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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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伊点开语音,远程教了他一下,“你戴个一次性手套吧,门边有个墨绿色花瓶,你手伸进去摸摸,上次拍照它太碍眼了,就顺手丢进去了。”
  祁深洲探手,拎出两只,按照她说的,拿起塑料铲子,对准屎一抄,抖一抖,倒进垃圾袋。
  “程伊,它在看我!”祁深洲手摘下一次性手套,像进屋的小偷一样小心翼翼不敢声张,蹲在原地,与喵星蓝眼星人对视。他铲屎时,小骗子一动不动盯着他,看起来很好奇。
  程伊躲到角落,细细听他的语音。泳池边的喧哗她充耳不闻,只有他惊喜的声音一遍遍循环。她贬自家孩子,“它很猥琐的。”
  “哪有,很可爱啊。”他摸摸小骗子的头,蓬松的毛发软得像棉花,爱不释手,“发型不错。”
  “嗯,它的Tony技术很好。就是洗剪吹比我还贵。”
  “你什么时候喜欢玩玩具了?”祁深洲抱着小骗子在客厅漫步,闲情参观起她的客厅来。东北角摆着一个玻璃储物柜,整齐排列各式各样的卡通人形。
  “玩具?”程伊皱眉思考,大脑在客厅版图中巡睃。
  他拍了张照片,还没发过去,程伊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我拆的盲盒!”本想问他知道盲盒是什么吗,那边人喊她去夜钓,她匆忙忙跑过去,拣他们带来的设备,错觉自己在社交场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小东西一看就是粗糙的pvc快生产链中做出来的,花花绿绿,针对推广的消费者就是容易成瘾、耳根子软、喜欢无用精致的小女生。祁深洲用手机扫了几款,搜了搜,研究起市场心理。
  白梦轩这么好骚动的人居然迷恋钓鱼这样的静态活动,一番怂恿群里几个男的居然都上了钩,纷纷买了钓鱼竿,时常开车出去,只要避开环湖的活动,随便找处小沟渠小支流就能下钩。
  程伊一开始不能理解,在岸边坐一天什么也没有,手气特别差,一点成就感没有,没几回也就颓了,搞不懂他们这么热衷干嘛。不过同乡群的群体活动,她还是会勉为其难参与一下。
  因为技术太差,他们给了她一根最简易的鱼竿,她也懒得挑,机械地挂上饵。在她眼里,钓鱼不过就是支根杆儿和大家聊天。
  她拍了张图发给祁深洲:【在钓鱼。】
  【你这杆也太业余了。】
  【你懂钓鱼?】
  【在美国办一阵钓鱼证。】
  【钓鱼还要办//证?】
  【美国很严格,证件上对淡水、海水以及一些特殊的海湾水库,鱼的长宽都有明确界定。】【我们在岸边经常会被查证件。】
  【你没有跟我讲过哎。】程伊根本不知道他也钓鱼。
  【这种无聊的事我怕你听睡着。】祁深洲知道她喜欢热闹,所以没想到她会钓鱼。她对于不感兴趣的事儿,通话中会特别敷衍,祁深洲后来都摸清她对什么感兴趣了,会故意略过那些她打马虎眼的话题。
  【确实无聊,还犯困,但他们每次钓上鱼都好吵。我好奇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成瘾性这么高,居然能在抽烟和钓鱼之间选择钓鱼,可见瘾多大。】【你上瘾吗?】
  【有点。】他发来几张图片,是他的钓具,几捆包裹,一看就知道是装备。【国内钓鱼不需要证件,我常钓。】
  程伊一下坐得笔直,【你要来吗?】
  【不。】
  【来嘛来嘛,你来了就可以把我接回去了。】本来她要在这里过夜,不知道这次他多久又要出差,她想多跟他呆会。
  祁深洲故意:【我方便来吗?不会影响你什么吗?】
  程伊翻了个白眼,【那你别来了。】她指尖颤抖得想把他拉黑。午间还被“依然爱你”感动得涕泗横流,冲动得想与他地老天荒,一辈子吵闹下去,这会又被他得理不饶人的语气噎住,好像她脚踩几条船一样。
  他在屋内将小骗子的口粮确认了一遍,倒了冷开水,想了想,【定位给我。】
  那头程伊小火苗冒上了,【算了!】【你来了,我这儿不方便!】
  程伊微信上的消息一向很多,老程和小姨一直在置顶聊天的位置,即便很少发消息,但将他们放在最重要位置,是她内心的仪式感。只是新增的红点她一直没点开,心头拧得慌。
  *
  弦月高悬,水波无痕。
  程伊在岸边发了好会呆,不敢相信,鱼之神依旧没有眷顾她。
  白梦轩钩上条白条,兴奋地环住那男人转圈,程伊远远看见她挂在对方身上,都怕她圆鼓鼓的身体把那小身板压断了。
  但“真爱”的力量好强大,就像三十岁还能一夜六次一样神奇,这样的悬殊体积之下,他还抱着她硬转了一个圈,捧起她的脸说宝贝真棒。
  程伊目瞪口呆,转头看向自己的鱼钩,气死了。
  就像她不会被人叫宝贝一样,鱼也不稀得搭理她。
 
 
第47章 Chapter47   Stay Sob……
  程伊在公众号后台又刷了会数据, 终于还是点开了老程的对话框,当有解释,或者关切, 结果只是问她祁深洲怎么回事。
  你和小姨怎么回事, 我就和他怎么回事!但程伊到底没这么说:【就那回事呗。】
  可以想象出他哑着鸭嗓,吹鼻子瞪眼, 【像话吗?】
  【怎么了?】哪里不像话?
