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他这样的人。◎
到底什么是跟呢。
她们都说, 她是跟着沈方易来的,就像圈子里其他的人一样,一朵花插在一个花瓶里。
她偶尔撞到学校里的同学和女朋友逛街时候, 他们都会大方地向她介绍到, 这是我女朋友。
从不说,她是跟着我的人。
为什么到了沈方易这里,语句却颠倒, 关系却暧/昧。
只是未等陈粥想明白什么是跟,她就在某天夜里迎来了一阵胃绞痛。
阿商在社交账号发布了一首自创的歌曲,二十五个粉丝的她在某天夜里打开社交账号的私信, 看到一个知名作曲人要跟她聊聊发布新曲的事情, 她为此奔走相告, 陈粥知道消息后, 也同样为她兴奋的睡不着, 嚷嚷着让阿商请客。
阿商定了全昌京最辣的红油火锅, 乐队的几个人呼哧呼哧的围着那滚烫的辣锅,坐在冬夜里结着霜花的窗边,畅想着未来他们的大好美景。
“那可是最有名的作曲人, 你们知道跟他合作的都是什么档次, 不得都是天后天王级别的!”
“我们阿商不得了,还是有能力啊,酒香不怕巷子深, 没有专业的经纪团队那又怎么了,人照样不是要请我们出歌。”
“是啊, 小粥, 你瞧你阿商姐姐, 有出息不?”
陈粥转头看向阿商。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 话不多,手里晃荡着一瓶雪花啤酒,但比起从前那种更为清冷的感觉,她第一次看到阿商脸上出现了那种名为希冀的微笑。
阿商注意到陈粥在看她,拿着啤酒瓶的手有点痞气的一把搂过陈粥,“要我说,我们得好好的感谢小粥,就你们记得那天吧,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加一个我……那王八蛋怎么说的,特邀我们去参加演出,结果呢,白嫖我们,你们记得那天我们有多潦倒不,裤带子扯翻了也凑不出来一顿饭钱,要不是遇到了小粥……说起来,几个大老爷们要靠一个没有生活来源的大学生接济,像话吗?”
“哎,这事说起来,真丢人,小粥啊,哥几个当时是真没钱,亏你那几天接济我们,你说,就这样,我们还想是,这傻白甜真好骗,要不我们一走了之不还钱了,还是你阿商姐,道德感太重……”
“行啦,不说了。”阿商架着陈粥脖子上的啤酒瓶碰向对面的空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总之,我在乐队一天,咱们就得知恩图报,我宣布,小粥就是我们的投资人,占股,往后赚的每一分钱,都有她的份,你们说,好不好!”
“好啊,小粥是天使投资人,来,让我们感谢天使!”
四五个酒瓶子朝陈粥碰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别别别,钱都还了,我也没有投资,多不合适。”
“情分出资。”阿商在灯下的眼睛被水汽熏的湿漉漉的,托着脑袋拿着酒瓶子看着陈粥。
陈粥微微一愣,而后拿起自己的酒瓶子,撞上了桌面上团成一朵花一样的“雪花”啤酒。
“为了我们的未来!”
“为了我们的梦想!”
“代表名族乐!”
“代表中国乐!”
啤酒瓶相撞的时候,空气中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极了乐队开场前各式各样的乐器调试。
陈粥同样醉在这冬夜里滚烫辛辣的水汽里,也醉在他们坚持不变的梦想里。
她不止一次的真心地认为,阿商真的很有才华,但是阿商说,昌京太大了,这个城市有无数个阿商。
每一个都像是一尾小小的深海鱼,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独自陶醉,但没有一尾鱼敢游到浅海区,因为他们的生命力不足以支撑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
深海鱼并不一定就不渴望阳光,相反,他们极为崇拜和渴求阳光。如果阳光能照在他们的鱼鳞上,他们一定会让世人惊叹他们的美丽。
可是海里的鱼实在是太多了,哪条鱼能那么幸运的被别人看见呢。
陈粥看着一桌子喝高了抱在那儿唱着Beyond乐队的歌的人,欣慰的想,阳光,终于是要照进来了。
*
陈粥是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胃不舒服的。
三个人的宿舍今晚上只有她一人,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捂住肚角,接到了小七的电话。
小七刚送她到学校,她以为是不是她有东西落在他的电瓶车上了,接起来却听到他着急的声音。
“小粥,我们被骗了!”
“什么?”陈粥翻身起来,“什么被骗了?”
“晚上你走后,我们想起来,想问问那制曲人,版权是独家的还是几家平台共享的,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联系过了,都联系不上,阿商被拉黑了,联系的那个号码都注销了……”
陈粥晕乎乎的听了许多,最后就听进去了一句话——“他们要了我们的曲子,就消失了!”
