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情人————堕天
堕天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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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素卿学识也好、品貌也好,都是上上乘的,他对叶栴飞青眼有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久前虽然有到过他们这里,但幷不常来。直到半年前的一次无心偶遇时见过了叶栴飞后,从那之后的每次盛会都不请自到,而且言语中皆针对叶栴飞而来,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意思,可是不精不乍的叶栴飞硬就是装傻了半年。


「孙大哥,你从来不帮我做媒的。怎么这次这么积极?」


叶栴飞一笑,仿佛想从他过分惶急的态度中窥破他的用心。


「哎呀!我跟你打包票这是个好人……错过他会很可惜……」


孙憬臣跺脚,从上次的事情后,他与自己的「妻子」陆小玉愈发恩爱缠绵,自是希望天下处处是有情人皆成眷属。


「我……没兴趣。」


淡淡地为友人的关心划下句点,叶栴飞饮尽了杯中酒后便告醉离开了宴席。


信步到馆外的桃花林中游了一圈,拖到晚霞满天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回去,有意无意地错开离别的人群。


「站住!」


不料,他还没进门,在转角处就被人截住了。


沉着脸的素卿可能是从孙憬臣处听到了什么,看起来像是等他很久了。


「怎么,你还没走?」


今天是馆驿「不正常」开放的最后一天,傍晚的时分人潮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叶栴飞微有一点惊诧,然后再看他这一脸凝重仿佛决定了重大事情的脸……


要打架?叶栴飞怀疑的眼光打量这个一脸秀气的男子,他那几根骨头不经打,甚至可能连粗活都没干过。


「别管!」


可能是仗着现在也没什么人了,素卿竟然和身扑了上来,在走廊上就狠狠吻住了他。


带了野兽般撕咬意味的吻,竟然有着让人惊诧的急切,体温骤然高升。


「喂……」


叶栴飞大惊,可是伸出了手却舍不得推开偎到自己怀里来的身子。


更何况,那个看起来非常之秀美的公子竟然是此中高手,一条嫩红的小舌探进他的嘴里,来回地轻扫着他的齿列,然后刁滑地在他的口腔内这里探一下,那里刮一下,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安份守纪,最后缠上了他的舌,舌尖对着舌尖飞快地转着磨圈圈,磨得他舌尖发麻,磨得他体温飙升——叶栴飞自那一次后,在平常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委实也压抑得太苦。


「抱我,我想要你抱我……」


一直到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酡红着面庞嘴角拖着长长的唾丝分开后,素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放浪地请求着。


「你……」


意识坚守,但是身体却放纵,被一双纤素柔荑使坏地一把握住他待发的分身时,理智再也唤不回。


「唔……」


情迷到就想在廊上苟合般的急切,素卿拉开他的衣服,主动地伏到他的胯间爱抚那久未磨砺的宝刃,鲜红的舌尖在他昂扬的柱头上吞吐着,一幽一明地出没如蛇信。


「妖精!」


想不出什么可以来形容他,神智却已晕然。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抱起他回房,也记不清是怎么把那具绯色胴躯摊平在朱红的绣金被上的,等到叶栴飞自滔滔欲海回神时,自己粗大的分身就已经插在了素卿的小小菊穴里,正一进一退地享受着摩擦的快感。


「再……再用力!再用力一点……钰。」


眼神迷散地看着自己雪白的双腿在男人肩膀上随着交欢的节奏乱摆,素卿摆腰迎合着他的颠狂——看来他是早经巫山,所以柔嫩的后穴骤然吞噬进一个男人粗壮的欲望也毫无滞窘。


妖媚地缩放着自己的小穴引诱得他更猛狂的抽插,素卿自吐着灼热气息的唇中叫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叶栴飞一怔,可是在他浪动的动作中却来不及计较与分辨。


「唔……再重一点,不要停!」


感觉到他的犹豫,素卿反身一把压倒了毕竟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做到这般肉帛相见地步的叶栴飞,索性自己跨坐上他的腰间,已经被插得润滑的小穴在体重的压力下自然地吞进他的分身。


「啊……」


迎纳到沉重的楔子打进体内,爽到仰起头尖叫出来的素卿只是一只撒播欲望的兽,同样也唤醒了藏在叶栴飞心中的兽。呼哧呼哧地露出白牙喘着气,只有赤裸欲望的兽。


兽性的萌醒不可抗拒,叶栴飞重重一口咬在那具粉白的身子上,还没等松开口就开始了自下而上的猛狂攻击。


坐在他身上的素卿顿时觉得自己如坐上了一匹不驯服的野马,高高地被抛起又重重地落下,说不出的颠狂。


有几次,那粗大分身几乎被完全抽除,只剩一个肿胀的顶端留在那张开的花心上,然后,在他花穴催促地张合中再次重重地打到他的体内,肠子都快要捅穿了的痛快。


「啊啊……」


美眸倏然张大,纵使知道迎进的是不同于自己熟知的巨大,但那里还是有种被凌辱的痛感,更有着被占有的喜悦。


素卿的眼神愈发茫然了,紧紧地攀附着欲海中唯一的浮木,在叶栴飞终于松开了口的同时咬了回去,胆敢伤他的人,也要让他感同身受。


「唔……」


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吞噬着彼此,初识得这样情欲的叶栴飞大抽大弄起来,几乎是将自己整个的抽离,再狠狠地插入。


