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应彩月没想到,这一对招,应炳荣竟然会站在应采澜那边!
是她演技变差了,不够可怜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迷蒙的泪水:“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多说几句话吗?以后要见面,就很难了。”
应采澜心想:绝对很难了!
因为,我不会容许你活太久的!
现在是风头上,目标太明显了,她不能动。
但只要风头过去了,就绝对不会让应彩月还活着!
趁她病、要她命。可不是瞎说的!
面对这样的应彩月,应炳荣也有些为难。
未曾开口,先叹了一口气。
见他有些犹豫,应采澜也不说话,忽然伸手打了应炳荣胳膊一下。
恨恨地丢下仨字「大哥讨厌」,撒腿就跑!
发脾气了。
见她这样,应炳荣不假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迈腿跟上:“世子妃……”
追出门口,又喊了一声:“采澜!”
其实吧,那日回去后,应炳荣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对二妹,的确是亏待了。
那些王姨娘犯的错,又不是应采澜做的,也不是应采澜想要的。
应采澜自己还是受害者呢!
他身为大哥,怎么能把对王姨娘的厌恶,转移到无辜的妹妹身上呢?
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要对二妹多有补偿。
哪怕……
哪怕她跟大妹关系不好,说大妹的坏话,要跟大妹势不两立。
他还是希望,两个妹妹能够握手言和的。
所以,他追出去之前,先丢下一句:“彩月,我去和她说几句话,一会儿再来!”
应彩月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自己撕裂了!
气死我也!
她当即「嘤咛」一声,扑进了裴淑云的怀里:“母亲!大哥也不疼我了!”
以前,应炳荣对应彩月有多疼爱,裴淑云是看在眼里的。
对应采澜有多厌恶,裴淑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今天的这点变化,裴淑云也是看出来了。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被应采澜给迷惑了?
“不会的。”裴淑云搂住应彩月,安慰地抚摸她的背部,道:“我会好好说他的!你放心!”
应彩月依旧哭的不能自已:“那又有什么用呢?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也见不着你们了!”
裴淑云心疼极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惩处,是皇帝下的!
女人的命运历来如此,任凭男人宰割。
哪怕她已经活了几十年了,不还是如此?
“你先去,看看那边是什么境况。”她叹了一口气,道:“需要什么,尽量派人回来跟母亲说。我会设法给你弄好的,咱们如今,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这边母女哭成一团,那边,应炳荣追上了应采澜。
当然,应采澜跑出院子后,就在外面溜达。
压根没想跑。
所以应炳荣很快追上来,道:“世子妃……”
应采澜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啧啧,泡茶是真香!
难怪应彩月多年不翻车,这一招是真的很好用呢!
别怪她也绿茶回去,先撩者贱!
她幽幽说了句:“喊她就是彩月,喊我就是世子妃,是吧,大哥就是只当她是妹妹,我不是嘛!”
应炳荣这种大直男,分不清楚绿茶红茶白茶的。
相反,这类男人会更喜欢绿茶,那样能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所以,他自然是立刻被折服:“说什么呢。”
他赶忙宽慰:“没有那意思。过去是大哥亏欠于你,以后不会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采澜,彩月都那样了,母亲心里难受,难免会对你有所误解。”
应采澜:“……”
所以,刚才她跟应彩月放狠话的时候,他们是还没到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的目的也不是要应炳荣对自己怎么好,而是让应彩月难受。
应炳荣能够追上来,就代表应彩月又输给她一局!
所以,她又小胜一回。
她心情好,却不能表现出来。
抿了抿唇压住唇角,她努力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但嘴上却又很「大度」地道:“算了吧,我都习惯了。”
虽说是为了故意让应炳荣愧疚的,但也算真话。
不习惯还能怎么着?
“不能着急,慢慢来吧。”应炳荣宽慰说道:“毕竟,十几年都当彩月是亲生的,当你不是。突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母亲来说,很难接受的。我想,她可能心里还会愧疚,以前对你不好,不知道以什么面目面对你。”
应采澜:“……”是亲妈滤镜吗?怎么能这么乐观!
她看,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裴淑云的确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后来,给应彩月洗脑了,可就很知道要怎么对待她了!
但她还是点头表示认可应炳荣的话:“是很难接受,毕竟以前待我不好,突然变得对我好了,她自己也尴尬!”
“你这么说话,就还是怨言。”应炳荣安慰了一句:“算了,不说这些。”
他冲她笑了下,道:“我不但给彩月带了东西,你嫂子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回礼。我本想,送走彩月后,再去康亲王府送给你的。不想你也在过来探望彩月。”
应采澜一脸傲娇:“我不是来探望她的,我跟大皇子妃是朋友,带阎苏回来看望她母亲的!”
