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酥腰——镜里片
镜里片  发于:2019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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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怀菁用帕子擦了擦嘴,垂眸朝他请了个安。马夫从外拉住车门,帘幔遮住透过镂空车门的光亮,今天有些凉快,不闷热。
  太子坐在一旁问她:“没吃饭?”
  庄怀菁犹豫了会,点头道:“今天起得迟了,又得备着东西,便来不及吃,只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
  马车慢慢往前走,旁边有御林军随行保护安全,庄怀菁看见太子突然俯身过来,他的大手按住她纤细的肩膀,她的视线看着他,又微微转开头,脖颈白皙修长。
  他倒没做别的,只是解开她的斗篷衣,看她的伤口是否涂了药。庄怀菁攥紧罗裙,任他检查。
  “往后还是早起些吃饭,”程启玉和她说,“糕点不顶事。”
  庄怀菁轻轻嗯了一声后,他的大手按住她的后颈,鼻息让她的脸颊发热,庄怀菁缓缓转回头,看他英俊的脸庞,耳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急速而又大声,难以控制。
  马车的轱辘轴在慢慢转动,发出声响,昨天晚上子时烟火结束后,还有不少人在斗诗会,没比出谁输谁赢,倒是累得睁不开眼睛,现在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她慢慢抬起柔白的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脖颈,身子微微前倾,细腰上搭着太子的大手,她的宽袖顺着白皙的手腕下落了一些。
  太子总是能让她尝到接近死亡的极限是什么滋味,下一秒便又让她活在无尽的欢|愉之中。
  明明他们并没有做太多事,但马车的温度却无缘无故上升了好多。庄怀菁嘴唇莹润,靠在他怀里,同昨晚很像。
  程启玉拿块糕点喂给她,她轻轻咬了一口,抬起微红的眉眼,仰头望着太子,细细咀嚼,慢慢咽了下去。
  没人知道马车中发生了什么,庄怀菁也不可能冒险做太过的事,她好歹要为庄家的名声考虑。
  秋赏的地方离京城并不是很远,用不着在外过夜,当然也不是很近,有些时辰来熬。
  庄怀菁没吃什么饭,只能吃马车上的桂花糕充饥,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寻常桂花糕的甜味太浓,她不是很喜欢,太子马车上的却刚刚好。
  但吃得太多还是容易腻,只能用马车上的茶水来解渴,太子倒也没难为她,只是说了一句:“糕点已经冷了,别多吃。你要是回府,庄夫人应当帮你做好了饭菜,回去再吃。”
  庄怀菁点了头。
  刚才太监拿过来的那本书,除了庄怀菁刚开始翻那几页之后,没再被翻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下午二更
 
 
第55章 
  等庄怀菁回到庄家的时候, 天已经快要黑了, 万管家领着小厮丫鬟在外面等候, 府上挂着两个红色大灯笼。
  晚上天凉, 万管家身上的衣服也加多了些, 他见她回来, 忙上前行礼道:“大小姐,夫人已经猜到您这时候到家, 府内刚热好饭。”
  庄怀菁颔首道:“有劳万叔了。”
  她在马车里吃了糕点和茶水, 但和太子一起耗的精力实在过多, 没顶用。
  有太子的原因, 也有她自己的。
  他们做的事不可能太多,皇帝允他们二人相处,是看他们两个关系表面僵,外人都知道有些难调和。
  但如果庄怀菁下马车时发饰或衣衫乱了, 被人看见,闲话或许就要传出去, 庄怀菁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太子的手劲十分大, 她的身子娇,只是轻轻一掐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她那晚才会让他别碰她其他地方。
  她羞于让归筑知道这件事。庄丞相进天牢, 无人能帮他们, 她使出那种法子,实在是无奈中的无奈。
  但现在不一样,她和太子甚至还有婚约。
  庄怀菁微微拢了拢斗篷衣, 她胸前的衣襟比上马车之前,还是微微乱了一些,只是看不出而已。
  男人的手那样大,便是不用力气,也让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庄怀菁提裙迈进相府大门,归筑搀着她,小声说:“当真不知那些护卫在想什么,听说连陛下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没进马车,只留了两个贴身服侍的。”
