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斯特弹琴说爱的日子——Sherlor
Sherlor  发于:2019年0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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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自己的小提琴伴奏,在演奏结束后忍笑得颤抖的双肩。李斯特回忆自己整出钢琴并未发现失误,就出声询问。
  “额......李斯特,真的没什么。你只要知道你的钢琴让我觉得十分开心就好了!”
  这个梗和笑点或许只有种花家的兔子才能体会了,跟你解释这种“喜庆的感觉”你也没法体会吧。
  “好吧,看来我花了好几千法郎把它买回来是对的。你能喜欢它的声音真的太好了。”
  What the hell!她听到了什么?好几千法郎?
  夏洛琳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日酬还没到两位数,这位巨巨已经在随意花着四位数的钱了吗?!
  “李斯特,方便告诉我......你的酬薪吗?”
  看着屏住呼吸问自己的小提琴家,李斯特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情:“你想知道的话,当然没问题啊,夏洛琳——”
  “钢琴课的话一小时是20法郎,出席一次沙龙的话大概会在30到50法郎之间,一场独奏会的话大概是20000左右吧,作曲出版酬劳的话......唉,夏洛琳?”
  看着已经萎靡到极点的小提琴家伸出琴弓示意自己停下,李斯特怀疑自己要是不住嘴的话,这根琴弓就......
  啊,这样怀疑一位淑女不好呢。微笑。
  “可以了......可以不用说那么清楚的。”
  夏洛琳颤抖着说道,心里却陡然萌生了一种“爸爸妈妈我后悔了,我应该和你们好好学钢琴、顺便去隔壁作曲系学作曲”想法。
  差距太大了,简直大到让人自暴自弃好嘛!
  夏洛琳收回琴弓抱住小提琴。坚决不能动摇自己最爱的信念,法郎都是魔鬼,小提琴才是正义,快点转移话题!
  “李斯特,这架钢琴和你实在太契合了,但为什么今天才会看到它呢?还有你说买回来是?”
  “因为之前,我把它卖了......”
  小提琴家惊讶得琴弓都要被吓掉了!
  “两年前,在我刚来巴黎的不久,我就把它卖了。”
  然后因为你,我又把它接回了家。
  “所以别再用看富豪的眼神看我了。我的资产已经缩水了,现在也要努力挣钱啦。”
  本能地想要知晓这架贝森朵夫身上的一切,她对他的故事突然好奇起来。
  “我能知道其中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听——”
  “两年前的维也纳,我的演奏会在即,但我却迟迟找不到合适的钢琴。那会儿我已经试过维也纳近乎所有的钢琴,却没有一架钢琴能够让我随心所欲地弹奏。”
  “在我快不抱希望准备放弃自己的本性收敛技巧时,我的一位朋友向我建议使用贝森朵夫。”
  “对,就是这架钢琴。1828年,维也纳,我的成名演出,就是用的它。”
  “是这架钢琴见证了我的荣耀。随后我的名字在音乐之都流传开来。它被钢琴商赠予了我,随我辗转来到法国巴黎。”
  “就在来到法国不久,我迫于生计卖掉了它——别惊讶,就算是李斯特,也有不受欢迎的时候。”
  “再后来,一切都好了起来。你在琴房看到的那架埃拉尔,也是我在巴黎合作的钢琴商送的。”
  “不太想回忆起刚到巴黎时那些难堪的记忆,我之后就改用埃拉尔了。再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前不久因此重病了一场,直到七月的炮火将我唤醒。”
  “摆脱病榻的我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刚来巴黎时的状态了。更好笑的是甚至有人发出讣告宣告了我的死亡!”
  “我记得那则讣告的标题好像是‘天才的陨落’来着?”
  “嗯,应该感谢他们至少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钢琴家?我还是沉寂太久了啊......”
