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是喜欢,舒服就是舒服。
即便是在床笫之间,他完全不用猜心琢磨她想要什么样的,因为她会直接说。
他感慨了一句:“越看,越觉得我家世子妃,哪哪哪儿都好!”
应采澜一愣。他们不是在拌嘴吗?
突然甩来一句好听的,她突然有点撑了!
相比之下,大皇子府里也有「新婚」的,只不过,是夫婿与侍妾。
同样恩恩爱爱,夜夜笙歌。
而独守空房的大皇子妃常秋月,日子就难熬了。
尤其是,从畅春园回去后,便听说:“皇子妃,大郡主病了!”
大郡主今年六岁,这一烧起来,整整一夜没有消退。
而常秋月让人去芙蕖院找阎襄,等到了天亮,却只有一句话:“大皇子说是累得慌,让咱们请太医!”
常秋月的心,宛如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似的!
她怒问:“大皇子在芙蕖院,待多久了?”
第57章 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丫鬟答道:“从彩月夫人抬进来那日,大皇子日日都是在芙蕖院过夜的。”
更甚者丫鬟不敢说。
自从有了应彩月之后,大皇子出门办事回来,经过正屋都不会进来。
没有问候过皇子妃一声,也不曾过问过郡主和小姐们。
那彩月夫人,就跟会勾魂似的,将大皇子的心牢牢勾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糟心,常秋月也不会一个人出门去看戏。
常秋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朝大郡主的寝房走去,一边道:“去把大皇子请过来!”
太医已经来了,她进入房门的时候,正好太医诊完脉。
“大皇子妃放心,大郡主只是染了暑气,夜里贪凉踢被子才会病倒的。服药下去,好生照料几日便可痊愈。”
一说夜里踢被子着了凉,丫鬟们立即都跪了下去。
常秋月点点头,没有问责丫鬟,只命人打赏了太医,让人将太医送出门。
自己则是坐在大女儿的床沿,轻声问:“苏苏,你感觉如何呢?”
大皇子府的大郡主阎苏,今年才六岁,也是阎襄唯一一个受封郡主的女儿。
可以说,常秋月生育能力算是强的。
成婚次年生了大女儿,七年间生了三个孩子。
奈何没有儿子,地位终究是不稳!
“母亲放心,我没事的。”
阎苏身子骨很弱,倒不是天生的。
一岁多的时候,无端端跌入了皇子府内的锦鲤池,捞上来的时候差点人没了。
后来虽得抢救过来,那么小的孩子却落下了病根。
这些年,每逢变天就要遭罪。
过冬尤其困难。
大概是一直病着长大,她特别乖巧。
看着常秋月担忧的脸色,安慰道:“你看看我,我好着呢!”
她越是懂事,常秋月越是心疼:“母亲今日不该出门,应该留在府里陪你的。”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药也煎过来了。
常秋月一边给女儿喂药,一边问:“大皇子过来了吗?”
“没呢。”丫鬟答道。
常秋月脸色沉凝:“叫人去催一催。”
丫鬟出去了,反复去请。
这一次,终于成功将人请过来。
但叫人没想到的是——
应彩月也跟着一起来了!
听外头人高呼「大皇子到」,常秋月抬起头来。
一看见到自己的丈夫搂着新纳的小妾,就这么走进她女儿的房里!
常秋月哪里能忍,霍的站了起来!
阎襄显然非常喜欢应彩月,进来后还是没放开手,依旧搂着。
应彩月倒是很「懂事」,轻身退开,朝常秋月福身:“妾见过大皇子妃!”
“听说大郡主病了,妾身便央求大皇子带我过来探望探望。”
“妾身入府之时,家中嫡母给我带了一些补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大皇子妃笑纳!”
丫鬟将几个礼盒送了过来。
阎襄对她的懂事更是喜欢,转头对常秋月说道:“皇子妃,彩月都是好意,便收下吧。”
可明显常秋月不这么觉得,她也没打算认这个人情:“这里是大皇子府,我的女儿是大郡主。皇家郡主,不至于要收一个小妾的东西!”
