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湿_润暗哑:“嫂嫂不是想知晓我的计划吗?离开了可怎么配合我?”
气息绕在耳间, 圆润耳珠嗖的一下由白变红,血气上涌。
许知知往后弯着身子, 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扶上身后的桌子。
左手缓缓抵上叶淞的胸口,触上结实紧致的肌肉, 眼底闪了闪,心跳加速:“你……”
“别离这么近说话。”
“哦?”叶淞挑了挑眉。
许知知的左手不受控制的捏了捏。
……好弹!
啊不是,该死?
气氛凝固了……
对上叶淞的眼睛,显然叶淞也没想到这事态的发展。
悄悄吞了一口唾沫。
在男人的瞳仁由迷茫转为危险之前,许知知背脊一凉。
及时的膝下一软,熟练的让人心疼的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大喊:“是你先玩火的。”
叶淞:“……”
瞧着跪的一脸理直气壮的人,他紧蹙着眉。
……
眼睫缓缓低垂,本应深寂望不到底的瞳眸片刻的失神,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
忽略胸口泛起的奇怪情绪,终是开口:“明日子时,来找我。”
“在哪找你?”许知知一想,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咬了咬牙,扬起绝美空灵的小脸儿:“能不能不去啊。”
叶淞垂下身,半高于桌子的距离,折臂撑颚,语速收的极慢:“你觉得呢?”
……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许知知扬起的脑袋蓦然僵住,眼瞳倾斜,舔了舔唇。
叶淞眯起眼睛,冰棱似的声线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什么感觉?”
许知知被勾着顺口道:“真的好弹。”
……
****
也是意外,许知知还活着,除了膝盖哪都不疼。
成亲的吉时定在戌时。
房梁朱缎,入眼皆是红绸双喜,寨子里红烛高照灯火通明,比起她成亲的阵仗还大的多。
“大哥,夫人什么时候出来啊。”人群里一人叫嚷着。
“是啊,吉时都快到了。”
热闹的氛围,杯觥交错,四面如猿声一般的起哄,也让一直只知玩乐的杨兮月有了几分危机感。
“花大叔,”她扯着花子星,“你能不能帮我救一救叶大哥啊。”
许知知也看向他,一副看戏的表情。
花子星则眼轱辘转了转,“我帮你救了他,你就嫁给我吗?”
她果然小看了这人的脸皮厚度,明知叶淞不会有事,坐收渔利还要趁火打劫:“滚一边去。”
她插入两人之间,揽着杨兮月离他远点。
显然小姑娘抿着小嘴纠结犹豫的模样,是信了花子星的鬼话。
许知知正要开口,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月光在空中撒下了灰白色的光。
湛蓝的天空背景,男子一身大红直坠婚服,容颜清隽的面庞上仿佛浮现着一层朦胧的光润。
乌发只用了一根丝带半束起,垂至佩戴者鸳鸯碧玉的腰间。
慢步行走间,发带随微风轻轻起伏,韶光流转,刹是好看。
许知知见惯了叶淞的黑白长袍,未曾想这样的大红色,穿在他的身上硬是透出冰雪琉璃般的空静,呼吸都不由得静止住。
左手发痒。
!!!她及时收了这危险的想法,并给了左手好响的一个巴掌。
那双黑晶一般的眼眸,微微上挑漾开潋滟波光,朝着许知知的方向一扫而过。
杨兮月手中的馒头落地……
白光闪过,仿佛在湖边,站着一男一女……湖边的女子发丝散乱,虚弱的肩膀微颤。
“月儿,为何……为何要处处躲着我?”女子转过身,眼睛蒙上层层水雾,神情受伤难掩悲痛。
“叶淞哥哥,我与你缘尽于此,你不要再来找月儿了。”
男子握着女子瘦弱娇小的肩膀,满目深情:“我做不到,是不是因为花子星,你怎么可以为了救我答应那种要求,你让我该怎么还你。”
说罢一拳打在一旁的树上,梨花雨落:“月儿,我真该死。”
“不,叶淞哥哥……不要这样。从此山水不相逢,忘了月儿吧。”
“休想,你只能是我的。”
“唔……嗯,”“不可以……唔。”
……
许知知捡起脚边的馒头,习惯性的捏了捏,看了眼一脸痴笑春心荡漾还一边疯狂摇头的杨兮月。
有些担忧:“兮月,你怎么了?”
