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周爬过来找程氏。
程氏就好奇,他还能爬?有人抬是吧?她拿棍子。
荣佯身穿紫袍,头戴冕冠,特别精神。
春风吹着,有种异样的生机,荣佯回头看一眼,这承天门,他以后会自由出入。
往前,不是荣佯一个,是一批老臣,大概也算三朝元老。
大夏殿拦着不给他们进,即便里边空荡荡,多得是地方。
后边高明殿,是皇帝寝殿。
祈大宝不是皇帝,不能进正殿,这是规矩。他要去大夏殿,也不在这儿准备。
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就在偏殿呆着,有师父在,他特别的安全。
野蔓依旧穿鹤氅,简简单单的,坐在这儿喝茶。
神识扫过,看荣佯、还有一群老年痴呆的,野蔓老祖干脆一道雷劈过去。
五雷符在天上一炸,把所有人都吓到。
内官出来瞧。
有人忙喊:“郭氏不道!”
这是李家,一道雷把他家老头、还有几个都劈了。
孟家九族都没收拾清的,今儿继续收拾,还有一些凑一块的,被劈死或劈伤。
太监、护卫都有准备,赶紧收拾了,地上弄干干净净。
荣佯重伤,不肯走,使劲喊:“我不是我没有!”
几个老头都不知道怎么骂他,还要怎么样才有?
龙袍不能随便穿,紫袍就可以随便穿?宫里是能随便逛?
那些无法无天的,都得狠狠的收拾,要不然太危险了!
这些高手不说杀入县衙府衙,跑到一般人家去、基本都顶不住的。
后边,祈大宝看着师父,好厉害!他以后也要这样!
野蔓教孩子:“你自保就够了,这些事不该你去做。”
祈大宝眼珠子转,反正他有习武,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男孩纸,野蔓也不想将他教的、太稳重,现在已经很懂事了,以后大了就会更稳重。
所以,适当的放一放,有效的避免逆反。
慕氏带着女儿,和程氏凑一块,女子更多。
大家商量着以后日子怎么过,至于娶媳妇、不操心。
不娶媳妇省得祸害别的女子,世上光棍多了。
小厮跑过来回话:“老爷给送回来了。好像是在宫里被雷劈了。”
程氏大孙女直冷笑。
二孙女说:“九世善人、怎么连他也劈了?劈错了、还是罪恶滔天?”
小厮说:“劈死了不少,重伤的也有挺多。”
慕氏也冷笑一声,懒得去伺候。用膝盖想想,怎么进的宫?
那是能随便去的?不得害了一家?
荣家已经不像样子,罗氏是在家里闹,荣佯是在外边搞。
程氏皮了:“靠自己吧。”
这老爷还能靠得住?没跟着三房是对的,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搞什么。
真以为自己是九世善人的亲祖父?亲祖父可在家好好呆着啊,教荣贻遂不是好好的?
程氏都觉得,教这些曾孙女不好吗?外边的事瞎掺和什么?
观前街。
虽然还戒丶严,有一群人摸到翠玉这边了。
大姑娘小媳妇来帮忙,等着庆贺。
小娘子特兴奋:“九世善人、还会住这儿吗?”
翠玉愁:“这宅子是小了点。”
众人默默。小是不小的,但要招待人、显得不太够。
有人出主意:“无舆街、原本荣家那块,几个宅子凑一块能建个大的。”
翠玉不知道:“我们还回海州。”
小娘子们看着,又一群人找过来,夫人小姐、打扮的真花哨。
夫人有四十来岁,保养的好,春天里一打扮,就像一朵娇花,完全不输那些小姐。
夫人也特别不讲究,过来就抓翠玉的手,夸上天:“这手可真嫩!”
使劲捏,要掐一把水出来。
又一个、妇人、比夫人还年轻妖娆,抓翠玉的脸。
翠玉一脚踢死。
场面就有点古怪。
又一个妇人,过来拉翠玉:“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大长公主就看上你稳重。”
翠玉一巴掌拍死。来个丫鬟,踢死。
场面更古怪了。
街坊邻居大姑娘小媳妇大概都听懂,打着大长公主的旗号来的?
翠玉就得给她脸?
