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恋爱特困生—— by作者:领竹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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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有这么压的吗?
  冬宁被屏幕刺得眼睛发痛。
  冬宁想,这一切早就该停止了。
  他今天交的钱是哪来的,她都不知道。
  不会真的五十万把网站卖了吧。
  冬宁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阵得发晕。
  她问:“交进去的钱还能退吗?”
  护士长回头问刚进来拿血压仪的护士:“18床存了多少钱?”
  “好像是八万。”
  “把账上欠的都补上了,又存了八万。”
  护士长低头对冬宁重复:“八万,能退,出院手续一办完,钱就退出来了。”
  冬宁看到护士长隐藏过的同情,点头说:“好,谢谢。”
  开机以后,盛誉的消息一股脑涌进来。
  【醒了】
  【烧麦吃了,辛苦老婆了】
  【进考场了?】
  【加油,学霸给你光环加持】
  【我先去趟医院,然后去公司,晚上不回来吃,下午记得去上法语课】
  接着是一条语音:“宝宝,我看阿姨好像醒着,就进去待了会儿,没留神超时了,护士说,今天不能再探视,你考完试直接回家吧,我在电饭煲里预约了绿豆汤,回去你放冰箱冷冻里等一个小时喝正好,对了,今天热,别坐公交,打车回来,听话。”
  他还给冬宁转了五十块钱。
  冬宁没忍住笑了一下。
  四十来岁的护士长笑话她:“又哭又笑的,给你纸,擦擦。”
  冬宁拿纸巾把蓄在眼眶里的一大颗眼泪吸了吸,又喝了杯盐水,好好跟几个护士说了谢谢,隔着门看了会儿李淑琴,就出了医院。
  她脸上的烫还没缓过来,但空气足够,水分也补了些,精神好了很多。
  在医院门口等公交时,时间滑到中午两点半,体感温度攀升到最高点。
  冬宁低头盯着脚下那块小小的影子出神,她挺幸运的,平时半小时一班的公交,只等了两三分钟就来了。
  而且车上根本没几个人,冷气大开,比出租车还舒服。
  回家不需要换乘,但是路线绕得很长,走走停停要将近四十分钟。
  冬宁换成盯着窗外发待,手机震了好几次,她才接电话。
  “还没回家?”
  “快到了。”
  “考试怎么样?失联大半天,够认真的。”
  “还可以吧,肯定过了。”
  “给你发的酒店你看了没?放暑假老在家待着也没意思,我下周看能不能休两天,带你……”
  “回头再说吧,我不太想出门,你好好上班。”
  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盛誉已经习惯了她最近情绪不高,更能理解,语气还是很好地说:“让你打车也不听,到家给我说一声。”
  冬宁挂了电话,心里头还一直在想护士说盛誉交钱的事。
  但公交车上太安静了,只能等回家再问。
  盛誉是晚上十一点多回的家。
  他总是太晚就不想吃东西,喝粥又容易胃酸,冬宁换着法地给他做夜宵。
  这晚的配餐是煎了两块巴沙鱼,又把前一天买的甜玉米蒸了一根,拌了个菠菜木耳金针菇做小菜。
  盛誉把小菜都吃完了,玉米剩一小段,给了冬宁,鱼也给冬宁吃了小半块。
  吃完饭,他去洗澡。
  冬宁洗完碗就去看他的手机,看完以后,把卧室的灯也关了。
  盛誉推门进来的时候,以为她睡了,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冬宁被他从身后抱住,打在后颈的呼吸很烫,亲了没几下,抱着冬宁的胳膊就更紧了,睡裙基本上没有阻挡的作用,冬宁被握得哼了声,听见盛誉挨在她耳朵跟前问:“困了?”
  “护士说你又交了八万,账上欠的六千多也还了,你哪来的钱?”
