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泽言有跟着一块儿过来,他总得出现在春兰的面前,不能总是躲着。他特意换了一身蓝色的衣服,也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凶。但是他脸上的刀疤无法去除,难免让别人觉得她凶悍。
春兰端着茶水和糕点过来,她送完东西便准备离开。正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刘婆子的声音。
“春兰,你陪着阎大人去院子走走。”刘婆子道。
虽然院子很小,但是刘婆子明白男人的心思。男人都想着跟漂亮的女人独处,哪里想听他们说那些话。亲事的事情由长辈谈妥变好,那些年轻人能出去走一走。
春兰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服,衣服上面还绣着几片青竹叶子。那几片青竹叶子是春兰自己绣的,她以前总觉得那些成衣太贵,款式好看的就更贵,她平时还要下厨,更不适合穿那些好看且容易弄脏的衣服。她干脆买一些素净一点的衣服,再自己绣几片叶子,几朵花。
古代的丫鬟基本都会一些绣工,特别是当大丫鬟的,大丫鬟更得要有本事。
阎泽言看到了春兰,春兰的表情比较清冷,阎泽言也没有不高兴。
“春兰姑娘,请。”阎泽言道。
春兰随同阎泽言一块儿走去院子,院子不大。春兰听到了后门的声响,她便准备去开门。
卖柴火的人挑着木柴过来了,春兰早已经跟人说好的。
开美食店铺就是要很多柴火,春兰又不可能自己去砍柴,当然是早早找了人,朝着别人买柴火。
卖柴火的人瞧着春兰冷了一会儿,心想这姑娘还真漂亮。当他感觉到阎泽言冰冷的视线之后,连忙道,“姑娘,要我把柴火拿进去吗?”
“你拿进来吧!”春兰道,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可能就是让人把柴火放在门口。
阎泽言看着春兰的身影,只觉得她还是挺辛苦的。
等人把柴火放好之后,春兰这才把柴火的钱给出去。卖柴火的人把铜板踹进了口袋里,心情非常不错的走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春兰问站在旁边的阎泽言,她也不懂得要怎么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相处。
“不用。”阎泽言道,“你不用忙,可以走一走,也可以坐一坐。”
阎泽言希望他们两个人的亲事早点定下来,等定下来之后,他便能多过来,“等我们成亲之后,就是住在外面的宅子,那一处宅子是我另外买的。娘他们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在容貌上,阎泽言没有优势,这让他在别人看他的第一眼,他就输了。他必须让春兰知道他所能做到的,春兰嫁给他之后也不用伺候婆婆。
“丫鬟、婆子,再另外采买。”阎泽言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讲究这些,都没采买。”
“挺好的。”春兰道。
“……”阎泽言见春兰没有说别的话,又接着道,“家里还有一些田地、庄子、铺面,这日子还是能过得稍微好一些的。”
至少春兰嫁给他之后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阎泽言道,“那些东西都交给你管。”
“我这个铺子还得开。”春兰道,她可能没有亲自待在这边,但是她会教导厨师做一些菜。
“开,开啊。”阎泽言道,“没问题的。”
春兰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不过就是被姜三公子献给阎泽言的卑微存在而已,这些人都没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吧。
“有什么话,都可以说。”阎泽言道,“若是……若是你不想嫁给我,也没事……”
要是春兰不想嫁给他,怎么可能没事,阎泽言想他一定会设法让她嫁给他。他相信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保护春兰,像姜三公子那等人也不过是想利用春兰的美貌而已。
