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南风雾里—— by作者:觅芽子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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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唱的那首歌,陈粥熟知。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
  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
  旋律中带点轻快的节奏,但是顺着那歌词听下去,却发现歌里没有应该有的释怀,而是无尽的惋惜和不舍。
  传说这首歌的诞生是因为一个21岁的姑娘。
  对于那段绯闻,各种八卦杂志传的沸沸扬扬。
  陈粥跟所有人一样,不知真假,也不论真假。
  只是当时张震岳先生在纵贯线的现场演唱会一度哽咽,最后低着头,所有的情绪汇成一句,用这首歌,献给我们爱过的人。
  而后当所有的旋律响起,当那假装轻快的旋律的节奏褪去露出悲伤的痛苦,当城市里的霓虹夜色褪去,当人生从相遇走向分别,陈粥挤在人群里,看到携光朝她而来的沈方易。
  他的手臂上还挽着她的外套。
  她恍然想起那天,他说他有一个不长的假。
  陈粥问他:“我们去哪里?”
  她其实紧接着下一句话,是问他,是不是去他们一直约定却非常遗憾的没有去的拉斯维加斯。
  可惜的事,沈方易去不了了,不仅是拉斯维加斯,任何一个需要护照的地方,他都去不了了。
  陈粥知道那场官司后,他被限制出境了,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陷入无尽的赔偿和起诉中。
  事实并未有像她那天在槐花树下大声疾呼地那样,所有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所有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而她,却奇迹的如他所愿的那样,拿到了国外学校的准入许可了,将要去奔赴一个既定的“更好”的前途,向沈方易说的那样,去过一个刚刚开始的人生。
  那意味着从此以后人生山高水远,他们的人生,或许再也没有交集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把把这几天,当成人生的最后几天一样活着。
  周围的人唱到“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的时候,陈粥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发现红尘滚滚人生往往,她自此后踏上的路上遇到的人,皆不是他;也怕自己又在山间大雾里,对上他倦怠又深情的眼,听他缱绻地唤他一声,于是自己就再也不敢往她所谓的“璀璨前途”上再迈一步。
  但她从来都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和沈方易一样,又清醒又沉沦。
  清醒他们最终一别,又沉沦离别前的一分一秒。
  于是她最后,还是转过脸去迎着他,看着他从光中走来,听着周围的人释怀又伤感地唱着那一场离别: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
  她看着火光,忍着智齿生长的疼痛,温柔地抚摸上面前虚虚实实的人的脸庞,笑着对他说:
  “沈方易。”
  “希望你,长命百岁,一生无虞。”
  *
  长命百岁,一生无虞——那是陈粥能想出来的最好的祝福了。
  那不长的假期转瞬即逝,就像他们的那段时光,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尾声。
  她竟然要在自己的迷茫和不可置信中被命运洪流冲向分别的分岔路口,她的下一个路标,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在那之前,陈粥要回一趟川渝老家。
  路上的行人拿着大包小包匆忙地在机场汇聚成乌压压的人群,交汇相逢在其中的每个人都拿着前往不同地方的登机牌,等再次离散开来的时候人流就像是一条散光的弧线,混入其中的人面目全非,命运只摘取了每个人身上的不同颜色,然后形成一道七彩的眩光。
  眩光在他们身边萦绕,让陈粥面前的人显得模糊。
  他们的分别并没有想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和痛哭流涕。
  沈方易只是站在她面前,跟从前一样,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
  “小粥。”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鼻子一吸,举重若轻地挥挥手,“你走吧沈方易。”
  “你要好好的。”他依旧没有放下手,略显粗糙的指腹慢慢地划过她的脸,“往后的人生,我不在,你……”
  他说到他不在的时候,一下子就让人很崩溃,好像那三个字,直愣愣地就像是一支箭,准确无误地能戳像她心脏的最中央。
  于是陈粥连忙接过话,“我明白,我按时吃饭,我早早睡觉,学安身立命的本事,结交良善的朋友。”
  她耸耸肩,故作轻松,好似那样可以把要掉下来的眼泪憋回去。
  “你呢,沈方易?你也会好好的,对吧。”
  “嗯、”他低低应一声,“我会戒烟,会戒酒,会……”
  他抬头看她,“好好的。”
  陈粥看到沈方易的手臂抬了一下,那似乎是想要再抱抱她。
  但他终究是没有往前。
  她知道再说下去,她会在万人涌动的机场里哭成一个傻逼的。
  于是她立刻挥挥手。
  挥挥手,很轻易的,不打扰风一样的轻易。
  *
  那装出来的轻易在她登机后,就变成无声的疼痛。
  陈粥回到川渝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牙医。
  她躺在白色的牙医椅上,任由医生用白惨惨的灯光照着她隆起的牙床。
  她手心在冒汗,思想是麻痹的,耳边光听着叮铃铛啦的长短的镊子碰撞的声音,整个人就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觉得自己非常不可思议,从前害怕看牙医的人,居然主动一个人来拔牙了。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啧了一声,说她的智齿长得怎么如此畸形,而后他拿起那让人脊背发凉的镊子和刀具,问到,“小姑娘,忍着点,我开始了?”