她说的是实话。
可在应炳荣的眼里,她说的是气话。
他就像看着一个耍小性子的小妹妹似的,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跟大皇子妃道别,我就回去了。”应采澜抬脚,往主院那边去。
应炳荣去人家后院探望自己的妹妹,已经是于礼法不合。
总不好,还去见大皇子的前妻。
他点点头,道:“那我在门外等你,一会儿送你回王府。”
应采澜:“……”得!
果然,这大哥还是可以抢救的嘛。
行叭,如果他肯对她好的话,以后她也待他好点吧!
她答应了:“好,大哥等等我,我会很快的。”
说着,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迈进了主院的门。
应炳荣一愣。
不管是大妹,还是二妹,他都没见过这样甜美灿烂的笑容。
应彩月是公认的美人儿,但她历来都是大家闺秀的温婉笑容,知书达理、笑不露齿。
二妹长得是很漂亮的,只是以前他们都没发觉。
这姑娘从小低着头,总是受惊的鹌鹑的样儿,看着就让人怒其不争。
他们也不曾见过她笑。
此时看她笑面如花绽放,好像夏日午后的阳光一样。
阳光透过树影,落在地上,仿佛撒了一地斑驳的金光!
宁静、而美好。
哪怕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却是这样绚丽夺目,灵活俏皮。
“所以,采澜还是挺单纯的姑娘。”应炳荣微微叹息,道:“世子难道也是喜欢她这个?”
如果让阎佩瑜知道他这想法,怕是要笑死。
首先,应采澜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
其次,他也不喜欢单纯(蠢)的女子。
当然,阎佩瑜不知道,因此只有应炳荣自己一个人沉浸在「原来二妹挺好的」的想法之中。
应采澜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奏效得很,她过去与常秋月告别。
还得问句:“和离后,你有什么打算?”
“父母兄长都让我回常家去,说是常家不缺我一双筷子。”常秋月叹了一口气。
伤筋动骨的,怎么可能开心?
哪怕常家的态度这么好,她依然对感觉前途迷茫。
正常来说,女子婚嫁之后,便看到了自己的后半生大概会是什么样的。
和离的人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
突然结束了近十年的婚约,她又怎么可能不惆怅?
“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常家的。”应采澜说了句很实际的。
常秋月点点头,苦笑道:“我明白。”
她看向应采澜,看到对方的真心,自己也算愉快。
“你放心。”她给了非常肯定的说法:“我定然不会永远留在常家。”
“如今是我受了委屈,他们心疼我,自然会对我好。”
“可常家如今因为我而受累的事,是他们心底里的一颗毒瘤。”
“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
“长久住下去,饶是父母兄长不会有意见,嫂子们也会有。”
“即便嫂子豁达,旁支亲戚也会心存不忿。”
“所以,我也就是暂时回去,住一段时间,便要谋一个独立门户了。”
至于再婚什么的,她肯定不用考虑。
虽然是合理,不算皇家弃妇,可终究是嫁过皇子的女人。
一般男人,也不敢娶她。
应采澜感慨不已。这就是女人!
结了婚那天开始,在娘家就是多余的了。
如果是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中住到死都没问题!
但女儿……呵呵!
可也只能想想,大环境这样的,应采澜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规则。
她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安慰,只是递出了最实诚的手:“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做点什么营生的话,尽管找我合作!”
“或者有别的需要,也可以和我提。”
“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
“就算我做不到,那不是还有我家世子吗?让他帮忙想办法也是可以的!”
面对她的真诚,常秋月感觉自己的心田宛如被暖流灌溉了一样。
她唇边扬起笑意,但眼角却有些湿润,哽咽道:“一言为定!”
应采澜也笑了,道:“一言为定。”
想了想,还是抛弃了古代的礼法,用现代的礼节,上前一步,将常秋月抱住。
并且,拍了拍对方的背部。
但心中的温暖却难以言喻!
应采澜松开了她,说道:“我现在回去,就让小苏苏留下来,晚点你再让人送她去康亲王府。”
“好。”常秋月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应采澜又问:“那你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常秋月说道:“东西不少,要个三五日的。我今夜不会留在大皇子府,晚些时候就回常家去。东西可以分几日搬走,但这皇子府,我是一日也住不下去了。”
心里的创伤,即便是应采澜给了她这么大的安慰,也是难以治愈的。
多年的夫妻情分,并且当初她会嫁给阎襄,也是真心喜欢过。
岂料,不过是他一场戏罢了!
