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 by作者:抓马的风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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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润眸光一闪,似有动容。
  金迎暗自窃喜,心想,这一回,她可真是已将“真心”捧到他面前了,他若再拒绝,可就真的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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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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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润垂下眼,一言不发,只是将唇抿得愈发紧了。
  金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正在看她手背上的“伤”,心头咯噔一声。
  宣润缓缓起身,自袖中掏出五十文搁在桌上,“给你饭菜钱,你我两不相欠,你也别再说要与我成亲的话。”
  说罢,他冷着脸便走。
  金迎脸色一变,目光追随着他,看着他与她擦肩而过,扭身回头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一时心急,又露破绽——用了有“伤”的左手。宣润挺直立着,只有视线垂落在她的手背上。沉默之中,金迎心一阵发紧,她知道他正一点点酝酿着愠怒。
  金迎低头看去,手背上的红晕还在,但比先前浅了不少。尴尬一笑,金迎暗气宣润眼睛太尖,硬挺着直视他的眼睛,极力演绎坦荡无辜的模样。
  宣润呼吸一沉,眼神愈发不悦。
  金迎终于挺不住,心虚地缓缓松开手,一见宣润还要走,立马不管不顾地拽住他,绕到他跟前摊开胳膊将路拦住,撒娇耍赖地说:“我不管,你吃了我做的饭菜,就得和我成亲!”
  宣润抿了抿唇,忽然抓住她的手。金迎挣扎着试图摆脱他,他却抓得格外紧,硬生生地将她的手举起来,亲手将她白嫩手背上的胭脂红晕擦去,“你不必白费心思,任你使再多的伎俩,我都不会与你成亲。”
  他将话说得重,只为赶走她,他的心已经乱了,她若再不走,他只怕自己真要冲动。想着,宣润的脸色越发冰冷。
  金迎也恼,用力抽回手,狠狠瞪着他,“宣润!”
  宣润没有回头,决绝而去。
  金迎攥着拳头,气得一跺脚,不死心地追上去,追上长长的走廊,就要追上宣润的时候,一个人突然钻出来,万分讨厌地将她与远去的宣润隔开。
  魏长明凶神恶煞地瞪着眼睛,粗声警告道:“金寡妇!你离宣县令远一点!”
  金迎踮起脚、歪着头,视线越过他朝宣润看去,眼见着宣润的背影将要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金迎伸手朝魏长明拂去,往前追。魏长明目露惊恐之色,歪着身子躲她的手,姿态格外狼狈。金迎越过防线,继续追赶她的“改运符”。
  魏长明粗粗喘一口气,恼羞成怒地大喊:“快!拦人!别让金寡妇追上宣县令!”
  四五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小吏冲上前,耗子捉猫似的,仗着人多势众围住金迎,但又出于本能的恐惧,不敢轻易逼近,一双双眼睛里既兴奋又惶恐。
  金迎定住脚步,想着宣润已经走远,再纠缠下去也无用,气恼拂袖后大步流星地朝县衙外走出。小悦提着食盒仓皇地追着她。魏长明喊来的小吏逼在后头,作出胁迫状。金迎突然停下,转过身,将那几人吓得一激灵。
  眯缝着微翘的眼尾,金迎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锐利光芒。
  被她盯上的猎物,还想逃?哼!宣润,你迟早得点这个头!
  终于逼走金迎,魏长明冷哼一声,匆匆去寻宣润报告战绩。
  “她走了?”
  “走了。”
  “她走时,可有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
  “……”
  宣润翻看卷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点一点头,让魏长明自去做别的事。待魏长明走后,他才合上根本没看进眼里的卷宗,心想,受过如此羞辱,她该是不会再想着与他成亲的事了……
  金迎岂会就此放过他!
  她不但继续想着,还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明白她的“真心”!
  酉时到,县衙放衙,官差、小吏陆陆续续走出偏门。
  金迎站在不远处,翘首盼着宣润出来。一双双惊异的眼眸在她身上扫过,官差、小吏们平日里盼着散衙,一处县衙大门便脚下生风,跑得比兔子还快,今日,他们的脚上却都像沾了泥,又重又黏,迈不动步子。即便磨磨蹭蹭走过金迎身边,他们仍旧要回头抻着脖子望。
  金迎不管旁人的眼光,殷切的目光始终定在门里。
  终于,宣润的身影出现了。
  金迎欣喜地扑上去,“宣郎~”
  宣润浑身一僵,防备地看着她。
  魏长明像只保护鸡仔的老母鸡,挓挲着胳膊一下冲出来,挡在宣润身前,凶恶地瞪着金迎:“你怎么又来!”
