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知大方的相望过去。
她的傻软软一双白嫩的膝盖红肿成那样,今日愣是一点儿也没有表露出来,若不是阿姐偷偷告诉她软软进牢一事,她竟还想瞒着她。
一经盘问,才老实交代。
进牢一事,她想着是那衙员急着想立功,封锁消息禀告给萧烨川,叶家可以放一个废物活着,可那废物若是死在山贼的手上,那便是他的命不好。
可若是还未死,便传出了消息,安邦定国的将臣独后被山贼抓了去,朝廷若是无动于衷或是再让人身死,那便是朝廷无用,难免让人唏嘘。
“软软的事,多谢小叔。”她低下头,行了个礼,动作缓慢而又真心。
她知道,以那人的狠辣,软软这个人证不可能活着等她回来,而软软却在被关押的当天晚上被人救回许府,除了叶淞,她猜不到还能有谁。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帮她。
“就此事?”叶淞望着难得对他这般恭敬有礼的人儿,一寸寸收回目光,一双桃眼微挑,“不过是下面人的自作主张,嫂嫂还有其他事吗?”
语气在许知知听来莫名其妙的得意。
定是她的错觉,叶淞怎么可能这么幼稚。
见他没有唤起自己的意思,许知知也习惯了,自顾自抬起身子,堆出讨好的笑脸:“当然有,小叔还没吃晚膳罢,我特意亲自下厨,为小叔留了菜。”
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先锁住他的胃,许知知觉得这句话对她也算通用。她的好厨艺自然也不能浪费了,叶淞既能说出护着她的话,那她更要趁热打铁,最好让他感受到嫂嫂无微不至的贴心,从而愧疚自己的自私,那她离她改嫁的美好生活还会远吗?
嘎嘎嘎嘎嘎哈哈哈哈。
然而现实却是,叶淞嘴角微微勾着,出口就是讥讽:“嫂嫂的口味重,我怕是消受不起。”
……看来道阻且长。
许知知捏了捏拳头,小动作落入叶淞的眼中,漆黑的眸子颇为玩味。
“那次是意外,这次绝对好吃。”她伸出手,轻扯着叶淞的衣袖,青葱指尖小心试探,“走啦。”
叶淞垂目睨了一眼,没有反抗,许知知用了些力气,将人拉进屋里。
不同于外面,屋里凉快的紧,幽幽的花香,叶淞的目光定在冰鉴上,以及一旁立扇旁的栀子,立扇每煽动一次,冰鉴的冷气伴随着花香弥漫整个屋子。
“阿姐今日带了些冰来,我分了你一半,若是不够还可以和我说。”
许知知一边打开用温水温着的小菜,一边暗叹,听听,多感动,多贴心。
扑面的凉意解了暑气,而鼻尖淡淡香气也缓了燥气,只是那叫人心静的淡香不是冰鉴上的栀子花,而是女子身上所飘散出的。
他端坐在椅子上,视线定在女子身上,干净纤秀的手指将菜碟一一摆好,袖子随意的卷着,露出细白冰肌的腕颈。
手指不自觉的收拢,叶淞掀眸。
“我听下人说,今日皇上亲临,在城门接你?”许知知将碗筷递给他,自己也坐下,“没有为难你吧?”