杨兮月:“别……不要。”
许知知:“???”怎么觉得这语气莫名的少儿不宜?
就见杨兮月回过神,粉红的小脸儿,飞快的忘了一眼远处的红色身影。
手背擦了擦泪水,露出坚定神色,“嫂嫂不必劝我了,我意已决。”
“啊?”劝你什么?
许知知还没反应过来,杨兮月已绕到花子星的身边,转而一副哀思:“好,我嫁给你。”
许知知:???
花子星:意外之喜?
……
天色渐暗,随着一声“送入洞房”,许知知打了个寒颤。
跟着叶淞的方向迈了几步,那背影似也有所察觉一般,慢下来些与她步伐一致,顿了顿。
“姑娘,里面可不能再进了,若是扰了大当家,你我可担不起。”一个人拦住她嘴里警告道,身上几分酒气,目光却在她的纤腰上放肆扫视,表情更是令人恶寒。
许知知只能停住,躲开那人的手,再看过去,人已入了拐角,唯留红枫下胭脂红的纱幔飘扬舞动。
只是那只手依旧未放弃,朝着许知知微偏的小脸伸过来,“姑娘若是无聊,可以找哥儿几个陪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把扇开,瞪了一眼几人。
酒壮再怂人胆,那些人也不敢在今日乱来,却也不妨碍他们依旧用恶心的目光黏在许知知的身上。
对着曼妙的背影,“傲什么?待大当家的厌了,迟早叫你像爷爷求饶。”
至于是如何的求饶……几人猥琐大笑,视线从那纤纤细腰移至身下。
“这样一双腿儿,若是缠在腰上……”
一记冷风从身后袭来,几人回过头,刺骨的寒意,下一秒刚还说话的人躺在地上,嘴还保持着刚刚大笑的状态,双眼的地方鲜血涌到漫出淹没瞳孔。
几人被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刚要大叫,动作皆是一顿,而后倒地将地上就要流淌出去的血液实实压住。
……
“这……这就醉了?嗝。”一人经过呢喃。
那边早已走远的许知知心里藏着事,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到桌边只吃了两口便拉着杨兮月和花子星躲回了房间。
他到底是什么计划?又有几分把握?昨天既然来找她,又什么都不说。
许知知半趴在窗洞上,这几日曾明里暗里套过花子星的话,兰亭山大大小小的山峦众多,以前也是有些山贼,花子星也是其一,只都是些乌合之众且未出过性命之事,何以近十年变化这么大。
很明显,问题便出在席风逆之上。
能将散乱无章的各处山贼合一壮大,可见其手段心计,至少武功在花子星之上,至于花子星是如何从以前的山贼头子活了下来还当上了二当家,他回的是支支吾吾。
许知知望了望暗夜天边,离子时还早。
花子星也有些坐立不安,也跟到许知知的身边,小声道:“你们的计划开始了吗,可别说我没告诉你,兰亭山上山下山的路可都有不少的陷阱,你们人手够吗?”
许知知看了眼花子星,看来她们的猜测一样。
可叶淞才进军营没几天,以萧烨川的性子,给叶淞手下的兵定然都是他的心腹,他能带多少人?
许知知沉思片刻,五十?随即摇了摇头,多了多了。
她长叹一口气,看向花子星,有些小心翼翼:“你觉得……攻打你们山寨至少得多少兵力?”
