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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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前几天一直像个鹌鹑一样地躲我?要不是有求于我,我看你就是到年底也不会下定决心来面对我。”
  杨世醒放过了她,面色仍是淡淡,令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徐元光继续赔笑:“大姑娘言重了。我确实有十分的心向你赔罪,可、可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优柔寡断,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便一直往下拖着了……”
  阮问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拖泥带水的模样,虽说他是什么模样与她无关,他再拖拖拉拉也影响不到她的身上,但为了阮淑晗,她还是想多说两句。
  她道:“这事你可以拖,但别的事不能拖。你拖得起,别人等不起。”
  徐元光听懂了她的意思,向她郑重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姐姐空等。”
  她这才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既如此,我便安心了。望你今后能信守诺言。”
  说罢,她话锋一转,看向棋盘,故作讶然道:“咦,小徐公子,你怎么长考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出下一招?这招很难应对吗?”
  徐元光尚未来得及答话,杨世醒就先开了口,凉凉道:“不难。以他的水准应当能应一手妙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落子。”
  把他所有的借口都堵在了喉咙处:“……”
  阮问颖好好地欣赏了一会儿他有苦难言的模样,才慢悠悠给他解围:“可能是不习惯棋风吧,这棋原本是我自己同自己下的,他只在中途和我下了几手,想不出解法很正常。”
  到底是她半个未来的堂姐夫,不能把人欺负狠了。
  徐元光如蒙大赦:“正是,正是。阮姑娘棋风灵活多变,在下天资愚钝,实在摸不透底,不如由姑娘来应殿下此手,相信定有妙法可解。”
  杨世醒轻嗤着瞧他一眼:“行了,把你这副文绉绉的腔调收起来。真以为我生气了?就凭你?”
  徐元光登时长出口气,身体往后一逶,不再维持端正的坐姿,满是无奈地朝他们拱手作揖。
  “我自然不能与殿下相比。可是——算我求您二位,往后再想拿我寻开心时捏着些度,可好?你们是同心欢颜了,我却被急出了一身冷汗。这天长日久的,谁受得住?”
  “活该。”阮问颖取过一枚白子,下在棋局中最合适之处,“我们是一开始就拿你寻开心的吗?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错过了前几天我愿意容忍你的机会。”
  徐元光暗诽,阮大姑娘您自己或许是存着报复的心思,被动地配合身旁人给他做套,本身没想借题发挥,可人家六殿下能有什么缘由要报复他?
  还不是因为见到他与她交谈、给她书信,听到他对她说的那声“定能明白我的心”之语,才起了醋意妒火,有心要治他一治。
  活脱脱一场飞来横祸。
  他不相信阮问颖会不明白这一点。
  可他能说吗?不能。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附和:“是、是,元光知道错了。往后再不敢辜负姑娘心意,恳请姑娘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元光这一回。”
  杨世醒又把目光瞧向了他,带着丝似笑非笑的哂意,完全不像是方才所说的没有生气:“她有什么心意能被你辜负?”把一子落在棋盘上。
  清脆的落子声仿佛徐元光的心中惊跳,让他都想给自己擦汗:“错了,又错了。我是说,往后再不敢辜负姑娘宽仁之心,望姑娘海涵,饶过则个。”
  阮问颖的眉心也跳了跳,暗想莫非她没有安抚好身旁这尊大神?连忙见好就收:“好,我饶过你。往后咱们都不提这事,前嫌恩怨一切尽消。”
  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棋局,揣摩片刻,把白子落在一个不算太好的角落,想看看杨世醒是会继续同她下还是直接赢她。
  杨世醒没有继续和她下,但也没有赢她,而是直接投了子,和她聊起了话:“今晨不见你的身影,我还以为你要到下晌才来,没想到这会儿就过来了,可曾用了午膳?”
  她道:“在家中用过了。今日我有事寻你,所以来得早了些,没想到你却不在。”
  他笑了一笑:“可巧,父皇也有事寻我,正好和你来找我撞上了。你有什么事?”
  阮问颖正要回答,徐元光忽然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了外殿,我去把它拿回来,你们先聊着。”
  说罢他就想离开,但阮问颖叫住了他:“不必。我这事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此刻又快到裴大人授课的时辰,我们就在这等着,不谈他事。”
  徐元光:“……”
  杨世醒瞥去一眼,不说话。
  徐元光僵硬地立在原地,欲哭无泪。
  这位阮大姑娘今天过来是专程为了害他吧?不是他的错也往他身上推,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第235章 找准了时机添柴加火,生怕我不看他不顺眼
  在徐元光的内心祈祷下, 老天终于开了一回眼,没有让他坐立不安太久。
  淡松来报,裴大人已过清思门,将至含凉殿, 请几位去西室候师。
  他霎时松了身心, 忙不迭抬步前往西室,下学之后也没有多留, 简简单单地同杨世醒说了几句话, 就告退离去。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阮问颖闷声发笑:“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
  杨世醒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章:“你是不会把他怎么样,但你会狐假虎威啊, 让我把他怎么样, 他当然要逃了。”
  她嘟唇嗔他:“什么狐假虎威,说得真难听。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一副模样?明明是你自己气量狭小, 看见我和他坐在一块都不高兴, 你难道不知他心系我堂姐?”
