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叶淅宝
叶淅宝  发于:2021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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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淮清高中就喜欢祝矜,这事儿他还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的。
  当时简直是不可置信,没想到邬淮清这人还是个情种,他当初只以为他单纯的一心只有事业,冷淡到对感情没兴趣。
  “哦?”祝思俭挑了挑眉,“从上学那会儿就惦念你妹妹了,小子胆儿挺大。”
  “……”
  “单纯心里惦记,他俩那会儿连话都不说的。”祝羲泽打补丁,“所以他俩在一起,最开始我也奇了怪了。”
  祝思俭忽而轻笑了一声。
  “行了,我和你澜妈,没那么不通情达理,让他把自己那儿的事儿处理好,我们才放心把浓浓交给他。”
  祝羲泽连连点头,“那肯定的。”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发现了祝矜和邬淮清的事儿。
  当时他很震惊,也很愤怒,觉得邬淮清这人,压根儿不是个玩意儿,背着他和他妹妹搞在一起,还没个正经关系。
  把他妹妹当什么?
  他没忍住,在邬淮清下巴上揍了一拳,冷静下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那天晚上下着雨,邬淮清挨了那一拳,也没恼,坐下来告诉他,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祝矜了。
  他讲了很多,祝羲泽第一次见他说那么多话。
  语气那么诚恳。
  最后,他对他说:“祝浓浓是你妹,我知道你对她好,但祝羲泽,你信吗?我会对她比你好一千倍,你不能把命给她,我能。”
  当时祝羲泽听着他的话,很震撼。
  这些事情祝矜都不知道。
  她还在纳闷,为什么祝羲泽对于她和邬淮清在一起,都不好奇不惊讶。
  晚上睡觉时,祝矜想,如果那天骆梧没有来邬淮清家里,那么她可能现在,还在和邬淮清谈着地下恋。
  骆梧的偶然出现,某种程度上,让她直面起现实。
  勇敢地去面对那些横亘在她和邬淮清面前的困难。
  那天骆梧找她去茶馆,她本以为骆梧会说一些让他们分开的话,结果没有。
  骆梧很坦诚地说:“邬淮清翅膀太硬,他认准的事情,我反对也无效,可要是我不同意,你也一直不会安心,是吧?”
  骆梧笑着看她,说出的话确实是残酷的事实。
  祝矜从来都不想让邬淮清在她和家人之间做选择。
  没必要,也不应该。
  他们的爱,不能以他牺牲什么为代价。
  所幸,邬淮清说了,他有办法让骆梧同意。
  -
  从家回来后,祝矜抛却了一切之前担忧的事情,开始全身心地复习考研的知识。
  考试在十二月,冬天,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除去准备考试,她还在偷偷忙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儿她除了找祝羲泽帮忙以外,谁都没告诉。
  她想给邬淮清一个惊喜。
  -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十一月的时候,祝矜已经穿上了羊毛大衣,物业供暖,北方的家中温暖又干燥。
  这一个月的时间,邬淮清几乎每天都来安和公馆。
  祝矜没同意他“同居”的事情,他便变着法儿,和她“同居”了起来。
  Money也跟着他们,过起了两地奔波的生活,不过它的精神很好,一看到祝矜,便撒欢儿。
  祝矜的大平层虽然不比邬淮清的别墅面积大,但也够它折腾,小区绿化还很好,祝矜和邬淮清经常晚上的时候,会一起带着Money出去跑步。
  他们两人一狗,被小区里那群孩子们,叫做“一家三口”。
  邬淮清很喜欢这个称呼,隔天,给那群孩子们,一人买了一个switch。

  这事儿没告诉祝矜。
  事实证明,钞能力在哪儿都好用。
  住在这个小区的孩子们,家庭条件都不差,但因为还在上学家里管得严,也不是人人都有游戏机。
  一看到新游戏机,个个都激动得不行,对邬淮清的喜欢,甚至都超过了对祝矜的喜欢。
  直到一个周末,一个家长上门,来找祝矜,说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祝矜一脸懵,她平时也就是给孩子们买些零食和小玩具,都称不上是贵重。
  那家长看她的表情,说:“不是你买的吗?那就是你老公,据说你老公长得还挺帅的。唉,不过有了这游戏机,我儿子一周都没好好写作业。”
  祝矜懂了,家长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立马把邬淮清从书房里拽出来,问清情况后,拉着他,向家长道歉。
  这个乌龙搞得祝矜一整天都对邬淮清没好脸色。
  晚上的时候,邬淮清搂着她,笑问:“还生气呢,娘娘?”
