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你是下下签又何妨—— by作者:菜菜籽油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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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应淮的自控能力一直很好,之前约会的时候为了保持他每天健身的肌肉,虽然偶尔也会放纵自己吃些东西,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在控制自己的饮食。
  但是商蓁永远是肆意潇洒的那一位,所以往往被她带着,霍应淮也开始会去尝试自己以前不怎么会吃的小摊小贩,甚至还陪着她去钻大街小巷只是为了一碗据说全杭城最好吃的冰粉。
  他已经在不经意之间为她改变了很多。
  或许因为今天情绪波动太大,霍应淮难得地有了些食欲,他拿着吸管吸自己面前的小米粥以及面前营养师准备的营养餐,突然感觉吃了那么多天的饭有些索然无味。
  他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看向商蓁碗里的肉。
  商蓁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严肃地说:“医生说你最近都要吃得清淡,不能破戒哦。”
  霍应淮低下头,将吸管从粥碗里拿出来,放到汤碗之中,大口吸了一口面前的骨汤。
  商蓁看着霍应淮默不作声吸了半天的骨头汤,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你不是最讨厌喝骨头汤吗?今天怎么喝的这么起劲了?”
  在这之前,霍应淮一直对缺啥补啥这件事情而表示抗拒,所以之前虽然厨师也有送专门刮过油的骨头汤,但是霍应淮原封不动地给他送了回去。
  他没有理会商蓁,继续专心吸汤。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逗你了。”商蓁放下手里的碗筷举手投降,她把骨头汤的碗和粥换了个。再将自己吃好的碗筷放到床下送过来的便当盒之中,拿了个新勺子,重新放到粥碗之中,问:“霍先生,要我喂你吃饭吗?”
  “不用。”
  “那好吧。”她的声音稍微有些些遗憾:“既然你非暴力不合作,那我就只能又采取强硬手段了。”
  霍应淮抬眸看了眼商蓁,似乎在好奇她要干什么。
  她拿起放下餐盒,推开餐桌,压住裙子,就跪坐在了床边上。
  霍应淮的床很大,即使她跪坐上去,也还有很宽敞的距离。
  他愣住了。
  在他还在愣神的期间,商蓁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低头找准方位,吻了下去。
  这是道歉,也是抚慰。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就在商蓁还在温柔小心准备撬开霍应淮的牙齿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由她主导的吻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反转。
  他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的手臂扶在她的腰间帮她保持平衡,然后微启唇齿,将她接纳了进来,将她卷入到自己的世界,反客为主。
  明明隔着夏季的丝裙子,但是商蓁还是感受到了掐在自己腰间的手逐渐变得火热,她的呼吸逐渐被他夺走,鼻尖还萦绕着她故意往他脸上擦的药膏的苦味。
  下次不用这个药膏了,她模糊之间突然想到
  “蓁蓁。”
  当一切逐渐平静之后,霍应淮环住她,微微叹息说。
  “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


第14章 第 14 章
  亲吻之后的情侣和夫妻应该做什么事情呢?
  照黄色废料资深研究者秦玥女士的话来说,两个人应该难舍难分唇齿相依顺其自然进行爱的鼓掌,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将无我恋爱上三垒的至高境界。
  当然,以目前霍应淮先生的身体情况,是满足不了吃瓜群众秦玥女士对这场先婚后爱戏码的要求的。
  “你这么直接就吻上去了啊?”
  秦玥开了车载蓝牙,一边开车一边听商蓁和她讲述自己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事情调侃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想不到在这段感情里,商大小姐才是主导的一方啊?”
  “怎么样?他有没有拉住你一个法式深吻?有没有和你互诉情衷?我跟你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但女人也可以穿上衣服不认人,他要和你·····”
  “噗——咳咳咳。”
  还没等秦玥畅所欲言完自己多年看小说得到的经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商蓁似乎被什么呛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不是吧?你们真的开始了?”秦玥笑着往本就羞耻的话题上加上了一层的辣椒油:“商小姐,病人你都下得去手啊?”
