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Siena在大厅分开,Siena要去洗手间,冬宁是因为刚看到静音的手机上有两个盛誉的未接来电,急着找地方给他回电话。
这还是盛誉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冬宁觉得,是自己每天一次的问候感动了他,没准他决定不再冷战也说不定。
吉尔伯特教授的社会关系众广,大厅里人来人往,寒暄加上音乐,没什么安静的角落。
冬宁拎着裙摆,想往门外走,刚转过身,就被人握住手腕。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非但没能成功,下一秒,还被从她侧面靠近的男人搂住了肩膀。
冬宁的肩头没有布料,与他干燥温热的掌心直接接触,第一反应是十足的反感。
可那双手的主人身型瘦削,可力道很足。
冬宁被他稳稳地转过去,跟他面对面,像摆弄一个娃娃。
这人在吉尔伯特教授的人际网中,重要程度大概远高于冬宁,出现在这里,不能算奇怪。
“为什么不接电话?”
“……静音了,刚看到。”冬宁愣愣的,“你什么时候到的?”
“搭同学的车,女同学。”
盛誉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没什么情绪地重复了一遍冬宁前几天跟他说过的话,冬宁后心一紧,赶忙说:“我不知道Siena说的房东是卓成云,今天他们开车过来,我总不能说不坐。”
“为什么不能?”
冬宁张了张嘴:“……”
盛誉道:“我有没有说,你自己开车过来。”
冬宁不打算狡辩,这么多天没看到他,更不想一见面就吵架,沉默片刻,老实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嗯。”
盛誉的语气不冷不热,冬宁不知道他的这个“嗯”是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急中生智,只想转移话题,上前了小半步,跟他挨得近了点:“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真要一个月才回家呢。”
她的声音有点低,表情有些小心翼翼,但是想盛誉不是假的,讲话的时候,拎着裙摆的那只手下意识松开,去捏盛誉的西服衣角。
盛誉很少见到她化妆的样子,不算很大的变化,但她嘴唇上湿润的唇膏随着她讲话的动作一张一合,眼影的细闪有一些沾到颧骨,巴掌大的脸,叫人不知该看哪里。
盛誉轻咳了声,冬宁顺着他的眼神转脸看旁边,但似乎没什么目标。
等她转回来,盛誉也重新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准备了什么礼物?”
冬宁下意识低头去看她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礼物盒。
那是一套装裱在相框里的剪纸,其中的中国元素会让人感觉到赠送人没有敷衍的心意,同时价格适中,非常适合冬宁。
盛誉把她带到放礼物的长形沙发旁,从桌上拿了支记号笔,仔细拆开包装纸,拿出冬宁写的贺卡,在“Mia”后面补了他的名字,然后重新包起来。
冬宁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心里只想,他的手真巧,那包装纸那么脆弱,可他一点都没弄坏。
又想,这人真是从一而终,说过的话执行力也相当强大,夫妻不送两份礼,还真是他的原则之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今天也想睡觉宝贝的11瓶营养液;感谢36424154宝宝的5瓶营养液;感谢没昵称宝贝、一抹丶苍白宝贝的3瓶营养液;感谢张弋弋宝宝的1瓶营养液,挨个亲亲~
第57章
◎好好对我◎
和盛誉一起当面为吉尔伯特教授和他夫人送上祝福后,冬宁站在那里,就有点没话讲了。
但吉尔伯特非常热情,看样子并不打算立刻结束和盛誉之间的对话,冬宁只能沉默地等在一旁。
吉尔伯特惯常讲法语,冬宁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英语里带着一股很浓的伦敦腔,浓到听起来还挺费劲的。
“……对了,北欧的夏天算我见过最宜居的气候,斯德哥尔摩的移民政策也相对宽松,上次Mia说有这个打算,最近了解得怎么样了?”
冬宁确信自己没有把这件事对盛誉讲过,但盛誉脸上并没有出现一切接近“震惊”或是“惊讶”的表情。
他只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如果不是冬宁本人知道他在今天之前对此一无所知,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被他的自然欺骗。
好像这是是经过他们两个人的共同思考以后,做出的以家庭为单位的对未来的规划。
可是不是的。
冬宁在做决定的时候,确实没把盛誉考虑进来。
“这不着急,还是应该先看看房子。”
“也对。”吉尔伯特道,“以Mia的学术能力,毕业后,向她递来的橄榄枝不会少,确实不需要这么早就定下来。”
吉尔伯特还在大谈特谈冬宁的优秀,以及她这一次去斯德哥尔摩负责的项目前景之明亮,每多说一句,冬宁的心都更凉一分。
盛誉的翻脸比翻书快,她早就有充分的领教,就算是误会,让他不开心,她也没好果子吃,况且这次不完全是误会……冬宁欲哭无泪。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吉尔伯特依然意犹未尽,这让冬宁不得不怀疑,盛誉到底给他的实验室砸了多少钱。
好在,盛誉终于不再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冲他点点头,又说了遍祝他和太太幸福,然后转身走开。
“盛誉,你听我解释。”
“我需要你的解释,不过不是现在。”
“我没想过……”
“等等再说吧。”
他的步子看上去迈得并不快,可冬宁虽然已经是一路小跑,但要避开其他端着香槟的客人,还得顾及过长的裙摆,所以最后总是落后他两个身位。
在一个拐角处,冬宁再次停下来,为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让路,彻底跟丢了他。
“Mia!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Siena满脸窘色,终于找到一个认识的人,转过身,背对着冬宁:“你帮我看看,绑带是不是松了?”