“若是大人有了心上人,亦或者是要纳妾,还请大人允许你我和离,便是大人休妻亦可。”春兰不想当一个木头人,她也不是那种真的愿意低头的女人。
“可以。”阎泽言哪里能说不可以,他说不可以,这亲事怕是要泡汤了。
阎泽言可以逼迫姜家那些人让春兰妥协,但他在春兰的面前的时候,他不能逼迫春兰。他本来就已经显得很凶悍了,再强迫别人,别人就更加害怕他。
春兰本以为阎泽言会不高兴,没成想他竟然答应了。
“想来我应当不会轻易撞坏脑子失去记忆,再喜欢上别的女子。”阎泽言道,“我不过就是普通人家出身,也未曾想过左拥右抱。”
阎泽言认识一个人,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左拥右抱,等到老了跟妻子相敬如宾,那男人后悔了。可那个男人年轻的时候都已经享受过了,便无法让老妻再如同当年一般喜欢他。
京城镇南王府,一名年老的婆子跪在昭阳长公主的面前,昭阳长公主和镇南王成亲多年。他们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十几年前在战场上死了,嫡次子则是现在的世子。
“奴婢不知小主子是否真的存在,这才不敢告诉公主,只敢自己去寻找。”这位婆子是昭阳长公主的嫡长子的奶娘,她曾经跟着嫡长子去西北,还曾经瞧见过主子跟别的女子亲近。她当年只觉得那个姑娘身份地位只能当一个妾室,便也没有告诉昭阳长公主。
说自己去找,那都是假的。这个婆子住在庄子上的时候特别舒心,因着她是长公主死去的儿子的奶婆子,大家都敬着她。
前些日子,这个婆子喝了酒跟其他婆子说了当年的事情,便说了主子曾经跟一名女子交好,说那一名女子可能怀有身孕的事情。其他婆子赶紧把事情禀告给昭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大为震惊,她连忙让大儿子的奶婆子过来。
第8章 细盐
◎长公主的猜测◎
“自己去找?”昭阳长公主听到这话就觉得特别可气,“你一直待在京城的庄子,去哪里找?你又有几个钱让别人去找?”
昭阳长公主气得不行,她大儿子死的时候,她特别伤心难过,还想着当初就不应该让大儿子上战场。当年,她甚至想着大儿子会不会是流落到异国他乡不能回来,她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没了,还让人去外面找一找。
人没有找到!
她的大儿子确实没了。
昭阳长公主忽然想到大儿子当年写给她的信,说要是他打胜仗了,他想让他们答应他一个请求。大儿子没有在信里说明,昭阳长公主现在想想就觉得大儿子可能是想让她成全他的亲事。
大儿子看上了一个身份普通的女子,他怕家里人反对,偏巧他又在前线打仗,他就没有告诉家里人这一件事情,而是先做铺垫。大儿子是怕他们棒打鸳鸯,在他打仗的时候,他们把那个女子弄走吧。
谁能想到大儿子就那么没了,昭阳长公主红着眼睛。
“那个女子可知道我儿的身份?”昭阳长公主问。
那个婆子低头,“许是……许是知道的吧。”
昭阳长公主上前,她一脚把那个婆子给踹倒。
这些年来,昭阳长公主念着这个婆子是她大儿子的奶娘,她对这个婆子多有纵容,每年也让人送东西过去。结果呢,人家隐瞒着事情不报。
若是那个姑娘和她儿子是寻常关系也就罢了,这个婆子都怀疑那个女子怀有身孕了。
怎么着,婆子认为男子和女子没有结婚,女子怀有身孕了,她这个长公主就会瞧不起那个女子,会让那个女子滚蛋吗?
如果昭阳长公主早知道这一件事情,即便那个女子没有怀有身孕。她也会问那个女子,问女子是选择嫁入镇南王府,还是另外嫁人,她也不可能逼迫女子非得到镇南王府守寡。
如今,昭阳长公主就担心大儿子真要是有亲生女儿、儿子的,那孩子如何了。
民间百姓多重男轻女的,一个没有成亲的女子又生下一个女孩的话,那个女孩会不会被人给溺死。若是男孩的话,他们也有可能把男孩送走。
昭阳长公主心知这个婆子不可能说实话,婆子不喜欢那个身份低位的女人,婆子添油加醋说那女子引诱男子,昭阳长公主也分不清楚那个女子到底过得如何。
天可怜见的,昭阳长公主着实气愤,气得都要晕过去了。
当镇南王回到府里得知这一件事情之后,他震惊不已。那个婆子的儿子还在世子身边当差,这是王府给她的恩德。
那个婆子还能说他们要让长子的孩子当世子吗?
