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药丸——金呆了
金呆了  发于:2021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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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肯定重要,但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我们女孩子怎么就不……”
  这两人一向爱吵,话题飞快跑偏,祁深洲应和地点点头,见程伊站在那处不动,歪头拧了记眉头,无声眼神传讯息:“结婚?”
  程伊反应过来,疯狂摇头:“他们瞎联想!”
  他拎着钓具,与B城大学数学系毕业现从事统计学有意跳槽至小券商做做的学长低头交耳,眼神往程伊那里递去深意:“我不信,怎么会突然提结婚?确定不是你先起的头?”
  她咬牙瞪他,嘴唇蠕动,恨不能咬他:“我为什么要提结婚!我们现在这个关系适合结婚?”
  祁深洲了然地撇撇嘴角,讽刺眨眼:“确实,大大小小是个名人,不好随便结婚的。”
  结束来去无声的交流没会,祁深洲终于和程伊站在了一起,明明都是睡过几百回的人了,突然被人一推,两人皆是局促了一瞬。
  “这么一看真是般配。”
  白梦轩逮到机会,开始拷问:“之前在一起多久啊。”
  程伊开始细细心算,倒是祁深洲快问快答:“四年半。”
  “中间没分过?”
  “没有。”
  “就知道陈真心嘴里没真话!”说话的人没有继续说,再说就要暴露他们感情空白期那段非空白生活了,但将脱口而出的话噎回去,大家心头均默默震惊。
  现在还呆在同乡群里的,除了一个常加班的学长,再没更早的,对程伊的感情历史不知道也正常,她的微博写的模模糊糊,加之她私下调侃自己是营业需要,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大家也就没当真,不敢相信她曾是个痴情人。
  白梦轩好奇,“后来为什么分?”
  祁深洲没回答,程伊深吸一口接话,“谈着谈着就分了,走着走着就散了,不都这样嘛。”
  白梦轩知道她又在敷衍,程伊那里套不到句真话,她太好奇了,没眼色地拨开旁人,借着酒劲凑到祁深洲身旁,“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比如偷吃?比如即将要偷吃?比如有心思要偷吃?她想着想着,靠得更近了,眼神几乎在逼问,她得告诉程伊,偷吃的男人可要不得。
  白梦轩向来流气,酒气不觉呼近,祁深洲不着痕迹避了避,随口应了句,“嗯,是。”
  “才没有!”程伊与他同时回答,只是声音比他高,在他落下音节的瞬间,更加用力地否认:“不是的!不是的!”见祁深洲说是,用力推他,“是什么是啊,你干什么了啊,就说‘是’。”
  他好笑地掐掐她下巴,“喝多了?”之前在那件事上,她必须站正确风口的。
  她打掉他调戏的手,羞涩地别过脸,“我没喝多少。”程伊眼神清明,显然未醉。知道要夜钓,她特意少喝了点,她怕死也怕丢人,酒后摔进湖里,是会上社会新闻的。她越过祁深洲,对白梦轩强调,“感情结束不一定要有强烈的理由,不一定是偷吃,不一定是和EX牵扯不清。”
  群友们竖起耳朵,马上闹腾开了——
  “哈哈哈哈!天哪,陈真心不开玩笑了!”
  “哇!认真的陈真心让人陌生!”
  “这就是爱吧。”
  “玩笑呢玩笑呢。”
  “我说的是事实!”程伊无奈。但突然一点也不想开玩笑,维护感汹涌。
  飘动的裙摆间,五指顺着步动,穿//插进了他的指缝。也不知道是谁先挨上的谁,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唇角翘高,嘴上与众人笑闹,口中悄悄塞了颗怪味糖果。
  “不能说了不能说了,有人要生气了。”
  “不会之前他们退群是我们玩笑开过了吧。”
  “有可能哦……”
  “你看程伊那脸臭的!不会要退群吧?下次就不来了?”
  恋爱中的人好敏感,经调侃承受能力都弱了不少。
  “哪有啦!也就一般臭。”程伊努力挤出矫情的笑脸,掩饰自己,回以幽默。
  下一秒,十指扣得更紧了。
  *
  祁深洲钓鱼果然很熟练,装杆挂饵麻利得很,程伊抢了两张带扶手的椅子,完全不顾忌身后的调侃,与他坐在了一起。
  “你能钓上鱼来吗?”程伊好奇。
  “不知道,看运气。有时候一天钓不上来一条也很正常,”他看向她的鱼竿,“你要不要跟我换一根?”
