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by作者:一支荷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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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宁确实未料到原本看着伤财的举动,背后还有如此深意。
  赵侯刚一来到此地,便狠狠的打压了原国人,又将城中土地上大片从前未开垦的荒地征用起来盖房盖屋。
  下层百姓们的屋子修得并没有那么讲究,同营中的马棚一般,用土墙建成了土屋,再封上顶便可以暂时住进去御寒了。熙宁原本以为要异地而居,庶人未必会主动搬离,后来听小孩提起,众人生怕留在原居之人仍为庶人,反倒热火朝天的向城里赶。
  再有从前逃难到南北两地的两拨人,有消息灵通者已经从外地逃回清水河,也同原本留在当地的庶人一道,头一批住进了城中。
  “三爷说今日有人闹事,生了何事?”
  说起这事赵侯这才轻蹙了蹙眉头,“国人纠结在一起反对庶人进城,直说荒地是私人土地,却又拿不出地契只说有口头之凭。两边就此冲突起来,打死了一个领头的国人。”
  赵侯接过熙宁递来的帕子擦着脚,“此人是当地一个贵族,在国人之中有些声望。原本部分国人虽心中不满庶人进城,倒也并未提出反对的行动,如今瞧着这人没了命,便自发聚集在一起。在府衙前示威,要府衙交出庶人打人者。”
  “那可交出了打人的庶人。”
  赵侯说没有,“原本就是他们将几个庶人的组织者先绑了起来,要给庶人一个下马威,在这时候对庶人动用私刑,实在胆大妄为。可巧不知是哪头不长眼的人,一棍子敲到了他的头上,叫此人当场毙命,说不好究竟是死于谁之手。这时候又要让庶人将他们刚开始绑走的那几人交出来,县令如何能够同意,这群人便越发闹了起来。你一日未离营恐怕不知,这群人已经堵到了府衙门口,严重扰乱了府衙公办。”
  这可真是一笔烂账,不知明日赵侯要用何手段去解决这事情。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可赵军精锐还在营里,这群地头蛇果真如此没有眼色么?
  第二日晴空万里,没了前一日的狂风暴雨,走在路上仍能闻到新鲜的泥土的味道。
  熙宁就这风雨一夜好眠,休息好后早早起身,要到马棚处瞧瞧昨天生产的母马。步至营门口,却见几个脸生的在外张头张脑,似乎在向营内探查。
  军营重地,谁人有这样大的胆子,跑到这里偷看,十足是自寻死路。
  门口的唐六可不这么想。
  他看着营门口描着的几个巨大的字体:军营重地,不可擅入,违者死。
  昨日死的那位国人组织者正是他的兄弟。
  唐家在清水河县颇有名望,靠做打手起家,一家皆是浑身匪气。一向只有他们从别人那里得利,没有自己割肉给人放血的道理。
  他在营门前叫骂着,“叫你们为首的出来给我们交代,我兄弟死在了刁民的手里,就是被你们这群赵人所纵。”
  “南地来的蛮子果然是不懂礼义,没有廉耻。高贵和低贱不分,连血统之事都可玷污,还说是什么忠义之师,不过是吹牛放屁一群野蛮人罢了。”


第28章
  唐六一手叉着腰, 一手指着营门叫骂。
  随他来得大概有二十人,昨日到府衙讨说法,其实不过是给县令一点压力瞧瞧。偏偏这县令是个窝囊的, 这件事叫他和成了稀泥,哪一边也不敢得罪。
  这可不行!
  他那倒霉蛋兄弟的血得用这群庶人的头来祭, 有一个算一个,昨天他们绑好得人一个都逃不掉。
  昨天听那县令说,是赵人下了死命令,一个庶人都不能伤到。
  不能伤庶人,国人就要被骑到头上了。他兄弟死了没个说法,庶人倒是能不破油皮儿, 天王老子来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特地一大早就来堵人,若论闹事,清水河县他说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军营怕什么, 燕君老儿的营地他也待过, 里面的人除了弄不来女人, 吃喝赌哪个不沾。赵军在燕军驻扎过得地方原地扎寨,壳子还是那个壳子, 换了芯子能有什么大区别?
