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低下头,我恶狠狠的瞪著小鬼:「你再问一次我就打你的屁股!」
小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圆圆的小脸蛋不屑地往上抬著:「这麽跩!?」
「就是!我就不想告诉你。」我虚张声势地吼著,气血却直往脸上冲。
如果跟你这种小奶娃解释那是什麽我就不姓应!
小鬼推开我搂著他的手,双手抱胸,十足十的小大人样,他居然对著陵雪颐指气使的唤著:「陵雪,你过来。」
陵雪听话的靠了过来,弯下腰与小鬼平视,漾开浅浅的笑容:「朔霜大人,有何吩咐?」
小鬼一个笑,居然风情万种,头歪半边,眼睛还半眯地瞅著陵雪:「我也要…我保证不弄痛你,至少我会比寒曲温柔上一百倍。」
连续咚咚两声,小鬼捂著头喊痛,我和陵雪很有默契地各在小鬼头上敲了一下,小鬼趴倒在我的腿上闹著。
我转头左右看著,没有人影,疑惑地望著陵雪:「朔霜不在这啊。」
陵雪抱过人小鬼大的小孩,小孩立刻攀住陵雪的颈项,紧紧扣住。
他苦笑,指著挂在脖子上的小鬼:「在这。」
「这小鬼头?」
「嗯。」陵雪点点头,拍抚著小孩的背脊。
「不是说,他和寒曲不会变小?」
「自然的状况是不会,他是用了法术变小以维持身体的正常机能,因为他也想看你平安醒过来。」陵雪继续拍著小孩的背,对他说:「这下可以了?请朔霜大人回灵梅地安歇。」
「你先答应我,我一定不会弄痛你!」小孩抬起圆圆的脸蛋,渴望的看著陵雪。
陵雪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身为大人最贴身的护法,陵雪自当从命。」
小孩突然用力挣脱陵雪的怀抱,陵雪只好把他放到地上。小鬼伸出肥肥的手指指著陵雪:「说到就给我做到。」接著不可一世的喊著:「绿烟,回灵梅地!」
唤做绿烟的人瞬间到了小鬼面前,是那天亲卫队之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孩朝陵雪和我欠身一礼便快步朝殿口离开。
终於等到没人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抓著陵雪问:「寒曲在哪?我想见他!」我想跟他说对不起,想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想抚慰我打在他脸上的痛,想告诉他…一辈子做他的人也可以。
「主子见您没事应该回灵梅地了,多久回来陵雪不清楚。」
像泄了气的皮球,我点点头,还是要等就对了…。
「月笑公子正好趁这几日多休息,你的身体也才恢复。」
「对了,你不是应该跟在小鬼旁边吗?怎麽还留在这里?」
我把丝被往胸膛拉了拉,像老人一样缓慢的把腿盘起来坐在床上,动作牵动都像对身後伤口的再次凌迟,我抽著气,面对尖锐的痛感欣然接受,因为是寒曲留下的,虽然不适,但是每次感受到的痛楚都会提醒我寒曲对我做了什麽,心里涨得满满的,身体又浮现酥麻感,我好像…成了被虐狂。
「主子不放心其他人接近月笑公子,与朔霜大人商议之後调了我的职务,现在我是主子的护法,主子给我的职责是保护月笑公子。」
这护法的职务实在暧昧,我一急忍不住问了:「那你跟朔霜怎麽办?」
陵雪的眼睛看著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他的声音轻轻的传来:「不碍事的,我从以前就服侍朔霜大人,这层关系是不会变的。何况…主子心里只有月笑公子,再多再美的护法都入不了主子的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陵雪只是轻轻一笑,没说什麽。
可是我心中很暖,很想大笑,但这样太张狂,所以我没这麽做。寒曲居然这麽爱我,而我居然也这麽爱著寒曲,哈哈。
在陵雪的坚持下,我让他协助我入浴,浴池就在寝殿的後面。浴池前面摆放了白玉屏风,屏风上有精致的雕饰,数支梅枝交叉横天,每一支枝头上都开满了花,细细碎碎布满枝头,令人惊豔。
腿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顺流而下,躲到屏风後面我才丢开丝被,鲜红混杂著浊白交织在我大腿内侧,看得我心情有些复杂,摇了摇头,我蹑手蹑脚走进水里。
温暖的水慢慢的包裹住我,感觉也没那麽痛了,我异想天开的摊开掌心,以为曲会再送我花瓣,我把两手一起摊开,上面什麽都没有,我摇头苦笑,心里却很怕,很怕他从此就不要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往後探去,停在臀瓣上,再三犹豫後用指头轻触被寒曲肆虐的地方,才刚刚碰到,那一个痛就让我痛到头皮发麻,我丝丝的抽气,赶紧把手缩回来,我没兴趣这麽虐待自己。
陵雪从屏风後头钻出来:「月笑公子,我帮你吧!」
我摇头,拼命摇:「不…真的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好像猜到我会拒绝,陵雪点点头转身欲走,我下巴枕在浴池边,墨绿色的大理石透著冰凉,我开口问:「陵雪…朔霜这麽喜欢你,怎麽你们还没在一起?」
陵雪没有转过来,身子却明显的僵了一下:「因为朔霜大人不会强迫一个不愿意的人。」
「……。」这回答令我震惊,陵雪看起来也喜欢著朔霜…难道他这麽害羞?转而一想,不可能,陵雪都想帮我洗澡了,怎麽会害羞?
