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 by作者:大王任性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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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夕兰对此没什么异议,答应常悟在原地等他。
  常悟心里高兴,和小厮快跑赶去安排。
  常悟其实可以让小厮来做这些事,可他兴奋上头,一心想在白夕兰面前表现,拿出主人家的姿态,满脑子思考该到哪里为白夕兰找身干净的蓑衣。
  常悟冲到马场大屋,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得不成样。下人小厮一拥而上,都关心他的情况。
  常悟随手拧了下袖袍,吩咐差使下人道:“去、弄辆宽敞点的马车,看看能不能赶进马棚。还有,找把伞,有没人穿过的蓑衣吗?大点的蓑帽也行……”
  常悟风风火火地下令,身边人不敢迟疑,赶忙去办。他头发被淋湿,有雨水顺着滴落到脸颊,身边小厮上前想要为他擦拭,被他不耐烦地推开。
  “不用!快点,去找伞和蓑衣,马车没有就先把我的那辆赶过来用……”
  常悟不想耽搁太久,骤雨风寒,他怕白夕兰等久着凉,心里惦记着。
  ……
  常悟把新蓑帽和伞扣抱在怀里,马车不好赶进马棚,常悟只能想办法先把白夕兰接到外头去。
  他步子匆匆,脸上挂着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常悟眼看就要跑到马棚、忽然停下脚步。
  身后打伞的小厮好不容易追上人,忍不住劝说了句:“少爷,您慢点,您看您,都淋湿了……”
  小厮见常悟不动弹,顺着他的视线不解地望去。
  马棚里,去而复返的沈凛骁正歪着伞和白夕兰交谈。
  隔着吵闹的雨幕,常悟听不见两人说了些什么。
  沈凛骁和白夕兰两人挨得近,白夕兰神色淡然,常悟见状脸上的笑意渐敛,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像是一桶冰水从头顶泼下,常悟冷静下来、绕着马棚,到侧边檐下偷听两人对话。
  ……
  虽然马棚遮挡淋不到雨,但沈凛骁赶来得匆忙,没有合伞。
  他手抓伞柄,歪着的伞面、雨水滴落在地上,晕出一片水渍。
  沈凛骁原本的确恼怒,想抛下白夕兰回府。可忽然下起大雨,他待在狭小的马车中,听着雨声倍感烦躁。
  沈凛骁询问是否有人留在马场跟随白夕兰,因为雨声的缘故,马车外头的小厮没听清,害得他把话问了两遍。沈凛骁问过后,陡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他知道常悟应该会照顾好白夕兰,可想想白夕兰被罚去喂马,心情必然不佳,忽然的急雨、万一白夕兰犯倔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
  那小黑炭是个疯的,还真有这个可能!
  沈凛骁这么想着,便催促马车掉头回马场。
  但沈凛骁到底好面子,她没让马车靠近,自己撑着伞偷偷回来找人。好在他清楚常悟的马棚在哪,直接就将白夕兰逮个正着。
  沈凛骁大老远就看见白夕兰绑起的裙角,看见她露在外头的白色衬裤,沈凛骁额头隐隐作痛,忘记先前闹的矛盾,当即将人喊过来训话。
  白夕兰也不服输,以干活会弄脏裙子为由驳斥沈凛骁,把沈凛骁气堵得回不上话来。
  也是沈凛骁晚来一步,若是早点看见白夕兰卷起的袖子,想必要骂的话会更多。
  常悟赶来时,沈凛骁和白夕兰已经就衣着问题来回吵过一番,白夕兰神色淡然,不是因为她没生沈凛骁的气,而是她已经生怨、赌气不想理沈凛骁了。
  沈凛骁吵时一时爽,吵后想起先前射箭的事,心里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只能僵硬地与白夕兰道:“马车就在外面,跟我回去了。”
  躲着的常悟听见沈凛骁这句话,他无比熟悉了解沈凛骁,知道沈凛骁这是低头示好的意思。
  他还以为,骁哥不会低头的。
  常悟说不上自己在不舒服什么。
  可能这就是他人口中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间的事,外人怎么都掺和不进去。
  常悟垂眸,觉得怀里的蓑帽很是扎手。
  白夕兰虽然生沈凛骁的气,但她不服输,还想着再努力。面对沈凛骁的示好,白夕兰不可能拒绝。
  白夕兰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只是她到底不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心里想是一回事,具体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白夕兰挪移开视线不愿与沈凛骁对视,语气干巴巴地道:“我答应常公子在这里等他,他去准备马车了……”
  白夕兰说到这猛然一顿,她迟钝地意识到常悟不该给她另外准备马车,如果沈凛骁还在的话。
  他走了,或者没准备带上她一起走。
  白夕兰看向沈凛骁,眸子里委屈、伤感、责备,复杂的情绪令她眼眶有些微红。
  沈凛骁本来走都走了,不怕白夕兰生气,可白夕兰红眼眶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埋怨起常悟来。
  到底算什么兄弟,一个两个都这么不靠谱,各种坑害他!郭奇也就算了,连常悟都这样!