  “为什么又把它赎回来?大概是因为‘只有贝森朵夫,才能完美地满足我所有荒野的期待’吧。”
  叙述完这长长的经历,李斯特看着夏洛琳的眼睛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但他的心里却补充了一句:“谢谢你,夏洛琳。那天你的钢琴声让我回忆起了我最美好的记忆。我想把它找回来。”
 
 
第80章  灰色震音渐明晰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弗里德,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驱驾马车会很平稳, 绝不会像昨天那样了。”
  夏洛琳还是没有放弃尝试,她在做着最后的争取。
  “不了, 洛琳。我有点受寒。我可不希望我的身体在半路突发状况让你们束手无措, 那就不美妙了。”肖邦有些遗憾地望着她,宽慰道,“有弗朗茨陪着你我很放心,好好享受雨后清新的空气吧——”
  被夏洛琳眼中的失望感染,肖邦只好上前轻轻地给了她一个临别的拥抱。在松开的时候, 偏过头不忘嘱咐李斯特说:“当然,弗朗茨,你可要好好看着她,谨慎驾驶。”
  “请放心吧, 我的朋友, 她现在是什么样,回来依旧会是这样。”李斯特笑了笑,也上前抱了抱肖邦, 小声在他耳边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和她一起出去的原因。”
  “你们够了啊,又不是什么重大别离一去两三年, 犯得着这么夸张和隆重吗?”德拉克洛瓦靠在大门边,有些吃味,“弗雷德里克, 我认为你给这个人一个挥手就够了。”
  肖邦笑笑没说话。
  李斯特立即反唇相讥:“哦,得了吧,我不亲爱的尤金,你只是嫉妒我能得到来自肖邦的拥抱。”
  说完,他还再一次拥抱了温和的波兰人,神气地仰着头扫了眼德拉克洛瓦。
  又来了又来了。夏洛琳不禁扶额,她长叹一口气,按捺住自己想要将这个又犯孩子气的李斯特拖走的冲动。
  在画家跳脚的前一秒,庄园的女主人终于露面了。桑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有些诧异空气中着微妙的味道。环视了一遭后,她决定无视这些男士,径直走向夏洛琳。
  “我可爱的小天使,这是地址和取货凭证。里面还有一份清单,放心吧,钱已经付过了,你只需要照着它把上面的一切拉回来就可以了。”桑感激地看注视着夏洛琳,还嫌不够,便将她一把捞在怀里蹭了蹭。
  今天是诺昂庄园前去镇上取回定好的生活物资的日子,然而负责这块事务的车夫昨晚却因酒醉和恰逢大雨摔伤了手臂。早上得知这一切的桑气得扔下早餐的刀叉,去书房抽起雪茄。

  庄园里现在只有几位仆人、厨子和杂役。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客人在,桑现在早已驾车出门了。她不太确定这会儿是否还能雇到合适的人。一支烟快见底,她的眉头依旧紧锁。
  房门被打开,东方少女来到她桌前,说如果不介意她行程偏慢,她愿意帮忙出去将那些物品带回来。
  桑觉得这是她今天听到的最美的话语。
  松开怀抱,桑细细地跟夏洛琳说了好几遍地址和行路方向,直到她完全记住。看着一脸请你放心的她,女作家再一次感叹道:“你已让我羞愧和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了,真的,夏洛琳,谢谢。”
  “举手之劳,乔治。我可以再一次领略诺昂美丽的风光也是件快乐的事。”夏洛琳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而后一脸过意不去地看着肖邦,“那……弗里德,我就先离开啦。弗朗茨,走吧,我们争取早点回来。”
  少女跃上车座,牵起缰绳,青年一个闪身,就在她的身边坐好。他从她的手中抽出那张纸条,十分自然地收进自己外套口袋。
  李斯特仿若无事地看着前方,夏洛琳笑笑,提起缰绳准备出发。肖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疾步走过去叫停了他们。
  “等等,洛琳。”
  青年在花坛中掐起一朵粉嫩的玫瑰,他甩掉花瓣上沾染的雨水,清掉了花刺和叶子。
  “低头。”移步到驾驶座边的肖邦呼唤道。
  少女顺从地俯下身子低下了头,青年理了理她耳边的发丝,将玫瑰点缀到她鬓边。
  “好了,让它代替我陪着你们吧,我与你们同在。去吧,洛琳。”
  肖邦后退几步,为马车让开了路。夏洛琳不再迟疑,一扬缰绳,马车便载着一脸懵的李斯特行驶出去。
  “……洛琳,停下,我也去掐朵花给你戴在另一边?”
