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梦————绢诗[下]
绢诗[下]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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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摘下连著面纱的帽子,丢在一旁,白猫已经往我怀里钻了。
我轻轻的抱著他,心情也平稳很多。
「你说我怎麽办?我心里烦得很。」
猫儿趴卧在我的身上,四肢伸展开来,十分美丽,十分慵懒,十足十的倾听姿态,我很奇怪它能那麽放松,是因为对我很信任?
「那个人救了我,我应该要谢谢他,可是我却无法面对他。我记得我以前脸皮还不算薄,对寒曲都能那样大胆,现在我却像个姑娘,畏首畏尾。」
猫儿喵叫了声,用鼻子在我胸前蹭来蹭去。
「同样的,我很难面对寒曲,他的族人反对我,使用这麽狠毒的手段对付我,我能这样算了不去计较,但寒曲的立场会很为难,为了我,他跟族人间也许会反目。」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
「我不知道,以前我可能不会在意这麽多,直接要求他跟我一起走。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了,我知道他背负的责任,我不能这麽任性。」
猫儿突然停止细细的咪呜声,并且警觉起来,双眼直盯著门口。
「怎麽了?难道有人来了?」
我也跟著紧张起来,如果是他……,我该……,倏然,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红了起来,热烫烫的。
外面果然传来甜腻的声音:「笑儿,你在里面吗?我能不能进来。」
我开始不知所措,但也不能不让人进来,很多事情还是要面对的。
「可……可以,请……请进。」
我开始结巴,连话都说不清楚。
门被推开,猫儿同时跳离我的身上,踅到床的另一边,在阴影里坐下来。
基本上他不讨人厌,还很好看,个性单纯可爱,就是太好色。
九云一进来,就注意到一旁的雪白猫儿,然後对著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脸:「笑儿,我都半紫星说了,你已经恢复自我意识,真是太好了。」
我点点头,没敢回话。
九云又看了猫儿一眼,继续说:「之前,因为你没拒绝,加上我不知道你的状况,一个晚上抱你五六次,让你痛成那样,又伤成那样,我真的感到很难过,对不起。」
我摇摇头,有点呆,脸部严重发烫:「那……不能怪你,没关系,我要谢谢你救了我。」
猫儿开始有点焦躁的变换趴卧的姿势,我和九云的对话让我很尴尬,所以把猫儿抱回身上,让我有藉口可以不看著他的脸。
我假装帮猫儿顺著毛,没看他。
九云说了让我惊讶的话:「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之後,笑儿,我要追求你。」
「不……不好吧!」
九云很快的打断我:「不要拒绝我,笑儿,没什麽不好的,就算你之前有情人,你还是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代表他并没有能力保护你。当我的情人,我不但能满足你,也强大到不让你伤到一跟汗毛。重要的是,笑儿,我爱你。」
听到这,我已经无言,连在我怀里的猫也僵硬起来。

63
突然间,手臂赫然一痛,我惊呼一声,原来是猫儿的爪子深陷在我的肉里,我皱起眉头苦笑著,猫儿很快的移开爪子,低低的喵叫了一声。