使劲掐翠玉的手、这夫人在发抖。
那还有媳妇、对翠玉下手。
翠玉将夫人拽过来,挡了一刀,还挡了一张符。
别人死的干脆,这位夫人死的比别人轰轰烈烈,尖叫传的老远。
还没死,那媳妇一不做二不休,又一张符砸翠玉。
翠玉将惨烈的夫人扔过去,好沉的,不过拼命的时候不说那么多了。
街坊几个小娘子拔刀砍,把几个看着不对劲的丫鬟媳妇都砍。
大长公主、来的一大群人,砍的一地血。
几个小娘子呸!作乱!这时候还来作乱!
翠玉喘口气,看夫人还没咽气,她有丹也不会拿出来救人。
夫人哭了,几个丫鬟扶着她、哭。
街坊小媳妇冷笑:“戒丶严呢,这出来的都不知道做什么。”
小娘子喊:“昨天打的可凶了,就是要杀翠玉姐姐!”
那丫鬟哭着:“没有!”
翠玉一脚踢死。
小娘子躲远点、挺可怕的:“又是拿刀又是玩符,还不是?”
一个妇人、可怜兮兮的躲着,试图讲理:“翠玉年纪不小了,大长公主看上她,要娶她做孙媳。正经的孙媳呢,不是做妾。”
妇人、就是个小妾、特别羡慕:“融娘子不是宠翠玉?没准就封夫人了。”
有人认出来:“这是萧氏?”
“萧家的嫡女给薛国大长公主的儿子做妾,庶女给荣庆周做妾。”
翠玉一脚踢死。
萧氏死不瞑目。
她边上有丫鬟喃喃的说:“就是萧姨娘的儿子,薛七郎,今年就要下场。”
那知道八卦的、八卦:“薛国大长公主有几个孙子了?薛七郎多大?”
丫鬟弱弱的说:“八个姨娘,二十个孙子、十八个孙女。薛七郎才十八,才华卓异。”
翠玉喊将士进来处理。
将士们都愣一下,竟然是一片女子。
好像也不奇怪,男子上了、女子能落下?
翠玉进屋收拾一下,你说她这么优秀干什么?
外边,媳妇婆子一块收拾,院子要干干净净的。
小娘子帮忙,一边说翠玉:“你要忙了。”
翠玉换好衣服出来,这随便穿的比甲,显出极好的身材。
小媳妇嫉妒,这凹凸有致,多少人要馋。
废帝昪,也算罄竹难书了,一件件数起来,一天都数不完。
(耽淫内宠,沈漫女德,日延倡优,纵其丑谑……又为群小所迫,将危社稷,不可以承天绪,奉宗庙。)
挑要紧的说,得将废帝的理由充分,若是不废他,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现在也能算得上生灵涂炭,一点都不冤枉祈昪。
汪汝迁穿的挺漂亮,站在一边、不起眼。
他来围观这历史大事,这就是荣佯想而做不到的。
汪汝迁不只是见证,那诏书就出自他手,不是长得好看,是他字好。
看看这朝中,缺了不少人,都有点空荡荡了。不是找不到人写,是谁都有活儿、不闲着,老大人说叫他写,那就写。
汪汝迁以前字就能入知州的眼,不是知州没见识。现在修仙,字更有味道。
内官念到后边,已经带着个人感情,咆哮!怒骂!
吼的太大声,外边招来了鬼。
光天化日,外边的尖叫能和殿内、大郑的根基比。
汪汝迁耳朵好,听着来了个女子、薛国大长公主?
不是汪汝迁歧视女子,但今儿真没薛公主什么事儿,她这闹来,可真是。
汪汝迁看郭太后一眼。
高台上,设了三座,中间代表皇帝,东西又各有一座。
郭太后坐东边,今天没垂帘,一来不是听政,二就是郭太后不想。
她穿着最隆重的凤袍,头戴九龙九凤冠。
这样的威严,可以给天下看。高宗遗诏、就是让她来干这事的。
郭太后之威,甚至超过皇帝!有她在,这天下就没事!
凤袍上也有龙,这样的冠服,只有她一个人可以。
当然、礼部都是提前确认过,不会搞成皇太后登基。
郭太后坐在东边,都不朝中间看。
她炼气三层,也能听到外边谁来,但脸上完全看不出表情。
这一点,就胜过无数。
外边,已经闹进来。
此时,废帝已成定局。
有人、还想来阻挠或者搞点别的。
大家都没说话,现在是很严肃的时候。一般人哪有这个脸,来干涉天大事?
