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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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不显分毫,道:“我听明白了。你娘的意思是,即使徐家能在这次的风波中全身而退,她也不想让我们两家之间因为你的亲事而起龃龉,对不对?”
  阮淑晗有些羞惭地低应:“此次徐家别庄之事,虽然六殿下什么都没往外说,但大家心里皆有个差不多的猜测,知道你……知道徐妙清对你居心叵测。”
  她改了话语,不过阮问颖也能猜出她的未竟之意,对一名姑娘家而言,什么样的事需要闹到六殿下亲自上门寻人?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
  阮淑晗和阮子望没有和她细讲的那些流言,想来都与此有关,即使她这些日子一直宿在含凉殿,在不少人心里恐怕也是清白难辨。
  徐妙清之所以会在这事上协助杨士祈,并力争把地点改到徐家别庄,亲自给她下药,为的或许就是这一点。
  此事一出,不管实情真相如何,她的声名都不会再像从前一样。
  徐妙清要亲手毁了她的清白。
  这也是她不肯轻易放过对方的原因所在。
  好在杨世醒积威甚重,手腕强硬,外头的流言传得再广,也没有人敢说到她面前,表现出丝毫不对劲的模样。
  她又一向对身外之名不怎么在意,所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若是换了寻常女子,恐怕就真的会让徐妙清阴谋得逞,终日不得安宁了。
  阮问颖在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听阮淑晗讲述。
  “……我们家本就与徐家没什么往来,如今更往里添了两分仇怨,互不打扰尚可相安无事,一旦提出结亲之意,怕是两家都会生出恨恼……或许还会让陛下生疑,猜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名堂。”
  这是阮问颖没有想过的,但仔细想想,其中不无道理。
  不管外头的人怎么猜,陛下在回宫后肯定会得知实情,一旦听闻她们家在出了这事后还肯与徐家结亲,定会心有疑惑,怀疑他们两家是不是联手做了一个局,设计把太子和高密王扳倒。
  还有她的母亲安平长公主,要是知晓她险些出了这样大的事,直接领着人上门砸了徐府都有可能,更遑论同意这门亲事。
  济襄侯夫人不可能冒着得罪这两者的风险给女儿定下亲事,她又不曾把徐元光放进候选女婿的名单中,对后者没有多少看重,更是不会对此感到遗憾。
  说得再严重点,或许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同徐元光之间的情谊,也压根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
  难怪阮淑晗会觉得他二人缘分已尽,此等境况,确实看不到一丝希望。


第206章 让她长长久久地活着,受到长长久久的痛苦
  “晗姐姐……”阮问颖喃喃轻唤, 不知道此景此景该说什么好。
  阮淑晗笑着安慰她:“不要摆出这么一副神情,我与他之间早有分离之兆,就算没有发生这桩事,也走不远多久, 现在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一点。”
  “怎么会?姐姐与小徐公子感情一向很好——”
  阮淑晗轻笑叹息:“我与他的感情是很好, 可两个人要想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光有感情是不够的。不说别的, 就说考取功名这一项, 你可曾瞧见他在这上面努力过一丁半点?”
  “我不是非要他中个探花榜眼, 但总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两袖无色,一身白品。以他的聪明才智, 三甲进士难得, 中个榜还不容易?不过是没有放心思在这上面罢了。”
  阮问颖张张口,想替徐元光分说, 他的确是在策论上一窍不通, 徐茂渊又不许他走别的科取士,自然是年年下场年年不中, 不是没有放心思。
  但他自从和阮淑晗定下两年之约后就一直在努力, 颇有点悬梁刺股的劲,连一向对次子不抱多大期望的徐茂渊都曾在闲谈中笑着提及他今年科举有望,可见他在这上面下的功夫。
  而且就算他真的科举不成,杨世醒也不会看着他落魄下去,会给他一个翰林院编修当当,让他有往上走的路, 不比那些正经考出来的三甲进士差, 甚至还要好些。
  在她把这些话说出来之前, 阮淑晗先她一步扬起了笑容, 打起精神道:“且他妹妹对你做下那样令人发指之事,我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妹妹的事?”
