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被安排在林非晚和余清韵身边的人,更是她周梅的心腹。
林非晚冷笑了声,自动忽略那些监视的目光,边烧纸边回想白天无人时张统领说的话。
当时神医沈翊暗中出手帮父亲解了毒,回京路上他却突然毒发暴毙。
沈翊解毒一事有军医为证,排除有人假装的可能,那么便是有人再度投毒,而凶手……应该就在父亲身边。
因为父亲解毒一事只有身边亲近人知道。
蓦地,林非晚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眸光闪了闪。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外面有猫叫声,你们去把门关上,那边的窗户留着。”
不到一盏茶功夫,屋里响起阵阵轻微的鼾声。
林非晚早已隐在暗处,很快从窗户翻进一道黑色身影。
棺盖被推开,随着黑色身影一阵翻动,林非晚杏眸微眯,那人分明是在验尸,还有人和她一样关心林密的死因,只是这人是敌是友她还摸不透。
“见血封喉。”
看着隐秘处那道极具辨识度的紫色伤口,林非晚心底泛起一抹冷笑,她有办法让凶手主动现身了。
那黑影似乎也得到答案,盖好棺盖又躬身施了一礼才翻窗离开。
“看来不是敌人。”
林非晚从暗处走出来,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
哗啦!
“在灵堂睡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父亲!”
四个丫鬟揉了揉眼,领头的春桃打着哈欠道:“奴婢们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您要是累了,要不也回去歇歇?”
“放肆!”一声厉喝,四个丫鬟浑身一震,彻底清醒了,对上林非晚冰冷的视线,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几人面面相觑,都诧异林非晚怎么像变了个人,她们平日就散漫,从没见她发过火。
“呵,既然如此没规矩,明天我便回了母亲,把你们全都送到庄子上!”
春桃不服气,嘟囔道:“奴婢是周姨娘千挑万选送来的,大小姐这么说让姨娘的面子往哪搁。”
“原来姨娘眼光如此差,以后这个家她也不必当了!”
林非晚一脚把春桃踹晕过去,冷冷地扫了眼剩下的三人,一字一顿:“记住了,我和母亲才是侯府的主子!”
“大小姐恕罪,奴婢们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
“好,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两个,把春桃堵嘴绑了扔清荷院门口,你过来,我有事交代。”
“是。”
那两丫鬟平日估计没少受春桃的气,动起手来是一点不手软,一会就把人捆成粽子。
此时的清荷院仍亮着灯火,细听里面还有摔砸东西的动静。
“姨娘,小贱人是吃错药了吗,让我们在宾客面前那么丢脸,我忍不下这口气。”
“好女儿消消气,她名节已毁,又没几天好活,你当嫡女是迟早的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忍,千万不能在余清韵那失了宠。”
“忍忍忍,我已经忍了十五年了,一直被那个病秧子压一头,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不如让张妈妈加大药量吧。”
“住口!”
第4章 怀璧其罪
周梅看了看左右,不争气地戳了她脑门一下,“小心隔墙有耳。”
林冉满不在乎地「哼」了声,“怕什么,侯府早已是咱们囊中物,只要阳弟当上世子,咱们就名正言顺了。到时候,余清韵都得仰您的鼻息过活。”
“我已经差人去请你外祖父,有他出面余清韵不敢不听,只要她当众宣布阳儿当世子,那老匹夫就没辙了。”
“姨娘,到时候我和三皇子的事……”
屋里母女得意的畅想未来,丝毫没注意外面窗户根旁,一道娇小身影迅速离开。
翌日一声尖叫把人都引到了清荷院门口。
解了绑的春桃万分委屈的把事说了一遍,末了还揪着周梅的裙角哭喊:“姨娘,奴婢是您的人,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这是可以明说的吗,周梅怒极反笑,还没开口就听一道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
“好你个周氏,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你掌家才出了这等欺主的恶奴,来人,周氏掌嘴二十,这恶奴乱棍打死!”
林海话落,身后立时走出来几个婆子,一时间,清荷院门口惨叫一片。
与这里相反,余清韵所居的百合院清净得很,屋内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晚儿,我没事,不用躺在床上休息,倒是你守了一夜,才该睡会。”
“母亲,您听我的,一会无论谁来,发生什么,您都不许睁眼。”
“这……好吧。”
余清韵疑惑了下,点点头。
刚说完,外边就传来林冉和林阳撕心裂肺的哭声。
余清韵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林非晚一个眼神「摁」了回去。
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女儿的眼神好吓人啊。
“母亲,您快去救救姨娘吧。”
“妹妹这是干嘛,母亲晨间突然身子不适晕倒了,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唉。”
林非晚抹了抹眼泪。
林冉显然不信,跑到床前又哭了两声,见余清韵没反应气得牙都要咬碎。
心里暗骂了句:真没用,偏偏这会晕。
“阳儿,我们走!”