凤台五位同平章事,都在最前边。
凤台摄政,但大夏殿更多是礼仪、不是纯朝政;所以,摄政诸位依旧是臣,只是排在群臣前边。
其实楚王、鲁王、本来就在前边,唯一的就是沈用亨了。
沈用亨现在打扮的挺好,对于闹来的、一点都不意外。
晋王难得身体好了!把他激动的不行!
虽然立皇太孙是侄子、不是他亲儿子,但他儿子也不在意。
晋王就看,薛国大长公主、敢大闹大夏殿?她想死!
晋王突然想起一件事:潘修容、祈铎的生母、就是薛公主送给祈昪的?
所以,祈昪的事,背后就是这位?这么迫不及待跳出来、有用吗?
她疯了。不过,晋王也不意外。
晋王比薛公主低一辈、小十几岁,以前的事不知道但有听说。
薛公主的生母也一般,但她生下来就可机灵,讨好陈皇后。
陈皇后对她不一般,薛公主顺利下嫁薛家。
高宗对这个妹妹也好。
晋王见过她最辉煌的时候,然后,驸马他姑父干了一票大的。
高宗十分犹豫,薛公主进宫哭着求陈皇后。
现在的郭太后、当时的皇后,就和高宗说:你偏心,天下人都有至亲、都偏心,这天下还怎么着?
高宗就让驸马自尽。
薛公主的仇就结下了,她折腾了几回、动不了郭家,她只有一个儿子,就给他纳好多妾,说她喜欢多子多孙,现在孙子得有二十来个,曾孙都有不少。
薛国大长公主的儿子薛颐也在,一直挺能装吧,祈昪对他是好,不过晋王看他纵浴过度,十分猥琐。
今天、安王没在,但祈昪的嫡子祈镐在。
祈镐本来就十九岁了,在这儿没问题。
薛国大长公主直接杀到前边,气场无比的强大。
楚王是薛公主的堂兄,但一时没理。
诸王里边、还有楚王的长辈,谢皇后的嫡子、地位才尊贵呢。
薛国大长公主穿的最华丽,虽然有点疯,就她最牛哔,伸手指着郭太后骂:“你才是祸乱天下!”
薛公主一大堆话还没骂完整,就挨了一个大巴掌。
凭空抽的。
她跳起来,六十多岁了还挺敏捷。
啪!又是一个大巴掌,将她抽飞。
薛颐急忙跳出来喊:“有妖!”
一道雷!劈他个灰飞烟灭!
薛公主爬起来、更疯了!
郭太后下旨:“仁宗六女废为庶人,改名薛义奴。”
薛公主大怒:“废高宗子,废仁宗女,你还有什么不敢?天下要姓郭?”
晋王、难得站出来:“启禀圣人,薛氏或与叛贼祈铎有关。”
郭太后下旨:“收系薛家三族。”
薛公主疯狂的扑向晋王。
晋王避开,干脆说了:“你献潘氏与废帝,你暗中谋大位,莫非想以孙女入宫,而干天下?”
其他人恍然大悟!
要说,驸马死后,薛公主就蛮低调。
虽然儿子那么多妻妾、子女,但还不算奇怪。
若是打起下一辈的主意,不是不可能。
薛颐有那么多嫡女庶女,送几个进宫完全没问题。
薛公主是下一辈的姑婆,要插手,新帝怕是都难招架。
一些人立即指责:“圣人匡正天下、功在千秋,薛氏本仁宗女、却不仁不义。”
“当日薛洙之事,薛氏便难辞其咎。”
“高宗不过令薛洙自尽,不及其他,薛氏不思反省,犹变本加厉!”
三朝元老、快成四朝元老了。
虽然妇人之事不太明白,但天下之事、太明白了!
这是打算立新帝、报大仇?
想的可真远,还没错,一不留神就可能成。
杨小五的梦能做成,一大半薛氏的功劳吧?