世子又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在外长大的孙子也不一定就能承担起世子的位子,真让那个孙子当世子,只怕是害了孙子。
关键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是活。
“她竟然藏着这一件事情十五六年了啊。”昭阳长公主道,“她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儿子不让她说的,是,一开始是不让,她的主子都死了,她还不知道要说吗?”
“是她的不对。”镇南王皱眉,“先让人过去找?”
“怎么找?”昭阳长公主痛苦,“你我都不知道那个女子长得如何,便是知道一座城。过去这么多年,她还在那边吗?那就是大海捞针!”
“那不找?”镇南王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
“找,怎么能不找?”昭阳长公主不可能放弃,“我去找,本宫亲自去找。”
“西北的条件艰苦……”
“再艰苦也得找。”昭阳长公主打断丈夫的话。
“让毅哥儿他们去找。”镇南王道,“你的岁数也不小了,一路颠簸的,你哪里受得住。”
镇南王当然也心疼孙子孙女,可他不能为了一个极有可能不存在的人让妻子受苦。妻子是公主,她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哪里受过那些苦。
“也不知道那女子手里还有没有信物,会不会日子过不下去把信物都给典当了。”昭阳长公主想过很多种情况,她是公主,到时候真要是确定那孩子是她的孙子孙女,她也不可能因为孩子没有信物就不要孩子,只是她认为孩子可能受了很多苦,“这种事情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怕是遇上骗子。”
昭阳长公主琢磨着这一件事情还得快一点,“让毅哥儿去也好,得快一些。如果是姑娘都要及笄说亲了吧,不对,乡下的姑娘说亲还说得早。要是她成亲了,也得把人带回来,别觉得她嫁给了泥腿子就丢了我们家的脸,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
昭阳长公主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跟他们关系亲近一点亲戚倒也知道了。
皇宫里,当今太后的岁数很大,都有七十岁了,白发苍苍的。昭阳长公主和皇帝都是她的亲生女儿,原本太后是不知道这一件事情,有人在她这边说漏了嘴,她这才知道。
昭阳长公主还红着眼睛,她看着坐在上位的亲娘,越发觉得自己委屈,“本也不想跟您说的,怕您跟着伤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还出了这档子事情。”
“去找!”太后道,“知道大体的地方,过去找啊。”
“嗯,毅哥儿明日便启程。”昭阳长公主道,“女儿想到这个事情就气,女儿从未亏待那个婆子一家。她是不是夜里想着那个孩子就算是我镇南王府的血脉又如何,还不是得在外面受苦,过得还不如她的儿孙!”
