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父明确表示站你而不是应彩月之前,太子对我也一直没有多少防备。”
“可,当他发现你并非草包、而岳父全力站在你这边后,我几次在太子面前感受到危机感!”
“他目前还需要我当智囊,这种情绪表露得不明显。”
“我想,他是比较希望我娶的是……”
以前的那个应二小姐!
那才是太子喜闻乐见的!
可应采澜嫁过来后,就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应二小姐了。
太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戒心?
但凡他的戒心少那么一点,太子这个位置早就动摇了!
“听了你的分析……”应采澜也正色起来,说道:“其实我也有感觉,太子有点怪怪的。只不过我脑子没你的好用,我也不了解他,所以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现在,听你这么一解说,我就明白了!”
原来,是比较希望阎佩瑜娶一个草包。所以她每次表现出来那点小聪明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太子细微的变化。
想想第一次见太子的时候,是把应彩月推进湖里那次。
她明明的确是推人了,太子却没问责。
可见,他是会包庇阎佩瑜有个草包妻子的!
想了想,她又问:“那以前你未婚妻是应彩月,他没有什么表示?”
阎佩瑜摇头,道:“应彩月那种人,小聪明的确有,心狠手辣也的确足够。但……不上台面。”
想了想,他又用了比较大逆不道的话来形容:“用会遭来砍头的说法,那就是她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应采澜:“!!”
她瞪大眼睛,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我?”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瞳孔地震:“我有母仪天下的气度?我这么优秀,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本来,阎佩瑜说的是很沉重、很严肃的事,结果被她这么一闹,竟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面露绝对自信,说道:“你现在确实还差了点儿,但你嫁了我,不代表假以时日不会到达那个点。”
主要是,太子是知道的,他对应采澜是藏不住的喜爱。
而他又宠着惯着她。她人聪明,有才能。
该沉稳的时候沉稳,该出手狠辣的时候也足够狠辣。
特别是,她很有急才!
才十六岁的她,在他的培养下,来日未必不会成长起来!
太子那样的身份地位,看人、做事,历来都是未雨绸缪、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这男人,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自信,是沉浸在骨子里的。
平日他总是和和气气的样子,难得如此张扬,更叫人移不开眼睛了。
应采澜越发觉得,自己阴差阳错得来这个老公,还是捡到宝了的!
“综上所述……”她得出结论:“皇帝怕你爹夺位,太子也怕你有二心?”
如果康亲王父子俩想要举旗,那也是正统啊!
阎佩瑜没再继续说,而是道:“所以,我想带着你暂时避开风头,去江春埠的园子住一段时间。”
“江春埠是皇家园林所在,那边的秋日景色十分怡人。”
“除了有一个山头的红枫,另外还有数不清的秋菊。”
“正好,为夫带你去赏秋!”
“咱俩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岂不快哉?”
应采澜眨了眨眼睛,又问:“和父亲母亲说过了吗?”
阎佩瑜点点头,道:“我今日跟他们聊了下,母亲是赞成的。母亲赞成,父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阎怀谷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对不起邬蔓青的事。
可邬蔓青依然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因此,到了这把年纪的时候,阎怀谷没了年轻的荒唐劲儿,自然是把邬蔓青给哄着的。
“好吧,那就去!”应采澜果断同意了。
说去就去。
阎佩瑜立即让人做准备。
因为是要住一段时间的,所以要收拾的东西还是不少。
还有,要把阎苏带上!
于是,在应采澜又去一点春替班两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第198章 小娇妻
三日的替班,应采澜会一手神奇的针术,能够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的传闻,逐渐在帝京散开。
“话说……”
马车上,应采澜忽然想起来:“静水庄不也在江春埠吗?”
“对。”阎佩瑜点点头,道:“昨日,应彩月被送走了。她身子状况不好,一路颠簸很慢,即便天黑之前能抵达静水庄,大皇子给她的那么多东西,也没安顿好吧。”
应采澜挑眉。
看来,他一直命人关注着这些事!