「没关系,没关系。」我轻声的安抚著猫儿,它可能被吓到了。
「这猫儿很漂亮,可是好像很凶,笑儿,我们才到这里没两天,哪里找到这只猫的?」
「它偶然跑来,我就跟它一起玩了。」
「笑儿,我刚刚的话,你考虑一下?」
九云漾起迷人的微笑,慢慢的靠了过来,我往後退,直到碰到床柱,无路可退。
「笑儿,别怕,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
我点点头,有点落寞:「别对我这麽好,我没办法回报你。」
「慢慢来,笑儿,我们的时间很多,别担心好吗?」
心里一滞,我的眼眶开始发热,慢慢的泪水凝聚,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九云对我的温柔与关心,对此时一片混乱的我,无非就是最好的抚慰。
九云靠了过来,轻轻拭去滑下我脸颊的泪水:「别哭,我会难过的,我的笑儿,给我一吻,然後你今晚就好好的睡,好吗?」
我抹抹眼睛,收起泪水,最近我实在太会掉眼泪了,没想到在经历这些之後,我的内心居然变得这样脆弱。
我迟疑的将脸颊靠过去,他却转了个方向,贴上我的双唇,我惊异的睁开双眼,他也只是停留在上面,没有进一步动作。
「好好的睡吧!我会保护你,要不要我连猫一起带走?」
「不,不用了,我想再跟它玩一下。」
「好,」九云意有所指的说:「就算是一只猫,我都不会放松,我会时时刻刻守护著你。」
我怀里的猫又再次僵硬。
「晚安。」九云风情万种的飞来一个香吻:「我先回房。」
「晚安。」
我看著九云离开的背影,很高兴他没有留下来一起睡觉的要求。
相反的,我很感谢他的温柔,让我不至於难堪,悬在半空的心,也有了著落,至少,不需要再躲著他了。
九云一出门,在门口等著的半紫星立刻转头回房,面无表情。
九云快步追上,问著:「刚刚我的话你都听到了?」
半紫星不言,沉默的走著。
「你为什麽生气?」九云小心的问。
半紫星闻言,停下脚步,深呼吸一口,淡淡的说:「我没生气。」
「那你怎麽不理我?」
「我不想理你的时候就不理你。」
九云轻轻一笑:「你气我想追求笑儿。」
半紫星继续往寝房走:「你爱这麽想也没关系。」
「我只是想知道朝梅想做什麽。」九云直接摊牌。
半紫星一脚跨入寝房。
「朝梅?他在这里吗?」
九云紧紧跟在半紫星身後。
「在啊,跟笑儿黏得很紧。」
「那只猫?」
「对。」
「安全吗?」
「嗯,我在笑儿身上下了术法,有人接近他,或是伤害他,我会马上知道。」
「他或许不是伤害笑儿的人。」
「嗯,我刚刚也警告过他了。」
半紫星在床边停下脚步,解著衣裳准备就寝,看了九云一眼。
「那好,你今晚的表现很好,今後我不会再阻扰你亲近笑儿。」
「半紫星,你真的这麽想吗?」
半紫星脱下外袍和中衣,仅剩单衣,他顿了顿,没继续脱就躺上床,抓了丝被,把自己盖好。
「我怎麽想不重要,你自己最明白。」
九云跟著脱衣服,很不客气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料全部扯光光,拉过半紫星盖著的丝被,钻进去。
「你不明白。你衣服不脱光怎麽好睡呢?今天笑儿不在,你不用这麽拘束。」
九云伸手就要脱半紫星身上最後一件单衣。
「住手,说好只是睡觉才让你一起睡的。」半紫星抓住九云的手,一脸嗔怒。
九云突然说:「朝梅是爱著笑儿的,而且他已经抓到伤害笑儿的凶手。」
「是吗?!那你还……。」半紫星停下话语,在脑袋中重新组合这一切。
「我这麽说,是想知道朝梅和笑儿的心意,笑儿肯定是不会爱我了,但我希望朝梅能好好的对待笑儿。」九云凄惨的看向半紫星:「我是真的想追求你,笑儿心里有人,我不能夺人所爱,你看你看,这些我都明白的,我并不是只想跟你做爱而已啊。」