陈粥顿时感觉到了肚角作痛的感觉更明显了,她忙问到:“阿商呢?”
“我们几个都在废弃教堂的排练室。”
“我过来。”陈粥穿上衣服。
“你给小粥打什么电话……”话筒里传来阿商的声音,她像是从小七手里夺过电话,“小粥,你别来,别担心,青天白日的,他们赖不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鼓手暴躁的掀起一阵噪音。
“去他妈的这是要玩死我们是吗!”
“你他妈的能不能冷静点!”阿商转过吼。
“怎么的,我说两句怎么了,不是你给人家曲子的吗,你是主创了不起啊,这里面也有哥几个的心血,你信不信,不到一个月这曲子就能变成别人的东西,你说给就给啊,你长没长心眼啊,我看你是想红想疯了,上头了是吧!”
“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不是你们说,把样品先发过去的嘛?谁知道这种知名制作人,也是这种剽窃犯。”
“我劝你劝得下来吗,这一年多来,为了你那个要死不活的弟弟,我们兄弟好过嘛,要不是看你缺钱,我们能这么快的就同意你卖吗!”
……
电话那头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闹声此起彼伏,像是没人注意到这头,拿着电话不知所措的陈粥。
她只觉得握着电话的手出着虚汗,吵闹声催促着她敏感的神经,她弓起身子,蜷缩在被窝里,但胃角像是糜烂溃疡一样,难受的她发不出声音来。
她只得艰难的,捂住肚子下床,想找点热水喝,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热水。
她于是只能蹲在地上,捂住肚子,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但额头上沁出的大颗汗珠还是让她意识到,她这波疼痛来得汹涌,是非去大医院不可了。
但她一个人这个样子,根本没法出门。
她惨白着个嘴唇,打开联系人列表,一个一个的翻下去,却悲哀的发现,她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最后指尖停留在沈方易的联系方式上。
今晚上,他有个重要的局,提前跟她说过,可能不能时刻及时的回复她的消息。
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拨通了他的电话。
毫无感情的滴滴声在她数到五秒的时候会麻木的重复着,她最后把手机放在冰凉的地板上,把头低垂在双腿中间,近乎放弃的想着:
为什么一切都会这么难呢。
阿商想要一个被看见的机会。
陈粥想要一颗彼此温暖的心。
明明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为未来的璀璨干杯,畅享着彼此的喜悦,而此时此刻,却变成如此狼狈。
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阿商依旧迷茫,她也依旧缺失那安全感。
陈粥丧气的想着,伸手要挂断那在黑夜里闪光的呼叫界面,电话却在那一刻被接起。背景里喧闹的应酬,推杯换盏的酒局,以及名利场上的锣鼓喧天和她固有的低沉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小粥?”
他熟悉的声音从孤单的房间里传来,像是走到黑暗尽头突然传来的光。
“沈方易——”她带着哭腔,慌乱不止,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你可以、你可以来找我吗?”
“怎么了?”电话那头语气严肃了几分,而后像是换了个地方,隔绝了外头的声浪,只剩下电流声还穿透在独孤的房间里。
“我、我很难受。”陈粥断断续续的,“我胃疼,想去医院。”
“你在学校对吗?”
“嗯。”她无力的回到。
“哪个宿舍?”
“702。”
“好,小粥,你先别慌,你听我说。”他当下就安排了,“五分钟后,我让人来接你去你们学校最近的医院,我现在就往医院赶,去了医院,你就会好起来,忍一下,好吗?”
“嗯。”陈粥不知道沈方易怎么做到五分钟后就让人上门的,但她接通他电话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总归是有了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五分钟后,真的有人在敲自己的宿舍门。
陈粥挣扎着起来,发现来的人是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拿着手电,看到大汗淋漓的陈粥,连忙扶到,“哎呦真有个同学胃疼啊,来来来,收拾一下,我送你下去,你家里人在楼下等着你去医院呢。”
楼下当然不是她的什么家里人,是沈方易的人。
他们对她客气有加,压着限速给她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即便这样,路上堵堵停停,去医院的路上也花了半个小时。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陈粥就看到了沈方易。
他站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渗出的光里,单薄且正式的衣着宣告着他刚刚从暖色生香的名利场上回来,手上星火青烟不似从前那样悠扬,眯着双眼往车流过来的方向看。
见到熟悉的车子后,他灭了烟,大步的过来,推门打开的时候,他在陈粥眼前混沌的夜色中柔声喊她,“小粥。”
“怎么样?”
