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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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让小暑去拿几本她常日里看的书过来,倚靠着轩窗凭案而坐,就着从外头洒进来的日光翻阅书卷,时不时发呆出神,思忖整桩事的前因后果。
  谷雨赶在午膳前回了宫。
  未免产生更多流言蜚语,她在离宫前取下了头上的纱布,只用头发遮掩后脑的伤口,是以在回宫之后,阮问颖先让她去重新包扎,然后才询问她情况如何。
  谷雨回禀道:“已经照着姑娘的吩咐报了平安,大长公主殿下让姑娘安心在宫中待着,说是家里一切都好,无需姑娘担心。”
  “二公子很着急姑娘的安危,仔细盘问了一番,说……”她顿了顿,有些为难道,“他不相信。在亲眼见到姑娘之前,他不会相信别人口中的一个字。”
  阮问颖先是一惊,接着就涌起一阵温情。
  她的二哥虽然在平时不怎么着调,但在事关亲人时总是分外靠谱,对比起他的两次进宫,她的刻意隐瞒实在是有些相形见绌。
  也许她可以和杨世醒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部分实情透露给她二哥听?她总不能一直这么搪塞,倘若有一天被她二哥知晓了真相,他一定会感到伤心的。
  她在心里想着,一边询问:“晗姐姐那里怎么说?”
  谷雨道:“四姑娘让姑娘放心,说明白姑娘的意思。还说,那日姑娘离席后没过多久,六殿下就来了宴上,命人把大家看管起来,虽然在之后又把人放了,但大家还是受到了惊吓,颇为不安。”
  “且六殿下并未让人放了徐姑娘,还把别庄里的仆役押了起来,姑娘又在离席之后久久不归,大家便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只在私底下谈,没有人敢放到明面上。”
  回答得和阮问颖的推想大差不离,在杨世醒把太子和高密王都收押问审的情况下,众人不说噤若寒蝉,也不会愚蠢到把话放在口头上大肆宣扬。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放心了,不管私底下如何波涛暗涌,只要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就不会给杨世醒造成更多的麻烦。
  幸好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太后就已经被软禁起来,要不然她可真不敢想象对方会借着这个机会搅动出什么风浪。
  阮问颖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询问:“晗姐姐对别庄里发生的事是怎么想的?她在这两天里有没有见过小徐公子?”
  谷雨摇摇头:“四姑娘没说。不过碧桃告诉我,自从四姑娘回侯府后,侯爷和侯夫人就让她待在房里不要出去,抱病不见外客,如果不是我拿着姑娘口信上门,也不能见到四姑娘。”
  也是,她在宴上不见踪影,杨世醒又亲自上门拿人,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出了大事,阮淑晗与她关系匪浅,还是和她一起去的宴会,在一切未明前闭门不出是最好的做法。
  可有些事不是闭门不出就能避免的,比如徐元光,他对宴会上的事知道多少?又是如何作想?他与阮淑晗之间的姻缘又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阮问颖咬着唇,只觉得棘手。


第192章 颖姐姐不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妹妹?
  午膳过后, 吴想容奉命前来含凉殿,给阮问颖看诊。
  阮问颖把谷雨和小暑支出去,只留下她与吴想容二人,有些犹豫和羞涩地询问:“敢问吴大夫, 我昨天和今天喝的这两碗避子汤药……能确保我不怀上身孕吗?能够确保多久?”
  吴想容面不改色地回答:“只可确保一次, 若姑娘在往后还想避开身孕,需再服一回汤药。但此药不可多服, 姑娘若不想伤了身体, 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阮问颖很想问这个避免指的是服药还是与杨世醒亲近, 但没好意思把话说出口,只能在唇边抿出一个矜持的笑, 颔首表示知道。
  接着, 她又询问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
  吴想容在她手腕上扎了一枚银针,等待片刻后取下端详, 道:“姑娘体内的余毒已经减少了大半, 再有三五日就能全清了,这些天按时服药便可。”
  “下个月的月信来时, 姑娘可能会略感不适, 届时民女会再给姑娘开一副方子,姑娘只需服下就行,不必忧心。”
  说完这些话,又做出相应的叮嘱,吴想容就告辞离开了。
  阮问颖用完药,自觉有些困顿, 便躺到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临睡前吩咐谷雨和小暑, 如果杨世醒回来了, 就把她喊醒。
  然而一直等她睡到自然醒,她也没有听见谁的呼唤。杨世醒却已经坐在案前,正低头批阅着奏折,听到她醒来的动静,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你醒了?”
