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洇盯着少年单薄的侧影,嗓子里卡住的话一句都没办法说出来。
她慌乱而茫然,却没办法把目光从眼前人身上移开。
她颤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目标?”
傅晏侧过眼看她。
骤然,拉住宋洇的手,逼着她往后退。
这么虚弱的一个人,却依旧是有着恶犬一般的气势。
他要是下一秒掐她的脖子,宋洇也不会意外。
“宋小姐,如你所见,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目光寂寂,扯着笑,全然不像在学校里那个好学生的样子,一字一顿,“我劝你别来招惹我。”
宋洇死死地盯着眼前人,心脏撕扯般地生疼。
她眨眼,许久,温声询问,“那你是坏人吗?”她有些惊讶,但不赞同,“坏人也会被欺负?”
宋洇自顾自,给他下定义,“傅晏,你不是。”
傅晏似乎笑了,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笑起来依旧好看,像是被揉碎的混杂青绿的残忍风暴眼。
他说:“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没这个必要。”
宋洇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吐字:“可是我想要你。”
少女清晰重申:“我偏要。”
没有办法,少女的心在狂跳。
她那么害怕,却像是疯掉了一样,在他牵起她手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举动无比正确。
两个对立的灵魂,不服输地对视。
大约有很久。
宋洇平白地想起一个心理学理论。
八秒钟理论。
与一个异性对视超过八秒钟,就有坠入爱河的可能性。
这该是怎样的爱河?
懵懂的少女一概不知。
她被那双冷到灼烧的眼神烫伤,心都在颤,她觉得心疼,又觉得羞怯。
可还是不敢移开半分目光。
宋洇劝:“我带你去医院吧。”
去父亲投资的那一家,会更安全。
少年的背影单薄,被婆娑的树影分割成一块块。
他的嘴角还有被打的淤青,像是一块被新鲜尘土覆盖的青苔。
他那么狼狈,眼底的情绪不达眼底,冷声回答: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但是宋洇,接近我,是会一起下地狱的。”
第11章 11:再度暧昧
◎傅少让我出来接你的。◎
傅晏骗了宋洇。
很多年后,宋洇回想起他那句虚张声势的警告还是觉得好笑。
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下地狱?
这么多年过去,宋洇依旧好好的。
-
那次和嘉汇的会谈后,宋洇销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假期,假期很长,毕竟自打她进了周氏药业就没有歇过一天。
一下子有了那么长的闲暇时光,她竟有些不适应。
假期的第一天,宋洇带着买好的日用品去疗养院看了自己的母亲。
孟晚枝依旧漂亮,穿着浅色的毛线裙低眉垂目,温柔动人,正仔细地修建苗圃里的花枝。
宋洇在一旁候了她半天,孟晚枝才抬眼瞧见她,有些惊讶:“洇洇,你来看我啦?”她的眼尾有岁月赋予的纹路,语气却依旧像是小女生一样,疑惑,“今天不用上学吗?这么早就回来?”
孟晚枝的抑郁症并没有完全好转,记忆力减退、反应迟缓,偶尔还会出现幻听、幻视,不过好在自杀的倾向没有父亲刚走的时候明显。
医生建议宋洇让母亲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孟晚枝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插花。
父亲还在时,她就会隔三差五地让Heinare小姐在宋清予的办公室摆放她摆出来的花束。
最常用的是玫瑰,粉色偏红的那类,远远看上去像是一朵耀眼的玫瑰星云。
宋洇摇头,轻声告诉她:“不用,今天请假了。”
孟晚枝迟缓地点头,好像要好久才能消化“请假”这两个字,想要说的话在舌头转了一圈,刚准备吐出来,又忘记了。
只好将修剪的工具放到工具箱里,然后到角落里捧起她挑选出来的花,捧了满怀。
“给你,我的宝贝女儿。”
她夸她,“这是妈妈剪的玫瑰花,我的女儿也是最漂亮的玫瑰,妈妈送给你。”
宋洇失笑,看着艳红
的花束,无奈:“妈,这是扶桑花。”
孟晚枝迟疑:“是吗?”
她也大约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没办法细究缘由,便笑话自己:“最近总是晕晕的,像是吃了迷魂药似的。”
宋洇帮她收了器具。
孟晚枝的用具都是特殊的,没有锋刃。
此刻静静躺在黄色的工具箱里,竟有点像儿童玩具。
宋洇闲聊:“妈,我给你买了新的裙子,你等会儿试试,过几天你可以穿着,我带你去市中心吃饭。”是哄人的语调。
孟晚枝“哦”了一声,呐呐地随口问:“那你父亲去吗?”
宋洇收东西的动作停住,没办法回答。
许久,宋洇笑着安慰她:“他不是一直都在你心里吗?”