男人是否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怎奈她过去太年轻,被冲昏了头脑,识人不清!
如今看阎襄对应彩月那份真心,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好。”应采澜是觉得,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妙。
现代人,内什么激情杀妻、家暴的事,网上看多了,心里难免有阴影。
尤其是这种闹了离婚的,男人觉得丢了面子的。
万一兽性大发,突然动起拳头来,还得是武力值弱势的女人吃亏!
女人命贱,尤其在古代。
被杀死了,哪怕常家会去讨公道。
可讨到了公道又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
所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患于未然。
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挑战人性底线!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应采澜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告辞!”
她没有行礼什么的,说走就走。
从后面看,完全没有任何的端庄仪态。
可是,却有一种常秋月特别羡慕的洒脱!
应采澜走出府门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与阎襄擦肩而过!
她不想理会这个渣男,甚至都不想跟他行礼。
而是直接往前走,打算就这么出大门口。
阎襄脸色一沉,道:“站住!”
应采澜会听吗?当然不会!她兀自往外走。
阎襄一挥手,他的随从便上前,拦住了大门口的去路。
应采澜皱眉,回过头来,不客气地道:“大皇子,我知道你有点毛病,但还真不知道,你病得不轻啊!”
“放肆!”阎襄身为皇长子,历来是俯视别人的,能让他低头的人,数不出来几个。
就算他现在名声不好听,还受到了责罚。
但不代表,他能纵容别人挑衅自己的威严。
尤其是,应采澜还是他心爱女人的死敌!
他转过身来,袍袖一挥,道:“见了本殿不行礼,这就是康亲王府的规矩?”
这个渣男,应采澜恼他恼得不行。
她冷笑一声,道:“我不想跟一个设计谋害我男人的人行礼,叶雨琪的事。虽然火烧不到你头上,但不代表我们不知道是你撺掇的!”
小脾气还真上来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阎襄一愣。
本来吧,因为对方是皇子,应采澜想忍了。
可阎襄不肯放过她呀!
那就炮轰好了!
她脱口就怼:“你身为堂兄,设局要害我家世子的清白,这件事是一桩。”
“其次,你纵容侍妾爬到正妻头顶上作威作福,也是一桩。”
“然后,你纵容侍妾跑到外面,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也是一桩!”
“一个不爱重自己老婆、不疼惜自己女儿的男人,都不配顶天立地这四个字!”
“你这个大皇子,德不配位!”
“大家都知道我从小不得教养,也都知道我年幼不懂事!”
“今儿个这个礼,我就是不行,又怎么样!”
“别忘了,你还要上康亲王府跟我们道歉呢!”
阎襄被她怼得窒息:“你好大的胆子!”
他脸色阴沉,怒火中烧,眸中充斥着恨不能吃人的凶光!
应采澜见了,立即退后一步,道:“干什么,你害我男人,还要我给你下跪吗?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打死我,我也不!有种就到皇上面前说理去!我正要问问皇上,天子犯法是不是与庶民同罪!”
换别人,忍了就忍了。
可这个渣男真的好恶心人啊!
尤其是,想到常秋月的后半生都可能受影响,还有那三个小姑娘……
臭男人,该死!
丢下那些话后,应采澜继续往门口走,大声说道:“让开!再拦着我,我就不客气了!就算扒了我的皮,这个理我也想论一论!”
必要时,她不介意以「德」服人的!
鞭子,从她腰间取了下来。
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都以为她腰间缠着的是红色腰带。
只不过造型比较别致。
但她拿下来了,仔细一瞧那鞭子把手,阎襄脸色一变:“妖龙?”
应采澜挑眉:“哟,你认得?”
阎襄如何不认得?
虽说烈王阎羲极少回京,但先帝阎湛、与先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他还是偶尔会回来贺寿什么的。
自然,也会带上他形影不离的王妃顾冷。
他们不常在帝京,认不出顾冷的人很多。
她长得偏瘦小,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有人不长眼,对她呼来喝去也便罢了,竟然还敢打她的女儿!
顾冷一怒之下,抽出妖龙开抽。
直接抽得对方皮开肉绽,半年皮肉也好不起来那种!
对方便去告御状。熟料——
谁不知道冷城小郡主是团宠,烈王极其三个哥哥,齐刷刷那么一站出来。
先帝头都大了!
那时候阎襄还很小,却恰好目睹了这件事,对这条火红色的鞭子印象深刻!
