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二恰
二恰  发于:2023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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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婳煞白的脸不受控地燥热起来,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她的羞愧尴尬未持续太久,不远处几个衣着打扮一致的将士突得小跑了过来。
  其中领头的是个壮若高山的小将士,他面如土色,还未近身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属下该死,属下没能看住甪端将军,险些犯下大错,还请王爷降罪。”
  说着那小将士就开始哐哐磕头,不消片刻他的额头便一片通红,甚至有血珠飞溅。
  沈婳身子不受控地微微后仰,光是瞧着都觉得疼得慌,而凌越却连眼皮都没抬,更没说停,好似默许了这样的惩处。
  她捏着手指,听着萦绕耳畔的磕头声,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他、他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让她也要这么磕吧?
  她这风都没吹过几回的嫩白额头,可不禁磕啊!
  刚这般想着,那壮如牛的将士便哐当一声,扎扎实实地把自己给磕晕过去了。
  他倒下时,不仅地面震了下,沈婳也抚着胸口跟着颤了颤。
  接着不需凌越开口,身后那几个将士就很是利索地上前,将晕过去的人直接给拖了下去。
  这可真真是无妄之灾,若不是这小将没能看住獒犬,她也不会险些被咬,更不会冲撞了他,如今人已经磕晕过去了,就剩她一个无处说理的人。
  沈婳摸了摸光洁的额头,想象着磕得鲜血直流的模样,眼前不受控地蒙上了雾气。
  就、就没人能救救她吗?
  沈婳最后扫了眼小径,确认她的未婚夫不可能从天而降,咬了咬下唇,认命般地眨去眼中的泪,便要伏身叩首。
  可额头还未碰触到地面,就听凌越又是一声轻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的笑声除了讥诮,还透了几分——愉悦?
  “还不走,是等我送你出去?”
  沈婳微微一愣,顿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这是放她走了,双眼蓦地亮起。
  虽然不知凌越为何突然大发善心,但以他的能力,一只手都能将她捏死,没理由戏弄她。
  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临走前还不忘福身行了个大礼:“臣女告退。”
  待头顶传来他冷淡的一声嗯,便头也不
  回地退出了园子。
  原本她还想等凌维舟处理完政务,再与他说会话,现下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子只想立即离开皇宫。
  沈婳脚步不顿地出了宫门,坐上自家的马车,才算有了踏实感。
  进宫是不许带丫鬟的,杏仁和核桃一直温着牛乳等着她,见她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天冷冻着了,赶忙心疼地将牛乳和点心送上。
  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半盏,发凉的手脚终于暖和了许多,紧绷着的脊背也和缓了下来,斜靠在软榻上,想要歇一歇。
  可刚闭上眼,就听杏仁诧异地咦了声:“姑娘,您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沈婳猛地睁开眼,低头去看。
  果然,那个系在腰间,绣了她名字的荷包,此刻不知去向。
  -
  宁寿宫花园内,凌越拧着眉,两根擒着獒犬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劲,甪端委屈巴巴地将咬了半块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方才就注意到了,这没出息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想咬人,而是盯上了人家的吃食。
  “别见着什么都想吃。”
  甪端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铜铃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家主人,又不舍得看了眼地上的糕点,到底是没敢再动嘴。
  见它听话,凌越便松开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抵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没多久,甪端又咬着什么回到了他的腿边,那颗硕大的脑袋,不停地在他袍角蹭着。
  凌越不耐地低下头,就见它嘴里咬着个粉色的荷包,正邀功般地往他手掌上送,还发出几声讨好的嗷呜。
  他向来不喜这等脂粉气重的东西,挥了挥手便要拂开。
  不想惯是听话的獒犬今日却很是反常,使劲地将东西往他手上塞。
  里面到底是何物。
  凌越眼里闪过些许寒芒,略顿了顿,没再拂开,单手解开了荷包上的系绳。
  而后露出了与他想象中全然不同的物什。
  两块褐色的圆形糕点。
  还伴随着淡淡的栗子香,似乎在证明这确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心。
  “……”
  凌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荷包角落的娟秀小字上。
  ——呦呦。
  -
  沈婳今日为了进宫本就没睡醒,又受了惊吓,回到鹿鸣小院,就一头扎进了床榻,待丫鬟们来瞧时,人已经睡熟了。
  杏仁以为她只是累了,让其他人小声些,解下床前的幔帐,点了盏安神香,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而她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见有獒犬在后追赶,一会又梦见青面獠牙的凌越提着长刀拦下她的去路。
  等从梦中惊醒时,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守在外头的杏仁听见动静,立即快步进来,就见她抱着锦被坐着,“姑娘醒了。”
  沈婳环顾着熟悉的卧房,提着的心缓缓落下,“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方才老夫人和夫人都差人来过了,知道您睡着便先回去了。”
  “来人可说了什么?”
