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情感] 南风雾里—— by作者:觅芽子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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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方易在电话里温柔笑笑,“又不是没有房卡,这事还得来跟我说。”
  话筒里只剩下电流的声音。
  而后还是他先说的:“现在过去吗?”
  “嗯”她闷声应到。
  这声嗯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而后她没有下文了。
  他显然还在局上,身后应该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陈粥似乎都能想到,他的私人电话响起的时候,他要抽身从里面出来,站在灯火后面黑黢黢的夜里,掸着火星耐心地听她说完。
  他说这就让司机过来。
  她说好。
  然后挂了电话,蜷缩在夜里。
  司机没多久就到了,陈粥披上件外套,潜入夜里。
  入夜的昌京依旧不算安静。
  她行进在霓虹夜色里,靠在后座的窗边昏昏睡去。
  直到司机礼貌又小心的提醒,陈粥才醒过来来,但是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她熟知的那个酒店楼下。
  树影婆娑,刚冒尖的槐树随风摇曳,早春雾气朦胧的夜里,他们停在是一排藏在云深处的洋房别墅前。
  那顶楼酒店小花园是他的长居,这儿,应该他的私人别院。过六位数的单价,是昌京口耳相传的顶级富人区,也是他父辈常落脚的地方。只是她没来过,他们相约,都在那顶楼的套房。
  “沈先生说,这地离他晚宴的地方近些,他一会就回来,陈小姐您先上去,这栋里头没有人,密码,是0719”
  是他的生日。
  这更说明,是他的别院了。
  陈粥从车上下来,映入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未开的蔷薇,刚冒芽的爬山虎盘旋在故意做旧的洋房砖瓦上,灰黛色匿于山水,别致雅院现出主人品味。
  未等她靠太近,里头昏黄灯光逐渐亮起。
  她输入密码,大门打开。
  五六楼高的洋房处处装点的别出心裁,美式复古做旧的油画风配着着拱形的圆窗,拢着外面那个在刚起的那阵雾里看不真切的月。
  她放好东西,踏上二楼的起居室,找到唯一的似乎有人迹存在过的那个房间,确认了那些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房间里的衣服是他的后,才去了洗漱室。
  水渍落在平整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如春夜里一样的淅淅沥沥声。她在这样清晰的水声里,突然听到密码门开的声音。
  她立刻拧小了声音,仔细听着。
  地毯上落下轻轻的窸窣,外套被脱下挂在门口,火机和烟盒落在茶几上,甚至都能在夜里,听到沙发凹陷下去的声音。
  感官再放大。
  她出声:“沈方易。”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靠近洗漱室,敲了敲她的门,“原来到了,也没个声响。”
  她放下心来,回头一看,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落在车里了。
  “沈方易,我衣服落在你车里了,可以让梁叔帮忙送一下吗?”
  “不穿吧,光着好看。”沈方易像是站在门口,黑色的背影抵着半透花纹的门
  “沈方易!”陈粥不满道。
  他在玻璃窗花后面浅浅笑着,于是几步走开,好像是走到了衣柜边,打开衣柜后,又走到她这边,推开移门,陈粥惊呼一声,转过身去。
  进来的却只有一双手,手上还抓了件白衬衫,“先穿,这就让梁叔送过来。”
  陈粥接过。
  白色的宽松衬衫是棉麻质感的,带着很淡很淡的草木味。
  她套上,衬衫没过她腿根。
  她出来后,才发现沈方易喝酒了。
  他有些醉,坐在褐栗色的真皮沙发里,束身的马甲还未脱掉,袖子口的衬衫被翻出来,露出一大截手臂,虚虚的撑在那儿。
  她擦拭着头发的毛巾停滞在那儿。
  他听到声音,抬眼,“过来。”
  陈粥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他的眼里淌着像蜂蜜一样的醉意,眼神由上而下,落在她白皙的腿上。
  他轻轻一拉,她就跌进他怀里,双腿搁在他膝盖上,纤细白皙的腿被昏黄的光晕成淡淡的红色。
  他的手与她发红的膝头形成光影下的对比,陈粥看到他手臂上拱起落下蔓延开来的青筋,融入她宽大的衬衫下。
  熟悉的味道传来,带点檀木的馨香,像是暮春时节惊落的槐花。
  但这点味道经常转瞬即逝,就像他从前一样,经常缥缈的不可把控,陈粥常想,他活得自由坦荡是真的。
  她活的自由坦荡,却是假的。
  陈粥有时候都觉得,他们依旧能保持这样的关系的最大原因,是她和他之间心照不宣的难得糊涂。她在感情上,从来就是不是一个要强较劲的人,用阿茵的话来说,但凡陈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要一个承诺和一个未来,沈方易必定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会以沉默和远离应对。
  沈方易的薄情从来就与他的深情相伴而来。
  你说他薄情,他依旧能为了只哄你一个人翻山越岭而来,你说他深情,那些关于爱你的承诺却从来不许。
  所以她在那些个糊涂的夜里是不可能抱着他问到,今天你待我这么好,那明天,沈方易,你还待我这么好吗?