“别气了,先让人去找。”太后当年很是疼大外孙子。
“母后,您说要是真有孩子,他又有年纪相仿的表兄表弟的,若真有信物,信物被他的表兄弟拿走了,他又该怎么办?”昭阳长公主听过很多戏曲,各种各样的桥段,她生怕自己的孙子孙女出意外。
“别胡思乱想。”太后道,“上天既然让你知道了这一件事情,便是要让你去查的。真要是有人冒名顶替,你们多看着一点。”
西北,春兰和阎泽言的亲事定下来了。因着春兰还差几个月及笄,他们便打算把婚礼定在年底。年底天气冷一些,也适合办宴席。
这几天,阎泽言还有过来店铺,他往那边一坐,别人都不大敢进来了。
因此,春兰便让阎泽言坐在靠里的位子,要是人多一点,便让他去院子里。阎泽言偶尔有带一两个人过来,他们点餐都有付钱,没有因为春兰和阎泽言定亲了,他们就不付钱。
阎泽言有空就过来,也避免那些不长眼的人来找春兰的麻烦。他放出话了,别人都知道这家铺子的老板是他阎泽言的未婚妻,其他人不过来捧场也就罢了,但他们决不能让春兰难堪。
铺子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可能这里头也有阎泽言的关系。阎泽言在这一代还比较出名,也比较厉害,有的人冲着阎泽言就过来了。
春兰要做的就是留住那些客人,让那些客人成为回头客。
做面包这些东西,还能一次性多做一些。但是炒菜之类的,就是得一份一份地来,这样必定要慢上许多。哪怕同样的菜要一起炒,这也慢,灶台的油烟还大。
他们要想赚钱,还是得跟其他店铺的菜色稍微不同一点。春兰把铺子稍微隔开一点,一边是专门卖糕点的,一边就是卖粉卖面卖小炒的。
刘大表嫂跟着学了一下,学得不是很好。
“刚刚开始,难免的。”春兰道,“单独炒太累了,还是先把菜都炒好了,一顿炒几样。看客人需要,让客人点要哪些熟菜。”
为了安全卫生,春兰决定还是得弄一下木架子拦一拦客人身上的粉尘。由于他们又不能弄到透明玻璃,也不好让客人看到里头的菜色,所以最好还是在木架子上贴有菜的图画。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很多都不识字,春兰不能直接写字区分。
春兰还得找木匠把东西做好,她可做不来这边,让她画出来还是可以的。
“不单独再炒了吗?”刘大表嫂问。
“不了。”春兰道,“我们这边又不是大酒店。每次单独炒得费时间,时间去的多了,调料去的也多,饭菜的价格就要上涨,那些人瞧见价格多,不一定就买了。”
这边不比京城,来吃饭的人本来就少,那些人还要盘算吃饭要的钱是不是太多了。
春兰想着跟她在京城的时候一样,钱哗啦啦地来,那不现实。
本地也有其他的酒楼,不是春兰一个外来者轻易就能撼动的。春兰做的美食是多,但有的美食跟当地人的口味有些偏差,还得再改一改。
正当春兰琢磨着找哪个木匠的时候,阎泽言过来找春兰。
阎泽言在府城的酒楼吃过饭,府城的菜色还不如春兰做的好,他听春兰说调料都是她重新整的。这让他有些许疑惑,于是他在春兰的陪同下去了厨房。
其他人做的菜总是咸中有点苦,还有些涩,是粗盐的缘故,而春兰做的菜就不是那样的。
阎泽言表面看是一个大老粗,但他还是比较精明、心细,否则,他也当不上这个千户。他听他娘说了一句:你未来媳妇是去买了细盐了吧?
可开酒楼做生意的,有几个小铺子去买细盐的。
“这盐……”阎泽言拿起一罐子盐看了看,雪白细腻的,跟他们寻常时候用的粗盐不一样。
第9章 齐王
◎水煮活鱼◎
“这是细盐。”春兰倒也没有瞒着阎泽言,她恢复前世记忆之前就有制作一些调料。为了让调料的味道更好,春兰也有把粗盐稍微提炼一下。
只不过以前不得法,提炼的也少。
春兰恢复前世记忆之后,她制作这些起来就更顺手。如果她依旧没有回复前世记忆的话,她还是能提炼这些东西,就是速度稍微慢一些。
“买的是粗盐,自己再提炼精纯的。”春兰道,“粗盐比较苦涩,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不好。开饭店的,就是要饭菜的味道好。”
“如何提炼?”阎泽言不懂得这些,他更擅长上战场,还有就是破解那些阴谋诡计。说到做饭提炼食材,阎泽言只会看别人做。
“我可以把法子写下来给你。”春兰道,“这种提炼的方法还是比较好用的。”
春兰不介意把提炼细盐的方法告诉阎泽言,至少让他看到自己的有用之处。自己不是只有容貌漂亮,也是有一定能力的。
其实,春兰也知道女人再有能力,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就是生儿育女的工作。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这些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是大猪蹄子,没有几个男人是真的好的。
可春兰身处于底层,她还是得尽量努力去改变自己所处的环境,让身边的人对她好一些。
“你知道这个法子有多有用吗?”阎泽言看向春兰,那些人都说春兰早几年前就赎身了,他认为春兰也是一个聪明人,她把这个法子告诉自己,她就不怕自己据为己有吗?