  她点进陈美娟的对话框, 照例是几个链接。小姨那个年代的身//份//证有重号,她的实名认证已经被人占用,嫌麻烦懒得去弄一套手续,都让程伊帮着买。
  程伊见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当一切没发生, 也赌气, 不回她,不过单倒是下了。
  付款的加载即将成功, 画面突然卡顿, 老程电话打了过来,她扫了眼夜钓的群友,就几棵树遮挡, 不方便讲这种私事, 挂断继续发消息:【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不接电话跟谁在一起?】
  【跟男朋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伊以为自己会是这句话的局外人,但显然她不是那种幸运儿。
  她陷入了伦理两难, 说狗血也不至于,但那叫一个难受啊。
  左右挣扎,也找不到一个倾诉口,平时朋友很多,但真正可以在私密难堪话题上给你指点迷津的, 太重要了。
  她捎了个表情包给吴蔚,接着便盯着湖面,祈求鱼儿赏点脸。
  白梦轩向她抛来别有深意的媚眼时,程伊先没反应,到手机好会没动静,而白梦轩的眉角几乎颤抖,她后知后觉,确认好鱼竿在位小跑到白梦轩旁边,“干嘛!”
  “什么干嘛!”白梦轩卖起关子来了。她手边还搁着瓶野格,喝了大半瓶,一张嘴喷了程伊一脸酒气。
  程伊好笑,当时在祁深洲家也不知是谁嘲笑喝野格没品的。“你干嘛一直冲我抛媚眼!”一瞧便知有鬼。
  “你说呢!”白梦轩伸指戳她,“还不告诉我!是他吧!你说大学里谈过特别认真的那个!”
  程伊微顿,答案早摆明了,遂点点头。
  “我就知道!”白梦轩神叨,比划起来,“我工业园那回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你俩不简单!”
  程伊扯扯嘴角,完了,又喝撇了。白梦轩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工业园那回,你身上一股奸情的味道!”说着又哼了一声,煞白一张肉脸,眼睛眯得只看得见眼线,“还骗我!”
  “那会我和他确实没什么!”就算把现在的程伊扔到那天,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现在呢!”白梦轩酒后上戏,语调都染上了哭腔,“都要结婚了,才告诉我。”
  程伊震惊,本蹲在简易凳旁,一听她这理解吓得当场蛙跳,“我没有要结婚!”
  手边那群人起哄——
  “我们都听见了!”
  “程伊是不想请我们!”
  “我们这种群就是给人脱单用的,定位要明确,用完要做好被丢的准备。”

  “就知道,陈真心嘴里没一句真话!”
  群友怂恿气氛下,白梦轩大加兴奋,摇着手机冲大家示意,聚集火力,“有没有,来了问问不就知道了!”冲程伊扬扬下巴,“别不好意思,我们来帮你问!”
  “哇!要来吗?”
  “我们要好好拷问!”
  “是啊,就这么把我们的群花骗走了!”
  “啊啊啊啊,今天好热闹啊!不知道酒够不够!”