  盛誉顿了顿,说:“车卖了。”
  冬宁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但又被无助裹挟。
  那车是去年过年,盛誉姥爷送给盛誉的,因为他爸的身份敏感,也因为他才上大二,所以只买了奔驰的基础款。
  冬宁不懂车,但也知道,再新的车,一卖就是二手,要亏多少钱?
  “盛誉……”
  “没事,反正我也不常开,加完班累死了,叫滴滴多舒服?卖了它,都不用租车位,多好。”
  他还在亲冬宁,带过来的热气里混着沐浴露里淡淡的柠檬香。
  很奇怪,同一种沐浴露用久了,冬宁已经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总能闻到盛誉的。
  她很喜欢他的味道,如果是以前,她早就转过身,扑进他怀里去了。
  盛誉的吻在冬宁的后颈留恋了很长时间,似乎不想把冬宁弄醒,知道冬宁没睡着以后,他的动作目的才明确了很多,很快就起身,撑在冬宁上方,开始去吮咬冬宁的嘴唇。
  他对冬宁的嘴唇很着迷,总是没完没了地叼在嘴里,尝味道似的咂弄。
  好几天没做了,他的热情有增无减。
  一开始,冬宁任他摆弄,在这方面,可以说盛誉对她比她自己对自己都了解,冬宁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眼前一片白光。
  可他忙完下面,又直起上身,来亲冬宁,没完没了地亲,好像他喜欢冬宁喜欢得不行了,好像冬宁真有那么让他喜欢。
  慢慢的,冬宁的烦躁达到了顶峰,她推开盛誉,从床上坐起来,爬到床边去找拖鞋。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盛誉只愣了片刻,就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抹了把自己嘴唇和下巴上粘腻的水迹,那是刚才服务冬宁的时候给她弄出来的。
  “自己的东西也嫌弃?我错了,给你擦擦,我去刷牙,刷完牙再亲你,这样好吗?”
  他探身从床头柜上抽了好几张纸,仔仔细细地擦冬宁的嘴巴,还有下巴。
  房间里很昏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眼睛适应了以后,挨得那么近,也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盛誉拿几根手指在她下巴和脸上仔仔细细摸过,低声哄她:“检查过,没有了,倒杯水给你喝?”
  冬宁说:“我不想做了。”
  “好,不做。”盛誉答应得很快,但是把她抱进了怀里,“宝宝,我错了,这种大件,我不该自作主张,下次肯定跟你商量。”
  他低头跟冬宁侧脸挨着侧脸,轻轻地蹭她:“以后咱们家的车、房,都写你的名,让我想卖都卖不了,没那个权利,你觉得怎么样?”
  冬宁说:“明天去给我妈办出院吧。”
  盛誉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什么意思?”
  “不治了,她治不好,只会活受罪,我也受够了,我太累了。”
  “别冲动,我们……”
  “她是我妈还是你妈?我说了,办出院,后面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冬宁实在是不好好说话,盛誉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各躺一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盛誉起床去上班,冬宁放假,还在床上躺着。
  他在衣柜里找了条牛仔裤穿上,背对着冬宁说:“办出院我不同意,冬宁,我告诉你,什么事都可以矫情,你妈要是死了,再后悔都没用,你是真不想给她治,还是怕花那么多钱?你自己想想。”
  盛誉又补了一句:“不管你考虑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同意。”
  冬宁说:“你凭什么不同意?我要跟你分手。”
  盛誉听她说分手也挺习惯了,凉凉地扔下一句:“我不要。”
  盛誉走了以后,冬宁继续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
  她感觉自己有点起不来。
  并不是困。
  可能是觉得起床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才起不来。
  放了暑假,不用上课,有同学叫她出去玩,冬宁基本上不回微信。
  她也没去医院,在家待了好几天。
  盛誉不在的时候,她就在床上躺着——盛誉在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床上。
  但逃避对坏日子不会有任何改善。
  冬宁让自己离开了床,在盛誉没意识到的时候,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不过,每次盛誉去洗澡,她还是看他的手机。
  出价的人挺多的,其中一个对盛誉说,他那个东西也就值四五万,但他们公司不差钱,愿意出二十万。
  冬宁没忍住,把那个人给删了。
  盛誉擦着头发出来,先去厨房煮面,煮到一半,回卧室来拿手机。
  他从冬宁身边把手机拿起来,逗着问她:“今天删了几个?”