半紫星一手无情的推开九云过於接近的脸:「对,我也明白,你不只想与我做爱,你还想与很多人做。」
「不不不,我真的明白了,我从以前就喜欢你,我不知道男人之间也可以接近,於是就跟姬妾们玩乐,不然我心里面可苦闷了,後来因为笑儿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然後你又愿意跟我那个……,我真的很高兴,家里那些姬妾们现在知道我只喜欢你之後,都自己离开了,半紫星,我爱你。」
半紫星难得露出呆愣的表情,沉浸在自己的惊愕中,完全没抗拒九云正在脱他的单衣和长裤。
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半紫星才惊觉。
「住手,给我抱著睡就好,你敢动手做其他的事情,我就把你踢下床。」半紫星红著脸,声音低低的说著。
「好,好,抱著就好,抱著就好,我们睡吧!」九云很愉快的抱著半紫星睡,很不矜持的把自己高耸坚硬的欲望顶在半紫星的腿侧。
长夜漫漫,春情犹自盪漾。
 
64
「别走!」
九云一离开,猫儿後脚就要跟著走,我连忙扯住猫儿的脚,它失去平衡喵叫了一声就跌在床上,让我给拖回来。
「你答应要陪我一晚的,怎麽现在就急著走?想找你主人吗?像你这样到处乱跑的猫咪,就算一晚不回去,主人都会当你仍在外面閒晃的吧!」
我笑著抱住猫,觉得今晚自己还不是普通的任性。
就是不希望一个人。
用最舒服的姿势抱著蓬松柔软的猫咪,我逗著它,它居然不怎麽想跟我玩。
我一气,索性弄乱它雪白的毛,它静静的趴著,随便我怎麽玩。
我轻轻拉著它的胡须,想惹毛它,它居然装出无奈的表情,我弄痛它的时候,它会轻咬著我的手指头。
和猫儿玩著,很快的我就睡著了。
睡梦中,我彷佛见到寒曲,他静静的对著我微笑,就像我初次见到他那般,迷人而耀眼。
我满胸满腔的思念满溢,随之汹涌而上的是溃堤的委屈。
寒曲抱著我安慰,而我只想汲取寒曲身上的温暖与慰藉。
我紧抱著寒曲,任性而固执的放肆自己的欲望。
我压著他恣意的宣泄,一次又一次进入他绷得紧紧的身体。
粗暴而狂乱。
那是我对他的思念。
像狂风暴雨,无法停息。
寒曲蹙眉忍受,我爱极了他极力忍受的模样,美丽又销魂,痛苦又迷离,让我从心底又蔓生出无限的爱意与欲望,我真不能停止爱他。
而梦终究只是梦,醒来之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懊丧的睁开双眼,清晨的亮光从窗户透进来。
我躺著不想动,感觉下身有黏稠的液体。
寒曲……,我更加倍的想著他,恨不能直接跑到他的宫殿去找他。
他或许以为我真的被卖到青楼,而不愿意接受我这肮脏的身体;但,就算没有,这身体也和九云发生过关系。
或许他不会介意,或许他也是想念著我,或许……。
我发现问题其实在我自己,我不想面对事实……,我知道我在逃避。
侧过身,我把头发往後拢,发现还有一绺发丝散在我的手臂上。
我扯著头发往前拉,突然听到一声闷哼。
幻听!
我完了。
我在精神十分清醒的状况下产生幻听。
是不是精神快要不正常了?
我又用力扯了扯头发。
闷哼声又再度传来,从我的身後发出。
我惊愣住。
慢慢的转身看。
有人!
是一个人。
他趴卧在床上,背对著我,满头墨黑的发丝散了满床,我的手中还抓著一绺。
丝被只遮到他的腰间,露出雪白滑嫩的肌肤。
他嘴里好像在嗫嚅著什麽,十分细微无力,根本就听不清楚。
这次我真的完了。
他到底是谁?
我看著他裸露的背部,我注意到那身体的美妙,但震惊和後悔已经占了我全部的想法。
昨晚,我居然不知道和谁又……。
我瞪著那迷人的身躯,恨他为什麽在我梦到寒曲的时候闯到我房里,然後……。
我心里存著最後一丝希望,其实我没有和这个人发生任何关系。
我掀开被子,赫然入眼的豔红彻底的粉碎了我最後的希望。
我该怎麽办?
道歉吗?