我没敢问原因,陵雪却自己说了:「朔霜大人年纪尚轻,我希望他能多看看,并不是一定要喜欢我的。」
他侧身欠礼离开,身上的白色缎纱随著身形移动而飘动著,陵雪是个好人,也是个美人,温润如玉的模样,任谁都会心动。
但这番话听来虽然有为朔霜著想的意味,实则是陵雪的拒绝之意。其实这两人配成一对倒是璧人一双,转而一想,难道陵雪不愿意与其他护法分享朔霜才这麽做?欲擒故纵!
我没有多想,享受著水里的温度,思念著寒曲,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些了,心里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痛,我不敢去清理,结果就出了问题,半夜我睡到肚子发疼,浑身发热,梦里我又见到棠,我很开心,却有些惆怅,因为每次梦里我都好像忘了一个对我极重要的人,梦中的我却又苦思不得。
身上微凉的感觉传来,为燥热不已的身体带来些微的纾解,我张口微喘著,却有柔软芳香的双唇贴上我,接著是清凉的液体混著香醇醉人的蜜香随著侵入的灵舌与我纠缠,得到水的滋润,身体舒服了许多,肚子不再发疼,身上的热意却逐渐升高。
我困极,张不开眼,却被纠缠得欲火高涨。
火热的亲吻倏然停止,微凉的手指拨开我被汗湿而贴在额上的发丝,他不发一语,我拉著他的手,无限柔情的说:「别走…,曲。」
32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有些飘忽,但,这绝对不是寒曲的声音!
我恶寒,身体开始起了一粒粒,小小的圆状物体。
勉强撑开沉重无比的眼皮,那个曾经俏皮又可亲的笑容,如今却隐含著诡谲,令我心惊。
重点是,含光不是被寒曲连降五级,不知道到哪边守门去了,怎麽会在三更半夜出现在寒曲的寝殿?
殿口没有任何光线照入,想必是个无月的夜晚,地上隐约有些隆起的影子,大概就是门口的守卫吧!他们既然都被放倒了,含光显然就是来者不善。为什麽不是东露?我以为他更讨厌我。
「…呃。」再度傻眼,我张口欲言,声带却无法震动,努力半天,含光变成呃,我现在连叫他都没办法。是刚刚他喂给我的水,其功用很明显,就是毒哑我的嗓子。
这就是招嫉的後果,我无奈,寒曲啊寒曲,快来救我!
