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卿怀 》(大明皇朝盛王集之三)——织云
织云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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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吃光一碗,他又拉起裴竫往人声嚷嚷的大街上晃去。
这一路上,刀削面、羊肉泡馍、油茶、蒸饼……他见一样就好奇的吃一样,而吃不完的就很干脆地塞给裴竫。
「够了。」直到他又嚷着要买烙饼吃,裴竫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
「怎么,你没带够银两?」麒羽歪着头,明知故问地问。
「再吃下去会坏肚子。」真不知道他怎有办法吃那么多?不是才从陈篘那儿吃过东西吗?
「可我想尝尝嘛!」麒羽眨眨眼,天真地望着他,一双眸子无辜得闪亮动人。见状,裴竫怔了一会儿,突然微微一笑。「你这模样是在诱惑我吻你吗?」
「你……」麒羽俊美的脸庞刷地红了,转头啐了一口道:「你这人,明明外表冷得跟冰似的,却老说些……不正经的!」
「你不也一样,耍得陈篘团团转。」裴竫眼里难得出现温柔而近乎揶揄的笑意。「一个皇子还大剌剌地耍赖要属下替自己付钱,你羞也不羞?」
怎么也没想到麒羽会是这性子,在他面前任性得极自然,有时却粗鲁得可以,真亏得他有那样高雅俊俏的外貌。
如今,倒真教他体会了什么叫作情人眼里出西施。
「呸,什么耍赖?是你自个儿心甘情愿的!」麒羽白他一眼,对他做了个鬼脸。
对于裴竫他可是放心得很,怎样没形象的事情都敢在他面前做;反正光着身子都被他看过了,还有啥不好给看的?
算来,裴竫是第一个看过自己真本性的人,就连裴彻都没看过他这一面,端翊就更甭说了。
他扮鬼脸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却教裴竫的眼神灼热了,低声的说:「快走吧!」
「走?走去哪儿?」麒羽跟着,有点糊涂地问。
「你不是要去找王祯?」
「你怎么知道?」麒羽吃了一惊,停下脚步瞠大眼看着裴竫。
「我只瞧你一路都捡着人多的地方要东西吃。」裴竫猜测,在他吃了不少东西的同时,想必耳里也听了不少老百姓的闲言闲语。
麒羽有些呆愣地看着他,润泽的朱唇微张。
他有做得这么明显吗?他还以为自己吃喝玩乐得很「专心」啊!
裴竫骤然倾身过来,以袖子一掩,迅速吮咬了一下他的唇瓣后又撤开。
「你你你……这是……」麒羽一时结巴,涨红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裴竫,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用袖子根本遮掩不了什么,一定有人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再不走,晚膳前就回不了驿馆。」`
冷淡的嗓音惊得麒羽回过神,也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窃窃私语,连忙抬起脚跟着裴竫走。
可恶,明明外表就冷得跟什么似的,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大街上吻个男人?
麒羽看着裴竫毫无表情的侧脸,叨叨地在心里骂着。
论表里不一的功夫,裴竫搞不好比自己还精哪!
打个呵欠吹灭烛火后,麒羽和衣躺上床榻。
但他没有立刻入睡,只是盯着半敞的窗,直到一个身影越窗而入。
「好慢。」他对影子抱怨。
「方才陈篘派人送酒来。」那人答非所问地在他身边躺下。
「喔?他说了啥?」麒羽略撑起身,努力撑起快合上的眼皮。
好累、好想睡,可是听裴竫的语气,陈篘好像说了什么似的。
「他绕了一堆圈子,总而言之是想知道我对你的想法。」
「他想笼络你给他消息?」
麒羽笑了笑,趴上他的胸膛打了个呵欠,像猫儿一样享受他的抚摸。
跟裴竫在一起很舒服自然,奇怪的是,他总觉得不需要在裴竫面前隐瞒什么,却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想。
或许只是一种直觉,他也不知道回到京城后会不会仍维持这样。
「你比较属意王祯?」裴竫低声问,发出的声音在胸口震荡,让枕在他胸口上的人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
好几日,他们都是在夜色里这样交谈着,有时候就安安静静地依偎着,然后不知不觉的睡去。
「王祯年纪大了,也怕事起来,担不了什么事。」麒羽冷冷一笑。「你瞧他,压根儿不敢随便跟陈篘起冲突;陈篘今日请他,他也推说病了不来。」
只不过,现今他还瞧不出有谁可以做这挡事,谁有这本事可以担待的呢?所以他才会要王祯跟自己往边关去,看是否能瞧出端倪。
裴竫伸出手,帮他拨开遮掩住脸庞的黑发,顺势用手指梳过。
跟往常的梦境不同,醒来的时候麒羽还在他身边……但为何,他还是有一种浓浓的不安感?
