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赋》——岩盐
岩盐  发于:2009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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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不是说北武庄,南凤城与乾坤教这三股分庭抗礼的势力,有可能联手吗?三天时间,足可以改变整个

格局。万一错过的良机,让这些奴才的阴谋得逞,对朝廷的威胁可不少。你一向是主管江湖事务的,要是

让局势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桓尧顿了顿,深幽的目光仿佛充满了浓浓的怜悯,「仲的愿望就会成

真,静王宸会变成静王妃。」
猫哭耗子?
实在不想被人当作耗子,可那似乎是事实。
静王宸会变成静王妃?
这话皇帝不是第一次说,可每次听到头都会非常不争气地痛个厉害。
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事的悲惨。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他静王宸一生基本可以划上句号——在纵欲无度,荒唐淫逸的奉天第三代君主桓尧的

床上虚耗而死。
「皇帝,你要抢走小裴也不用如此的折腾我啊。」
桓宸眼珠子一转,虽然似乎不大讲意气,可现在是紧急关头,只要能躲过一劫,管他用什么法子呢。
都怪那没教化的蛮子,要不是他大打出手,自己也不会如此沉不住气,起码等皇帝转过身来,才偷偷下手


「一事归一事,裴怜风怎么的,等晚些时候再说。」桓尧一脸宠溺,笑道,「现在是我们谈交易的时候,

我想和你亲热一次,换三天的禁闭令,那三天,随便你到任何地方。另外无论将来对康王府被烧一事查出

什么结果,都和你无关。」
果然……
「康王府被烧和我又有何干系?再说无论去哪,晚上还不照样要回宫侍候你。」桓宸不屑地撇了撇嘴,他

才不是傻瓜,
「那个自然。每晚不抱一抱宸,我如何睡得安稳?」
半真半假,却也足够让桓宸心惊肉跳。
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皇帝,难道你不腻吗?交媾的对象每晚不同,个个新鲜,就怎么不能放过我?」
「因为宸是我最钟爱的宝贝啊。」
桓尧笑眯眯地,一副理所然当。
「哎,我可否拒绝您这变态的钟爱?其实有你那么多的妃子,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的钟爱转移哪怕一点点给

她们呢?」
「你的拒绝很容易让人心碎,幸亏我有一颗足够坚硬的心来承受你的无情。小欢,明玉,情儿……当然还

有你的容若姐姐,别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三贞九烈根本与她们无缘,假若她们有为你守身如玉念头的话,

我压根就不会动她们一根毫毛。皇妃比静王妃价高,为此而出卖你与妓女何异,你觉得他们有本钱让我钟

爱吗?」
「一味强抢豪夺,身为丈夫的你,何曾有顾及这些可怜女人的感受?现在还要如此作践她们,真是薄情寡

义。」
全是陪伴他成长的女伴,温柔的,活泼的,娴熟的,爽朗的,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可爱之处……可在桓尧

口中竟变得如此不堪,禁不住仗义执言。
多情重义的静王宸,直到现在还对那些女人念念不忘啊。
重重地咬下细致的锁骨,刻意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深深印记,手才微微用力反握住那双秀美的手,桓尧

抬头轻轻笑道,「别人欲拒还迎,可说到你的容若姐姐,那可是她爹太识时务的缘故,而将内定为你妻子

的女儿送上门的,你可千万别赖在我头上。」
「强词夺理的话儿我说不过你,」桓宸皱眉道,老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可一点也不喜欢,眼下最重要的是

摆脱这色狼皇帝的纠缠,「饿了就吃东西,别当我是食物。」
「宸是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啊。」眼角眉梢处尽是柔情蜜意,桓尧温声道,「一个时辰而已,我还能对你

怎样呢?你真该好好考虑考虑清楚啊。」
「皇帝假若有过剩的精力,不如提早上朝吧。」
面对这只披着羊皮的色中饿狼,桓宸笑得勉强,「请陛下宽心,你派下的工作绝不会因为我的被禁闭而有

任何缺失。」
「哦?」
拖长的声音有着刻意的做作,桓尧饶有意味地凝望着一脸绝然的容颜,即使是意料之内的答案,到底还是

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微笑叹着气,眼神满是溺爱,「宸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吗?」
「希望不会……」
桓宸喃喃自语,即使后悔也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算吧。
带有麝香味道,浓厚的男性气息团团围困着全身,直把人薰个头痛欲裂。
他根本没兴趣成为好色君王不早朝的借口,更别提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功名利禄,青史永留,这些世人向往的,他一概可轻轻放手,只求娈童,男宠,王妃……这些乱七八糟的

称呼与静王宸这名字终生无缘。
该摸的也被摸尽,该吃的豆腐被吃光,却仍能全身而退,其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那家伙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变态,如此这般下去,绝对相信某一天万岁爷会因一时心血来潮,把他被