  沈凛骁忍着心里烦躁,与白夕兰道:“你跟我走,他会处理好的。”
  白夕兰心烦意乱。想到常悟等人对沈凛骁的拥簇样,有些静默无言。在沈凛骁的催促下,白夕兰选择与他离去。
  躲藏在角落里的常悟看着沈凛骁二人的背影。
  青伞下的沈凛骁和白夕兰相互站隔开距离,看起来都不愿意挨碰到对方。
  沈凛骁撑伞的手放在中间,伞面却悄悄往白夕兰的方向倾移,这两人异途同归,不管怎样,都会走到同一个地方。
  常悟将怀里的伞和蓑帽塞到小厮手中,抢过他手中的伞,声音清冷道:“收拾东西,刚刚的事若是敢透露给侯爷夫人,拿你是问!”
  小厮还没理解常悟深意,等见自家少爷独自撑伞往回走,他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后背一阵发寒。
  不会、不会,一定是他多想了。怎么可能呢!别说沈少夫人那个出身,还是有夫之妇,就沈少爷跟他们少爷的交情……
  小厮摇摇头,暗笑自己多心,追着常悟跑了过去。
  ……
  回程的马车上,白夕兰和沈凛骁都没有再交流。
  沈凛骁是觉得难堪,即便有心想像没事人一样开口,可白夕兰别过脸不肯看他,他脸皮也没那么厚。
  白夕兰低估自己对马场一事的在意,她只是忍着,还需要时间来化解。
  但有人不想白夕兰忍着。
  沈凛骁难得带白夕兰出门,他们回来,沈夫人必定会过问两句。府内下人顾左右而言他,沈夫人聪慧,立刻猜到出了事。沈夫人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一番呵斥问话,仆人便什么都招了。
  沈夫人动怒非常,大罚下人,为白夕兰立威。沈夫人顾不上外头下大雨,当即让人传话,要沈凛骆这两天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沈夫人没有立刻处置沈凛骁,想等着看看白夕兰的意思。可她在屋内等了半个多时辰,都不见白夕兰来告状。沈夫人心里对白夕兰愈发怜惜,恨不得把沈凛骁塞回肚子重新生一遍。
  沈夫人埋怨次子,主动让人将白夕兰喊进屋,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番婆媳间的体己话。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抱歉,本来想今天加更的,但是胖妈下午临时去搞了下核酸,耽误了几个小时,明天吧,明天继续努力。


第135章
  有些话, 原本沈夫人是私心不想说的。
  她知道白夕兰心中症结,孩子从小苦难,连亲生爹娘都不愿帮扶, 世上无人可依、自然惶恐不安。她任人磋磨,不是没脾气, 是没有反抗的底气。
  沈夫人怜惜白夕兰, 正是因为格外喜欢她,希望她能和沈凛骁好好过日子……沈夫人毕竟是沈凛骁的娘亲, 心里偏爱自己的儿子, 心存希望、老想着给他机会改正。
  太师府内宅历来和睦, 没有刁难儿媳妇的习惯,沈夫人是真心把白夕兰当一家人疼爱。一碗水即便端不平, 也会有底线,这一次、沈夫人觉得沈凛骁太过分了。
  ……
  屋外大雨, 白夕兰听传唤来见沈夫人, 她回府换衣沐浴,因为太过匆忙、来见沈夫人时长发仍旧有些微湿未干。
  沈夫人心疼地将人拉到榻上坐下,吩咐婢女取来自己喜爱的大氅,不顾白夕兰推拒,坚持盖在她身上。沈夫人亲自上手为白夕兰擦拭长发,静谧气氛下,有种难言的温馨,好似两人才是亲生母女一般。
  白夕兰心里紧张, 后背有些僵直。她贪恋这样的亲近, 眼眶止不住泛红。