她又撑起头:“我猜应当是没有的。”
叶淞挑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
“好吃吗?”许知知望着她,这可是她的拿手菜。
明定灿烂的双眸,虽是问句,毫不见忐忑。
“倒是不咸了。”叶淞缓缓咽下,又夹起一块。
许知知:Emmmmm……谢谢你把天又聊死了。
烛光清浅,映出男子的眉目柔和,哪怕是吃饭,他的一举一动皆是行云流水,摄人心魄分外养眼。
许知知歇了聊天的心思,怕忍不住怼了回去,今晚做的一切白搭。
一直无言,直到叶淞咽下最后一口菜色,清冷的嗓音传来。
“明日会有人来修葺府邸,府中若是缺了什么,还得劳嫂嫂费心采买。”
许知知逐渐迷离的眼睛噌的一下瞪大,就见叶淞正唇畔带笑的望着她。
她抿起唇,“你升官了啊。”
叶淞没有回她,好吧,确实,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采买能花多少钱……
“银钱一事,一直都是由嫂嫂掌管,”许知知的嘴角疯狂上扬,眼角弯弯,叶淞的话头一转:“只是嫂嫂好似曾说过,府中就缺五百两银子,想来五百两银子也够府中的开销了。”
许知知:她没有错觉,叶淞这个人就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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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热,布满阴云的天凭空打了几道旱雷。
“软软去拿把伞。”许知知手拿着小扇轻轻扇着风儿,这半个月来府邸大小事务忙的够呛,好容易歇下来一天,就算要下雨,也阻挡不了她出去的步伐。
出乎她意料的却是正街上的人倒是不少,比起以前上街时,人群明显活络起来,一路走来听的最多的便是最近依旧轰动的兰亭山一事。
而且……她的热度似乎也跟着水涨船高,从奇女子变为了福星,毕竟自她嫁入后,叶淞先是承袭,又因剿匪升官。
软软又理了理许知知的帏帽,鼓着腮帮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家夫人就被人抢了去。
意识到许知知的走神,软软看了眼她走神的方向,是一家说书的茶馆。
“话说这叶家果真是将门虎子,才承袭上任短短一周,便率了五百人攻上了兰亭山,”那说书的人嗓门儿一喊,里里外外都安静下来,说的是滔滔不绝。
“这兰亭山大家都知晓,那可是十年间都霸着……”
二人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和几盘点心。
“夫人,二公子真的这么厉害啊。”趁着说书人喝茶的功夫,软软等不及的向她问道:“那后面呢,那山贼那么厉害,二公子有没有掉入陷阱啊?”
许知知听的比她还津津有味,猜了猜:“应该没有。”
毕竟主角怎么会掉入陷阱呢?这版故事和她经历的不能说一模一样,至少是毫不相干,也不知是谁写的。
她这样想,也有人与她一样的想法,便有人喊道:“你这说书的如何知晓的这样清晰?莫不是瞎编吧。”
这样的疑惑,自然引来一众听的津津有味之人的唏嘘,“爱听听,不听滚。”
“就是。”软软也气呼呼的。
就在众人争吵之际,啪!
惊木拍案,那说书的润好了喉咙,娓娓道来:“这翰林院余侍郎大家可都知晓?乃金科探花,原与这骁骑将军府的小公子是为知己,是以得知此事,写上了这一本小传,小店有幸将其买了回来,这才说与大家听,就不要吵了。”
余墨?许知知支棱起来。
是什么让堂堂一个状元之才的人写起这种市井白话本子?脑中一个激灵,她急匆咽下茶水,差点没呛住。
那一百金还没还他呢!
她正打算急着回去找钱时,茶馆里的惊木又是一拍,说起了叶淞回朝那天的事,许知知又被吸引住。
也罢,听完再说,她也好奇那天回京时发生了什么。
于此同时的长乐宫中,赤红滚金的龙袍散地,烛台冒着青烟,层层摇坠的帘幔随着一声暴怒坍塌。
“滚!”
微弱的光线,被吓住的少女,裹着坠下的纱幔,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皇上。”
露出的小脸儿眼尾泛红,伸出红痕斑驳的手腕,这幅柔弱可期的模样是萧烨川最喜欢的。
男子丝毫不理会,左右等待的宫人见状,忙将地上的衣物捡起,弓着身子替他穿戴好。
萧烨川倏的抬脚,赤红腰带还未系上,就这样敞开着。
女子竭力探头,直到下颌被捏住,露出羞涩的笑容,“皇上……”
“低下头。”不容不容置喙,她的声音被打断,表情一瞬间的僵硬后低下头,眼里的不甘心闪过。
萧烨川“啧”的一声,“也就下巴像了。”
她捏了捏手心,月余前,她因一次低头被皇上宠幸,每每云雨过后,她便只得低着头供人赏玩。
可究竟像谁?宫中从未听说过皇上钟情过那个女子?