  “遇刺的事还没找到是谁,定是得谨慎些,”庄怀菁松开罗裙道,“连我都要怕了那些人。”
  庄怀菁受太子连累,在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岭待了一宿,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幸而平安无事。
  归筑叹声道:“回了相府奴婢才敢多说,这事都得怪太子,如果不是他……”
  “便是府内也不得乱说话,小心被人抓了把柄,”庄怀菁摇头打断她的话,“你往后记清楚。”
  庄夫人和庄丞相在等她开饭,今天庄月和庄苑也来了,一家团圆。
  赵姨娘禁足刚出没多久,没敢在庄丞相和庄夫人面前逛,孙姨娘清净惯了,也没有过来。
  庄怀菁一进家门,庄鸿轩就突突跑过来保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叫了声菁姐姐。他的眼睛亮亮,庄怀菁笑了笑,让后面的下人拿了个装红叶的木匣上来。
  “京城没这种红叶,让人专门捡了好的给你。”庄怀菁弯腰拧了拧他的小鼻子,“可漂亮了。”
  这个木匣不怎么大,里面装的是枫树红叶,没什么重量,庄鸿轩以前就收到过几次,觉得红叶好看,他一手抱着木匣,另一手拉着庄怀菁就往里面走。
  “父亲,母亲。”
  庄怀菁拉着庄鸿轩,又对庄月和庄苑点点头,她们起来叫了声姐姐,庄怀菁让她们坐下。圆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已经摆好碗筷,庄夫人让庄鸿轩回她身边。

  归筑帮庄怀菁解了斗篷衣,泉云过来帮庄怀菁布菜盛汤。
  庄丞相抱起庄鸿轩,把那个木匣放在桌上,按住他的手,让他吃完饭再玩。
  庄夫人在旁问:“你那天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见消息时都没反应过来,快要被吓死了。”
  庄鸿轩手被庄丞相按着,也没有小脾气,奶声插话说:“母亲的药都吓得掉地上了。”
  屋内热热闹闹,庄家已经很久没这样,庄怀菁坐下,无奈说:“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我没出什么事,母亲放心。”
  庄怀菁舟车劳顿半天,加上又才经历过那种事,庄夫人也没一直追问,只摇头叹气道:“早知道就不去了,偏偏陛下要你和太子处一处关系。”
  她知道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说完那句话后便让开饭。
  庄月和庄苑坐在一旁,叫了那声姐姐后就没再开口,在旁小心翼翼。
  庄月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知自己父母救过庄丞相,但她也没敢在别人面前傲,孙姨娘对她影响太深。
  庄苑知道自己母亲做过的事,也没敢大口出气,只硬着头皮端坐一旁,小口吃饭。
  府内两个庶女都是安静的性子,庄夫人也省了操心。
  她的腿好上了一些,能走动,但是费力气,一用力膝盖又疼得厉害,得让人搀着,张御医帮她看了看,开了几副膏药贴,先在屋里放着。
  庄怀菁已经定亲,庄月和庄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庄夫人也不厚此薄彼,让两个姨娘在提亲的人中挑。
  庄家现在有个庄怀菁,地位开始水涨船高,皇帝夺了庄丞相的权,但也给了位未来能吹耳边风的太子妃。
  陆老侍郎三儿子的嫡幼子,给事中的庶长子等等,都是有些身份的,她们这是嫁过去做正妻,自然比从前的要好上许多。
  这些事和庄怀菁没有关系。
  等吃完这顿饭后,庄月和庄苑就告辞离去,庄丞相看着庄鸿轩,不让他玩闹过头。
  庄夫人私下跟她聊在小湖山发生的事,庄怀菁那时候失踪,着实把庄夫人吓得不轻。
  庄怀菁半遮半掩,说了一通糊弄过去,很多事情是不太能说的,她转了话头,谈及底下这两个妹妹婚嫁。
  庄夫人倒没觉有什么好谈的,庄月和庄苑性子都有些弱,她早早便告诉她们,若不想日后受了欺负,必须要找个身份性子都拿捏得住的
  而庄怀菁不一样,她只要做好太子妃就行了。
  ……
  庄怀菁吃了饭后就回去歇息,让人备水沐浴洗尘。
  庄夫人大清早就让人把她的院子打扫了一遍,院子前种的花有些枯萎了,便也让人换了新的。
  她是府内最得宠的,用的东西样样顶好,连丫鬟都配得多,庄丞相入狱那段日子分了些到庄夫人那里,现在又送了回来。
  淡色的帷幔垂在地上,嵌玉屏风遮住视线,庄怀菁让归筑在外等着,她一路疲倦,想一个人歇一会。