「应月笑,真是热情无比的回应,销魂至极,莫怪主子被你迷得团团转,连我都有些欲罢不能…。」含光的手刻意滑过我的胸膛,手指停留在我胸前的小红点上,画起圈圈。
我想无视他恶意的撩拨,他却用上更大的力道不让我忽视他。
「这副美妙的躯体如果只让一人独享,未免可惜…,肤如凝脂胜雪,貌胜豔夏芙渠,论清灵动人,除了主子,还真没人能与你相较。」
说什麽?你到底在说什麽?真想用力扇醒他,如果我手中有刀,桶他一下也是成的。
他却继续说著,手指改成揉捏,我脸红,这时能让我咬他一下多好。
「可惜…你只是个低等的人族,凭什麽匹配咱梅族最尊贵的未来阁主,我们战战兢兢莫不将他奉为神只,他却为了你一个低微的人,数度用尽灵力,生死之间徘徊。他对你死心眼,无法劝说,连魂姬长老都无法阻止他与你一生相系的念头。应月笑,人间常说红颜祸水,你大概就是男人中的祸水。」
含光始终脸带微笑,还是一脸的可亲,但他说出的话就像一道道惊雷劈著我,每道惊雷都折损著我的精神。
「主子不可能来救你的,省省吧!魂姬长老已经将他封在本命树中,不到他完全恢复根本就没办法行动,更遑论是来救你了。」
「瞧瞧你一身的骚骨媚样,可以令每个男人销魂蚀骨之後死而後已吧!可你身上的咒术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低微的人类可以做出这样的诅咒之术实属难得,但是这样的术法在我们感觉就像蛇鼠的味道般,腥臭难闻,令人做恶。」
含光装模作样的在脸的前方用手扇了扇,他已经达到完全将我践踏在脚下的目的了,连我都开始唾弃我自己,可是就算这样我都不想放弃寒曲…我不放弃。
「接下来你可以试试你取悦男人的功力…。」
他笑眯了眼,不停的用指头揉捏我胸前的脆弱。
他想上我?!
瞪大双眼,我眼中的惊恐显而易见,含光大声而刺耳的笑了出来:「别傻了你,应月笑,仙阁里就算是刚修成人形的低等梅妖都比你强,你说,我怎麽可能对你有兴趣呢?想想你的身分,我不想污了自己的身体,到时候身上沾染你的臭味,那时我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我从没那麽讨厌一个人过,比起来我现在觉得夜尘还可爱一点。你那高贵的主子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也不见你讨厌他。
含光的笑容越发令我发毛,我才知道这人对我的怨恨有多深,这人渣…不,是妖渣。
「听说山下的城里有个好玩的地方,叫郎青馆,里面都是像你这种风骚媚骨的美人。只要够骚够美,每天都有男人送上金钱珠宝,还能在床上满足你。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会喜欢那样的生活吧。」
脑子里一片躁热,我要杀了含光!我要杀了他!!
呵…耳边又传来含光轻轻的笑声:「那天,主子带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育养子民的朝梅天里宠幸你,何其有幸,我也在外面听著,你的声音淫荡又悦耳,我相信在场的护法们一定都有了反应。可惜啊,你再也发不出声音了,除了这一样,你一定可以用你的身体补足这点。接著…。」
含光倏地把我压回床上,用力之猛,让我晕眩,眼前一片模糊,突然双肩传来一阵被刺穿的痛楚,黏附著骨头的筋脉被指尖挑起,我痛得嚎叫,结果只能发出喘息的声音,筋脉被抽出体外,我痛得身体剧烈抖动,眼泪花花的流,几乎就要晕厥。
含光拍拍我的脸颊,柔声的说:「别晕啊,振作点,我话还没说完。」
我紧闭双眼,身体痛到弓了起来。他这样做,等於废了我的武功,也把我变成一个废人。我讶异他的残忍手段,含光已经丧心病狂了。
「我知道这样很痛,但是不这样做,你怎麽会乖乖听话,待在郎青馆里呢?适当的反抗可以激起男人的性欲,但你如果比他们强,那可不太好。何况…」
含光甩著手里几近透明的银丝,沾在上面的血立刻飞散开来。
「这个的用处可大了,用它来封住主子所有关於你的记忆再好不过了。」
封住寒曲所有关於我的记忆!!
不要,不要!