  “你还说,丢死人了,你送什么不好,非送游戏机,青少年防沉迷知道吗?”
  “别气了,浓宝儿,下次我不送了,要送就送给咱闺女或咱儿子,他们妈妈温柔又漂亮,才不会这么不解人意。”
  “哪来什么儿子闺女,邬淮清你天天想什么呢?”祝矜捶他。
  谁知邬淮清顺势压到她身上——
  他的眼神里带着笑,暧昧又浪荡,在灯下细细吻起她的耳垂,边吮边说:“想有还不简单?这就开始造。”
 
 
第70章 雪夜   正文完结
  感恩节那天, 蒋文珊和卢索飞举办婚礼。
  蒋文珊原本想让祝矜当自己的伴娘,后来考虑到她最近准备研究生考试,时间紧张, 便作罢,只叫了祝小筱加入伴娘团。
  婚礼在华杉庄园举行。
  十一月下旬,北方室外的草木已经有一大半都凋零了,而庄园里因为有绿色植物棚和阳光棚,因而婚礼场地上的草木还都绿着, 宾客来的时候, 仿佛漫步在春光中。
  祝矜和邬淮清一起去参加了蒋文珊的婚礼。
  蒋文珊穿着洁白的婚纱,后边两个小花童托着她的裙摆走在草坪上,婚纱上的碎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整个人都美得不可方物。
  她和卢索飞少时在一起, 经历了“早恋”、异国、家长的打压, 可最终,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邬淮清那天情绪不错。
  他身边的朋友还没有几个步入婚姻殿堂的, 像蒋文珊和卢索飞这种真心相爱在一起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看着一旁的女孩,秋日阳光从枝丫里泄下来,把祝矜脸上一层细细的白色小绒毛照得很清楚。
  她的笑容明媚灿烂。
  邬淮清有一瞬间愣怔,在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祝矜穿上婚纱时的模样。
  一定很美。
  他握住她的手, 食指和大拇指不经意间,在她的无名指上丈量着。
  宾客中有很多熟人, 包括骆梧也来了。
  不过她只在刚到的时候, 见到他们两人时,冲他俩点了个头,随后便去和朋友聊天了。
  婚礼上有扔捧花环节,祝矜原本没打算参与。
  谁知蒋文珊虚掷了几下, 然后冷不丁向她这个方向扔了过来,祝矜茫然地接起砸向自己的花束。
  周围一阵起哄声。
  她捧着那簇粉玫瑰,在人群的注视下,听着他们放肆的起哄,余光注意到邬淮清也在笑。
  不知为何,明明婚礼现场温度不是很高,但可她的耳朵却逐渐变得滚烫。
  邬淮清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附在她的耳边,说道:“祝浓浓,这就是天意。”
  婚礼结束,要走的时候,邬淮清收到蒋文珊的微信:【兄弟,该帮的我都帮了,您加把劲儿】
  W:【谢了】
  蒋文珊:【实诚点儿,别嘴上说谢,到时候把我份子钱免了就行】
  邬淮清轻笑,随后关掉微信。
  一抬头,发现不知道何时,骆梧来到了祝矜身边。
  他连忙上前两步,看着骆梧,喊道:“妈。”
  骆梧白了他一眼:“放心,我又不会把她吃了,看你紧张的。”
  草坪上飘落着白色的花瓣,骆梧忽然问:“一起去吃饭吗?”