“没想到,烈王妃的鞭子,如今竟然在你手里?”阎襄是惊讶的。
不禁开始怀疑:这阎佩瑜本事到底有多大?
性情乖张狠戾的九皇叔与他交好。
与不理朝中事的叔祖父,也有能赠鞭的交情!
应采澜下巴一扬,道:“我就问你,还要不要拦住我不让我走!拦的话,我就这里划下道来,就算你打死我,我该走还是要走!”
阎襄没见过敢对自己如此嚣张的人!
当然,也是先前应采澜不曾对他发过飙。
以前没必要、犯不着嘛!
可现在——
阎襄都算计到她男人头上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哈喽凯蒂啊?
第192章 我说为什么有牛在天上飞
想到这条鞭子,定然是阎佩瑜送给应采澜的,阎襄挥了挥手,示意随从让她走。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不能在大皇子府出事。
不然,到时候又要给他头顶上栽一个罪名!
然而——
应采澜这个女人,害死了他的孩子,害得他与应彩月不得不分离……
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明面上不能动,不代表不能背地里做掉她!
目送应采澜远离后,阎襄朝自己的亲信招了招手,耳语了一番。
亲信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而这一切,应采澜全然不知。
她既然都出门了,干脆去一点春兜一圈。
一进内堂,便对上了从诊室里溜出来小解的柳传声。
柳传声看见她,眼里全都是怨念:“我每天在这里给你累死累活的!”
“整月无休,驴都没有这么干活的!”
“我不想干了!”应采澜:“……”
工人闹罢工、就只差示威游行了,怎么办?
她嘿嘿干笑,道:“原来我不是计划我也坐诊的么?可以和你替换,可这不是……”
这不是没有病人愿意找她看病吗?
她来坐过几天,求也求不到一个病人让她看病。
哪怕她说不收诊金,都不行!
别人就不肯相信。
她一个世子妃、一个新学手,能看好什么病?
柳传声脸色铁青,道:“我不管,明儿个开始,我休息三日。以后做五休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应采澜也知道自己不人道。
但真不知道,自己做了无良老板后,打工仔都敢造反了!
她弱唧唧地道:“传声师兄,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凶的。”
柳传声没好气地道:“你自己连续坐诊几个月看看,你有没有怨念!以前我那是不敢,你是世子妃!现在,我都快没命了,还怕什么世子妃!”
应采澜:“……”
好吧,她无良,她忏悔!
“行,你明日休息,我过来坐诊。我再想想法子,多招一个大夫吧。”
为何先前没招人?
那不是开业惨遭滑铁卢,生意不怎么好。
虽说她家世子不差钱,但既然开了店不为了赚钱,难道只为了做慈善吗?
别的富豪愿意撒钱玩儿,但她必须不能!
得了她允许,柳传声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说走就走。
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至于么?”应采澜忏悔了一瞬,就把良心给收回去了。
她感慨不已:“所以说,学医是很辛苦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学习的过程很辛苦,一辈子不断精进自己的医术,也是辛苦。
工作的时候,病人可不给你分什么早上晚上、节日假日,病来的时候,没得选!
“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迷恋这一行。并且半路上跑了,还回来?”
想到自己上辈子,都跑去学别的专业了。
后来还是心有不甘回来。
唉,是孽爱啊!
川贝是完全听不懂她自言自语说的什么,笑问:“世子妃明日真的要来坐诊?”
“看着办吧。”应采澜感觉问题不大。
想了想,又道:“我回去跟世子说一下。”
冬雪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不错,心里是真有世子了!
回了蒹葭苑,应采澜便和阎佩瑜说了自己要去坐诊三天的事。
还有,要招个新的大夫的事。
阎佩瑜很是诧异:“你确定这三日不干脆歇业算了?”
应采澜:“……”“会不会说话的!”
她想也不想,直接把刚刚擦脸的毛巾,朝他脸上砸过去!
没有病人找她看病,她已经够郁闷了。
结果,他还这么嘲笑她!
阎佩瑜轻松闪避,并且把那条毛巾给拿了回来,笑道:“要我说,咱又不差那几个钱,直接挂着柳大夫休沐、只抓药不看诊的牌子,不就行了。”
得来应采澜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
见状,阎佩瑜把毛巾挂在架子上。
手一伸,搂住她的小腰。
低头,在她噘起的唇上啄了一下,道:“小嘴儿噘这么高,看着索吻的样子,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把持不住的!”
应采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禽兽!”
她在生气耶,他竟然想那种事!