  “你别卖了。”冬宁说,“网站,我不想让你卖。”
  “我不会贱卖的,卖车的钱还有呢,不着急,我答应你,会好好找个买主,你男朋友不是傻子,宝宝,别担心。”
  冬宁说:“别那么叫我。”
  盛誉笑着单腿跪在她身边,挨过去亲她:“那我怎么叫?老婆?你也不让啊。”
  冬宁猛地躲了一下,幅度太大,盛誉的动作僵在那里,沉默了会儿,很快,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出来吃面。”
  本来是面对面坐,但盛誉非要换一下座位,跟冬宁挨着。
  吃了没几口,冬宁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名字,没打算接。
  很快,又打来第二个,盛誉说:“接电话。”
  冬宁没办法,只好接了。
  “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咖啡厅的工资结了,给你转微信还是银行卡?还有你上次说家教还能再接一个,我刚听人……”
  两个人挨得近,就算不开免提,手机那头说什么,盛誉都能听清大半。
  冬宁接完电话,他把自己那碗面吃完,才问:“你不上法语课,就是去咖啡店当服务员?”
  他把冬宁左手腕握住举到两个人的面前,眼睛紧紧盯着她:“我就说,家里能用到热水的地方,怎么会把你烫成这样。”
  当时冬宁只觉得害怕,因为蹩脚的马脚败露,或是自己没有按照盛誉期望中的那么乐观和坚强,或者,只是她意识到两个人关系的结束。
  到现在,她才愿意承认,那时候,她爱惨了盛誉,只是因为一点都不想让他再爱她了,才会自欺欺人地把盛誉看她的那个眼神解读为指责。
  现在,她知道,和眼下知道她没把钱拿走一样,盛誉是在心疼她。
  他比烫到自己疼一百倍,比自己无依无靠还没钱难受一千倍。
  他静静地看着冬宁,只是下颌角稍微动了动,冬宁就感觉到,他的心像是要被她给弄碎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噗呲哔哩噼啪啦宝贝的1个地雷,mua~
  感谢ran宝宝的5瓶营养液;感谢-sshkiR-宝贝的2瓶营养液;感谢粥州宝宝、张弋弋宝贝的1瓶营养液,亲亲~


第62章
  ◎黑名单◎
  在遇到盛誉之前,冬宁从未感觉到自己对生活拥有掌控力。
  不过,遇到盛誉之后,她也并不是刻意去掌控生活,而是她在无知无觉中,接过了盛誉让渡给她的掌控他的权利。
  她的行为动作开始有所影响。
  比如,她痛苦,带来的后果不再只有潮湿脆弱的眼下皮肤被凛冽的冬风吹裂。盛誉也会痛苦。
  恋爱的过程中,冬宁对此感受很浅,或说领悟很慢。
  可能是临近分手,她才堪堪意识到,不过那时她的状态太差,已经不愿承认事实。
  而且,冬宁也没想过,时至今日,盛誉仍然与她感同身受。
  毕竟,事实就是,多少情侣矛盾都可以归结到这一点,最终因为对方做不到感同身受而分道扬镳。
  而盛誉在经历了冬宁给的糟糕至极的分手之后,几年过去,仍在继续的不只是冬宁留下的阵痛。
  还有对她的感同身受。
  冬宁想起,她曾问过他,最后却没得到明白的问题——他还喜欢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冬宁也渐渐懂得,为什么盛誉不愿意给她明白。
  因为他还想保留一些自尊心。
  对他来说,她是一个将他物尽其用之后,还拿了他家人的钱去出国镀金的女人。
  在感情中劣迹斑斑,人品如何也有待商榷,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继续爱她。
  她该上他的黑名单。
  所以,继续跟她产生交集,可能真的是他生活中少见的逃脱情理之外的行为。
  又过了沉默压抑的片刻,盛誉到底没说什么。
  他一向都是平淡、镇静居多。
  事情说清楚以后,就让它过去。
  冬宁很习惯他这样。
  冬宁松开抱着盛誉腰的手,朝后撑在身体两侧,仰头看他。
  “你要不要睡会儿?”