  她往上看去,他的锁骨,他的喉结,还有他薄薄的唇……
  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窖藏的马爹利?辛辣的龙舌兰?还是入口淡薄的伏特加?或者是任何一款他爱的酒。
  唇的弧线在那儿,或许她靠近一点,就能知道答案。
  靠近一点,就能充分的、完全的、不带任何思考的,沾上他的味道。
  她于是吻上去。
  生涩的抓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把喉腔里酒精的味道,毫无保留的给她。
  人人都说这是一场交换。她却吻的很深情。
  她想,醉着的感觉,一定让人迷恋。
  作者有话说:
  晚上有点事今天早点更啦。
  再等等,周末会给大家加更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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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学什么不好,偏学坏的。”◎
  陈粥的主动是沈方易没想到的。
  昨晚上的局他推不开, 家里的几个堂表叔请了裙带关系的几个大人物吃饭,这其中有个关键人物尤其爱打牌九。沈方易陪到半夜,但那人物实在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要让他帮忙的事拖拖拉拉就是不肯有个承诺, 就想吊着他给他喂牌好多赚点,沈方易知道他的心思,对于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他宁可自己不胡也卡着他要的关键牌。
  他中途接到陈粥的电话的时候,其实是不好走开的。陈粥也只是说学校停水了,明天又没有课, 晚上想睡到他的酒店去, 不用他特地过去陪她。
  只是沈方易当下虽然没有听出她极力隐藏的情绪, 但挂了电话后又隐隐觉得不太对, 越想越觉得, 这小姑娘有事, 于是连着牌局上也没法专心,索性喂牌让下家的“大人物”吃的盆满钵满,随便他要多少, 都让他满意吧, 能让他脱身就行。
  他让梁叔把人直接送到这里来,省得半夜的还得跑到东边的新区去。
  陈粥到后,他本想探一探她的心事, 但她的主动让他一时半会理智丧失,从被动到迎合, 再反应以来夺过主动权直到自己彻底掌握。他看到她微微张开的唇角, 像是一朵刚刚长开的菡萏, 夜里的露水落在花苞上摇曳, 身下白色的衬衫像是刚刚在风雨飘摇之间脱落的那柔软的花瓣,包裹进他的沉湎。
  那晚过了许久,她紧绷的脚尖终于松开,长长地缓了一口气。他拢她在怀里,依旧抱着,吻落在她额头,“这么快缴械投降的,你这不是难为我嘛?”
  陈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许是太久没有了,这次来的有些汹涌,他还没到那时候,她已经投降了,偏偏她完了之后一时半会缓不过来还不让他再碰。
  她抬头看他,他转了一圈她的头发,眉目似水地看着她。
  她知道他没尽兴。
  陈粥原先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撑起来,由上而下地看着他,而后用脚尖支撑着身子往后退,钻进被窝里。
  仿古煤油灯里闪烁的烛火跳跃,伴随一声压抑的闷哼,空气里那种甜腥的气息才淡下去。
  外头清晨的光开始渗透下来。
  陈粥夜里纠结辗转,本来就来的晚,再这么折腾,天已经大亮了。
  混着酒意,他眼里是释放后很深很深的疲惫,他的大手抵着陈粥的脖子,像摸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这都是从哪里学的,我们小粥,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很会吗?有多会?”陈粥坦诚地问他。
  他轻点头:“很会,让人醉生梦死的会。”
  他滚动的喉结的确体现出了他刚刚的酣畅淋漓。
  陈粥想,那是她带给他的。
  他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手随手掏过床边茶几上的烟,“我出去,抽个烟?”
  “在这儿吧。”陈粥阻止他,“就在这儿吧,沈方易,我想要看你抽。”
  她虽然这么说,他到底是没就在她身边点燃,而是穿起浴袍走到靠近阳台的窗边,他轻推开窗,外头的春意立刻渗透进来,叽叽喳喳的鸟儿站在枝头说着小话。
  他微微敞开着腿,点着了烟之后,身子随即后仰,抬头,迫不及待地深深嘬一口,眯着眼在那儿吞云吐雾,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他说的“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
  他抽完一根停歇之际,陈粥下来,穿上他的白衬衫,走到窗边,赤着脚站在窗沿上,从茶几上捞起一根细长的烟,侧着头试图点燃,送进自己嘴里,也学着他那样,侧头眯着眼看着窗外明媚的无限春光。
  他垂落在浴袍外的手一抬,夺回她入嘴的烟,渡进自己嘴里,在迎面从窗户上泄下来的光里微微眯抬着眼,笑的焉坏:“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尽学坏的。”
  她随他掐灭烟火,唇间寡淡,她往外看去,要在极目远眺的地方,她能看到藏在这边山间别墅后面的一个学校。她从小洋房高楼的落地窗眺望出去,看到校园里的情侣成双入对,男生载着女生车轮惊落一地的槐花雨,惆然问道:“沈方易,你有自行车吗?”