“小姐,要奴婢跟着吗?”
林非晚看了冬青一眼,这丫头倒是有眼色,“不必,我知道她去哪,你出去帮我办件事,小心点,别留尾巴。”
“是。”
“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清韵不是傻子,原主是她生的,自己的女儿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林非晚并不意外,弯唇笑了笑:“母亲,您信我吗?”
“当然信了。”
“那好,您什么都别问,按我说的做就行,以后您会明白的。”
余清韵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儿,红着眼握住了她的手。
“你也答应我,遇到难事,一定要告诉我,母亲别的本事没有,护着自己女儿还是可以的。”
“嗯。”
林非晚垂眸挡去滚落的泪珠,她自小跟随父亲长大,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母爱。
“不好了,夫人,舅老爷和族长在灵堂里打起来了!”
“母亲晕过去了,夏竹,秋霜,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院子!”
说完一把拽起刘妈妈。
“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前面吵成这样我一个人可没办法解决,您还是跟我一起过去吧。”
刘妈妈极力挣脱,可拽着胳膊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似的,怎么挣都挣不开,不禁心下骇然,这病秧子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走在石板路上,老远就听见前厅炒做一团。
“老不死的,谁不知道你就是看上侯府的财产了,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子分明是你的私生子,给小辈戴绿帽子,你好意思当族长吗!”
“你……你胡说八道,要说看上财产,你周家才是无耻,这些年周氏借着管家之权没少给你们家送好处吧,你当别人都是瞎子,看不见吗?”
“阳儿就是庶子也是林密的亲儿子,总比外人强!”
“哼,有我在一天,庶子就休想越过嫡系去!”
“你……”
周光一甩袖子,冷哼着问:“清韵怎么还没来,你们没去请夫人吗?”
见门口飘来一角白色,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待看见来人不是余清韵,脸立马沉下去。
“你母亲呢,我来这么久都不见她出来,是不把我这个舅舅放眼里吗?”
林非晚心里冷哼,面上委屈道:“舅外祖父误会了,娘亲早上晕倒,现在还没醒呢。”
“真没用!”
周光说着就要往后院走,林非晚冷着脸伸手拦住。
“那是后院的方向,舅外祖父过去恐怕不合规矩。”
林海这时也来了劲:“难怪周氏不懂规矩,原来根源在这,老夫把话放这,你要是敢逼余氏,就是和林氏一族为敌。”
周光气得攥紧了拳头,往角落里狠瞪一眼。
哦豁。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林非晚吓了一跳,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林冉边上那鼻青脸肿,状若猪头的女人分明是周氏。
她平日最在乎的便是那张脸,就算穿孝服也要画一层淡妆,这下好了,青紫红三色齐备,就像开了染坊似的。
对上林冉怨毒的目光,林非晚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他们撕得如此不体面,却话里话外不提军权,要么这两只都是老狐狸,知道怀璧其罪。
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怕对方误会自己有野心,才只字不提。
此是僵持不成,下一步恐怕就该把主意打到她的婚事上了,她得早做打算才行。
“三皇子。”
想起昨晚冬青偷听来的话,林非晚在心里默念了句。如果周家背后有人,应该就是他了。
那族长身后呢,又会是谁,二皇子还是那位「冷面修罗」?
“怎么?灵堂里也如此热闹。”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传进来,看到来者,众人纷纷散出一条道。
是他。
林非晚一惊,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昔日对手,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是另外的身份,立刻随着众人福身施礼。
“见过王爷。”“免礼。”
雪千御声音冷淡,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那双极漂亮的凤眸被白绫藏住,只露出英气的剑眉,向下是直挺的鼻骨,刀削一般的薄唇。
整张脸菱角分明,散发着霸道凌厉的气息,仅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臣服。
蓦地,鼻尖嗅到一股冷冽的味道。
林非晚蹙了蹙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
“本王的腿不方便,追云,你替本王给侯爷上柱香。”
“是。”
柳眉蹙得更紧了些,他腿什么时候坏的,不是只废了眼睛吗?
“嗯?”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雪千御下意识侧了下头。
林非晚心里咯噔,后知后觉他看不见才松了口气,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太强了。
“忠勇侯家眷何在?”