花子星见她神情,露出一脸你别害我的表情。
“快说。”
花子星也长叹一口气,心里想了想:“这么说吧,五年前朝廷曾派了两万精兵,光是上山就折了一半。”
……
见许知知突然沉默,他也慌了,拿肩膀撞了撞她,讨好的语气:“你就和我透露透露你们的计划,我好帮你估算估算。”
许知知反跩住他的手臂,更巴结的语气:“花大哥,你一定知道有下山暗道的吧,带我们逃吧,兮月妹妹不嫁你,我嫁。”
花子星:……
谢谢,他不想娶个好看的杠铃回家。
许知知不理解,她的容貌在上一世的一场宴席中露过面后,一时间可是名动长安,多少人做梦都想娶回家的美人儿。当然,如果不是当朝首辅的前嫂子的话。
如今连花子星都一脸嫌弃,明明第一次见人家还叫她小美人呢,心塞。
撑着腮,如今这个时辰,也不知叶淞怎么样了。
望着月色,生出一股担忧,不会…洞房了吧……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一双黑靴踏入,红衣的款式比起叶淞更为繁琐复杂,黑发束起,以镶着碧鎏金冠固定。
席风逆扫过床幔,叶淞半靠在床帏,袭大红衣领口开的很低,露出大片雪肤。
锐利的眼眸微眯。
“夫人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他缓缓走近,“莫怕,这是软骨散,夫人放心,对身体无害。”
目光移至叶淞的面上,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眼底毫不隐藏的□□。
也不在乎叶淞的沉默,“夫人,此药只是以防万一,并不会妨碍我们,就寝吧。”
席风逆伸出手的一瞬间,床畔上的叶淞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凝着黑冰,目光幽深,令人不寒而栗。
席凤逆的手指悬在空中。
在得知叶淞的身份后,他便多留了个心眼,叫人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药,这软骨散一下,便是大罗神仙也难逃。
“我知晓你是叶家的,可那又如何,叶家早就落败,如今你落在我手,还是乖巧些也好受些。”
席风逆想到这缓了些神,手指继续朝着他大开的胸前探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原还半躺着的男子缓缓站起身,办分没有刚刚中药时的样子。
手尖划过腰腹,鸳鸯玉佩坠下,瞬间四分五裂。
淡淡的睨了席风逆一眼,手中的短刃朝上,尖端的鲜血顺着流入袖口,与衣衫混为一体,一旁滚落着的是席风逆的残枝。
“就寝?”叶淞一脚踩上,居高临下,深戾的眼眸冰冷森寒的不像人类,嘴角却淡然扬起:“你确实该上路了。”
“你……你没中软骨散?不可能,我明明……看着你喝下的……”
胸口的碎裂与切指之痛,席风逆龇牙咧嘴地捂着心口,用内力暗自压住伤势。望着叶淞的黑靴,一口鲜血吐出,再精致繁华的衣饰也掩不住的狼狈:“你怎么会武功?那狗皇帝……”
叶淞手中的短刃飞出,疾如闪电,正中席风逆的胸口,他怔怔的低下头,匕首穿过他的手掌直刺心脉,至死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阵阵狂风,红衣飘然,咧咧作响。
“死人不需要知晓这样多。”叶淞自言,小喃的声音化在风中如同刺骨的冰锥,杀人于无形。
门外的深渊般的黑夜,鼻尖的腥气,他淡淡抬起手,吹了吹,面上的表情逐渐阴冷而张狂,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节。
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
乌云遮月,寨子里笼罩着一层暗色。
奇怪,怎么这么安静?