  “不要,我对钓鱼不感兴趣。”
  “程伊刚还是说就呆一小时,一小时没鱼就走,你一来,她就不走了。”
  “程伊都不参与我们钓鱼,学弟,下次你跟我们一起。”
  “拉他进群啊。”
  “就是,程伊真的是……男朋友是校友居然还藏着掖着,不早点给我们旺旺人//丁。”
  程伊但笑不语,没理他们。
  倒是祁深洲等了等,看她没动作,低声问:“怎么,有顾忌?”
  “啊?”
  祁深洲声音很低,但耐不住大家钓鱼挨得近,耳朵竖得高,“程伊不肯拉,我来拉,来,学弟扫个微信,下次有事好照顾。”
  祁深洲友好与那统计学的学长点头,打开手机前睨她一眼。
  程伊讶异,“不是你说你不想加群的吗?”这么忙,这么多应酬,哪有功夫搞这种社交。
  扫码成功,滴的一声。祁深洲松了口气,“是么……”
  “你想什么呢!”程伊推他,“阴阳怪气的。”
  “以为又哪里不方便呗……”他故意道。
  “完了,我想念之前闷声的祁深洲了。”她送他记白眼,扭身同他保持距离,“没追到的时候还不会呛我。”
  他笑意加深,“那我不说了。”
  程伊想装生气,没憋住,痴痴笑了出来。
  细细想来,加群确有诸多不便。一,开程伊情//色玩笑彻底不便了,二,如果两人某日关系崩析,群内好友自然尴尬。但这些后顾之忧尚还干扰不到快乐的钓鱼时刻,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在群里刷图打趣,恍有当年的热闹盛景。
  程伊太开心了,三五好友,一个爱人,人生太圆满了。
  最后大家闹得她,不让她住湖新湾房间,哄她体验室外睡帐篷,她如烈酒上头,欣然同意。
  当然,进度条再往前拉一拉,程伊还迎来一件喜事,以至于她和祁深洲搭帐篷的时候都在哼歌。
  非知名博主陈真心使用初级钓鱼竿,漫不经心,不抱有期待地钓上了条小鱼。只是,没来不及昭告天下,就听白梦轩说,“真好,快点,拍张照,然后放生。”
  “为什么!”
  “这是鲤鱼!”
  那边取笑上了,“快来看!程伊钓上了!哈哈哈,居然是鲤鱼。只能看看。”
  “为什么?鲤鱼不能吃吗?”程伊不解,她一直吃鲤鱼的啊。
  “鲤鱼跳龙门,没听过吗?”白梦轩灌了口酒,赶紧掏手机拍照,无意识嘀咕,“我们陈真心钓上鲤鱼了,看来今年是能旺一波数据。”
  她赶紧收杆,不肯放生,小心翼翼地搁进水捅,护住它,“菜场里卖的鲤鱼不是钓上来的?”
  白梦轩:“这是你钓上来的,关乎到你的运势。”
  她见大家都劝她放生,向祁深洲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好笑,无奈摊手,“我第一次钓上鲤鱼也被人这么劝,你们这里人好像都讲究这个。”
  最后当然是放生了。
  S市本地人确实迷信运势,好汉水果店现在还供灶王爷。程伊耳濡目染,也有一点点迷信运势,尽管嘴上喊科学至上,毕竟是靠运势走职场的人,有没有金主爸爸,含金量多高的金主爸爸,有时候就靠那么一点点“幸运。”
  程伊套好她这处的帐篷支架,叫了声祁深洲,“喂!你知道我最近签了个大合同吗?卖身五年!”她伸出五指,像是被讹了。
  “‘白日梦’?”
  这三个字乍然一出,程伊差点以为他在笑她做梦,“BN!耳熟吗?”
  祁深洲眉头轻皱,“签的什么约?”
  “……”程伊心情陡然低落,“资本家不都那套儿吗?还能是什么?”