  “假使今后真的成了亲,我们两个也会时不时想起这事,他会想起他妹妹的被迫远嫁,我会想起他妹妹的险恶行止。与其彼此折磨难受,渐生嫌隙,不如就此分开,对谁都好。”
  阮问颖听着她的话,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终是将那些分辩慰解之语咽下。
  握紧她的手,认真道:“晗姐姐,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嫁给小徐公子也好,不嫁给小徐公子也好,只要你觉得幸福快乐,妹妹都会支持你。”
  阮淑晗回之一笑:“我同你的心也是一样的。你不必为了我委曲求全,保住徐妙清的性命。”
  果然,她堂姐的症结还是在这里,不想因为自己的亲事而迫使她做出违背心意的决定,强行留住徐妙清的一条命。
  阮问颖道:“不瞒姐姐,我之所以会留下徐妙清的命,的确有部分原因是为了不影响你和小徐公子的亲事,但也存有不少私心。”
  “六殿下同我说过,死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惩罚,生不如死才是。姐姐方才也听过我对她的处置,当真觉得我是在放过她、保全她?”
  阮淑晗张口:“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
  阮问颖打断她的话:“一开始我是有部分缘故为了姐姐,但在经过一番仔细谋想后,就不是了。我觉得这个处置很好,赐死太便宜她了,我要她好好地活着,受到长长久久的折磨。”
  “至于小徐公子……”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替他说些话。怎么说他们俩也是她一路看着走来的,徐元光还帮过她不少忙,她即使因为徐妙清的缘故不能再视他为好友,也至少要尽一份仁义之情。
  “姐姐不妨再等上一等,马上就是八月,秋试在即,小徐公子对姐姐的情意到底有几分真,只消看他这一次下场便可。”
  “他若当真再不中,姐姐与他分开也不迟。而且这样一来,姐姐就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了,不怕在日后留有遗憾。”
  阮淑晗原本就没有多少坚定的决心,听闻此话,神情立时出现了明显的动摇,挣扎不已。
  最终,她挣扎不过,败给了自己的情感:“好,我听你的,再等他一个月。”
  她露出一个苦笑:“说了那么多慷慨陈词的大话,结果还是不能放下……我是不是很没用?”
  阮问颖莞尔:“没有,姐姐比我强多了。我当初可是闹到了要退亲的地步,结果六殿下一来我就改了主意。姐姐不过是在口头上说说,哪里有我变卦厉害?”
  “你那时是在同六殿下闹别扭,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
  “情都是一样的。都是强迫自己放弃对方,却又割舍不下,结果最终都是自己在和自己赌气,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姐姐莫要太过在意,谁还没有个灰心丧气的时候呢?……”
  姐妹二人一番絮语,很快把沉重的话题带过,不再谈论相关之事。
  阮淑晗询问她今后几天的打算:“你还准备再进宫去吗?或者晚上待在家里,白天去往宫中?”
  她摇摇头:“六殿下说我身子刚刚养好,不宜来回奔波,让我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都在家里好好修养,等彻底养好了再进宫去。”
  阮淑晗打趣:“看来我能时时过来找你,不用再望穿秋水等你的一封信了?”
  她丝毫不觉得羞赧地笑:“姐姐不仅可以过来找我,还可以在我这里住下,像从前那般。咱们姐妹俩也好久没有说上夜话了。”
  就这样,阮问颖过回了原先的日子,在府中看书习字、管理庶务,偶尔莳莳花、弄弄草、练练剑,应付应付来自大长公主的亲切问候。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哪里都没去,譬如宜山夫人的府上,她就在回到家的第二日登门拜了访。
  宜山夫人的讲学在每月上旬,她是中下旬留宿在含凉殿的,虽没有耽误进学,但到底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身为弟子,自当需要向恩师禀明一二,至少报声平安。
  对于她的到来,宜山夫人表现得喜悦而无惊异,如同往常一般招待她,点评她在半个月前做的文章和答的策论,好似只是一次普通的师徒会面。
  倒是阮问颖忍不住向她请教:“夏成帝时,顾中书举事逼宫,但之后查明他本人并无谋反之意,是在其子的撺掇下才决心行此之举……不知先生对此怎么看?”
