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生了崽——不配南
不配南  发于:2023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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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渚霖面上的神色坦然而又疏离,他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埋首拱手行了个福礼,冷然道了句,
  “只是太后娘娘寿辰将至,微臣事物繁多,这生辰宴就不便出席了。”
  李明珠望着那个决然阔步离去的背影,只觉心头大恸。
  自从入宫的那年起,她每一年的生辰宴,都是和顺国公府的家人们阖家一起度过的,而弟弟李渚霖除却在外当朝的那两年,从无错漏缺席过,那时她在宫中鲜少能无忧幸福的时日……
  可方才,他并为唤她为“阿姐”。
  而是尊称了一声“太后娘娘”。
  且还说不会出席生辰宴……
  只怕是心生嫌隙,姐弟二人再难恢复如初了。
  。
  今日皇宫暗潮汹涌,可阮家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首辅成亲,自是非同凡响。
  纳名纳征之后,就是要抬聘过礼。
  虽说此次婚期定得匆忙,可首辅府的管事与皇宫女官却也丝毫不敢马虎,短短两日之内,就先凑了一百零八口系了红绸的箱子来,将原本并不特别大的阮府,到处塞了个遍。
  这搬娜的动静,搅吵醒了正在午睡的为安。
  他以为有何热闹可以看,连鞋也顾不上穿,挣脱了乳母就撒着小脚丫子跑到房前,瞧着眼前的盛景,揉着朦胧的睡眼只觉不敢相信。
  “娘亲,这就是李叔父送来的红箱子…额抬来的聘礼么?我接连数了好几遍,可不是数茬了,就是数乱了……真的好多好多啊……”
  阮珑玲立马拿着鞋子迎了上去,帮他穿好鞋袜后,又点了点他的鼻尖,
  “是,你说得没错,正是他命人送来的。”
  “我那日听隔壁院家的许婶子说,红箱子的聘礼越多,就代表越得郎君看重和喜欢。这红箱子这么这么多…
  娘亲,李叔父对你可真好,且他对儿子也很好呢!”
  其实是远不止这些的。
  若非李渚霖嫌弃阮府小装不下,只怕还会命人抬更多来。
  “既然李叔父对你这般好…
  那你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才是,待会儿到了顺国公府,可要好好陪两位尊老说话,记住了么?”
  顺国公府不让阮珑玲上门,反倒是遣了人来接小为安去用午膳。
  小为安原也是不愿独自前往的。
  可一来阮珑玲哄他忙着打理成亲之事无暇分身。
  二来是又想起那偌大的顺国公府,虽然比阮府华丽漂亮千万倍,但却丝毫比不上阮府一家老小同住在一起热闹,只有那爷爷奶奶两个孤零零的相守着…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落忍。
  又想起那两位老者对他很是友善热情,昨日去还送了许多新奇物件,他便不那么排斥了,一步三回头地,与乳母一同踏上了前往顺国公府的马车。
  送走了儿子之后,阮珑玲又忙不迭赶着前往阮家商行,选用成亲要用的器具与物品。
  想来刚入京时,她作为一介商户东家,只满心满念想着如何从京中的众多商铺中突出重围,从首辅婚事中分一杯羹,得一份财……
  谁承想现在她倒成了这桩婚事的主人公,倒也不用争了,一切的所有事宜,皆由她拍板定论。
  她倒是有心,想直接让自家的商行承接下来这桩喜事。
  可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的单。
  阮家商行到底只是初入京城,根基还不稳,接不了这么大的盘子,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决定要将婚宴上的许多事务,分销给其他实力雄厚的京商。
  不过短短十日。
  她就彻底扭转了身份,由备选者,而成为了甄选者。
  本就是商户出生,对各种材料,人工,以及耗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在给出公道价格的同时,也并未被人浑水摸鱼吃亏。
  在阮丽云与阮玉梅姐妹二人的帮衬下,才敲定了几家合心意的商户,诸人将将移步到偏厅签完了契书,阮珑玲正独自回到偏厅,想要歇停半刻。
  此时李渚霖通身冰霜,由门外快步踏入房中,并未发一言,就先将她紧抱在了怀中,他埋首在她脖颈,先是深嗅了一口她身上令人心安的馨香,然后又使劲蹭了蹭,闷然轻唤了句,
  “玲儿……”
  仿佛一头浑身上下遍体鳞伤的幼兽,亟待安抚慰藉。
  阮珑玲的身子先是僵了僵,感受到他的情绪之后,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句,
  “霖郎…这是怎么了?”