朦胧中,承接自己爱火的那朵娇媚花儿,却换做了一个半点不知风情的小人儿,大脑袋颤颤悠悠地,一脸害怕着准备承受自己的雨露。


「俭!」


俭……只是叫着这个名字,昂然等发的下体就像是得了一声命令似的,本是涓涓细细流泄的爱液顿时爆发成洪流,尽数注入那片柔滑的花田。


叶栴飞喘息着看被他的冲击后也尖叫着释放出来的素卿,心头一片茫然。


他的感情是忠于一个人的,可是身体……让他无比烦恼又没办法控制的身体,却根本毫无操守,一触即发。


轻轻地扳起了同样经历这样一场爱潮后伏趴在他身上不动的素卿,叶栴飞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道:「素卿,其实……我幷不喜欢你……」


肿大的分身还埋在别人的体内,这样的说法显然有欠说服力。


但……却意外地被人接受了。


「没关系,我也不见得很喜欢你。只是……」素卿微笑着,眼神越过他投向不知名的空寂,「本来我也不是一定非要你不可的,可是今天知道了你的心事后,我就决定了。我们是同一种人,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喜欢别人却说不出口,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伤害。所以我选择了你,至少我们还可以在被人抛弃的时候互相舔舐伤口……」


「……」


呵,原来这也是一个伤心人。只是不知他的情人又是何方神圣,也值得他这般的倾心?是不是,就是他在神智半晕然间叫的那个「钰」?


确定自己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感情后放下了心,叶栴飞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奇怪的,他们虽然有了肉体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接触深入的地步比彼此倾心的情人更甚,可却在直觉中可归类为好友。


若这一生都得不到别人的谅解与顾惜如何?也许眼前这人才能与自己相伴一生,舐舔一辈子的伤口。


「你说得这么直接,我好象……都要有点喜欢你了!」


迎上他洞悉一切的眸子,叶栴飞突然觉得先前在心头萦绕不去的阴郁都随着刚刚的情事发泄了出去——或者应该说他患得患失的心情本就是因为积了太多才产生的压力?


突然有了他这三年来最好的心情!


 


[
 
 
【第五章】


一枚亮晶晶的铜板在一双趣味盎然的眼睛注视下投入一个上面挖了小孔的竹筒钱罐,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叶栴飞举起大大的竹筒摇了摇,发出细碎的轻响——那装满大半空间的竹筒沉甸甸的,曾是碧绿的竹身因为被抚多了而褪成黄色,光滑无比。


「你在里面到底存了多少铜板啊?」


素卿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意外发现他有这种存钱的小癖好。


「一千一百六十八个。」——是他离开他的三年两个月又十二天。


学着他的习惯,每天省出一个铜板存起来,想象他满足又快意的样子。


「哎,透露一下,你认识他多久了?」


从床的另一头滚过来,素卿自他们第一次燕好后就大刺刺地以「护院的情人」这一身份赖在这里不走了,难得的是孙憬臣与陆小玉都没赶他。


「九年多了……」


那一年他十二岁,他才八岁。


忆及前尘往事,叶栴飞唇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爱上他呢?」


好奇心一起的素卿打破沙锅问到底。


「也……差不多九年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纵使发现了,却再也回不了头。


叶栴飞见素卿嘴一张,好象还有无穷无尽的问题要问下去,忙反被动为主动地问他:「你呢?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出来也许别人都不相信,他们的的确确成了分享彼此秘密的朋友。在南海时唯一能说多些话的只有七师弟,但叶栴飞毕竟也不能对他倾诉得太多,因为他不理解自己这种感觉,虽然七师弟嘴风是紧的。


可素卿与他就不同了,他们两个同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对别人不能说的话,对另一个人说起,却是感同身受,于我心有戚戚焉。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已经是这里的「一对」,但他们除了偶尔凑在一起解决情欲外,最爱做的,却是跟对方聊起牵挂了自己全副心神的那人,不会被笑傻、也不会被笑痴,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心头泛着痛楚与甜蜜。


「我?我认识钰……有二十六年了,从他一出世就认得他了……」


因为彼此都有默契地不说出对方姓名,素卿的情人,也仅仅是用叶栴飞曾听过的那个「钰」字来代替。


平素宜喜宜嗔的娇靥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愁,素卿显然也沉浸到某个往事中,「到发现自己爱上他,是三年前的事。不过在更早之前我就完了,我输了,什么都没有了……呵,真是一个傻瓜……」


想付出的是爱,得到的却是伤,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说出来,只会被别人耻笑吧!