  她不由有些气闷,心道那两个丫头怎么回事,明明让她们在他回来后把她喊醒,怎么他都已经批完一部分折子了,她们却连人影也不见半分。
  “你回来了?”她起身下榻,行至他的身旁,“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炷香前。”杨世醒道,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的侍女本想把你唤醒,但我不欲打扰到你安眠,便让她们下去了。左右我也要花时间批改奏折,你多睡会儿也好。”
  阮问颖感激他的这份贴心,但更想把时间拿来陪他,遂笑声道:“多谢世醒哥哥。不过那是我特意吩咐她们的,想早一刻见到你。”
  一边说,一边按照原来的习惯给他整理奏折,“下回你再遇上这种情况,记得把我叫醒,我很乐意少睡会儿,多陪一会儿你。”
  杨世醒一笑:“好,我记下了。你也要记下你今天的话,免得哪日被我打扰好梦,把气朝我身上撒。”
  “你和我同床共枕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发现我脾气很好么?睡时安安静静,醒时也安安静静,从来不乱发脾气。”
  “是吗?那我好像还真没有发现……”
  两人说笑片刻,重归平静,杨世醒再度低下头批阅奏折,阮问颖继续帮他整理奏折。
  在整理的过程中,她有意看了几眼奏折上的内容,发现提及他关押审讯太子和高密王二人的并不多,言辞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激烈。
  不知道是风声没有传出去,还是众人虽然知晓但不敢多言,抑或是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只等陛下回宫再做裁决。
  徐茂渊和裴良信的奏折她没有看到,这两者的上书很有份量,杨世醒会放在最先批阅,无需她来分类,她自然也不会经手过目,知晓他们上禀了什么。
  她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终是出言询问:“徐大人和裴大人他们……有对这两日发生的事说什么吗?”
  杨世醒取过压在最下面的两本奏折,递给她,示意她看。
  她一惊,不确定自己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让我看吗?”
  “嗯。”他应了一声,“原本我就没有不让你看。”
  “可、可这是徐大人和裴大人的奏折。”
  “无论哪位大人的奏折你都可以看,你我二人同为一体,齐心协力,我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事,也不会再有隐瞒你的事。”
  阮问颖一听就知道,他还在为催.情药一事耿耿于怀,想以此来缓解一点心结,便不再推辞,接过奏折翻看起来。
  奏折的幅页不算多,但叙述详实,言简意赅地表清了所呈事体,让人能确切地感受到辅国大臣的深厚功底,又有杨世醒一贯风格利落的批复附在文后,更是愈显庄严。
  幸而奏折里的内容与杨士祈等人无关,徐茂渊主写朝廷正在着手的民生大事,裴良信则言谈八月将行的科举诸事。
  阮问颖在看完后稍稍松了口气,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至于她为什么没能全然放松,则是因为奏折里提及的部分困境让她为杨世醒感到担忧,无法舒展欢颜。
  “原来你要处理这么多麻烦的事……”她蹙眉呢喃,“那你——在时间上可否充裕?要同时处理朝事和杨士祈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杨世醒神情轻松,没有一点苦恼的模样,“我又不负责把这些麻烦事解决,只负责把能想出法子的人聚到一起,敦促他们想出解决之法。”
  让她也感染上了一点笑意:“原来这就是你的用人之道。”
  他从容不迫:“这是必须要学会的用人之道。要不然每天面对这么多麻烦事,我就是把自己累死也处理不完。”
  听他这么说,她就把之前悬在心里的那口气彻底松了下来,莞尔道:“那就好,我看你每天都要常朝参议,批改这么多折子,有时真担心你会积劳成疾。”
  又把徐裴二公的奏折递还回去,道:“看来百官对你处置杨士祈他们一事都没什么反应,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杨世醒懒洋洋地接过:“没有听闻,不敢置喙,不愿出头,原因不外乎这三点。我对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感兴趣,只要不跳出来碍我的眼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奏折看了几眼,而后才像是想起他已经看过一样,把两本奏折都合上,放回到批复完的那一类中。
  道:“不说了,我先把这些奏折看完,再和你接着讲别的事。”重新埋首于案前,专心翻阅起来。
  阮问颖也不再开口,拿了本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
  杨世醒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剩余的奏折处理完毕,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徐妙清想要见她。
  阮问颖在听到后愣了一会儿,道:“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杨世醒哼出一声冷笑:“她倒是比那两个人要强,硬是撑着咬紧牙关,徐茂渊还真是教女有方。”不用说,那两个人指的是太子杨士祈和高密王杨士福。
  阮问颖没有说话,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在她以往的印象里,不管是身受重刑还是负隅顽抗,这两个词都和徐妙清沾不上边,哪知世事如此难料,三者竟撞在了一起。
  半晌,她喃喃询问:“……她为什么想要见我?”