  “好啊。”他收起文章,看向她道, “改日我去寻你的堂姐, 同她坐在一块对弈聊天、言笑传信,你觉得如何?你当是知道她心系徐元光。”
  阮问颖抿嘴一笑,一本正经道:“自然可以,我又不像你。”
  杨世醒无声瞧着她。
  她瘪了瘪嘴:“好吧,我说实话。你要是去寻我堂姐,我心里是会有那么一点不高兴, 但就一点点。”她伸手比划了一下。
  “一点点也是有。”他拿过一卷书, 垂目翻阅, “你现在明白我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阮问颖伸指缠卷胸前的细长辫发, 小声应道:“……明白了。”
  杨世醒没抬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情愿,加了一句:“而且我瞧你也很乐在其中,找准了时机添柴加火,生怕我不看他不顺眼。”
  她讪讪:“那不是因为我想看他好戏嘛……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试探试探他对晗姐姐的真心……”
  他轻嗤:“大道理还挺多。这话你自己说出来相信吗?”
  阮问颖有些心虚。前半句话她确实是真心,后半句就完全是在给她自己找补了,她当时压根没想起过阮淑晗,就是单纯地想看徐元光好戏。
  “好吧好吧,”她道,“我承认,我是乐在其中,想看他抓耳挠腮的模样。可你不也一样?给他下了那么一手棋,不就是想让他进退两难?”
  杨世醒抬头看她:“我为什么会想让他进退两难,还不都拜你所赐?”
  她壮着胆子反驳:“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不好。但凡你心胸宽广一点,都不会被我影响到,如何能够怪我?”
  杨世醒放下书卷。
  阮问颖立即矮了气焰:“我的意思是,人家都认为我们两个是在联手欺负他了,我们在这里争吵谁是罪魁祸首也没用,反正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她抿抿唇,用亮晶晶的眼神瞧着他,“你当时是真的感到生气了,还是假装出来唬我们的?”
  杨世醒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才勾唇弯出一个微笑,低头重新拿起书卷,道:“一点点。”
  阮问颖霎时漾开笑颜。
  她凑过去,搂住他的臂弯,倚上他的肩头,充满甜蜜地依偎着他,和他一道看他手中的书卷。
  半晌,才想起她今日来含凉殿的目的,把双雅一事说了。
  询问他道:“那个学堂是你之前说过的学堂吗?学堂里的先生和学子好像都不知道是谁办的,只说是官府。”
  “既然是官府,应当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杨世醒翻过一页,“这事办得隐秘,大部分朝臣都不知道,学堂里的人自然也不会知晓。”
  阮问颖点点头,继续询问:“你现在办了几处?”
  “试行了三处,等过两年效果好再往下推行,长安本就是世家富贵云集之地,学堂办多了没什么用,要往一些不太繁华的地方去,如谷州、义州之流。”
  她思量:“这是不是要和兴民苑的稻谷配合着来?不然人家都吃不饱饭,也不会有心思来上学。”
  “让他们有心思很容易,只要对外放话说不收束脩、食宿皆免,拥有求学之心的人就能把学堂的门槛都踏破。”杨世醒道。
  “出不起银子的是户部。朝廷各项都要支出,户部就是掏光口袋也顶不住,只能先盯着要紧的来。而在目前,兴办学堂不是什么要事。”
  阮问颖明白这些,她在帮忙给他整理奏折时看过不少上面写的内容,知晓各地每天发生着种种事端,即使是最小的事端也比兴办学堂要急。
  毕竟,不办学堂,百姓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一些别的事情,譬如修建堤坝、开山辟地之类,不尽快完成的话,百姓的生活真的会受到影响。
  但她也明白,读书明理很重要,不仅对个人,也对天下、对朝堂。
  就像双雅的家人,他们原本可以凭借横财兴旺发达,却最终因为目光短浅而陷入更悲惨的境地,这里头不能不说没有读书的缘故。
  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身旁人发出一声询问:“好好的,为何无故叹气?在为我说的事感到不开心?”
  “不是。”她摇摇头,把双雅一家人的事同他说了,闷闷道,“我只是有种无力感。原本以为她在回去后过得很好,没想到会经历这么多的变故……难道当真是命中注定?”