阎襄的脸色瞬间变了。
应彩月的脸也有些挂不住,朝阎襄看去一眼。
就这么一个幽幽的眼神,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新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阎襄勃然大怒,瞪视着常秋月,喝道:“你这人什么脾气!彩月也是好心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
常秋月一点儿也不客气:“既然大皇子也知道,小妾是个难听的说法,可见你也知道侍妾卑贱,却为何要把小妾带到嫡女的闺房里来!”
怼得有道理,让阎襄气息一窒。
应彩月垂下头,泪水盈盈而落:“大皇子、皇子妃,你们莫要因我而吵架。是我不懂皇子府的规矩,冲撞了皇子妃和大郡主。这便告退!”
说完,她捏着帕子掩面退开。
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见到她这幅模样,常秋月算是明白——为什么应采澜要找人联盟了!
这个女人,的确是恶心人到了极点!
真不知道阎襄是瞎了狗眼还是怎么的,为何看不穿?
如果应采澜在,就会告诉常秋月:很多男人不是看不穿绿茶,只不过特别享受绿茶这一套罢了,就是骨灰级大男子主义者!
阎襄身为皇长子,在这一点上尤甚!
他指着常秋月的鼻子,怒道:“常秋月!彩月也不过是好心来探望,还把自己的嫁妆里拿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你身为皇子妃,岂能如此没有容人之量!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甩袖要追出去。
常秋月怒火中烧,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阎襄的袖子,道:“大皇子,你来都来了,好歹看大郡主一眼!她是你的女儿,难道还不比一个小妾重要!”
大人们争执的时候没人注意,小阎苏早就下床来了,站在屏风旁怯生生地看着这一幕拉扯。
小小的人儿拖着病体,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吓得一跳一跳的!
阎襄心里惦记着应彩月的眼泪,被常秋月缠得不耐烦,怒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那我也想问问你,你的肚皮为什么不争气!本殿给你三个孩子,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绝杀!常秋月被镇住了!
不得不说,她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是很抬不起头来的。
如果不是大皇子府目前并没有任何男丁出生,她会更没有脸面待下去。
可这话,从阎襄的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阎襄!”常秋月被他的话刺激得很是受伤,眼眶也有些红了:“当初你求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无论将来如何,都会把我放在首位、把我生的孩子放在首位!”
“哪怕我生不出儿子,其他人生了儿子也会放我膝下,留子去母!”
“可你如今……”
她原本以为,皇家儿郎没有三妻四妾不可能,只要他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就好。
熟料……
男人多薄幸这句话,终究是真理!
阎襄本来脾气就不太好,被她拽着袖子质问,还有这么多下人在,更是感觉丢尽了面子!
“若当初知道你是这般不依不饶的性子,本殿就不该娶你!”
从常秋月嘴里说出来「当初求娶」,其中「求」这个字,让阎襄更觉丢脸。
严格来说,阎襄并不喜欢常秋月。
她长相虽然不错,但常家家风严谨,教养出来的儿女没有生趣。
凡事按规矩来,一板一眼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可是,他的母妃总是劝诫他:常家位列三公,常家嫡女秀外慧中端庄贤淑,娶了她,获得常家的支持,对你很重要!
而当时,常家更希望将常秋月嫁给太子!
为了获得常家的支持,阎襄使出浑身解数,堂堂的皇子上门求娶了三次,才终于定下这门婚事。
但,娶了她之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帮助。
甚至,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目前为止,太子中宫也没有生出男丁,一切都还有可拼的余地。
只要他生下皇长孙、只要太子生不出儿子,将来朝局是什么走向还是个未知数!
可这没用的女人,还敢为了一个赔钱货质问他!
他想也不想,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常秋月没想到会挨打,这是成亲以来的头一次。
她身子倒在一旁,幸好丫鬟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正要说话,却听见哇哇大哭。
转头看去,原来是阎苏被吓哭了。
阎苏颤巍巍地跑过来,一只手拉着父亲、另一只手拉着母亲:“不要吵架……父亲不要打母亲……”
阎襄更觉得心烦,一把挣脱了阎苏的小手。
他没想到阎苏的力气会那么小,这么一下,竟推了阎苏一把。
挣脱之后,烦躁无比的他便夺门而出。
却不知道,在他离去后,阎苏小小的身子往后面一倒,额头撞在了椅子角上!