  “要开会。”
  他公司有事,冬宁一早就知道,这也是他们回国的主要原因,但没想到他吃完饭就得走。
  “好吧。”冬宁揉了揉眼睛,“几点回来?”
  盛誉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最后停在她的耳后,用很淡的语气说:“你想我几点回来?”
  “七点之前吧。”冬宁想了想,“可以吗?”
  今天的午饭吃得晚,这会儿都快三点了,晚饭估计早不了。
  冬宁不想太打扰盛誉工作,但也还没做好单独跟他家里人吃饭的准备——在盛仙云、周骏儒、盛染和好如初之前。
  幸好盛誉也不是随便问她的,思考之后回答她:“应该可以。”
  他把平铺在床上的薄被抖开,拿走一个枕头,将另一个枕头放在大床中间,在上面:“上来睡会儿。”
  冬宁的外套在进门时已经脱下来被阿姨拿去挂好了,她看了眼盛誉,从床边起身,低头先把裤子脱掉,然后用两只手抓着薄毛衣的下摆,也套头脱掉,身上只剩下内衣以后,才爬上去,躺到盛誉安排的位置,从盛誉手里拿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盛誉看了她两眼,手探进被子里,绕到她背后,把搭扣解开。
  他的手指带着点凉意,但没有过多停留,完成动作以后,把那件薄薄的布料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抚平冬宁的被角。
  刚才当着人的面脱衣服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冬宁也是真的没觉得太害臊,可盛誉做这个动作的熟练程度,莫名戳中了她的羞耻心,让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藏起来——她确实把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
  盛誉低头打量她:“要不要开空调?”
  冬宁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盛誉担心她冷还是热,盛誉就用刚才解她文胸的手指碰了碰她的侧脸:“这么红。”
  冬宁很低地说了句“不用”,然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会儿本来就是巴黎时间的早上九点多,人最有精神的时候,等盛誉走了,冬宁慢慢没剩下多少睡意。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努力,才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一看,还不到半个小时。
  盛誉的卧室附带有浴室,冬宁简单洗了把脸,把头发理顺,听到外面有人走动,才去了客厅。
  是家里的阿姨在打扫卫生,见冬宁推门出来,抱歉道:“我吵到您了吗?”
  冬宁摆手说:“没有没有,我自己醒的。”
  见她环顾四周,没等她开口问,阿姨就说:“周先生和太太都出门去了,染染在家,太太临走前交代,您休息好的话,可以跟染染一起出去转转,晚饭在外面吃。”
  冬宁点了点头。
  盛家的这套房子,应该是他们最常住的一处住所。
  上大学那会儿,因为李淑琴住院的缘故,冬宁几乎没离开过京市,所以并没来过。
  但她有印象,偶尔盛誉回家,在卧室跟她视频,背景就是她刚才午休的房间。
  这会儿,家里没人,除了主卧和盛染的房间关着门,还有冬宁刚才睡的盛誉的卧室之外,阿姨进行全屋清洁,其他房间的门都大开着。
  厨房、小客厅、客用卫生间、客卧、佣人房、两间书房、储藏室、衣帽间,还有一个种满花草的露台。
  这是个宽敞的房子,但并不显得奢华,也说不上多少设计感,最多就是干净整洁,生活气息很足。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张放大的盛染的巨幅照片,照片中,她穿了条白色的吊带裙,坐在草地上,冲着镜头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除此之外,盛染的娃娃、指甲油、可爱背包和迪士尼头箍散落在各个角落。
  宽敞的同时,这还是个很温馨的家。
  可惜盛誉没在其中留下多少印迹。
  盛誉跟父母并不亲厚,冬宁一早就知道,她同时也知道,盛誉和他们只是联系不够紧密、边界感强烈,童年时期没有培养起来的恋家,在他长大以后也不愿意去刻意伪装,但绝不是故意较劲。
  这从几年前,她跟盛誉分手以后,向周骏儒开口借钱,盛誉没有因此感到不适,甚至反过来安慰她就能看得出来。
  他不只是学生时代篮球打得好、考试成绩好的学霸,也不只是当下的媒体为他打造出来的成功商业人士。
  他的感情也一向成熟,在亲情里,爱情中,好像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
  转完一圈,冬宁走到盛染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染染?”