转头看向他,她笑得一脸机灵:“皇家园林那么多,你非要选江春埠的枫林,该不会是……”
想要顺势找机会,对付应彩月吧?
这腹黑货色,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是没有深意的!
“傻瓜。”阎佩瑜笑道:“我们与她有仇,是众所周知的。而我们在江春埠的时候,她在静水庄出了事,我们难道没有嫌疑?我怎么会明目张胆地跟着来对付她?”
应采澜想想也对:“那我想不出来你的用意了。”
这人有八百个心眼,就她那点仨瓜俩枣的智商,真不够他拼的!
总之,他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选这边。
一定有安排!
“一来,的确秋日景致以江春埠枫林最佳。”阎佩瑜解释道:“第二,你不想去看戏吗?咱们什么都不做,但总会有人做点什么的!”
应采澜恍悟。是啊!
棒打落水狗什么的,多痛快啊不是吗?
不用自己亲手去打,有别人帮打,那更爽啊!
“好吧,我更期待了!”她笑嘻嘻地靠在阎佩瑜身上,又说:“阎望,你是懂隔岸观火的!”
阎佩瑜但笑不语。
现在的应采澜,是真正的小娇妻!
刚成亲那会儿,她性子比现在要尖锐多了,做事的目的性也更强。
没感情,对他也没有归属感。
生怕他死了要给他陪葬,随时想着一旦他这边出事了,她就要跑路。
可如今,肉眼可见她对他有依赖心。
并且,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而不再单纯是沉迷于他的美色。
他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还要走个半日的,你可以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路上颠簸,你靠着我睡得舒服些。”
江春埠这边,的确是景色怡人。
但路途也确实有点远。
古代车马慢,临近中午才出发的。
一行人抵达园子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阎佩瑜是阎家嫡脉,就算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却被皇帝允许一口一个皇伯父地称呼、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不论背地里如何,表面上的关系,总是如此。
故而,皇家园林对他来说,也跟自己家似的。
大管事领着奴仆出来迎接:“听说世子与世子妃要来,世子每次来住的荣庆殿,已经收拾妥当了。二位主子可安心住下。”
阎佩瑜挥了挥手:“嗯,这地儿本世子熟得很,你忙你的去吧。我陪世子妃四下逛逛。”
随从们都在搬东西,阎佩瑜则是拉着应采澜的手,在荣庆殿旁边散步。
向冲和冬雪距离他们十步开外,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耽误小夫妻培养感情。
阎佩瑜一边走,一边说道:“年幼的时候,太子一到秋日便会过来这边赏秋。”
“太子这个人高深莫测,喜欢什么,旁人是完全看不出来。”
“但他也并非从小如此。”
“小时候他对我没什么防备,有什么事也愿意与我说。”
“我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自然是知道,他喜欢秋景。”
“因此,江春埠园子这边的奴才们,精心打理园子,以备太子不时驾临。”
“只不过吧,十六岁后,太子逐渐接触了朝政核心,便没那么多心力过来小住了。”
听他缓缓说着,应采澜感慨地道:“所以,咱们这皇上与太子,都很勤政。他们都不放假的吗?”
在她认知的历史中,那些皇家子弟可会享受了。
修建了很多皇家园林,春天有踏春的去处,夏天有避暑的山庄,秋天有枫林红叶,冬日吧……
大概就只顾着取暖,在家里组局围炉煮茶、作诗?
阎佩瑜笑了笑,道:“他们自己的江山,自然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
应采澜一听,感觉到了他有那么点不屑一顾?
看来,中毒差点丢命的事,终究还是触发了他的心理黑洞,刺激了他的病娇因子。
对此,她不由好奇起来:“以前……你对他们是感情很深的吗?”