顿时,磕了一个血口子!
“苏苏!”常秋月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赶忙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片刻后。
常秋月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眼神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丫鬟走出来,道:“皇子妃,大郡主喝过药,已经睡下了。”
又看着常秋月的脸,心疼地道:“奴婢给皇子妃敷一下脸吧,这肿得跟馒头似的了。”
常秋月没有拒绝,任由丫鬟命人取了冰来,给自己敷脸。
丫鬟叹息,道:“大皇子脾气越来越差了,那彩月夫人还真是个狐媚子,以后大皇子府怕是不得消停!”
即便是皇帝,也不会轻易对皇后动手。
那掌掴的可不仅仅是正妻,而是其娘家整个门楣。
此事让常家知道的,必不能轻易罢休!
不得不说,一个应彩月,竟就把大皇子给带坏了!
“都是我的错。”常秋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该在这里跟大皇子起争执。让孩子看到了夫妻吵架不说,还让阎襄误伤了孩子!”
当娘的,更在意的,往往是自己的孩子。
丫鬟安慰道:“这事儿,不能怨皇子妃。说来说去,还是彩月夫人不守规矩!”
常秋月唇角冷冷地抿了起来:“应彩月那个贱人,可真有手段!真把大皇子的心牢牢笼住了!这才进门几日,就让大皇子宠妾灭妻了!”
婚恋世界里,女人总喜欢为难女人。
纵然应彩月的确有她的恶心之处,但如果不是阎襄要上钩,十个应彩月也勾不住啊。
但,自古以来的大房正室,都会把自己管不了丈夫的责任,推在小三勾搭上面。
殊不知,祸根没有治,没有应彩月也会有张彩月、王彩月、李彩月!
常秋月这么想,也的确达成了应采澜想要的结果:“给我约个时间,我要再见康亲王世子妃一面!”
丫鬟一震:“皇子妃真的打算跟世子妃联手么?”
常秋月唇角冷冷勾起:“若应彩月抢先生了儿子,你以为我在这皇子府还有地位么?”
几日后。
应采澜收到了常秋月的帖子,还是约的畅春园。
看完了帖子,她放在桌面。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从窗子斜映进来的晨光,拿起那张帖子翻开看了一眼。
晚起尚未梳头的男人懒洋洋靠在靠背上,轻声问:“明日?”
“正好明日有空,如果是今日的话,我还要推掉呢。”应采澜已经在外面昨晚早锻炼了,一身的汗气正打算去洗洗。
她捏着布巾擦去脖子上的汗,又道:“一会儿,我给你施针,然后就去一趟太师府。”
阎佩瑜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一瞬不错,道:“不忙着去太师府,方才收到了信报,晌午九皇叔他们就到了。你随我出城接人去!”
他家世子妃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跟端庄贤淑哪个字都不沾边。
偏偏,他就喜欢看她张扬又带着一点儿痞气的样子。
心情一美,眼角的那颗泪痣仿佛都在发光!
“你要亲自出城去接?”应采澜一回头,看到的便是如玉男人慵懒的模样。
如果天下有男妖精,这绝对就是了。
并没有刻意诱惑,却带着勾人心魄的魅力!
当他故意的时候,她基本是一秒都坚持不住,马上不想做人!
阎佩瑜点点头,冲她眨了眨眼睛:“嗯,我家澜澜是要拜师的,为夫必须给你表现一点儿诚意,不是么?”
应采澜唇角一抽:“……”
这腹黑狗,肯定是故意对她放电!
为了不影响今日的正事,她果断转头:“晓得了!”
然后嘀嘀咕咕去了净室:“怎么感觉我负责挣钱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了?”
她以为阎佩瑜没能听到,谁知道,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阎佩瑜看着窗外中庭里那颗石榴树,满树火红的石榴花。
部分已经开过了,结出了小小的石榴。
美好的唇形微微弯曲,他挥了挥手:“来,给本世子梳头。待世子妃沐浴完,传早膳!”