  看他反应,应是不知,害她白欢喜一场。
  凭文字能量吸引来的,更该高兴的,程伊却隐隐遗憾自己不是关系户。似乎是这样的,她一直在凭实力颤颤巍巍,小心翼翼。高中是文科尖子生,作文作为模板挨个班传阅,小有天赋,后天也很努力,但最后同班成绩平平的两个同学同被top级学校录取,大幅稀释了她的喜悦度与成就感。

  其中细节不便赘述,到后来,那两个同学顺顺利利镀金回归,风风光光,去年学校百年庆,其中一个女生还被邀请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为学弟学妹做讲座。反观程伊,凭自己的双手和大脑摸爬滚打,想被暗箱一下,却被告知还是实力,心底冒出深深遗憾——一种作为如此社会制度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无力感。
  “程伊,你现在挣多少钱。”祁深洲作罢手中动作,表情严肃。
  “干嘛……”突然问这个干嘛,有点直接。
  “我只是觉得……”祁深洲瘪下气,摆摆手,朝小树林里走,状态烦躁,“我抽根烟。”
  程伊莫名其妙被甩在原地,傻掉了。
  这男人变化也太大了?
  祁深洲回来时,程伊手上的烟刚燃了一半,看她吞云吐雾,眉心紧拧,“你们自媒体圈是不是都抽烟。”
  “镜头外大部分都抽。”程伊咽了小口唾沫,轻浮地冲他响舌,“搞创作跟你们搞钱的一样,压力很大的。”
  祁深洲插兜,站了会,但她的烟燃得很慢,好会也没抽完,“戒了吧。”
  程伊白他一眼,“你呢?”
  “一起。”
  “放屁。”
  程伊不搭理他。要他戒烟,以前爱得特别浓烈的时候都做不到,何况现在,时间和社会理性都把感情稀释掉大半了。
  “我说真的,”他上前,与她蹲在一处,裤脚上滑,凉凉的草尖戳上裸//露的脚踝,他夺过她的烟,嘬去最后一口,用力拧熄在泥地中,“程伊,这根结束,我们一起戒烟。”
  “干嘛,备孕啊。”她好笑,突然说什么戒烟,她根本戒不掉。试过一阵子,毕竟吸烟对皮肤伤害太大了,只是戒烟的时候,她咬坏了三个笔头,夹着笔就往嘴里塞,牙口倒是磨得不错,烟一点没戒掉。
  “可以啊。”祁深洲笑得很厉害,整个人都在抖,眼角的岁月痕迹一路深碾,在程伊心里膈下点悲伤来。
  她无语,“笑屁的。”
  他收敛笑意,拉过她的手,“备孕先结婚。”
  树林里只有一盏灯,程伊怕虫,就没点灯,此刻祁深洲背身,侧面被灯光逮住,映出肃穆之感,程伊真生了他要求婚的错觉,接他话茬,“结婚要有戒指。”
  “陈真心,你自己在微博说的,戒指是商业骗局。”
  “那你搞商的不更应该用戒指来骗我吗?”
  祁深洲语塞,起身拍口袋,像模像样找起来,程伊完全没信,当他是在演戏,递出只手来讽刺地等。直到温热的戒圈沿着指甲盖一路向内,箍住了无名指。
  她不可思议看它闪闪发光,对光比照,只是光太刺眼了,顺着指缝刺进眼睛,刺得掉下眼泪,“哪来的?”
  祁深洲想开个玩笑,但随着程伊坠珠般的眼泪,语调也跟着郑重,“我一直带着。”
  夜深了,虫鸣都歇了声。
  空气中呼吸粗重,擦来撞去,谁都没先开口。
  程伊当时要情侣戒指,也是预感到感情的悲剧走向,抱着他和好,说要买戒指。
  他问她,你想好了?
  她翻白眼,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就是情侣对戒,不是那种意思的戒指。
  祁深洲奇怪,戒指的款式有差别?
  程伊也不知道,本就是心血来潮说的,便扯道,是啊,情侣对戒就是素戒,结婚的那种要有钻石的。
  眼泪径直滴在小石头上,它却溢发耀眼起来。
  程伊的泪流到停不下来,唇抖得不像样,“什么时候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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