阎佩瑜是抱着与应采澜共度一生的心思去的,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诉她:“的确。从小,皇伯父一直对我很好。”
“太子也把我当亲兄弟,能让我与他同寝说悄悄话的那种。”
“越长大,越有距离感。”
“纵然他跟我不分那么细,我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没大没小了。”
顿了顿,他又道:“小时候毕竟是不够聪明,如今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其实都有细微的端倪。”
应采澜觉得也是。
如果真的好,他又怎么可能有病娇属性?
真正在被爱下成长的人,心理一般都是健全的。
病娇,都是心理有缺陷!
也许是有什么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自己兴许都不知晓,出事就会爆发!
“不说这个了。”阎佩瑜拉着她的手,低头看她,笑道:“还得是我家澜澜心性好啊,自幼没过什么好日子,却还能如此豁达开朗。”
应采澜:“……”她能怎么说?
虽然她的身世很不好,但总是被宠着惯着长大的。
还真不是没过过好日子!
那么多爸爸,他们都是过的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来过。
所以,对她那叫一个不遗余力的好。
而这辈子那么凄惨,又不是她在过的。
她总不能和他说:我不是那个应二小姐,我是穿越来的!
“天黑了,我们回去用晚膳吧。”阎佩瑜看了一眼西方天际。
落日余晖,在一片金黄的菊花中,显得格外璀璨。
“明日我们去枫林看红叶。”他拉着应采澜往回走,道:“那边距离静水庄,路程非常短,下山了就可以直接过去。”
应采澜总觉得,他一大老爷们,为什么对看应彩月一个女人的热闹这么执着呢?
非要说深仇大恨,他跟应彩月是没有的。
可他却安排了这一出,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问题不大,他总不至于害她,她静观其变就好了!
应采澜跟着阎佩瑜登上了枫山。
归入江春埠园子的地界,整座山头种满了枫树。
看着眼前的景色,应采澜忽然有种感觉:哎呀,我们这算是在约会么?
转头看了一眼阎佩瑜。
这男人长得好看,竟是映衬得景色更美了!
可惜的是——
“时间还早呢,现在根本没有红叶。”
应采澜抬头,看那颜色斑驳的红枫,有点失望:“还说你不是别有用心,根本就不是带我来赏枫的嘛!”
阎佩瑜笑容英俊又迷人:“那不是可以赏菊吗?谁知道,你对这么多品种的菊花,都不感兴趣!”
刚入秋,霜降还没来,枫叶的确还没完全红透。
所以此时看,还是红黄绿都有,颜色杂乱,不够净透。
不过——
“再说了,我只是想带你出来玩,避开帝京的风头,总不能真等枫叶全红了才来。”
他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如果想看,过段时日我们再来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去金山书院,把允闻和楚潇接出来,咱们人多热闹一点!”
虽然,他不太想要他们俩之间有其他人。
但他清楚,他家澜澜是喜欢热闹的!
应采澜撇嘴。以前老想着跑路。
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古代车马慢就算了,道路坑坑洼洼、曲曲折折。
这还没出帝京的地界,坐个马车来,就要花费三个时辰!
还是康亲王府的马车,舒适又宽大。
不能想象,贫苦老百姓要出个远门,都要经历什么。
出了城门,就是远方啊!
还跑什么路?
应采澜的身子骨很好,爬山那是吭哧吭哧一点儿也不费力。
而阎佩瑜呢,他的身子之前被毒性折磨得够呛。
但经过应采澜这么长时间给他的疗养,其实也算全好了。
自然是步履矫健。
“话说阎望……”应采澜看着他跟在帝京完全不一样的姿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武功怎么样?”
在帝京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出来一副文弱模样。
哪怕后来养回来一点肉色,也还是书生的经典样子。
她一度以为:这个老公就是个文弱书生!
可后来,随着他的毒被解开,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偶尔表现出来的力量感……
她发现自己原来看走眼了!
这厮,绝对是学过武的!