用过早膳,应采澜钻进了药房。
柳传声已经在等着她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两人在医术上互通有无,双方都得以突飞猛进。
应采澜把刚写下来的手札递给他,结果他这几日的新手札。
顺口一问:“晚点我跟世子出门,去接高手!传声师兄可要一同去?”
柳传声当然想去,但他是懂规矩的:“这是世子的意思?”
应采澜一愣:“为什么要是他的意思?”
第59章 还嫌我腰上乌青不够多吗
柳传声无奈失笑,道:“世子妃是名花有主之人,我万万不可能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但身正,也怕影子斜!”
“世子大度,不代表世子妃与其他男子走太近他不会介怀。”
“更何况,流言风语也能毁灭一个人。”
关于这点,他有切身感受。
日日过来与世子妃切磋医术,世子固然没说什么。
但每次在阎佩瑜面前,柳传声都感受到如芒在背。
世子爷什么也不说,却又好像已经什么都说了!
应采澜没想到柳传声会这么说。
阎佩瑜大度?
这是从哪儿来的误解啊!
想想那腹黑狗潜在的病娇因子,他如果大度就没有任何小气了好吗!
她笑了笑,道:“怕什么,你没有不轨之心,我没有越轨之意。阎望又不是瞎子,他的心通透着呢!”
若她真的有什么心思,阎佩瑜早就掐住她的脖子了,还能让柳传声每日来王府报到?
柳传声由衷感慨:“世子对世子妃是相当疼爱。”
没错,不是宠爱,而是疼爱!
堂堂的皇家后嗣,能允许应采澜喊「阎望」,可见一斑!
想到那腹黑狗的确对自己相当纵容,应采澜笑了笑,手一挥:“传声师兄跟我一起去吧,回头那皇婶若真的教我高深针术,我还得跟师兄交流的!”
柳传声有些诧异:“那也许是不传秘技,世子妃还要教我么?”
“为什么不?”应采澜一脸理所当然:“九皇叔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帝京,以后万一我有个头疼脑热的需要救命,谁来给我治?”
“医者不自医,咱们医道一路,可不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那套。”
“教会徒弟,给师父救命,倒是有可能!”
柳传声一听,表示赞同:“是这个理儿。但能像世子妃这样看得通透的人,不多。”
应采澜嘿嘿一笑,抬手做了个手势,笑嘻嘻地道:“把格局打开!”
正好,冬雪过来唤人:“世子妃,马车已经备好,世子请您过去,说是要出发了。”
即便准备在太后寿宴上亮相,但还没到那时候,阎佩瑜还是继续保持那副病得快要死的样子——
哦,冲喜有那么点用,他好点儿了,至少能下地了、能出门了。
可也仅止于那么点儿!
出门的时候,还得靠他家世子妃扶着,捏着帕子,走两步咳三咳。
听着都叫人感觉肺疼!
应采澜有点嫌他烦,上了马车后,嘀咕抱怨:“就你的身高,别老是让我扶你!别人也不信啊!”
她身材也就一米六多点,他这种一米八多的,二十公分的身高差,她扶着他的样子像是给他当拐杖的,一点儿也不像她扶着他!
阎佩瑜眉尖儿一挑,笑道:“本世子那不是还弯腰配合你个小矮子了吗?”
应采澜:“!!”士可杀不可辱!
她瞪大双眼扫射他:“谁是小矮子,你再说一遍!”
阎佩瑜缓了缓:“……”
他低头,目光落在掐自己大腿的那只手上。
终究,在野猫的利爪威胁,他改了口:“我家澜澜已经是女中翘楚了。”
怂么?不,只是从心!
“哼!”应采澜心里满意了,嘴上还是得拿乔:“我也可以重新找一个……不嫌弃我身高的小哥哥!”
话音刚落,耳垂猛地一痛。
原来,这病娇狗崽子,竟然顺势咬了她一口!
“你真属狗的啊!”应采澜气不过,猛地扑过去。
想也不想对准他的下颚,张开锋利的虎牙就是狠狠一啃!