  程伊就知道白梦轩兜不住话,都没给祁深洲一个从天而降的机会,提前招呼好每个人,导致他真的出现时,程伊的期待值降了一半。凌晨才见的人,没有剧烈的心跳冲击。
  就是谈了很久的男友,加入了她的局,或者接她出局。
  程伊与白梦轩说完给吴蔚找优质对象的事儿,白梦轩嘲她自己的事尘埃落定,就开始帮别人张罗了,“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谈恋爱的。”白梦轩没说完,在她看来,吴蔚属于自虐型,并不享受稳定的爱。
  这样的KOL拥有一批同样享受忧郁文字与求而不得情感的follower,粉丝群体稳定,粘合性高,受风格所限,也不易向外扩展。
  就像她本身的情感曲线一样,不易延展。
  汽车驶近的声音。
  程伊心思全然飞向身后,没细品白梦轩的话,肘推推她,好奇道,你呢?
  “我?”她拽着程伊与嘻嘻哈哈的群友一道,向那辆大奔走去,表情不屑,晃着身子,“我可不喜欢吃回头草,而且,我讨厌和EX纠缠不清的人。”
  群友太过兴奋,手拖着程伊快步走,“快点,男朋友来了不赶紧迎接!别看着我们吓坏了。”
  远离市声喧嚣的夜晚有多安静,只有百米外能听见轮胎轧过的人才能道出,像飞虫呆蝉嗡嗡叼来个巨//物。
  程伊扭脸向白梦轩投去疑惑,直到白梦轩微弧的身躯消失在扭转的余光里。与友人打趣她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似乎方才的话全无深意,一副热闹嗓自带罐头背景笑声,“我告诉你们!本人比陈真心发的那张照片帅多了!这种好货不能再丢了!今天押他在这里和陈真心成婚!”她拍拍手,像模像样指挥起来,“来来来,灯光、话筒stand by!”
  “早知道把前年收的98年红酒拿来了,今天喝刚刚好!”
  “年代太久,味儿酸。”
  “你懂啥,喝的就是年份逼格,谁喝味儿啊!”说着又冲程伊遗憾,“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群友聚会难得这么热闹,每个人都激动得超出了日常上限,抬脚都比平日高,程伊莫名跟着欢喜,差点忘了他们调侃的是她。
  有些东西跟着大伙的情绪一道失控,比如声量,比如笑纹。
  “下来了下来了!”
  “快快!”
  一片骚动。
  白梦轩给的定位比较模糊,祁深洲按照别墅地址搜了一下,兜到湖新湾别墅区,见有两栋亮着灯,他沿湖道一路缓慢行驶,听到喧闹才停了下来。
  岸边人很快蜂拥过来,祁深洲打眼一扫,程伊在一片黑里雪白又火红。他第一眼就找到她,然后才想起昨晚她把这条裙子挂进他的衣橱,说不能皱了。难怪眼熟,原来昨晚看见过。
  汽车携城市秩序撞进这渺无人烟的地界儿,程伊站在人群里,像个傻子,看他们问他一系列蠢乎乎的羞人问题。
  祁深洲先打了个招呼,转至后备箱,一边拎钓鱼包,一边接收围观,状态自若,似早有准备。
  程伊看祁深洲接受调侃,礼貌抿唇,遥遥冲她扬眉,一时间,仿佛时光蹑足拨帘,温柔淌过。
  一样的情节再次发生,只是人物立场倒置。曾经,程伊也是这样接受他朋友们的检验,接受来自B城大学校友们目光的检验。
  奇怪,她以前没有朋友吗?如此无足轻重吗?为什么只记得她被围观。
  群友们见着真人,方才大杀四方的气氛忽地忸怩起来,社会极了——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要好好对我们程伊,不好我们不放过你!”
  “居然是校友?下次一起来啊!”
  “学什么的?”
  “在哪儿工作?”
  还是白梦轩给他们添柴加火,把第一要事提上议程,“啥时候结婚啊!我们陈真心说你们是要结婚的关系!”人声登时沸腾,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白梦轩扯开嗓子宣扬主//权,“好歹也是我公司的KOL,不知道公开恋情会不会影响广告商务,大大小小也是个角儿!”
  几个平时在电脑前憋久的996嚷得最高,“说得对啊!啥时候结婚啊!”
  “多大的戒指啊!”
  “我们陈真心是有粉丝的,官宣发图,钻石尺寸不能被别的博主比下去!”
  “你们这些男人,没意思,”一姑娘扯嗓子加入战局,“别整这些虚的,程伊是浪漫主义,钱财都是虚的!要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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