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动人(穿书)——六月拾玖
六月拾玖  发于:2019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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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妧觉得很有可能,她转头对夏云道:“那你快去把紫苑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出去吧,省的世子见了心情不好,至于那五十两银子,就先从我那里拿,不要惊动世子了。”
  “是。”
  夏云领命退下,刘嬷嬷有些惊讶的问:“世子要给紫苑五十两银子吗?”
  楚妧道:“对啊,可能是怕紫苑被赶出去没法活命吧。”
  刘嬷嬷撇了撇嘴,低幽幽道:“看来世子对紫苑还真是不错啊!”
  楚妧也点了点头,连连附和:“谁说不是呢。”
  主仆二人往自己院里走着,半路上忽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阿庆。
  阿庆一手捂着胳膊,一边低头小跑着,脸上神情十分痛苦,像是受了伤。
  楚妧把他叫住:“阿庆,你怎么了?”
  阿庆光顾着自己的伤势了,并未注意到楚妧二人,听她一唤才回过神来,忙作揖道:“小的见过世子妃,小的刚才生火准备做午膳呢,可一不小心被那木炭烧了袖子,想去管事的阿元那里领些伤药包扎一下,可阿元说临华院的伤药没了,让小的去府里管家那领,小的这就要去呢。”
  楚妧看了眼阿庆的胳膊,那袖口上烧了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里面的肌肤泛着黑红,瞧着十分严重。
  楚妧微微皱眉,道:“管家那还有些距离呢,先处理伤势要紧,我那还有些治疗烫伤的紫金膏,让刘嬷嬷给你拿一些,你先用着吧。”
  阿庆忙跪下道:“谢谢世子妃,谢谢世子妃。”
  楚妧微微一笑,道:“没事,你跟刘嬷嬷去吧。”
  另一边。
  傅翌将祁湛扶回了屋里,祁湛不肯上床歇着,反而坐到了窗前的靠椅上,一双眸子望着窗外白莹莹的梅,轻声问道:“她回屋了?”
  傅翌道:“回去有一会儿了。”
  祁湛微垂着眼,沉默了半晌,又问:“我刚才见夏云回来了,做什么的?”
  傅翌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道:“夏云是来……收拾紫苑衣物的,这会儿应该已经收拾好送到紫苑手里了……”
  只是回来拿衣物的么?
  祁湛的眸底又漫上了阴沉,嗓音暗哑的问:“那五十两银子也给紫苑了?”
  傅翌道:“给了……”
  祁湛冷哼一声,道:“她倒是惦记着旁人。”
  傅翌不敢答话,转身去给祁湛倒了杯茶,屋内又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阿庆就将午膳送了过来。
  这次做的是一碗莲藕排骨汤和几块西葫芦蛋饼,碗盖一打开,热腾腾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可祁湛却没什么胃口,眼睛在面前的碗碟上扫了一圈,随后停留在了阿庆胳膊缠绕的绷带上。
  那绷带包扎的很是工整,上面还有一个漂亮的结,不像是院里下人的手艺。
  祁湛微抬了抬下巴,低声问:“你胳膊怎么了?”
  阿庆恭敬道:“不小心让炭火烫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自己包扎的?”祁湛问。
  阿庆闻言一笑,道:“小的哪有这本事啊,是半路上遇到了世子妃,世子妃让刘嬷嬷帮小的包扎的,世子妃不但让嬷嬷帮小的包扎了伤口,还赏了小的两瓶紫金膏,小的又哪配用这东西……”
  阿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似是要将对楚妧的感激之情一股脑儿的全告诉祁湛,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湛渐渐冷凝的面色和傅翌疯狂的暗示。
  末了,阿庆又加了句:“世子妃还真是心善,对小的一个下人都如此体恤,难怪府里人人都说她好!”
  她对一个下人都如此体恤,难怪府里人人都说她好……
  她究竟关心过多少人?
  刘嬷嬷?夏云?紫苑?甚至是阿庆……
  每个人都受过她的照顾。
  也包括他。
  原来他在她心里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所以她听到紫苑对他示好也无动于衷。
  她根本就是不在乎!
