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吟知道被强行带走结合的滋味,她于心不忍,自己私下里探查,才发现原来沈淮与一直在隐瞒自己身份接近杜明茶。
就像当初白静吟完全不知道尊敬的沈从鹤,对她始终怀有独占的心思。
只是偏听则暗,白静吟没有贸然行动,她敲打了几次沈淮与,从他真实反应中绝望地发现确有其事。
她不忍让后来的女孩再如她般被毁掉,但也不忍贸然拆散儿子姻缘,才偷偷找来杜明茶,想要试一试她。
如果事情的确如沈少寒所说,杜明茶是被淮与强行逼迫的……
白静吟就算不要命了,也要尽力阻止杜明茶被侵害。
可如果事情尚有一丝转机,白静吟也不会干涉淮与的正常感情。
只要别再重蹈她与沈从鹤的覆辙。
……
沈少寒被杜明茶呛的说不出话,良久,轻哼一声:“歪理。”
杜明茶没有理他,她坐在床边,拿起那些法语书:“白女士,您今天想听什么?”
“随便吧,”白静吟慢慢躺下,漂亮的眼睛安静注视她,“什么都行。”
杜明茶坐在精致的木椅上,掀开第一页,从第一首开始读。
她读到第三首的时候,白静吟闭上眼睛。
她听了阵,呼吸均匀,头微微侧着,像是睡着了。
杜明茶悄悄放下书,旁侧的沈少寒朝她做个手势,示意她出去。
杜明茶放下书,她的任务就是为白女士读诗,或者陪她聊天。
今天白女士成功入睡,她也该离开了。
但书页刚刚放下,白静吟又睁开眼睛,她坐起来,忽然说:“留下来吧,陪我聊聊天。”
杜明茶一脸懵逼地坐回。
沈少寒骤然松口气。
终于来了。
他背对着阳光站立,身体边缘都被金灿灿的光芒所镶嵌。
沈少寒知道早些年白静吟是被沈从鹤从堂弟处生生抢来的,也知道白静吟对此深恶痛绝;
沈少寒不确定沈淮与是什么心思,未雨绸缪,他先下手为强,拜访白静吟,委婉表示沈淮与太过于关注明茶了。
再加上以前杜明茶给沈少寒写的情书为证,沈少寒不信白静吟会袖手旁观。
他赌对了。
沈少寒看着白静吟一副要与杜明茶促膝长谈的模样,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以前杜明茶为他写过那么多封情真意切的情书,日日从学校邮筒中投递,寄给沈少寒。
当初沈少寒嫌她写信烦、纠缠的令人讨厌,偏偏见面时又一副清高模样,才会刻意疏远……如今看来,这信虽然写的肉麻至极,可也不是没有用处。
好了,按照他的构想,接下来,白静吟就该劝说杜明茶要警惕沈淮与、重新珍惜眼前人比如沈少寒了……
白静吟微笑着和杜明茶聊天:“明茶,你还是单身对吗?”
杜明茶懵懵懂懂:“是啊。”
“这样啊,”白静吟柔和看她,“我刚好有个儿子,比你年纪大一些,容貌端正——”
“太奶奶,”沈少寒一愣,打断她,“您是不是说错了?”
不对啊,白静吟难道不是为了撮合他和杜明茶吗?杜明茶来之前,白静吟也刚刚答应他,会阻止沈淮与对明茶下手——
沈少寒提醒:“您是不是想说,您有个太孙?”
“崽种闭嘴,”白静吟面无表情看他,“小狗崽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
第33章 想 八级震荡
沈少寒在原地站了一阵:“太奶奶。”
“你以前和我说的那些是什么话?”白静吟手搭在柔软的羽绒被上, 问,“你骗了我,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和我提要求?”
这话直戳戳扎在沈少寒心口, 他愣了两秒。
“别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到,”白静吟说, “刚刚那表现,你还和我说是‘两情相悦’?那些信是你伪造的?”
沈少寒说:“信不是——”
杜明茶打断:“什么信?”