蝴蝶结确实有些松动,但它是从后腰开始系到肩胛骨的,要调整很费功夫,不可能在大厅中央做这件事。
两个人找到一楼的一间休息室去,Siena两手撑在窗台上,冬宁把它解开一大半,才一点一点重新穿起来。
她极力忍耐着自己的心不在焉,可手里的动作还是频频出错。
“Mia?”Siena背对着冬宁,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人对情绪的感知是相当微妙的,此时,她就察觉到了冬宁的低落,“怎么了?”
“没事,Siena,吸气。”冬宁收紧绑带,“这样可以吗?”
Siena害怕再发生同样的事情,道:“可以再紧一点。”
冬宁就又收紧了一些。
帮Siena整理好礼服,两个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暂时没出去。
Siena注意到,冬宁的手里已经不再拿着礼物了,道:“你的礼物已经送给教授了么?”
冬宁点点头。
“我想等会儿再去,跟他说话的人太多了。”
冬宁道:“好。”
“Mia,你是不是还在因为Rayan不开心?我真的很抱歉。”
“我是去年租他的房子才认识的他,不过听别人说过,他喜欢你好几年,这一次确实很伤心……我没有觉得他问那些问题是对的,就是希望你别太在乎,朋友们都是希望你越来越好。”
卓成云在车上问的那几个问题,产生的影响,最多是让当时的冬宁有些烦躁和尴尬。
她安抚Siena:“不是的,我可能就是饿了,低血糖。”
Siena想起她在实验室差点晕倒的那次,意识到冬宁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才会让人感觉心情低落,赶忙起身:“我去拿点吃的给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冬宁还想去找盛誉,连声保证自己真的没事,让Siena不用担心,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坚持把冬宁送到摆满了小蛋糕的点心台以后,Siena才去找机会给吉尔伯特送祝福。
等她走开,冬宁从刚才跟丢盛誉的地方开始找起,但等她把整个大厅所有开放的区域转完一圈,这个人都毫无影踪。
因为房东提出要涨房租,冬宁就希望他能处理一下有和没有一样的供暖问题,今天中午,两个人约好,在冬宁的租处见面。
她离开学校直接过去,商量好租金以后,随身带着的礼服也是在那儿换的,一直到现在,冬宁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确实有些饿了。
但冬宁走到点心台,咬了两口蛋糕,感觉是好吃的,证明它的糖分不低,所以也很犹豫,不知道这算不算再一次破坏她戒糖的过程。
送完礼物以后,Siena很快就回来了。
绑带系得过紧,她喘不过气,需要冬宁再帮她整理一次。
这种场合,给Siena和冬宁社交的机会几乎为零,她们会来,完全是因为想在自己的导师面前刷刷脸。
所以,这一次,两个人去了休息室,索性就没再出来。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已经有客人开始离开。
吉尔伯特教授和他的夫人站在台阶旁送客,Siena告诉冬宁,说卓成云马上就到,她们也该告辞了。
冬宁跟着她出去,但在下了两级台阶以后,犹豫片刻,还是说:“Siena,我有朋友过来,回去坐他的车,麻烦你替我跟Rayan说谢谢,麻烦你们了。”
Siena不太确定道:“什么朋友?”
她想了想,又道:“Mia,如果你不太想搭他的车回去,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起,教授这里这么多客人,未必真的找不到其他车回去。”
冬宁很感谢Siena的好心,对她保证:“其实是我先生,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会来,而且……”
她想说,她跟他有一点矛盾,急需解决,不然的话,她是很愿意邀请Siena一起的。
这个节骨眼上,礼貌不再排在第一位,她丁点都不想让盛誉继续难受下去,多一分钟都不想,更别说是从枫丹白露回巴黎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冬宁的话没说完,卓成云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上车再说吧,不冷吗?”