他的身子好后,就开始悄悄去练功房。
她不能想象,等他完全恢复以前,男色会不会更诱人?
“君子六艺,自然都学过。”阎佩瑜从来也没想瞒着,只不过没有专门提起而已。
他说道:“会一点,但也许是天赋不够,不及向冲学得好。”
说着,他冲她笑得暧昧:“别看我如今干瘦干瘦的,没中毒之前我可是有腱子肉的!”
应采澜:“……”果然吧!
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她说道:“向冲是要贴身保护你的,又不是要去考状元。所以自然是往武功高手的方向努力。”
“对。”阎佩瑜点点头,道:“还是别期待需要我动武的时候吧。”
只有身边的人抵挡不住了,他才会亲自出手。
而到了那种时候,多半是死定了!
应采澜平日总是看见他坐着、躺着的模样。
出来了关注到,这男人他站着的时候,真的很高!
所以,他与她说话,总是要低头。
显得非常温柔!
她笑了笑,问:“你说……我现在开始练武,还来得及吗?”
“能练。”
阎佩瑜很肯定地道:“当然,你想要成为什么绝世高手,比较困难。但多一寸长、则少一分险。你若有心思要学,我给你请个师父来。”
“请什么师父啊?”应采澜耸了耸肩,道:“这不是有怀瑾这个高手 吗?”
平心而论,阎佩瑜不希望她跟任何男人走得近。
但,不想将她囿于宅院之中、将她的活泼灵动给扼杀掉,就必须接受她出去,与形形色色的人接触。
包括男人!
但在怀瑾这件事上,他说得很诚恳:“习武的事,他那样的高手,带不了你这样的新手。”
对于那种天赋型高手来说,他们很难理解: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学不会呢?你怎么学得那么困难呢?
所以:“让冬雪教你吧。冬雪武功不错,并且她有教习丫头们一招半式的经验,用来教你,绰绰有余了。”
说到这个,应采澜还是第一次问到这个问题:“阎望,你……其实私底下养了不少暗卫,对吧?”
阎佩瑜抿唇浅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也算默认了。应采澜也能理解。
他们这种身份,如果没养一些人的话,很容易出事的!
冬雪,肯定就是他手底下培养的人。
并且,因为非常出色,才会被挑在他身边伺候。
如果当时她开口要赶走的是冬雪而不是秋菊的话,他未必能答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沿着山径逛了半边枫山,便下山了。
“我们也去静水庄。”阎佩瑜拉着她上马车,道:“今晚,在静水庄过一夜。”
静水庄,其实是一大片农庄。
不仅仅是大皇子在这里有庄子,康亲王府也是有的。
并且,距离还很近,走路过去不过盏茶功夫。
小两口刚刚下马车进了自家庄子的门,便有人来报:“世子、世子妃,平日跟永陵王小郡主交好的几位贵女,今日也都来了静水庄!”
应采澜挑眉。
她预料果然不差,叶雨琪以前就看应彩月不顺眼,后来她给应彩月分担了火力。但不代表,叶雨琪就不恨应彩月了!
这不……
叶雨琪的事还没有判罚,暂时不知道下场如何。
但,她虽然跋扈,平日也的确对跟随自己的人很大方,总还是真有那么三两个真朋友的!
临走前,指使那些人来给应彩月下绊子,完全可行!
阎佩瑜朝她看过来,似笑非笑地道:“我说有好戏看吧?你看我多疼你,知道你想看好戏,就带你来了!”
应采澜:“……”
她翻了个白眼,吐出仨字:“不要脸!”
但往前走了几步,她又顿住脚步,笑了起来。
转头,对那禀报消息的人说道:“随时关注着,有热闹可以看的时候,立即来告诉我!”
第200章 这话问得很是精妙
爬山出了一身汗,应采澜进房后,便让川贝雪梨两人去准备沐浴用水。
一众就这么在庄子上安顿下来。
等待热水的时间,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这个庄子。
穿越过来后,走的不是皇宫,就是王府;
再不就是皇子府啊、官邸啊;
然后,就是皇家园林、行宫。
还别说,各种高端的场所走了个遍!