  “你也知道人家是病人!”商蓁敷着面膜都感觉自己脸上都快烧起来了,她忍不住反驳道:“少看些黄色废料!”
  说起这,秦玥不满地哼了声:“切,你还说我,你也没少看啊,这可是有心理学根据的。说吧,亲完之后是你跑了还是霍应淮跑了?”
  都没跑,但是——
  商蓁痛苦地闭上眼睛,回忆起那时候自己因为脚的痛麻而起不来身的记忆。
  由于跪坐太久导致腿部供血不足,她最后是一手扶着霍应淮的手,一手扶着床板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滚下来的。
  商蓁:不—愿—回—忆·jpg
  “把你腿亲麻了?”秦玥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趁势追击,抑扬顿挫地说:“啧啧啧,看来有人以后会很xin福啊。”
  商蓁自然知道秦玥刻意加重音的xin是那个性。
  秦玥和所有外界的人一样,都只知道霍应淮的伤情大致还有些严重,但是具体伤到哪里,具体以后状况会怎么样,外界的其他人都并不知道。
  “不要笑得这么猖狂,老老实实开车。”商蓁转移了话题
  “我确实是在开车啊?这车速一点也不快呢。”见她不愿意多提,秦玥只能悻悻地哼了一声。
  她似乎正在停车,蓝牙之中传来倒车的滴滴声:“别害羞啊,都成年人了妹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商蓁知道秦玥也只是个见过猪跑的人。
  秦玥打好方向盘拉上手刹,翻下后视镜,随手从包里拿了一支口红就对着镜子涂了起来:“好了不说了,姐要去流连花丛享受人生去了,商小白兔还是去和你家亲爱的亲亲爱爱举高高去吧。”
  她看了眼镜子中的烈焰红唇,满意地盖起了口红,口红的颜色像极了她跑车的定制色,从里到外张扬的正红色,似乎不可一世的妖艳。
  和电话那头的商蓁道了别,秦玥按开跑车的车门,转身走进一家湖滨的酒吧之中。
  正当秦女士进入森林砍柴的同时,商蓁也收到了霍应淮的视频电话。
  商蓁一手抱起从刚刚秦玥打电话来就在不断在往她身上拱的瓜瓜,一边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的支架上,点开视频。
  视频加载得很快,霍应淮清隽的面容很快就出现在了屏幕之上。
  由于刚刚结束的和秦女士对话之中的yy对象就在自己面前,商蓁一时之间有些不敢面对霍应淮,但幸好有面膜遮着,霍应淮看不到她的表情。
  商蓁对着霍应淮地举起自己手中瓜瓜,举着瓜瓜的爪子冲着霍应淮挥了挥,疑问道:“怎么还不睡,我和瓜瓜都准备睡了。”
  “想和你道晚安。”霍应淮看着屏幕之中抱着猫冲他挥手的一人一猫,凌厉的面庞忍不住柔和了下来:“你明天还要去上班,早点睡。”
  瓜瓜在商蓁怀里动了动,它两只爪子爬上桌子,用脸顶了顶镜头,似乎在好奇为什么之前自己见过的人会变得这么小。
  随着瓜瓜大脸盘子冲入镜头,霍应淮的整个手机屏幕都被一放大庞大的猫脸所覆盖,它胡子分明的被呈现在镜头之中,蓝色的眼眸之中满是纯真的好奇。
  “瓜别闹了,”商蓁揉了揉猫头,将瓜瓜的两只爪子拿下来:“乖,和···唔爸爸··说晚安。”
  她让瓜瓜叫她妈妈,那霍应淮也确实是要被瓜瓜叫爸。
  似乎是听到了新的词,刚被商蓁拿下来的猫爪再一次回到了桌子上,瓜瓜喵了两声,扒着桌子不放。