  金迎一把推开他,笑着凑近宣润,甜蜜蜜地说:“我来接宣郎放衙。”
  魏长明像只被拔了毛的鸡,怪叫一声。
  金迎不管他,对着宣润眨巴眨巴眼,“宣郎,走吧,我送你回家。”
  宣润垂下眼眸,冷声道:“不必。”
  金迎皱起眉头,想一想,上前挽他的胳膊。宣润一震,将手抽回去,再次声明,“我不必你送。你……你回去吧,莫要闹得难堪,多少人看着。”
  金迎扭头往外看,街上果然渐渐围着一圈看戏的人。
  她满不在乎地挑一挑眉,转回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宣润,“宣郎,为你,我不怕流言蜚语,只要你能看见我的‘真心’,我承受再多的讽刺、污蔑都再所不惜!”
  她的语气逐渐虔诚,表情也逐渐认真。
  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宣润眼里闪过一瞬的恍惚,喉头滚动了一下。
  金迎甜蜜蜜地笑起来,“走吧。”
  魏长明不耐烦道:“啧~金寡妇!你若还要点脸,现在就离开!休得再来骚扰宣县令!”
  听他把话说得这样重,宣润微微皱起眉头。
  金迎渐渐收敛笑意,低下头去,耸了耸肩膀,再抬起头时,眼里已有晶莹的泪水。
  宣润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抿着的嘴唇渐渐松开,似要安慰她。
  金迎幽怨地望着他,委屈地问:
  “宣郎,你当我在骚扰你么?”
  宣润沉默半晌,轻声道:“走吧。”
  金迎立即喜笑颜开,眨一眨眼,泪水便干了。
  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眸亮晶晶的,如雨后的天空,澄澈明净。
  她跟着宣润往县衙外走,不忘回头朝愣在原地的魏长明挑衅一笑。
  魏长明立在原地,大张着嘴,嘴唇气得打哆嗦,却又无可奈何。
  他叉着腰,仰头喘气。
  金迎得意地挨近宣润几分,“魏县尉,明日再见。”
  说完,她便喜滋滋地跟着宣润走了。
  宣润始终目视前方,挺直的脊背很僵硬,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金迎发觉他没往街上走,反倒穿着巷子走小路。
  “宣郎,你不回家么?”
  “回。”
  “可是这路……”
  穿巷子七拐八拐,绕路,远。
  “这条路上人少。”
  “哦。”金迎点一点头,笑了。
  走着走着,她便发觉身后有个鬼祟的人影跟着,扭头看去,魏长明正恨恨地瞪着她。她不禁失笑,扯了扯宣润的袖子,揶揄道:“宣郎,魏县尉也要送你回家呢。”
  宣润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魏长明快步上前,“宣县令,这条小路上有狗,危险。”
  他说危险时,眼睛看向金迎。
  金迎笑一笑,捂着心口,状似害怕地说:“有狗?哎呀!宣郎,我最怕的就是狗。魏县尉,谢谢你来护送我与宣郎,麻烦你走前面把狗挡着。”
  “你!”魏长明气得鼻孔大张。
  “好了,走吧。”宣润说。
  于是,三人一齐走到宣家小院前。
  “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宣润对金迎说。
  金迎摇一摇头,“宣郎,你先进去,等你进去,我再走。”
  宣润凝视她片刻,转身走入小院,走了几步,缓缓回过头。
  金迎带着满脸甜蜜笑容,对着他挥手。
  宣润眼中神色复杂,看着她,抿了抿唇,转身而去。
  金迎缓缓垂下手,转头看向魏长明,得意而又挑衅地笑着。
  魏长明狠狠瞪着她,像只斗气的小公鸡。
  “本县尉警告你,莫要再纠缠宣县令!”
  “哼,你凭什么?”
  撂下一句,金迎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地走起来。
  魏长明追在她身边,狠话说尽,不能撼动她一分一毫。
  “魏县尉,等我与宣郎成亲时,一定请你坐主桌。”
  “你!”魏长明气得七窍生烟,嘴唇与舌头一阵哆嗦,“好不要脸!”
  “哈哈哈哈……”
  金迎恣意笑着,她可不靠脸面活着。
  得逞一次后,金迎每日都等在县衙外,接宣润散衙,渐渐地,便有风言风语在传。宣润有口难辨,顾及金迎的脸面,并未将话说绝使她难堪,只好在回家途中劝她莫要再上衙门等他。
  金迎狡黠地眨一眨眼,无赖地说:“宣郎不肯娶我,我便每日都去,总有一天,宣郎能明白我的‘真心’!”