  祁湛的手紧捏着象牙玉箸,指尖一阵青白,空气中似乎传来细微的,象牙碎裂的声音。
  阿庆这才注意到祁湛不寻常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小的……说错什么了吗?”
  祁湛握着玉箸的手松了松,目光是晦暗到极致的黑,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没什么,她确实是个心善的人。”
  阿庆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在临华院呆了六年,还从未见过祁湛笑。
  他更没见过如此诡异而恐怖的笑!
  让他从头到脚都漫上森森寒意,连胳膊上的伤都仿佛被冻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只能咬紧了后槽牙才抑制住自己打颤的欲望,瑟瑟发抖的看着祁湛。
  祁湛的目光移到他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问:“世子妃如此照拂你,你不该高兴么?你发什么抖?”
  “小、小的没发抖,小的、小的是高兴的,是高兴的……”
  祁湛的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还未开口,一旁的傅翌就猛地拉了一把阿庆,斥责道:“送完膳食还不快走,在这磨磨蹭蹭做什么?还想偷懒不成?”
  “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阿庆逃似的推到了门外,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祁湛手里那双象牙玉箸碎裂成了千段。
  阿庆打了个激灵,心里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仿佛自己如果走的慢些,被碾碎骨头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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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阿庆前脚刚走, 阿元后脚就到了院里。
  他见阿庆慌忙逃窜的样子, 猜到了祁湛兴许是在生气, 他也不敢进屋, 只是隔着房门道:“世子, 大靖那边派了使臣进宫, 那使臣奉大靖皇帝之命,带了一马车特产和两车珍玩送到咱府上, 说是给王爷的。”
  屋内久久没有声音。
  阿元等了一会儿, 壮着胆子问了句:“世子?”
  屋内依然没有回声, 隔了半晌, 才传来傅翌的声音:“王爷怎么说?”
  “王爷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孙管家将礼清点一下,不过小的看王爷的表情,似乎挺意外的。”
  阿元一句话说完, 屋内又没回声了,他头疼的厉害, 可祁湛没说走, 他也不敢走,思索了半晌, 干脆将事情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去。
  “孙管家清点完后, 王爷挑了两方沉泥砚台、一个红宝石鎏金手炉、一对莲花鸳鸯壶、六柄玉如意……和其余的珠宝首饰, 外加两石大靖特产,一并赏了世子妃。”
  “已经送去了?”傅翌问。
  “一清点完就送去了,片刻也没耽搁。”
  屋内又静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才穿来傅翌的声音:“世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阿元这才松了口气,道了声“是”便小心退下了。
  屋内,莲藕排骨汤还冒着腾腾热气,汤羹的香气不减,可祁湛那双幽黑的眸子却黯淡了许多。
  楚衡果然是十分在意楚妧的。
  哪怕是派使臣出使,都不忘给楚妧撑腰。
  怀王先前不知楚妧在大靖的地位究竟有多重,此番知晓了,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放任钱氏为所欲为,今后无论是敬茶,还是刘嬷嬷的事,都不会再发生了。
  便是怀王对他的态度,也会因此有所改变,有了这层保护伞,他可以腾出手安心在朝堂上筹谋些事情了。
  一切都在向着他当初预想的方向发展。
  可他心里那股躁郁感却未因此消散,反而愈发烦闷了。
  傅翌盛了碗汤羹递到祁湛面前,低声劝慰道:“此番大靖使臣出使对世子来说是好事,世子又何必因为小事而郁郁寡欢?尽早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否则先前做的那些岂不都白费了?”
  祁湛的目光落到面前的汤羹上。
  一点翠绿的香菜叶在汤羹中静静漂泊着,好似一叶孤独无依的舟。
  为了小事郁郁寡欢?