  “今后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你都永远不要背叛我,可好?”
  ?
  这是死生不离,生死相依的意思么?
  阮珑玲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为何二人明明都要成亲了,他还会问这样的傻话。
  虽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极其认真思索一番,斟字酌句道,
  “应该不会吧……”
  。
  这个答案显然在李渚霖意料之外。
  他略略放开她,蹙着眉尖,定定看着她,
  “什么叫应该不会?”
  “就是应该不会啊。”
  阮珑玲并未躲避分毫,与他对视着,一本正经大剌剌道,
  “你毕竟是孩子的爹,我若是背叛了你,对小为安有何好处?我不为你着想,也是要为儿子着想的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若有何不测,我和儿子还能安生么?我又不傻,所以你放心,我应该是不会背叛你的。”
  说罢,阮珑玲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若是万一…
  我说万一啊,你若是万一有一日彻底护不住我们母子了,你介不介意……我带着儿子先行跑路啊?”
  。
  方才被至亲背刺的李渚霖,听了这番利益至上的理论,当下就有些哭笑不得,他真的丝毫不怀疑,若是他哪日当真有何不测,阮珑玲说不定是真的会将他抛却的。
  如此毫不掩饰,不加粉饰。
  甚至不知是怨她冷血无情,还是该说她头脑清醒。
  她真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是那个权衡利弊,计较得失的玲珑娘子。
  李渚霖抬起指节,朝她脑门弹了一下,冷哼一声轻斥道,
  “你可将心放回肚子里吧。
  这一世,便绝没有我护不住你们母子的那一天。”
  阮珑玲吃痛,伸手摸了摸额头。
  好似知道他不甚满意,只又踮起脚尖,往他面颊上亲了一口,
  “霖郎可不能怪我。
  毕竟这天底下的感情向来虚无缥缈,唯有彻彻底底的利益,才能将人完全绑定。”
  李渚霖眼巴巴:以后不要背叛我……
  阮珑玲挤出一抹微笑:看在儿子的份上。
  各位久等了。
  今日任务完成。
  晚安晚安。
  早点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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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阮家商行后厅。
  红木雕花圆桌上, 摆放了三五道精致可口的餐食,这些食物并不是京城当地的口味,而是甜口清淡的江南佳肴, 对比起那日在顺国公府品尝到的饕餮大餐, 倒显得格外家常。
  若是寻常的女子, 见识过了公ʲˢᴳ爵之家堪比国宴的口味与规格,再摆出这一桌席面出来, 难免会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可阮珑玲倒是这点好, 或是因为自小就出身贫苦, 便觉得能有口吃的,就已经算得上是万分幸运之事了,并不会因为见识过了更好的东西或者吃食,就妄自菲薄。
  是个格外懂得知足的人。
  她执起汤勺,舀了一勺文思豆腐,放入对面的男人碗中,
  “这豆腐软嫩清醇,口感格外丝滑, 霖郎尝尝看。”
  李渚霖虽然出身世族,身份尊贵, 可却不是个在衣食住行上挑剔之人,在外行军打仗紧要之时,席地而躺, 吃糠咽菜也是有过的。
  他方才是在宫中垫了几块糕点,可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早就在腹中消化得差不多了, 正好用点清淡小食。
  世家子弟自小规矩严苛, 就算是用膳, 举手投足间也自带了股矜贵,使人格外觉得赏心悦目。
  他细细品味着碗中之物,朝对面的女子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比宫中御膳房做的,另有一番风味。”
  直直对上了她那双含笑的眼。
  柔情旎旎,宛若明霞鸿光。
  分明是格外平常的景象,却使得李渚霖心中涌入股涓涓暖流。
  时间都仿佛变慢了。
  用不着锦衣玉食,也不用去想那些纷杂世事,就这般与她对坐着在一起,其实就很好。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光就这么想想。
  李渚霖都觉得异常满足。
  他眉目舒展,嘴角微扬,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张望一阵,
  “为安呢?”