  宣若无奈叹一口气,不再多说。
  转眼过去大半月,县衙里的官差、小吏每每看到宣润,便会扬起暧昧的笑容,眼睛里盛满揶揄。
  “宣县令,人已经等在偏门了。”三两小吏路过起哄,说罢,推推搡搡逃走。
  魏长明气得鼻孔喷气,怀着恼恨地向宣润谏言,将金迎抓进牢里关几天,给她一点教训尝尝,让她知道纠缠朝廷命官的利害!
  宣润垂着眼眸,不置可否。
  他终究没有为难金迎。
  偏门外,金迎仍旧笑盈盈地等着宣润,魏长明仍旧意欲随行。
  宣润抿着嘴唇,斟酌片刻,让魏长明先行离开,他今日有别的安排。
  “宣县令?”魏长明迟疑地皱起眉头。
  宣润朝他点一点头。
  魏长明思忖片刻,朝宣润拱手作礼后,狠狠瞪一眼金迎,才走。
  “宣郎支走魏县尉,是有话要与我说么?”金迎问。
  宣润凝视她半晌,忽然道:“走吧,我送你回安济坊。”
  金迎诧异地挑起眉梢,点一点头,同他一块往安济坊走。
  “县衙事务繁忙,明日起,我便不能按时散衙,你莫要再在偏门外等了。”
  “哦。”
  “别等。”
  “哦。”
  金迎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好似油盐不进,又好似在委屈。
  到了安济坊门前,金迎也没抬头,闷声说一句:“到了。”便匆匆入了门,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宣润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他走后,安济坊门后探出一抹纤细的身影,金迎那双狐狸眼里此时正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第二日,金迎果然没有再去县衙,宣润走出偏门,望向金迎常常等候的地方,眼前仿佛有一道光闪过,光里那一抹倩影仍旧在那里对着他甜蜜蜜地笑,忽然,那抹光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他望着的地方空空如也,不见半个人影,来来往往的人只是虚晃而过的背景,空着的地方有种格外令人揪心的冷清。
  魏长明走到他身边,见金迎没来,长舒一口气。
  “那金寡妇终于放弃了。”
  宣润眸色一暗,沉默片刻,再抬头时已是一脸严肃表情。
  “尽快查清别县城中户头。”
  魏长明收起笑,认真起来,“是。”
  宣润走了,独自一人走的,魏长明要送他,他没让。
  明明在半月之前,这条路他也是一个人走,从来不觉有什么,不知为何,今日竟觉着心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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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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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的砖墙、灰色的瓦,就连平日里最美的夕阳,此时也黯淡了。
  街边跑过的杂毛狗,不复往日可爱,龇牙咧嘴的模样惹人生厌。
  宣润走着,忽然顿住脚步,定定看着自家门前那抹亮丽的妖娆身影。
  金迎巧笑嫣然,也正望着他。
  宣润心里有一根弦突然绷断,“叮”的一声脆响。
  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在逼近金迎时又慢了下来,越来越慢,以至于,他停下时与她仍隔着一丈之远。
  他不肯走近,金迎便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微微仰头望着他。
  “你不喜旁人议论,我便不去县衙了,以后,我都在这里等你,宣郎,每日见到你,我才能安心。”金迎微蹙柳叶眉,深情款款地说,心里却在偷笑,每日见一见她的“改运符”,她的运势才会越来越好。
  “你……”宣润眼中显出几许迷茫之色,“你不必如此。”
  “宣郎,你放心,我再不让你为难。”金迎憋着气,憋红眼睛,有那么一点委屈的样子,便吸着鼻子幽怨而又执着地说:“就算没名没分,我也愿跟着你。”
  这话一说出口,金迎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歪着身子、歪着头,装出一副为情所困、难以自拔的模样。
  宣润眸光微闪,垂着的手一颤,抬起些许又放了下去。
  金迎的演技拙劣,骗不过他。
  可即便知道她在演戏,在博同情,他心里仍旧闷闷的,不太舒服。
  呼吸一沉,宣润逼近一步,金迎下意识后退,他再进,她再退。
  “我若与你在一起,便绝不让你没名没分!”他说,眼中带着浓浓的怨气,看了呆愣着的金迎片刻,他转开视线,幽幽叹一口气,道:“县衙诸事亟待解决,身为县令我责无旁贷,这种时候,我并无心思考虑婚娶之事,你要寻靠山……该找别人,但别再说出刚才那种话,以免旁人将你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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