  来时, 白夕兰已然听说、沈夫人因为她在府内大发雷霆。白夕兰猜测, 沈夫人可能是因为沈凛骁和她的事忧心, 她决定,无论沈夫人说什么她都答应。
  她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她会和沈凛骁好好过日子的。
  沈夫人屏退下人,因为挨得近、沈夫人更加切实地感觉到白夕兰的瘦弱。她心疼道:“兰兰,要多吃点啊,得多长些肉,身子总是这样怎么行。”
  白夕兰没理解沈夫人的怜爱,以为沈夫人是像白府人说的那样,嫌弃她身子不好、不容易生养。
  白夕兰忙道:“娘,我会努力多吃的,明日我就多添一碗饭。”
  沈夫人明明心情低落得很,却因为白夕兰的实诚被逗笑。她道:“那就到娘这来用饭,由娘亲自盯着你。”
  白夕兰不解沈夫人为什么忽然这么安排,她没理清楚其中关窍,不过还是很乖地点头答应。
  沈夫人又道:“委屈你这小丫头。我那二儿子,是个不成器的,人从小就浑,也是我和他爹,太过宠爱,把他惯得不成形,没教好他。”
  沈夫人也是对沈凛骁特别失望,才说得出这种话。
  白夕兰背对着沈夫人,没看清沈夫人的脸色。她不忍心沈夫人自责,微垂眸、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安慰沈夫人道:“娘不必自责,相公其实人不坏……”
  他就是不喜欢她而已。
  沈夫人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她道:“兰兰,往后,多到娘这里来。那小子待你不好,你不必理他。还记得娘给你说过的吗?你们是皇上赐的婚,这桩婚、不是他能随便耍性子的事。”
  白夕兰点头,上回沈夫人已经告诉过她,沈凛骁是不能无故休弃她的。
  “我就是想讨相公喜欢点。”可她不安心,她害怕,这桩婚像是偷来骗来的,总觉得会被人随时丢弃般。
  “讨他喜欢做什么。”沈夫人语气有些冷漠,有几分肃正劝说的意思。她道:“你若是喜欢他,愿意低头试试,娘不拦你。可你若不喜欢他,就不必难为自己。”
  白夕兰对沈夫人这番话很莫名。她的第一反应,是沈夫人也不喜欢她,不要她了。
  她回身看沈夫人,眸子慌乱无措,像只受惊的小鹿般。
  沈夫人摸摸白夕兰的头,微叹道:“傻丫头。你有皇上圣旨赐婚、是太师府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入门的正妻媳妇,即便你不讨那混小子喜欢,将来只要不是什么杀头犯法的大错,谁又奈何得了你。你跟着先生好好读书,到娘这来、娘教你掌家,等将来分出二房,你就是当家主母,拿捏着掌家权,谁敢给你脸色看。”
  白夕兰蹙眉道:“可是相公……”
  “你管他。”沈夫人语气有些重,倒不像是在说自己儿子了。她道:“他自己犯糊涂,但你要知道,有我和他爹在,他就永远是沈家的儿子,即便我们去了,他也是他大哥的弟弟。他是个没能耐的混子,将来万事还不是听他哥的,有我们和你大哥帮你,往后绝对不会让你过差日子。”
  白夕兰红着眼眶,眼睛里已然有水雾。
  沈夫人将白夕兰揽进怀里、拍背安慰道:“你还小,内宅后院,除了感情还有着诸多牵扯。放眼京都,有多少夫妻是真心恩爱和睦的。你缺便缺在白府无心,没个疼爱你的娘家。可是你别怕,他们不疼你,咱也不侍奉理他们。你尽管安心在沈府住下,爹娘和大哥都会为你做主的。”
  “即便将来,那小子当真犯浑,往宅子里迎新人,身份也越不过你去。无论她们生下几个孩子,孩子们都得遵循孝道唤你一声‘母亲’。他们想要为嫡,就都必须认你为母,你有何惧?”