  “一大早就被接去顺国公府了。
  估摸着现在也正在陪二位尊长用膳呢…我千叮咛万嘱咐了让他莫要调皮,万望他能照做才是。”
  “孩子活泼些才好,此乃天性,不必过分管制。
  且稚子可爱,就算说出些什么天真童言,二老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以前便也罢了。
  可现在阮珑玲是真心想要和眼前的男人好好在一起过日子的,所以难免就会很在意顺国公夫妇的想法。
  “二位尊长自然是不会怪罪为安,且也舍不得怪罪你,可怕只怕…这些责难,今后尽数都会落在我头上了。”
  李渚霖觉察到她语气当中的失落,
  “上次去顺国公府,你确是受委屈了。”
  关于顺国公府夫妇对于这桩婚事的不满,李渚霖自然心知肚明。
  其实何止是父母,他放言要娶阮珑玲的瞬间,朝野皆惊,整个晏朝百姓都对此议论纷纷,说书人更是揣摩着,将二人的故事换了个壳,捏造编排成了各种各样的桃艳轶事,蜚短流长,不仅在茶馆妓楼喧嚣闹市中流传,甚至还传到了雅阁香坊,皇宫内院……
  偏偏此事还不好定性,不好如当年造谣他有谋反之心般,将其全部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可自从决意要娶阮珑玲那一日起,李渚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伸手上前,轻搭在了女人的纤纤玉指上,
  “…你嫁给我,今后无论旁人在背地里说些什么,可面上都不敢怠慢半分。唯我父母那边,会对你挑剔些。
  可你放心,二老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你多多少少担待些。”
  有时候,他也是真的担心她那个倔性子。
  若是哪日顺国公夫妇过于苛责她,无中生有揪些她的错处,她那般反骨难训,只怕是当场反抗,忤逆尊上…如此二人今后的路会更难走。
  说到此事,阮珑玲倒显得没有什么菱角,
  “孝顺父母,理当如此。
  自嫁给你的那一日起,我就明白要即将面对些什么,再说了,二老对为安很好……
  为安是我儿子,他们只要对儿子好,就权是为我好了。”
  阮珑玲心中清楚,其实无论是嫁给谁,嫁入谁家,公婆那一关都是要过的,其实她心中最担心的,是太后娘娘那一关…
  她眸光精亮,隐隐带了些跃跃道,
  “你上次不是说太后娘娘会宣召我么?
  那我什么时候入宫啊?”
  。
  李渚霖方才在慈宁宫与胞姐生了龃龉,此时乍然提起,他身周的空气都滞了滞,并未直接回答,只埋头又夹了一块扬州狮子头,
  “皇规礼仪学会了么?
  繁琐宫装会穿了么?
  精美发髻会梳了么?
  ……规矩都还没咂摸透呢,倒就想着进宫了?”
  “衣裳可以让宫中女官帮忙给我穿。
  发髻阿杏已经在学了。
  所以我只需要学会那些宫中礼仪,跪拜规矩,是不是就能入宫面见太后娘娘了?”
  。
  他拂了胞姐赐婚的懿旨,手中滔天的权势又遭忌惮,只怕姐姐今后,约莫是不太愿意再搭理他的妻子,宣不宣召的,也无甚紧要了。
  只是没想到阮珑玲对此事竟如此热忱,倒是出乎了李渚霖的意料。
  他微挑眉峰,
  “怎么?你倒好像很想入宫拜见太后?”
  按理说是一母所生,私下里按照家常的未出阁称呼,唤做“阿姐”便是,怎得却喊“太后”如此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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