真一点儿没心疼,用力咬的。
“嘶!”阎佩瑜吃痛,倒抽了一口气。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捏了捏她的牙关,迫使她松口,蹙眉抱怨:“咱们出门在外,你这么咬留下痕迹,一会儿我可不帮你扯谎!”
应采澜抬眼一看,一个明显的牙印在他下颚线上。
即便这样,依旧无损这厮的美貌!
反而因为多了这么一个齿印,更显得这男人荷尔蒙逸散,满满的色气!
“真亏你自己就是皇家子嗣。”她没忍住,双手抬起捧住他的脸,狠狠搓揉一番,道:“不然,你肯定要被有权有势的富婆们关在她们房里、锁在她们的床上,一直压榨到你精尽人亡为止!”
“不!”
“我看不仅仅是富婆,估计男人都想把你给圈禁起来,给你开后门!”
阎佩瑜的脸被挤变形了:“……”
他眼里都是无奈,但并不生气,用力把她的手扒拉下来,问:“难道你不想?”
“切!”应采澜当然想。
多次没能控制自己,色令智昏。
他们俩经常是她主动。
他什么都不做,只负责色诱!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他反客为主,把她弄得死去活来。
想想,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这盛世美颜是属于她的,心里得劲儿了。
她歪了歪头,乐了:“得到的,就没什么稀罕了。”
阎佩瑜一窒,大手落在她的腰间,猛地一掐,「恶狠狠」地道:“说,你稀罕!你敢不稀罕一个试试!”
“哎呀疼!”应采澜是真服他。
每次掐都是来真的!
“阎望你松手,还嫌我腰上乌青不够多吗!”
要知道,她的腰部两侧上头,那四个明显的手指印。
他掐的时候,她正在灭顶的欢愉里,完全不觉得痛。
但睡一觉醒来后,发现两侧都乌青了!
可见这大尾巴狼在床上有多狠了,跟殊死搏斗似的!
阎佩瑜松了手,低头看向她腰间,仿佛隔着衣裳也能看到肌肤似的,问:“我不是给你揉药了么?还青着呢?”
倒是不闹腾了,抬手要掀她的衣摆:“让我瞧瞧。”
应采澜打开他的咸猪手,道:“在外头呢,瞧你个大头鬼!”
阎佩瑜不跟她闹了,道:“下次我轻点儿。”
应采澜白了他一眼:“每次都这么说,哪次轻了?”
阎佩瑜噗呲笑了,搂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别五十步笑百步,我后背还火辣辣的呢,不都是你这猫爪子挠的?”
应采澜想想,也不亏。
转而又笑了。
少年夫妻,有说有笑间,马车来到了南城门外。
等了约摸有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不远处的车马朝城门走来。
“阎望,是他们不?看着像啊!”
看见好像是的,她都恨不能立刻就是。
“别急,拖家带口的慢点也正常。”阎佩瑜还好,一直在数着她的手指玩,也能玩半天。
应采澜一会儿打开车帘看出去,一会儿又看一下。
终于,看到了一行车队。
虽然看起来很低调,完全不像皇亲国戚的样子。
他们内行人却一眼看出来,就那跟随车队保护的人手,一个个绝不是普通老百姓!
向冲见她那副坐不住的样子,不由笑道:“是他们没错了,世子妃。”
随着对方的马车缓缓慢下来,阎佩瑜也探头看出来。
“的确是九皇叔的人。”
应采澜抢先跳下车,而对方一行也在他们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为首的几名骑士纷纷下了马,后面的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来。
看到美男,应采澜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妖孽男人,没忍住在心里感慨:他娘的,好基因都落他们阎家去了!
向冲扶着阎佩瑜下马车,阎佩瑜朝自家世子妃伸手。
这是要扶。可傲娇了。应采澜只能扶住他。
阎佩瑜领着应采澜,朝对方马车上下来的男人欠首为礼。
“九皇叔!”