下巴上的手越发用力,难忍之时,赵真走进传报,“皇上,贤妃和司马家的小女儿司马灵求见。”
萧烨川甩开手,女子被推的撞到一旁的烛盏,燃了一半的蜡烛砸到滚地,她泪眼婆娑的看向萧烨川,他毫不在意,漆黑的眸子内蕴藏着狂暴气息,“她们也好意思见朕。”
于溢和司徒昆这两个废物,叫他们掌管京都营,让叶淞那个废物身败名裂,哼,他们倒好,在军中无所事事就罢了,非但没有叫叶淞将心尽失,连人什么时候带兵攻打兰亭山都毫不知情。
不知如此,他们举办每月一次的将士赛事,被人反杀一军,在叶淞回朝时带着众多将士家属,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状告他们虐杀将士,叫他眼睁睁的看着京都营又落入叶家的手里,还又得了好名声。
这样的废物,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萧烨川手中的青筋暴起,狭长眼角危险的眯起,“叫进来。我倒要看看她们要说什么。”
阴郁骇人的语气,叫人背脊寒凉。
第29章 嫂嫂会陪着我吗
“芸美人, 走吧。”赵真小声喊着,唤醒一旁失神的女子。
芸,非云,除却巫山非云也。
她最是讨厌这个封号, 那张娇柔美丽的脸一瞬间的扭曲, 却也不敢慢了手上的动作, 匆匆穿戴好弓着身子离开。
随着她离去,贤妃和一名女子进入殿中。
芸美人望着那两个身影,冷笑一声,有家族又如何?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瞧不起她的模样, 如今又比她好到哪儿去?
微弱的几支火烛,贤妃进殿,昏暗的氛围让她心里一紧,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妾参见皇上。”
头顶低沉幽怖的笑声, 她颤栗着身子抬头, 对上那双黑眸:“皇上, 妾愿献上一计,成皇上之美事,不求皇上放了哥哥, 只求哥哥之罪不涉及家人。”
身后的司徒灵害怕的低着头:“臣女亦是。”
“司徒家送来了你?”萧烨川俯视的目光越过贤妃,被这视线所灼烧的司徒灵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是。”
下一秒一声惊呼, 她被搂进男子的怀里, 在殿里众人的目光下毫无怜惜衣衫褪尽,萧烨川斜睨一眼, 他曾派出的杀手都无一而归,她们能有何计策:“说来听听。”
**
茶馆。
“还是夫人周到, 幸好我们带了雨伞。”软软用手接着屋檐的雨水,淅淅沥沥。
许知知还在想着刚刚说书人的话,轻嗯了一声。
叶淞剿匪之事可以做假夸张,而那日回朝的事,在场的百姓作证,说书的造不了假。
她知晓朝廷昏庸,却也不知军营这样凛然正气的地方,都拿将士的性命当作寻欢取乐的游戏。
与当年叶景为逝去的将士祭奠,曼城火光形成鲜明对比,何其讽刺。
不说远的,许林帆这样人品的人靠着关系在翰林院风生水起,而拥有状元之才的余墨,才是个七品侍郎。
还有那日巷子里惊马,榜眼的文章被换,这事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无消息。
许知知蹙着眉心。
“夫人,可否借一把雨伞。”
许知知猛然回头,便看见余墨站在离他两尺的距离,朝着她微笑。
!!!
她迅速转了回去,没有什么比在路上碰到债主更让人尴尬的事情了,还欠了那么久,害得人家堂堂探花郎靠写书卖钱补贴家用。
压紧了帏帽,还好!戴了白纱,应该没认出来。她朝软软点头,将手里的伞分了一个给他们。
“奇怪,这叶家夫人怎么每次见到公子你都是转身就跑?”