  商蓁脱了两下拖不下来,只能威胁布偶猫道:“瓜啊,再不放开明天不给你吃罐头。”
  瓜瓜喵了几声,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死死扣在桌子上不放手。
  霍应淮看着满猫脸写满不情愿的瓜瓜,想到视频之后对峙的一猫一人,忍不住笑着说:“瓜瓜听你妈妈的话,到时候爸爸给你买罐头吃。”
  他似乎着重咬字了妈妈和爸爸这两个词。
  由于瓜瓜的头挡着,商蓁看不到霍应淮的脸,但他的声音因为公放的原因,在醇厚悠扬之中带上了些电流的电音,令商蓁拉着瓜瓜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早点睡,”商蓁拉不下瓜瓜的爪子,又不敢用力拉伤它,只能隔着瓜和霍应淮道别:“瓜瓜很喜欢你,看来你不结束它是不会下来的。”
  “好吧。”他低低地笑了两声,低声说:“那晚安了,瓜瓜还有···蓁蓁。”
  商蓁按了按自己温度逐渐提高的脸颊,艰难冷静道:“晚安。”
  --
  第二天,商蓁没来得及去医院。
  之前一个活动要交的总结全部都要赶出来,加上即将到来的夏令营是馆里比较重视的一项每年都要进行的活动,几个组员讨论了一天还是没完成具体的想法落实,只能相约晚上下班之后一起找个咖啡吧商量一下策划案具体的撰写以及要去联系的各门课的授课老师。
  商蓁是馆里的新人,这些都是她要跟着学习的各项事务,她拒绝不了这次的讨论。
  等方案商量好结束,已经晚上七点多,商蓁不放心霍应淮,回家之后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霍应淮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他的唇有些干裂发白,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着似乎还不错。
  只是还没等商蓁多看,瓜瓜似乎知道了她在视频,自己跳到桌子上逮着手机不放。
  商蓁没办法,只能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将瓜瓜关在房间里,自己拿着手机和霍应淮简单的对话了几句,知道他今天情况一切都好,就打着哈切互相道了晚安。
  一天八小时工作外加晚上加班的三小时,也令商蓁感到十分疲惫,她简单梳洗好,就抱着瓜瓜回到卧室之中,闹好闹钟准备睡觉。
  夜里,她在自己脸上跳踢踏舞的瓜瓜叫醒了。
  虽然猫是夜间动物,但是在商蓁努力的调配时差下,瓜瓜也已经养成了主人睡它睡的习惯,虽然之前也有出现过凌晨欢乐酷跑,但是这还是养成习惯之后的第一次在她脸上跳踢踏舞。
  商蓁模模糊糊地拉下瓜瓜的爪子将它拉到自己的怀里,但没一会,脸上的踢踏舞就变成了在她胸口的踢踏舞。
  她松手放开瓜瓜,轻轻拍了拍它的身子,挥了挥手迷糊道:“瓜,自己去玩,让妈妈睡觉。”
  它安静了一会,再然后,一声声喵就好像是催命的咒语一样不断向商蓁袭来。
  瓜瓜抱着一副她不醒誓不罢休的模样,在她的床上的大闹着,还把商蓁拉到自己头上的被子都踹了个干净。
  商蓁崩溃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抱着被子对着面前明明是公公却要上演泼妇骂街的瓜瓜控诉:
  “商瓜瓜!你再闹今晚去外面睡,妈妈明天要上班!妈妈不上班你哪里来的零食吃!”