  里面没有声音,但冬宁也没有再敲,等了会儿,门开了。
  如果说,吃午饭时,盛染的眼睛是两个水蜜桃,那这会儿,她整张脸都有些水肿了。
  和走廊尽头那张照片里的模样对比起来,显得更加可怜。
  冬宁又心疼她,又有些好笑,忍着用正常的表情和语气说:“别在房间里闷着,出去转转吧?”
  盛染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握住她手腕,把她拉进房间里。
  冬宁跟进去,被盛染安置在她床边的懒人沙发上,她自己则坐在床边,跟冬宁面对面。
  头还是深深地垂着。
  冬宁觉得气氛实在是过于沉闷,想开口说点什么,盛染道:“嫂子,真的对不起。”
  冬宁没有急着说没关系。
  盛染哭成这样,一方面是盛仙云和周骏儒真的给了她教训,另一方面,肯定是她自己也觉得做错了。
  她不能说没关系。
  盛染先解释了遍这事是怎么被发现的——她自己本来都不知道。
  因为买小裙子,在网上跟别人产生了矛盾,矛盾变成了骂战,演变成真富婆揭穿假富婆。
  盛染短暂地占领了网络骂战的高地,随后就被人扒出了底细。
  她的学校、她的父母、她的哥哥,还有她中二时期用过的其他账号。
  盛仙云的秘书处理的这件事,没让事情发酵起来,但这给盛仙云和周骏儒敲响了警钟,意识到表面上乖巧听话的女儿,可能会犯的错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所熟悉的途径。
  盛仙云把那些没在网络上发酵的东西看得非常仔细,意外发现了盛染的一笔金额不太正常的消费。
  几年前,盛染手里远没有现在这么多钱,她或许能在一群小妹妹中间被当成富婆,但真要一下子刷十几万出去给小姐妹每人来一件限定款,不是她该有的经济实力。
  盛仙云起先把这件事想得很严重——网络世界那么复杂,盛染在里面的行为显然早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有没有可能,她花了某个成年人的钱?
  不依不饶查出来的结果让盛仙云松了口气,盛染花的是周骏儒的钱。
  需要解释的人变成了周骏儒。
  可周骏儒也不肯认下这口大锅,承认自己是女儿越来越骄纵、不把钱当一回事的根源,指天发誓,从没给过盛染金额这么大的卡。
  最后,还是盛染自己想起来的,或许,可能,冬宁曾经给过她一张卡,让她帮忙还给她爸爸。
  她转头就给忘了。
  “我妈说、说我是白眼狼,没良心,长了颗头,没带脑子,还说我是害人精,我哥……”
  盛染抽抽嗒嗒,眼泪又一串串地掉,显然从没听过这么重的话,承受不了。
  同时又后悔,因为长大了,意识到她当时没放在心上的一张卡,对冬宁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悔不当初。
  冬宁读硕士期间申请到的奖学金不多,基本只能cover学费,对于毫无存款、在医院已经负债累累的她来说,刚到巴黎的第一年,几乎寸步难行。
  周骏儒给的那三十万,让盛誉勉强说服自己不再去过多掺合冬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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