“回王爷,母亲病倒了,王爷有事可以和臣女说。”
雪千御剑眉拢了拢,这声音不像林冉,骨节分明的手在扶手上摩挲片刻,缓缓开口:“你是……”
“臣女是林密的大女儿林非晚。”
“林非晚。”
三个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才不冷不热道:“你父亲和本王算是故交,以后有困难,可以到王府找我。”
雪千御可是北雪国战神,手握十万血衣卫,就算皇上也得敬他三分,这话的分量相当重了。
“臣女谢王爷。”
雪千御一走,林海也灰溜溜离开,有王爷作保,私生子的事又被当众抖搂出来,他没脸也没胆子再谈过继的事。
周光一脸谄笑凑上来:“晚儿,你别听那老家伙的,你和阳儿是亲姐弟,这侯府不交给他。难道要便宜别人不成,你放心,以后阳儿要是敢对你和清韵不好,我绝不绕他。”
林非晚笑了笑:“舅外祖父,我只是晚辈,这事还得母亲做主。”
周光吃了个瘪,狠剜周氏母子三人一眼,在一旁坐下。
“清韵病倒,家里不能没主心骨,梅儿你是长辈,还不赶紧操持着。”
周梅有心上前,但这张脸实在见不得人,这一踟蹰周光更气了,没忍住骂了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反应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宾客们憋笑的脸,臊得他直咬牙。
“舅外祖父不用担心,母亲已经把事情交给我处理,周姨娘只需守好她的本分即可。”
林非晚不卑不亢,言语间又挑不出错,周光这才正眼打量起她来。
本以为她会像余清韵一样好拿捏,现在看来,这个病秧子之前恐怕都是在藏拙,难怪会打得周梅一个措手不及。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既如此,就更留她不得了。
周光给了周梅一个眼色后起身离开,角落里的刘妈妈悄悄退到人后,往后门方向而去。
林非晚装作没看见继续操持丧礼,余光一直落在周梅母子三人身上。
看着周围宾客投来赞赏的目光,林冉的帕子都快绞碎,周梅那张开了染坊的脸也因五官扭曲活像个彩色麻花。
尤其是看到自家儿子没心没肺地偷吃点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忍不住,干脆揪着人往后院去了。
林冉也跺脚跟上,临了还不忘剜她一眼。
林非晚心里冷笑,这才哪到哪,她们欠原主的,她要十倍百倍讨回来。
第5章 试探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将人拉到清荷院,周梅「啪」一下打掉儿子手里的糕点,气得直喘粗气,林冉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他。
林阳平时被娇养惯了,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被吓哭了。
脸本就疼,又生了一肚子闷气,此刻听着心头肉一声声哭喊,周梅只觉得脑仁都要炸了。
“别哭了!”
一嗓子吼出来,林阳立马住声,强憋起眼泪。
“姨娘,老奴回来了。”
刘妈妈急匆匆从外头走进来,擦了下额头的汗,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
“姨娘,这是舅老爷给的清玉露。”
“清玉露?”
周梅惊喜地接过来,打开就往脸上抹。
“这可是宫里宠妃才用的金贵货,父亲真是有心了。”
刘妈妈顿了顿,继续道:“明天是侯爷停灵的最后一日,舅老爷让您把面子挣回来,还说那病秧子不简单,不能再留了。”
周梅停下抹脸的手,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我自有打算,她林非晚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你去告诉父亲,让他多给余清韵施施压,阳儿的世子之位绝对不能有差池。”
“是,老奴这就去回复舅老爷。”
“菊香,去告诉张妈妈,就说天气要凉了,大小姐的身子得多补补,再告诉夏竹她们,寻个机会来我院里一趟。”
“是。”
菊香领命而去,屋里只剩下周梅母子三人。
林冉贪婪地看着那瓶清玉露,没忍住抢了过来。
“姨娘,听说这东西不仅能消肿化瘀,还能让皮肤嫩滑无比。反正父亲已经去了,您这张脸就算再美也没人看,不如留给女儿,日后我得了三皇子的宠,还能少得了您的好处吗。”
“混账!”
周梅一把抢过瓷瓶,“你个白眼狼,叫了余清韵那么多年母亲,是不是当真不把我这个亲娘放心上了,一瓶清玉露你都要抢,没见我今天多丢人吗。”
说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边抹脸边道:“要是没我在这个家撑着,你想嫁三皇子,哼,做梦!”
林冉低头嘟哝着嘴一言不发,余光却紧盯着那瓶清玉露,看瓶子见了底,心都要疼掉了。
菊香来到清荷院时刚好碰到从前院回来的林非晚。
自从听了春桃的描述后,她对这位病秧子就多了几分抵触,一想到春桃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菊香,是姨娘让你来看母亲的吗?”