宋洇提前预定的那家餐厅,以前孟晚枝常和宋清予去。
他们有消费最高级别的贵宾卡,享有贵宾待遇,能到顶层最佳观位看星星。
不过以现在宋洇的工资水平没有这么高的能力,只能带她去普通座位。
Nébuleuse rose.
黑白制服的服务生弯着腰用流畅的法语询问宋洇点餐信息。
宋洇要了份蛤蜊汤,还未细看,接收到明霞工作用的短号。
她让服务生稍等,跟母亲说了一声,去外间接了电话。
“宋洇,今天周总亲自来分公司了。”
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些急促。
明霞说话做事有分寸,正常情况不该休假的时候给宋洇打工作电话,既然拨了,那一定是重要的事。
女人犹豫着要不要告知,最后说:“他专程来看了你的工作记录,还召开了全公司的会议,当众盘问了办公室的人,问你最近有没有和嘉汇的人来往,有没有签特殊的文件。”
宋洇垂眼,明白:周总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不满。
如果他不信任,没必要让全公司的人知道。
他开这么个会,就是给她看的,在警告她。
外间冬夜寂静,风瑟瑟,纵然是最繁华的街道,温度低的时候车流变少,也会看起来沉寂。
宋洇的长卷发今日高束着,她裹在棕色的羊绒大衣里,俏丽的红唇轻抿。
“然后呢,”宋洇的语气不徐不疾,“最近是不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傅晏要参加,周玉笙想让我去?”
她漆黑的眼眸微抬,看着黑黢黢的天空,才觉察到天空飘下几丝雪。
带着微凉的气息,在空中颤动好久,才舍得掉下来。
明霞那头声音一顿。
“是的,”她惊讶于宋洇的透彻,缓声解释,“下个月,保利艺术中心有一个慈善晚宴,傅少要去,按照道理应该是小周总带您去,或是带……别的女伴。但是周总下了死命令,让你去找傅少,请求他,成为他的舞伴。”
宋洇细细听着。
她抱着手臂,掀了眼睫,明白了过来,“之前和嘉汇的单子,一直没有动静?”
声线里染上了雪天的寒凉。
明霞叹了口气:“嘉汇那边的夏秘书拒绝沟通,说不道歉,不合作。”
果然如此。
宋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抖落大衣上的雪花,挂断了电话,“行,我全明白了。”
宋洇翻查着手机,上次周起樾闹得那一出动静太大,私底下不少人议论,宋洇干脆不上班了,和嘉汇那头的事自然没再过问。
傅晏的态度很明确,她并不觉得,他会言而无信。
想来,只可能是傅晏要的道歉没要到,周家想要个迂回而更为体面的法子来和嘉汇合作。
想要两全其美。
周总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她。
用这样不体面的法子。
说是不信任,但还真是信任她宋洇不会背叛周氏药业。
宋洇快半个月没上班,故而一直没加傅晏的联系方式。
夏秘书递过来的金色名片上电话号码很眼熟,宋洇一眼就想起来了。
这个电话号码她以前拨打过很多次,现在在她的黑名单里躺着。
傅晏的微信头像还是很多年前的一片空白,昵称是字母缩写,FY。
看着就冷清。
其实,分开后他没有恶言恶语,也没有死缠烂打,甚至没给她发过消息,悄无声息地接受。
是宋洇自己的问题。
她的心还不够硬,所以选择眼不看为净。
宋洇回到了餐厅,因为电话太久,方才的服务生已经去忙的别的事宜。
女人玲珑的身线有一缕僵硬,她飞快地拎起自己的包,拉住服务生的手,语气焦急,用法语问:“方才在109号座位、和我一道的女士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那双盈盈的眼像是朦胧的被冷雾分散的灯光,睁大了,明灭着情绪。
“不好意思,没有看到。”服务生微微欠身,有些茫然,但还是语气良好地告知。
宋洇只觉得血一会凉、一会热,公司的事情瞬间抛到了脑后。
她有了不好的猜想,心无限制膨胀,慌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宋洇问:“你们这里可以广播寻人吗?方才那位女士是我的母亲,她目前还在看医生。”
服务生失笑,严肃回答:“小姐,我们这里是高档法餐厅,不能影响其他客人用餐,所以很抱歉。”
宋洇怔怔松开了拽住服务生衣袖的手,只能悬着心一层层找。
Nébuleuse rose一共有四层,宋洇找了三层都没有看到孟晚枝的身影,如果顶层还是没有的话,那母亲应该就是出去了。
外间风雪交加,人海茫茫,得报警。
宋洇捏着自己的手,指甲戳进了掌心。
顶层的服务生比起楼下的要更正式,穿着体面的西装,脊背挺直,要求:“小姐,请出示您的贵宾卡。”
他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眼神温和中带着审视。
宋洇的包就是购物节打折的便宜款式,看起来并不像有钱人。
女人咬着唇,精致的面容有几分楚楚可怜,语速很快,但出乎意料得听起来不算着急,每一句都吐得清楚,告知他来龙去脉。
最后恳求:“我是来找人的,麻烦您让我进去,只看一眼,并不久留。”
“这不合规矩,”服务生为难,他也只是个打工的,没必要因为一个陌生人让自己违反了餐厅的规定,建议,“您认识这里的贵宾用户吗?小姐,如果您有认识的人,可以打电话给您朋友,让他过来代为出示。”
宋洇捏着包的手一顿,想到了很多人,但她还没想好向谁求助时,便听到前方一句高昂的男声。
“不用了。”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提了提衣领,从内袋里抽出一张黑色镶金边的卡片,解释,“她是跟傅少一起的。”
-
孙瑞齐是被人催着出来的。
他在门口观察了宋洇许久,这位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眼下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漂亮女人,连餐厅的贵宾卡都没办法掏出来。
她唯一的优点可能只剩下脸与身材,但在上流社会,美貌从来不是稀缺品。
孙瑞齐撩起眼,打了招呼,“宋小姐你好,我是孙瑞齐,嘉汇的。”
他伸出了手,语气很客气。
宋洇有一瞬间的迟疑,她并没有见过眼前的男士。