  商瓜瓜见她醒了,搓着手手坐在她的手机边,冲商蓁歪歪头,乖巧地喵了两声。
  都说布偶是拿脸蛋换智商,但是这只布偶一直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讨好自己的铲屎官。
  被瓜瓜这么看着,商蓁的气也消了。
  “妈妈不生气了,妈妈错了。”商蓁认命地叹了口气,抱起瓜瓜摸了两下,打开手机正准备看下时间,这才看到手机上已经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都是张叔的,霍应淮病情的前期可能会不断反复,商蓁跟他们说过,如果霍应淮晚上有什么事情直接打她电话。
  她最近一段时间的晚上都是关闭静音,但是今天太累了,习惯性开着静音就睡了。
  如果不是因为瓜瓜,她差点就错过了张叔的电话。
  商蓁在看了眼无辜地看着自己的瓜瓜,抱起瓜瓜亲了两口,就急急忙忙给张叔打回了电话。
  张叔的声音之中也有疲惫,在电话之中三言两语给商蓁介绍了一下情况。
  霍应淮昨晚上还一切都好,但是在今天凌晨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发起了高烧,而且人也叫不醒,护士联系了夜间的值班医生还有护工,打算给霍应淮做一些简单的检查,先把身上的温度降下去。
  许医生和商蓁说过,受到伤病的原因,霍应淮的免疫力比常人来说下降了不少,一次简单的感冒和发烧可能就会让他身体其他器官受到一定的影响。
  “我马上来。”


第15章 第 15 章
  霍应淮是从夜间开始突然发烧的,来势汹汹的高温直接冲垮了他的身体防线,虽然医院正在采取物理降温,但是身体的温度还在不断往上升。
  黑暗还未完全离开凌晨四点的杭城,医院门口已经有了小摊小贩在陆陆续续地出早餐摊,商蓁从霍家的车上下来,快步走到病房之中。
  “张叔,”商蓁到的时候,张叔正在给霍应淮做物理降温,她知道霍应淮还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样子,所以站在门口没进去,只遥遥对张叔问:“他醒了吗?”
  张叔摇摇头,只是加快了自己擦身子的速度。
  张叔是经验老到的护工,也只做专职一对一的护工,据说他的上一位患者也是一名长期卧床的退休高官,等到他去世之后才自己又回到了家政公司来带徒弟,基本已经不在外出做工,这次也是霍家动了关系网才将他请到医院。
  商蓁也很感激他愿意在霍应淮受伤的时候出来继续做工,但是——
  他太熟练了
  熟练到好像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等着他来擦拭的橱柜。
  橱柜脏了要擦,用毛巾用力地擦试过精致的柜门就能擦干净,但是擦干净了灰尘又容易覆盖在柜子上,还是用罩布罩起可以使人安心。
  “我来吧。”
  看着张叔快速擦完下半身,让王叔去换一盆水和毛巾,商蓁走上前,一边说一边接过张叔手中的毛巾:“应该只剩擦脸和脖子了,还是我来做吧。”
  张叔点点头说:“好。”他将新接过来的脸盆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将放到脸盆里,带着王叔出去。
  商蓁走到床头,探身看着霍应淮。
  他的脸色比晚上视频之中得更加苍白,整个人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嘴唇上满是干裂的死皮,头上被医生覆盖了一个和他年龄不符的降温贴,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怜。
  他的双眉不由自主地紧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的身体看起来很想翻身,但被身上伤病影响着,只能偶尔抖动一下自己的手臂,使他不由自主地发出闷哼声。
  商蓁把手伸到被窝里,试了试霍应淮身上的温度,他手的温度还是很冰,就像没有温度的下半身,高温似乎突破不了损伤平面,只能带给他上半身浓烈的炙手的温度。
  商蓁难以想象,他此时会有多难受。
  她转身洗了毛巾,将毛巾拿在手中,俯身将毛巾覆盖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擦拭起来。
  为了减轻腰部的受力,霍应淮的床头被医生调低了角度。他的脸颊深陷在枕头之中,脸上的温度滚烫的,甚至脸颊都烧得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潮红,他下巴上已经有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阿淮。”商蓁擦好霍应淮的脸,将手放到他的脸颊上,炙热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之中不断传来。
  她忍不住有些心软,轻声哄道:“我们起来喝点水吃了药继续睡好不好?”
  霍应淮似乎听到了商蓁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原本如浓墨一般令人无法完全看透的眼眸似乎布上了一层浓雾,血丝在浓雾之中像一道道劈开浓雾的雷电,遍布在其中。
  他的眼中难得带上了一丝纯真和迷茫,这是他平常不会出现的情绪。
  商蓁见他微微清醒,将吸管递到他唇部,像是劝不愿意喝水的小朋友,哄道:“乖,先喝点水再睡。”
  他有些不满,眉头又皱了皱,在高烧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清晰地抗议:“你又把我当小孩子。”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趁着霍应淮嘴微张,商蓁直接将吸管塞到他嘴里,假装凶狠地威胁道:“快喝,不喝完这一杯不准睡觉。”
  霍应淮咬着吸管,迷茫地看着她
  “你好凶。”
  看来真的是烧糊涂了。
  商蓁在心里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颊,低声劝道:“你烧得太厉害,喝点热水再睡好不好?”