凝视着眼前人儿慵懒却思索着的神色,他眸光加深,倾过唇,轻印上那半敞衣襟的锁骨。
麒羽因为颈子上湿热的刺痛而霎时回神,吃了一惊道:「做什么你?」竟然敢咬他!混帐裴竫!
裴竫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吮咬他的颈肩;随着吻越落越下,衬衣跟着落下肩头,露出白玉肌肤,湿热的舌尖滑过肌肤,舔上胸口。
「喂……你别……不行,别……啊!」背脊一阵酥麻,麒羽颦起眉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地开口制止。
强烈的感觉使得背脊都拱直,他心跳得飞快,身躯发热的同时也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行……裴竫!」他呼吸急促地槌了一下裴竫的肩膀,终于让他停下动作。
裴竫的亲吻跟爱抚就像是一把火,他感觉自己全身在冒汗,一阵阵酥麻涌上来。
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受不了诱惑想要的。
不能怪他意志不坚定啊!他也是个男子,总会有冲动,更何况裴竫又在自己身上亲亲舔舔的,惹得他整个人都酥软了!
一双眼里火光仍炽热,声音却深沉得让人无法分辨喜怒。
「总之不行,你想害我没法子动身吗?」他绯红着脸怒瞪裴竫。
即使是两年前的事情,他仍记得那可是痛得要命,害得他溜回宫后不仅发烧还好几天没法子随意行动;要是现在做了,他怎么动身去边关?
裴竫沉默了下,想起两年前残留在衣物上的血渍……他知道那是麒羽的血,是自己在拥抱他的时候伤到他。
「很痛吗?」他突然问。
「废话!下回换你试试。」麒羽没好气地瞪着他。反正都是男人,他也可以抱他呀!
「好。」他淡淡说着,手却骤然往麒羽身下摸去。
「好什……等会儿,你……啊!」麒羽吃了一惊迅速捂住嘴,却还是来不及躲就被握住下身。「唔!裴竫……」
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是要裴竫别做啊!
「不要紧,闭上眼睛放松……」裴竫轻咬他的颈子,含舔住耳垂,在他耳边哄道:「这回我不做到最后,会让你舒服的。」
舌尖轻舔过耳廓,火热的话语、吹吐的湿热气息惹得麒羽身躯一阵战栗;裴竫的手开始在他的下身来回摩挲,令麒羽全身一阵麻软,整个人无力瘫了下去。
「麒羽……」裴竫喃喃唤着,在麒羽的脸庞落下一连串的吻。
裴竫的唇毫不留情地撬开他紧咬的齿关,勾缠着他的舌尖;当吻落上胸前吮咬时,手更是褪下他下半身的衣物摩挲起他渐渐挺直的欲望,轻而急促地玩弄起来。
「唔嗯……」麒羽根本无法完整说话,只能拼命压抑不让声音发出来惊动到外面的侍卫。这家伙根本就是表里不一啊!
他恨恨地想着,却因为他的吻突然落到自己敏感的顶端而急促喘息起来。
舌尖彷佛真要取悦他似地温柔爱抚着,最终一口含住他的欲望。
「唔……不……啊嗯……裴、裴竫……」他一手捂着唇,一手紧抓住裴竫的肩膊。
随着耳里听着那湿热淫靡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难受与极端的愉悦折磨着麒羽;他难耐地蜷起身躯想要挣脱,手却是不由自主地将裴竫抓得更紧。
布料悉率的声音、摩擦的声音、黏腻的声响,在幽暗中淫靡地交杂在一起。
「呀……」湿热舌尖恶意的逗弄,令冲口而出的尖叫声伴随着身躯剧烈抖动。
一瞬间,思绪完全迷茫,只能全身泛着汗水瘫软在床榻上。
包围住身躯的温热抽离了,感到一阵微冷,他的神智渐渐从快感中回神。
裴竫……他竟然将自己的……给、给吞了!