  他沉浸在窗帘后的黑暗中,仰头,喉头一滚,掉落的烟火依旧迷人又危险,“我车库里的车还算多,你可以随便去挑,至于自行车——”
  他笑的风淡云轻,语气却温柔宠溺,像是哄一个单纯的姑娘,“我还真没有。”
  陈粥见过他的车库,一台台如收藏品一样摆放在那里,打开车库门的时候,炫技似的一排车灯逐一亮起。随便哪一台,都是科技和梦幻的完美结合。
  可是她只是想要一台普通的自行车。
  于是她拉上窗帘,也跟着笑。
  白日被挡在厚重的窗帘之外,他抱她上床。
  他要她一夜光景,也要她一日清醒。
  总归在这事上,他不节制。
  哪怕第二天他行程排满,航班将起。
  她再醒来的时候,原先落在梁叔车上的衣服被送了过来,她起身,浑身的酸痛感袭来,尤其是腰上,她低头一看,刚刚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现,被掐的乌青一片。
  他在这事上,一如既往地失去温柔。
  *
  陈粥抬头看着在微风下倒映着光线的天花板呢。
  窗外传来车轮轰鸣的声音,好像就在楼下,她眨眨眼,什么人会把车子开到他的别院门口来。
  陈粥穿好衣服,随即到二楼的阳台上。她刚到阳台的台阶上,在槐花树下停好车的沈方易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明媚的光打在他身上。
  奶白色的宾利欧陆在光下熠熠生辉,流畅的光面线条彰显了这款四百多万的裸车报价的价值,那些营销的噱头上说这是一款公主车,意思是没有一个女生会拒绝这样的车型和色系。
  陈粥站在那儿,看沈方易上来,他插着兜,嫩绿色的萌芽一路张牙舞爪的想要留下他,可他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径直走到她面前,转了一圈车钥匙,递给她:“试试?”
  陈粥看过去,车还没有落牌,是专门给她提的新车。
  她顿时觉得眼角酸胀,是那种被青天白日明媚春光灼伤到的酸胀,她的眼睛习惯了湿漉漉的大雾,看不得这样直透透的光。
  她还是没忍住,啪嗒一滴泪,掉在他手上。
  这滴泪倒是把沈方易落慌了。
  原先低她两步台阶的人连忙往上走一步,伸出他的手,拇指揩过她的眼睛,其他的四只手指头搭在她的太阳穴后面,有些不大熟练的替她揩眼泪,语气还好,还能勉强带点笑意:“怎么的,怎么还哭了?”
  他这一哄,她眼泪掉的更多。
  他只得弯腰,但手背实在是接不过来,他只能在那儿,降低了语气,笑意收敛了许久,换做低声下气地求着她:“哎哟,祖宗,怎么了,您这眼泪掉的我肝儿疼。”
  “不哭了成不?”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用的是地道的京腔,带着点北方老爷们妻管严的怂。
  陈粥好久才稳下情绪。
  她拿了车钥匙,恹恹的。他好说歹说,她才肯去兜两圈,兜完之后,也没什么表达欲,坐在五楼的阳台窗边上,抱着脚看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
  沈方易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哄也哄了,小姑娘怎么就不高兴呢。
  风从窗外吹进来,拱形门上的白灰色的纱窗随风飞扬,落在她果绿色的裙摆边上,那裙摆于是像是被纱窗说服了,也开始随着风蠢蠢欲动起来,拉着纱窗的手缠绕在一起,像是要叛逃,
  果绿色和白色联袂翻飞,烘在初春不够暖和的阳光里。
  沈方易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些,“不冷?”