  因为生于农户而过得穷苦,因为过得穷苦而不能读书,因为不能读书而无法明理,以致守财不住、受人蒙骗,终归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世醒淡淡回她:“即使真是命中注定,也与读书明理无关。你不妨想想,倘若你说的这家人知足常乐、不贪求无度,他们会沦落到这般下场吗?因由皆在他们自身。”
  “可他们不正是因为没有读书,才不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吗?”
  “读了书就能懂了?有多少人读了一辈子书、当了一辈子官,都败在了‘贪’这个字上?管不住自己,纵有金山银海也迟早不继。读书是很重要,但不是不读书一个人就毁了。”
  阮问颖听得有些发怔,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又有点没道理。
  她道:“照你这么说,一个人的品性如何,与他的出身无关了?”
  杨世醒慢悠悠把书卷翻过一页:“我只能说没有太大的相关。”
  “就拿我自己来举例,如果我没有出生在宫中,而是作为一名路边弃婴长大,侥幸得到一笔横财,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也同你讲的那家人一样,挥霍无度、上当受骗么?”
  “当然不会。”她不假思索道,“你一定会好好利用那笔钱财,彻底摆脱原来的日子。”甚至不需要那笔财,他就能自己闯出一条路。她相信他会成功的,他注定不会泯然众人。
  杨世醒轻声一笑:“所以你看,道理不是出来了?”
  阮问颖恍然。
  但随即她又产生了一个新的不解,坐直身体,看向他道:“可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兴办学堂呢?不怕给那些品性不好的人往上爬的机会,在将来成为贪官吗?”
  他从容回答:“官不是那么好当的。徐元光有徐茂渊亲自教授,听了几年裴良信的课,还要下场考这么多回才能中举,那些出身不好的人拿什么和他比?”
  “除非真有天纵之资,要不然就凭在学堂念书的几年,想要走科举一道是异想天开。”
  阮问颖愈发不解:“那办学堂不是更没什么用了?可你当初不是对我说,兴办学堂的初衷是为了从民间选才,遏制士族的大势吗?”
  “不冲突。”杨世醒看向她,“千里马需伯乐,只有多办学堂,才能更好地遇才选才。待得天下人皆可入学堂念书时,岂非所有英才俊杰都能被收入囊中?”
  阮问颖道:“那那些不是奇才的人呢?他们去学堂念书有什么用?”
  杨世醒伸出三指:“用者有三。其一,减轻家中负担,节省口粮。其二,知晓王法,在做恶时掂量后果。其三,多几条生路谋方,不被轻易逼至绝境。”
  阮问颖大开眼界。
  她知道办学堂的重要性,但一直以来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未曾如此细致地想过,听闻他这番陈述,她不由生起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她在心中默默思忖,双雅应当属于这三种中的第一种和第三种,运气足够好,还能在宜山夫人的相助下更进一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否有机会成为奇才。
  “那,”她道,“会不会有人本来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下地种田,读了书后懂得多了,反而走上了歪门邪道,当了恶徒呢?”
  “自然会有。”杨世醒道,“但不足为惧。这种人翻不出什么风浪。且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一百个恶徒也比不上一个奇才,要削弱士族,兴办学堂是必经之道。”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更何况,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兴办学堂也是一件利大于弊的好事。就如你说的那位农家女,不正是因为教书先生之言,才有了和你重逢的机会吗?”


第236章 一句句姐姐长、妹妹短的,也不怕闪了舌头
  杨世醒一语道破所有迷雾。
  阮问颖眼前一亮, 顿觉明悟了不少。
  她盈出一个欢喜的笑容:“原是这般。”
  “不瞒你说,昨日遇见双雅后,我心里就一直压着桩事。想着,要是当初我没有把她带进山庄, 引荐给宜山夫人, 她的家是不是就不会散。”
  “她如今瞧着是过得不错,可如果她家里没有发生变故, 也许她能过得更好呢?所以我一直在想, 我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杨世醒半含笑意地哂她:“你怎么总是喜欢把别人的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他人的前途命运尽皆系于你一身?”
  “品性好的人不会因为你给他一笔横财就变坏,品性差的人也不会因为你不帮他就安分守己。她的家人天性使然, 纵使没有得到那笔横财, 也迟早会生事。”
  “你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一点,帮她早点挨过这一遭而已, 有什么好自责的?要我说, 那农家女反倒该谢谢你,谢你帮她扫除了人生道路上的阻碍。”
  阮问颖摸摸鼻尖, 虚心领受了他的前半段话:“我自然不会把自己当回事。只是她是我唯一接触到的农家女孩, 年纪又小,我就忍不住会多想一想……好在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至于他的后半段话,虽然听上去也很有道理,但着实有些大言不惭,她暂时还没那个脸皮去附和,遂略过不提, 当做没有听到。
  她把话题转回到学堂上:“照你方才之言, 学堂要办得足够多才能有效果, 可现在只办了三间,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网罗天下英才的设想呢?”