  白夕兰从未想过人生还有这样的活法。
  她从乡野农户里出来,闲言碎语、只听说女子不受丈夫喜爱,就会被冷落休弃,若无孩子傍身,更是一生凄惨。她还不了解权势,世家女子、出身就是一种依仗。
  沈夫人其实早就可以点醒白夕兰,但谁不想儿子儿媳心意互通、和和美美过日子呢。
  她如今愿意给白夕兰说这番话,就是要庇护白夕兰的意思。太师府内宅的事一直是沈夫人做主,回头她给沈太师和沈凛骆那边通声,事情也就定下了。
  沈夫人说服自己这都是儿女债,无心强求了。
  沈夫人不由叹着气,话说出去、心里负担便少许多。本来就是个可怜的丫头,委屈嫁入府,还要因此受磋磨,沈夫人心里一直不好受。
  白夕兰埋头在沈夫人怀里,想着自己这辈子,究竟有谁待她这么好过。
  她思来想去,除了沈府的人,只有儿时看她挨打的孙大娘,怜惜她、隔着篱笆偷偷给她塞了块热饼。
  白夕兰抓住沈夫人的衣裳,像是攀上块浮木。
  她把马场受到的刁难、失身嫁人的阴影、换女讨人嫌的委屈……多年来积压的痛苦,一股脑尽数哭给沈夫人。
  她从没有那么大声地嚎哭过,连沈夫人劝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真的好苦,林家夫妇总是打她,她真心待他们做爹娘,努力地长大、想要照顾好一家生活,可他们心里只有自己的亲女;
  白府的人嫌弃她,哪怕亲生,也要将她记成养女,不愿意认她。他们觉得她丢脸,像个麻烦和包袱,没有因为她的投奔而欢喜半分。她担惊受怕走了那么远路啊,本以为能把这辈子的苦都吃完,也能有人疼了;
  她没想抢白夕鸾的好姻缘,娘亲第一次带她出门,她就给娘丢脸。沈凛骁一点都不喜欢她,她想稍微讨他欢心都办不到;
  她的未来一直看不见路,跌跌撞撞不知道哪里才是个头。直到今天,沈夫人告诉她,爹娘和大哥给她做主,一句话就足以让她为沈府豁出性命。
  白夕兰觉得值了,活这一遭,全都值了。
  白夕兰哭得实在太伤心,动静闹得极大,不仅檐下候着的婢女听见。连院外路过的下人都好奇顾盼,忍不住想打听。
  他们都只当白夕兰今天马场被欺负得狠,正在跟沈夫人哭诉告状。哪想到,白夕兰会哭得如此不收敛。
  白夕兰哭得惨烈,沈夫人听得心都快碎了。沈夫人两个儿子,稳重、调皮各有各样,偏偏没有白夕兰这样的。
  沈夫人只能拿手帕给白夕兰拭泪,拍着她后背不停地哄。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夕兰哭累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屋外雨势渐收,虽然已是午后,却夕阳灼烈,颇有几分雨过天晴的意思。
  沈夫人看见白夕兰哭得眼睛都肿了,心疼训说道:“不是什么大事,看把眼睛哭得。以后不许再这么哭了,为他人伤身,不值当知道吗?”
  白夕兰哽咽地点头,沈夫人唤来婢女,命婢女去取冰块,要为白夕兰冷敷。
  白夕兰本想拒绝,不希望浪费贵冰,她哭哑的嗓子正欲说些什么,看见沈夫人微怒的神色,又将话忍了回去。
  白夕兰想起村子里的二胖,他偷溜去摸鱼,被他爹娘知道、赶来用树枝抽打了一顿。她当时就在附近不远处洗衣,看见二胖被爹娘教训,心里竟生起几分羡慕来。
  现在,她看着沈夫人,觉得自己也像二胖那般,终于有人疼了。
  她瘪着嘴又要落泪,被沈夫人瞪看、抽咽回去。
  婢女取来冰块冻帕,沈夫人用冷帕小心翼翼帮白夕兰敷眼。婢女识趣地离开,屋里又只剩沈夫人和白夕兰。
  沈夫人怕白夕兰着凉,将大氅往白夕兰身上拢了拢。
  她道:“淋雨回来,别受寒了。你身子瘦弱,真的要好好养,回头娘给你请个有经验的厨娘,就不信、不能把你养得圆乎起来。”
  沈夫人故意说话逗白夕兰,白夕兰果然被她带动情绪,放松舒缓了些。
  沈夫人见状,心头大石总算落下。
  沈夫人道:“没见过这么会哭的丫头,把我半边肩都哭湿了,你再哭一会,我这两边肩都不够用。”
  白夕兰终于露出抹笑,她羞愧哑声道:“对不起娘,我不会了。”
  沈夫人宠溺地刮了下白夕兰的鼻尖。自从两个儿子长大,她已经许久没做这个动作了。
  沈夫人道:“放心,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随时可以找娘哭。娘还没老呢,肩膀扛得住。”
  沈夫人不知想到什么,幽幽叹气道:“我也没那么吓人的,对不对?”