“咱们以前是高中同学,宋小姐,你还记得吗?”孙瑞齐挑眉,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单方面叙旧,“我以前是傅少的前桌,咱们见过。”
“哦,你好。”宋洇并没有想起来,但被他带了进来,不可能驳了对方,轻声细语,“方才谢谢你,我找了人就出去,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谢我做什么?”孙瑞齐不明所以,交代,“傅少让我出来接你的。”
她带着宋洇往里头走。
宋洇第一眼就看到了孟晚枝。
她正一脸幸福地坐在顶层中央的观赏席,仰头看星星。
女人悬着的心定了定。
偏了头,就看到坐在雅座的男人不经意地抬眼,正把玩着打火机静静看她。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开《烧心》,求个收藏~
文案如下:
公子哥x乖乖女,双初恋、破镜重圆
大学的时候,姜岁宜和谈靳灼是两类人。
他嚣张妄为,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而她,不过是他的生日宴上酒店请来的临时服务生。
宴会的真心话大冒险缺人,姜岁宜因为脸好看被公子哥们拉去充数。
谈靳灼就坐在宴会的角落,漆黑的眼落在她身上。
“玩吗?”他笑得矜持又冷淡。
姜岁宜本想拒绝,却被逼得紧,草草说了一句“玩”。
运气不好,三连跪。
第一次,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第二次,问她喜欢的人在不在场。
第三次,姜岁宜选择了大冒险。
“那就去亲一下你喜欢的那个人呗!”出题的公子哥扬声。
肆意的笑声充斥整个宴会,姜岁宜眼睫一颤,想要做什么,突然听到酒杯碎裂的声音。
他身侧的男人缓缓歪头,冷笑质问刁难姜岁宜的人:“有病?”目光冻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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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见面是在姐姐的生日party,姜岁宜拿着礼物送上时瞥见站在姐姐身侧的男人。
他叼着烟玩味,问大小姐:“这是你妹妹?”
程月随口应:“她啊,我后妈带回来的姑娘,很乖的。”
姜岁宜就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看他。
“很乖?”
谈靳灼想起什么,笑笑不说话。
散场后,男人走到少女身侧,给她递了一杯酒,一时兴起,问:“乖乖女,想不想跟我玩?”
他歪头时几分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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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姜岁宜和谈靳灼分手,远赴国外留学。
听到国内的消息,程月拒婚,要她代嫁。
她想逃婚被抓。
所有人都说程家这是一笔好买卖,养个便宜女儿嫁给谈家扶不上墙的公子哥,可直到婚礼那天才发现——
求娶的人不是谈靳白,而是天之骄子谈靳灼。
彼时,男人已经是风投圈的新贵,一身西装,目光灼灼,和她打商量:“真心话大冒险,你赢了婚礼取消。”
他低头时,冷感的眼尾稍红,颤声问:“岁岁,还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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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宜的日记本写了一千零八十二遍的谈靳灼,直到最末尾的那一页,留了一句话的空隙。
后来,有飘逸坚定的字迹将之写满。
“祝岁岁事事顺遂。”
“愿与岁岁,岁岁年年。”
第12章 12:再度暧昧
◎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加回来?◎
傅晏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羊绒毛衣, 手上戴了一枚黑色的腕表。
他应该刚用完餐,碟子已经被服务生收走,只余下喝了小半杯的香槟,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鸽血红红宝石般的光泽。
孙瑞齐在一旁交代:“我和傅少今天约了在Nébuleuse rose吃饭, 傅少似乎认识令堂, 方才令堂在门口想要进来,也是他帮忙刷的卡。”
“原来如此。”宋洇在心里小声感慨。
真巧。
她慌乱的心脏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远处的男人。
对方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似乎在对视的一瞬间, 嘴角微微牵动,扯出一个不太有存在感的冷感笑容。
那双淡漠的眼睛像是蕴含一个深不见底的渊壑, 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他在看她。
宋洇微凉的手心出了汗, 她想起傅晏的话。
他要勉强。
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磁场,全世界都好像只剩下他和她。
宋洇没什么胆量。
扭了头, 给对方留下一个单薄却曼妙的背影。
爱情游戏, 如今的宋洇已经不奢望。
Nébuleuse rose的顶层,孟晚枝今日穿着宋洇新买的刺绣长裙, 宽大的白色长裙有加绵的设计, 裙摆处是一叠一叠的连理枝,衬得她温婉清丽。
此刻,她一双略显沧桑的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眼里满载眷恋。
宋洇皱眉,温声询问:“妈,怎么到顶楼来了?”