Siena道:“Mia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她要等她先生。”
卓成云微微挑眉:“他不是出差去了吗?”
冬宁道:“是,出差回来了。”
Siena脸上不再有怀疑冬宁嘴硬的表情,但卓成云并没打算过于遮掩。
“他如果要来接你,应该早点出发的,这城堡应该是教授租的吧?据我所知,这种业务,一般都是不过夜的,不然租金直接翻倍,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卓成云继续劝道:“天太冷了,Mia,听我的,先坐我的车回去,让他到十五区接你,这样还能少绕点路。”
卓成云能想到,大概是他在来的路上说的那些话让冬宁不舒服了。
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难受了,还迫切想证明,冬宁的闪婚对象没那么差。
他喜欢了她那么久,就算最后没成,也不希望她真的越过越差。
刚才,Siena发消息谴责他,他也是这么解释的。
冬宁摇摇头,开口的话却被从她侧面靠近的人打断。
“辛苦你们送她过来,时间不早了,客房很多,如果不着急,其实可以过一晚,等天亮了再走。”
卓成云皱了皱眉,Siena也在状况外。
冬宁为两边做完介绍以后,只记得悄悄拉住盛誉的手。
他是有离家出走的习惯的,冬宁生怕他再绕一个眼花就又不见了,所以没注意到Siena维持了好久的死机表情。
盛誉对自己妻子的同学态度非常友善,把西服脱下来,披到冬宁肩上以后,还在挽留卓成云和Siena留下。
Siena的态度有些犹豫,悄悄问冬宁,原来教授租城堡是附带过夜服务的吗,卓成云则定定地站着,没有说话。
也就几句话的时间,吉尔伯特笑着走了过来,Siena忙打起精神,借着机会,又跟教授寒暄了几句,吉尔伯特就转向盛誉。
他感谢盛誉的慷慨,愿意把这处场地借给他庆祝纪念日,又说,他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冬宁。
他的太太笑着对冬宁说:“致辞的时候,他夸了你好久,我还从没在他嘴里听到这么多好话呢,可惜你当时不在旁边,Sheng也一直在找你。”
冬宁想了想,教授致辞的时候,她不在的话,只有可能是跟Siena在休息室。
盛誉也找她了?
大厅里弯弯绕绕无数,更别说那么多人,还有用作分割的欧式屏风和罗马柱,要找一个人,确实不容易。
她悄悄捏了下两个人在身侧交握的手,只不过盛誉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
过了会儿,放下心来的Siena跟着卓成云走了,吉尔伯特回到原位,继续送客,冬宁则被盛誉带回去。
两人穿过整个大厅,越过用来提示客人止步的一米封锁带,上了二楼。
走廊的壁灯看着很新,包括脚下的地毯也是。
这座庄园之大,从图片上是感受不到的,唯有穿行其中,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才能切身体会到人相比于建筑的渺小。
再加上,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冬宁长到这么大,多少听过一些古堡传闻,忍不住后心发凉,一路上都紧紧握住盛誉的手——她几乎是抱着他的胳膊,贴在他身上。
直到盛誉推开一扇门,屋内暖色的软装和大亮的灯光驱散了夜晚加上文化刻板印象带来的天然恐慌,他抽出自己的手,冬宁才没再马上粘上去。
她身上的裙子薄,即便有盛誉的西服,也没办法全方位抵御寒冷。
当下,除了尽快对盛誉解释清楚以外,冬宁第二迫切需要的,是一个热水澡。
“我没要偷偷去瑞典。”
“你最好是。”
“……”冬宁眨眨眼,观察他的表情,“能先告诉我,你有多生气吗?”
“这取决于你的解释。”
可惜,冬宁的解释并不完美。
吉尔伯特给她这个机会的时候,她和盛誉领证没多久,他根本就不理她,两个人相敬如冰,冬宁根本没想过他对她还会有什么好态度。
她在等的,一直是离婚那天的到来。
所以,那时候的她没有留在巴黎的理由,就像她以前没觉得自己还有留在国内的理由。
“我知道错了。”冬宁说,“而且,我计划要跟你说的,没有想一直瞒着你。”
盛誉在巴黎,或是在瑞典,对他工作的影响没有区别,而且,冬宁也没指望他一直留在国外。
“什么时候?”
“……最近。”
盛誉看她一眼,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抬手解下衬衫袖扣,背过身走开。
冬宁追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背上,瓮声道:“我知道,说了以后,你就会生气……你好不容易心情好了点,我很怕你又不理我。”
盛誉的尾音沉哑:“冬宁,你自己听一听,怕我生气,所以不告诉我,有没有道理?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
冬宁不想再听他说他自己贱或是其他的什么贬义词,大声打断:“我没有!”