  陈粥颤抖地点点头。
  她狠心一闭眼,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场小手术的拔牙在麻药失效中开始了。
  疼,真疼。
  她想起那天晚上,沈方易拢着她的颌角,温柔地责备她,她怎么就不敢去拔牙,这么讳疾忌医,要是他不在她身边,她要怎么熬过这种隐隐作痛。
  她从来就知道,没有他在自己身边,她熬不过。
  漫长的恐惧和疼痛结束后,她捂着被凿出半个洞才能拔出来的象征人类智慧的智齿失神地想: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像沈方易一样,用冰凉的手给她捂腮帮子止疼了。
  她那颗折磨她许久的、畸形的,沈方易所说的,象征着独当一面的能力,完整又丰富的人格的智齿,终于拔了。
  作者有话说: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时常感觉你在耳后的呼吸,却未曾感觉你在心口的鼻息。”——张震岳《思念是一种病》
  “传说这首歌的诞生是因为一个21岁的姑娘。”——这句话仅为文中角色感知,不代表作者立场,作者本人也不对该绯闻真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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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傻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陈粥觉得,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觉得时间很漫长,有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十八岁之前, 她的时间, 消失的迅速又单调。
  她所有的人生都在为一场考试准备,信奉那样的一场变化将会改变人生的阶级。再等到后来,在她从高中毕业后迷茫又不安的那两年, 时间又过得很慢很慢,慢到她有许多的时间去想很多她想不明白的道理;但是遇上沈方易之后,时间又像是开了倍速一样, 她经常在与他的相聚和等待他的到来中就轻易地度过那些光阴;按照他说的那样准备“未来人生”的那些个日夜里, 她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榨干之后, 才能勉强不去想, 在人人批判和怨怼骂着难以跨越的阶级里, 她要怎么样, 才能自信又光明地站在沈方易的身边。所以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信奉读书无用,深造无用, 镀金无用。
  沈方易却能看透她, 在冷风倒灌相拥而眠的夜里,在晨光出没的显露天光下,拍着她的肩膀哄着她说, 那些都有用。那不是她的错,他的身边, 已经有了最优秀的会计师和律师团队。
  她在他怀里失落地喃喃自语到:“他们不够厉害, 沈方易, 才让你这么被动, 如果我也那样厉害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难。”
  “傻瓜。”他扣着她的发丝,在安静的夜里缓缓出声: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
  陈粥站在机场。
  她登机的那天,是沈方易二次开庭的日子。
  那一定是宿命开的玩笑,他说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人生,却要跟她就此错过。
  这中间差的那八年,是她难以赶上的人生进度。
  这是她能买的最晚要离开的机票了,可是还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留她在昌京看到时代岁月变迁下,曾经那些鼎盛时代的家族最后的结局了。
  那天来昌京机场送她的,只有蒋契一人。
  她在人头涌动的机场看到蒋契,他瘦了许多,胡茬上更密了些,身上的疲倦感似乎要拖垮他的腰背。
  陈粥听说蒋契父亲,落了狱。
  陈粥想起那天夜里,她穿着一条背带牛仔裤,站在路灯下,学着他教的办法,用口香糖吹出一个大泡泡,蒋契在灯光下连连拍手,夸张的发丝都立起来,站在盈盈的南风里,没心没肺的笑着,那模样真的与现在天差地别。
  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阿商走的那一天,站在那孤灯下,缱绻地唱着——《别送我》
  她甚至有些庆幸,沈方易没有在离别的最后一刻出现。
  否则,收拾好的情绪又将难看。
  她再次望了望昌京。
  她在这儿认识了许多人,但许多人都已经离开了。
  今天她也要从这里离开了。
  她听到隔壁的人送行互相安慰:“没事,如今通讯多发达,交通多发达,一个电话,一场机票,就能相见了。”
  她的喉头泛起苦涩,是啊,那听起来,不难。可是为什么有些人一旦分别后,就再也找不到理由打一个电话,更不能心之所向地买到一张机票。
  广播开始播报行程。
  陈粥于是只能朝蒋契点了点头,“契哥,我走了。”
  “哎。”蒋契反应过来,给她拿行李。
  “契哥。”
  蒋契听到陈粥这样叫她,他抬头,她跟从前一样,穿了一身简单的便于行程的装束,站在那儿,不动神色地问他:“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沈方易,最后会怎么样?”