  他在外高声吼叫还嫌不足,要跳起来朝军营大门上吐口水。
  他瞧昨日那县令的模样, 胆小怯懦,生怕坏了赵人的好事,再叫他丢了乌纱帽,做事畏首畏尾, 连庶人犯事的人都不敢捉来。
  县令怕他们, 自己可不怕。这回他就亲自跑到赵人面前造一造势,也得让他赵侯知道他们清水河县不是那么好改朝换代的。
  他这头叫骂着, 再骂就要骂到赵侯头上。突然见军营的营门大开,几个手握军棍的戍守从里列作两队,步调一致的阔步走了出来。
  这群人个个全副武装,身材魁梧有力,同燕军那群瘦若红柳棍一样的鸟人可不一样。
  唐六心里稍稍打了个突。
  可稍后他又挺起了腰杆。
  自家死了人的,就是这个天杀的赵侯,既然不敢让庶人因受伤生事极尽安抚,必然是想风平浪静的将此事处理。
  他偏要大而化之,叫他骑虎难下,便越发的扯着破锣嗓子叫骂着。
  这事儿最好能捅得像天一般大,哪怕拿不到那几个庶人的人头,别的利益他也必然得挣到。
  赵侯晨起打了一套拳,此时正在帐中用饭,忽而有人来报。
  “侯爷,咱们营外有人叫骂,因不知是何意图,已叫戍守的将士捉住了,各赏了十军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国人里一个叫唐六的,要替昨日他死去的兄弟找个说法。”
  赵侯用饭的心情却不被此等小事打搅,咽了一口小菜,抬眼问道,“现下如何了?”
  “戍守之人下手没轻重,一人赏十军棍,现在好几个已经闭过气儿去了,小的来讨侯爷示下。”
  “可以,不必再打了,叫人先看押起来,给些汤水别死在营里。”
  “善!”
  那人领命立刻退出帐外。
  万三在一旁问道,“按律这几人难逃一死,尤其那个叫唐六的嘴还不干净,早该给他送上西天,侯爷为何要网开一面?”
  “先叫他知道军营重地可不是一句空话,不能给得教训太小,这群人会不长记性……”
  “也不能给大教训,打死了事,后面同他还有事情要谈,跟死人如何谈事情。”
  万三听要谈事情,便又问道,“那——侯爷要同唐六几人在营中见面?”
  “本侯是那么好见之人么?若是如此,随意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来强闯营地了。”
  赵侯放下竹箸,又用帕子揩了揩嘴角,“一会儿叫人抬到府衙里去。”
  这头县衙的大门才刚刚打开,那边好几个躺在担架上呻/吟的国人已经被送了进来。
  县衙小小的院子塞得满满当当,那县令看到血腥场面额角都突突起来,“这是,打架斗殴了?”
  万三陪着来了一趟县衙,觉得这个县令着实是有些愚笨,“大人说笑了,若是斗殴,哪里用得着咱们来送。”
  县令扶了扶歪掉的官帽,努力叫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万将军确实稀客,怎么亲自过来?”
  县令知道万三是赵侯身边之人,他昨日才把国人闹事的事情禀报上去,今日万三就将这几个跳得最欢得捉了个齐全,他心里赞叹道,赵军神速,果然神速。
  “万将军慧眼如炬,怎的能将人拿得如此齐全……”
  万三冲他摆了摆手,“不是我找了他们,是这几个今早冲了我军营。”
  县令退一软,差一点跪坐下来,十几个毛小子就敢冲几万赵军驻扎的军营,是真不怕死啊。
  “罪过罪过啊。”
  “县令先辨辨都是谁家的,我这里做个登记,这里的人有细作通敌之嫌,过后要严加看管,登记之后叫家里派人来接。”
  县令自然不敢违逆万三的意见。
  他说这些半吊子通敌那便是通敌吧,谁叫这群不长眼的把赵军营地倒是摸得清楚。
  万三看着县令忙前忙后的背影,突然有些理解了赵侯仍要用他的缘由。
  留个对清水河县了若指掌的县官,好些工作开展起来果然容易许多。
  只余一地病残,听到通敌之嫌几个大字愈发大声呻/吟起来。
  实在是冤枉,若不是姓唐的教唆,谁乐意触赵人的霉头,如今利益啥都没争取到,还要被赵人盯上以后严加看管,实在是倒了大霉了。
  待一切登记妥当,奉县令之意到家中催人来领的家属也来得差不多聚了齐整。
  院内一群肃杀的赵军将士正一字排开,家属见此情景连头都不敢抬,偶尔同赵军有了视线接触,便能瞧到一张夜叉一般的冷硬表情。
  “念在各位初次犯事,没有断了你们的筋骨。若是要跟着某些不长眼的,进一步挑战我军威,就得尝尝军中八十道刑具的厉害了!”