如果我能开口,我一定不顾尊严的求他,要我下跪磕头都可以,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寒曲忘了我。
含光越发温柔,擦去我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别哭了,这样不好看。我会告诉其他人,在我苦苦的哀求下,你因为心疼主子而离开这里,大家都会配合忘记你的曾经存在,主子也会继续安好的在仙阁生活下去,和配得上他的人在一起,继续光耀梅族!」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用衣袖擦拭著沾著我泪水的手指:「最後,为了让你精神上不那麽痛苦…而能享有正常的生活,我要抽去你三魂七魄里的一魂。」
接著我看到含光右手指尖发著银白色的光芒,十分刺眼,然後眉心间剧痛,他的手指戳了进来,这是我这一生的最後完整记忆的最後一幕…。
意识就此灰飞湮灭,碎在满是水光的地面上,溶得乾乾净净。
寒曲,如果再见,你还会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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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山脚下,在层层密密的巨大树林遮蔽下,有个极隐蔽的诺大宫殿因为春日来到也开始有了生气。
传说古时的巴蛇大神的後代在此繁衍并自成一族,春风一吹过,沉眠了整个冬日的人,一个一个苏醒了过来。
元仪殿里的巴蛇族圣主—九云元仪苏醒过来之後,不仅仅是肚子饿,连某方面都很饿。
几个陪寝的蛇姬都被召唤过来,她们的身材嫚妙,脸蛋妍丽,眼神一勾皆可迷倒众生,在床上的表现更是出类拔萃。
巴蛇族的外貌与能力成正比,灵力越强者,外貌越是美丽。
而九云元仪的邪佞与美貌是巴蛇族里的第一,也是唯一,无人可比。
床上的姬妾或跪、或躺、或趴,算一算约有六七人。
九云元仪刚脱离少年的模样,他的身体颀长,苍白的脸蛋配上红润的嘴唇,有著病态的美,墨绿色的发丝随著下身的撞击而前後舞动著,猛烈的撞击力量在在显示他的精力充沛,身下的女子已经发出激烈而短促的哀鸣,几个快速的进出,九云元仪达到高潮,他抽出自己的分身,点点浊白滴在床单上,整个寝殿弥漫著交合之後的味道。
「你们下去吧!」欲望已经充分发泄,九云元仪让姬妾们全部离开。
他赤裸裸的下床,怡然自得的在众侍卫与侍女面前走到寝殿另一端的浴池内,洗去一身的淫靡味道。
九云元仪不算体贴的爱人,但对情人们都十分慷慨与包容。也因为他的床技一等一的好,因此姬妾们也从来没有抱怨,倒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情人。
侍女们在一旁服侍著,揉捏著他的手臂,搓洗著他的前胸。
「嗯…真舒服,绿…,跟我来一下吧!」
被唤作绿的侍女涨红了脸,也笑了开来:「圣主每次都开这种玩笑。」
「绿…我认真的。」九云半眯著眼,表情就是一个邪佞加淫浪。
「圣主,醉绿只是比一般人高一阶,能服侍您入浴已经是您最高的恩宠了。」
「哼哼,我期待你的进阶啊~,来当我的女人吧!」
「是,醉绿会以此为目标,努力修鍊。」少女稍具姿色的脸上浮上笑意,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殿外传来一个人急急的脚步声,不需要通报就可进来的人不多,这种时间会来的人也屈指可数,不是奸臣巴一品,就是与自己有著很远很远血缘的表哥半紫星。
这麽急碎碎的匆忙脚步,不用猜,就是那个万年奸臣巴一品了,他既不优雅又不美丽,尖嘴猴腮的模样居然可以混到宠臣的地位,就是靠他那全是鬼点子的脑袋,和那舌灿莲花的功力。
九云元仪向来都是放浪不羁,有人可以出主意让他尽情的玩乐,他求之不得。至於难看的外表,看久也就习惯了,无视也就得了,又不是要与他上床。
身边的大老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希望能够放逐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乱臣贼子,每次都乱出主意让年轻的圣主荒废族里的盛事。
九云元仪在与众大老进行讨论的时候总是用笑容来堵住他们的嘴,有几个激动派的还想立马灭了这个奸臣而後快,九云懒懒的说了:「把他弄死了,我就乾脆出去玩,浪迹江湖,也不回来了。」
一群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说些什麽。
巴一品的小命就是这样靠著圣主耍赖之下而保留下来,他本人却没有因此收敛些,还是一样鬼头鬼脑的想些鬼主意让九云玩。
碎碎的步伐就停在浴池边,夸张的跪下,巴一品那有些拔高的声音,刻意著:「美丽高贵的圣主,一冬未见,如隔三秋啊,属下真想念您的英姿,还有您最美丽的容颜。沉眠中,我每天都盼望著春天能快快来到,这样我才能来到圣主身边服伺您。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