鬼鬼祟祟的身影,一只圆溜溜的脑袋从假山后冒出。
正是许知知,时间虽还未到,可她这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心慌的厉害,索性安顿好兮月也就出来了。
摸着黑,许知知的脚被绊住。
“嘶~”她抱着腿蹲下身,“什么鬼。”
下午时明明记得点了许多蜡烛,怎么会这么暗?许知知摸了摸身上。
还好,带了火折子。
点燃火,按记忆找到灯笼,点亮的一瞬间……
许知知的呼吸滞住,一柄宽刃刀深深被插进土里,上面血迹顺着刀刃挤入泥缝,不远的地方,密密麻麻人的身体……
横着的竖着的,睁着的闭着的,一眼扫去,历历落落满目凄凉。
“求你……求你放过……”差点晕厥过去的许知知听见人声的一刹那清醒过来。
心跳几乎要蹦出喉咙,她扶着刀柄才勉强站立住,将刀用力拔出朝着声音的方向小心探去。
刀尖的血迹在地上划出长线,许知知一步一个脚印,呼吸不由得放慢。
到了石壁处,她将刀挡在胸前。
缓缓伸头……
入眼的是和外面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还有一个活的,应当就是刚刚求饶的人,可此时那人似乎再吐不出半个字。
一双腿被悬空不断的蹬地,向上,那只扣在脖子上的修长手指的主人……
叶淞!
“吭”,许知知喉咙不受控制的吸入空气,发出声音。
她慌忙捂住嘴,却忘了自己一只手拿着刀,一不小心划到大腿,“嘶、噢……疼。”
……
再抬起头时,头上的本就黯淡的月光被一道红色身影遮住。
对上猩红双目的许知知一顿,森冷杀气将她包围。
片刻涣散,她转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泰山压顶的力量从周身散开,许知知拖着受伤的腿,欲哭无泪,双手摸着地:“好黑哦,什么都看不见诶。”
……
“啧,”不耐烦的一声。
……许知知的动作顿了顿,咬紧牙关。
半晌的时间,终是回头,碰上叶淞看蠢蛋的目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涩涩道:“好巧,小叔怎么会在这里。”
压抑着抽泣,她的嗓音极细,反而有几分娇媚婉转起来。
叶淞的身影让开了些,月光下女子如黑玉般的头发发出淡淡光泽,颈脖处的肌肤细腻如瓷,下颌处的点点朱红,好似碎瓷上的红梅,风姿冶丽娇艳欲滴。
芙蓉小脸湿漉漉的,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剪水秋池,藏着的……是对他的惧意。
叶淞的眉梢细微拧了下,双目逐渐平淡下来。
“嫂嫂似乎来早了。”凉薄黯淡陈述事实的语气。
她不是来早了,她是来找死的,许知知肠子都悔青了。
“我……我也是刚到。”
牙关十分不配合的打颤,一想到刚刚的那些尸体,许知知连头都不敢抬起。
叶淞会武功,而且绝对不低。
完了完了,这样的秘密,叶淞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那……”叶淞望着她不停打颤的肩膀,浅浅一笑,用压的极低的声音道:“嫂嫂都知晓了?”
许知知的脑子嗡嗡的。
拼命摇头,顺着垂地的宽袖向上探去,冷硬的下颚线……与上一世的画面重合。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许知知眼泪瞬间决堤崩溃。
压不下去干脆放弃大哭起来。
“是你非要我过来的嘛,我还不是担心你,你嗝……你又不和我说你的计划,是花子星说的,那个花孔雀的武功很高,我嗝……还不是怕你打不过他,你现在还……”
许知知透过水汽,映出男人的面孔,十分委屈:“你还想杀我,我对你多好啊,你被打我给你买药,一百金子啊……我,呜呜呜,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还这么年轻,就甘愿为你哥哥守寡,怎么说也是你的嫂嫂,和离了你杀我也就罢了,这次没和离呢,你还要杀我……呜呜呜,早知道还不如改嫁算了,好歹……”
眼泪一颗颗坠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长睫上挂的抬不起来,女子用手背擦了擦,一抹血色晕润白玉面容,分外触目惊心。
血色最能激发人的暴虐,奇怪的是叶淞听着女子碎碎念念,煞气肆虐的心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垂下眼皮,将地上的宽刀捡起,歪了歪头,朝着许知知。
冰冷的刀刃触及肌肤,许知知立马噤了声。
“嫂嫂想改嫁?”