  白夕兰疯狂摇头,生怕沈夫人误会。她道:“没有,娘很好,非常好!”
  沈夫人被白夕兰直白的表达所触动。今天一番话,她已经把白夕兰当自己闺女,心里想到什么,也就跟她说了。
  沈夫人道:“知道你大哥这个年纪,为什么还未娶妻吗?”
  白夕兰不知话题怎么转到沈凛骆身上,呆愣地摇头。
  “因为一个两个都是讨债鬼。”沈夫人和白夕兰通心,此情此景、难免想到长子的遗憾。她道:“以前,你大哥也有过喜欢的姑娘。”
  沈夫人将太师府的禁忌说与白夕兰。
  沈凛骆虽然沉稳,但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他随沈太师出行,无意间偶遇一个药铺义诊的姑娘,少年慕艾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那姑娘比他还大两岁,加上出身不好,若娶为正妻,不仅于他往后仕途有碍,甚至会令他受人嘲笑指点。
  当时所有人都劝沈凛骆,但沈凛骆心意已决,正好对了那句话,孩子乖巧懂事、那是还没到闹的时候。当时沈太师与沈凛骆因此关系闹得很僵,沈凛骆便求到沈夫人这来。
  沈太师骂沈夫人慈母多败儿,可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出来的,能不心疼吗?沈夫人最后还是答应沈凛骆,为他走了一趟。
  原本,大家都以为只要沈府点头,事情就成了。沈凛骆自信满满,结果到人姑娘家碰个头破血流。沈夫人看得出来,姑娘并非对沈凛骆不动心,只是身份家世摆在那,平民医女哪敢高攀太师府的嫡长子。
  那时沈凛骆还太年轻,没人会将他的爱慕当真。姑娘的爹娘偏偏又不慕权贵,爱女心切、冒着顶撞贵人的危险,拒绝了这桩亲。沈夫人被拒绝得下不来台,与那姑娘私下沟通,但姑娘怕沈夫人,误会沈夫人好意,碍于身份、出于孝道、不愿答应沈夫人劝说。
  沈凛骆被拒绝后心伤,便不愿再提此事。姑娘一家为避免沈凛骆改变心意,仓促给她定了桩亲。没想到就是这桩亲,逼死了姑娘。
  姑娘的爹娘是出于好心,谁知相中的姑爷是个打骂妻子的恶徒,开始还没显露、后来就变本加厉地折辱姑娘,姑娘心高气傲,不出半年,便吞金自尽了。
  也是自那之后,沈凛骆就开始抗拒议亲。别人都说沈凛骆性子古板严肃,可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沈凛骆后悔自己没有深思、行事鲁莽害死了姑娘,因此才万事拘礼刻板,生怕自己再出错。
  沈太师怜惜长子,因为当初拒绝长子婚事,心中有愧。沈夫人也懊恼自己没尽心,总想着自己上门提亲时,但凡强硬点、或是再用心劝说几句,就不会误了沈凛骆。
  也是因为有沈凛骆在前,沈太师和沈夫人都格外疼爱沈凛骁,凡事尽量满足他,害怕再生遗憾。
  此刻沈夫人看着白夕兰,难免想起当初那个无缘嫁入太师府的姑娘。
  沈夫人拉着白夕兰的手道:“好孩子,娘真的不吓人,有什么事都跟娘说。以往,娘是怕骁儿像他哥,现在、娘是怕你像那姑娘。这人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们好好的,娘就心安了。”
  不仅是沈凛骆,沈夫人对死去的姑娘也存了份遗憾。
  沈夫人想,或许沈凛骆正是从白夕兰身上看出当年姑娘的影子,所以才如此上心地维护她。
  沈夫人这番话,不仅是偶然有感,也是在借此告诉白夕兰,沈府已然将她当做自己人。而且沈凛骆旧事在前,肯定会维护帮衬她一二,沈夫人希望白夕兰能因此安心,哪怕将来长辈真去了,白夕兰也能有个说动沈凛骆的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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