要陈嗣安敢不点头,她就会一拳头捶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
虽然盛良妍全然没有小姑娘的娇嗔,只是一句冷声的威胁。不过看在陈嗣安眼中,她这个样子却是格外娇俏,莫名的。
“阿姐,我怎么敢骗你。”
“走吧。”盛良妍沉声一句。
她再次开口,神情更是严肃了几分:“这钱百万罪大恶极,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会藏在房间中,那里是最有可能藏着罪证的地方,我们还是小心些。”
“嗯。”说着,陈嗣安一副要走的模样。
“哎,等等,你自己去,你不带上我?”
一把将人揪回来,盛良妍气呼呼的瞪他,这人缺心眼吗,竟然自己走了。
被她这么拎着,陈嗣安也是一副好脾气,有些委屈道:“阿姐,我这不是想让你待在安全的地方吗?钱百万的房间谁知道有什么,要是碰到他忽然回来,那就危险,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你给我站住!”
盛良妍心里微暖,明白他这是在替自己着想,但她可不会藏在男人身后,她活了这么久,用得着这个文弱书生来保护?
“要去一起去,否则,就都别去了。”
扔下这句话,她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抬腿就走出了门。
陈嗣安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他们根据落雁所说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遇到了三两个侍卫。
陈嗣安一惊,正想藏身,却见盛良妍早就绕道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了木棍,一下敲了一下,那三人就直接被放倒了。
“跟上。”朝他瞥了一眼,她就继续走了。
陈嗣安咽了咽口水,连忙跟着她。
“钱百万的房间是哪一个啊?”落雁说的方向却是一排的房间,陈嗣安有些犯难了。
“不如找人问问?”盛良妍眼眸一转,话音刚落,不等他问怎么找人问,就见她已经冲了出去。
此时正好有一名侍女提着篮子走来,盛良妍一把捂住侍女的嘴,将人带到了拐角隐蔽处。
侍女惊恐的瞪大眼睛,呜呜叫了几声。
“嘘,我们是好人,你别叫,我们是来对付钱百万的,大家都是苦命人,我们不会为难你。”
陈嗣安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么说,侍女难道就会听话?
然而,那侍女听完果然就安静了不少,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钱百万的房间在哪里?”她问道。
侍女却是摇头,一副警惕模样。
她的嘴还被盛良妍捂着,但神情却是不敢透露半个字的样子,更是在听到“钱百万”名字的时候抖了抖。
瞥了一眼侍女手腕上的伤痕,盛良妍没有错过这些细节,一脸了然,满是同情道:“这个畜生一定对你们很凶残吧?我刚刚听到有人在那边哭诉,说被钱百万用带刺的鞭子抽得血肉模糊,这样的人,你还要维护他?”
闻言,侍女更是抖了抖身体,仿佛被抽的是她。
“我们就是来扳倒这个恶魔的,但是我需要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我只会找到房间里的罪证,把他绳之以法!”
陈嗣安欣赏盛良妍大胆的策反行为,也补充道:“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
侍女挣扎一番,眼底闪过深刻的恨意,咬牙点头。
盛良妍放开手,便听到她指着一处:“就是那里,你们快去吧,这个时候他不会来。”
“多谢。”
两人成功潜了进去。
钱百万的房间十分奢华,里面摆放的东西都是珍宝,金银玉器堆得到处都是,仿佛这样才能彰显权势一般。
盛良妍看着,吐槽:“真是品味庸俗!”
陈嗣安也环视一圈,点点头:“的确。”
“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皱眉。
“想来此处应当会有密室一类的地方,按照他那坏事做尽的架势,心里有鬼肯定要建密室的。”
“那密室机关会在哪里?”
同意她的说法,陈嗣安围着屋子转,苦心推测机关位置。
盛良妍走到床边,眯起眼睛:“像这种人,机关一定放在抬手就能触摸到的地方,一旦有人来抓他,密室也能立刻让他藏身,所以……”
一把抬起了枕头,她摸索一下,果然“咔嚓”一声响,床边的地面开启了一个一人宽的口子。
陈嗣安蹲下,道:“阿姐果然思路独特,竟然全部说中了!”
说着,他就率先下去,先去探路。
跟着他下去,盛良妍来到底下,看着这间密室有些无语。
“啧,也太空了吧。”
整个密室空无一物,只放了一个案台。
“阿姐,你看,案台上有东西!”
陈嗣安快步走到案台,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是账本和名册?!”盛良妍也走了过去,吃惊的叫出了声。
案台上摆放的,分明就是一份账本和一份名册,他们一眼能看到卷起了页脚透露出的里面的文字。
“哼,没想到这个钱百万建了密室,什么都不放,只放着两样东西,真是做贼心虚,恐怕里面记录是就是他的一切罪证,拿了它定能顺藤摸瓜揭他一层皮!”
账本和名册上面会记录什么,盛良妍想也不用想,里面的东西必然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放在密室里藏着。
她轻哼一声,抬手就欲拿。
手刚伸到一半,却被一只大手给紧紧抓住了。
陈嗣安皱紧了眉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别动,我总觉的不对劲。”
盛良妍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向账册,似乎心有所感:“你是说,账本上面有陷阱?”
“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握着她的手也收紧:“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此人阴险狡诈,必然不会轻易让人将罪证偷走,而且……”
说着看了一圈密室:“这里太空了,这案台上的东西就像是等着别人拿一般,不可掉以轻心。”
“你说的也是,还好你拉着我了,不然要是中计,谁知道会不会乱箭穿心而死!”
想到电视剧里不就是这么演的,盛良妍此时倒是庆幸身边人的谨慎,觉得自己方才太冒失了。
但他们也只是推测,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她想着,转身抽回了自己的手。
陈嗣安看了眼自己的手,微叹,接着看见她蹲在了墙角,有些疑惑。
“阿姐,你要做什么?”
“就让我来验证一下钱百万究竟有没有设下陷阱吧。”
此时盛良妍已经站起身,抬着手,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似乎正兴奋的抓着什么。
定睛一看,他大感震惊:“你抓了一只蚂蚁?”
在盛良妍手里挣扎的,几乎看不清的小东西,可不就是一只生龙活虎的蚂蚁!
“小蚂蚁,去吧。”
说着,手里的蚂蚁就被放在了账册上。
两人紧紧盯着,几乎是落入了书页上的下一刻,蚂蚁走了两步就挣扎着倒下,最后根本不动弹了。
它死了!
“钱百万当真阴毒,竟然在上面下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