薛氏是厉害的,不知道都搞了什么。
之前外边收拾了一波。
现在,薛颐已经被劈。
让一些想站出来的、十分犹豫,万一都被劈、就一点机会没有了。
现在,祈铎已经逃出去,虽然今天改不了,以后还是有机会。
她这冠服也是极好,她不缺好东西。
薛家或许不算豪族,但薛洙心狠,当初一把就占了良田三千顷,屠了几个村。
高宗虽然让薛洙自尽,田、却没还回去,一直是薛公主占着。
陈皇后就是这么护着的。郭太后能怎么着?
总之,薛公主有田有产能养那么多的孙子孙女,也能为祈铎谋天下?
孟家闹的时候,薛公主看似低调,好处可一点没落下。
薛颐就在家生孩子,除封侯,他还有七八个官,他嫡长子、还有几个大些的儿子、都有官。
汪汝迁在一边看着,薛公主哪里是喜欢多子多孙?她要用这些孙子、学孟家?所以,她儿子功劳是挺大?
汪汝迁就看着,几个老头站出来。
今天特殊,五品以上、都可以来。所以一些很久没见到的、来了不少。
他们平时或许挺活跃,是久不进宫?毕竟,祈昪和他老娘、乱七八糟的弄了极多。
要不是这些人,殿内或许更空?不用谢。
老头小心的和圣人讲理:“薛氏年事已高,一向谦谨。”
另一个、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只是被气着了。薛氏只有一子,儿媳却被一贱婢所杀。”
一个老头、皇室的、指着晋王怒骂:“你要献媚,犯不着诬陷姑母!一看就不是个东西,难怪先皇从来看不上你!你就算摇尾巴,有你什么好处?”
晋王忙后退,就看一片火。
殿内、其他人都瑟瑟发抖。
就看这火起的突然,将薛氏、还有一群站出来的、全烧没了。
楚王看着,挺好。要他们浪费时间。
道理讲不通,还是要靠武力。
那些武林高手?楚王都替他们担心了。
鲁王也不觉得这手段有什么,只要能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何况,郭太后修炼了,他们老了、或许也能修道。
长生不老是不可能,多活几年是可以。所以,郭太后不成仙,薛氏要怎么报仇?
靠祈铎就可以?祈昪要孝顺嫡母,祈铎是不用的?
一群老头,爬出来哭。
今天来的人多,有些人预感不妙。
若是让郭太后在上面坐稳了,以后有些人更难过。
秋后算账,大家这些年干了什么、都心里有避暑。
而郭太后是特不讲情面的。狠起来连郭家女婿也杀。最可怜的是那女婿被坑的。
被坑说明他蠢,郭太后就是用这招,让郭家和陈家不一样。
陈皇后对娘家是严,郭家不是一回事。
郭家多好、朝中一半要成郭家的了,这且不管。
老头就哭,他们不要惨。
他们化成灰,他们走的很安详。
郭太后面不改色,心想挺好。
至于少了那么多人,这天下什么都缺也不缺人,找一些充数不要太容易。
就像老祖说的,草台班子都能搞起来,大郑现在还能搞不了?
郭太后看着,汪汝迁一个能顶仨,罗槐那小子都能顶俩,刘采也能干活。
给他们封侯,凭什么不行?所以,继续。
现在下诏,立皇太孙。
虽然不是正式的,但这个头很重要,开了头、照着走下去就行。
为什么立皇太孙,要讲的明明白白。
要让皇太孙名正言顺,以后谁都没的说。
祈铎逃出去也是反贼。
汪汝迁写的诏书,妙笔生花,和骂祈昪完全不一样。
虽然没宁王的事儿,但说他儿子免不了就要说他。
宁王虽然纨绔、不写,但他孝顺、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这个只管写。
为什么不选宁王而选他儿子?
因为高宗没看上这儿子,至于孙子、郭太后替他选的。
内官说的天花乱坠。
大夏殿安安静静。
毕竟早就传开了,今天要说就是闹事。这会儿、没几个还敢送死。
郭太后在上面看着,这局面挺好。
礼部尚书、晋王、一块去请皇太孙出来。
野蔓老祖已经在殿内、一边隐身。
保护大宝,以防任何意外。
虽然这个号废了、老祖完全能再练一个号,老祖就是要决断;但是,练哪个号都挺麻烦,力争一次成功。
众臣都看着,皇太孙到了。
衮冕庄严,七岁的皇太孙不小了,小脸绷的、和郭太后有一比。
不少、头一次见皇太孙的,惊叹!