叶淞的声音响起,下颌处的宽刀上挑,许知知跟着抬起头,大颗的晶莹落下,嗒,滴落。
是……刀背?……她小心翼翼的对上叶淞。
隽魅孤傲的脸庞,湿润发丝顺着喉结粘在半露的锁骨处,依旧是红衣,却与下午谪仙般的模样天渊之别。
许知知却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叶淞。
“你不杀我,我就不改嫁。”她涩涩开口,咬字偏软,令人生出几分撒娇的错觉来。
叶淞看了眼女子被划伤的大腿,血色玉珠还沿着裸_露的肌肤滑落,半裂开的衣裙双腿朦朦胧胧,令人不禁想起他下午时所听到的污言秽语。
眸中神色微闪。
手腕翻转,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一块干净的里衣白布落在手上。
男子的目光让许知知往后缩了缩。
“想死就动。”出口及毙命,许知知瞬间停下动作安静如鸡。
脚腕被捉住,白皙的袜上粘上血红。
一旁的烛火被点亮,叶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罐子,青黄粉末被倒在她受伤的大腿。
“疼……”喉咙深处发出的娇哼,许知知想收回却被按住。
叶淞的动作十分熟练,将白布扎上。
“别动。”嘶哑低低的嗓音。
烛火明丽,从她的角度,男子勾着头,外衣宽大,里衣因撕裂有些凌乱,春_光乍泄。
许知知抿着唇迫使自己上移视线,空气中的温度节节攀升。
叶淞抬起头,与她的目光相接。
桃眼上挑,满是兴味。女子红肿的眼睛。
真可怜啊,哭的这么狠。
淡淡一笑,“嫂嫂可是知晓了我的秘密啊。”
许知知:“……”
“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奇怪,浑身都吓软了,膝盖却莫名硬了起来,许知知瞬间跪的笔直:“否则……”
“否则,嫂嫂这辈子都别想改嫁。”
慵懒散漫的声音,许知知暗啐毒夫,可触及到叶淞如黑雾的瞳眸,敛了情绪:“否则,我就永远留在叶府,终身守寡。”
声音柔而颤,听起来委屈可怜的紧。
叶淞紧闭的双唇微动,上扬,看了眼晦夜淡寡的天空,“虽说来早了些,却也正好。”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速度,这山寨总要留些活口,他将一旁的灯烛立起,点燃手中的信号棒,随着一声巨响,天空瞬间亮如白昼。
“这是……”许知知鸡皮疙瘩瞬起。
叶家独门信号,最后一次亮起还是十二年前叶景斩将夺旗得胜回朝时的那一夜,漫天火光,万人空巷,万千军骑碾碎了地上的冰雪,而走在最前方的不是他们的将领叶景,而是装满为守卫国家而逝去生命的无名氏的臂袖。
年仅六岁的她不知道,这漫天火光不是叶家为自己而放,而是为那些冲锋陷阵,死在战场的将士们而放。更不知道,也是这一夜,皇家再容不得叶景。
许知知仰视着,男子的眉眼在这一刻似乎与那个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夫君有了几分相似。
“叶淞……”
袖口细微的轻扯,叶淞眨下眼皮,随着手心柔软的温度,似醴泉煦暖,他缓缓俯下身。
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刚要开口。
眸中神色突变,脚尖将宽刀挑起,朝着峭台方向射去。
许知知顺着方向望去,看清人脸:“别杀他。”
刀刃急掠而来,那身影飞扑而下一个翻腾,却还是擦到手臂一个踉跄,紧接着嗖的窜起直向许知知的方向飞奔过来。
吓得许知知忙紧紧抱住叶淞的手。
只见花子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与她一般,跪到叶淞的面前。
姿势之熟练,许知知似乎有些熟悉。
莫名一股危机感……
“大哥饶命,我知道山寨的藏宝地点,求大侠收下我,今后我花子星就跟着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淞瞥了一眼许知知。
后者连忙松开手,顺便狗腿的将袖口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