  唐六知道这个莽夫说得是自己。他这口憋在心里的恶气儿还没出,赵侯那个匹夫他也还没见到,看其余几人的模样,受伤虽不算严重,却被赵侯一套棍法加恐吓的组合拳吓得不轻。
  “我不服!”
  唐六在空中握拳吼了一句,“我兄弟死的不明不白,我要见赵侯那个匹夫,叫他给我个交代。”
  “赵侯又如何,他是个位高权重的也要讲礼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包庇祸首,殴打受害家属,如今还要给我们头上扣着通敌的帽子,欺人太甚!”
  他现在倒是知道要讲礼法,昨日将庶人五花大绑,喊打喊杀之时却全不是如此模样。恨不能将那荒地占为己有,再把荒地上落了户的庶人再赶回乡里。
  如今算盘落了空,是恼羞成怒罢了。
  赵侯带着熙宁进门之时,便正听到他高声咒骂的声音。
  熙宁瞧了一眼赵侯的脸色,他脸上倒是平静无波,平淡的像不是在骂他一般。
  熙宁心道,这个姓唐的到底还是有几分胆色的。若不是二人本就站在对立之面,熙宁简直要为他击掌叫好。赵国数万人之中,也少见出一个这样顶顶缺心眼的。
  赵侯的好脾气不过是挂在脸上的面具罢了,唐六恐怕还以为赵侯晨起的那十军棍,便是他的底线了。
  从前说赵侯治军严格,严禁外人擅闯,如今他试过了,结局也不过就是十军棍草草了事罢了,反倒叫这个姓唐的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可见恶人不会踩着你给得台阶下来,反倒要从台阶上跳到你身上折腾。
  赵侯所言不虚。
  万三早知赵侯会亲自过来,赶忙上前行礼,“侯爷。”
  赵侯叫他免礼,“这里倒是热闹,在屋外都能听到这争论之声。”
  他在地心转了转,还有几个没被家中之人接走的倒霉蛋,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原来此处有大冤情,那必不能少了我这赵国来得匹夫,来咱们这府衙里瞧上一瞧,辨一辨这案情中到底有何蹊跷。”
  赵侯在一椅上落座,熙宁便随之立在身后。
  赵侯伸手一挥,“带上来。”
  便有人将昨日因伤当场离世的唐六兄弟抬了上来。
  尸身上蒙着白布,唐六原是叫了人将尸身停灵在家中严加看管,如今这人怎么到了赵侯手中。
  他赶忙装作伤情,几步爬行到尸体旁边,悲伤恸哭。
  嘴中还不停念叨着,“阿兄”、“亲人”、“枉死”之类的字句。
  熙宁也是同赵侯一起去看过了尸首,叫仵作验过之后才知原来此案还有冤情。
  只是这冤情不是出自庶人手中,正正是在堂下这大哭的唐六身上。
  “你哭起来如此动听,前日劝酒之时,恐怕不会比今日做的虚假到了哪里去罢?”
  那人恍若未闻,依旧还同那尸骨痛哭,“阿兄,你听一听,他们到如今结不了你的案子,竟要把我也拉下水。”
  赵侯接着笑道,“你阿兄那咳血之态分明持续了足有半月,他往日里胃肠便很是不好,我瞧了替他诊治的良医的医案,说到他胃肠因饮酒过量溃疡严重。”
  “你说——可有没有此事?”
  熙宁看着堂下那人惺惺作态,还在痛哭不予理会赵侯问话,心中突然烦闷不堪。
  她少见得难以平复情绪,给心口顺了好几次气犹觉得难以平静。
  她便趁众人还在关注审案,自己先悄悄退了出来。
  熙宁瞧着外面的好日头长长出了口气,忽而看到小孩捧着油纸袋自府衙门前而过。
  小孩三两步跑过来依着她,“柳大哥,这么巧,我才买了酸枣,给你分一些。”
  酸枣?
