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不想这么骗你的,可是谁教你一直逃?”他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对方究竟有没有听进耳里,“再告诉你一件事,记得以前我用过一种药让你动弹不得吗?那个药也是昨天那个女同学给我的,她家里开综合医院。”
“医……院?”在长久的呆滞过后,这个出乎意料的名词终于钻入封锡展僵凝的脑袋里。
“对,所以先前我不是一再向你保证没问题吗?看,之后药效退了,你也都没怎样嘛。”
“不是那个问题!”说到那次近庭的滥用药品,封锡展就觉得不好好对他来番训话是不行的。
但他的上半身才往上抬起不到一公分,就立刻被抓住肩头又压了回去,背脊撞击床垫的冲力让他微微吃痛。
“近庭!”
不管他原本是想抱怨些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当他一抬起眼想开口时,聿近庭那认真得近乎恐怖的眼神马上夺去他全副的注意力。
“我喜欢你,从小就一直只喜欢你而已。”笔直投注在封锡展身上的目光忽然间一改先前的嘻笑气氛,执着得让被看的人全身发冷。
“喂……”
“我没那么自恋,我知道其实你并不如外婆他们想象中那样疼我,甚至还有些讨厌我对不对?”
“唔!”封锡展反射性地缩了一下。
犀利如刀锋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身体,让封锡展产生一丝不挂的错觉。
“不过尽管如此……”
虽然嘴上说着应该会令人感到沮丧的话,但封锡展在他脸上可看不出一丝称得上垂头丧气的表情。
“我还是喜欢你,就算你是我的舅舅,就算你和我一样同为男性。”
“近庭——”
“这可不是戏言,我的心情从小就没改变过,将来也不可能改变,所以你只能死心,看我就好了。”
“什、什么?”
“这次我会让你舒服的,不会再像上一回那般留下遗憾。”
“啊?”
“上次失败后我就很努力去学习,这回保证可以让你既舒服又快乐。”
“舒服又快乐?”
他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聿近庭意指为何。
“你在说什么呀?”他扬起下颚,眼中充满疑惑。
“Make Love啊。”聿近庭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啥?!”
“就是做爱,你不可能听不懂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
封锡展讶异不已地张大嘴巴,想反驳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嘴唇已被封住。
“唔——”
又被莫名其妙地吻住,但这次他可不想再柔顺地任人宰割了。
使尽全身的力量,他死命扭动着手脚,想挣脱束缚住他的枷锁。
* * *
封锡展自然不可能将四年前那场恶梦忘怀,但要相信自己的外甥长久以来都对他抱持着这种欲望,也是他的自尊和常识所不容许的。
然而,就在意志拼命抗拒被压倒的屈辱时,他渐渐发现夺走自己气息的劫掠竟也缓缓麻痹攀升上来的反感。
自己的技巧明显是较四年前来得高竿多了,那以一定的节奏来回地磨蹭着唇瓣的齿缘,简直像是偷偷注入什么催化剂似的,让他涣散的意志逐渐集中到被吮咬的那一点上。
刚开始有点像是蚂蚁在嘴唇上头捣蛋,又麻又痒的感觉中还加入一点疼痛,但在这种感触传到全身后,他发觉到那所谓的痛感其实是心痒难耐。
被迫开启的嘴很快为进犯的舌占有,口腔内被湿热而柔软的物体宛如探索般地游走过一回,酥麻的快意随即蔓延开来。
一切……都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从前让他恶心得反胃的行为,今天却使他不能自己地沉沦。
“嗯……”在意识到这仿佛享受的呻吟是自己所发出来的后,封锡展受到的惊吓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他蓦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聿近庭那张美得教人心猿意马的脸庞,他正以高超的吻技试图征服他的意志。
觉得自己应该要反抗,但那不断刺激着他所有感官的浓吻,却轻易地就将他挣扎的意念打碎。
几欲沉没在快感中的脑袋五味杂陈,两种思维使出浑身解数似地相互对抗;另一方面,心中的道德观则极力地劝阻他别往这纵情的欲望沉沦,但在另一方面,属于人类天性的感性却要他抛开成见,只要尽情地接纳享有即可。
明知不该却又无力抗拒,罪恶感的嫩芽无法盖过想要享乐的快意。
“我比以前……”离开封锡展那被吻得肿胀的双唇,聿近庭的嘴滑到他的耳垂低语:“进步了吧?”