  祝矜和邬淮清同时看向对方,两人都有些诧异。
  随即,邬淮清笑起来,对骆梧说:“好,我和浓浓请您。”
  前一段时间,邬淮清和骆梧达成协议,他帮骆梧解决骆桐的事情,而骆梧,需要接受祝矜。
  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但明面儿上,她不能找祝矜的任何茬儿。
  骆梧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儿子找来谈条件。
  后来一想,是她低估邬淮清了。
  她以为他狂妄到不在意骆桐那个儿子,结果“不在意”是做给她看的,只为了和她来谈条件。
  骆梧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邬淮清的确是做给他看的,想让她着急,以此为条件。
  但他心底,又是真真实实地不在意那个什么私生子。
  他有他的能力和尊严,不屑于用一些龌龊手段。
  所以骆梧让他办的事儿,他会办,但只会办其中一部分。
  三个人去了一家沪菜馆。
  上海菜偏甜口,祝矜吃不太习惯,但因为有骆梧在,她还是吃得很认真。
  吃完饭,邬淮清和祝矜送骆梧回家。
  邬淮清开着车,兜兜转转,把车开到了京藤中学的门口。
  “来这儿干嘛?”祝矜不解。
  “带你来嗦粉。”
  “不是刚吃了饭吗?”她笑道,以为他哪根筋搭错了。
  邬淮清睨她一眼:“得了,我还不知道你没吃饱,哪样菜动筷子超过两次了?”
  祝矜愣住,“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了。
  “那你妈妈岂不是也看出来了?她会不会误会我不喜欢和她吃饭?”
  邬淮清轻笑,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吃个饭而已,别有这么重的负担,况且,你演技挺好的。”
  “嗯?”
  “你不是一直到在吃东西吗?只不过是一块排骨能吃十分钟,我妈肯定没看出来。”
  祝矜被他说得脸红起来,“但你看出来了。”
  是的。
  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放到她的身上。
  有她在的地方,其他纷纷黯然失色。
  十一月,京藤中学照例要举办期中考试。
  所以放学后,不少学生会在附近的咖啡馆、奶茶店或者肯德基待一会儿,几个人一起讨论学习。
  邬淮清去米粉店点餐,祝矜去旁边的星巴克,点了两杯热牛奶。
  等待制作的时候,她随意地看了看周围。
  店里学生很多,开在学校这个位置,其实变相变成了一个自习室,她上学那会儿,周三放学早,也会来这儿写作业。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校服,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几个纸杯。
  正是下午五点多钟,天黑得早,窗外已经朦朦胧胧染上了一层黑色,祝矜忽然注意到坐在窗边的一对男生和女生。
  注意到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两人的颜值都非常高,配合着周围的环境,十分有氛围感。
  如果这一幕被人拍下,投稿到社交媒体上,不仅可以回答“你身边有没有颜值可以去拍偶像剧的校园情侣”这个问题,还一定会获得最高赞。
  两人正在讨论题目,忽然,男生在女生后脑勺上弹了一下,又飞速地收回手,乖乖地看着题目。
  女生疑惑的看了看身后,没发觉不对劲。
  直到男生第二次搞怪,被女生逮了个正着,她忍无可忍地说:“许沐炀,你是不是欠揍?”
  这一幕特别甜,带着青春青涩又暧昧的气息,祝矜的唇角不禁向上扬起。
  那女生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
  偷看被人发现,祝矜抱歉地冲她笑笑,小姑娘也对她笑了笑。
  忽然,祝矜的后脑勺也被人弹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邬淮清站在她的身后。
  “喂,冲谁笑得这么甜?”
  “没有啦。”正巧这时,她的订单做好了。
  祝矜去餐台取上两杯热牛奶,分给邬淮清一杯。
  “怎么突然想喝牛奶了?”他问。
  “这不是又要看某人逞能吃辣了嘛,热牛奶解辣,提前备上。”
  “……”
  两个人走出咖啡店。
  那个女生突然捅了捅身旁的男生,激动地说:“李沐炀,刚刚那个帅哥,是不是就是邬淮清?”
  李沐炀不知道邬淮清是谁,但是对“帅哥”两个字十分敏感,他皱起眉,问:“你又看上谁了?”
  “不是,是邬淮清,就咱们化学老师天天讲的,高考理综考了296,照片现在还在校史馆荣誉墙上挂着的那位学长。”
  李沐炀没有丝毫兴趣,“哦”了声说:“人家理综考了296,请问杨栀子同学你这次期中考理综能考250吗?”
  “李沐炀你找死呀!”女生像是炸了毛,“我回去就告诉阿姨,你对我人格侮辱,谁理综还考不了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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