  “……弗朗茨,你的审美能力我想应该是优异的?”
  “那是当然。”
  “那就放弃这个糟糕的想法吧。抓紧,我加速了哦。”
  ……
  马车不一会就消失在那片林荫处。德拉克洛瓦扫了扫还在目送的肖邦,打趣他道:“我说,肖邦先生,您这样光明正大地使用我的招数,是不是该对我有所表示?”
  “您说什么,我有些不太明白,先生?”
  肖邦平静地清理着自己的双手。
  “嘿,等等,两位雅致的先生,您们如此偏爱、光顾我这可怜的小花圃,是不是该对我有所表示?”
  桑叉腰故作懊恼。
  “啊,我想起来了,我的画还等着我去铺色。我先告辞了,亲爱的乔治和弗里德,中午见。”
  德拉克洛瓦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大厅里。
  “那么,桑夫人,我也去您的后花园坐一坐,请让我为您的品味献上由衷的赞美。”
  肖邦行了个礼,不等桑反应过来,就信步穿过她身边,准备上楼取本书。
  目瞪口呆的桑在门口自我凌乱了会,扶额接受了这戏剧的发展。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闪身到书房,刷刷地写好了一张字条。
  摇铃。仆从在接过短信后,立即前往主人指定的地点传讯。桑在仆从带上门后,又摸出一根烟点着了。
  吞吐着云雾,桑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远山。那些漂亮的轮廓在昨夜大雨后被氤氲的水汽隐去了身形。她的心瞬间猛地一跳,好像昭示着她做了个糟糕的许诺和决定。
  等桑回过神来,心中开始浮现些许悔意时,仆从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
  信件已经送出,那便无法更改了。
  *
  虽然肖邦依旧对桑这个人不太在意,但他的确承认这个不像女人的人在某些事物的品味上还是很高雅的。
  比如这片精致温馨的花园,它就足够令钢琴家对女作家的好感上升那么一丁点。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润,肖邦感觉自己的肺似乎十分享受它。便安心在这小凉亭里坐着手里的集子。
  想起那朵花钢琴家便不住地微笑起来。他似乎喜欢上了给小提琴家送花——从昨天田野里收到她的花环起,后来小睡了一会后的他也为她编了一个。
  肖邦才不要承认,自己因为一个小花环,昨晚过于高兴以至于忘了关窗。半夜被暴雨吵醒的他补救也迟了,受了寒,他就要时刻关注这句孱弱的身躯了。
  不过,夏洛琳做什么都会想叫上自己,还是会让他觉得分外温暖呢。
  清空思绪,专注于书本的肖邦开始了他放松的时光。
  ……
  “向我保证,向上帝保证,玛丽,你是真的出于爱,出于珍视这些天才们可爱的灵魂?”
  在引这位友人走进花园前,桑慎重地向她询问。
  “哦,我最亲密的知心人、我的乔治,我这颗心在遇见弗朗茨时它每一次跳动才有意义——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让我真切地感受到爱。”
  这位贵气优雅的夫人执起桑的双手贴在自己胸前,姣好的面容弥漫着激动、期许的深情,蓝色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般,细密的浅棕色卷发随着她身体的幅度摇曳成诗。
  玛丽·达古伯爵夫人,从李斯特来到诺昂庄园前就在附近落脚等待着桑给她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他相交,终于让她在今天等到了那张可爱的纸条。
  “原谅我如此激动,我现在还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可我如此期望能叫他的名字。乔治,你知道的。”
  “好的好的,我知道。冷静点,玛丽。另外,我现在带你去见的人不是李斯特。”桑抽出手,正色道。
  “你说什么?”伯爵夫人有些震惊。
  “听着,玛丽,事情出了点状况,我现在不能判断李斯特他……算了,没什么。我是说,你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不可取,我觉得你最好从他最好的朋友那入手。”
  桑指了指亭子里读书的青年,继续说:“按我们先前说好的,我把你介绍给他,你争取去做他的学生。沙龙的邀约一定要克制,把惊艳留给不经意的第一面。”
  “……”
  “啊,对了,沙龙请记得邀请函发给这两个人,那位和他们一起的音乐家小姐就不要发了——我会在你发函的时候,尽量给她送去别的沙龙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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