  祁湛微微敛眸,沉默了半晌,还是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汤羹微咸,却不及昨天的鲜。
  敞口的汝窑青瓷碗也不及昨日那荷叶边的碗口好看。
  还有那握着汤匙的手……
  祁湛的羽睫动了动,忽地将汤匙放回了碗里,淡淡道:“扶我去休息罢。”
  *
  怀王赏赐的东西几乎要将楚妧偏室的耳房放满了。
  除了使臣从大靖带来的特产与珍玩,怀王还赏了楚妧一百匹真丝绸缎和二十张紫貂皮。
  下人们都乐得合不拢嘴,夏云笑道:“皇上派使臣过来也不忘给世子妃带东西,皇上没有一日忘记世子妃呢。”
  楚妧闻言笑道:“都是皇兄赠予怀王,怀王再赏赐过来的,怎能说是特地带给我的呢?”
  夏云自知失言,忙住了嘴,一旁的刘嬷嬷问道:“世子妃可要尝尝家乡的点心?老奴这就去拿出来,给世子妃打牙祭。”
  楚妧笑道:“好,先将吃的拿出来分给下人们都尝尝吧,其余珍玩器物先清点了再说。”
  “哎!老奴这就去。”
  刘嬷嬷笑着去偏房拿了些茶叶和密封好的云片糕来,还未进屋,就见傅翌从院外走了进来,忙招呼傅翌进来坐,傅翌也不推诿,跟着刘嬷嬷进了屋。
  楚妧看到傅翌略有些惊讶,忙命夏云沏了杯茶给他,傅翌接过茶叶浅呷一口,佯装惊讶道:“这茶叶味道和属下在大靖时喝的差不多。”
  楚妧笑道:“这就是这次使臣带来的大靖茶叶,也不知傅侍卫喝不喝得惯。”
  “喝的惯,喝的惯。”
  傅翌连声说了两句,又呷了一口茶,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属下半年前和世子去大靖时,皇上就用这茶招待世子的,世子当时还说大靖的茶叶醇而不涩,与大邺的不同,喝到口中自是别有一番风味。皇上闻言还赏了世子一些让世子带回来,只不过……这茶叶一个月前就被世子喝完了,没想到世子妃这又得了不少……”
  楚妧立刻明白了傅翌的意思,忙道:“既然世子喜欢,我待会儿包上几斤让夏云送去。”
  “如此最好不过……”傅翌顿了顿,又道:“不过世子那屋不喜旁人进去,若是要送茶叶,可能要劳烦世子妃亲自走一趟了。”
  楚妧怔了怔,问:“那……傅侍卫可方便将茶叶给带去?”
  “呃……嗯……”
  傅翌端着茶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脑中念头转了七八个,干脆低头猛地喝了一口茶,将手中茶杯放下,起身行礼道:“属下刚刚想起来,世子还交代了属下一些事去做,耽搁不得,属下先行告辞,茶叶……茶叶的事儿就劳烦世子妃了。”
  说完,傅翌便飞快地出了屋门,留下楚妧和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傅翌特地来她这一趟,只是为了让自己送茶过去么?
  那他这么紧张干嘛?
  *
  半个时辰后,楚妧拿着两包茶叶和一方沉泥砚台来到了祁湛房中。
  屋内静无人声,楚妧隔着屏风向里屋悄悄望了一眼,楠木拔步床被帷幔掩着,隐约能看到祁湛修长的身形,似乎是侧卧着的,瞧不大清楚,但那安静的一动不动的样子,倒像是睡着了似的。
  楚妧收回了目光,也不敢吵他,放轻了脚步将砚台放到了他书桌上,转身将茶叶收好,推开门正欲出去,屋内忽然传来祁湛清冷的嗓音:
  “回来。”
  楚妧的脚步一顿,忙又掩上了门,回头望着床上的影子,轻声问:“你没睡吗?”
  祁湛“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将帷幔挑开一点,隔着屏风向楚妧站着的地方望来,低声道:“过来。”
  楚妧犹豫了一下,还是绕过了屏风,小步来到他床边。
  层层帷幔中,他的面容苍白而疲倦,那双幽深的眼眸也显得黯淡无光,只有在她面上停留的一瞬才有了那么细微的一点亮。
  丝毫没有上午的半点神采。
  楚妧微微皱眉,将那帷幔勾起来,踮着脚挂到床边上,昏暗的床帷中这才透进了一点儿光亮。
  可他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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