陈粥痛苦的扭了扭头,“好疼。”
“好了好了到医院了,马上就不疼了。”他从靡靡夜色中俯身下来,用最轻柔的声音哄着她,而后伸手把她从座椅上抱离。
他身上的味道透过衣衫传到陈粥的鼻息里。
她能完美的过滤掉那些不适合他身上的酒暖熏香,唯独带着他的那点独特的烟草味,像是一道能止疼的安慰剂一样,麻痹着她的痛觉神经。
她这才知道,她说的所有的不想打扰都是外强中干,她的每个细胞的最原始的冲动就是想要依靠他。
他找来最专业的肠胃疾病医生,给她安排了最舒服的病房,皱着眉头再三跟主治医生确认,直到看到挂了水的她缓和下来,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好受一点吗?”他坐在她床头前,头顶明晃晃的灯落在他的身影后,形成一圈温柔的光晕。
陈粥点点头,“抱歉啊,沈方易,我一定是打扰到你了。”
他听完这话,坐在那儿,看着她:“谁教你跟我说话这么生分的,左一个抱歉,右一个打扰。”
“还疼吗?”
陈粥摇摇头。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身体不舒服后,连带着唇色都特别淡,原先水盈盈的眸子带点疲惫,有点像从前他在大理雨夜的街头看到的一样,耷拉下来,带着茫茫的不安。
他到底是心疼的。
于是他脱下外套,坐在临时搬进来的一条可以移动的塑料凳子上,搓热了手,放到她的肚子上,用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揉着她难受的肚角。
陈粥随着身上的痛楚慢慢消散下去,这才有力气,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听圈子里的姑娘说,他们这样的露水情缘,最怕碰上这种脆弱的时候。
遇到痛楚寻求帮助和安慰是人的本能,但要是一时冲昏头脑,拿起电话来给他们跟的人打了电话,那跟自寻死路无异。
那些在暖色生香里遇到的人许你陪着他,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想给自己找些想起来就要皱起眉头的不痛快,舍弃他们的名利场,俯身下来照顾你吗?不过是为了一场欢愉罢了。所谓欢愉,那就是从你的七情六欲里只要拿到一点让他觉得快乐和服从的东西,彼此度过他那些空乏的夜。
所以他们时常会“请病假”——头疼脑热的,自己去养好,待到下一次光鲜亮丽的时候,再笑意盈盈地出来共度春宵。
正是因为这样,陈粥在打给他之前,犹豫万分。
共苦照拂,不是他们这样的露水情缘该有的关系。
如今他二话不说地出现在这里,里外都照拂她。
他身上周正的衬衣被卷起,白惨惨的医院光里,时针一步一步地从半夜走到凌晨。
他的手掌很大,微微用下力的时候,陈粥能感觉到她胃里的蠕动慢慢缓下来,随着那起伏的力量,逐渐安静。
直到夜色浓郁到成为一团化不开的雾。
陈粥才在灯光闪烁的寒夜里,握住他还捂着自己的手,辨析着那些真实又粗糙的纹路,强撑着自己乏力的眼皮想着:
在人人都如此的这个圈子。
哪有他们这样,当露水情缘的。
哪有他这样,陪她在这里,坐一夜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加更一张,明早依旧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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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不如你搬过来,住在这里。”◎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 沈方易把陈粥带回了他落脚的那个酒店。
那晚多风雪,他也一夜未睡,陪着她等那盐水挂完。
陈粥后来好像有些过敏, 被扎针过后的手有些发肿, 她有气无力地抬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头说:“沈方易,我的手好丑。”
沈方易几次把她伸出去的手塞进被窝里, 安慰她说,明天就好了。
他的床比宿舍里的软和,体感的温度也比宿舍里高。她真的困得要死, 抱怨了几句后, 后躲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沈方易见陈粥睡觉时候还把自己刚刚嫌弃挂盐水挂肿的手枕在枕头底下, 迷糊地闭着眼, 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把她的手拿出来, 放平。
陈粥嘟囔了一句想翻身过去睡, 沈方易却低头下来,吻她的额头。
她睁开自己困意连连的眼睛,对上沈方易在夜里柔情的眼, 她只得伸出自己的手, 触碰到他的脸庞,像是急着去睡着安慰他一样轻声说到到:“沈方易,我不疼了。”
“傻瓜。”他听到他这样叫她。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住在学校里。”
“不如你搬过来, 住在这里。”
那是她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陈粥承认,沈方易说的极具有诱惑力。