  “十年?二十年?”对方随口报出几个数字,“总之不会很短。这种事需要慢慢来,士族的对抗、朝堂的制衡取舍和新旧政替,都会让时间不断延长。”
  “且办学堂不仅是办就行,兴民苑也要跟上,一旦种地的人少了,粮食就会成为问题。如果不能找出解决之法,让天下人学有所学只能是个设想。”
  阮问颖凝起眉,没想到里头有这么多的麻烦:“需要这么久吗?二十年都未必能办成?”
  他懒懒道:“三十年也未必。徐茂渊把它称为百年之计,依我看,若不能汇集天时、地利、人和,几个百年都没用。”
  “百年?”阮问颖吃了一惊,“这未免也太久了……便是高祖在开国之初定下的安民之道,也不过维持了三四十年,一百年……谁能确保它施行这么长久?”
  “没人能确保。”杨世醒把目光转向她,“但我不能因为这点不确定就不去做,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如果不积跬步,又何以至千里呢?”
  他目光平静,似一潭山泉,烁着清亮的光。阮问颖看着,心旌于刹那间摇曳,漾出一抹动容的浅笑。
  “你说的是。此乃为生民请命之根本,纵有千难万险也要迎难而上,是我肤浅了。”
  杨世醒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话该我来说才是。我虽然在此一事上费心出力,但只是为了免受士族辖制,招揽天下门生,不是什么为民请命,没有你说得那么无私。”
  阮问颖不觉得他是单纯为自己,诚然,这是一条网罗心腹的捷径,但他还有更轻松的路可以走,没必要非这么做。
  不过她也不会在这上面和他争辩,顺着他的话道:“那你也比那些什么都不做的人强。你是天底下第一好的儿郎,我——我与有荣焉。”
  杨世醒眸里含出一丝笑意,挑眉道:“好,这话我记下了。希望你别转过头就忘了它,骂我混账。”
  阮问颖笑嗔着拍了一下他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怕什么?只要你不做混账事,我就不会骂你。”
  笑了一会儿,她收敛容色,脸颊贴着他的手掌,在他掌心里轻蹭:“民以食为天,不管办不办学堂,粮食问题都至关重要,希望兴民苑能尽快找到解决之法。”
  “尽人事,听天命。”杨世醒把她搂进怀里,“好在这几年没发生什么严重灾害,兴民苑也有了一点突破,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改换一新。你不必多忧。”
  “嗯。我不忧。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
  九月底,宜山夫人举办品蟹宴,邀请众贵女与宴。
  又是一年秋,一场宴,与宴的人少了一批,也多了一批。
  “姐姐方才作的那一首诗真好,素闻姐姐才名,今日一见,果真令人惊叹。”一名身量纤细的少女执起酒盏,笑着走来,“妹妹在这里敬姐姐一杯。”
  阮问颖打量着她:“你是……?”
  来人自报家门,道是都转运使之女苏方月,原居泗州,现随家中长辈一道上京,才至不久。
  都转运使一职本由张氏兄长担任,张家倒后,这一位置就空了下来,由水陆运使暂代,直到前一个月才定下新的人选。
  此职历来为盐司要职,在任者虽鲜有善终,但仍旧吸引着不少人前仆后继,毕竟这是一个肥差,能受到多方拉拢,不管是长袖善舞还是则主而侍都可一展宏图。
  很显然,这位新任的都转运使愿为六皇子效犬马之劳,其女上行下效,自然对将来的六皇子妃态度殷切,生怕后者不认自己这个“妹妹”。
  “原来是苏妹妹。”阮问颖摆出世家贵女的端庄微笑,既不过分冷淡,也不过分热情,“不过一首拙作,当不得妹妹如此夸奖。”
  苏方月继续回以亲热的笑:“姐姐当得。姐姐方才于诗文中用的那一个‘过’字,当真是妙极……”
  不远处的闻思静冷眼瞧着这一幕,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走了一个徐妙清,又来了一个苏家女,一句句姐姐长、妹妹短的,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同身旁的长姐道:“这位新来的苏妹妹在亲近咱们未来的六皇子妃之前,难道没有去打听打听,上一个同其姐妹相称的人落得了什么下场吗?”
  闻家长女蹙眉轻斥:“静儿。慎言。”
  闻思静哼了一声:“我慎什么言?我又没有包藏祸心,也没有——算了,不说了,大好的时节说这些扫兴的做什么,左右要应付这些虚情假意的人不是我。走吧,大姐,我们去别处瞧瞧。”
  廊上的闻家二女转道离开,廊下的苏方月继续亲亲热热地同阮问颖说着话。
  阮问颖应付了一会儿,渐生不耐,好在对方是个伶俐人,察觉出她的态度,乖觉地主动告了辞,临走前还借着附近盛开的木芙蓉夸奖了一番她的容貌,可谓周全妥帖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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