不愧是从小养在仁寿宫,和郭太后很像。
看着也是个机灵的,不是郭太后养的傀儡。
祈大宝先拜见圣人。
郭太后挺满意,一点不怯场、表现的很好:“免。”
祈大宝心想,他有师父。
这个流程挺麻烦,但他十年内、大概主要就干这些,不难学、不难做。
他要做的漂亮,再拜见楚王、鲁王等、皇室长辈。
祈大宝七岁,算第一次正式见人,以前在圣人跟前,没跟着他爹去见人。
一个老王哈哈大笑:“天不负我大郑!”
另一个表示:“天佑我朝!”
祈大宝见了祁家的,再拜见重臣。这是敬大臣也。
杜跃鲤激动,忙回礼,这样的君、对臣好。
有人好久没见过皇帝这么做了。或许皇太孙是小,但小孩突然要做皇帝了,会是什么反应?
这就全看教养。
而皇太孙的教养,完全没问题。
郭太后虽是女主,但不像一般女子,教出来的皇太孙也太好了!
祈大宝长得漂亮,穿的漂亮,做的漂亮。
气氛一时非常好,就像这漂亮的春。
那些心不甘的也憋着。
内官引祈大宝上台,跪在圣人跟前,受封。
这回由礼部尚书念,郭太后代高宗训。
殿外,飞进来一个人。
此时,阳光正好。
这人穿着白袍,像个神仙,直朝着前边飞过去。
“且慢!”他浓重的口音、好像吃了二斤蒜,或者蒜苗回锅肉。
蒜苗回锅肉挺香,野蔓老祖送他回锅去了。
高台周围有香,不是回锅肉味儿。
礼部尚书愣了一下,来继续、继续。
群臣中,又几个站出来的,没法悄悄退回去了。
一个挺年轻、三十来岁、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什么立一个黄口小儿?他能做什么?”
那几个糊涂了、跟着说:“高宗子皆长,孙更多。”
第468章 ,接应
祈应隆,信王孙子,但信王平庸,祈应隆真正出名的是“皇室出类拔萃的”龙孙。
大家不说“他是信王孙子”,而说“他是祈应隆祖父”。
祈应隆三十出头,封广昌侯,知广昌府,加督涞河,加太子少保。
他长得仪表堂堂,衮冕也极华丽,毕竟身份不一般;但形容憔悴,胡子都没刮干净,显得挺猥琐。
不过他气势不一般,就显得挺凶。
信王立即滚出来,八十多岁的老王,跪在郭太后跟前哭:“臣糊涂,竟不知他也被薛氏坑了。”
郭太后虽然无情也有情:“信王请起。”
信王愈发大哭:“臣一辈子无能,没想到薛氏替臣养了个好孙子。”
郭太后有旨:“晋王扶起信王。”
晋王现在不病了,信王是他祖父辈,他一边扶一边劝:“你不要多想。”
信王爬起来还哭:“臣一辈子老实本分。”
祈应隆恼羞成怒:“祖父在做什么?”
信王一口浓痰唾到他脸上,虽然打不动了,这效果也不错,颤巍巍的指着他骂:“你在广昌府、是怎么回京的?星夜赶路、现在脑子还不清醒是吧?”
信王虽然老,脑子还挺清醒。
信王虽然身体不太好了,虽说平庸,但在皇室八十年,也挺气势。
沈用亨出来,从容的和信王说:“祈应隆(直呼大名是不认他的官或爵)妻儿都在钧都,在广昌府却有一位潘夫人,广昌府那边都是只知潘夫人、不知马夫人。”
祈应隆这么出类拔萃,当然会注意到。
一般人或许不太在意,沈用亨之前也没太在意。
不论潘家邢家男女总是要嫁娶,瞎想那是没事找事。
或许是薛国大长公主够隐蔽,或者孟家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人的精力有限,孟家就够折腾了。祈应隆能力是有,谁在意他宠妾?
现在想起来就不对了。
潘夫人为什么又说薛氏?因为潘氏是薛氏献给废帝,潘家和薛氏关系不一般。
祈应隆愈发气势:“现在在说正事。”
信王大骂:“就你也配!”
另一个年轻的、骂:“你老糊涂了?”
信王气吐血:“你们都是赶回京是吧?挺好。”
郭太后问:“信王以为当如何处?”