  她问得很隐晦,表面上是在谈论谋反,实际却是在谈论父子亲情,不细细思索很难明白。
  但身为帝后钦定的第一才女,宜山夫人又岂会听不出来?当下平静道:“顾中书若无谋反之心,又怎会在暗中豢养兵甲,培植势力?不过是找个遭子逼迫的借口,给自己寻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倘若其子没有逼迫呢?他还会再逼宫谋反吗?又或者其子反过来劝他不要谋反呢?就像晋武帝时的郭舍人一样。他会怎么做?”阮问颖追问。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宜山夫人在袅袅升起的熏香中道,“要不要做一件事,要怎样去做一件事,皆早有决断。”
  “一如谢家父子对夏成帝的忠心,顾家父子早早就起了谋反之意,不过因势利导而已。心志坚者,不会因为他人的提议而动摇。”
  “什么样的人算心志坚定?”她道。
  宜山夫人道:“徐大人是为其一。”
  阮问颖心中巨石落下,缓缓舒出口气。
  “对不起,先生。”她朝恩师道歉,“弟子不该问这些问题,可我——我心里始终难安——”
  “无妨。”宜山夫人微笑着看她,笑容里含着长辈对喜爱的后辈特有的宽容和关爱,“你不曾参与朝堂,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会感到困扰是正常的,为师很高兴你能来问我。”
  “不过这话也就在我们师徒间说说,对外你不能如此。”她细细叮嘱,“且为师方才所说只是一家之言,你万万不可将其奉为圭臬,就像我说的,要在心里有一杆秤。”
  “是,先生放心。弟子心里有数。”
  ……
  七月底,陛下摆驾回宫。
  迎接他的是被治理得安安分分的朝堂,以及被关押了数日的太子与高密王。
  不出所料,得知二子于他离宫期间做下什么事后,陛下发了一场雷霆震怒。
  高密王被削爵除籍,废为庶人,永世囚禁幽府。
  贞妃教子无方,本该同罪论处,然因其在先时随陛下一块离京,与高密王谋反一事无关,遂特沐皇恩,留住了一条性命,被降为低等选侍,迁居隅院,无诏不得出。
  至于太子,则得了陛下的一顿痛骂申斥,停了所有师学,关闭东宫门户,无令不开。
  除却以上三人留得性命之外,其余人等凡有牵连者皆杖毙,包括徐家别庄中的仆役,也一个没有放过。
  还有徐家,徐茂渊被罢黜三公之名,罚三年俸禄,一月不得上朝,其妻诰命收回,其子徐元光被免伴读,其余在朝为官的徐氏族人也都有不大不小的贬斥,原本煊赫的徐家一时陷入低谷。
  置整个家族于此境地的罪魁祸首徐妙清却保住了性命,按照阮问颖的意愿没入奴籍,且没有下诏让徐家人不得赎买,网开了不知道多少情面。
  这等情面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地网开的。
  陛下在查清全部事实后,对徐妙清的厌恶最甚,直言其乃“奸恶之辈”,本欲酷刑处死,但被杨世醒的进言阻止,道是问颖表妹愿意宥恕谅解徐氏女,给对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陛下闻之惊奇,特地抽了一个空,把阮问颖召到紫宸殿,询问她在这件事上的想法。
  阮问颖早有准备,依照杨世醒在来之前给她的提点,先是说了一堆场面话,大义凛然地表示自己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忍见曾经姐妹失去性命,相信对方只是一时糊涂,在往后的人生中能够改正。
  然后才在陛下带有怀疑与威严地确认她是否当真如此作想时沉默片刻,抬起头直视天颜道:“回陛下的话,臣女不是这么作想的。”
  陛下果然挑起了眉,没有计较她的失礼,饶有兴致地询问:“哦?那你是怎么作想的?”