她还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庄子上,见识到了稍微低层次一点的地方。
所谓的庄子,其实就是这些个官宦人家,雇佣农奴种菜、养五禽六畜的农庄。
简陋得很。
庭院内,只有一条行人的路上铺了石板。
其他地方,都还是夯实的泥土地。
几个苗圃,种了点常绿的花木。
天色渐渐黑下来,蛙鸣虫唱,十分静谧。
“想什么呢?”
阎佩瑜从屋里出来,见她仰望着黄昏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心下一慌,立即上前。
在她身边坐下,并且将人搂住。
老有不抓紧人就要飞走的感觉!
应采澜笑了笑,道:“我在想,庄子上是不是有人耕田的?”
“你想看耕田?”阎佩瑜惊奇了。
应采澜摇头,道:“不是想看耕田,是想看看这里耕田的人。”
“那有什么好看的?”阎佩瑜不能理解:“不就是正常的村夫村妇?”
顿了顿,又解释道:“咱们王府里吃的蔬菜瓜果、鸡鸭鹅什么的,大部分都是庄子上送去的。”
“这个我知道。”应采澜在现代也是听说过的。
那些真正的富豪,吃的东西可不是什么菜市场买来的。
很多都有私人的庄园,或者有自己的土地、农场。
吃的纯绿色健康食品,而不是那些近似于垃圾的科技与狠活!
阎佩瑜完全摸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试探性地问:“你想不想家?”
“啊?”应采澜诧异地转头看他,一脸莫名:“想家?刚出来两日,你就想家了?”
阎佩瑜立即捉住字眼:“所以,你把王府当成你的家了?”
应采澜眼里写着「你怕不是傻」,说道:“我不把王府当成家,难道还当自己是流浪儿、孤儿不成?”
这就是嫁给嫡系的好处。
按应二小姐的身份,如果不是被送过来替死,肯定是找个世家庶子婚配的。
或者二房、三房什么的。
如果想要嫁给嫡系,那就只能做侧室、妾室。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寄人篱下,可不能把王府当成家。
除非嫁的男人有出息,可以单门独户出去。
不然,一辈子就得仰嫡系的鼻息过日子!
为什么嫡庶之争、后宅阴私那么狠,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家族所有的好处,几乎全部给了嫡系。
不患寡而患不均,怎么可能不争?
王姨娘犯下那样的错,不惜自杀也想保持舆论压力,死也不承认自己掉包了嫡女,可不是为了这个?
“你说的对!”阎佩瑜果断赞同:“王府就是你的家,你在王府扎根、繁衍生息,王府自然也会护你周全,给你应有的尊荣。”
脱口而出是「家」,她是真的不想走了。
希望她继续保持这个想法!
他本来问的想家,其实还是比较想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感觉什么都比大梁好的样子。
她会不会眷恋,想回去?
来的时候突如其来,走的时候会不会悄无声息?
可这样的话,毕竟是不能问出口的。
这时候,川贝出来说道:“世子妃,已经备好热水,可以沐浴啦!”
应采澜便站起来。
正要走,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拽住了。
低头一看,还坐着的男人仰着头看她。
他笑问:“要不要我帮你洗?”
“丑拒!”应采澜赶忙把他的手拂落,逃也似的跑了。
开玩笑!
过去那么多天,他可以解禁了!
平时没什么运动量也就罢了,干就完事儿!
可今天爬山累了一天,晚饭还没吃,她才不要在浴盆里大战三百回合。
就他那电动马达似的战斗力,干起来宵夜都不知道吃不吃得上!
她像小野猫一样哧溜跑了,阎佩瑜不由失笑。
世子妃,真是可爱啊!
明明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怼人的时候可狠了,有爪子的那种。
偏偏,就是可爱!