  蒋契拿着行李的手僵硬,他只得翻了翻自己干燥的嘴唇,斟酌地说到:“说实话,我不知道,但……商场里混了这么多年,谁都经不起翻天覆地查,也经不起墙倒众人推地告。”
  她空洞地在那儿点头,与她料想的一样。
  蒋契见到陈粥对着他出神,于是上前一步,喉头里涌上来许多告别的话,但到了嘴边,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于是他只能学着像一个兄长一样宽慰她:
  “你好好的,美国那边,都安排好了……挺好的,长长见识,学学本事,往后——”他拍拍她肩膀,“留在美国当个精英,别跟你契哥似的,该奋斗的时候不奋斗,年纪大起来就被动了。人都是给自己学的,长了本事后不论到了什么样的环境,总不会吃亏的,你才二十一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得往前看,别往回看,知道了没?”
  “知道了。”陈粥这样说。
  陈粥在那儿看着蒋契,他抖了抖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他想安慰她,蒋契看上去从来都不着调不靠谱,可是每次关于她和沈方易发生问题的时候,第一个过来安慰她的人,总是他。
  如今他站在那儿,陈粥明白他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眼神扫过他枯叶般的脸,上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好好的,契哥,你也要照顾自己。”
  “还有——”她说起他,“让沈方易,别硬扛了。”
  蒋契一定能听懂她这话的意思。
  沈方易在时,陈粥说不出那样的话,她自私的爱意不允许她把他拱手让人。
  如今不当着他的面,她能理智又客观地嘱托蒋契,等这事一过去,考虑一下他父母的意见。
  说完这些后,她转过身去,跟蒋契挥手告别,心里默念,她真像是个情绪稳定、理智客观的成年人。
  她戴上自己的耳机,把一切都隔绝在外,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大,她听到耳边响起的是《漂洋过海来看你》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
  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
  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
  这种理智一直保持到她坐上飞机,漂洋过海地来到美国,去崭新的环境,学着那些同学一样,试图热情洋溢地成为一个留学生。
  南风再无吹入她的梦境,她也不曾在青天白日里再撞到雾气沉沉里那对眼睛。
  那段时间,她过的混沌且麻木,逼自己去社交,像沈方易说的那样,去启航她的人生。
  她活泼外向,和谁都能说上话,不用太久,她和那些与她有着不同肤色和发色的同学就友好地打成一片。甚至他们每一次举办热烈的派对的时候,都会有她的身影。她在西式开放的关系里,看到扎堆在那儿热吻的人们,直到在醉生梦死的享乐现场,恍然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陌生的笑容。
  她整个人僵在那里,手上的香槟碎成满地的荒唐。
  她依旧后知后觉伤神地想,沈方易是个骗子。
  美国一点都不好,他那所谓的刚刚开始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一点都不好。
  喧闹并没有真正驱散走她内心的破碎和孤独,反而让她在狂欢中,看到了自己对自己的自我欺骗。
  于是她又开始远离这些隔三差五的聚会,把注意力放在啃商学院的那些难以琢磨的课程上。
  她永远都在学习,学习,学习。
  她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就能回到他身边去,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跟想象中的一样,有依靠的本事,有丰富的阅历,也有配得上他的野心。
  她大概是用了这样荒唐的想法,砥砺着自己在美国,学那些沈方易说的,安身立命的本事。
  只是到了很深很深的夜里,她才会想起从前的那些故事,她从来怕苦畏难,一丁点事就要跟沈方易抱怨。
  她多少次想拿起手机,不管是清醒的,还是需要借酒壮胆的,她都想给他打那么一个电话。
  他会接吗?