被点名的许知知:……
取下白纱,尴尬转身朝着余墨行了个礼,浅浅笑意:“余公子。”
青衣婀娜,清风墨发飘曳绕腰。
余墨不掩目中诧异,如玉般的笑意在眉梢洋溢,淡雅如雾的星光,“我也有些奇怪,不知在下可有那里得罪过夫人。”
“没有没有,”
许知知连忙摆手,脸颊微微发红,向他走近了些,生怕被其他人听到:“我这些时候太忙,那一百金我会差人送到你的府上。”
嗓音既轻又柔,夹杂着雨声,似碎琼融化,轻灵婉转煞是好听。
她的突然贴近,余墨恍惚一瞬。
看了一眼两人绕在一起发尾丝,注意到周围的人群,终是退了小半步。
“原是如此,那是送给夫人的,夫人不必在意。”
“那不行,”许知知立马反驳。
阴雨的天气,天暗的快,她仰望了眼天空,对着他笑道:“余公子放心,我说是借一定会还的,只是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夫人慢走。”
余墨目送雨中小跑的两人,直到一旁的小厮提醒:“公子,你又忘了唤叶家夫人姓氏了,也难怪人家转身就跑。”
“是吗?”他勾唇轻笑。
**
没有什么比雨中送伞更令人贴心的了。
许知知从马车出来,车外的风呼呼的吹,斜着的雨水啪啪的捶在脸上,生疼。刚踏出的步子眯着眼皮收回来。
算了,车上等也是一样的。
“夫人,我好像看到公子了。”软软指着一个方向。自从兰亭山一事,她对待叶淞也从不顺眼变成了小迷妹。
许知知遥望过去。
叶淞正从一处营帐出来,不知在和旁人说些什么,侧脸如玉,棱角分明。那人得了令朝着身后的将士挥手有序散开。
雨中信步,青衣黑发,清逸的面容在雨雾中分外柔和,朝着她的方向走出。
“小叔。”许知知唤住似乎在想事情的人。
低垂的眉目抬起。
黑瞳的倒影中女子对着他一笑,眸光潋滟,一手撑着伞,将一把新的伞转了转递给了他身后的木柏:“没带伞吧?”
叶淞望了眼天空。
喉结微微滚动,开口声音略显沙哑:“有劳嫂嫂。”
木柏开心的接过伞,刚撑起来,就见叶淞已经走进了许知知的伞下。
……许知知也愣了愣,叶淞的声音从身边传出:“我来撑吧。”
他的手握到伞柄的上方,不知有意无意,与许知知的拇指相触,灼烧的温度,被冷风吹了许久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许知知仰头,脖子酸涩眉心一皱:“你怎么长高了?”
她伸手比了比,之前只是半个头,现在生生高出了一个头,五官也长开了不少,与上一世的他正在逐渐重合。
“嫂嫂忘了,我就要……”叶淞顿了顿,目中蒙上一层冷意,随即黯淡下来。
许知知等着他的后话,被压住的手指忽然一紧,本能“嘶”的一声。
那炽热倏的一松。
“不早了,快回吧。”叶淞的手掌靠到背后,越过她先上了马车,独流许知知凌乱。
……什么情况?
一路上无言,许知知能感觉到叶淞周身泛着冻人的寒意,只是这寒意不似往常,夹杂的其他的情绪。
“是太累了吗?”许知知猜测问道。
新官上任,整改京都营,连着半个月,叶淞都是一大早便去早朝,接着便去军营直到夜里才回。
她不由自主放柔声音。
叶淞睁开眼睛,女子关切的眼睛,目光澄澈。
胸前的心跳似乎慢了几拍,睫毛轻颤,垂在膝上的手掌缓缓握紧,声音却依旧难掩疲惫,“我不会累。”
大仇未报,他怎么能累。
许知知注意到他的手,轻搭上去,“是人都会累的,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上一世便成功了,何况这一世已经顺利了许多。
女子柔软的肌肤,叶淞手上隐现的青筋一瞬间消遁,眼眸骤然收紧。
“嫂嫂,”他轻唤。
“嗯?”许知知歪着头,浅浅笑意。
男人漆黑幽深的眼眸像墨汁一样浓稠,涌着复杂的光,占有的情绪一闪而过:“嫂嫂会陪着我吗?”