因为挑逗般的吻而变得敏感不已的身子,在那只有气音的喃语下更是忍无可忍地浑身一颤。
薄唇微启、有气无力地喘息着的封锡展,即使晓得眼前的状况有多不应该,却也对挽救颓势无能为力。
“我一直很用功地学喔,为了让你——”低下头,他舔了下封锡展的颈动脉处,兴奋地发现自那儿传回来的震颤,“也能享受跟我一样的快感,我这几年来可说是孜孜不倦地学习呢!”
“唔……”喉头被舌尖吸吮过,锁骨被唇齿攻击,封锡展虽然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这不断袭上的热浪而无法成言。
不知何时,他全身的衣物已被脱得只剩一件三角裤,而赤裸的胸膛也布满了聿近庭宣示拥有的痕迹。
09
几乎要淹没人的欲望浪潮,狂放地朝封锡展袭来,那和四年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挑弄技巧,在在催他自动往臣服的深渊跳。
不一样……虽然意识渐趋迷蒙,但封锡展依然能够很清楚地分辨,现在在他身上游移的聿近庭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那碰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和自己相贴的每一寸肌肤,以及在自己身上积极到了简直烦人的唇舌,都透露出他对这种行为的熟悉度。
胸口突然涌上些不悦,这个满口说着只喜欢自己的家伙,为什么会对这种非一般性的性行为这么习以为常?
“你——啊!”欲责问的言语到了喉咙,却因聿近庭一个稍微改变方向的舔吻而变为哼声。
虽然封锡展只有短短不到一秒钟的分神,但那已足够引起聿近庭的注意。
“我说过……我很用功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对吧?所以才会……对该怎么做相当了解。我对你可是从一而终的,在这之前……我都只从书本和电视上学习。”下意识地了解他的疑问在哪里,聿近庭虽想详细地为他解说,却又舍不得离开这引诱着他的结实胸膛,于是只有边吻,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实际体验……还是第一次。”
因为说话而使得唇舌和肌肤相碰触时发出啧啧声,带点情色的音律回荡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
身体感受到被吻咬的快意,耳际流过自己胸口被舔弄的声响,封锡展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生理上的变化。
“啊……”不断的刺激麻痹了封锡展的思考能力,他无济于事的挣扎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在享受着感官的快感时,心底仍有一个声音提醒他这是不应该的行为,但在反抗只能流于徒然时,理智的警告顶多只能进到大脑表层。
“近庭!”
这……太过火了吧?
打死他他都不会梦到眼前这种煽情得让人燃烧的场景,更何况还是亲眼目睹!
不晓得聿近庭这技巧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但封锡展确确实实地尝到欲仙欲死的快感,也难怪他先前会拍胸脯向他保证——
不对,现在不是陶醉在快感里的时候!脑袋虽这么思考着,但澎湃汹涌的欲潮轻易地就化解了他想抗拒的心……
* * *
既同为男性,年纪又比他大,更不用说还是他的舅舅,封锡展深深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尊似乎随着自己在他身下无数次的高潮而付诸流水。
瞪着眼前虽然沉睡在美梦中,却还是将自己紧紧拥住、仿佛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空气中的聿近庭,封锡展打死都不想承认几个钟头前发生在这张床铺上的事情。
然而痛得几乎动弹不得,又湿黏得令人难受的身子,以及眼前贴在自己身上、和自己肌肤相亲的人,都在在提醒他,那并不是一场能够清醒的恶梦。
“这可恨的小恶魔!”