  每回她进宫,祖母都会喊她过去问话,想知道宫内娘娘与太子的近况。至于母亲,肯定是关心她有没有饿着累着。
  刚想着杏仁便道:“老夫人是请您过去说话,夫人则是送了盏燕窝过来。”
  还是娘亲最心疼她,沈婳了然地点了点头,虽是睡了一觉,可这觉睡得着实是累,身上更是出了些细汗。
  她舒展了下身子,听杏仁问要不要布膳,竟难得摇了摇头:“身上乏得厉害,我先泡个澡,一会再用膳。对了,派个人去素心堂,就说我吹了风身子不适,明儿一早
  再过去给祖母请安。”
  杏仁一一记下,出去安排了会,很快便将浴池备好了。
  沈成延疼爱女儿,样样都想给她最好的,当初建鹿鸣小院时可花了不少心思。
  什么琉璃瓦碧纱窗,别家姑娘有的她不能少,别家姑娘没有的她也得有,甚至冬日里怕地龙烧得太燥,还专门备着散热的水风轮。
  浴池更是不必说,就在卧房旁特意搭建的,夏日戏水冬日泡澡再方便不过了。
  当初建成时,邹氏可在老太太面前酸了好一阵子,说她一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何必花这么多心思。且衬得她女儿的瑶芳院太过寒酸,岂不是被外人笑话。
  好在爹娘疼爱,老太太也说她将来是要嫁进东宫的,另贴补了四堂姐一副珍珠头面,才算堵上了邹氏的嘴。
  屋内烟雾氤氲,沈婳褪去衣裙,赤足踏进温热的汤池。
  清澈的池水上飘着零星的花瓣,她闭着眼倚在池壁旁,任由热水漫过她的脖颈,许久后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泡了约莫半个时辰,核桃便来为她捏肩搓揉,淡淡的桂花香精油入鼻,她满身的疲惫也跟着散去了。
  沈婳正要翻个身,就感觉到核桃的手指在她腰间停下了。
  她尤为敏感,更何况是腰间,轻笑着弓身往后缩,颤了颤长睫睁开眼,“痒,核桃你做什么呀?”
  核桃不安地盯着她的腰:“姑娘,您这里怎么都青了,还有些红印与破皮……”
  沈婳跟着她的目光低头去看,她本就肤白,更何况是从不见日光的身上,而这会,如凝脂般白皙的腰肢上布满可怖的青红痕迹。
  衬得她那胜雪的肌肤,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旖旎。
  她愣了下,陡然间想起这是怎么来的,她一直知道自己皮嫩,比旁人容易留下痕迹,但没想到凌越力气这般大,不过是掐了两下,竟然如此明显。
  那会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现下回想起来,她是扎扎实实地跌进他怀中,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前襟。
  这种事最是不能想,一想起来,甚至连手上结实滚烫的触感都能清晰的记起。
  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如此阴私之处,怎么能不红脸。
  大雍虽民风开放,但也注重男女礼制,她十岁后,爹爹与兄长便没再近她身了,更不用说别的男子。
  她与凌维舟定亲这么多年,最亲密不过牵个手。
  沈婳顿觉屋内燥热难耐,撇开眼心乱如麻地道:“应是下午逛花园时,不小心磕碰着了。”
  核桃自小伺候沈婳,知道她家姑娘体质确实如此,稍微磕碰就能留下很久的痕迹,便没多想:“一会奴婢去拿点玉肌膏给您擦擦。”
  话说了一半,核桃突得盯着她担心道:“姑娘,您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
  沈婳伸手扇了扇风,“没什么,是屋里太热了!”