「你……」看着起身在铜盆里拧着布巾的裴竫,麒羽脸颊似火烧般的艳红。
「水有些冷,擦擦再睡吧!」裴竫说着擦起他的身子。
而有些冷的布巾令麒羽残有高热余温的躯体颤了一下。
稍作擦拭后,裴竫帮他穿上衣物、盖上被子,跟着钻入被窝。
「你不要吗?」麒羽忍不住地问,伸出手就要摸裴竫的下身,却被一把抓住。
「别碰。」
声音冷硬得令麒羽愣了一下,他抬眼一看,只见裴竫一双眼在黑夜中闪着浓重的火光。「我可以帮……」
「不用!」裴竫硬生生地截断他的话,轻冷而带着警告意味道:「你碰我的话,我没把握不做到最后,所以闭上眼睛睡觉!」
「我……」麒羽一阵冲动地想要答允他,然而一想到现今的状况,就又将话吞了回去,乖巧地闭上眼睛。
看着他呼吸渐匀,裴竫似是松了口气,在他的颊边一吻,闭上眼睛入睡。
听着耳边的呼吸平稳下来,麒羽悄悄撑起身,在夜色中凝视着裴竫冷峻的脸庞,半晌后极轻的叹了口气。
「真是傻子……」他呢喃着,轻轻将脸贴上裴竫的脸庞,依恋似地摩挲着道:
「如果,我爱的人是你就好了……」
如果他爱他,就不会有那些苦楚了吧?
或许,两年前的那一次错误,是上天给他的补偿。
他唇角勾起浅笑,闭上眼睛。
夜深人静,床榻上彷佛还余有情事的气味,暧昧地弥漫在两人渐匀的呼吸间。

第四章
白日里,麒羽与裴竫在外人眼底,依然是水火不容。
可夜里,谁都不晓得这两人可是夜夜共枕而眠,宛如交颈鸳鸯般甜蜜。
「你今儿个是什么意思!」
这日夜里一见裴竫来了,麒羽立刻发难,脸上的神色岂只是怒气冲冲可以形容!
在凤阳落脚都好几日了,可今儿个一整日裴竫不知道哪儿不对劲,找碴找得他都快受不了了。
天知道他可是气得火气直冒,只不过没在诸位官员们面前发飙而已。_
他到底在干啥啊?
真是莫名其妙!他平时不会找碴找得这么过火呀!
「你该睡了。」裴竫还是神色平静地走上前,动作轻柔地解开他的束缚。
「裴竫!」麒羽气恼地大喊。这下可好,换他给自己打马虎眼了!
「再不睡,你明日会精神不济。」
他说着将人拉往床榻。嗜睡的他虽然会在想睡时努力撑着等事情办完,可每次事情结束都像是瘫了一样,看得他皱眉。
「不睡!」麒羽任性地扯回手,气呼呼地大吼。
「小声点,会吵着外头。」
「吵你个头!」他粗鲁地骂着。「你要不说清楚,咱们今儿个就没完没了!」
今儿个他可是憋了一肚子气,不找这始作俑者发泄,还找谁去?
「你当真想知道?」裴竫冷静地道,嗓音中却隐隐约约也有着怒火,只不过是冷得烫人。
「要你说就说,罗嗦个什么劲儿?」
裴竫瞧了他一眼,薄唇微启的说出三个字:「贺、鹏、远。」
贺鹏远?麒羽愣了愣,不解地蹙起眉。
贺鹏远是王祯为他引荐的人,是前骥威将军贺起的长子,年方二十三却已是凤阳境处的守备,只是还未继承父职。
王祯言语里对他大加赞扬,似乎是希望能藉着贺鹏远的高升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麒羽暗自观察了这人两三日,发觉这人有从军者的刚气,也有文人的拘谨守礼,是个可以培育的人才。
若以下属而言,绝可保证忠心;以领导而言,也是个可服人的将领;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不太懂得转圆,过于严守礼教,然而既然于公事无碍,暂且可不考量。
「然后?他怎样了?」他纳闷地问。有些弄不懂贺鹏远究竟是哪里惹到他,而且就算是贺鹏远惹到他,干嘛拿自已出气?找贺鹏远不就成了?