  按照他的教养,他会接的,并且会耐心地听她说完,或者,他甚至还会安慰她,在她绷不住说沈方易我好想你的那一刻,甚至,还会跟从前一样哄她。
  可是等挂完电话后呢,他依旧深陷泥泞,断不了的情隔着那么远的海峡,会成为心头隐隐发痛的刺,没拔掉,就意味着要翻来覆去地疼上许久。
  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接。
  她知道他是爱他的,那天夜里,她哑着嗓子说,沈方易,我陪着你,我不出国好不好,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沈方易只是柔声说,等再过些年,等她长的足够大了,陪他蹉跎过那些青春后,她想起来自己曾今触手可得的前途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她坚定地摇头说不会后悔。
  他却在夜里唤着她的名字,告诉她说,爱自己,比爱任何人都要可靠。
  ……
  她在那些日子疯狂地找当断则断的感情鸡汤。
  那些理智判断下得出的应该断的感情都会有一个戒断反应,就像她的糖,就像沈方易的烟。
  停下来,不去想它的味道,会让大脑不再产生多巴胺,取而代之的是挠心般的疼痛。
  但他们都说,那些疼痛是一时的,随着时间的变化,就会好的。
  是的,随着时间的变化,都会好起来的。
  陈粥这样想着。
  他们心照不宣的不再联系了。
  对彼此都好的,去各赴自己的人生了。
  于是陈粥开始花许多许多的精力在精进自己的课业上,好像那样能够使时间走的快些。商学院他们那个班的硕士导师是出了名的难搞和严格,从他手上就没有能两年就出去的学生,一周布置的课业内容比陈粥以前本科两个月学的内容还要多,每周大小测评雷打不动,交上去的论文篇篇都用长篇大论打回来。一到专业课,教室里面哀鸿遍野。
  那年他们班上流行看译文版本的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其热度不亚于国内当时追《哈利波特》。几个不同肤色的男生聚在一起,全票通过他们当年的导师获得灭绝师太的称号。
  但陈粥只有可能比“灭绝师太”的要求还要严格。
  “Rice!”
  陈粥的室友Alice是个ABC,土生土长在美国,挺懂中国文化,知道陈粥名字后就给她取了个这样的昵称。
  “你是人工智能吗?”
  Alice指着陈粥贴在宿舍桌子上排的满满当当的计划表,学着陈粥的口头禅说到,“乖乖,你可真能学啊。”
  身边的姑娘只是笑笑,从桌面上给她递了个糖果过来,然后又继续埋头苦读。
  Alice接过糖果,她摩挲着亮闪闪的糖衣,用余光看了看陈粥,身边的姑娘睫毛根根分明,跟着她眼神扫过屏幕的时候微微颤动,她的眼睛很漂亮,即便是在五官深邃的欧美人堆里,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小翘鼻秀气,鼻头却圆润,因为空气中快临近圣诞节的寒冷中微微发红。
  Alice有些不明白,Rice长的这么漂亮,追求她的男孩子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健美的,有绅士的,还有温柔的,她是怎么做到,心里只有这枯燥的专业课程的。
  Alice捏着陈粥给的糖,想不明白地转过椅子去,她敲了敲桌子,依旧跟从前一样拿起电话来跟姐妹煲电话粥。
  “圣诞节,我有约了呀。”
  “我有个朋友从中国过来找我玩。不是上海,是从昌京过来的。”
  台灯下,专注握住纸笔的姑娘,有半刻的停顿。
  Alice 这头还在继续说道,“是啊。你也来吗,好呀。Rice吗?她应该不去,她要做小论文呢。”
  电话那头是他们学校里的还有一个中国来的学生,往常有事没事,大伙在外头,出去玩都会彼此问问。
  Alice当下就认为,陈粥肯定跟从前一样,也会婉拒他们的聚会邀请的。
  谁知坐在那儿的姑娘,蹬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椅子就借力往后一拖,来到了Alice的身边。
  Alice还拿着手机,睁大眼睛看着过来的人。
  只见原先一心醉心学术的姑娘转头过来,手上的笔还来不及落下,但意外地朝她点了点头说:“我去。”
  作者有话说: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漂洋过海来看你》
  知道大家都很心痛,但请大家相信最后命运的伏笔。
  ————
  挂一个年岁差预收,后期可能会改:
  南嘉十八岁毕业典礼结束后,她穿了条短裙坐在那高高的台阶上,荒唐地眯着眼跟台阶下的人接吻,是郁自洋把她拽走,还给她加了外套遮挡。
  她十九岁那年,跟一帮混混站在桥洞底下干架,干的头破血流,也是他把她从乱棍下拉回来了。
  她种种荒唐让他拿她没办法,训斥时指着她鼻子说,他师父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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