  “不知道。也许和她决定害你的原因差不多。”杨世醒用一种冷漠而又嫌恶的口吻回答。
  “怎么样,你想见她吗?我的人还没对她用出最后的审讯招数,如果你不想见她,不必担心会给我增添麻烦,我自有办法叫她吐露一切。”
  阮问颖当然想见,不说别的,只为了弄清楚对方背叛她的原因,她就想和徐妙清当面对质上一回。
  “……背叛?”被镣铐锁挂在墙壁上的人抬起头,轻笑着开口,嗓音因为两天两夜的受审而变得虚弱无力,“颖姐姐当真觉得,这是我对你的背叛?”
  阮问颖端坐于暗室一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缓缓道:“要不然呢?是对我的救赎?”
  徐妙清低低轻笑起来。
  她的音色一向柔婉,笑起来时如江南春风拂过垂柳,摇曳出细雨蒙蒙的矜雅风情,此刻却仿佛在一夕之间衰败成了枯草,只留下满地狼藉。
  “背信弃义之徒方可如此称呼,我对你从无信义可言,何来背叛?”
  “是吗?”阮问颖没有被她故弄玄虚的言辞忽悠过去,“我还以为你叫了我那么多年的颖姐姐,都是在和我以姐妹相称,与我培养姐妹情谊呢,没想到竟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颖姐姐不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妹妹?”徐妙清笑着看向她,燃烧的火把照亮她一侧黯淡的眸子,滋生出扭曲的幽影。
  “每一次我喊你姐姐,你面上笑语晏晏,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我矫揉虚伪,是在故意亲近你,是不是?”
  阮问颖看着她的模样,怔了一怔:“你的左眼……”
  “我的左眼?”徐妙清吃吃笑着重复她的话,“我的左眼如何了?是瞎了?还是看不见了?”
  “六殿下仁慈,对我这么一个戴罪之身也舍不得用刑,只让人拿烟来熏我的左眼,不过一日,它便什么也瞧不着了。颖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瞎了?”


第193章 他不肯娶我,只说和你有了婚约
  阮问颖凝视着徐妙清, 没有出声。
  两天两夜的关押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镣铐加身,面容憔悴,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血污, 但黯淡无光的左眼已经体现出她受到了什么样的刑罚。
  看着这样的徐妙清, 阮问颖的心情有些复杂。
  身为一品大员嫡女,千娇百贵的世家闺秀, 只因一念之差就堕入泥潭, 受到关押问审, 被烟熏瞎了一只眼。如此的遭遇,不能不使人生出感慨, 甚至同情。
  然而一想到这份一念之差险些害她落入毒手, 失去清白,她就半点也同情不起来了, 甚至觉得杨世醒的待囚之道太过客气, 她原本还以为会见到更悲惨一点的景象。
  像是听出来了她的心里话,徐妙清再度吃吃笑了, 用不知道是被熏哑还是别的原因所致的干粝嗓音道:“我只是瞎了一只眼, 别的什么也没失去,颖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阮问颖没有应声,静静地听着,等待她的下文。
  徐妙清继续说下去:“可我却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我的父亲位居三公,为陛下心腹重臣, 六殿下若不想失去我父亲的助力, 便不会把我怎么样……这两日的关押就是证明……”
  “颖姐姐, 我处处不如你, 处处比不上你,唯有二者可以和你一争上下……一为才学,二,便是我的家世……如今一看,我果然赢了……我果然能赢过你……”
  阮问颖微微皱了皱眉,打断她越发入迷的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害我?”
  徐妙清停止低喃,抬头看向她,脸上残存着幻影一般的笑意,道:“我为什么要害你?颖姐姐,枉你素有才女之名,怎么连这点原因都猜不透?”
  阮问颖轻飘飘道:“妙清妹妹过誉了,素有才女之名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我自然猜不透你为何要害我,就像你猜不透我为何处处比你强一样,是不是?”
  徐妙清脸上残留的笑影消失了。
  她冷冷盯着阮问颖,像在看着一个仇恨彻骨的敌人:“我讨厌你。”
  这个答案阮问颖不奇怪,毕竟如果徐妙清不讨厌她,就不会做下那样的事了。
  她只是不明白原因。
  “为什么?”她道,“我有哪里得罪过你吗?使你讨厌到要除掉我的地步。”
  出乎意料的,徐妙清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我没有要除掉你,颖姐姐,我只是想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是吗?”阮问颖没有掩饰惊讶的神情,“可太子那边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向他进言,可以在必要时刻除掉我,以嫁祸高密王。”
  “那是我骗他的。”徐妙清笑了,笑意微小亲近,与往日同她谈论姊妹间密语时一般无二。
  “我如果不那样骗他,如何说动他改变主意?到时他按原计划在东宫设宴,被六殿下一网打尽,我还怎么看你的好戏?”
  阮问颖一顿:“你不是真心要帮他?”