他把自己“住所”移到离她们学校够近的地方, 她要是去上课, 步行的距离就能到达, 平日里一日三餐, 都有阿姨照顾,不管他多晚到家,她都能等到她。同样,她也可以拿着那不用背负任何账单的副卡,去购买所有她愿意且喜欢的东西。
生活是如此闲适和慵懒,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因为物欲造成的困扰近乎消失。
毕竟人庸碌一生,大多数的目的都是摆脱物欲不满足带来的自我否定,实现不同程度上的财富自由。
但这里面唯一让陈粥向往的,却是不论他多晚到家,她都能等到她。
或者是酒气熏天的把等睡着的她从沙发上捞起来,或者是深夜躺在她身侧伸出手来揽过她揉碎在怀里,或者是出差前哄着恋恋不舍的她……怎么样都好。
但她一头扎进去了后,又同样会害怕哪一天,当她拿着那房卡,却发现再也刷不进那熟悉的屋子,那充斥着她第一次努力去爱一个人记忆的地方,换成了下一位与她无关的房客。从此山高水远,沈方易却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她生命中像一颗流星一样,消失不见了。
然而,消失不见,才是正常。
那是像她一样的聚在这个圈子里的姑娘们,都明白的道理。
于是陈粥的病好得特别快,快到沈方易都来不及再跟她提让她搬过来的想法。
*
阿商是后来才知道陈粥那天去了医院。
她再约她的时候,只带她去了一个小粥铺,喝了点寡淡的小米粥。
陈粥甚少在白日里看到阿商。
她从来都像一只窈窕的黑猫,白日里不见踪影。
“那事怎么样了?”陈粥小心翼翼的问。
“就那样吧,你别担心,我在联系人。”阿商用了一个小碗,给陈粥舀了一碗,像是方便它变凉,递给陈粥。
“也对。”陈粥点点头,“对方这么大的名气,这事,怕的应该是他才对。”
“是啊,我们怕什么。”
“那俊子他们,有没有再找你闹啊。”
“你也知道俊子这个人,就是直肠子,他说两句就说两句,这事,的确是我着急了,小译那边等着用钱,我就没多想,他怪我,也是应该的。”
“错不在你,你是受害者,要怪就怪那个黑心的制片人,我诅咒他生孩子没□□。”陈粥戳着筷子,义愤填膺。
阿商噗嗤一声笑了,“吃饭呢,什么□□不□□的。”
未了,阿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到,“小粥,那天,是不是沈老板陪你去的医院?”
“你怎么知道。”陈粥有些惊讶,她没跟别人说过这事。
“我阿姐说的,她听吴老板说的,说那晚上他们陪着一个高人吃饭,挺关键一场合的,但沈老板接到一个电话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听说是他家姑娘病了,那我一对,不就是你么,除非他的姑娘另有其人。”
“你阿姐?你阿姐是谁?”
“哦,我阿姐,你见过,她叫阿茵,跟着吴老板的。我之前是看我阿姐吃苦,知道这个圈子不好混,才劝你别跟他们来往的。”
陈粥想起来,是她见过的那个五官深邃,长得有张扬美貌的姐姐。
“你阿姐,长得竟然这样好看。”
“当然拉,我阿姐,从小就是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就是命生的不好,我阿爸阿妈走的早,她没上过什么学,为了小译和我,奔波到这儿来,她原先也在地下乐队唱歌。”
“她也会唱歌啊?”
“你别说,我阿姐,比我有才华多了,人又长得漂亮,那个时候地下乐队演出的时候好多人慕名而来呢。”
说起阿茵,阿商的话显然就多了一些。
“那她现在……”
阿商有半刻的语塞,而后才缓缓说到:“那样来钱快点。”
陈粥点点头,不好再问了。
阿商进一步解释道:“阿姐说,那个男人出手还挺阔绰的。她就跟一段时间,等小译的病好了,她就抽出来。”
陈粥捧着已经有些凉的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瞧你那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阿商还打趣她,“你情我愿的,到时候两不相歉的,没啥的,我阿姐也不亏心,那吴老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倒是你——”
阿商拍了拍陈粥的肩膀,“你说你一个无所图求真爱的人,一头扎到这个圈子里,到时候要怎么出来。”
陈粥眨巴眨巴眼睛,低下眉眼,淡淡的抿着眼前的粥。
“不过我现在觉得,沈方易,可能有些不一样。”阿商又补充道。
陈粥抬头看她。
“因为阿姐的事情,我对他们的圈子是那样的判断,我觉得沈方易是比吴老板还难以够到的月,自然就认为,他的薄情一定更有过之而不见,但是这段时间我听你说起沈方易,包括你从前跟我说过的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觉得,他对你,总也有些不一样。至少我阿姐当年车祸住院的时候,吴老板没来见过一面,更别说,会抛开这种一人一句话就掉落机会让人飞黄腾达的局,陪着去看胃病了。”
陈粥怔怔的看着阿商,她觉得有一点点不可思议,“阿商你从前不会说沈方易的好话的。”
阿商抬抬眉眼,“我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
继而她收拾自己的包,“我走了,那曲子的事,我还得找找人帮忙呢,你自己照顾自己,这几天别去看我唱歌了,我也暂时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