沐浴完了,又吃了晚饭,小夫妻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难得这么悠闲。
应采澜由衷感叹:“真好看。”
现代城市里,可看不到这么美的星空。
她以前跟着雇佣兵爸爸们,也是到处跑的,没有在一个地方居住超过半年。
饶是有固定的基地,也不会长时间待着。
偶尔,她也能看到美丽的夜空。
但很多时候,他们都是把她丢在城市里生活,让她接触正常的人群。
可以说,对她是很用心的了!
阎佩瑜抓着她的手,习惯性地一个接着一个抚摸着她的指节。
他状若无意地喊了一声:“澜澜。”
声音很轻,特别勾人的那种。
“嗯?”应采澜的心情很开阔。
真的,住在这乡下地方,绝对比在王府畅快。
她嫁到这样的家庭算好了,没有可怕的公公、没有可恶的婆婆,老公对她也是非常好的。
但王府里实在是人太多了啊!
他还有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都住在同一个王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见了面,他们还要给她行礼,她还要虚与委蛇。
在她很放松的时候,阎佩瑜轻声问:“你……是不是有在梦里去过什么地方,见识过跟咱们大梁不一样的风俗民情?因此,才会懂得那么多?”
这话,问得很是精妙!
应采澜对他放下戒心之后,已经不怎么提防他了。
又在这样的环境,整个人状态都是松懈的。
在他有规律地抚摸下,有放松精神的作用,她更是毫不设防。
所以,她下意识回答:“是啊。我见识过的可多了,可不像你,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帝京吧?”
“的确没离开过。”阎佩瑜的语气里有些羡慕,然后带着鼓励与诱导,又问:“那么,你更喜欢梦里,还是更喜欢眼前的生活?”
应采澜一愣。
这个问题是需要思考的,她认真思索片刻,沉默了下来。
更喜欢现代,还是更喜欢眼前?
她这个人呢,身世不好,但其实不缺爱。
不缺爱的人内心强大,去哪里都能生存。
她还是会想念爸爸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当初基地出事的时候,他们有几个在外头出任务。
回去后发现她死了,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
想到这些,应采澜的情绪开始有些消沉。
“澜澜。”
阎佩瑜多么敏感的人,立即察觉到了。
第201章 说曹操,曹操到
他迅速捉住她的手,道:“人要往前看,总不能活在梦里的,你说对吧?”
声音还是很轻柔,不经意的样子,丝毫不会引起她多想。
应采澜没发觉自己被他带坑里,叹了一口气,道:“想活在梦里也没用啊!我又不能真的去!”
“也对。”阎佩瑜听她这么说,略略放心下来:“所以别想那么多,好好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了。”
应采澜转头看他,见他眸中没有笑意。
也不知道是夜色的原因,还是其他。
他的眼眸特别深邃、黑得特别浓郁!
平日里眼睛总像是有光一样,带着温和的笑意。哪怕知道他是千年的狐狸,也忍不住忘记他其实很腹黑!
可此时,光好像还在,却变成黑光了?
担心他那病娇属性又冒出来,她连忙笑笑。
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掌,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你到底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把你的财产都卷跑了?”
阎佩瑜被她的笑感染,脸色温和下来,道:“当然是怕人财两空!”
他低头一笑,道:“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攒了点私产,结果让你拿去养小白脸了,怎么行?”
应采澜一听,乐了。
她伸手掐他的俊脸,笑嘻嘻地道:“啧啧,天底下还有几个小白脸,能比这张小白脸更好看?”
“那可不一定。”阎佩瑜对自己的容貌自然是自信的,但……
“还是担心有些人会眼瞎!”
应采澜:“你才眼瞎,我好得很!”
她直接扑他身上,狠狠掐他的胳膊肉。
其实没怎么用力,但阎佩瑜还是很配合地喊疼:“哎呀,疼疼疼……澜澜轻点儿,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