  “不是。”她笑着道,“我也不喜欢他。我只想利用他来完成这一出好戏。”
  这个回答是阮问颖没有预料到的,她原本以为徐妙清是对杨士祈动了心,所以才会被他利用来对付她,没想到居然是反过来利用。
  这和她原先的设想大相庭径。
  她甚至开始疑惑起徐妙清对杨世醒的感情来。
  心想,她会不会在这点上也错了,会不会徐妙清从来没有喜欢过杨世醒,也不是因为嫉妒而对她生出恨意,想要除掉她。
  会不会从一开始,徐妙清的目的只有她?
  阮问颖心底思绪翻涌,面上不动声色,道:“所以你只是纯粹地想要害我?”
  徐妙清温柔地看着她,哑声絮絮,像在回答亲近之人的话:“我没有要害你,颖姐姐,我只是想比过你,想让你尝尝输掉的滋味……”
  “你想让我输掉的方式就是给我下催.情药?”她道,“你若想在这方面比过我,大可去他人处自荐枕席,以你的家世和容貌,我相信会有许多人乐意之至。”
  徐妙清微微睁大了眼,火光把她失明的左眼映照得愈发黯淡,与她在恍惚中带着一点欣悦的笑容构成一幅晦暗的图画。
  “颖姐姐怎么知道?我的确去六殿下那里自荐了枕席,六殿下也的确没有拒绝,可是他不肯娶我,只说和你有了婚约,不能违背陛下圣旨……他真是有一颗好狠的心,是不是?”
  阮问颖看着她,面色平静,没有波澜。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她道,“你若当真有这个本事,现在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徐妙清笑容不变:“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已经沦落到这幅田地,还有什么必要欺骗你呢?”
  听着她的话,阮问颖一时有些分不清她是愚蠢还是另有所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坚持这个说法。
  难道她真的以为这些话能骗到人?就凭杨世醒连她的面也没见过、名字也不知道、对她喜欢他一事也半点不知晓?真是荒谬。
  阮问颖思忖着,要不要说些什么话来驳斥,比如杨世醒素来只与她亲近,又或者是假装相信这番话,看看徐妙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最终,她没有驳斥,也没有假装相信,使出一副厌烦的口吻,无甚兴趣道:“行吧,所以你为什么要赢过我?我不记得我在何时与你争论过胜负。”不想在这种荒谬至极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不知道是被她话里的哪一句刺痛,徐妙清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刻意表现出亲近的神情也变得阴冷,如同一条毒蛇猛地向她扑来,又在下一刻被镣铐拉住。
  哗啦啦的铁链声响回荡在暗室之中,把阮问颖吓了一跳,旋即镇定下来,安坐着望向对面人,等待对方的爆发。
  她有预感,徐妙清会在不久之后彻底剥落假面,告诉她一切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垂死之前的挣扎总是格外激烈,而在挣扎过后,人们往往会放下所有坚持,更有甚者,在挣扎中就会陷入疯狂,无法自拔。
  很显然,徐妙清属于后者。
  她在挣扎中扭曲了神色,不顾镣铐嵌入皮肉、磨出血痕,以一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表情嘶声道:“我为什么要赢过你?就因为你总是这样,我才想要赢过你!”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模样,明明拥有一切,并为之沾沾自喜、恃宠生娇,却还要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来,仿佛是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
  “你若当真虚怀若谷也罢了,可你分明谁都瞧不上,觉得我们全是些跳梁小丑,不配与你相提并论,这份假模假样简直令人作呕。”
  “原来如此。”阮问颖应了一声,似有好奇道,“既然你觉得我虚伪矫作,为什么还要和我以姐妹论处?大可以和那些讨厌我的人做姐妹。长安城里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我。”
  徐妙清尖声笑起来:“你以为我想和你做姐妹吗?我在面对着你的时候,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你脸上那张假面撕下来,让大家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可我不能这么做!我是徐家的女儿,是父亲的女儿,出自书香世家、清流门户,我不能给家族的声誉抹黑,必须要做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
  “我父亲是六殿下的师长,我哥哥是六殿下的伴读,我们整个徐家都绑在六殿下这条船上,而你又是六殿下的心上人,所以,我必须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哥哥,和你拉拢关系……”
  “可我不想这么做!我讨厌你,恨你,半点不想同你亲近!我一见到你这张脸,一听见你说话,就恨不得把你的脸撕烂,让你再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我一直都想这么做!”
  回答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快,濒临疯狂的边缘,在暗室燃烧火把的照耀下更显诡谲。
  阮问颖听着、看着,都有些怀疑徐妙清是不是真的疯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她发觉对方还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
  她思索了一会儿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截追问,最终选择了偏于后者的故意刺激。
  徐妙清是还清醒,没有疯狂,但也已经相差无几,她只需要放上最后的一根稻草,就可以轻易引起山崩石落。
  她道:“这么说来,全都是你自己的错。是你没有勇气反抗家族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才会导致你承受不住、心生恶念,是你自己的怯懦害了你,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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