这个法子真要是可行,其中的利益非常大。
“寻常百姓吃粗盐还是细盐,他们都能活。”春兰道。
对,这里头确实有很大的利益,但是那些人又不是非得要吃细盐,没吃细盐,他们也不会立马就去死。
本朝的盐的买卖都是官府管理的,普通人不能买盐,有铺子卖盐,那也都是官府挂号的。
“齐王是这边的藩王。”阎泽言也算是在齐王的手底下做事情,他若是有好东西要上交,当然也是交到齐王的手里,而不是其他的藩王手里。
“随便你。”这就是春兰的回答。
春兰知道姜三公子必定也不可能舍近求远,姜三公子在原著里也是辅佐齐王,让齐王成为太子,让齐王登基为帝。
齐王跟废太子的关系比较寻常,他比较早就到藩地就藩。齐王跟昭阳长公主的大儿子关系比较好,齐王比这位大表兄小上好几岁,但这关系不是别的兄弟能比得上的。
在昭阳长公主的大儿子死在西北之后,齐王随后选择了这边的藩地。齐王知道他不能选富庶的藩地,皇帝也不可能给他,有太子在前,他更适合到贫瘠的地方。
因此,齐王跟皇帝说要守国门,皇帝便应允了。
虽然齐王手里的兵不多,另外还有皇帝安排的武将守卫西北,那些将军直接听遣皇帝的调令,但是还是有人跟齐王打好关系。
阎泽言不算是大官,武将也多被那些文官瞧不起,他自然也有暗中稍微站队一下。平时没有大事情,阎泽言也不可能到齐王的面前。
“如果你把这个方子先给齐王,你是想要获得白银万两,还是想入齐王府,王爷应当都会应允你。”阎泽言道。
“当王爷的妾室便不是妾室了吗?”春兰嗤笑,“还是想着有朝一日,齐王成为皇帝,皇帝的妃嫔就贵重了?”
春兰从来没有想过给人当妾,“按照这个说法,倒不如我在京城的时候设法到皇帝的面前?也是,齐王年纪,更适合?”
阎泽言察觉到了春兰的不高兴,“不是,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既知我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又要这样说?”春兰问。
“我不过就是一介莽夫,脸上还有刀疤。”阎泽言道,“很多人都惧怕我的面容。”
“大人是为了守卫国家而伤的,又有什么好惧怕的。”春兰道。
其实春兰确实也有些怕,最开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突然见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还特别凶的人,她当然怕啊。
阎泽言的长相本身就不是儒生英俊那一挂的,而是看上去比较凶悍的。还有人称呼阎泽言为活阎王,这跟他凶残的长相也有关系。
“是我的不是。”阎泽言道,“是我的不是。”
阎泽言怕春兰不高兴,赔了好多句不是。
春兰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便也没有跟阎泽言多计较。
“我与大人已经定亲,这些东西也不瞒着你。”春兰道,“只怕着大人能多讲几分良心,以后日子真要过不下去了,放我出来就好。”
阎泽言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愤怒,只觉得非常心酸。或许在春兰的眼里,她嫁给他是高攀,他随时都能休了她,就跟春兰定亲时的这般顺利。
“一定。”阎泽言道。
“大人还要去办事吧,恕我不多招待了。”春兰道。
阎泽言出了铺子,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手里还抱着一小罐盐。春兰还塞给了他制作细盐的办法,这法子应当是春兰一早就已经写好的了。
阎泽言相信春兰不至于欺骗自己,他便没有自己尝试去制作细盐,而是快马加鞭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