  熙宁并没有吃过这东西,正打算拒绝,却见手心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早早便摊开等着了。
  小孩看她不拒绝尤其高兴,“我阿娘说亲阿娘怀我的时候最爱这个,是酸儿辣女哩。”
  熙宁同他笑着说,“如此准么,真是有趣。”
  她说完突然怔住,这边笑容还未来得及放下,那头心却提了起来。


第29章
  小孩仍未察觉, 还在开心的同他打听,“我刚才去买酸枣之时,便听那边小贩说赵侯在府衙亲自审问那个叫唐六的, 柳大哥你不知道,这个人从前同那县尉勾结在一起, 做了不少坏事。不过从前为首之人的并不是他,而是他那位阿兄,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
  小孩还在踮起脚尖向府衙大堂张望,奈何他幼时吃不饱饭,身形又未长开,仍还有些瘦小, 只能听到堂内的惊堂木一声炸响,实在瞧不到里面是何状况。
  他只好作罢,又来求他的宝贝柳大哥, “柳大哥, 你知不晓内情, 如今赵侯爷可审问出了什么东西来了?”
  熙宁将他拉到一旁,“这二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此次是唐六设得局害了自己的阿兄。”
  小孩大吃一惊,“啊?他们可是兄弟啊。”
  熙宁给他解释着, “亲兄弟尚且还有自相残杀者,更何况是堂兄弟。”
  小孩犹在吃惊,这会儿还大张着嘴巴,“所以才不是我们庶人出手将人打死了。可, 那他是如何死了的?”
  小孩咬了咬干涸的下唇, “街上的人绘声绘色的形容,说那日不知是谁打到他身上, 他立刻便一动不动得倒在了地上。他死时眼睛瞪得老大,就同我那便宜祖父一般,说是死不瞑目。”
  熙宁忙伸手按在他的上唇之上,“这话不可乱说。”
  熙宁左右看看,确保四周的人没有偷听到二人说话,又将小孩拉到靠墙之处立着。
  “侯爷对外宣称是他的人击杀了你祖父,你要守好这个秘密,切不可让外人知晓内情。”
  小孩赶忙点头,他自然知道柳大哥和显大哥都是为自己好。
  小孩虽不怕承担击杀至亲的罪名,但不能辜负二人的苦心,柳大哥不叫自己说出来,他便一定会到死守着这个秘密。
  “其实这个唐六所犯之事没有想象之中复杂,他并非是想让其阿兄横死当场,原本的计策是要用烈酒耗干他的身子罢了。恰巧他近日已有咳血之症,且持续了足有一月之久,唐六从良医那里知道了病情,转头却同阿兄撒起了谎,一直拖延着,连给他阿兄治病的药都敢减半。直挨到那天又一次酒醉,他阿兄意外在唐六家一命呜呼。到第二日,他故意将数十名个庶人绑到了自己家中,待其他人冲到他家家中解救被绑之人之时,故意起了冲突,两边人打得难舍难分,哪个知道他阿兄是不是死在棍棒之下。”
  “既是这样,原本这事情他是能掩盖过去,若是没有闹到赵侯跟前,他在家中停灵几日再将阿兄好好埋葬了,想必谁都瞧不出来,中间出现了这么一些事情。”
  熙宁又道,“人既然撒了一个谎,必然要用无数的谎来圆。何况他若是不将此事闹得大些,他阿兄便不像是死在两方对垒之时了,何况他表现得不声不响,阿兄从前的位置,他坐上了也不能服众。
  “柳大哥,你说喝酒既有如此大的伤害么?”