见来人停了脚步,林非晚笑着问道。
菊香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有些瘆得慌。
“夏竹秋霜,母亲可醒了?”
二人看到她身后的菊香,立马明白过来。
“回大小姐的话,夫人一直昏睡着。”
“唉,走吧菊香,随我进去瞧瞧。”
“不了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回姨娘,免得她担心。”
“那我不留你了。”
林非晚给了夏竹和秋霜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身走进院内。
见她走远,菊香将二人叫到偏僻处,小声道:“姨娘让你们抽空去她那一趟。”
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就不进去了,夏竹你去把张妈妈给我叫出来,机灵点,别让人发现。”
“好。”
秋霜回到门口盯着菊香的方向,夏竹则直奔内屋去找林非晚。
“大小姐。”
夏竹一个眼神,林非晚立刻会意,向母亲余清韵找了个借口跟出来。
“是周姨娘要找你们?”
“小姐猜得不错,菊香也让奴婢去叫张妈妈,还特意嘱咐别让人发现,不知道要做什么。”
“去叫吧,一会我会让你和秋霜去外面采买东西,见了周姨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是,奴婢和秋霜都省得。”
“去吧。”
“晚儿,可是前院有什么事?”
见她出来好一会,不放心的余清韵也跟着出了屋。
“母亲,前面无事,您安心休息吧。”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子话,不知不觉已经到午餐时间。
平时这个点都是一家人共同用膳,今天余清韵装病,周梅又挨了顿打,自然是各找了个借口分开吃。
林非晚乐得如此,余清韵却感觉好像缺了些什么,有点不自在。
“母亲,怎么不动筷?”
“哦,没事,就是突然没什么胃口。”
余清韵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一盘白灼虾仁道:“清荷院里可有这道菜?”
“夫人放心,那边的菜式和您这是一样的。”
说话的正是专门负责后院膳食的张妈妈。
“那就好,阳儿最爱吃虾,要是没有这道菜,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呢。”
余清韵说话的时候眼里都闪着慈母的光,林非晚看着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气。
十几年的承欢膝下,她要是知道自己疼的都是白眼狼,得有多伤心。
“大小姐,该喝药了。”
用完饭,张妈妈乐颠颠端过来一碗药。
林非晚瞥了一眼,淡淡道:“放那吧,我一会喝。”
张妈妈目光闪烁,端起碗强塞到她手中。
“大小姐又闹脾气了不是,这药就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说着,张妈妈还冲余清韵使了个眼色。
余清韵以为女儿又在耍小性子,柔声劝哄:“张妈妈说得对,晚儿你快喝了吧。”
“好吧。”
林非晚装着一副为难地模样,捏紧鼻子一股脑把药灌了进去,然后拱手作揖,说自己回房去歇一会。
婉园在百合院隔壁,刚进院门她就赶紧跑到花坛旁呕起来,一直把药都吐光才停止。
刚才药一入喉她就品出里面掺了寒毒,而且量还不少,都快把她舌头苦下来了。
原主这么多年一直被各种良药吊着,身子骨衰颓可一点没耽误,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原因八成就出在每天必喝的这碗药上。
突然,她灵光一闪,她们能在她常喝的药里下毒,那爱喝补汤的母亲会不会也……
想到这,她脸色阴沉一片。
丫鬟冬青回来时正值傍晚时分,府内早已没有宾客,只有丫鬟小厮们在收拾庭院,走进厅堂,一眼就看到守灵的林非晚。
看了看四下无人,冬青掏出几个小包裹。
“小姐,张统领那已经叮嘱妥了,这是您要的药和银针,大夫说这些药材都有毒,您可要小心。”
“嗯,你做得很好。”
林非晚从手下褪下一个镯子戴到她手上,“这是赏你的,跟着本小姐,不会亏待你们。”
“奴婢谢小姐赏。”
冬青没有推辞,她接下才是忠心的表现。
林非晚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就发现冬青是个机灵的,果然不错。
深夜时分,她借着休息的功夫换了身衣服跃出侯府,直奔郊外驻地。
此时的议事厅内,张统领与诸近卫围桌而坐,茶水已饮了数壶,众人脸上都有些不耐。
“统领可知大小姐叫我们是为何事?”
“不知,我出去看看。”
张翰浓眉深蹙,拿起佩刀就要往外走,突然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林非晚拎着一条活鱼走进来。
他一个眼色,众人连忙起身施礼,“属下等见过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