白静吟掀起被子, 下床。
杜明茶看到她的身体同样羸弱, 一件淡山茱萸粉的睡裙, 在她身上也显得空荡荡,像是没长什么肉。
杜明茶怕她摔倒,在她身后小心翼翼跟着, 想着随时能扶。
白静吟一路走到胡桃木质地立柜前,拉住鎏金把手,将一团东西拿出来。
杜明茶只觉眼前一晃,看着白静吟将里面的信取了一封,剩下的放在立柜上。
“明茶, ”白静吟转身, 叫她的名字,“这是你写的吗?”
杜明茶看着她白皙手上的信纸, 那上面字迹有些熟悉, 眯着眼睛看了好久, 她摇头:“不是。”
沈少寒脸色沉下来。
“不是你?”他走过来,拆了一封信纸, 声音微变,“这难道不是你早期练字时写的?这笔划,这捺——”
“我上大学后就没练过字, ”杜明茶看着白静吟手上的信,“先不说这笔迹和现在不同,你看看这话,「每晚念着你的名字入睡」,我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话?你又不是羊,我念你名字干嘛?我是疯了吗?”
沈少寒知道杜明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她目光坦诚,干净,没有嘲弄,只是单纯告诉他——
不是她写的。
沈少寒将信纸揉皱。
他冷静下来了。
“别云茶那字迹,是模仿的你吧,”沈少寒问,“这是她以前写过的东西对不对?”
他微微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镀着深深浅浅的光芒。
平心而论,沈少寒外貌不错,除了天天以为“杜明茶爱他”之外,倒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黄|赌|毒一概不碰,至少比他那些天天想着骗纯情小妹妹上|床的狐朋狗友要好很多。
杜明茶没有直接回答,她稍稍避开:“不知道。”
“你知道,”沈少寒看着她,眼底沉寂,“就是别云茶。”
最后三个字说的很轻,有些无奈,心中也有些酸涩,他扯着唇笑了一下,手指压在立柜上。
他下定决心:“你知道二爷为什么——”
“沈少寒,”白静吟将那信纸举起来,挡住他的脸,“这是我家。”
沈少寒一顿,他闭闭眼,后退两步,朝白静吟深深鞠躬:“太奶奶,我只希望您别让后人再走您的老路,您应该深有体会。”
“关你屁事,”白静吟说,“这是我家事,怎么处理我决定,还轮不到你个骗子在这里招摇。”
白静吟声音不高,像是天生无法高声说话,但沈少寒仍旧一震,他保持着晚辈应有的礼节:“对不起,太奶奶,我改天再来拜访您。”
等沈少寒离开之后,白静吟才微笑着主动拉起杜明茶的手。
她的手很凉,指节纤细,没什么肉,但身上有股淡淡的甜香,似蜜桃。
杜明茶不由自主地跟着美人移步到窗边的桌子旁,听美人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我有个儿子,比你稍稍大一些,人还不错,无不良嗜好,也略微有些薄产。”
杜明茶愣了愣。
糟糕。
这难道是准备给她介绍对象吗?
“现在还是单身,”白静吟终于说到杜明茶意想之中的那句话,仍旧牢牢握着她的手,拇指搭在她脉搏处,侧脸看她,“你呢?”
杜明茶实话实说:“我有暗恋的人了。”
握住她手腕的手用力,白静吟放下手,面色凝重:“是谁?你同学?”
杜明茶脸稍稍一红,不自觉地发热。她自觉是个脸皮够厚的人,可一旦想起或提起沈淮与,就忍不住想笑,耳垂和脸颊都发烫。
她端正地坐着:“不是,就是做家教认识的。”
“哦?”白静吟问,“什么样的人?”
