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句,是落到了实处,正面应对那场婚事的。
“笑什么?又憋着什么坏呢?”裘致远揪了揪郑飞彤的耳朵,很轻,还是调戏。
郑飞彤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掐了一把,有些疼,真的不是幻觉。
这算不算是这辈子听说的,最好笑的,最开心的,最让人心情愉悦的,最美好的误会?
拿指尖戳了戳裘致远的胸膛,理所当然地被捉住手指,在手指尖触碰到温暖的唇时,郑飞彤终于笑出了声,真正开心的笑:“你没有想过,顾家想结亲的,其实是你?”
裘致远一时语塞,没想到,这么快张口结舌的人,变成了自己:“我?不可能!”
裘致远断然否认这个可能,郑飞彤却笑得更开心了,咯咯地,撩拨着裘致远的心。
确实从来没看见郑飞彤这样笑过,似乎,连笑都十分罕见。
这个小子,心里藏着太多的心事,弄得阴郁无比,还以为,他要一直像宗政呈那样。
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在押送鳍首之前听到的喜讯,是裘顾即将联婚,总统说的。”实在愿意回想当时的情况,郑飞彤即便是现在,提一提,也还是心痛无比。
“怎么会……是我?”裘致远看着郑飞彤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终于动容了。
怎么可能?彭雪涛说的,明明是……
顾大部长家的二闺女二十出头了吧?据说他正想找你谈谈呢……
军中未婚的高级军官,可不多了……
她?她自己做得了主吗?顾家老太爷据说身体不好,都已经送去湄国治病养老了,这边做主的,就是顾念……
就这么决定了……
裘致远努力回想着,却骇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一点证据,任何一点可以证明彭雪涛说的联婚对象是郑飞彤的证据,即便连自己当初的话语,在哪个语境下,也都是有歧义的,说是郑飞彤联婚,可以,说是自己联婚,更可以!
有些不敢置信般地捧着郑飞彤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真的……是我?”声音有些不确定。
为什么,联婚对象会是这个已经残废了的人?而不是风华正茂的郑飞彤?为什么,会是这个臭名昭著心狠手辣的同性恋?而不是年轻正派阳光俊秀的名门才俊郑飞彤?
原以为……可竟然!
想到郑飞彤刚到岛上挨的那一耳光,裘致远忽然有些心疼,怎么就这么狠心,舍得打他?不会那时候,就开始吃醋了吧?
“裘裘……”郑飞彤小心地呼唤着,有些胆怯地害羞,也有些期盼地试探。
“嗯?”
“你……会不会后悔?”郑飞彤真的有些忐忑,问的时候,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了裘致远的胸膛,脸热热的,发着烫,心热烈地跳着。
“你……总不会希望我后悔吧?”裘致远终于恢复了笑,摸着郑飞彤的后脑勺,“我是对男人有兴趣,还是对女人有兴趣,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连我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不会放过这个最重要的事没调查吧?”
语气中的宠溺,让郑飞彤忽然有一种可以撒娇的错觉,抬起头,咬上裘致远的胸口,眼光瞟见裘致远的笑越来越深,泡泡一样的幸福漫上心头。
真的,可以撒娇了。
真的,找到会宠爱自己的人了。
“跟我在一起。”裘致远再次强调了一遍,“顾家的婚事,我会去说明,那只是一个误会。你必须要跟着我这个残废过一辈子。”裘致远把郑飞彤抱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动不了,可不代表不能亲昵。
俯瞰裘致远,有着别样的味道,郑飞彤看着裘致远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
一辈子,裘致远说了一辈子。
不敢想象的幸福。
不敢奢望的结果。
一辈子。
三个字像沸油一样在心里翻滚,不烫,却暖暖得让人心安。
郑重地吻下去,郑飞彤从来没有这样小心过,所有的动作即便仍然僵硬,却已经轻缓许多。
不再像以前一样鲁莽,不再像以前一样,生死决裂般地激烈。
裘致远的唇,是甜的,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馥郁,芬芳,有着浓厚的安定感,和幸福感。
辗转着,烙印着,渴望烙印上一切的吻,想把灵魂上也烙印出彼此的名字。
叹息着,满足着,只有这样彼此心许的一刻,才有最终的完满。
第三十一章 致远悔婚
郑飞彤指挥着两个警卫,把裘致远放在躺椅上抬着,慢慢地四处溜达。
裘致远很惬意地眯着眼睛,手挂在扶手上,半握着郑飞彤的手,很自然的姿态,自然到没人敢怀疑那个握手里带着□的暧昧。
郑飞彤是体贴的,会强迫裘致远出去晒晒太阳,医生说了,骨头的回复,需要日照。
裘致远每次听李斯诺这么说的时候都想笑,嗤笑。
又不是爬藤,也不是树木,人的生长,还需要每天一定时间的日照?
可郑飞彤就特别听得进去,还在官邸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押着裘致远到花园里“散步”,那时候,裘致远还站不起来,只得由着郑飞彤胡闹。
真不明白,那个神经兮兮的庸医给郑飞彤吃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这么信那个庸医的话,白白多挨了两次手术,裘致远才不信那个庸医有什么能耐,值得宗政呈花费重兵从东氏的研究基地中心弄来,值得郑飞彤言听计从地信任。
克隆?克隆是个什么玩意?!裘致远从来没当回事,这种实验室了里的把戏,裘致远见得多了,在哲国留学时,军校里有专门的一栋军医大楼,研究的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玩意,什么老鼠跳蚤臭虫的,这炸弹那武器的,李斯诺也就是这么一堆怪物里出来的最正常的东西了,可再正常,那也是怪物,怪物的话……啧,亏得他们还信!
郑飞彤瞧瞧地看了看裘致远,躺着的裘致远,依旧不能让人忽视,眯着眼打盹的裘致远,总给人一种醒着的错觉,不敢轻易靠近,也不敢随便撩拨。
可郑飞彤知道裘致远睡着了,不是昏迷,也不是清醒,只是睡着了。
因为裘致远的手上没有什么力量,却依然握着,可以挣脱,却不会自己松开。
手心暖暖的,干燥,结实。
走到山顶,打发了警卫,郑飞彤刚把裘致远抱起,裘致远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