她把盛誉抱得紧紧的,不安被想要盛誉好受起来的冲动盖过,一股脑地说出来:“你说要体验一下跟我结婚的感觉,每次我问你,还喜不喜欢我,你也都不肯承认,何况以前……那么多事,我不可能脸皮那么厚,当它们没发生过,所以我不敢对你有那种期待。”
“我不敢期待,不是怕受伤,是怕给你压力。”
盛誉道:“什么压力?”
需要对她负责的压力,不能随便结束这段婚姻的压力。
冬宁问自己,是这样吗?
在她的内心深处,盛誉真是一个会随便开始一段婚姻的人吗?
她长久的沉默后,盛誉掰开她圈在他身前的手,两个人的力量差距悬殊,冬宁觉得自己抱得很紧,可盛誉掰开得也很轻易。
浴室的水声不间断地响着,盛誉裹着浴袍出来以后,看到蹲在浴室门口的冬宁,脚步也只停了一瞬,好像看不到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经过了她。
水声还在响。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煮了壶红茶。
茶水开始沸腾的时候,他回浴室,紧接着水声停了,又走到沙发边,捏冬宁的脸:“去洗澡。”
“我不去。”
盛誉定定地看着她。
冬宁捏着裙摆的手用力再松开,揉得那片布料皱得不成样子。
半晌,她说:“我有点害怕,你陪我进去,行吗?”
盛誉没说话,冬宁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好在他没拿开。
几乎像个小型游泳池的浴缸里放好了水,冬宁的手脚都还没暖下来,但那热气已经熏暖了她的脑内神经。
她背对着盛誉解开礼服的系带,弄到一半,就被握住手,紧接着被打横抱起来。
冬宁下意识喊出的第一句话是:“不不衣服不能沾水!”
礼服是租来的,泡了水,她的押金就完蛋了。
盛誉没理她。
布料沾水以后紧紧贴着皮肤,跟泳衣差不多,等他逞完第一轮恶,开始嫌弃它碍事的时候,冬宁的腰和腿早已经没力气了。
冬宁因为怕被呛到,所以只能把身家性命全部托付到盛誉的身上,可他好像突然爱上了玩水,再一再二完全不满足,又来了第三次。
最后,冬宁的浴后工作只能由盛誉全权掌管,擦干,吹头发,他还给她擦了点身体乳。
冬宁被他抱到床上时,其实还醒着,就是眼睛不怎么能睁得开了,但还是圈住他脖子,让他一起睡。
不知过了多久,盛誉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冬宁是觉得饿,但更困,磕头似的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没醒。
盛誉也没有为难她,被她拉住手,就上了床。
冬宁立刻靠过去,脸颊贴在他肩窝,再次把他抱得紧紧的,嘴里喃喃道:“不生气了啊,别气了。”
“冬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这样,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不会的,我不会了,不气了,不气了……”
“以前的事,我都原谅你,你好好对我,可以吗?”
“可以,可以的。”
过了好一会儿,冬宁才感觉到盛誉的身体开始不那么紧绷。
她胡乱地去摸他的脸:“要睡了吧?你不走了吧?”
“……”
两分钟后,被盛誉提溜着坐起来的冬宁都要哭了。
黄世仁都没他这么凶残吧?
他折腾了她多久啊,浴缸那么大,冬宁本来还很感动来着,原来他之前是在帮她放水。
可她享受到了吗?
后来折腾完她,也不肯跟她一起睡,一直进进出出让她没办法睡得着就算了,好不容易肯上床,不再出去了,竟然是连躺都不让她躺了。
但是盛誉的脸色难看,让冬宁敢怒不敢言。
“冬宁,你老实说,今晚这么乖,是因为怕鬼,怕我丢下你一个人,对不对?”
冬宁连困都不敢困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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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看得人腿软◎
盛誉冷着脸看她,冬宁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磨蹭着往前坐了点儿。
她看盛誉没动,心里不说有底,但确实没那么忐忑了,所以又往前挪了挪,碰着他的膝盖,把脸凑到他面前,小声道:“你别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老实,是因为知道自己错了,跟怕鬼没关系。”
她还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盛誉垂着眼看她,狭长的黑眸里满是冷淡。
“世界上没鬼。”
冬宁下意识用眼神扫视了一圈,声音更低了:“别这么说!”
盛誉:“……”
冬宁想到他怀里去,但他的脸色实在太冷,她不太敢,只能又往他身边凑了凑。
“这个庄园,是你买的啊?”
吉尔伯特教授说盛誉把它借给他的时候,冬宁竟然没有太意外——她事先完全没想过这一点,但听到的时候,也确实不算震惊。
冬宁越来越明白,她和盛誉对过去的执着,似乎从来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