  她确实有些忧心,霍应淮的温度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当中似乎比她一开始来的时候更加烫手,唇上的裂纹越来越明显,整个人都蔫蔫的,给人一碰就消散的错觉。
  “头疼。”霍应淮摇摇头,眼皮子似乎都有些张不开:“不想喝。”
  “喝完水就睡,你温度一直下不去,我担心你脱水。”
  或许是因为劝说起了作用,霍应淮张了张唇,乖乖地吃了药吸完杯子里的水。
  吸完之后,他转了转头,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刚在被子上摸索了一下,就被转身拿毛巾的商蓁看到。
  她本来想直接把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去,但是却被他一把牵住,他的力气很大,商蓁一时之间很难挣脱。
  “阿淮,放开,”商蓁举了举毛巾:“我要擦擦你的脖子。”
  霍应淮摇了摇头,他固执地不撒手。
  似乎因为喝水对话让他的大脑稍微有些清醒,眼中的浓雾些许散开了些,伴随着一部分意识的回笼,他眼中的迷茫被疲惫迅速地取代,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看向商蓁:“蓁蓁。”
  “认出来人了啊。”商蓁试图将他的手掰开:“松手。”
  他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他紧紧禁锢住商蓁,牢牢地,不想让她离去。
  商蓁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被他拉着坐下。
  “我怕死。”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说
  商蓁顿住了。
  她随手将毛巾一丢,将被霍应淮牵住的手带到他的视线面前。
  “你不会死的。”商蓁单只手拉下病床的扶手,将他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交握,抵在下颚下,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量,就像她想一字一句,镌刻在他的心上。
  “霍应淮,你也不许死。”她的脸靠在他的手背上:“你要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久。”
  或许是因为平时自己一个人压抑得太久,从来不将自己的真实的想法展现出来。发烧烧到迷糊的霍应淮反而有平时难得一见的坦诚与可爱,也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展现出来,奇迹般地还带了些小孩子的脾气。
  商蓁竟然觉得这样的霍应淮比平常更加可爱一些。
  或许是,比平时里所有事情都想要努力做到最完美,即使出车祸知道自己病情而从不在外面示弱的霍应淮要更加真实,也更加惹她心疼。
  商蓁单手给他换了一个降温贴,冰凉的温度让他觉得舒适了一些,连眉头都舒展了一些,他对着商蓁无力地笑了笑,脆弱得好像随时会消散。
  “夫人,冰袋送过来了。”门被王叔敲了敲:“我们进来放一下。”
  “王叔,您进来吧。”商蓁没有松开霍应淮的手,她转身从王叔手中拿过冰袋,掀开霍应淮被子的一角,在他的腋窝放上冰袋。
  看到霍应淮被冰袋的温度刺激得瑟缩了一下,商蓁赶忙将被子合拢,又拿过两个冰袋在他脖颈两侧放置上去。
  冰凉的温度不断降低着霍应淮皮肤上的温度,他就像是个渴水的旱地,不断靠近水源,试图让水源一遍遍冲刷过自己。
  “再睡一会儿。”商蓁掖了掖霍应淮的被子,王叔在她放好冰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商蓁回头看了一眼王叔的背影。
  凉意划过霍应淮的皮肤,就好像一层层海水不断涌过灭而复燃的荒火,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意识又开始出现涣散,他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感受自己身上来之不易的冰凉的温度。
  “现在还早。”商蓁将两人交握的手放入到被子之中,她空着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
  “我不走。”
  霍应淮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等他说什么,他就再一次被剧烈的头疼拖入了布满着昏沉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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