「你跟他太亲近。」裴竫冷冷的指控。
「什么!」闻言,麒羽几乎是不可思议地大叫。
就为了这个?他跟贺鹏远接近也不过是为了将来打算,想说要办事也得有好部属嘛!哪知裴竫竟为了这个在吃醋,所以找他碴找了一天?
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亏这大男人说得出口!
「这种理由你还真敢说哪……」他看了看裴竫,看见他一脸冷凝,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乱吃飞醋而感到不好意思。
裴竫没说话。
总之他就是不高兴麒羽对贺鹏远如此亲切。
他越亲近麒羽,就越渴望能完全独占他。每夜共眠,仍无法满足他拥有的渴望,因为他想要的是全部,一丁点都不可以和别人瓜分,更何况他并没有完全拥有他。
眼中一阵火光掠过,他手臂一伸,搂住眼前人惩罚似地吻上去。
「裴……」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麒羽舞动着手臂想挣扎,却被裴竫一把扣在腰后。「唔,你别……呼……唔嗯……」
咬噬着的唇一松,他立刻一拳挥过去,毫不留情打上裴竫的脸。
「你别太过分了!」他气得身躯微微发抖,唇瓣还隐隐生疼。「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总之,这种没理由的气我不受!」
「你跟贺鹏远当真没什么?」摸着被打的俊脸,裴竫还是面不改色的冷然直视着他。
「去你的,谁跟他怎么了?混帐!」他气得连粗话都说了。「跟自个儿的下属拉拢感情都不成吗?」
「不成。」
「你!」他瞠大眼,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霸道成这样!
平日的他,不是都能了解自己想做什么,而且很贴心地顺着他的意吗?
他还以为裴竫是个懂道理、也懂得自己的人,没想到他吃起醋来竟是这么野蛮不讲理!
「我不要你看别人,麒羽。」裴竫伸出手,宛若珍宝似地轻捧着他的脸,嗓音变得好温柔。「请你,可不可以只看着我、只想着我?」

「你……」麒羽瞠大眼看着他,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话如此霸道,言语中的请求却是那样卑微,而且温柔得直窜到他心里。
「我跟贺鹏远真的不可能怎样。」他轻轻一叹,给他这样一弄,一肚子怒气也消了。「你不相信我吗?」
裴竫静默一会儿后,缓缓地开口:「我相信。」
「我只想要收他到门下,没有其他意思。」麒羽不由自主地又开了口。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裴竫看起来好悲伤?害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嗯。」裴竫仅点点头,轻应了声。
「我想要帮助父皇,你能明白吗?」麒羽着急地想解释。
「嗯。」
「我只是……」
「嘘。」裴竫靠了过去,一反之前的粗暴,轻柔地吻上他。
一声轻哝,麒羽闭上眼睛,两人恋恋不舍似地缠绵亲吻着。
汲取着唇间芳甜的同时,裴竫脑海里却苦涩地想起那一夜,麒羽在自己耳边呢喃着的温柔话语……
如果,我爱的人是你就好了……
是的,那一夜,他清晰地听见这句话,也清晰地知道……
麒羽爱的人,绝不是自己。
一看人陆续离开,暂且可以松一口气的麒羽忍不住重重叹了一口气。
再过三、四日他们就得起程回京城去,可他的愁眉不是为了回京,而是为了醋劲大得惊人的裴竫。
平日里,裴竫的刁难不过是两人私底下的乐趣,用来当作吵吵嘴的理由,没什么大不了也不会记恨;可一旦牵涉到麒羽跟他人太亲近,裴竫就容易不讲道理,这倾向近来加剧。
贺鹏远只不过是个开端,接下来他只不过跟人稍微亲近点就吃醋,连地方绅士送了个歌妓给他,裴竫也能气得频频刁难他。
这有啥好气的?他又不喜欢女人,甚至是讨厌女人。要不是这样,他早像他大哥和二哥先纳妾室,还轮得到裴竫在这儿乱吃飞醋?
唉!他明明有个那么沉稳严肃的兄长,怎么两人性子会差那么多?不过也是嘛,俗话说:「能生九子、各有所好」,他们十几个兄弟也找不出相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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