弄成活标本,永远地供奉在龙床上。
生生地打了个激灵,以桓尧的性格,绝非不可能。
假若世上有后悔药,而且吃后一切都能重来,该多好——可惜,好的事情哪怕是梦也难以出现几回。
那晚鬼迷心窍的他即使是悔断肠子,别说让皇帝彻底厌倦他的身体,看样子是稍微减少注意也很难。
头痛,好痛。
为啥就没人能把他从这般悲惨的状况中解救出来?
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变疯子。
「主子?」
惊慌的呼唤声,唤醒了他。
桓宸才发觉自己竟将头整个儿埋进水里,大概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熟悉水性的他感觉有点儿窒息。
溺毙这种死法不在他计算范围。
桓宸立即将头抬起,随意地洗了一把,顺手接过小英子递上来的热方巾,一边狠命擦着略带红肿的嘴唇,

一边破口大骂,「该死的桓尧,该死的老淫虫,该死的下流痞子!」
要不是他,也不会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嘘,我的主子,我的王爷,要骂也请别那么大声,万一被别人听到了,后果可不堪设想。」小英子吓得

脸色苍白,慌忙摆手摇头。
「你怕什么?」
猛然想起一事,桓宸的眼神露丝丝奇异的光芒。
「奴才当然怕。」小英子苦着脸,「即使王爷闯下弥天大祸,皇帝大概也不会对您怎样,可身为您的随从

内侍,假若没尽责劝谏王爷,皇帝会二话不说地要走奴才的脑袋啊。」
「嘿嘿,只要你肯以身相许,」桓宸浅浅地笑着,「或许就可以保住性命,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是主子该说的话?
眼前这人或许是冒牌货吧!
小英子愣愣地瞪着他,心存疑惑地认真盘算着是否有需要验证,例如伸手摸摸那脸蛋下是否有另外一张不

同的面容。
「别把眼睁得这么大,我是为你着想。」低落的情绪莫名地高涨起来,桓宸越说越兴高采烈,「你只要肯

稍稍牺牲,立即小鬼升城隍,内侍变主子,这也不是不可能。你想想,这些年来近身服侍我的,哪个不成

了桓尧的妃子?小英子留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容貌也不逊色于她们,一向喜欢抢我东西的老色鬼哪会不

留意你?只要他想得到的,怎会不能到手?所以我劝你还是认命吧。」
「主子……」
「哼,那家伙天生就是贱骨头,只要你多玩些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把戏,保管把一颗龙心手到擒来。」

桓宸含笑看着那张惶恐的面庞,「这两天你都没陪我进去,让他挂心挂心也好。」
难道主子依旧生他不陪他进去的气,所以才如此捉弄他?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没陪你进寝宫,是皇帝的意思……」
急忙地解释着,内心的疑惑却更深了,王爷一向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为何现在……
「你还真听话。哎,有时候挺怀疑的,你究竟是不是他派来监视我的,要不他怎会对你手下留情呢?」
「扑通!」
小英子吓得一骨碌跪在地上,「请主子明鉴。」
原来一切都瞒不过静王。
「连自身都任人摆布,又怎能怪你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投靠皇帝呢?毕竟他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我……我发誓我所效忠的永远只是……您,真的只是您。」
小英子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
「你的一片忠心,」桓宸低低叹了一口气,「我怎会不明白?只是如果下回皇帝问你的话,请事后知会一

声,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错了,我不该向陛下说三道四,不该……奴才发誓,下次哪怕是陛下真地砍我的头下来,我也不会

说一个字。」
小英子额头冒着汗,连连磕头。
这一阵子,王爷和某些人过于亲近……如寒清越,裴怜风之类的叛逆,这一切怎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那

天陛下亲自盘问,才被迫把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想不到王爷这么快就知道了一切,他会怎样处置自己呢?
要是他能狠心将自己痛打一顿还好,可是……
那是不可能的。
王爷越泽心仁厚,他就越愧疚不已。
「皇帝要你说,你就说呗,犯得着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
桓宸苦笑着道,不见得冷酷无情的桓尧会对违逆的旨意手下有丝毫的同情心。
虽说曾出卖过自己,可他起码比宫内其他内侍可靠的多。
毕竟习惯了背叛。
「啊?」
小英子恍然大悟,愧疚和惶恐的神情变得坚定,「奴才明白,明白。」
该说得说,不该说就不说。
「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
桓宸连忙拉他起,微笑道,「这玩笑开大了,实在对不起。我不该在皇帝那儿受了气,找你来发泄。比起

主仆,我更愿意把你当朋友。」
「……朋,朋友?」
小英子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整个儿僵立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裴怜风一直保持沉默,一动不动的,仿如宫内的摆设。
直到小英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轻轻叹着气,「朋友两个字或许收买一个人的忠心,可如果那人曾经

出卖过你的话,他的忠心就比较显得不值钱。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显得心安理得。」
「在桓尧面前,任何人都背负不了不说实话的包袱。或许从另外一方面考虑,小英子的身家性命全握在皇

