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试图更深入,可郑飞彤不断地利用纵深关系躲避着裘致远的深入,仿佛是刚刚得到梦寐以求的糖果,舍不得一口吞了,只是很珍惜地剥开一点点糖纸,良久才舔上一口,吮一吮,并不舍得深含。
裘致远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死命挣扎着,弹跳着,也得不到真正渴望着的甘霖,每一次的挣扎,只能拍打起随身带上岸的一点水渍,不过就是饮鸩止渴。
而郑飞彤,还在继续这场游戏。
玩弄裘致远的游戏。
“我忍不住!”裘致远猛然的一个翻身,根本没想过他现在是不是适合做这个动作。
郑飞彤被裘致远反压在身下的时候,还记得抬起头来,笑着舔舔唇:“忍不住还是要忍。”谁让你还想着他?谁让你曾经不属于我?谁让你倒了八辈子霉,被我这个煞星逮到?你说出爱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软肋交出来的时候,郑飞彤掩住自己忍不住逸出来的笑。
第七十一章 终于花开
忍不住,怎么忍?
忍不住,如何忍?
裘致远抓狂,理智早就被冲动冲撞得吱呀乱叫,而郑飞彤竟然还说要忍。
“让我亲亲,我就亲亲。”裘致远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没说服力,只好用行动弥补一下。
用尽力气克制着说完这句话,裘致远已经疯狂地吻上了郑飞彤,那种要把生命燃烧殆尽的亲吻方式,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拔高了一个温度等级,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迅速地,辗转到了胸口,那种燃烧的速度和烈度,活活要把人烫死。
早就知道裘致远情热,明白他的狠辣残酷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可郑飞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顾一切燃烧自己燃烧他人的疯狂,带着世界末日一般的疯狂。
裘致远如同烙印一般,在郑飞彤身上刻下自己的气息,辗转的,狂暴的,如同报复一般,在胸口点燃一簇崭新的火焰,一簇能让人扭曲了身体,低低哀叫着呻吟的火焰。
郑飞彤并不甘于受制,扶着裘致远那条受不得力的脊椎,在裘致远的肩头、臂膀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那种带点撒娇和报复的啃咬,有着小孩儿心性的天真,也有着男人天性的攻击力,带着不容忽视的破坏力,用一种不得不正面回应的力度,撞击着裘致远的理智。
当裘致远失控的时候,残存的理智恍惚闪现了那么一下:这个地点,这个方式,是不是郑飞彤想要的?来不及细想,裘致远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不可逆转的狂潮之中。
小小彤陷入炽热的口腔包裹时,郑飞彤知道自己圆满了。
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裘致远,总是伫立在战场之巅的裘致远,可以为他,为一个警卫,为一个曾经用过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算计过得贴身警卫,做到这样的地步,郑飞彤知道,自己圆满了。
每一寸都得到了温柔的亲吻含吮,没有一样事情,可以让人疯狂到这样的地步。
裘致远不是那种会恍惚会来回摆动的人,裘致远不是那种会站在墙头上,内外张望,犹豫不决的人,裘致远更不是那种抹干净嘴就立刻不认账的人。
郑飞彤知道,自己的苦苦等候,终于有了结果。当裘致远低下头颅,为自己服务的时候。郑飞彤知道。
孩提时代就开始的暗中窥视,从还会尿床的年龄起开始的依赖,边骂着破皮球、坏皮球、臭皮球,边缩在荣誉之路的阴暗角落里入睡,郑飞彤等待这一刻,竟然等待了二十年,裘致远的战场生涯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这场漫长的等待,等待一个裘致远真心的怀抱。
这个像父亲一样,有着宽阔肩膀和坚定气息的人,有着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威严和霸气,可以驱逐一切的阴霾和苦痛。
在他所看不见的角落里,郑飞彤窥视着,接近着,这一段路,竟然走了二十年。
郑飞彤喜极而泣。
在圆满的时候,郑飞彤知道,裘致远是属于他了。
不,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自己曾经躲在青盟军校的讲坛下面的阴暗夹缝中,用一种地底老鼠的姿态,从地板的缝隙中偷偷注视过他。
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在一个总是用恐惧和怀疑看待世界的孩子眼里,那样一个杀神一样的威严存在,可以在夜半人静的时候,给予镇定和安抚。
郑飞彤也不想告诉裘致远,在来到裘致远身边之前,自己所有说过的话,仅仅只有几十句,二十年的时间,被判定为过渡自闭,却找不到其他相辅佐的症状。
郑飞彤不想告诉裘致远,如果,得不到这样一份爱,或者,这种自闭,真的会成为极端的孤僻,带有攻击性或者自毁性的孤僻,而解药,只有裘致远。
郑飞彤绝不会复述,自己曾经利用的一切机会,在会议室天花的通风管里,在聚会时自助餐桌的桌布底下,在述职时出入的公馆门房角落……用一个未成年孩子不引人注意的特权,享受着注视他的时光,那是郑飞彤,在流浪时最幸福的时光。
郑飞彤不会告诉裘致远,这种信任和依赖从何而来,郑飞彤也不会告诉裘致远,这种信任和依赖,什么时候升华成了一种需要得到的疯狂,被定义为爱的疯狂。
郑飞彤只知道,只有裘致远,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是那种救拔于炼狱的救赎
对于裘致远的爱,尽管曾经是渴望守候就可以满足,也曾考虑过得以沾染裘致远的气息就可以圆满,可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地渴望这最后的,连带心灵一起的占有。
三沙,一个对于裘致远来说很尴尬的地方,一个对于郑飞彤来说,并不值得愉快的地方,可就在这里,两个人,首次,心与心交融在一起,用一种极致的毁灭的粉身碎骨的姿态,撞击在一起。
叶非云,已经成为过去,一个年轻时追逐的梦想,当梦想破灭,原先遮蔽在眼前的那片幻想消失,崭新的世界呈现,郑飞彤随着雨后彩虹,降临到这个原先只充满血色的地方,用斑斓的面貌,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裘致远的昏倒势在必然。
当他开始激动到无可克制的时候,裘致远已经明白自己失控了,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在这个叫做郑飞彤的人身上,用明知毁灭却依然如故的情潮,席卷所有理智。
郑飞彤带着惶恐的欢喜,小心地把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倒的裘致远放平在床上,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再次搜查了一遍,然后端张凳子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
裘致远其实昏了没多久,复位之后躺平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了神智,一睁眼的时候,还记得让自己笑了笑,怕吓着彤小兔。
郑飞彤听见指尖敲击床档的“得得”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敲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