我想起我在梦中的粗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遭到我的强迫……。
我硬著头皮慢慢的将他转过身来。
迷人而耀眼的脸庞在散落的发丝之间露出,而我就像被春雷击中一般。
「寒曲……!」我的声音低哑,眼眶里是急切的泪水涌上。
被我一扰,寒曲微微睁开双眼,看见我正盯著他看。
「笑笑……。」他扯开笑容,美丽的容颜在我面前绽放开来。他抬起手臂勾住我的颈项,把我往下拉,轻轻的吻著我:「别哭,我终於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65
「怎麽会……。」我哽咽的说不出话,寒曲居然就在我的身边,还那麽温柔多情的看著我。
「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寒曲轻轻的抱著我,一边自责,一边拭去我不停滑落的泪。
我突然想到满床的豔红,急忙推开寒曲。
「你……我昨晚对你太粗暴了,对不对?你又流了好多血。」
我掀起被子一角,寒曲马上扯回被子。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样会不舒服,我帮你擦乾净。」
我执意把被子掀开,看到他的双腿内侧血液狰狞的交织著。
抓起单衣,我轻轻的帮他擦拭著,寒曲倒回枕上,双眼微闭。
我一擦乾血,新的血又缓缓的流下来,又擦乾,血又流下。
我开始惊慌。
「怎麽会这样?」
寒曲抓住我正在擦拭的手:「你不要担心,我的体质不适合受伤。」
「我找半紫星来。」
「不用,让我休息就好了。」
我瞪著寒曲:「他是很好的医者,让他医治会快点好。」
「我不习惯让别人看我的身体。」
寒曲微笑著,脸色有些苍白。
「他是大夫,不算别人。曲,听我的。」
他微蹙著眉头不再与我争辩,将眼睛闭上,好像睡著了一般。
我傻傻的看著寒曲那为我美丽的脸,心跳不由得加速。
第一次,我想感谢上苍,让我和寒曲再度相逢……。
「你会原谅我吗?」
突然,寒曲开口问我。
现在,我知道寒曲还是爱著我的,他言语中的自责,情意如此真切,他居然是这样的爱著我。
我相信他知道我遭遇了什麽。
我有些难堪,有些别扭,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月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以後,我不会再离开你。」
我依然沉默不语。
然後才慢慢的说:「你这样,要怎样才会快点好。」
我知道我文不对题了,寒曲很包容的笑了笑:「一旦我受伤了,回灵梅地本命树可以比较快恢复。但在完全恢复之前,我必须处於完全沉眠状态,对外界的事情丝毫无法回应。」
「这就是你之前离开我好几天的原因?」
「嗯。」寒曲连原本润红的嘴唇都变得毫无血色。
「你回去灵梅地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失血而死。」
「真的不用,我不会再离开你。」
寒曲握住我的手,拇指轻轻的摩娑我的皮肤,我开始心猿意马。
我轻叹一口气,昨晚的缠绵,鲜明的欲望又快速的回到身体:「我不怪你,真的,你回去疗伤期间,半紫星他们会保护我。」
寒曲将我往下拉,双唇贴近,红豔的舌头伸出,轻轻舔舐我的下唇,然後吸吮著。
我无法克制的呻吟出来,双手胡乱的抚摸著寒曲线条美好的胸前,指头圈划著他胸前的红樱。
他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舌头也探进来我的嘴里,躲开我的回应,然後慢慢的用舌头勾勒著我舌头的线条。
他逗得我很焦躁,却不让我如愿的与他交缠,我追他就躲,我停他就主动撩拨著我。
我索性把手往下探,抓住他的欲望,果然,那里热情的挺立著。
寒曲深喘了一口气,双眼半睁的看著我,无比醉人。
他笑著,在我嘴唇边说话:「笑笑,你变坏了……。」
我没理他,他这样玩,我要报复。
我张开手掌,用令人难耐的缓慢速度,上下滑动。
「啊……。」寒曲仰起头,削尖的下颚抬起,低低的声音溢出,让我的心跳大乱,连骨子都跟著酥软。
我攻击他细白的颈脖,他闷闷的笑著。
「不要叫我走……。」寒曲边躲边开口说著。
「曲,你是这里的阁主,怎麽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边。」我黯然的停下嬉闹的动作。
「不止时时刻刻,我要陪你一生一世。」
寒曲睁著明亮的双眸对我下了誓言,我彷佛可以抛开一切黑暗肮脏的记忆,重新开始。
就在我们深情对望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
「笑儿,你起来了吗?」
是半紫星的声音。

66
「嗯,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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