信王吐了血、身体更不行了,但有晋王扶着,能挺住:“臣以为皆赐死。”
祈应隆想起刚才的情形,转身就走、逃。
“哈哈哈!”
外边又进来一群人,接应祈应隆,一个女的喊:“最看不惯你们这些。”
他们撒出一大把的毒。
他们速度极快,要逃。
晋王就看着,天降一个笼子将他们关里边。
有风一吹、带着湿气、将那些毒卷进笼子,笼子的外边加了一层水。
就神奇!
殿内,大家算看多了,麻木了,赶紧避开这块。
也不算乱,实在是殿内少了人、空出地方,大家还忙着看稀奇。
祈应隆、一群人站的地方靠近门口了,光线很足。
不过水雾浓、让里边比较模糊。
让胆小的人也能大胆的看。
里边一群高手,立即拿刀砍笼子。
笼子好砍,但毒、效果极棒,他们全中毒了。
“卑鄙无耻!”那女的一边骂,一边不慌不忙的拿出解药。
“雕虫小技!”一个男子、厉害的很,也拿出解药。
“啊!”祈应隆惨叫。
男子忙、先给他解药。
祈应隆吃了解药,七窍流血,就算隔着浓浓的水雾也十分可怕。
那女子七窍流血,一阵阵惨叫、大白天能招来鬼。
笼子又修好了,水雾变成冰封,光线足、看着特美。
只是笼子里,一群人、简直人间惨剧。
信王吐出一口血,他也不想这样,可是,看孙子这样、更没救了。
其他人都害怕,这毒差点就用到大家身上,这些人、什么玩意儿?
汪汝迁手里多了一颗丹,让太监悄悄给郭太后。
郭太后让祈大宝拿着,去给信王。
老头虽然平庸,但真难得的明白。
有个好孙子当然谁都高兴,不过他没太多想法。
祈大宝拿着丹,从高台下来,送到信王跟前。
信王没明白。
晋王激动了,忙让信王吃。
信王看晋王的样子,大概也知道,拿着丹吃了。
身上就舒服。他其实吃了不少药、各种好东西,到底是年纪大了。
但现在,信王不怕老,但还是舒服一点的好。
晋王看着信王的样子,高兴。
病了真的难受,至于去治祈应隆?晋王管不着。
信王也管不着,不毒都得赐死,何况他敢这样,死一百次都可以。
信王向皇太孙道谢。
祈大宝是他曾孙辈,严肃又乖巧:“不是我的,是圣人的。”
信王向圣人谢恩。
郭太后说:“你安心养着。”
信王这把年纪了,没什么雄心壮志,能让他颐养天年就好了。他身边呢,有孝子贤孙,不是全气他的。
晋王就觉得,祈应隆是作,要不然,凤阁日后或许也有他。
他干嘛要跑?他做什么了?至少心不在这儿,对潘氏就那么好?
现在,一群人被自己毒死了,也真是。
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省得别人不小心被毒到。
其他人特安静。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给个干脆,要他们受到肠穿肚烂的苦?这个真不用说。
殿内收拾干净。
大家重新站好。
不知道里边还藏着哪些,大家都不由得相互看。
至于那个动手的,那是看不到。
郭太后能看到,老祖坐在一边补充灵气了。
消耗不小,这么随地坐着,辛苦她了。
沈用亨之前还欠了巨债,反正以后、她想要什么就拿。
野蔓也没想到这么多。
看来天下大了,能人是不少。
能用的其实有,不过,一部分是不喜欢朝廷。
他不作乱没事,愿意求个功名的也有。
以后怎么管是朝廷的事,不过这一波收拾了,应该能消停点。
至于有人被吓到,那他最好一直记着。
今天的事还没完,大家准备好,继续,没有什么能阻拦。
祈应隆的爹、心里有几分不甘,更多的是恨,儿子怎么能犯蠢?
薛氏都完了啊,干嘛还跟着她完蛋?以后自己就不好吗?
所以大家都没意见。
毕竟小嘛、离大家更近,皇帝没有随便废、皇太孙也不能随便立,但换宰辅的频率肯定更高,摄政可是有五个。
虽说,一个楚王、一个鲁王,皇室的王不少、王孙不少。
虽说一个姓郭、一个沈用亨,凭什么就不能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