白静吟抓的她有些疼,杜明茶怕惊坏了这玻璃模样的美人,忍着疼,斟酌着语言:“就是普通人,不过长得很好看,个子很高。”
杜明茶空余的手努力比划:“比我高出一个头和一个肩膀还要多,喜欢养很多小动物,收留了许多猫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明茶总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抓住她的就松了分力气。
白静吟如释重负地叹口气。
杜明茶总感觉,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慈爱,还有些圆满的惆怅。
就像……
看一个自己辛辛苦苦却通不了关的游戏、被别人打出完美结局。
“多好,”白静吟自言自语,“……真幸运。”
杜明茶没有说话,她发现这个美人很喜欢走神,像永远在回忆中行走,连绵看不到尽头。
“瞧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白静吟重新漾起笑容,她柔声说,“刚刚读诗累不累?想不想喝水?”
杜明茶受宠若惊:“谢谢您,我不渴。”
“不用这样生分,”白静吟说,“我以前和你父亲认识,你要是不介意,直接叫我一声阿姨就好。”
“况且,我也一直想要个和你一样的乖女儿,”白静吟含笑,“如果不是担心——咳,我还想直接认你做女儿呢。”
杜明茶被病美人的热情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她只当是父亲先前结交的情谊在,此刻被美人抚摸着,眼睛也有些酸。
旁人想认她做女儿。
而她在此刻却想起自己故去的妈妈。
杜明茶陪白静吟聊了一阵,直到对方露出倦容,去床上休息。
她才背上自己的包离开。
出了卧室,下楼梯时,杜明茶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阿姨已经睡下了吗?我新找了些故事书,不知道她喜欢听哪些……”
绕过一面绣荷花美人另一面绣森森白骨的刺绣屏风,杜明茶看到邓斯玉。
邓斯玉一身纯白的衣裙,站在女管家面前,怀中还抱着书,有些可惜:“那我明天再来给阿姨念书吧。”
“不用了,谢谢你啊,”女管家和蔼可亲,“静吟特意请来了明茶老师为她念书,邓小姐,您请回吧。”
邓斯玉抱住书的手指用力:“明茶老师?”
她听到脚步声,侧脸看,眼底浓郁一片暗。
杜明茶站在白骨屏风前,安静与她对视。
“这样啊,”邓斯玉笑了笑,“对不起啊,打扰您了,您替我问阿姨身体好。”
她抱了书转身离开,不卑不亢的,洁白的衣裙盛着阳光。
引杜明茶来的女管家走过来,笑着与杜明茶聊了几句,亲自送她出门。
杜明茶今晚还要去君白酒店上统一培训的舞蹈课,这边的司机将她一路送到酒店门口,路程颇为远,她低头刷了回朋友圈,看到沈岁知新发的照片。
她的妹控哥哥带她去了冰岛玩,两人穿的厚厚的,在雪屋前合照。
沈岁知笑的很开心,眼睛里像藏着星星,又像闪着泪光。
她戴着厚手套拿手机自拍,而照片中的沈岁和正低头为她整理帽子上的雪。
影子在雪地中合为一体,亲密贴近。
再往下,姜舒华发了新的朋友圈,嗷呜嗷呜地感慨江玉棋好帅好帅,他的绯闻对象也好飒好飒。
配图是江玉棋和绯闻对象上同一个车的照片,配字更是简单粗暴:「给我疯狂doi!!!疯狂车|震!!!」
……
等到了君白酒店,杜明茶一眼看到姜舒华。
杜明茶快走几步过去,有些无奈:“舒华,发朋友圈时屏蔽家长老师了吗?”
“当然屏蔽了,”姜舒华递给她一杯热咖啡,自己一脸幸福地喝着热奶茶,“我又不傻。”
“敢在朋友圈发那么猛的字,你也够厉害,”杜明茶竖起大拇指,“牛。”
谈话间进了电梯,电梯里还有一人,高高瘦瘦,戴着黑色口罩。
姜舒华将奶茶顺手挂在杜明茶翘起的大拇指上,自己低头系鞋带:“那怎么猛了?想看江玉棋和甜妹疯狂车震没有错啊。没听说过吗?我的床可以空荡荡,但我搞得cp床上必须八级震荡。”
“江玉棋?”身后的男人忽然说话,“什么甜妹?”
姜舒华自来熟,说:“上热搜了呀,你没看到吗?第十三位,江玉棋 甜豆。”
甜豆是个小网红,就是姜舒华配图中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