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九弟——阎泽,自幼被夺嫡纷争弄瞎了双眼,避走陇郡。
但他一直暗中培植势力,一直抱着杀一个回马枪的心思。
后来娶了爱妻后,放弃了参与夺嫡。
新帝登基后,给阎泽划了封地,但并没有封王。
他也不甚在意,日常行事没当自己是皇族。
陇郡当地的人称他为阎公子,称呼他的妻子九夫人。
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阎泽,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将少年青涩脸庞刻画得更加成熟沉稳罢了。
真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
阎泽笑了笑:“几年不见,佩瑜都娶亲了。”
他又朝应采澜点点头:“世子妃与佩瑜很般配。”
而他后面的车帘子也拉开了,露出一张偏圆脸的少妇脸庞。
“阎泽,别堵在城门口引发喧哗。赶紧去鸿胪寺吧!”
藩王在帝京没有府邸,此番阎泽归来自然是经过皇帝同意的,鸿胪寺也派了人来接他们。
于是,一行人各自上马车,到了鸿胪寺。
在行馆门外,应采澜才得以见到九夫人师润的全貌。
她时年三十来岁,体态脸庞都略显丰腴。
阎泽对她很是爱护,将她扶下马车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半点。
各方人马见礼后,他们很快安顿下来。
因为屋内下人们在整理房间,阎泽与阎佩瑜小夫妻俩,在外面的水榭喝茶。
师润则是带着下人去哄孩子睡觉。
三个孩子,只带了刚出生的回来。
“查清楚了吗?”阎泽下巴指了指阎佩瑜,一开口便直戳重点。
他也曾是宫斗夺嫡的受害者,太明白朝中风云诡谲。
只是这一批皇子,不在窝里斗,先去干堂兄弟,就很有意思了。
阎佩瑜摇摇头,捏着帕子掩嘴咳嗽两声,才道:“未曾有半点端倪。”
阎泽淡淡一哂:“若非你皇婶答应了,我并不想回来蹚这趟子浑水!这帝京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比不得我陇郡山清水秀!”
阎佩瑜把帕子放下,拱手为礼:“多谢皇婶成全!”
也不去说破:你那是心爱的女人在何处,何处便是风光无限!
“我可事先声明,我拖家带口的,倘使你的事波及了我,我可不会帮你,必定掉头就走!”阎泽说着,直接将杯子里的茶给一口喝尽。
应采澜是发现了。
他即便在笑,却难掩此人的戾气。
尽管岁月与妻子温柔抚平了他的棱角,依旧改变不了本质。
如今年纪不小了,那戾气还这么重,不能想象他少年时期会有多暴虐。
若他一直没放弃夺嫡的野心,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阎佩瑜呢,恰恰是与阎泽相反的人。
两个男人长得都很好看,但阎佩瑜表面上更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一些,戾气都藏在骨子里。
阎佩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事,自然不会累及九皇婶的。”
阎泽显然不太相信:“让你媳妇儿尽快学成,差不多了我就回陇郡。”
阎佩瑜替他添茶,说道:“我家世子妃天分强,有九皇婶这样的天才神医亲自教导,必定能很快学成。”
应采澜听他句句都是提的「九皇婶」,而每逢听到这个词,阎泽的脸色便好看两分。
可见,是个深爱妻子的男人没错了。
没多久,师润安顿好了孩子过来,刚刚走进水榭便是抱怨:“佩瑜你也太客气了,给孩子准备那么多东西做甚?老大老二都在陇郡,你皇叔也没带他们来。老三这才多大,吃的不能吃、玩的不能玩儿!”
阎佩瑜拉着应采澜站起来迎接,给了师润足够的尊重,又道:“澜澜是来拜师的,都是应该的。”
“坐下说吧。”师润看了他们俩一眼。
那一双温润的眼睛朝阎泽扫过去,笑道:“瞧瞧,我是发现了,你们阎家人的脾气,怕不就是你的最差!”
阎泽当即不满意了:“怎么就我最差了?我待你还不够好?”
就只差每天跪着伺候了!
师润笑了笑:“好那是够好的,可也是我吃了那么多苦头换来的。”
说完,转身看向阎佩瑜,道:“你可别像你九皇叔,眼睛鼻孔长天上去。那脾气堪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被她这么说,阎泽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