  太子没在她身上留下红痕,归筑以为她的确是因为今天应付太子过于疲倦,便退了出去,在外边梳理库房传上来的单子。
  庄怀菁身子浸在热水中,一手微曲,搭在浴桶边沿,头侧靠在上面,另一手在水中,微闭着眼睛歇息。浴桶中水光透亮,人影身躯曼|妙。
  现在距离大婚的日子还有段时间,算起来有一个月再加上大半个月,皇宫中的绣娘正在赶制她的嫁衣。
  庄怀菁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水声微响,荡漾出淡淡的波纹,她转过身子,捧水轻轻浇在自己脖颈上,水珠晶莹剔透。
  太子名声在外,肃立严正,眼里容不了半颗沙子,旁人怕他敬他,生怕得罪了他。
  但她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庄怀菁觉得她面前的太子,更像一个男人,纯粹的,高大而又威猛,有劲而又蛮横。
  她对男女间的感情素来淡,不会过多强求,顺其自然是最好。如同她和孙珩那般亲近,在她意识到自己心思有些奇怪的时候,她也没露出任何让他怀疑的地方。
  他们做不来夫妻,庄怀菁也不想孙珩做她丈夫。他没那种想法,她便也早早息了心思。
  争来抢来的,心中终归有些难平之处,若没有情投意合,庄怀菁是不太可能太过投入。
  但太子不一样,他让她不得不投入,全身心的,根本控制不住,残|暴地让她失去理智,沉沦。
  她着实没有办法描述那种美妙,犹如烟火在脑中乍现,便是她现在再次想起,也咬紧了唇。
  庄怀菁觉得自己好似飘飘然停在半空中,太子是个高大的男人,她时刻都记得清楚,他让她这样矜持的人,一次又一次,向他伸出微颤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很晚
 
 
第56章 
  大理寺的人查了两天之后, 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那帮刺客刺杀失败之后, 咬毒自尽, 没留下一个活口, 但他们用的佩剑及衣服布料却有出处。
  大理寺顺着线索往下查, 居然还真查到了可疑的人, 但他们晚到了一步,人早就没了性命。
  人虽没了, 但购买账簿还在, 上面指向的柳家, 恰是柳贵妃的母家。这事尚有疑点, 大理寺呈禀上去时舒妃也在,还十分惊讶,跟皇帝说姐姐不可能做这种事,皇帝看了她一眼, 未置一词。
  事情到底如何至今未有真相,太子似乎也不着急, 他忙于别的事。
  二皇子在出事前天调动过人, 这事知道的没几个,被皇帝压了下来。
  在太子回宫之前, 他到底是最受宠的, 派御林军带他回来, 禁足不许外出,都是为了压下那件事。
  庄怀菁回来之后,隐隐约约想了明白。虽说此事因她而起, 她也希望二皇子无罪,但对于太子来说,事情好像的确有失公平。
  也难怪他当初对她说了那种话,恐怕是因为早就想明白了。
  太子现在似乎已经忘了他自己的话,那时候说的应该能是句气话,什么饶不了她,根本不像太子的性子。庄怀菁也不好说出来,免得提醒他,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有政务要忙,庄怀菁却无事可做。大婚前一月不得外出,还剩些日子,又恰好珠宝铺要对账本,她在家中闷得无事,就去了一趟。
  庄家底下有很多间铺子,这间珠宝铺是庄夫人给她的嫁妆,赚钱不少,她以前也约过人来挑首饰。
  她离京这几日,庄夫人又陆陆续续往她的嫁妆里添了许多东西,皇宫送来的聘礼庄夫人也全部加了进去。
  归筑同庄怀菁一起出来,她的屋子出了事,要办些东西。
  庄怀菁在乡下庄子的那两个贴身丫鬟身子染病,还托人照顾着,现在回不来,庄夫人就又给挑了几个。
  铺子里的张管家是管事的,矮小胖实,脸常带笑,十分讨喜。他听说她要过来,连忙把东西都准备好,呈递给她。
  他跪下来行礼道:“大小姐,上次的事是老奴疏忽,夫人已经找过老奴。”
  从前庄夫人管得紧,张管家没敢做手脚。但庄怀菁前些日子来的时候,出过点小纰漏,张管家给解释过去了,庄怀菁那时忙着庄丞相的事,也没来得及管。
  她坐在案桌前,面前有好几本大的账本,庄怀菁抬手翻看了一本。
  “张管家起来吧,”庄怀菁低头翻书,“下次若是再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翻过去。”
  张管家擦额头上的汗:“是是。”
  他觉得庄怀菁和庄夫人果真是对母女,强硬的时候都让人有些怕。
  “今年有座玉石矿塌了,有几件玉石制品价格便高了些,其他先收回库内,有贵人前头定了,其余用鎏金首饰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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