  核桃看向不远处正在转动的水风轮,迟疑地闭上了嘴。
 
 
第6章 
  翌日清早,沈婳打算先去正院陪母亲用早膳,再一同去给祖母问安。
  可到了才知道,今日合账母亲要见各处的管事,用过膳后她独自往素心堂去。
  不想刚出院门就碰上了一脸没睡醒的沈长洲。
  沈婳看了眼天色,这会早就过了书院早课的时辰,“大哥哥,你怎么又逃学了?”
  沈长洲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哈欠:“起晚了,反正去与不去都要挨罚,还不如晚些再去。”
  沈婳仔细一想,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而晃神的短短半息,他已经自然地顺走了她手里的食盒,她赶忙跺了跺脚追上去。
  食盒里装着她最喜欢的竹节卷,炸的金黄香脆,但晨起不好多吃煎炸油腻之物,母亲特意装了让她带回去饿了当零嘴,没想到被截了胡。
  沈长洲许是真的饿了,手指毫不顾忌地夹着小巧的竹节卷,几口吃掉了一个。
  沈婳怕他边走边吃噎着,便拉着他去长廊坐着吃,顺便让核桃去倒壶茶来。
  不消半刻钟,满满一碟子的点心就空了。
  沈长洲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偏头看了眼自家妹妹,眯着眼在她额头点了点道:“怎么瞧着焉焉的,进宫有人欺负你了?”
  昨晚泡了澡本是舒坦了,可瞧见那腰间的掐痕久久不散,又想到进宫一无所获,更是辗转反侧一宿难眠,自然看着精神不算好。
  听见沈长洲问起,沈婳护着自己的额头,那股委屈涌上心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对方是手握重兵的肃王,连陛下都要看他脸色,别说没伤着,便是真的纵犬伤了人,除了爹娘兄长,谁又敢为她得罪那煞神。
  便是太子待她再好,两人也还未成亲。
  也正因她知道,才什么也说不得。
  沈婳摇了摇头瓮声道:“才没有,有太子哥哥在,谁敢欺负我啊。”
  沈长洲轻声啧了下,“这还没嫁过去呢。”
  沈婳没心情害羞,只担心下次进宫再撞见那煞神,想着她哥在书院有不少狐朋狗友,知道的消息多,便存了两分打探的心思。
  “旁的没遇上,就是远远瞧见了只獒犬,吓人的很,夜里做了噩梦。”
  沈长洲闻言拧了拧眉,语气也跟着正色道:“通体漆黑足有半人高那只?”
  “对,大哥哥怎么知道?”
  “我随父亲出城迎肃王时瞧见过,那是他的爱犬,名曰甪端,随大军出生入死杀敌无数,丝毫不亚于雄兵猛将,甚至肃王还请旨给它封了犬将军。”
  沈婳:“……”
  难怪听到小将喊它甪端将军,她还以为是拍马屁,谁能想到真是个将军。
  “听闻肃王此番归京途中旧伤复发,陛下怜惜胞弟,不仅派了十几个御医,还将人留在太后的宁寿宫养伤,想来便把爱犬带在了身边。”
  他那手劲,可半点都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出事后,她一直觉得有些可疑,平日朝臣进宫都不能四处走动的,更何况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怎么可能身边没内侍跟着,还能纵犬游荡。
  如今得知他暂居宁寿宫,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难道真是她倒霉,平白受了场无妄之灾?
  沈长洲见她的小脸煞白,以为还吓着,便轻轻地揉了揉她脑袋,“别怕,你刚进过宫,想来最近娘娘也不会召你,往后躲着些,那犬将军再凶恶也与你无关。”
  沈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她向来藏不住事,怕再说几句就会露馅,便岔开话题:“我要去素心堂,大哥哥可要一块去?”
  沈长洲立即变了脸色,“不去,你也不许说见过我。”
  说着就要起身,沈婳眨了眨眼又道:“窈表妹或许也
  在祖母那,大哥哥真的不去吗?”
  “那就更不去了,成天病歪歪泪盈盈的,瞧着就让人害怕,你可不能学她那样。”
  这回是真的扭头就走,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与她梦中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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