许知知有些愕然,一想他也只有自己这算半个的亲人了,这话似乎也没什么,可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思索无果,终是心软点了点头:“当然。”
却没想到这一心软,她算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叶淞古怪的盯着她,随即一笑又闭起眼,弄的许知知一脸茫然,瞧着自己握上去的手不知何时被反客为主……
抽出来吧……那温度还挺紧,不抽出来……又奇奇怪怪。
这气氛直到晚膳时许知知在厨房吹了半个时辰的风才好些。
不是她说,这府里是真的要加些人手了,柴火潮湿点不着火,她堂堂将军府大夫人对着灶膛顶着竹筒吹火,这像话吗?
“你在干嘛?”
叶淞见她去了厨房太久,跟过来。
就见女子蹲在地上,腮帮子鼓起对着竹筒,从翘起的屁股,能看得出她的卖力。
许知知被这声音一惊,猛吸了一口。
“咳咳……你怎么来了?”被呛的嗓子一边说话,一张朱红玉润的小口朝外冒着黑烟。
叶淞拿过她手上的竹筒,脑袋微微倾斜,眼里的猾黠笑意藏不住,“下人呢?你怎么干这些?”
他还好意思说!府里整改就给她五百两,哪哪不是花钱的地方,她为了节流开支,人员都是一人多用,这些日子手在算盘上都快翻出花儿来,脑袋都快算秃了。
“你……”她横横撇过头,气鼓鼓,“我要加钱!”
叶淞随即明白过来,敛下眸子,只是勾着的唇角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一旁炒饭的丫鬟看了眼叶淞,便行了个礼退出去。
半天没有声音,许知知的眼珠子斜视过去,见人影逼近,她赶忙转了回来。
“那实在不加也行,我还是要申请一百金还债。”她的条件退了一步,脱口而出本能使然,毕竟她刚刚那波属实有些以下犯上。
“我说过,府里的银钱都归嫂嫂掌管。”
随着磁性的嗓音,许知知的面上一凉,沾了水的白帕拂过之处,一片乌黑。
……
“至于五百两,不过是与嫂嫂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她看着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真是丧伦败行。
“开玩笑?”许知知拳头握起,“你知道我为了省钱,烈日炎炎的亲自修葺房顶多幸苦吗?”
叶淞愣了愣。
“就你那院子,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的,上面的屋瓦可都是我一个一个亲自铺上去的。”她继续说着,委屈的眼泪挂在睫羽之上。
“这么厉害?”
许知知瞥了一眼他,继续说着,只是脖子不自觉向上扬了扬:“还有后院的空屋子也是,准备留给你做书房的。”
叶淞嘴角的弧度继续上扬,宠溺的语气:“嫂嫂好厉害。”
“不要你夸,”许知知哼了一声,绞尽脑汁又想了想道:“还有柴房的,我也一并重修了。”
停了一会,耳边的夸赞还没来,许知知扭头看他,只见叶淞的笑容僵了一瞬,目光看向灶里的柴火,眉目微挑,继续道:“嫂嫂真厉害。”
……不要以为夸夸她,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了。
“你何时欠了一百金的外债?”叶淞风轻云淡的问道。
……
第30章
“这事说来话长。”许知知咳了两声。
这要是让他知道之前给他买药的一百金是借的, 那之前的感动不是要打折?
然而叶淞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那就长话短说。”
掌中的竹筒翻了个个,一双桃眼眯成一条缝,慢悠悠的道:“嫂嫂不要告诉我上次那枚一百金的药丸, 是借钱买的?”
……这人怎么能这么机灵。
许知知僵在原地, 下一秒, 双眼已满含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泪落如珠,楚楚可怜,“那……当时银两未带够嘛, 我觉得我尽快把钱还上,不就不算借了?”
叶淞观察了一会,将竹筒放下,“过去的事也就罢了, 反正我之前也想过……”
他笑了笑, 靠近些到她的耳边:“我也想过要杀你, 就当平了。”
……
许知知:你要我性命和我借钱给你买药……这能打平?何况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