又痛又倦,他还真想让这个为所欲为的骄纵小鬼尝尝相同的滋味,看他到底懂不懂得何谓反省。
在激情中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在睡了一觉、稍微养足精神后,下体不自然的抽痛就很明显。
“可恶!”他忍不住低声诅咒。
或许是声量比预期中的大了些,只见聿近庭那比美少女更加迷人的长卷睫毛动了一下,然后那双会让男人心痒痒的水眸缓缓睁开。
“早安。”低沉沙哑的声音,实在让人很难想象会出自这张美艳的脸庞。
“什么早安!”封锡展正在气头上,因此聿近庭那副娇憨而可爱的表情对他是丝毫不起作用,“你快起来!”
在率先清醒、发现自己被聿近庭手脚并用地缠住后,他本想毫不留情地拳脚交加地踢开他,可是那攫住自己的力量实在大得惊人,让他都使出全力了,那压住自己的庞大身躯却还是文风不动。
“不要。”呢喃的声音仿若耍赖,聿近庭把自己的脸埋入他的发际。
“近庭!”
“我说不要嘛!我想再跟你这样温存一下。”
“温……温存?!”这个带些暧昧的词汇顿时让封锡展记起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脸庞立刻烧红起来。
“你是我的了。”
像是喃语又像是叹息的声音在封锡展的头顶响起,他还没从前一刻那句“温存”回过神来,就马上被这句宣言撞得头昏眼花。
“你别我还没辩驳,就自己在那里说得天花乱坠。”
如果说先前聿近庭没注意到他的怒火,现在就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我喜欢你。”
“别扯开话题!”封锡展气得想抡起拳头揍人,但只不过是稍稍抬高手臂就让他痛彻心扉,更别说打人了。
窝囊的丢脸感马上进驻他的心头。
“我喜欢你,也想继续跟你缠绵,不管你愿不愿意。”一点也没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聿近庭仍然自顾自的大放厥辞。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封锡展难以置信地瞅着他瞧。
为什么他那让人气得想吐血的自信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看那笑得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真是可恶至极!
虽然有着一肚子想发泄的怨气,但被人毫不放松地禁锢在怀里,想逞威风也实在逞不起来。
“你以为……你以为我会任你继续为所欲为吗?”他不死心地诘问。
“那是理所当然的呀。”美丽的唇角扬起一弧教人心动的微笑,他一副把他吃得死死的模样。
“啥?”封锡展不禁目瞪口呆。
看来他是忘了他这个外甥是个多么自以为是又自信十足的人了,问这种问题对一个自认是宇宙中心的家伙有什么用!
“你现在可不能用兵役或留学逃避了吧?”蓦地附在封锡展耳畔的声息既性感又煽情,笼罩住耳廓的热气更是莫名其妙地让他浑身一颤。
“哼,我说不定还会出国进修或调职哩!”赌气似地,他回道。
“如果你心中一直打着这种如意算盘,那我只好向外婆外公他们告状了。”全然不将他的反击当一回事,聿近庭好整以暇地笑着,然后抱住动弹不得的封锡展,脸逐渐向他靠拢,像是要给他一吻般。
看到那朝占自己袭来的薄唇,封锡展虽然下意识地想逃,但在他人怀里可以东藏西躲的地方实在有限,所以马上就被得逞了。
“哦?你要用什么理由?”不甘地扁了扁嘴,封锡展实在恨透所有的事都操控在这个小他九岁的外甥手上。
“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我有的是办法不是吗?”
这是实话!曾经因此吃过无数次亏的封锡展,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人都知晓他说到做到的能耐和个性。
“你、你到底还要捉弄我多久?”前途暗无天日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消沉沮丧,可是他可不能在小恶魔的面前表现出来。
“一辈子。”
“我是你舅舅耶!”
“所以呢?”
聿近庭一脸搞不懂他突然提起辈分的原因,而这更增长了封锡展先前就未曾消退的怒焰。
“你是瞧不起我啊?”
“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呀。”他不明白自己再三的告白为何都像是对牛弹琴。
“什么喜欢?”觉得聿近庭的回答一直对不上自己的问题,封锡展简直快要抓狂了,“我是你的舅舅,而且又是男人,你对我做这种事到底是何居心?”
不提还好,一说他就想到双方明明都是男人,自己却还能在他身下得到那么多快感,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呀?