  他蹲下来,把她的裙角塞到原木色的藤条编织椅子里。
  坐在椅子上的人伸手出来抱住他,声音哑哑的:“沈方易,我不高兴了。”
  沈方易原来落在椅背上的手一僵。
  *
  他费了许多心力哄她。
  他问她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她摇头。
  他问她是不是觉得他哪里没做好,她摇头。
  他最后问她,是不是昨天晚上,他太凶了,弄疼她了,没让她睡好,她迟疑地点点头。
  于是沈方易就把人抱到了床上,拍着她背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
  “是我不好,光顾着自己。”
  “要抱。”她伸出手,往他怀里躲。
  “嗯,抱着呢。”
  而后她就不说话了,蒙在他怀里吸着鼻涕。
  他只能轻拍着她肩膀,比那墙面上挂着的中古壁钟的频率还要慢些。
  那是他摸索出来的,她习惯被哄睡的频率。
  过了许久后,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际,她还十分抱歉地说,她耽误他行程了,她知道,他今天就要走,她睡一会,就不去机场送他了。
  “你走吧,我会想你的。”她闭着眼睛这样说。
  明明刚刚还难过着,现在又大方体贴地让他走。
  他连连摇头,很是无奈,却又束手无策。
  小姑娘的心思实在难懂。
  沈方易哄睡了人后,司机早就在楼下等他了。今日的行程安排的紧,沈方易只能先走。嘱托司机等陈粥醒了,再把人送回去。
  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本打算给蒋契打个电话让他查查是怎么回事,后又觉得蒋契这种直男,心眼粗的跟什么似的,估计也查不出个东西来。
  他单手支着太阳穴,闭着眼睛想了想。
  他看看她收拾东西带着心事狼狈过来的样子,说信她是因为想他才来他这儿的,不如说她是来避难的。
  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
  作者有话说:
  今晚双更,十点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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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要不要,正大光明的,带上我.◎
  沈方易走后的几日, 陈粥没再去沈方易住的地方。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不绝于耳,就连庄敏也听到些风言风语,斟酌着字眼来问她, 她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她说起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 带着些不确定和犹豫,好像从她刚洗得洁白的牙齿缝隙中都能佐证别人的猜忌一样。
  陈粥只是轻轻抿了抿嘴,没有承认, 也没有否认。
  她想,就这样吧。
  随着时间的过去,流言将会变得不再畏惧, 青红皂白到底能不能分辨也没那么重要, 更何况, 她自己也没有长那颗非要活得明明白白的心。
  只是没让她想到的是, 昌京大学紫色洋槐花开的那天, 喜春外出的同学们纷纷往那槐树大道前行的时候, 连带着她丽嘉也抱着厚重的书,被人拥簇在人群中差点连呼吸都不顺畅被迫朝那人头攒动的方向涌去的时候,她在人群目光最聚集的街道尽头的看到了一个人。
  人们纷纷所指, 驻足窃窃私语。
  谁家少年郎穿件白衬衫, 慵懒地垮在那单车边上,早八的课铃声未打就早早地等在那儿。
  隔壁的影视学院帅哥比比皆是,却也没有像这样满身倦怠却还这般舒适养眼的。槐树下必经之路上, 他插着兜在那儿,像是在等人。
  那男人目光遥遥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像是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动身朝着一个方向过来。
  陈粥站在人群中, 耳边同学讨论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只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开的妖孽的、反常的紫色槐树花, 片片落英悄默默地掉在他白皙的衬衫上。
  他鲜少穿的这么干净单调,许是为了配他身边那辆难以联系到一起的单车,也或许是为了配她的一身年华,他在人潮涌动的校园里,在众目睽睽下,低头笑着问她,“你要的自行车,给你买来了,会计系3班的陈粥同学,你要不要——”
  “要不要,正大光明的,带上我。”
  陈粥怀里的书掉落在地上。
  她没想过沈方易会知道的,更不会觉得,沈方易会为了这点跟他的世界里的那些举足轻重的事情对比起来的她的世界里的过家家的小事而费心思。
  他这样在休课拥挤的清晨里出现在校园里,无异于告诉学校里的所有人,她陈粥有男朋友——是真的会为了她的喜好,费尽心思,讨好的男朋友,是求着她,要着她跟他好的男朋友,而不是他们说的,上了年纪的大秃头,不见光的地下情人。
  原来他都知道。
  他会费了心思,愿意去了解她的世界,愿意设身处地地为她想,愿意看出她那些自认为掩饰好的情绪下的种种波澜。
  如果他愿意这样做,那她还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吗?
  *
  自那天以后,陈粥再让沈方易送到学校的时候,旁人再也没有敢说什么了,要说真有什么,也只会由衷地羡慕,说她的男朋友帅气又多金,温柔又体贴,再有什么酸话,也发酵不成她做小三,做见不了光的地下情人这种难听的话了。
  只不过有一次,沈方易送陈粥回来的时候,陈粥又在学校门口遇到了祁沅沅,她没跟她纠缠,快步远离。
  不过陈粥不知道的是,送她出去的车等她进了学校后,又转头再到了校门口。
  祁沅沅站在三月阴雨的夜里,见到停在她旁边的车时,感觉这冷风吹的她全身直打哆嗦。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阴冷的脸,全然没有了之前出现在校园里,干净和煦的样子,他伸手出来,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像是落一场纷纷扬扬的雪,要把人就此埋在雪地里。
  祁沅沅僵在那儿,不敢走。
  还是沈方易先开的口:“跟过苏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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