  “臣女想让她长长久久地活着,受到长长久久的痛苦,就这么赐死太便宜她了。”
  一如杨世醒所料想的,陛下满意而笑。
  他发出赞赏:“你真是随了你娘的性子,爱憎分明,爱之欲其生,憎之欲其死。但你又要比你娘聪明点,知道什么样的惩罚是最厉害的,很好,舅舅便如了你的意!”


第207章 你不会觉得这些都是你表哥带来的灾祸吗?
  定好了对徐妙清的处置, 陛下没有结束谈话,而是道:“朕知道,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醒儿教你的,捏准了朕喜欢听人直言的心思。”
  他笑着伸手一指:“要不然, 凭你以往面对朕时的态度, 是绝对不可能对朕这么说的。”
  阮问颖大大方方地俯首承认:“陛下圣明。”没有丝毫惊惶,因为这也在杨世醒的预料之中。
  而陛下也再一次地觉察出了真意, 笑语:“这臭小子还真是把什么都料到了。看来是翅膀硬了, 不仅敢随意揣度他父皇的心思, 还敢教你应对之法。”
  他故作威胁:“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子算欺君大不敬之罪吗?真是大胆!”
  阮问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恭谨、沉稳又不失亲近, 正是上座至尊最喜欢的不卑不亢之态。
  “回禀陛下, 六殿下同臣女说了,这并非妄自揣测圣意, 而是父子间的一场默契小戏, 他知道陛下在想什么,他也知道陛下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相信陛下同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陛下果然面色一改, 重回明快,充满喜爱和自豪地朗笑起来:“好!不愧是朕的儿子,就该有这份聪慧和气度!”
  “你也很好。”他笑着看向她,“换了一般人来,早在听到他这些话的开头时就已将自己的耳朵捂住,你却不仅敢听, 还敢照做, 不愧是你爹娘的女儿, 继承了你爹娘的胆识。”
  阮问颖恭谨垂首:“陛下谬赞了。是六殿下信任臣女, 才给了臣女这个机会。”
  “他那不叫信任,叫喜欢。他信任的人有那么多,你见过谁得到他的这些话?简直把他父皇的老底都要掀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陛下轻哼一声。
  “看来朕要把你们的婚事往后推一推,让他知道随意揣测圣意的后果,要不然他以后岂不是会越来越过分,全然不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阮问颖听出对方话中的含笑之意,很显然是在玩笑,不必当真,遂没有替杨世醒分辩。
  陛下也的确只是在发泄不满,话说完了就过了,没有再继续计较。
  他袍袖微抬:“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你身子刚好,要是让那小子知道我让你跪了这么久,心里头指不定怎么埋怨。你娘知道了也得怪朕,说朕不顾念舅甥之情。”命人给她赐座。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了,陛下问询,便是杨世醒也只有跪着回话的份,更何况她?而且她在一开始就得了陛下的恩典,被赐一方织锦圆座,跪起来一点也不难受,哪里算得上不顾念。
  不过能坐着自然是比跪着好,所以阮问颖从善如流地谢了恩,坐到了宫人搬来的朱漆隐几上。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些嘀咕。
  陛下既让她起身,那么关于徐妙清一案的话定是已经问完了,按理当让她退下,如何又赐座给她?是有别的话要同她讲吗?可她非臣非子,平素里和陛下也没有多么亲近,能有什么话说?
  这个疑惑在宫人退下后得到了解答。
  陛下道:“颖丫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实话告诉舅舅,你心里可有埋怨过你表哥?对宫闱之事升起过厌烦恐惧?”