孟晚枝置若罔闻, 依旧痴迷于未知的星空, 没意识到女儿的靠近。
餐厅的顶层被设计成了玻璃房, 而天花板则是天文望远镜观测内容的投影。
孟晚枝很熟悉, 漫漫星河,星光璀璨,总有星球在孤独地燃烧。
“妈?”宋洇碰了碰女人的后背。
孟晚枝如梦初醒,眨了眨眼,温和的面容上露出几分俏皮,“洇洇,怎么了?”
宋洇想责怪的话顿时消散了,只软着声跟孟晚枝说:“妈,我们回家吧,不看星星了。”
“怎么就不看星星了?你爸爸还没来。”孟晚枝并不愿意,理所当然地拒绝。
宋洇哑了声。
她告知:“他来不了了。”
孟晚枝不信:“瞎说,你爸爸从来不会错过,答应的事情哪一回没有做到,怎么可能会不来?”
宋洇撒谎:“他今天临时有会。”
孟晚枝瞪她,并不相信:“你这孩子,是不是饿了,不想等他?”教育,“你爸爸工作多忙呀,咱们吃饭怎么可以不等你爸爸?说好了一起就是要一起,洇洇,你可不能这样。”
宋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晕眩。
她没办法让生病的人理解一些生老病死的常理,就像没办法让自己坦然地面对傅晏一样。
许久,宋洇冷着声告诉母亲:“他不会来了。”
她在阐述事实。
孟晚枝回过头的时候,就刚好撞入宋洇那双沉如秋水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面容像是冻结了。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突然,有男声闯入。
“宋先生临时有事,委托我陪您。”
像是突然出现撞击地球的流星。
宋洇手指尖颤了颤,身侧男人的靠近让她有些紧张。
傅晏与她擦了肩。
她嗅到傅晏身上的味道,这次的香水调子偏冷,又显得缠绵。
是雪松茉莉的味道,爱马仕的那支。
傅晏解释:“阿姨还记得吗?刚刚就是我刷卡让你进来的。”
他淡淡地笑了一笑。
“哦哦,我想起来了。”孟晚枝的注意力被转移,眼睛亮晶晶的,女人温温柔柔地走到傅晏跟前,拉过他的手,轻声,“我记得你,我们以前就见过的对吧。”
在七年前,的确见过。
宋洇刚拿下傅晏的时候得意得要死,浓情蜜意,恨不得天天见到这个人。
她偷摸着带傅晏回家,把他压在自己卧室的房门上亲,还不准对方反抗。
最后是她先喘不过气,叫他去厨房给她倒水。恰好被从太太茶会回家的孟晚枝看见,仔细盘问。
孟晚枝笑盈盈地,说:“你是洇洇的男朋友吧,之前来家里玩过。”
她忘记了看星星和等宋清予吃饭的事,絮叨着,“我让洇洇留你吃饭,结果这孩子腼腆害羞,没留下你。”
琐碎的事她倒是记得清楚。
“你以后要多来我家吃饭呀,宋洇的爸爸一直想见见你。”
孟晚枝温柔地同人讲话,眼里含着清浅的笑。
“好,一定。”
傅晏面色如常,哪怕那些细碎话语背后是宋洇脸红心跳的思春期。
他答了孟晚枝的话,又扫了一眼宋洇,问她:“晚饭吃了没?”
“还没有。”
傅晏:“来点餐。”
是命令的语气。
宋洇还没想好要不要拒绝,就听到傅晏补了一句。
“阿姨在这。”
傅晏微微低了头。
他看着宋洇秀气的鼻子泛了红,吸了吸,然后一双眼睛水盈盈,含着怨念看他。
他提醒她,也是拿捏她。
-
法国菜做得讲究,孟晚枝吃得斯文投入,宋洇却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