“不能怪我啊。”阎佩瑜却是一脸的认真,道:“你是真不懂。”
应采澜眨了眨眼睛:“不懂什么?”
阎佩瑜笑了,搂着她去胡榻上坐下。
坐下也不肯松开,依然抱着她,手掌在她腰上摩挲,道:“不懂男人。”
应采澜给他气笑了:“我不懂男人?我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我不懂男人?”
话一出,阎佩瑜一怔。
应采澜也怔住了。两人对视。
应采澜无语:“……”
好想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
我擦,为什么要嘴这么快!
“嘿嘿……”她干笑,道:“我就是说大话,你知道我的,我不服气的时候能把牛吹上天!”
阎佩瑜轻声一笑。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我说为什么有牛在天上飞呢,原来是我家澜澜在地上吹啊!”
应采澜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有点警惕地看着他。
她家这腹黑狗,死精死精的,怎么可能被她一句话糊弄过去?
他应该是不信的吧?可是转念一想。不信又怎么样!
难道还能找道士给她抽魂魄来验证不成?
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她就是应采澜!
可是……真的不会出事吗?
万一怀疑她是妖魔鬼怪什么的,他真的不会找收妖捉鬼的天师来对付她吗?
“澜澜……”阎佩瑜见她眼里都是对自己的戒备,笑了笑,道:“这么会吹,不若……晚上给我好好吹?”
“可去你的吧!”应采澜一听这家伙一言不合又上高速了,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肩膀上。
她其实没怎么用力,阎佩瑜都没感觉有多疼。
他却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控诉地道:“不行就不行,可不兴谋杀亲夫的啊!”
应采澜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哼!”
阎佩瑜见她放松了,这才把话题赚回来:“你想去坐诊就去吧,说不定来个急诊什么的,让你一炮打响名声呢?”
应采澜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着这家伙没问题,但她也算了解这家伙了。
腹黑鬼一只,给他一根杠杆,他能撬动整颗地球的!
所以……他会不会想多?
见她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阎佩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的手迅速上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凑上去就是狠狠地吻住!
吹吹吹,吹你麻痹!“停停停!”
一把抓住他作乱的那只手,她迅速推开他,道:“不想后半辈子当和尚,就别乱来!”
这才过去几天?
他得禁欲最少六七天的,还不能开荤!
阎佩瑜也想起来了。
他满脸痛苦,低声哀嚎:“不能吃,你还要引诱我!”
“是我引诱你吗?”应采澜气息也不稳定,情绪还没安下来呢。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都怪你,点了火又不负责!”
阎佩瑜:“……”
怎么感觉他俩的词儿,好像换了性别?
他颓丧地半躺在胡榻上,抬手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说道:“你出去,我缓缓。”
兴致被挑起来了,闻着她的味儿,都要发疯!
她在这里,他没法消下去。
应采澜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让我出去?”
她才不管他是世子还是柿子,当即站起来,把人拉起来往外推。
“自个儿去浇冷水!”
推出了门外,「砰」地一声把门拍上了!
阎佩瑜:“??”
他堂堂的世子,竟然会被小娇妻给赶出房门?
关键是,他还那啥着呢!
不过,问题不大。
洗冷水就洗冷水吧,好在天还热着。
一转身,门外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迅速把头低下去,盯着自己的鞋尖。
没有一个往他身上看的。
对于主子小两口闺房之乐那点事儿,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他们俩经常青天白日的宣那啥淫,别说在寝房了,就是在书房里,兴致一来就能搞上!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刚开荤瘾大,哪里知道节制俩字儿怎么写?
不过,主子感情好,下人才能跟着有好日子过嘛!
阎佩瑜眸光扫了一圈,认命地叹息一声,去了净室。
该死的叶雨琪!该死的阎襄!
如果不是他们合谋算计他,他今天也不用受这罪!
一边冲冷水,阎佩瑜一边思索:叶雨琪不是在牢里等着宣判吗?
一个好丈夫,是要会自己掐烂桃花的!
还有一件事——阎襄还不够倒霉!
消下去了后,阎佩瑜从净室出来,唤道:“向冲。”
向冲本来就守在外头。
他跟阎佩瑜从小一起长大,阎佩瑜读书的时间,他都是在习武、学着伺候主子。
出师后,基本是一个顶俩了。
主仆的默契、情分,都是杠杠的。
抬眼一看,自家世子爷眼角那抹红还残留着。
泪痣也是发红的。
不敢想象,在他兴起的时候,这颗泪痣会如何红得滴血!
不过,这种风情属于他们家世子妃的,向冲又低下头去,问:“世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