把淡淡的情意藏得严严实实的,直到平静完全被打破的那一瞬。


以为把头仰起来就不会落下泪,可是高傲的背后,一颗柔软的心已百孔千疮。


「我也输了……」


叶栴飞苦笑着摸摸胸口一道狭长的伤疤,他也一样是输得一败涂地,他比不过他的「狠」——其实那天在最后一刻内心还有小小希冀的,希望他的身影投入他的眸,能乱他的残戾。在发现是他后,甘愿收手,可惜到底还是输了,伤了。


「亲亲我……失败者要安慰。」


见气氛沉重起来,素卿忙笑着打岔,赖过来索求。


叶栴飞也一笑在他嘟起的红唇中亲了一记,这亲密的动作恰好被走进来的孙憬臣看到,怪叫道:「谑谑,好热啊,一大清早就这么亲热!」


陆小玉紧跟在他的背后,虽然也是笑着,可是看向素卿的眼光却又总带了那么几分忧虑。


「飞,你的信!」


已经完全把他们当自己人,原来还叶兄弟前叶兄弟后叫的孙憬臣越来越不拘礼了,把一张折迭仔细的信笺递到叶栴飞手里。恋栈的手早又搭上「老婆」的腰,他们可不能被新好上的这一对比下去了。


「怎么了?」


见到叶栴飞展信后有沉思之色,素卿偏着头问道,神态娇憨又可爱。


「七师弟说,今天是师傅的五十大寿,希望我回去。」


是半百的整寿了呢,师傅也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了……


不过,这次要他回去一定的事情不是师傅亲口说的,而是细心的七师弟猜出来的。一想到师傅那张死板板的面孔,绝不肯轻易透出关爱却又不自觉地从焦躁的小动作中尽显无遗,叶栴飞就忍不住失笑,真的,离家太久了,就连这种细微的情形也开始想念起来了呢。


「那你是要回去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意,素卿懒洋洋地挨过去,「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还没有见过海呢!听说海浪滔滔奔入心田的感觉十分震慑,面对大海也会让人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幷且……消弭尘世间的一切烦恼。


最后这一点很吸引他。


「啊?最好不要……」叶栴飞皱眉,拒绝了他的请求。


离了这里,他也没勇气向天下人宣告他的雅好,叶栴飞一脸为难,极力劝阻。


「算了,不求你就是了。」素卿老大不高兴地垂下了眼睛,掩去一闪而过的狡黠。


      ◇      ◇      ◇      ◇      ◇


南海的天空才透出第一抹霞光,岸上就已经有了喧嚷的人群。


「喂喂喂!这个毛蚶要再便宜上一分我才能买!」


早晨的海滩像是一个小小的市场,有经验的食客早早候在这里买下早晨出海打回的第一网鱼虾。


在熙熙攘攘的鱼场中,一个少年的大嗓门听起来中气十足,在跟一个渔贩讨价还价。


「不行了,小哥,才刚出水的新鲜毛蚶啊,已经卖最便宜给你了!」


被海上的太阳晒得一脸黝黑的渔民大摇其头,感慨自己的晦气——今天第一个上门的主顾竟然吝啬到了这种地步,一再杀他的价不说,都已经上称了还要临门再砍一笔。


「就是因为刚出水啊,里面肯定有海水的重量,你要把那个重量筛除才公平啦!」


蹲在那一网毛蚶前面的少年长着一个大大的脑袋,圆头圆脑一脸机灵像,笑起来的样子圆脸上一边一个酒窝,显得很可亲。


但砍起价来毫不手软。


「啊咧!要除掉水的话你等晚市啦,那种晒都被晒半死的毛蚶才没有水咧!」


渔家也不满意了,他已经是在忍痛做这一笔生意了,再砍他的价就是平本买了,那怎么行呢?


「……」


沉吟再三,那个少年左右看看没有比这家更大更好的毛蚶了,这才极不情愿的答应,再快手快脚地从别人网里捡回两个丢进自己拣好的毛蚶里,这才从腰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来付账,把那一大兜毛蚶塞到此时才慢慢悠悠走过来的另一个白衣少年手里。


「三师兄,也该差不多了吧?」


一早跟着秦俭来采购,白云城对他杀价的本领五体投地。


那个十八岁了仍是一脸可爱像的人竟然可以利用这一外貌上的优势,装可爱哄到别人无可奈何地自动把价钱降到最低沽卖给他。


「嗯,师傅给的钱也花光了。」


掂了掂空空的钱袋,秦俭正想走时刚好看到旁边有一架刚回航的渔船正在卸下小脸盆大的青蟹,马上又跑了过去,继续下一摊的抢购。


「这个蟹多少钱一斤啊?」


秦俭笑眯眯地问着看到他就如丧考妣的船主,浑然不知仅一个早上他就已经在片渔市里大大扬名。


「你要的话,二钱五啦……」


船主好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本来这种刚出水的大青匣蟹一般就算买到三钱一斤都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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