  熙宁点头说是,忽而又想到他与赵侯那事。
  思绪从二十多日前慢慢挪了回来,对小孩说道,“酒醉不仅会伤害到自己,若是无意也会伤害别人。”
  小孩点头说,“我知道了,酒不是好东西,我以后一定不沾。”
  熙宁向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小小的酸枣,还没怎么嚼,囫囵吞便咽了下去。
  她心中有个荒唐的想法还需验证,只是不能在这里,更不能到军中良医那里去看。
  这小小的清水河县,若有新鲜事半天便能传个遍。她这几日时常跟在赵侯生身边行走,若真的身子有异,在这里诊治,不是个稳妥的地方。
  恐怕要到外地去,到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再做打算。
  熙宁同小孩作别之后便蹲在府衙大门的石狮子旁,眼睛无神地瞧着地上枯黄的叶片,看得眼睛都开始酸涩不堪,生怕要淌下泪来。
  若她真的因那荒唐一夜,怀上了孩子,她当如何?
  熙宁环抱着自己,越想越害怕不已。她想回去都安郡,想她远方的兄长。
  一恍神,却突然瞧见一双沾满尘土的皂靴。
  熙宁抬头瞧他。
  一抬头却叫阳光晃得她眼睛生疼,熙宁揉了揉泛红的双眼。
  适应了好一会儿,那视线之中模糊的轮廓渐渐聚成一个熟悉的模样,“邵环!桑仕秾!”
  熙宁立马起身,将心中暂时的隐忧压下。
  “我昨日还在念叨,你们今日竟回来了。”
  她蹦起来问此次到小栗国的进展,“结果如何,小栗国君可答应给咱们借地了?”
  邵环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桑仕秾,一时也一脸菜色的对着熙宁不语。
  他脸色这样难看,叫熙宁也心凉了半截儿,“难道军师出手,也有达不成的任务么?”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二人随军师一道去了小栗国,我是赵侯追究这办事不力之罪,恐怕二人也要受到拖累。
  熙宁叹了口气,“连军师这般能言善辩之人,都说动不了小栗国君。那后面之事可就难做了,到西旗买马肯定也要耽搁。如此想来,一次重新回到原点,好些事情都做了无用之功。”
  熙宁由自担心着,再一抬头却见邵环同桑仕秾相视一笑,“骗你的。”
  熙宁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装模作样的生气起来,“你们二人竟拿我当猴耍,耍着我好玩吗? ”
  邵环回她,“好玩得不得了。”
  熙宁暂且不去追究他们戏弄于她的事情,赶忙先贴上前去,挽着邵环的手臂问他,“快与我详细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叫我我好奇死了。”
  桑仕秾见熙宁与邵环贴在一起,极不可查得皱了下眉头。不过他一向是个面色冷峻的,很快便神色恢复如常,跟在二人身后,一起进了大堂去,“这么说你们先将军师送回营中才过来的?”
  “我们在营中等了许久,却不见你们回来,这才一起赶到府衙。有了好消息当立即汇报才好。”
  “其实我们来到小栗国的第二日,那燕国国君便收到了消息。两地相距不远,他们的确如军事所言,哪怕小栗国实力在燕国面前不值一提,但燕君惧怕咱们与小栗国结成同盟,日后便要闹得他永无宁日了。隔了几个时辰,居然派了说客来,当时在小栗国是三国话事人坐在一起商谈。军师很能沉得住气,一直只说是借地养马,绝口不提是借道买马之事。故而叫燕君忍痛借了大片水土,还附赠了好些粮草,养马是没什么问题的,更何况咱们借道只是为了将马匹赶回清水河辖区之内。”
  “此事进展得顺利,军师也说此事不难,难的是进入西旗之后,如何同西旗人打交道,首先便是语言不通,恐怕要先将从前那个马场主放出来。到时候替咱们引路,先见一见他之前买马的那个西旗场主再说。”
  熙宁忧心忡忡,“也不知那马场主能不能靠得住,万三不是常说,当时去给他治病,他嘴里一直不干不净,恐怕是个不服气的。”
  桑仕秾劝她,“总之路在脚下,总比从前连条能走的路都没有要好的多。”
  这话倒也没错。
  她悄悄低下声音,“这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会西旗话?”
  “有,但是北地与西旗已经很久不曾通商了,边境又有燕国巡查连走私都困难重重,所以这时候去找会西旗话的人,很容易就会被盯上。”
  “军师的意思是,不急着在咱们这边找,到西旗那边找个会大息本话的人应该也不难,有些做两面生意的人,因为怕被息天子通缉,不少举家搬去了西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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