  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询问她这么直白的问题,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心神略带发懵,空白了片刻,方道:“陛下何出此言?”
  “你不用这么小心。”陛下道,“舅舅是在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问你,希望能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阮问颖自然不会傻到把这话当真,她心念飞转,一边忖度着对方询问此言的用意,一边注意着不让异样的神情在面上表露出来,摆出一副乖巧亲近的晚辈模样,微笑回话。
  “舅舅多虑了,颖丫头心里从未对表哥有过丁点埋怨,反而很心疼表哥,心疼他要面对这么一个前狼后虎的局面。”
  虎和狼指的自然是太子和高密王,虽然以她的身份作此比喻难免有些不妥,但陛下既然想要听到她的真心话,她就需要让他听到她的真心话,哪怕只是一部分。
  反正她在这桩事里是十足十的受害者,有这种说法很符合她的心态,陛下就算觉得她说得不好也不会怪罪她,而且她也相信陛下不会对她这话有异议。
  果然,陛下闻言神色微冷,轻哼道:“前狼后虎……的确是前狼后虎,朕还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他的目光转回到她的脸庞上,探究询问:“你心里就只想着这些?没有别的?舅舅要听实话。”
  阮问颖便又把一部分实话同他说了:“不瞒舅舅,在险遭恶人毒手时,颖丫头心里的确有恨,但这恨不是对于表哥,而是对我心怀不轨的那个人,我、我当时恨不得他去死。”
  她这话说得有些大胆了,但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
  相较于高密王一世被囚幽府的结局,陛下对太子的处置实在有些轻,出乎绝大部分人的意料。
  真定大长公主在听闻消息后直说陛下糊涂,她二哥虽得了教训没有在外头继续口无遮拦,但神情也是明显不满。
  就连一向不关心朝堂之事的阮淑晗都在私底下和她嘀咕,讨论陛下对太子是怎样一个想法,为什么先前万般不在意,这会儿却又生起了浓厚的父子情谊,要这样轻轻放过。
  她也觉得很奇怪,不明白陛下心里在想什么,即使杨世醒对她有过解释,她也还是很不服气。
  明明太子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凭什么他是所有人中得到的惩罚最轻的?就凭他是太子?可从前也没见他受到陛下多少重视优待呀,怎么这回不一样了?
  她很不解,亦怀有不少担心。
  心想,难道陛下真的在怀疑这件事是否为杨世醒刻意布置的一个局?在以此试探他?
  她把这份担心和杨世醒说了,对方让她不要瞎想,说他清楚陛下的心思,不会有这方面的怀疑,就算有也只会觉得太子没用,这么简单就入了局,活该落败。
  这样的说法当然不能完全释解她的疑惑。她不会傻到就此去直接质问陛下,但现在有这么一个询问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还是那句,陛下既然要她说实话,她就说实话。不管陛下在听后是什么样的反应,她心里都能有个底,知道今后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位至尊。
  阮问颖如是作想,努力不把紧张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在心里打着鼓,手心里渗着汗。
  陛下看了她一眼。
  点点头,道:“你的想法,舅舅明白了……不必担心,舅舅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阮问颖在心中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看来杨世醒和她说的是对的,陛下此番轻放太子,并非是因为顾念父子亲情,而是暂且让对方喘息片刻,待后究之,不是真的如坊间传言或她的猜想那般别有深意。
  她没有掩饰面上的喜色,含笑道:“颖丫头多谢舅舅。”
  陛下也朝她笑了笑:“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的,说像你娘吧,你娘可不会像你那般隐忍,说像你爹吧,你爹又不会似你这般大胆,真是像全了你爹娘两个人的性子。”
  阮问颖有些羞赧地一笑,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颖丫头是爹娘的女儿,自然是一半像爹、一半像娘。”
  “从前你可没有这么大胆。”陛下道,“还是醒儿把你带坏了,看来舅舅得寻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他,别成天把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挂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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