帝的手中,他不得不为之。这么想的话,万一有下次,我想我也可以接受。」
桓宸淡然一笑,某些人天生就容易得到别人的忠心,虽然不多,却似乎有一股奇妙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

就可以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被他所折服,被他所吸引,为他效忠,例如……桓尧,而另外一些人,要想

得到同样的,就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这其中当然包括自己。
「那么下下次呢?如果他真的彻底背叛你,你会如何对付?」裴怜风双眼逼视着桓宸。
「不知道,那得等他真的再次背叛,或者等我厌恶了他的背叛,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桓宸显得若无其

事,「虽说忠心与性命相比,不那么值钱,不过片刻的感动还是能让人维持一段时间的忠诚,暂时他是不

会出卖我了。」
「说难听你是妇人之仁,说好听……你也太多情了。」
裴怜风苦笑道, 静王宸并不是干大事的人,可不知为何,短短的几句对话,却让自己开始对他死心塌地


「我只对美人有情,」桓宸装了个鬼脸,笑嘻嘻道,「尤其是日夕相对了七年的美人。小英子是唯一的例

外哟,除了他,我其实并不能容忍别人对我的背叛。」
沉默了片刻,裴怜风突然问道,「如果昨晚我并没执行你的命令,去烧康王府,而是逃走的话,你会如何

?」
「不会如何。」
裴怜风愕然地望着满脸混不在意的桓宸,直到现在他都一点也捉摸不透眼前这个新投靠的主子的心思。
「假若你私下逃走的话,和你打赌,不消半个时辰就会被逮回皇宫,被直接送到内务府,然后等待着皇帝

的临幸,那时候命是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可说准确点,却是掌握在皇帝老子的手中。当然这是假设,事实

上你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任何,所以现在的裴怜风就是我桓宸的人。」
「你?」
微微变色的面容,飘过一丝慌张的颜色。
「放心,我对时下流行的男色一点也不感兴趣。」
桓宸非常严肃地说道。
所谓流行,大概也全因皇帝的缘故。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收集全天下的绝色,还是大肆张扬,所谓上梁

不正,搞得下梁歪,渐渐的,豢养男宠就变成权贵嗜好,上至王公将相,下至商贾走卒,都以此为乐。
对于现实他无力去改变什么,或许因那屈辱的一夜,他非常不屑这种变态玩意。
口头讨讨便宜还好,可真的以对待女人的方式对待一个堂堂男子,也只有那个下流皇帝才可干得出。
暗暗松了口气,裴怜风抬眼望着桓宸,一脸正色,说道,「静王,待人以诚,人亦以诚待之。我欠你的情

,自当舍命回报。」
「我即将对付乾坤教,你有什么意见?」
裴怜风一凛,某种复杂的情绪在眼内游移不定,半晌后才缓缓道,「因为王爷的缘故,乾坤教已元气大伤

,假若你能手下留情的话,将得到更多比我有用的帮手。」
外表温温和和,偶尔的嬉皮笑脸只是掩饰骨子里的那股凌厉的杀伤力,乾坤教已因他而遭受重创,说不定

更会因他而灭亡。
「哎,原来多情的不只是我,」桓宸微笑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翠羽翩翩,凤凰销魂,加上风云雷电

雨……这些乾坤教的重要干将,据说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云,应该是曾在内务府见过的那人……想来我

已与你们当中三个碰过面,嗯,正确来说,是四个,寒清越将军……他究竟是雷还是电?」
「……他原名雷清越,因不满新教主的行事,愤而离去……别人一直都不知道他的下落,直到昨晚……在

教内,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表情由不自在转为悲伤,声音渐渐沉寂。
「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桓宸低声叹道,幽幽的眸子深不见底。
一早就猜到寒与乾坤教有瓜葛,尤其在「柳庵」自己与姜乌小王子谈话时,他神色间的不自然。
只是误打误撞,想不到却有收获。
可即使知道他是所谓的雷又如何?
毕竟早就离开了乾坤教,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也与他毫无关联。
那家伙宁愿死,也绝不愿意让别人,尤其是曾经出生入死的朋友看到他狼狈羞辱的模样。
这位有着比外表更清冷,孤高内心的异域将军,真的可惜了。
稍稍意外,可他明白裴怜风的苦衷。
苦衷啊,有时候想起来荒唐透顶却又无可奈何
「翠羽翩翩,凤凰销魂……名字听起来很美,不知道那两人是否有这样美呢?」
眨了眨乌黑的眼珠子,桓宸笑吟吟地换了话题
「凤凰我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而前者是……颠倒众生,心如蛇蝎。」
沉吟片刻,裴怜风苦笑着作答。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男人,尤其那人还是自己昔日的上司,有点古怪。
可偏偏想不到更好的。
即使非常熟悉这人的容貌和行事了,可搜刮了整个脑子却只能找出这两个词。
「哦?」
听者精神一镇,目光炯炯。
想了想,裴怜风补充道,「沈翠羽,是个绝不能低估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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